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會有幾次的偶然與巧合?
吊兒郎噹、粗枝大葉的交警劉東與性格纖細的芭蕾明星洺石,本來就是不同世界的人。卻因為一次意外結下不解之緣。
然而SARS的漫延、恐慌,將兩人連結在一起。
隔離十五天的同居生活,讓他們的情感漸漸變了質,
相互吸引的兩人,終是突破了那道界線。
只是當終於等到解除隔離封鎖的那一天,原本還激情相擁的兩人,卻成了沒有交集的平行線…
「同性戀」這個名詞,深深地壓在不敢道出心意的兩人心上,然而炙熱的情感又豈是外在壓力能抑止的?
我們還能在一起嗎?
我愛你,劉東。
章節試閱
第一章
「非典啦!」
北京城裡大街小巷從來沒有過的肅靜,人們能不出門的都在屋裡悶著,實在沒轍要出門的也都互相躲著,連最講究禮數情面的老太太們也不紮堆了,離著老遠打招呼:「吃了嗎您哪?那什麼回見哈!」
非典型性肺炎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什麼來頭,剛剛被打懵的人們還不太清楚。但是都知道了那是個很危險很可怕的怪物。傳染起來無影無形,一旦染上自己沒救不說還禍害周圍無數的人啊!
多愛漂亮的姑娘多怕熱的小夥兒也得捂著個大口罩,滿大街的口罩看著眼暈。一時間口罩成了緊俏貨,那三十二層紗六十四層紗的說買不著就買不著!於是那燒包的顯擺的又有了新方向,各式各樣的口罩上了街,還有人帶著防毒面具滿處逛遊。
什麼地方都清靜,飯店更沒人,往常只看見人看不見地皮兒的故宮北海頤和園,難得的喘口氣休息休息了。北京城裡人少了!天上的太陽都顯得不太習慣,時不時地拉片雲彩擦擦臉,懷疑自己是不是沒睡醒看錯地方了。
不過非典要防,活不能不幹,工廠學校政府機關該怎麼轉還怎麼轉,天塌下來也不能光仰頭看著。天沒砸下來之前還就得吃飯睡覺幹活掙錢不是?人活著不就是個倒騰勁嗎!
偌大的練功房裡就洺石一個人練功。芭蕾舞團的演出都給取消了,非典了能不紮堆就不紮堆,本來就是陽春白雪的芭蕾更不會有多少人看了。舞蹈員們都不用坐班,有演出的時候沒日沒夜的練,平時的時候每天早上兩個小時的練功就是他們聚會的唯一時間。
現在連集體練功都免了,大家自便。於是每天早晨,洺石這位舞臺上前呼後擁的王子殿下就剩下一個光桿司令了。歎了口氣,洺石停下來,解下頭髮上的橡皮筋重新收攏了一下汗濕的髮絲。鏡子裡的人重複著同樣的動作,舉手投足優雅而秀氣。
家裡地方太小伸展不開,而且也沒有一面可以照出全身纖毫畢現的大鏡子。洺石還是喜歡這裡,看著鏡子裡自己矯健舒展的舞動,完美到手指間的動作流暢飛動的線條,跟著音樂一起飛翔。心情就會格外舒暢。可是最近這種好心情沒有了,同伴們很少碰到,團裡清靜得讓人害怕。樓道裡大廳裡到處瀰漫著消毒粉的味道。清潔工大媽恨不得把整個芭團都泡在消毒水裡,每天三遍的噴。洺石一看見大媽背著裝滿消毒水的農用噴藥箱,就覺得自己是那棵給插在泥裡的小白菜。
洺石坐在地板上懶洋洋的解著腳腕上保護繃帶,開始考慮以後還是在自己家裡練功。其實家裡也好不到哪去,樓道裡整天的都是一個味,鼻子給熏的來蘇水古龍水已經快分不清楚了。怏怏的洗了個澡換好衣服,洺石走出了練功房。遠遠的看見停車場裡自己那輛白色的小車,洺石心情開始好起來。其實說穿了,每天堅持到團裡練功也就是為了溜溜這輛車。考了三次才勉強通過的駕駛執照終於有了用武之地,心儀了好久的車子總算是買回來了。可是洺石也明白自己的技術實在不怎麼樣,路跟交通規則都還不是很熟,所以不敢跑遠了。
坐在心愛的車裡,洺石的心情好了起來。默想了一遍啟動程式,拿出鑰匙開始打火。
正是交通高峰,十字路口上四條長龍,這條動了那條停,崗臺上的交警兩隻胳膊跟機器人似的揮動。雖然說還不到盛夏酷暑,可是太陽一點不偷懶的照著,地面上已經能攤雞蛋餅了。站在崗臺上正熱得夠嗆的交警劉東猛然看見一輛白色小車迷迷糊糊的拐進了逆行道。「嗨!你!就是你!你怎麼拐那邊去了?」劉東一口的京腔氣壯山河。洺石手忙腳亂的剎住車,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交警衝他發火。劉東更急了,他停的可真是地方堵的兩邊的車都走不了,這誰家的菜鳥沒看住飛出來了!
