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麼說袁長雲這個姑娘呢?雖然個性又倔又拗、不准別人比她強,但卻是第一個伸出援手,將他從孤寂中帶出的人,她不像其他北方人一樣將他排拒在外,反而教他騎術,還讓從未正眼看他的父親注意到他,這樣特別的女人,如何叫他不愛?所以他刻意隱藏實力,安安穩穩地陪在她身邊,可兩人相處久了,她卻想從這段關係中逃開,讓他決定採取行動,一步步攻占她的心──第一步,硬娶她為妻,即便會被她恨,他也在所不惜……
章節試閱
楔子
黃沙滾滾,一人一騎自遠處疾馳而來。
騎在馬背上的是個裝束俐落的年輕姑娘,窈窕的身形彷彿和駿馬融為一體,曬成蜜糖色的姣美臉龐散發著自信的傲人風采。
奔馳間,一座馬場已近在眼前。
半人高的圍籬完全沒有使她緩下速度,她只俯首在馬兒耳旁低語了句,甚至不用振韁吆喝,默契極佳的坐騎隨即縱身一躍,輕鬆地跨過了那道障礙。
馬兒一著地立刻減速,衝勢收得恰到好處,正好在馬廄門前停下步子。
而騎術精湛的袁長雲比牠更快,馬兒都還沒完全立定就已靈巧躍下,完美的姿態猶如在陽光下飛舞的蝶,落地時幾乎沒揚起塵埃。
在馬兒頸鬃處輕撫了下以示嘉勉,袁長雲走進馬廄,張口要喊人,卻被眼角瞄到的一對人影給頓住了聲音——
男的是這座小馬場的主人武朝卿,和她一塊兒長大,早已熟到不能再熟;而女的雖然沒啥交情,也還算在認識的範圍內。
他們北方兒女不像南方人那麼小家子氣,被逮到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就像犯了滔天大罪,只是那女的幾乎是整個人貼在他身上,要人不想歪都很難。
袁長雲表情未變,視若無睹地走到一旁水槽拿起木桶提水。
「長雲,妳來啦?」反倒是看似聊得熱絡的武朝卿還能分神招呼。
即使那張勾笑的俊美臉龐揚著愉悅,也絲毫感染不了袁長雲,她只淡淡地掠去一眼,然後就自顧自地提著水出去餵馬了。
快搞定,本姑娘沒空看你們卿卿我我!
雖然只是一個眼神,但武朝卿完全明白她的意思,黑眸裡的笑意更濃了。
「朝卿哥,我問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呢!」不滿半路殺出程咬金,女子嬌嗔地攬住他的臂膀,想將他的注意力拉回。
「我有正事要忙,下回再聊吧。」即使是在下逐客令,但襯上那讓人如沐春風的俊魅笑容,被迷到心酥魂茫都來不及了,哪還有辦法生氣?
「好,你忙,可是下回一定要陪我好好地聊喔。」沈醉在他的魅力之下,女子就算再怎麼依依不捨,也只能乖乖離開。
餵完馬走回的袁長雲剛好和那女子迎面對上,只見方才還巧笑倩兮的美女如今正咬牙切齒,眼中的嫉妒及怨惱毫不隱藏地朝她射來。
袁長雲不覺得生氣,反倒暗暗好笑,走進馬廄,看見武朝卿仍斜倚著柵欄,那被眾多姑娘譽為「玉樹臨風」的從容姿態,只換來她的不屑嗤哼。
「人都走了,省省你的萬種風情吧。」她將水桶扔回水槽,走到他身邊。
「怎麼?吃醋了?」偏偏,武朝卿還不知死活地丟來這句。
「你別再到處說這種會讓人誤會的話。」袁長雲咬牙。「我可不想因為莫須有的罪名被人怨恨。」
「何必撇得那麼清?」迎上她殺人似的目光,武朝卿開懷低笑,而後不經意地補了句:「她只是在問我馴馬的事。」
當她笨蛋啊?袁長雲不以為然地翻了翻眼。類似的畫面她都不知道撞見過幾回了,現在才在強調清白會不會太遲了些?
