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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

【我的家　咖啡廳】

「退伍後，我就在東區這家咖啡廳打工。一個會讓我感到安心的地方。當演員的前幾年，是這裡支撐著我。現在雖然我已經很少去了，但只要我想找回一些初衷的時候，我就會『上去』，點一杯冰美式，坐在陽台，想一想我到底是如何開始走這一行的。」

【打工的日子】

　　就算是我聽膩的某首英搖歌曲，只要從這間店的喇叭傳出來，還是非常入耳。

　　我相信每個人除了家裡之外都會有幾個記憶份量非常重的地點。

　　有很多是在青少年期間最常去的地方，或者剛出社會工作後最常待的場所。

　　這些地點好像就是宇宙中注定會把你吸過去的磁場，當我們長大回頭看，你甚至會發現你完全躲不過。

　　瀕死之前如果真的有跑馬燈，它絕對畫面清晰。哪怕你後來根本沒有再去過。

　　好像是一種歸屬感吧？它曾經在你生命的某個時期，接住了你。

【店內的藝術工作者】

　　這家店的客人很多都是藝術相關的工作者，我看到了很多他們不同的狀態。

　　一位編劇瞪大眼睛並且張開嘴巴看著螢幕，雙手擺在鍵盤上沒有敲打長達兩三分鐘。不知道在他的腦海裡，劇情嘗試進行到了什麼樣的可能性。

　　一位導演坐在吧檯點了一杯他最常喝的手沖單品豆，我幫他沖好後，他已經消失。隔了兩個半小時後，他才回來，告訴我剛剛他差點忘了一個重要的會議。

　　一位作編曲和電影配樂的常客，在抽菸的時候和我聊漫畫。討論王道漫畫到底多鼓舞人心。

　　一位樂團樂手平常只喝咖啡，那天帶了個女生一起來的時候，卻點一杯威士忌想帥一波。

　　對於剛入行沒多久的我，可以看到這麼多厲害的前輩私底下也是如此可愛如此真性，我很慶幸。

　　我很慶幸我一開始認識這個光鮮亮麗的圈子，就是由這麼多真實的樣貌組成。



【我的同事】

　　在很多故事裡，我們都聽過演員啊歌手啊藝人啊在剛出道那幾年都會有一個兼職打工，尤其咖啡廳絕對是大宗。

　　好，我也就是這樣。樸實無華。

　　硬要說有那麼一點點的特別的，就是這裡的員工都算是臥虎藏龍。有發過片後來各自轉向戲劇演出的前偶像團體、讓歌王問嫁給他好不好的才女歌手、熬了很久最後每個人都想見他的許帥哥，還有科技公司新秀、知名酒吧經營者、政治觀察顧問、線上雜誌編輯、金曲造型師、廣告和電影美術，最近幾年連當代淺力舞者都在這裡兼職。

　　老闆會笑說，這些人都像是他的孩子或姪子，他養了我們幾年。（？）

　　確實啊，我們被照顧著，我們陪伴了彼此一段時間。我特別想要在書的一開始提到他們就是想要謝謝這樣的際遇。

　　我們大家洗過同樣的杯子，煮過同樣的餐點，掃拖同一片地板，碎念同一組客人，並且都烤焦了一些鬆餅。

　　我很謝謝他們，每當我回想我是怎麼開始走上這條路的時候，我都會想起他們。想起那時候我就算拍片的工作不多，但有這些很有生命力的人跟我一起在賺勞工時薪。好帥。

【宇宙的那一剎那】

　　對於生命的經驗，你很難歸類一些微小的時刻。

　　咖啡廳下班後，和同事去酒吧喝酒，凌晨四點才離開。

　　一個拿著拐杖傘的拾荒老女人坐在你下計程車的人行道路旁，她用你當下無法理解的眼神看著你從兩公尺的前方走過她，然後在走過她之後，你也不知道她追隨你的眼神停留了又多少公尺，你在這過程當中感到不知所措，只因為你跟她素未謀面。