「你怎麼回事?」劉東三步並作兩步的趕過來。洺石緊張得解釋:「不是你讓我拐的嗎?」
「我……我讓你拐?」劉東氣得直翻白眼,就沒見過這麼笨的!愣把直行的手勢看成拐彎,還拐進逆行道!
「靠邊靠邊!你先靠邊!」洺石也想靠邊,可是他根本就打不著火了。十字路口的車都堵住了,洺石越著急那車就越不動彈。劉東急了,車都堵著呢!敲敲車窗:「怎麼回事你!先開過來再說!打火,不對那是離合器!別瞎踩油門哇~~~」
白色的小車畫著龍衝了出去,崗台被撞到了一邊。嚇昏了頭的洺石好不容易踩住剎車,看著大字型趴在自己車頭上惡狠狠瞪著他的小員警,快哭了:「我不是故意的……」
停了好半天,劉東才緩過神來。趴虎似的四腳著地慢慢的從車頭上爬下來。周圍早圍上了一群看熱鬧的,七嘴八舌的鬧著好玄!說不腿軟是瞎掰,劉東強打精神裝英雄。活動活動手腕,疼得咧嘴。那讓車燈給刮了一下,青了一片。再看車裡的那位,還坐著呢!
「你是不是還等我給你開車門呢!」劉東沒好氣地說。洺石這才醒過味來,慌慌張張的推門下車。劉東坐進去把車開到了路邊,一指洺石:「你!到那邊等著我!」
轟走了看熱鬧的人理順了堵塞的車輛,看看沒什麼問題了劉東慢條斯理的踱到路邊樹蔭底下。洺石看見他過來了心虛的後撤了一步,靠在自己的車子上。對於將要來的後果洺石一點也料想不到,心裡想揣著個小兔子連氣都喘不勻了。手指緊張的握緊又鬆開,這輩子頭一次面對員警,還是在差點闖了大禍以後。
劉東背著手,看著面前的人。斑駁的樹蔭底下,修長的身體保持著微微後退的姿勢靠在車上。清涼的水藍色襯衫陪著雪白的長褲,在晴朗的天空下顯得格外養眼。俊俏的臉通紅,窘迫的低著,眼神閃爍。黑色長髮束在腦後,微風吹過來,披拂在額上的髮絲輕輕閃動。
「吭~~」劉東的嗓子有點緊:「你的證件!」洺石趕緊從口袋裡掏出來。
看看手裡的證件,劉東帶點驚訝得說:「芭蕾舞團一級演員,你是跳舞的?怪不得……」自己也覺得不合適,劉東嚥下了那句怪不得這麼好看的話。這搞藝術的人氣質就是不一樣,身邊的人就像一陣清風,輕靈秀雅。身上帶著一股說不清楚的氣質,有一點高傲,有一點雍容。可惜就是開車太菜了!
「那個……洛……」
「洺石。」洺石趕緊自己報名,免得被直接叫成洛石。「洺石,我說,你可真有本事啊!第一次上路就直接撞員警。要不是我身手俐索,今天就得光榮殉職!你以為這是在公園玩碰碰車呢!人命關天啊!學了二把刀的技術就想上路,往小了說呢!你這是嚴重違規,往大了說簡直就是……」
看著眼前的腦袋越來越低,劉東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對不起。」洺石心虛的小聲道歉。「嗯~~道歉呢!我接受,不過不管事!你這是嚴重事故,必須要嚴肅處理!」劉東拿出胸前的小本子,洺石慌神了,嚴肅處理?還要怎麼嚴肅啊?該不會把我關起來吧?「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諒我吧拜託啦!」洺石雙手合十在胸前不停的拜,劉東衝他擺手:「哎哎,我又不是廟裡的你拜我沒用。這樣吧!給你兩條道,認打還是認罰?」
「打?」洺石有點傻眼。「你認打?」
「不是不是!」洺石趕緊擺手:「我是說,怎麼打?怎麼罰?」哎呦!早知道這樣就老實在家裡待著了嗎!出來秀什麼車子啊!「認打呢!駕照吊銷,車子扣三個月。認罰呢!跟我在這站崗一個星期!順便學習一下交通規則。」
這還有什麼好考慮的呢?雖然這十字路口不是他的舞臺,可是總比讓寶貝車受委屈,自己重新回到駕校去考執照好的多啊!
