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布斯堡王朝一個最偉大的發明,啟蒙時代一樁最華麗優雅的騙局
看一個有著基督徒腦袋和猶太人靈魂的回教徒,如何風靡當時的歐洲社會……
一七七○年,在維也納的麗泉宮舉行了一場轟動萬分的表演:奧地利哈布斯堡王朝的樞密官沃夫岡‧馮‧坎佩倫在泰瑞莎女皇面前展示自己的最新發明——一台以土耳其人為造型且能自己下西洋棋的機器,並且在女皇與百官貴族前擊敗了當時的宮廷機械師克瑙斯,從此這台叫做土耳其人(The Turk)的西洋棋機器,成為炙手可熱的展示品。
然而土耳其棋士並非真的是能思考、會下棋的機器,而是坎佩倫特地到威尼斯發掘了一位棋藝非凡的義大利侏儒提波,讓他藏身在機器中和人對弈。
面臨事業危機的克瑙斯為了一雪前恥,企圖收買坎佩倫的猶太人助手雅克伯,甚至暗地派情婦卡拉蝶偽裝成女僕,進入坎佩倫家中臥底打聽消息。在一次為慶祝路易十六大婚的慶典上,土耳其棋士也獲邀演出,然而坎佩倫的前任情婦伊波麗雅男爵夫人,卻在土耳其棋士附近離奇死亡。於是坊間開始流傳「土耳其人的詛咒」之說,教會也將之視為異端,認為會思考的機器褻瀆了上帝,甚至想要勒令坎佩倫停止演出……。
面對宮廷對手的刺探、教會的反對聲浪以及命案的陰影,坎佩倫和提波為了守住土耳其棋士的祕密以及命案真相,終於一步步走向充滿暴力、陰謀與背叛的結局。
啟蒙時代的歐洲,對於科學和機械的各種發明狂熱正方興未艾,科學與娛樂的界線並不明顯,十八、十九世紀風靡了當時社會的西洋棋機器,不僅和泰瑞莎女皇、腓特烈大帝與拿破崙等多位名人對弈過,也曾飄洋過海到美國展演,作家愛倫坡去觀看後,撰文指出機器並非會思考,而是裡面藏了一個人,然而這個祕密一直到坎佩倫死後才被揭發出來。
書末附錄:推理小說始祖愛倫.坡所寫的,第一篇以推理方式解開謎團的文章
〈梅爾策的西洋棋機器之謎〉(Maelzel's Chess-Player)
作者簡介:
羅伯特‧洛珥(Robert Löhr)
一九七三年生,在柏林、布萊梅與聖塔芭芭拉等地長大。在轉型創作前,是名記者,現已寫過許多電影、電視及舞台劇的腳本。他二○○四年的劇本《搭便車的人》(Mitfahrer),獲得了漢堡工作坊新人獎(Studio Hamburg Nachwuchspreis 2004)與法國奧巴尼國際電影節評審大獎(Preis der Jury, International Filmfestival of Aubagne 2004)。《土耳其人的詛咒》是他的第一本小說。現居柏林,除了寫作外,亦擔任導演、演員及木偶戲人。
譯者簡介:
劉興華
一九六二年生,政大東語系俄文組,政大歷史研究所碩士,德國波昂大學歷史系博士生,遊學德國多年,熱愛旅行,性嗜書,現從事出版工作。著有:《閱讀歐洲版畫》(三民書局),譯有多部作品。
各界推薦
媒體推薦:
「……土耳其機器人是個騙局,在十八、十九世紀最為精密與成功的一個室內詭計。德國作家羅伯特.洛珥以此為主題,完成了一本精采的小說。這本小說由坎佩倫擔任文官的史實概述展開,洛珥再將故事填入他自行混合的陰謀、謀殺、愛情。……故事不僅刺激、帶有幽默,更隱藏著一股沉痛。洛珥無意讓這本小說受到任何沉悶的思索所拖累,但他不斷暗示現代性的焦慮,與我們對科技的幻覺產生的形上學效果。」
--華盛頓郵報(Washington Post)
「德國作家羅伯特.洛珥在這本帶有豐富想像的小說處女作中,讓一部自動下西洋棋的機器復活了。……洛珥對於時代細節、古怪人物的眼光,為讀者創造了一次全然沉浸且歡樂的經驗。」