「是、是,好個虛心求教。」她敷衍應道,踏上柵欄的橫桿,探身往裡望。她特地來這兒可不是為了跟他鬥嘴的。「馬呢?你把牠關在哪兒了?」
她知道他追蹤多日的野馬已進行到最後的誘捕階段,而她向來都是第一個和他共享這份喜悅的人,於是算準了日子過來,迫不及待想看看他費盡心力獲得的成果有多豐碩。
「功敗垂成。」武朝卿苦笑,雙手一攤。「讓妳白跑一趟了。」
袁長雲頓了下,若無其事地躍下柵欄。
「沒差,倒是你,技術得再練練,別老將時間花在和女孩子打情罵俏。」於事無補的安慰她給不來,唯一能做的是用諫言代替鼓勵。
「是,弟子虛心受教。」挨了訓,武朝卿反而笑得更加燦爛,還用她剛剛的話揶揄回去。
袁長雲好氣又好笑地瞪住他。她是不希望看到他被失敗打擊得一蹶不振沒錯,但他也太雲淡風輕了吧?守了多日的獵物溜了,若換做是她,早就嘔到三天三夜睡不著覺,他卻還笑得出來?
正要再唸他幾句,袁長雲看到他至今仍斜倚欄杆的慵懶姿態,再想到他剛剛那句功敗垂成,麗容倏地沈下,這下子她不僅想罵人,還想踹人了。
「傷到哪兒了?」口氣很冷,眼底的怒火卻旺盛到足以燒掉整片草原。
雖然她問得很沒頭沒腦,武朝卿卻很清楚她察覺到了什麼。
「左腿,摔下馬時扭傷了。」他老實回答。
依然漾笑的俊容看起來很無辜,像他說的只是不小心在門階拐了下那麼簡單,但她知道在那輕描淡寫的短短幾字裡,隱藏著什麼樣的驚心動魄。
誘捕野馬在前半部分全賴觀察和耐性,而一旦出手,賭上的是用生命相搏的勢在必得,這危險性他不會不懂,但卻還是一副無關緊要的態度!
憶起剛剛那女的緊靠在他身上的畫面,袁長雲更火了,要不是顧慮到他有傷在身,她真的會直接一拳捶下去。
「都痛到站不住了,還浪費時間和她閒扯幹麼?再不然也該叫她扶你進屋,而不是讓她壓著你!」她邊罵邊拉過他的左臂架到自己肩上,另一隻手自後環過他的腰際,帶他離開欄杆。
這一連串的動作扯痛了傷,疼得武朝卿齜牙咧嘴的,但笑瞇眼的愉悅模樣卻活像是偷腥得逞的貓。
「我有我的顧慮。」他輕哼,半故意半依賴地將大部分的重心全倚在她身上。
「只會在那些姑娘家面前裝模作樣有什麼用?怕丟臉就把騎術練好,別光會給我添麻煩。」看似瘦削的他其實全是精實的肌肉,才剛走出馬廄的這一小段距離已讓袁長雲累得氣喘吁吁,可滿腔的擔慮仍逼得她不住嘀咕。
她的吃力武朝卿當然感覺到了,黑眸染上了微惱,但只一瞬就被帶著疼惜的笑意取代。
她錯了,他沒講並不是為了面子,而是他的脆弱、他的受挫,只想留給真正有心的人一起分擔——
一個就算超出負荷,也要緊緊抓牢他不讓他摔倒的倔強姑娘,她不會說好聽話,也從不坦率地表達出她的心軟,只肯將體貼隱藏在看似冷硬的舉止裡。
「沒辦法,老師教得不好。」武朝卿低笑,不著痕跡地調整重心。雖然靠著她的感覺很好,但,他只想逗她,不想累壞她。
「什麼我教得不好?是你半途而廢!」袁長雲輕易地被引走了注意,忙著反駁的她並沒發現肩上的負擔突然變輕了。「別忘了,從小到大,你騎馬輸我、比腕力輸我,要不是我鍥而不捨,別說駕馭野馬了,你連馬背都騎不上去——」
會讓別人覺得不堪回首的往事,卻全是他想永遠深烙於心的珍貴回憶。武朝卿揚笑聽她數落,感覺像回到了小時候。
只是,他們不再是孩子了,也不再是過去的他們。
身邊的她從一個小女孩變成擁有玲瓏身段的英氣姑娘,環靠身側的軟馥曲線足以誘人想入非非。
而他,也早已不是她口中那個沒用的男孩了,許多事都在變,不變的是廣闊的天和一望無垠的草原。
他將這些改變清楚地看在眼裡,但她卻不曾察覺。
