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起
賽門•克里奇利
讀者手上這本書雖然不算厚,卻能帶給你許許多多的驚奇。本書共分成三十個小章節,一天看一章,大約一個月就可以讀完,相信會讓你更喜歡哲學,也能從中得到不少啟發。哲學這門學科看似相當抽象,卻與日常生活息息相關。多明尼克•賈尼科希望,這本書能讓沒接觸過哲學的讀者,品味哲學之美,進而在面對不可知的未來時,多一分探索的勇氣。
賈尼科的女兒克萊兒打算在就讀中學時開始研習哲學,本書可說是特別為她而寫。相較於英語世界,法國的學童普遍很早就有機會接觸哲學,至今仍是如此。這點蠻令人感嘆的,英語世界的哲學教育是該加把勁了。賈尼科看過各式各樣法國出版的哲學入門書與教科書之後,深覺其學術味過濃,內容亦過於深奧難懂,便決定動手寫一本適合他女兒閱讀的哲學書。然而,不管讀者的教育背景如何,如果你是那種沒有太多空閒時間卻依然對生命充滿好奇的人,本書一樣適合你。
正如偉大的美國哲學家卡維爾所言:「哲學教人如何長大。」賈尼科於二○○二年夏天花了一個多月寫成這本書。我個人覺得,當你終日勞苦奔波,或是感覺到詩人史蒂文形容的那種「心靈與煩憂長相左右」的情緒時,讀讀本書會為你帶來如夏日般的朝氣與活力。任何愁苦勞煩的時刻都是一種邀請──邀請我們對生命的繁複面向進行更深刻的反省,只因我們對它的了解實在少得可憐。
本書雖然簡明扼要,但是其中涵蓋的哲學家與哲學主題卻相當廣泛,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哲學皆在討論之列。古代哲學會從先蘇時期的思想家如帕門尼德斯與赫拉克利圖斯談起,然後再談到希臘哲學家柏拉圖與亞里斯多德。賈尼科特別把重點放在柏拉圖的對話錄,因為對話錄對於諸如美、真理與正義等普遍概念有相當精采的辯論,透過這樣的方式將哲學的本質發揮得淋漓盡致。接著焦點一轉,賈尼科簡明扼要地討論到一些現代哲學家,尤其是笛卡兒、尼采、康德與黑格爾。
再邀請讀者一起思考一些自古以來哲學家關懷的哲學問題,例如上帝的存在、生命的意義、人的本質與自由等等,並簡單介紹所謂的「美學」、「政治哲學」、「科學哲學」等哲學分支,讓讀者對這些領域有概括性的了解。最後,特別援引佛洛伊德與尼采,從這兩個強烈質疑一般道德規範的思想巨人下手,對道德的本質進行了一番精采而嚴謹的討論。
這樣介紹本書的基本架構或許流於表面,讓讀者對哲學產生一種天高皇帝遠的印象,似乎有點難以親近。賈尼科認為,從學問的角度出發,哲學難免有一種遙不可及的抽象感,但若是從日常生活的角度出發,哲學其實無所不在。他的意思是,哲學不是一種教條、主義,也不是什麼大師才能通曉的神秘智慧;它不是什麼儀式慣例或入會形式,也不是什麼大學教授或智囊團才有的專業謀生技能或獨門功夫。相反地,哲學是一種「活動」,一種從普遍性觀點出發的思考活動與批判式反省。在正常情況下,任何具有理性的人都可以從事這種活動;只要不氣餒,再加上一點恆心,哲學確實可以成為心靈的一種思考習慣。