「我認罰。」洺石垂頭喪氣的說,劉東嘴角的那一抹壞笑他沒看見。
豔麗的陽光下面,繁忙的十字路口的正中間站著一個秀美青年,纖細高挑,舉止優雅。黑色的長髮隨著微風輕輕飄拂,臉色微紅眼神憂鬱,這畫面無論怎麼看都絕對是養眼美圖,只不過他手裡拿的那面半舊的小旗有點破壞畫面。
按劉東的話來說這就是幫助他熟悉一下交通規則,順帶明白明白交通警察的手勢。所以讓洺石站在身邊充分觀摩,直到下一位搞不清該往哪拐的笨蛋出現。
無可奈何的接收著來往車輛的注目禮,洺石肚子裡使勁的罵著那個可惡的臭員警。忽然眼角瞥見劉東看過來了,趕緊朝著他晃了晃手裡的小旗。
劉東拿著他的大茶缸子猛灌水,不為別的,一個交警在馬路當間沒事老偷著樂好像不太合適。
◎
交通隊的單身宿舍裡,劉東正靠在自己床上看報紙。為了照顧這些沒結婚離家又遠的單身漢們,隊裡特意的安置了幾間房子。三十多平米的房間裡放著四張單人床,再加上桌子椅子洗臉盆什麼的,基本上沒人什麼地方了。
交警小趙剛從外邊進來,一邊扯著自己的帽子衣服往下脫,一邊端過劉東的大茶缸子就灌水。劉東愛喝茶,他的特大號茶缸子永遠都有水。
「嘿嘿嘿!問價了就喝啊!這大熱天的我涼點涼茶容易嗎?」嘴裡嚷著,劉東沒動地方。小趙喝痛快了以後才放下缸子,擦擦嘴:「這說明我充分信任你,就這非常時期,能跟你喝一個缸子裡的水那可是絕對的同志情誼啊!」劉東白了他一眼:「拉倒吧還信任我?要不是看你快成脫水蔬菜了,我立馬讓你吐出來!」
小趙嘿嘿的笑,拿起臉盆要出去,忽然退回來看劉東手裡的東西,驚奇的:「誒?這個人面熟嘿!他不就是跟你站街的那個……」報紙裡夾著一張芭蕾演出海報,華麗的背景下王子和公主正在翩翩起舞。
劉東咳嗽一聲,翻的報紙嘩嘩響:「好像是吧?你小子眼神挺尖啊我都沒看出來。」小趙撇嘴:「行啊!你讓一文藝界名人跟你站了一禮拜的崗,夠牛。是不是折騰這樣的人特有成就感啊?」
「別胡說八道的,什麼名人不名人的在我這統統一視同仁!讓他協助交通那是對他加強交通安全教育,真站一禮拜就我那路段,還不把他烤成民工啊?」劉東漫不經心的說。「誰知道你打什麼主意!」小趙嘻嘻的笑著走出去了。
劉東歎口氣,我能打什麼主意啊?每天除了站崗就是看報,再不然就是跟同屋的這幾塊料打打撲克。要多乏味有多乏味。人家那三個都有女朋友了,光桿司令就自己一個人。悶啊!不過這些日子倒也有點念想,看著那個洺石紅著臉生氣的樣子倒是挺好玩,也算是枯燥生活的一點調劑吧!又看了看手中的海報,化了妝的洺石另有一番風情,漂亮的天鵝公主在他手臂裡優美的伸展,兩個人珠聯璧合的。視線溜啊溜的下滑到洺石白色的緊身褲,跳芭蕾的人幹嘛都穿成這樣啊?真是……劉東一把把海報扔到床角上了,我看這個幹什麼?睡覺!
