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是在作夢吧!
否則她怎麼會躺在一間古色古香的房裡
跟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孩說話
身邊的男人同樣穿著古裝劇才看得到的寬袖長衫
而且還長得跟她討厭的人一模一樣!
不過……一場夢就算再長,也不會持續七天七夜吧?
也就是說,她看到的、經歷到的都不是夢
而是──她的魂魄穿越到古代,附在一個女孩身上
然後她就從一個沒人要的二十八歲「歐巴桑」
變身為年僅十六歲的有夫之婦!
哎,也許是上天也覺得她可憐
才讓她來到這陌生的時空,當個幸福的小女人
只是,施捨的幸福總是短暫
她的美夢才維持了一個月,一切就又回到了原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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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家門,疲憊的身子使得羅晨的背脊略駝,餓扁了的肚子倒是很有生氣的咕嚕咕嚕叫著。
快速洗了手,打開電視,打開便當盒,眼鏡下的漂亮眼瞳近乎放空的盯著螢幕裡的愛恨嗔癡,吃完便當,往旁一推,再為自己倒了杯紅酒,啜飲一口微澀的酒液,那雙失焦的眼這才有了些生氣。
「呼……」她吁嘆口氣,仰首望向牆上的鐘,已是九點半。
待會洗完澡、整理一下家裡,就可以直接在床上躺平了。
二十八歲的日子,竟然是如此孤單寂寞又無聊,最可怕的是,日復一日。
環望六坪大的小房間,這是她成人後的安身立命之處,她的東西不多,因為心裡一直以為這是再過一陣子就會離開的蝸居,想不到八年很快的就過去了,一旁的書架上還留著大學時的書籍。
拿出手機,在通訊錄搜尋一陣,找不到可以聊心事的知心好友──是說,她也沒什麼心事,日子貧瘠得連心事都生不出來,佔據她所有心思的,除了工作賺錢還是工作賺錢。
小時候母親很早就去世了,在她八歲那年,父親娶了繼母,一年後就生下弟弟,緊接著又兩個妹妹出生,於是繼母很明白的告訴她,因為家裡人口眾多,收入不敷使用,所以她別妄想有零用錢,更別想買任何繼母認定的奢侈品。
看著其他小朋友下課可以吃零食,鉛筆盒上都是時下最流行的卡通人物圖案,穿的都是簇新漂亮的衣裳,再看看自己那早就用得破舊的文具,她羞慚得甚至連拿出來的勇氣都無。
因此,她暗暗下定決心,長大後,一定要賺很多錢,成為有錢人,想買什麼、想吃什麼都隨心所欲!
是故,她上了高中之後就開始打工賺錢,沉重的課業與工作將她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她卻是非常開懷,只因為她的手中有錢了,她想買什麼就可以買什麼,再也不用跟繼母報備,更不用看她的臉色。
然而,在她考上大學那年,繼母卻說無能力負擔大學費用,若要讀,就自己去想辦法,否則就出去工作養家。
她瞬間明白,這個家是不可能給予她任何幫助了,於是她毅然決然離家出走,先休學一年,打工賺學費,靠著自己的力量,完成大學學業,畢業後進入一家公司當倉管,直至今日。
滑動的通訊錄不期然停格在一個男生的名字上,黑瞳頓時注入熱氣,握著酒杯的手微微發抖。
那名字是蘇文藍,才入公司一個月的新人,二十四歲的大人了,可心智卻好像仍停留在高中時期,吊兒郎當,不負責任,可偏偏他又是歸她所管,她不得不多用份心力在他身上,指導他、教導他,希望他能成為她的左右手,但他卻老是放蕩不羈、輕佻的要她別那麼認真、別那麼囉嗦,還戲稱她是歐巴桑,訕笑她可能老死都沒人要!
她才二十八歲,了不起算輕熟女好不好!
螢幕內的藝人誇張的笑,聽在她耳中好刺耳,火大的關掉,黑色的螢幕倒映出她的身影,那戴著眼鏡、綁著低馬尾、穿著簡單樸實、素顏的她猛一看,還真像個歐巴桑──一個為了生活汲汲營營,卻離不開斗室的歐巴桑!
一滴清淚驀地滑過腮頰,曾在餐廳長期打工,長時間碰觸洗劑而略顯粗糙的手心抵著臉,她的人生好像沒有青春過,就連花苞都沒有長出來,就直接凋萎了。
「我也想談場戀愛……也想穿得漂漂亮亮,也想無憂無慮、快快樂樂的過日子……我也想啊!」她發狠將酒杯砸往牆上。
如果時間可以重來,她不會再讓自己的生活過得如此枯燥乏味,不會讓工作佔據大部分時間,就算沒有男朋友,也會交往幾個知心好友,不會在生氣或傷心時,竟然連個訴苦對象也沒有!
可時間是不可能重來的!
就算此刻的她在腦海裡規畫了多少從頭來過的美好景象,也不過是妄想。
牆上的時鐘時針滑向了十一點,想不到她竟然發呆了這麼長的時間。
嘴角苦笑,自浴室內拿出抹布,蹲到牆邊收拾碎掉的玻璃杯與紫紅色的酒液。
將碎玻璃用報紙包好,正要丟入垃圾桶時,天地忽然劇烈的搖晃起來。
地震!
她大驚失色,想逃往安全的地方卻無法動作,身旁的書架猛然朝她倒了下來。
明天一定要請房東將書架釘牢!