--出版人周刊(Publisher's Weekly)
「在豐富的情節設計裡,這本書充分捕捉到啟蒙時代對畸形人、自動機械裝置、西洋棋,懷有的恐懼、焦慮和神學疑惑。 」
-- 獨立報(The Independent)
「羅伯特.洛珥的這本小說充滿時代細節的層次感,以及那些令人難忘的角色,使歷史小說讀來更有收穫。此外,這也是一部充滿冒險和心理洞察的小說,有著讓讀者久久難以忘懷的故事。」
--Book Chase
「就嘗試而言,羅伯特.洛珥這次是嘗試出了個傑作。其緊湊的敘述,在深入西洋棋世界的同時,也牽扯出了啟蒙時期一樁離奇騙局。……令人生畏的情節儼然就是一盤珍瓏棋局。書中主要人物皆各自有鮮明的個性,絕非簡單任他人擺佈的棋子,並且讓西洋棋機器之祕密成為瘋狂棋盤上的驚悚小說之王。」
--費加洛報(Le Figaro)
「故事真實,研究詳盡,宛如偵探小說。不需具備西洋棋知識,但要有不錯的膽量。」
--《巴伐利亞第三電台》(Bayern3)
「對話風趣,深有歷史影射。」
--《日報》(Die Gazette)
「羅伯特‧洛珥寫出了一段心態史、風俗史、社會史,一切顯得輕盈流暢,令人欲罷不能。誰說德國人不會寫歷史小說。」
--《世界報》(Die Welt)
「本年度最為精彩的歷史小說。」
--《格勞霍茲郵報》Grauholz-Post(CH)
「羅伯特‧洛珥的小說讓他成了文藝界的希望。」
--《書報》(BuchReport)
媒體推薦:「……土耳其機器人是個騙局,在十八、十九世紀最為精密與成功的一個室內詭計。德國作家羅伯特.洛珥以此為主題,完成了一本精采的小說。這本小說由坎佩倫擔任文官的史實概述展開,洛珥再將故事填入他自行混合的陰謀、謀殺、愛情。……故事不僅刺激、帶有幽默,更隱藏著一股沉痛。洛珥無意讓這本小說受到任何沉悶的思索所拖累,但他不斷暗示現代性的焦慮,與我們對科技的幻覺產生的形上學效果。」
--華盛頓郵報(Washington Post)
「德國作家羅伯特.洛珥在這本帶有豐富想像的小說處女作中,讓一部自動下西洋棋的機器復活...
章節試閱
一七八三年 新堡
由維也納前往巴黎的路上,沃夫岡.馮.坎佩倫(Wolfgang von Kempelen)和家人在新堡(Neuenburg)稍做停留。一七八三年三月十一日,他在市場上的客棧中展示他那傳奇的西洋棋機器:一個穿著土耳其人袍子、精通棋藝的機器人。瑞士人並未熱情接待坎佩倫和他的土耳其人,畢竟新堡侯爵領地中的機械師遠近馳名,而現在從匈牙利鄉下地方來了一名王室的樞密官,一名不靠製造鐘錶維生,而只把那種技藝當成嗜好的官員,卻成功教會了自己的機器思考。一台有智慧的機器,一架由彈簧、齒輪、纜索、滾筒構成的器械,在西洋棋戲中幾乎擊敗了所有的人類對手。和坎佩倫這台非凡的西洋棋機器相比,新堡人的自動機械不過只是一些超大型的音樂鬧鐘,給有錢貴族打發時間的消遣玩意兒而已。
儘管忿忿不滿,西洋棋機器的表演門票仍然銷售一空。弄不到座位的人,只得站在成排椅子後面觀賞。新堡人想看看這個技術上的一大奇蹟如何運轉,私底下還期望坎佩倫是個騙子,在他們老練的目光下,識破這個世紀大發明不過是種簡單的魔術把戲。然而,坎佩倫讓他們大失所望。他在表演之前,露出自信的微笑,展示了那台機械的內部結構,裡面不過是個齒輪機組,等到齒輪運轉,土耳其棋王開始下棋時,那種動作一看便知是機器在推動。這些自傲的當地人不得不承認坎佩倫是個機械天才。