洺石氣咻咻的從車上下來,沒處撒氣迴身踢了車一腳。又出毛病又被扣,又被那個倒楣小員警哄到樹蔭底下皮笑肉不笑地說一頓,我這是倒了什麼霉了!看著車身上的腳印又心疼,趕緊拿出手絹仔細擦乾淨。關車什麼事?該挨踢的是那個員警!想起他那副笑臉就恨得牙癢癢的。車和駕照都回來以後,洺石賭一口氣,索性開著車重新回到駕校去轉悠了一個星期,人和車比較熟悉了,駕駛的感覺也找到了。本來再次上路的洺石信心滿滿的,事實上在別的地方走得也算平穩。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必須經過的路口上,一看到那個帶著一臉壞笑得員警就緊張的失常。不是壓線就是憋火,要不就是跟旁邊的車來點親密接觸。雖然沒再被迫拿那個小旗,可是每次也得面對那個討厭的員警!
彆扭的歎口氣,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崗臺上,劉東擦了擦嘴把手裡的大茶缸子放下。抬眼看看了四周,怎麼覺得就這麼沒意思呢?每天如此的上班,每天如此的交通,可是這兩天就覺得沒精神,好像少了點什麼?劉東瞇起眼睛,好像每天裡都在盼著點事,上班才覺得有精神。那點事似乎就是……來了!
遠遠的看見那個路口,洺石就開始緊張。沒辦法,這個路口是他上班回家的必經之地。這次沒有紅燈,順行。洺石暗暗慶幸,小心翼翼的開著車。崗臺上的劉東笑瞇瞇的看著他,伸出了手。洺石沮喪的把車開到了路邊,真是倒楣透了。怎麼一到了這裡就出問題呢!這次又做錯什麼了?斜著眼看著劉東笑瞇瞇不緊不慢的走過來,洺石歎口氣,從口袋裡拿出了駕照。
劉東靠在車窗上,看著洺石笑:「是不是每天不在我這停會兒就覺得彆扭啊?你今天開得挺好的,怎麼不往前走了?」洺石瞪大了眼睛:「不是你叫我停的嗎?你朝我招手的啊!」劉東看看自己的手:「噢,這個啊!跟你打個招呼而已,老熟人了嘛!」然後一臉燦爛的笑,看著洺石白皙的臉迅速得通紅。
「討厭!!」
白色的小車氣呼呼的開走了,劉東看著車的影子抿著嘴笑。
劉東口乾舌燥的走出來,回頭對送他出門的男人揮手:「回去吧甭送了,明天到隊裡去一趟咱這事就算了結了。」跟在後面的男人一個勁的道謝。這一場不大不小的交通事故總算可以完滿了結了,劉東鬆了口氣。本來事不大,可偏偏遇上了胡攪蠻纏的主,撒潑打滾坐地泡,車主苦不堪言交通隊也嘬牙花。事故科的哥們都怵了頭了就抓了劉東這麼個官差替他們送文書。劉東一看見那個躺在床上裝哼哼的老太太立刻就後悔了,早知道是這麼個苦差事打死也不吃他們那幾塊西瓜!在被能說會道的老太太拉著手訴冤訴苦的折騰了一個多小時以後,劉東暈暈乎乎得出來了。腦子裡就剩下一根弦還在轉悠,回去找那哥幾個算帳!
連跑帶跳的下樓梯,快走到樓門口的時候劉東嚇了一跳。門口怎麼那麼多人啊?員警,醫生,還有帶著紅箍的居委會嬸子大娘。猛地,劉東看見倆員警手裡牽著一條黃色警戒線正往門口上圍。壞了!趕上隔離了!
我這倒楣勁!劉東三步並作兩步的往門口竄:「嘿,哥幾個讓我出去!」胸口上兩隻手,劉東給推回來了。「哪去?」
「我、我出去!我不是這個樓的我是來辦事的,等我出去你們再封!」劉東趕緊解釋。「你出去?你出去我就得進去!甭管你是哪的,這座樓發現了非典病人,立即隔離十五天!你也得在這裡頭待著!」
「啊?這個樓裡有非典病人?誰啊?什麼時候的事我們怎麼都不知道啊?」
「這要把我們封多長時間啊?我們怎麼辦啊?」聞訊趕來的居民們堵在樓門口驚慌失措。社區的服務人員和居委會的人耐心的安撫解釋,大家不要驚慌安心得度過隔離期,生活方面政府會給與安排和幫助也就是說吃什麼喝什麼儘管張嘴有人給準備。但是驚嚇過渡的人們根本無法領會這種優惠待遇,這樓裡有非典,吃什麼也不香啊!這非典說不定什麼時候說不定就落在誰身上,這一隔離還能走得出去嗎?