一定要記得!
失去意識前,她心裡就只想著這件事……
※※※
醒來時,她只覺得喉嚨很痛,痛到她連吞嚥口水都覺得困難!
她還記得地震,還記得倒下來的書架,可為什麼疼的會是喉嚨?難道是被玻璃杯碎片劃傷了?
她艱困的張眼,想爬出困境找急救箱治療一下傷口,一張圓潤的稚嫩臉蛋在她睜眼的同時佔滿她的視線,嚇得她屏息。
「醒了?」那看上去約十五、六歲的女孩開心的嚷著,「真的醒了!」
女孩頭頂綁著兩團圓髻,頸邊垂著兩條細長辮子,身著的衣物與打扮,她只有在電視上看過,而且還是古裝劇。
為什麼她眼前會突然出現一個古人?
她……該不會是死了吧?
被書架給砸死了?
她來到的是死後的世界,等等就會有人將她拖去審判了?
這麼乏善可陳的人生大概也沒有什麼好審判的,一生的功與過不知寫不寫得滿一頁……
「小姐,我剛剛還以為妳真的過去了,連呼吸都沒,臉色青白,快把真兒給嚇死了!」
什麼?她瞪著女孩。
她怎麼一副跟她很熟的樣子?
她又不認識她!
「小姐,妳聽到我說話了嗎?」見她久未回應,小手在她眼前揮了揮。
她張嘴,可喉嚨仍痛得緊,無法出聲。
她費盡力氣想坐起身,卻無法動作,是女孩發現她的意圖,連忙將她攙扶起來。
「她怎樣了?」不遠處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
跟她說話的女孩……應該是叫真兒吧,面色忽地僵凝,面露鄙夷之色,好像說話的男子是個討人厭的傢伙。
「稟爺,我家小姐醒了。」真兒語氣中的輕蔑,連羅晨都聽得出來。
「沒死成?」男人語氣輕慢,似乎未將真兒的不屑放在心上。
羅晨循聲望去,僅見大門口站著一名男人,背著光,面容五官看不清,身材中等,比例不錯,約一七五左右,肩膀寬闊,似乎十分健壯。
「很抱歉未遂了爺的心願,小姐人還好好的!」真兒非常不禮貌的回。
那被叫爺的男子冷笑,「是未遂了她的心願吧!」他跨過門檻走入。
真兒輕蔑的低哼了聲,偷偷對著她道:「小姐,妳可別再做傻事了,有人就巴不得妳死呢!」
她聽著、看著,腦子卻是一頭霧水。
這是在作夢吧!
是了,一定是在作夢,否則她怎麼可能會躺在一間古色古香的房裡,跟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孩說話,進屋來的男人同樣是古裝劇才看得到的寬袖長衫,而且──
她狠狠蹙起眉來!
該死的竟然是蘇文藍!
她在作噩夢啊!
她怎麼這麼倒楣啊!
那混蛋王八臭草莓,現實中找她麻煩,在夢裡還想要她去死!
不好意思,她這個沒人要老處女歐巴桑,什麼都沒有,就是個性堅韌,越想看她狼狽趴跌在地,她越是站得挺直!
見他慢慢走近,她不自覺的挺直了背脊,傲然迎視。
揉合輕蔑、鄙視的憤恨眼神,慎家非早已習慣。這算是他花錢買來的「新娘」,是一個舖子的主人因為還不起錢,只好將女兒抵給了他。
她被送進來的第一天就拿著刀子抵在喉間,恐嚇他若敢靠近就會自刎,每次一看到他,滿腔的怨恨滿溢在大大的眼瞳裡,憤恨使她的臉容扭曲,原本清秀的小臉因而變得醜陋。
後來,他才曉得原來她早就有心上人,是他棒打了鴛鴦。
他不是什麼好人,他的心是無良的,聚積的財富也是黑心財,這女人入了他家的門,自然就沒有放她走的理由,更何況,她可是一千兩銀的抵債品!
他要真有一片慈善心,放她跟心上人私奔,他今日就還僅是窮小子一枚!
稍早,家丁來報,說她懸樑自盡了,他只淡淡的回了聲:「是嗎?」
人死了,不能復生,也沒啥好惆悵的,只是比較麻煩了點。
是她自個兒決定結束生命,故也怨不得誰,而王老闆的欠款未因女兒的死亡而消滅,依然得全數付清!
可適才,家丁又來報,說原本斷氣的她忽然又有了呼息,詢問是否該請大夫。
可憐的女人,就算想死也死不成!
走進家門,疲憊的身子使得羅晨的背脊略駝,餓扁了的肚子倒是很有生氣的咕嚕咕嚕叫著。
快速洗了手,打開電視,打開便當盒,眼鏡下的漂亮眼瞳近乎放空的盯著螢幕裡的愛恨嗔癡,吃完便當,往旁一推,再為自己倒了杯紅酒,啜飲一口微澀的酒液,那雙失焦的眼這才有了些生氣。
「呼……」她吁嘆口氣,仰首望向牆上的鐘,已是九點半。
待會洗完澡、整理一下家裡,就可以直接在床上躺平了。
二十八歲的日子,竟然是如此孤單寂寞又無聊,最可怕的是,日復一日。
環望六坪大的小房間,這是她成人後的安身立命之處,她的東西不多,因為心裡一直以為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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