對賈尼科來說,基本的哲學問題就是哈姆雷特那句有名的:「To be or not to be.」(存在或不存在);換言之,許多看似抽象的哲學問題若是追本溯源,終究會回到「我們是誰」以及「這一切是否虛幻」的存在問題上。用賈尼科的話來說,提出這些問題會「讓人在面對各種存在與大千世界時感到驚奇」。這種驚奇是一切哲學活動的起源,既珍貴又值得喝采,因為它突顯出事物所具有的「可質疑性」;亦即,對於「我們是誰」以及「這一切是否虛幻」這兩個切身問題,我們其實無法充分肯定。「哲學」(philosophy)這個字源於希臘文的「愛智慧」,但更重要的是,智慧並非人類擁有或已知之物,而是人類追尋或渴望之物。
戴爾菲神諭曾宣稱蘇格拉底是全希臘最有智慧的人,但蘇格拉底卻總是聲稱自己一無所知,這種明顯的矛盾開啟了哲學源遠流長的思想之河;不過,只要換個說法,矛盾自然化解於無形:智慧就是對確知之事保持謙虛的態度。這也是蘇格拉底和所有偉大的哲學家都不認為自己是智者的原因──在古希臘,智者其實是指詭辯學家,是那種假裝無所不知、用炫惑式個人魅力催眠群眾的人。哲學是一種探尋之旅,沿途充滿了各式各樣的問題。例如,何謂真理?何謂公義?美是什麼?建構社會的正確之道為何?人類有辦法了解自然嗎?上帝存在嗎?還有,最重要的是:我到底是誰?哲學人的驕傲就是,你可以大聲地告訴自己:習慣用理性思考上述種種問題,生活必定會更加富足、充實與美好。用蘇格拉底的話來說,就是:「沒經過反省的生活是不值得活的。」
不幸的是,本書初稿於二○○二年八月剛剛完成,賈尼科卻於隔天在地中海蔚藍海岸一個叫艾茲的小地方游泳時,因心臟病發而與世長辭,享年六十四歲。他的許多著作享有盛名,當時正準備從尼斯大學的學術生涯高峰退休。賈尼科有個習慣,喜歡在散步後游泳,而他散步的地方就是有名的「尼采小徑」。這是一條凹凸不平的陡峭小徑,從海邊一路爬升,直通一座老舊村落。一八八○年代,尼采曾在這座村落度過七個冬天,當時他就很喜歡走這條小徑。
我在一九八○年代當過賈尼科的學生,曾一起爬過這條小徑,那真是一段難忘的歲月;如今回到尼斯大學參加賈尼科的生命回顧與成就紀念會時,卻只能獨自爬著同樣的小徑。沿途我停下腳步,讀著你們手上這本書的某些章節時(剛從賈尼科的遺孀那裡拿到),突然覺得這本書若是能出版英文譯本,一定會很棒。現在總算如願以償,心裡感到無比雀躍。有賈尼科這麼一位優秀又親切大方的導師帶你進入哲學領域,我衷心期盼讀者把握這個難得的緣分,與哲學結下不解之緣。
陡峭的尼采小徑需要用點力才爬得上去,哲學也是,它需要努力撥開許多習以為常的心靈迷霧,方能開啟智慧的火種。哲學是一種心靈不斷提升的歷程,成長的喜悅如人飲水,生命的每一刻都會展現不同的意義。兩千五百年前的哲學誕生時期,希臘哲學家柏拉圖便將哲學描述為一種發現的歷程:唯有從幻覺與謬見的洞穴中走出,方能照見知識與真理之光。人有時會懷疑自己不了解的東西,哲學入門者或許一時無法體會柏拉圖的洞見,但至少不該妄自菲薄。只要具備理性,皆能從哲學中得到鼓舞,充分發揮自身的批判思考能力。放輕鬆,好好享受這趟心靈提升之旅,慢慢欣賞沿途的景色,相信你一定會流連忘返。
二○○五年於紐約市