望著地上那兩道彷彿緊密相偎的長影,武朝卿微微勾笑,靜靜地品味著他用臣服換來的溫柔滋味。
第一章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
唔,沒有牛羊,只有一匹因擺脫負擔而昂首甩尾的馬,還有一個摔得灰頭土臉的男孩雙手撐地,狼狽地從草地上爬起。
「武朝卿,你很沒用耶。」一旁觀戰的小男孩毫不留情地拍手大笑。「連我都能撐上兩根草,你居然還比輸我!」
被一個小弟弟取笑,即使惱怒,武朝卿也沒有表現出來,他只是不發一語地拍去身上的塵土,漂亮稚氣的臉上滿是不在乎。
北方人大多以養馬維生,生長在這種環境中,騎馬不只是必備的生活技能,也成了評斷能力的標準。大人們直接表現於馬場的經營,而孩童們則是在遊戲中學習,利用不同的競賽來精進騎術。
武家是少數不靠飼育、專以誘捕及馴服野馬聞名的獵馬行家,代代相傳的獨家本領無人能出其右,總是能捕到別人連影子都看不見的罕見神駒。
這一日,袁氏姊弟跟著兄長來到武家,大人們談生意去了,他們小孩在等候時閒著沒事,看到圍欄裡這匹數日前捕到的馬兒,野性尚存,就提議來場比賽,用隨手可見的草點燃當成時間長短的依據,比誰能在馬背上待得久。
慘的是,占盡地主之利的武朝卿輸得一塌糊塗。
「袁長地,你自己也沒好到哪去好不?」坐在柵欄上的袁長雲低哼,輕巧躍下,將手中燒到一半的長草扔到地上踩熄。
年僅九歲的她雖長得清秀俏麗,但男孩該有的傲骨和豪爽她一樣也沒少,騎術出眾、耐力超群,當每個孩子都成為她的手下敗將後,再也沒人敢因那毫無威脅性的外表而小覷了她。
「妳幹麼幫他說話?」別的孩子會因此而噤聲,但從小就見慣姊姊威嚴的袁長地不服氣地嚷。
「不然贏他很得意嗎?有本事你贏得過我再說啊!」袁長雲冷嗤道,瞥見一旁的武朝卿,擰起眉。
他長得唇紅齒白,就算剛剛在草地滾得一身髒,那漂亮的臉蛋仍會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尤其是那雙水水媚媚的丹鳳眼,簡直美得像天仙下凡——
問題是,這傢伙是個比她大上兩歲的男孩啊!
「你到底有沒有在吃東西?」望著那矮了自己半顆頭的瘦小個子,袁長雲忍不住開口。「胳膊沒肉就沒力氣,當然一下子就被馬給甩下去了。」
她知道武朝卿很弱,但沒想到竟會弱到連馬背都還沒坐穩就被摔了下來。幸好他沒力歸沒力,動作倒是很敏捷,一著地就先滾離馬蹄踐踏的範圍,不然她哪有閒情逸致坐到這時候?老早就跳下去救人了。
「有啊,我吃得可多著呢。」武朝卿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唇。「我天生就長不胖,沒辦法。」
父親是魁梧的北方漢子,母親是嬌小美麗的南方姑娘,老天爺卻開了個大玩笑,精緻完美的五官、白裡透紅的肌膚,當這些讓眾家女子求之不得的優點全落在一個男孩兒身上時,帶來的不是讚嘆,而是數不盡的訕笑嘲諷。
「騙人!」袁長地捋起衣袖,逮著機會就要一較高下。「你一定有挑嘴的壞毛病,不然老早就像我一樣壯了。」
要是別的男孩定會立刻不甘示弱地捲起袖子,為誰比較強壯爭個面紅耳赤,但武朝卿卻是一臉認真地打量那隻伸到眼前的小小胳臂。
「哇,真的很壯。」看到對方因自己一句話開心到手舞足蹈,武朝卿抿唇忍笑。太好哄了吧?他隨便說說而已。
「袁長地,你閉嘴。」袁長雲看不慣弟弟的勝之不武,但更不認同武朝卿的說法。
長得瘦小不是他的錯,但他不能老拿這個當藉口。好比她,雖是個女孩兒,還不是靠著苦練來的技巧打敗那些又高又壯的臭男生?