這名土耳其人一下便打敗他最初的兩名對手──市長和新堡西洋棋沙龍的會長,速度之快,令人難堪。坎佩倫這時徵求今天最後兩局的自願者。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出聲報名。坎佩倫和觀眾尋找著那名自願者,但直到自願者從退開的觀眾空出的通道中走出來時,大家才看到他──因為那名男子十分矮小,只略微高過在場人士的臀部而已。坎佩倫退了一步,一隻手撐在棋桌上。見到這名侏儒,顯然讓他吃了一驚,他臉色刷白,彷彿見到鬼似的。
哥特弗立德.諾英曼(Gottfried Neumann)──這位侏儒之名──也是一名鐘錶製造師,自行由附近的拉蕭德封(La Chauxde-Fonds)來到新堡觀看西洋棋機器下棋。除了幾綹銀灰色的頭髮在脖子後方編成了一束普魯士式的辮子外,這名侏儒一頭黑髮,和那個土耳其棋王一樣有著栗褐色的眼睛,目光嚴肅,額頭上似乎天生就起著皺紋,眼睛上的黑眉毛彷彿一生下來便糾在一起。他的身材大約和一名六歲的男童一樣,只是顯然孔武有力許多,彷彿多具身體繃在一小片皮膚之中。他穿著一件依他尺寸裁製的深綠色長大衣,脖子上圍著一條絲巾。
諾英曼朝坎佩倫走去時,大廳一陣竊竊私語。觀眾中沒人見過諾英曼下過棋。西洋棋沙龍會長徵求另一名長於棋藝的自願者,希望能夠和那台自動機器打成平手,卻被人噓下台:土耳其人已是戰無不勝──但侏儒對抗機器至少還有些看頭。
坎佩倫並未幫這名矮小的鐘錶師傅扶正椅子,像對待之前那兩位棋手一樣。諾英曼和他們一樣坐在設有獨立棋盤的另一張桌子旁,好讓觀眾看著土耳其人。坎佩倫一等侏儒坐定,便清清喉嚨,要求大家安靜專注。諾英曼這時打量著棋盤及面前的十六個紅色棋子,彷彿從未見過這類東西似的,他抬起肩,手掌像孩子般壓在座椅上。
坎佩倫的助手透過一個轉把上緊西洋棋機器,齒輪嘎嘎運轉起來。土耳其人抬起頭,左臂劃過棋盤,三隻手指把一個卒子置在棋盤中央──一如之前兩局的開頭一樣。助手在諾英曼的棋盤上重複那一著,但侏儒沒有反應,連頭都不抬一下,只繼續呆看著自己的每個棋子,彷彿那是他原本以為早已過世的熟人一般。觀眾開始騷動起來。
坎佩倫正想說話時,諾英曼終於有了動靜:他把自己的卒子往前下了兩步,直接迎戰土耳其人的白色卒子。
一七六九年 威尼斯
一七六九年,某個十一月的早晨,提波.史卡達奈里(Tibor Scardanelli)在一間沒有窗戶的牢房中醒來,頭痛欲裂,腫脹的臉上有已乾涸的血跡。他費力地想在昏暗中找壺水喝,聞到自己破衣爛服上的酒味,讓他感到作嘔。他倒在乾草堆上,背貼著冰冷的鉛牆。顯然,他生命中的某些經歷就是會重複發生──欺詐、豪奪、鬥毆、拘留、挨餓。
這名侏儒前一晚在一間小館子和人下棋賭錢,第一局贏來的錢被他拿來喝燒酒,而不是吃一頓正餐。等那名年輕的商人拿兩個銀幣來向他挑戰時,他已經醉了。提波下得輕鬆自如,不過當他彎腰去撿一枚掉到地上的硬幣時,那名威尼斯商人卻把早被吃掉的皇后擺回棋盤。提波抗議,但那商人無動於衷,而他的同伴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最後,他和提波打成平手,在觀眾的笑聲中取回自己的賭金。酒精讓提波的理智麻木,他抓住商人拿著他的錢的手,和那個威尼斯人一起在地上扭鬥。提波本來位居上風,直到那商人的一名同伴拿起燒酒壺往他頭上砸去。提波仍然清醒著,就算那群威尼斯人輪番毆打他,他也沒失去意識。後來,他們把他交給保安,編說這名侏儒下棋作弊,並對他們攻擊行竊。保安把他關進最近的監獄,也就是大公宮殿上方的鉛皮牢房。提波那一點錢和自己的棋盤都被沒收,但至少他的胸口還掛著那個馬利亞護身符。他雙手緊抓著護身符,求天母救他離開這個牢房。