*賽門•克里奇利(Simon Critchley),英國艾賽克斯大學(University of Essex)哲學博士,目前任教於紐約社會研究新學院(New School for Social Research)。著作包括:Things Merely Are: Philosophy in the Poetry of Wallace Steven (2005); On Humor (2002); Continental Philosophy: A Very Short Introduction (2001); Ethics-Politics-Subjectivity: Essays on Derrida, Levinas, and Contemporary French Thought (1999); Very Little, Almost Nothing: Death, Philosophy, Literature (1997); The Ethics of Deconstruction: Derrida and Levinas (1992)。
第6堂
一場哲學對話
雖然我不常在哲學咖啡館和人喝咖啡聊哲學,但是,前幾天我和克萊兒還有美國來的朋友柏尼與茱蒂絲,一起參觀了路易•紐西拉圖書館和現代與當代藝術博物館之後,到尼斯舊城一家外觀樸素的咖啡館坐下來閒聊。我們剛參觀完安迪•沃荷最有名的「複合版畫」,可以說把好萊塢「影星」的典型複製得相當傳神。結果聊著聊著,話題轉到了瑪麗蓮夢露。
「她差勁得要命!」克萊兒堅稱。 我回答說我不同意,因為我覺得她很棒,最近還被票選為二十世紀最美的女人。 「那根本不能代表什麼!」克萊兒反駁。 我們開始越扯越多,也開始出現一絲火藥味。柏尼堅稱,就是因為瑪麗蓮夢露太美,所以很不容易用版畫充分表現,他認為安迪•沃荷就是想藉由嘲諷畫來表達這一點。 另一方面,茱蒂絲覺得她既不美也不醜:「她是那種典型的美國妓女,既普通又粗俗。因為我是美國女人,所以有權這樣說。我不曉得美是什麼,但是從安迪•沃荷的垃圾中看不到美啦。你們好像覺得自己蠻懂的,好吧,算你們行!」
情況似乎有點棘手,我試著說服茱蒂絲,至少她不能否認瑪麗蓮夢露很有外在美。 「是沒錯,但是那種美太傳統了,其實不是真正的美。」她回答:「更何況,早在二十世紀,美就已經喪失它的意義了……」 「十九世紀就已經喪失了。」柏尼補充。 「她其實蠻醜的,就是那樣。」克萊兒再次強調。我提出反對,認為大家談到醜的時候,其實隱含了某種美的理型。因此,我想知道克萊兒的標準是什麼。 她回答,美哪裡有什麼標準,人人各有自己的理型。
「但是,如果美的理型和人一樣多,就等於根本沒有所謂的理型,不是嗎?」「所以,如果有所謂的理型,是不是只是一種抽象概念呢?」 「不是,因為古典希臘美相當接近理型,而且一點也不抽象……」「可是,現在已經沒有人會被古典希臘美感動了啊?我們談到心中渴望的美時,想到的都是青春之美。」「現在又回到老問題了──美、何物為美、何物不美。」茱蒂絲說:「但是,聽完你的一番話,我還是不懂美是什麼。」
「看!」柏尼說:「我剛剛看到一個美女走過去了,是一個紅髮美女,很少見哦!」 來不及了!紅髮美女早已不見蹤影。如果她還在,或許有可能在無意中讓我們停止爭論,反正現在永遠也沒有答案了。大家笑了笑,也承認大夥兒沒有得到什麼進一步共識。「沒有結論,哲學不是一直都是這樣嗎?」柏尼說。「可是我們沒有在討論哲學呀!」克萊兒說。 「我們有,只是不知道而已。何物為美?美是什麼?這些都是哲學問題,要我不這麼認為實在很困難。」我補充說明,也答應待會兒回家後會說明我的理由。蘇格拉底和希庇亞斯會幫我們解決這個問題。
第7堂
蘇格拉底與希庇亞斯登場