可他呢?輸了不當回事,被人嘲諷也只是笑笑地當沒聽到,甚至被長地這種小鬼頭挑釁都默默吞忍,難怪大家老愛罵他像個娘兒們了,他簡直一點男子氣概也沒有!
「我也沒壯到哪兒去,但哪一樣比不過人?那是你不夠努力。」不想老是看到大家像打落水狗一樣欺負武朝卿,她給予忠告。「武伯伯那麼厲害,只要你肯好好地學,光憑馴馬的功夫就夠讓大家佩服到五體投地了。」
聞言,武朝卿那雙漂亮的鳳眼浮上一抹暗澤,只一瞬,他隨即垂眸隱去,掛在唇邊的依然是那滿不在乎的笑。
「每個都強,誰來當輸家?總要有人殿後吧。」他聳聳肩淡道。
他也曾以為只要努力就能彌補天生的差異,學會他們那像是與生俱來就能在馬背上翻騰的好本領,讓所有人刮目相看——
最後他總算認清了,早在他出生時,身上那一半南方血緣已造成了堅不可破的隔閡,這個道理他從很早以前就懂了。唯有釋懷、唯有不在意,他才能不去想自己有多孤獨。
年紀尚小的袁長雲看不出那笑容裡的自我解嘲,單純的小腦袋裡只對他的不思上進感到氣憤及不可思議。
妳跟長地要和武朝卿好好相處,他……很辛苦。只要提到武朝卿,大哥都會語重心長地叮嚀她。
她其實不太理解為何大哥要這麼說。
她知道武朝卿從小就沒有娘,有人說武伯母是病死的,也有人說她根本沒死,而是受不了北方的苦日子跟人跑了,不過那都是傳聞,事實真相只有大人才清楚,也沒人會對他們小孩子解釋這種事。
但、沒娘又怎樣嘛?!她爹還不是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可她曾拿這個來當作藉口嗎?有因此怨天尤人過嗎?
袁長雲越想越怒。他以為她和他比賽只是為了當贏家?她才沒那麼無聊,這種一面倒的勝負她一點也不稀罕!她會找他比,是想激起他的好勝心,哪怕只是一點點也好,只要他願意努力,就算依然只有墊底的分,至少還能讓人看得起。
結果呢?他根本就無可救藥!