　　我無法得知她在看我醉醺醺的下了車有什麼感覺。

　　如果生命時間軸上進行的每一件事都會對我產生意義的話，我還真不知道這二十秒會影響未來什麼變化。

　　電影情節裡，她可能會問我「你想要改變過去嗎？」

　　但她並沒有說話。

　　我只是跟她對眼，然後走過她面前。

　　我醉了，但我還是在家樓下寫下這些文字。

　　記錄一下這個時刻，我好像被她看透，但我又知道她根本沒看透什麼。

　　這也就是我們活著時的真理。

　　你以為你明白一些什麼的這幾年，

　　只是整個宇宙進行的幾秒鐘、幾個剎那。

【一起受訓為了拿到角色】

　　「真」的東西是什麼？除了觀眾看完後所感受到的，所有真的東西就只有參與製造的人知道。

　　不確定哪來的消息，知名啤酒廠的員工透露，他們工廠的工作人員會在製作流程中撒尿在分罐包裝之前的啤酒液裡。

　　不確定到底有多少人真的做過，餐廳的員工在面對惹怒自己的客人時，會把不該出現在餐點裡頭的素材添加進去。

　　只有參與製造的人知道。

　　《樂獄》從拍攝完到上映時隔兩年多，電影宣傳期的時候我因為別的工作正在進行所以幾乎沒有參與到。所以後來的成品和從觀眾那得到的回饋，在我的腦袋裡沒有留下多少的紀錄。

　　我所擁有的記憶，都是在受訓和拍攝時所留下來的。那個真實的感受是我所有參與過的製作之中最為強烈的。

　　一大群男生湊在一起，除了當兵的時候，應該沒有多少這樣的機會了。就算是在學生時期，班上或同校的男生還是會拆成四個五個一掛一掛。硬要說我有過幾年待在棒球隊的日子，但也是國小的事情，彼此的話題也沒有長大後那麼全方位展開。所以在《樂獄》的日子，才顯得這麼深刻。

　　一群男演員一起坐牢關半年。

　　像韓國藝人練習生那般，《樂獄》參與的男演員是經過一段時間受訓所選拔出來的。受訓宿舍裡的人來來去去，提前離開的或後來才加入的，在那幾個月裡，我們幾乎瞭解了彼此的所有優缺點。不只是演技上，待人處事、生活習慣、交友模式和應對手段都非常赤裸。哪怕有在藏一手的人，也因為多天同在一個屋簷，很容易被嗅到。

　　途中每當有零星的女演員被丟進排練場時，每個人的套路也是讓我難忘。原諒我用套路這兩個字，那只是我形容我們行為的一種稱呼。多數都是稱讚。

　　在一般的劇組裡，很少有機會有一群幾乎等量戲份的角色。雖然我也沒有詢問過其他人，但至少我是這樣認為的。除了角色面向不同，在獄中的所有人都是一樣的少年犯。劇本裡的篇幅沒有影響到我對於彼此的感受。

　　尤其在拍攝結束時，我是非常開心大家相處起來都是一樣的。一起欺負某個誰，一起調戲某個誰，一起對抗某個誰，一起支撐某個誰。

　　拍攝現場除了鏡頭捕捉了不同的人，但其他全部都是共同參與的。

　　那些東西很真，可是也只有參與的人感受得到。這常常是無法全部跟觀眾分享的。也許在映後QA的時候可以多少提到，但我只能說，都還是真假參半啦。

　　就連在這本書裡，我都還是保留了一些。你們就盡可能的嗅嗅看吧！

橘

【我的家　咖啡廳】

「退伍後，我就在東區這家咖啡廳打工。一個會讓我感到安心的地方。當演員的前幾年，是這裡支撐著我。現在雖然我已經很少去了，但只要我想找回一些初衷的時候，我就會『上去』，點一杯冰美式，坐在陽台，想一想我到底是如何開始走這一行的。」

【打工的日子】

　　就算是我聽膩的某首英搖歌曲，只要從這間店的喇叭傳出來，還是非常入耳。

　　我相信每個人除了家裡之外都會有幾個記憶份量非常重的地點。

　　有很多是在青少年期間最常去的地方，或者剛出社會工作後最常待的場所。

　　這些地點好像就是宇宙中...