劉東急壞了,別人再害怕好歹這是自己家,他算哪一齣啊?「哎我說,我怎麼辦啊?就是蹲拘留還有個牢房呢!我就在這樓道裡忍十五天啊?」居委會的大娘趕緊安慰:「呦,員警同志,咱這不是趕上非常時期了嗎?你是國家幹部更應該起帶頭作用。這樣吧!我在樓裡給你找一家暫時住下來,怎們也得讓你有的地方睡覺啊!」
劉東張張嘴沒說出話來,一拳頭砸在自己手心裡,我這倒楣勁嘿!
居委會大娘本著認真負責的精神,帶著兩層大口罩披著塑膠雨衣帶著劉東上樓下樓挨家挨戶的做工作。每一家都是謹慎的陪著笑臉先說一堆好話然後告訴他們:不要。
劉東覺得自己就像一堆蔫巴了的韭菜,被人死乞白賴地往外推銷還死活沒人要。活這麼大還沒這麼丟過人呢!劉東去辦事的哪一家看著覺得不好意思,吞吞吐吐的說要是實在沒人要他就在我們家湊合湊合,其實也是怕員警同志不方便我家裡老婆孩子的萬一有點什麼不對大家都不好看。
劉東急了:「怎麼說話呢!我要不是為你我至於給關在這嘛!你當我樂意在著呢!有本事放我走啊!」看見劉東起急,居委會大娘也著急,人要是安排不好,這可是要影響隔離的大事啊!不行,說什麼也得給他安排一個家!猛地想起來這個樓上還有個一個單身的小青年呢!就是他了,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說什麼也得把劉東給他塞家去!
大娘敲開了一家緊閉的大門,門打開的時候劉東的心咯蹬一下,以前只是聽說現在算明白了什麼叫冤家路窄。看著睡得迷迷糊糊揉著眼睛的洺石一看見自己就倆眼溜圓的樣子,劉東也眨巴著眼睛沒話說了。愣了一會兒,洺石幾乎是慘叫了出來:「我已經一個星期沒開車了呀!」
「別激動,我也不是來找你的。」劉東笑瞇瞇的。
居委會大娘可高興了:「敢情你們認識啊!早說啊瞧我累得這一身汗!什麼也別說了,趕緊進去吧我還忙著呢!這塑膠雨衣捂死我了。」推著劉東就往裡邊走。
「喂!這是怎麼回事啊?」洺石眼看著劉東就要給推進來,趕緊兩隻手頂在他的胸脯上。居委會大娘一邊推著一邊說:「洺石我跟你說,咱這片已經隔離了……十五天!這個員警同志趕上了,沒別的,他就歸你了。」
洺石驚慌失措,隔離?非典?十五天還有這個劉東!一愣神的工夫竟然被大娘把劉東推了進來。洺石大叫起來:「那也不能把他擱我這啊!這是我家!」居委會大娘也不聽他,一邊氣喘吁吁的往樓下跑一邊說:「咱這就你是單身,你不要他誰要他?這半個月你們就……好好過。要什麼……東西,找我!」
洺石站在門口,好半天回不過神來。事情來得太突然他被打蒙了。
劉東尷尬的笑,抬起手抓抓撓:「嘿嘿……嘿嘿……洺石同志,你好!」
第一章
「非典啦!」
北京城裡大街小巷從來沒有過的肅靜,人們能不出門的都在屋裡悶著,實在沒轍要出門的也都互相躲著,連最講究禮數情面的老太太們也不紮堆了,離著老遠打招呼:「吃了嗎您哪?那什麼回見哈!」
非典型性肺炎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什麼來頭,剛剛被打懵的人們還不太清楚。但是都知道了那是個很危險很可怕的怪物。傳染起來無影無形,一旦染上自己沒救不說還禍害周圍無數的人啊!
多愛漂亮的姑娘多怕熱的小夥兒也得捂著個大口罩,滿大街的口罩看著眼暈。一時間口罩成了緊俏貨,那三十二層紗六十四層紗的說買不著就買不著!於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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