他的祈禱還未結束,守衛便打開他牢房的門,讓一名看似顯貴的人進來。那男的約莫比提波大十歲,頭髮呈深褐色,臉龐輪廓分明,額角上禿了一塊。他穿著時尚,卻未模仿威尼斯人的浮誇風格,一件有著花邊袖口的褐色小禮服,同色系的褲子配著高統馬靴,再披上一件黑色大衣。他頭上戴著一頂被雨水打濕的三角帽,腰際佩了一把劍,看來不像是個義大利人。提波記得昨晚在小館子的客人中見過他。這位顯貴一手拿著一壺水和一塊麵包,另一手拿著一副做工精細的隨身棋盤。獄卒幫他擺好燭台和他就坐的小板凳。那男人把水、麵包和他的帽子擱在提波的臥舖旁,一言不發打開地上的棋盤,開始擺放棋子。等到獄卒離開牢房,關上門後,提波再也按捺不住,出聲問他對面的男人。
「您找我要做什麼?」
「你會說德語?那很好。」他從自己的背心拿出一只懷錶打開,擱在棋盤旁。「我想跟你下一盤棋。如果你在一刻鐘之內擊敗我,我會付了你的贖金,你便可出獄。」
「要是我輸了呢?」
「要是你輸了,」那男人擺好最後一個棋子後回答,「我會很失望……那你只好得忘記曾見過我的事。不過,我建議你:擊敗我,因為沒有其他的機會了。卡薩諾瓦事件後,這裡的看守更加嚴密了。」
說完這些話,那名陌生人把自己的騎士下在兵卒之前。提波看著棋盤,注意到自己的棋列中有個缺口──少了紅色的皇后。提波抬頭,那名顯貴注意到他的問題,拍了拍皇后所在的背心口袋。
「有皇后就太容易了。」
「但沒了皇后,我該怎麼……」
「那是你的問題。」
提波下出自己的第一步。他的對手立刻回擊。提波下了五步快棋後,才有時間顧到喝水和吃麵包。那名顯貴步步進逼,懂得利用數量上的優勢重創提波的棋子,逐步聯合自己的兵卒攻向提波的地盤。不過,提波並未屈居下風,對手思考棋步的時間愈來愈長。
「您這樣想棋步會浪費我的時間。」懷錶上過了五分鐘時,提波抗議道。
「所以你得下得更快。」
提波果然下得更快:他躍過白卒子的陣線,把國王逼入死角。五分鐘後,提波看出自己會贏。他的對手點點頭,放倒自己的國王,靠到小板凳上。
「您認輸了?」提波問。
「我棄子投降。你很清楚我不可能反敗為勝的,那我還不如好好利用你在牢裡的最後五分鐘。恭喜你,你下得真好。」他朝提波伸出手。「我是普雷斯堡(Preßburg)的騎士沃夫岡.馮.坎佩倫。」
「普洛維薩諾(Provesano)的提波.史卡達奈里。」
「很高興認識你。我想和你談個交易,提波,但我得先從頭講起。我是奧匈帝國泰瑞莎(Maria Teresia)女皇殿下的樞密官。自我在殿下宮中任職以來,被委以許多工作且都能達成,博得殿下歡心。不過,這些都是其他優秀人士亦可勝任的工作,我想做些不一樣的事,一些能讓她對我刮目相看的事……說不定甚至讓我永垂不朽的事。你聽得懂我在講什麼嗎?」
坎佩倫等提波點頭後,繼續說道。
「幾週前,法國物理學家尚.佩雷提耶(Jean Pelletier)在宮裡竭盡所能展示了自己的幾個實驗:磁學的把戲,那些在紙上自行移動的針和錢幣,彷彿有隻隱形的手在操縱似的,還有突然豎立起來的頭髮等玩意兒。法蘭茲.安東.梅斯美醫生已靠著自己的磁學知識在治療人類……然後那個裝神弄鬼的法國人跑來,拿他那些戲法奪走我──和女皇的寶貴時間。泰瑞莎殿下在表演一結束後便問我對佩雷提耶的看法,我直言不諱,告訴她科學已經進展神速,表示自己雖不像佩雷提耶那樣出身學院,卻能提出一套實驗,讓佩雷提耶的表演看來像是魔術戲法。這當然讓她感到好奇。她把我的話當真……暫免我半年的公務,讓我準備這個實驗。」
「是什麼樣的實驗?」
「那時候我自己也不知道,但我準備製造一台特別的機器。你得知道,我不只是一名樞密官,我也懂得機械方面的知識。我原本想為女皇製造一台能夠說話的機器。」
「但這不可能。」提波不由自主反駁道。