場景回到雅典。奧林匹亞附近的伊利斯城請希庇亞斯擔任該城的學術指導,他在回家路上遇到了蘇格拉底。 蘇格拉底其貌不揚,個子不高,但是卻活力十足。高傲自大的希庇亞斯覺得自己是個重要人物,顯然對蘇格拉底的外表不敢恭維。身為著名辯士,希庇亞斯對於自己在法庭上雄辯的卓越才華自信滿滿,認為不管問題多麼棘手,都可以憑自己的方法解決(若是在今天,他一定會是跨國公司的國際律師或顧問)。
蘇格拉底就站在這個吹牛大王身旁,裝出一副謙虛而困惑的表情。他承認自己不會回答「美是什麼」這個問題。 對希庇亞斯來說,這個問題再容易也不過了。他的回答很典型:一名美麗的少女。因為他把問題聽成「何物為美」。 希庇亞斯並未注意到兩個問題之間的差別。蘇格拉底問的是:「什麼是美?」希庇亞斯卻拿美的例子來回答。蘇格拉底很快舉了許多例子,例如:鍋子也可以算是美嗎?一名少女的美可以和女神的美相比較嗎?我們應該把重點放在美麗之物之所以為美的理由,否則舉例舉了半天,也永遠找不到美的確切標準。
雖然希庇亞斯覺得美的問題很簡單,實際上卻在原地踏步。蘇格拉底催他為「美」下一個更好的定義,希庇亞斯想了又想,覺得找到答案了:會讓事物變美的東西就是金子!結果蘇格拉底反駁,菲狄亞斯雕刻的雅典娜雕像人人稱讚,卻是象牙而不是金子做的。 希庇亞斯現在被迫採取守勢,提出一個較抽象的定義:相稱。不過,依然於事無補。事實上,在許多場合或用途上,木製的杓子難道不會比金製的杓子更相稱嗎?希庇亞斯沒辦法,就想躲到某些他認為毫無爭論餘地的「價值」上。他認為財富與榮譽最重要,其次是實用與利益。
蘇格拉底隨便舉了很多例子,說明這些性質都沒有普遍性。希庇亞斯又提出最後一個關於美的定義,但是對蘇格拉底來說,依然沒有更上一層樓。希庇亞斯最後說:美就是讓耳朵和眼睛覺得愉悅之物。然而,這個定義依然遭到蘇格拉底駁斥。對話最後以失敗收場,因為蘇格拉底了解,「美是什麼」終究沒有答案。
希庇亞斯是對的嗎?蘇格拉底提出了那麼多反對意見,是否表示他無法從事物的整體觀點來理解一種概念?無論如何,蘇格拉底讓我們明白,有件事一定要銘記在心:光是觀察美的事物,並不能充分了解美的本質。 這個問題已經爭論了兩千五百年,沒有得出令人滿意的解答,但是不表示不該追問同樣的問題。前幾天我們從現代與當代藝術博物館出來時,是不是對這個問題多了一層體認呢?
第9堂
古代大哲介紹
通往知識與真理的道路上有許多偉大的哲學嚮導,也差不多是認識他們的時候了。 黑格爾曾說,哲學史就像是讓人性變得高尚的偉大心靈之廊。如果他所言不虛,我們就該抱著感激與崇敬之情,準備和那些偉大心靈來一場超越時空的思想激盪。 請容我把他們當做兄長而非嚴師來介紹他們,太過正式的引見多少會令人退避三舍。十七世紀哲學家巴斯卡也是如此看待哲學史上的大哲,認為他們都是個人魅力十足且彬彬有禮的大哥哥。
我們先前已經認識了蘇格拉底與辯士希庇亞斯(雖然他不是偉大的思想家),現在要往前回溯到西元前第六世紀,當時還有兩個在希臘哲學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的人物:赫拉克利圖斯與帕門尼德斯。真正創立哲學的是誰?長久以來,一般人遇到這個問題,都會回答「柏拉圖」;但是,更早期的思想家對哲學的貢獻功不可沒,連蘇格拉底都不能算是希臘的第一位哲人。