「當他們談論起 ＿＿＿。」

【推薦序之一】來自某個美食家

　　我帶一位朋友去了一家老字號的西餐廳，前陣子剛獲得了米其林一星。他是第一次去，興奮地打了卡。

　　好美的裝潢，好精緻的食物，好好看的服務生，好棒的氣氛。如果谷歌上可以給予六顆星的評價，他一定不會猶豫。

　　接著我們續攤到酒吧，他跟我聊天的話題依舊是剛剛那一頓晚餐。再度從前菜講到甜點，主廚講到櫃檯人員，意猶未竟地講述餐廳裡的一切。坐在我們旁邊的那對情侶似乎聽了都感興趣，拿起手機查詢訂位是不是要等上幾個月。

　　他翻閱手機裡剛剛拍的餐點照片，覺得自己非常有品味。我知道那種感覺，我幾年前第一次吃的時候也是如此。我替他感到開心。

　　「你記得第二道前菜的那個麵包嗎？」他邊看著手機邊問。

　　我當然記得，而且我立刻就知道為什麼他會問這個。

　　「我覺得我可以吃得下五六份都不會膩」他秀出前菜組合的照片。

　　我已經準備好要回答他的答案。

　　「到底為什麼啊，它看起來很一般啊......」他自言自語。

　　是因為麵包的抹醬，他吃完自己的那份之後瞄了一眼我的，想再吃一份的心情我都知道，他下意識還舔了抹刀。

　　只是我最後還是沒有告訴他。

　　那個麵包的抹醬，老饕都叫它做歐陽倫。

【推薦序之二】來自某個數學家

　　「質數」在所有數字中是特殊存在的。

　　除了數字自身以及數字 1之外，它無法被其他數字整除。

　　如果要收納的物品數量是質數，多半無法好好整理。

　　例如6個罐頭，你可以三個排成兩排。

　　但7個罐頭，你就無法整齊排列。

　　當我在生活看到質數時，我會特別注意。

　　我是說我，你沒有注意的話，那也沒關係。

　　像7，11，13，17，19，23都是一些常見的質數。

　　樂團的名字，球星的背號，或是推理小說中兇手留下的線索。

　　質數的運用有很多方法。在汽車變速箱齒輪的設計上，相鄰大小齒輪的齒數一般都設計為質數，這樣可以增加相同齒相遇嚙合的周期，增強耐用度。在軍事上，最常用的是以質數形式無規律變化的飛彈和魚雷，可以增加對方攔截的難度。

　　質數有種魔力，宇宙裡的魔力。

　　看完這本書，我想到了43這個質數。

【推薦序之三】來自某幾個鄰居

　　．我對他的印象是常常穿著內褲飛奔來倒垃圾，垃圾車都快要走了。——朱小姐

　　．以前留平頭看起來好兇，現在留長髮看起來更兇。——張先生

　　．有時候會聽到他家傳出練習樂器的聲音，但我和我妹都不相信是他彈的，他不太像是會樂器的人，有幾個月竟然還有黑管的聲音。——鄭小姐

　　．上次他被自己反鎖在門外，竟然還在笑。——吳先生

　　．他常常不在家，早出晚歸都留老婆一個人在家，好險她有養寵物不會太過無聊，如果是我早就離婚。——王太太

　　．他家花圃的植物，有很多時候都是我幫忙澆的，我是自願的。——徐伯伯

　　．他老婆很美。——邱先生

　　．他老婆跟我一樣漂亮。——邱太太

　　．我兒子跟我說他有演一些電影，但我都沒看過。——陳先生

　　．他還拍過網拍，小時候會在奇摩首頁看到他的照片，現在沒有了。——陳小弟

　　．應該是個可靠的人吧？我常看他一個人扛很多包貓砂。——里長

　　．我可以再補充一下嗎？我願意幫家裡幫倒垃圾，都是因為可以看到他，他跑起來很性感。——朱小姐

「當他們談論起 ＿＿＿。」

【推薦序之一】來自某個美食家

　　我帶一位朋友去了一家老字號的西餐廳，前陣子剛獲得了米其林一星。他是第一次去，興奮地打了卡。

　　好美的裝潢，好精緻的食物，好好看的服務生，好棒的氣氛。如果谷歌上可以給予六顆星的評價，他一定不會猶豫。

　　接著我們續攤到酒吧，他跟我聊天的話題依舊是剛剛那一頓晚餐。再度從前菜講到甜點，主廚講到櫃檯人員，意猶未竟地講述餐廳裡的一切。坐在我們旁邊的那對情侶似乎聽了都感興趣，拿起手機查詢訂位是不是要等上幾個月。

　　他翻閱手機裡剛剛拍的餐點照片，...

序、橘、黃、紅、綠、藍、灰、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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