坎佩倫騎士微笑著,搖了搖頭,彷彿在提波之前已有許多人如此反應似的。「當然可能。我會為這世界造一台能和人類一樣清楚說話的機器,而且涵蓋世界上的各種語言。但是半年要完成這項艱鉅的工作實在太趕,這我也明白。這點時間連收集各種材料來實驗都不夠,而女皇可是不能被晾在一旁等的──所以我會造另外一台機器。」坎佩倫拿出自己背心口袋中的紅色皇后,和其他棋子擱在一起。「一台西洋棋機器。」
坎佩倫享受著提波疑惑的目光,跟著繼續說道:「一台會下西洋棋的自動機器,一台能夠思考的機器。」
「這不可能。」
坎佩倫大笑,同時從自己的背心拿出一張紙打開。「這你剛剛已經說過了,而這次你也說對了。一台機器絕不可能下棋,理論上是可行,但實際上……」
他把那張紙遞給提波,上面畫著一個人,坐在一張桌前,比較像是一個五斗櫃,有著不同的門。他的兩條手臂擱在桌面上,中間擺著一個棋盤。
「這是這台機器的樣子,」坎佩倫解釋。
「由於他不能自行運作,所以需要一個人腦。」
一想到這點,提波就感到毛骨悚然,坎佩倫再次大笑。「別怕,我不會鋸開任何人的腦袋。我指的是,有人從裡面操縱這台機器。」坎佩倫的手指指著那個密合的五斗櫃。
提波現在終於明白這位匈牙利騎士為什麼找他並跟蹤他,為什麼他會到這裡來,對他親切無比,並準備贖他出獄。坎佩倫雙臂抱胸。提波還沒回答之前,便已搖頭。
「這種事我不會做。」
坎佩倫舉起雙手安撫著。「慢點來,慢點來,我們都還沒談條件呢。」
「什麼條件?這是詐欺。」
「這和把幾塊鐵磁化,然後說是『磁力』,一樣都是詐欺。」
「你不該說謊。」
「如果你要跟我談聖經,那你也不該賭錢。」
「大家會檢查機器,揭穿一切的。」
「檢查,沒錯,但他們會一無所獲。這是我的工作。」
提波還是不願相信,但卻找不出其他的理由。
「在女皇面前表演一次,」坎佩倫說,「接著我便毀掉這台機器。就算再轟動的大事,在這個時代也只是曇花一現。我只想讓泰瑞莎女皇留下一次深刻的印象,我就可以平步青雲了,她跟著便會贊助我的其他計畫。等到我推出我的說話機器時,西洋棋機器已是昨日黃花了。」
提波打量著機器的草圖。
「聽好,我開給你的條件是:報酬優渥,並且直到表演之前,吃住無虞。你會在女皇面前下棋,甚至有可能和她對弈。這應該不是什麼問題。」
「這事不會成的。」
「假設真的不成,那你又有什麼好怕的?大家大概會譴責我,但你呢?你可以拿了錢開溜,你只會贏不會輸。」
提波沉默了一會,跟著看那懷錶。時間已過。「要是我不幹的話……您是不是不會幫我付贖金?」
「我當然會付,我說話算話。我也向你保證,我們的西洋棋機器將會空前成功。」
提波小心翼翼摺好草圖,遞還給他。
「多謝,但我不想騙人。」
坎佩倫直視提波的眼睛,直到他撇過頭去,跟著便收下那張紙。
「真可惜,」坎佩倫說,並開始收拾棋子。「你錯過了分享大事的絕佳機會了。」
一七八三年 新堡
由維也納前往巴黎的路上,沃夫岡.馮.坎佩倫(Wolfgang von Kempelen)和家人在新堡(Neuenburg)稍做停留。一七八三年三月十一日,他在市場上的客棧中展示他那傳奇的西洋棋機器:一個穿著土耳其人袍子、精通棋藝的機器人。瑞士人並未熱情接待坎佩倫和他的土耳其人,畢竟新堡侯爵領地中的機械師遠近馳名,而現在從匈牙利鄉下地方來了一名王室的樞密官,一名不靠製造鐘錶維生,而只把那種技藝當成嗜好的官員,卻成功教會了自己的機器思考。一台有智慧的機器,一架由彈簧、齒輪、纜索、滾筒構成的器械,在西洋棋戲中幾乎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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