「隨便你,我要回家了。」袁長雲不想再跟他多費唇舌,腳一踏、手一撐,俐落地翻過快跟她一樣高的柵欄,朝繫在一旁樹下的坐騎走去。
「妳不等大哥了喔?別丟下我啦——」袁長地見狀,沒辦法翻越柵欄的他趕緊從底下的空隙鑽出,快步跟上。
武朝卿羨慕地望著他們頭也不回的背影,只在這種旁人看不到的時候,他才會放任真實的情緒顯露出來。
如果她有一個像他這麼弱的手足,應該會嚴厲鞭策,就算他哭爹喊娘也不會心軟吧?可惜的是,他沒有兄弟姊妹,也沒有人會將心思花在他身上——
包括他的父親,不只別人視他為異類,就連父親也從沒對他有過任何期待。
須臾,他收回目光,臉上只餘早熟的淡然。
「朝卿,沒跟長雲他們一起玩?」此時,年輕男子的嗓音自後傳來。
聽出來人,武朝卿心情立刻好了許多。
在父親所有往來的生意對象中,他最喜歡袁長風。並不是因為袁長風對他特別好,相反的,在他們調皮搗蛋時,袁長風還會連他和長雲姊弟三個一塊罵,但就是這樣的一視同仁,讓他感覺自己是被接納的,彷彿和其他孩子沒有不同。
武朝卿回頭正要應聲,卻看見和袁長風一起並肩走來的父親,才剛浮現嘴角的愉悅立即斂去。
而當他察覺到父親冷冽的視線迅速在他身上繞了圈,然後望向一旁吃草的馬兒時,對於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已有了底。
所以當武父走近,不由分說甩來一巴掌時,武朝卿並沒有太驚訝,反倒是看見兄長出現而走回的袁長雲被這突來的舉止給嚇得停住腳步。
北方漢子性情暴烈,用打罵來管教小孩早已是司空見慣,卻沒人會這樣不發一語就直接動手。
「你好大的膽子!我准你騎馬了嗎?牠是你碰得了的嗎?」武父直至此時才口出咆哮,怒目俯瞪著被打得跌坐在地的兒子。
聽出武朝卿挨打的原因,袁長雲一臉錯愕。
武伯伯怎麼知道他們剛剛有比馬?而且每次她和長地說要幫忙磨磨馬的野性時,武伯伯不但不會拒絕,還會誇他們好勇敢,為什麼這次會氣成這樣?
更何況,提議要騎馬的人是他們而不是武朝卿,怎能不分青紅皂白就隨便打人?!袁長雲雖然滿腔疑惑,但怕武父又動手,急著解釋的她趕緊邁開步子跑了過去。
「對不起,我以後不會了。」誰知才剛來到武朝卿身邊的她都還來不及出聲,就聽到武朝卿如此開口。
袁長雲睜圓了眼。比馬明明就是她和長地的主意,他照實說不就得了,她又不會怪他,這種時候逞什麼英雄好漢啊?
「不是的……」沒想到她一出聲,就又立刻被截斷。
「我一時忍不住,對不起,我下次不敢了。」武朝卿開口的同時一邊往旁微挪,不著痕跡地擋在她前面,讓父親的注意力只落在自己身上。
望著那張和亡妻極為相似的臉龐,武父身子一僵,原本只有憤怒的冷容開始龜裂,換成了混合著傷痛的複雜表情。
將一切看在眼裡,一直保持沈默的袁長風選在此時介入。
「武大哥,這就是你剛說的馬嗎?你估量牠成為種馬的可能性有多大?」他領頭朝馬匹走去,表現出一副興趣濃厚的模樣。
或許是買賣重要,也或許是憶起還有外人在場,武父重整神色,跟了上去,專心在生意的討論上。「只要再馴服一陣,絕不成問題——」
望著兩個大人漸行漸遠的背影,袁長雲好生氣,將兄長巧妙圓場的苦心誤認是在粉飾太平,她用力瞪住兄長的後腦勺,拚命瞪、一直瞪。
臭大哥!光會叫她要和武朝卿好好相處,真的需要他幫忙時怎麼沒見他吭聲?一丘之貉!
楔子
黃沙滾滾,一人一騎自遠處疾馳而來。
騎在馬背上的是個裝束俐落的年輕姑娘,窈窕的身形彷彿和駿馬融為一體,曬成蜜糖色的姣美臉龐散發著自信的傲人風采。
奔馳間,一座馬場已近在眼前。
半人高的圍籬完全沒有使她緩下速度,她只俯首在馬兒耳旁低語了句,甚至不用振韁吆喝,默契極佳的坐騎隨即縱身一躍,輕鬆地跨過了那道障礙。
馬兒一著地立刻減速,衝勢收得恰到好處,正好在馬廄門前停下步子。
而騎術精湛的袁長雲比牠更快,馬兒都還沒完全立定就已靈巧躍下,完美的姿態猶如在陽光下飛舞的蝶,落地時幾乎沒揚起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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