然而,蘇格拉底卻是第一個走入群眾、也是第一個用所謂的辯證法反駁他人論點的人,在他之前的許多哲人都不是那麼平易近人。以「晦澀」與「簡潔」思想著稱的赫拉克利圖斯,傳言是個驕傲又藐視群眾的人,卻帶著一種特有的淘氣性格。有一段趣聞軼事是這樣說的:他在自家的小壁爐旁取暖時,幾個特地拜訪他的旅客到了他家門前,竟然猶豫著該不該進去。結果,他一邊邀請他們進屋一邊說:「這裡也有神明哦!」
最令人望而卻步的哲人大概是帕門尼德斯,他被柏拉圖尊為哲學之父(柏拉圖等於象徵式地「謀殺」自己的哲學地位)。帕門尼德斯在那不勒斯南部「大希臘」地方的伊利亞,創立了自己的哲學流派。或許應該這麼說:當他說出那句字義明顯卻又高度抽象的名言「存有即存在,非存有即不存在」時,哲學就已悄然成形。他那如詩體般的著作,如今只留下斷簡殘編,讓他的思想更是如謎樣般難以理解;就好比一座宏偉神殿,終究抵不過歷史洪流的無情摧殘。
或許該是重新介紹柏拉圖的時候了。當然,先前已提過柏拉圖這個名字,但是,柏拉圖在對話錄中的典型現身方式,都是利用蘇格拉底當主角來說話,自己從未用第一人稱發言;即使在最艱澀難懂的對話錄中,亦是如此,例如《理想國篇》(《辯士篇》或《帕門尼德斯篇》就更不用說了)。嚴格說來,柏拉圖也沒有在對話錄中闡述過自己的學說。柏拉圖哲學當然是一種思想學說,因為柏拉圖創立的「學院」直到古代世界末期依然迄立不搖,在歷史上影響相當深遠,至今仍備受尊崇。
不過,柏拉圖採用對話錄的方式鋪陳哲學思想,卻常常藏身幕後,利用反諷語調偽裝自己。 究竟誰才是柏拉圖本人?我們能想像出他的樣子嗎?他是個精力充沛的人,因為想改革西拉庫斯王國而對抗暴君狄奧尼修斯,一度被賣去當奴隸,後來又被贖回來。我認為他是最具貴族氣息的哲學家,更是人格高尚、深謀遠慮且善於反諷的人。
柏拉圖的學生亞里斯多德的人生經歷也非常特別(因為他是後來亞歷山大大帝的家庭教師,許多世紀以來都被尊稱為「哲學家」),他是一位博學多聞、心思敏銳的老師,那句「吾愛吾師,吾更愛真理」就是他的名言。我覺得他是個謹慎冷靜的人,思考能力一流,心思縝密,知識淵博,是學生心中魅力十足的好老師。亞里斯多德是邏輯學家、自然科學家、生物學家、政治學家,還重建了倫理學與「第一哲學」(當時還沒有「形上學」這個名稱),其研究與專精範圍可說是無所不包,難怪他的學說對後世產生深遠的影響。
表面上,思想傳統看似「連續不斷」地傳承下來,這其實是一種錯覺。亞里斯多德去世後,人類歷史經歷了無數政治紛擾與人為禍患,太多的外在阻礙幾乎讓偉大的思想傳統斷絕。例如:希臘喪失了政治上的獨立自主權,羅馬帝國滅亡,亞歷山卓圖書館在大火中付之一炬,以及歐洲遭遇大侵略前的崩潰瓦解,例子多到數不清。
基督教的出現成為當時一股強勢力量,其獨特的宗教理念,也讓羅馬這個飽受文明洗禮的國家,被迫與希臘哲學這道文化的源頭活水切割開來,原本豐富的哲學思想只剩下簡單的輕描淡寫。基於宗教上的考量,教會的神父們也試著重新詮釋希臘哲學,以符合基督教義。這段時間持續了很久,所幸有阿拉伯人將亞里斯多德的著作翻譯成拉丁文,才讓原本的希臘哲學重見天日。文化傳承的歷史如此迂迴曲折,讓希臘哲學的中心思想經歷了多災多難才流傳到今天,一切真是得來不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