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生結,雙生劫。只因六歲那年雙生姐妹遭遇一場陰謀綁架,便讓相親相愛的她們,變成陌路的仇人!
十一年後,姐姐神秘失蹤,無奈,她只得替姐入宮。
十一年後,她對姐姐的恨遍佈全身,在這被梁家人掌控的後宮,大肆橫行。心底最柔軟的弦只為一人所動。哪曾料到,那人回京之際,竟掀起軒然大波。
神秘出現的碧玉墜子,將以前的糾葛悉數翻出。
羽翼日豐的傀儡皇帝,洞察一切的太后親姑姑,還有陰謀奪取洛家江山的宰相父親,以及失蹤許久又突然出現已加入神秘江湖組織的姐姐。
…………
自娘娘入宮那刻起,所有的一切糾葛,便是命中註定。
時候到了,梁遲沐,你的報應也該來了!
作者簡介:
濃郁,A型血,神秘的天蠍座。08年開始寫文,長篇寫手出生,間或雜誌短篇。尤愛宮鬥。神秘皇宮,美豔妃嬪,陰謀陽謀……想想就雞凍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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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雙生劫數
淒厲的尖叫聲劃破靜謐的夜,梁沐宮在剎那燈火輝煌。有雙鐵一樣的胳膊狠狠地將我抱緊,柔軟的身子貼著的是洛梓軒火熱的胸膛,只是我仍舊滿臉駭然地淒厲尖叫,瘋了一樣的揮舞著四肢。
「小沐兒,夠了!夠了!」洛梓軒隱含心疼的聲音在耳邊不斷地炸開,我卻渾然未覺,門外忽然響起繡言擔憂的喊聲,「皇上︱」
「傳太醫!」
一陣混亂後,我被洛梓軒狠狠按住雙肩,不得動纏,繡言紅了眼圈立在一邊,太醫們氣喘吁吁的陸續趕到,然沒有洛梓軒的命令卻不敢輕易上前。我的眼眸已失了清亮,深沉的黑色覆蓋眼底,意識模糊,即使被壓住了肩,仍狂亂的掙扎著。
「妹妹。」混亂中,聽到略帶心疼略帶焦急的呼喊,我驟然僵了動作,洛梓軒微微鬆口氣,鬆了力道,轉頭正欲示意太醫上前,我趁此偏頭一看,繡言的旁邊,紗幔輕舞裏,一張略顯蒼白的臉,大大的眼眸裏擔憂之色頓顯。
我的手狠狠握緊,幾乎咬牙切齒,「梁遲萱。」
「梁遲萱!」我猛地翻身下床,繡言一聲驚呼,周圍的人亦是倒抽一口涼氣,然,我血紅的眼睛裏,除了那張溫婉的臉,其他一切都是虛無。
「小沐兒!」隨著一聲低喝,我的手腕猛然被人拽住。「放開!」我轉過頭盯著洛梓軒露出猙獰的表情,他只微微蹙了眉,將我拉進他的懷抱,狠狠的抱著。
「放開我!」我仍舊狂亂地掙扎,視線卻一直鎖緊面前的梁遲萱,她的臉上瀰漫著我所不熟悉的哀傷,淡淡的愁凝結在眉心,無端的讓我想起那張微笑的臉,瞳仁深黑,盈滿憂傷,我的頭頓時一陣混亂的疼痛,瘋狂地朝她吼道,「為什麼要告訴我?為什麼要讓我知道真相?為什麼?為什麼?梁遲萱!妳為什麼要回來?為什麼︱」
句子驟然被掐斷,溫熱的柔軟忽地覆蓋了我的唇,唇舌糾纏,縈繞鼻尖的是淡淡的龍涎香,腦中騰地空白,呼吸亦是滿滿他的味道。片刻,洛梓軒抵住我的額頭,「都過去了,小沐兒,再也不會有人傷害妳,再也不會有了,相信我。」
我只軟了身子陷在他的懷裏,燭火明亮,內殿驟然安靜,我狂躁的情緒奇異的平靜下來,然後莫名聽到一聲很輕的歎息,彷彿來自心底。
「梁妃好些了沒?你們這些個庸醫還杵在這裏做什麼?」太后在宮女的攙扶下急急地走進內殿,見了滿殿呆立不動的太醫,恨恨地罵了幾句。眾人忙不迭地請安,我的情緒雖已平復,但意識依舊模糊,太后摸了摸我的臉,「哀家可憐的小沐兒,可是受了什麼委屈?」
我茫然的視線轉向她,雍容華貴的老婦人,滿眼的疼惜,淚在剎那湧出眼眶,她輕輕地抱著我,「小沐兒乖,有什麼委屈都告訴姑姑,姑姑給妳做主。」
我哭得越發厲害,泣不成聲,她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背,亦不說話。良久,拍著我背的手驀地一僵,太后有些驚愕的聲音響在耳側,「阿萱?」
眼淚霎時凝在眼眶,我緩緩地抬頭,森冷的目光移過去,太后輕推開我,朝繡言那邊走近一兩步,滿殿的視線橫掃過去,繡言微微心驚,下意識地轉過頭。
梁遲萱,溫婉如花的梁遲萱安靜地站在床邊,她的視線對上太后,然後微微一笑,眼角淚痣,亦驟然變得輕活。我的手再一次不自覺地握緊,洛梓軒大手隨之突兀地伸過來,我薄涼的手指在他暖意濃烈的掌心裏漸漸溫暖起來。下意識地側頭,洛梓軒微挑了唇角,黑亮眼眸裏,片片粉紅杏花溫柔如雨地墜落。
洛梓軒,洛梓軒。
如果我真的決定付出我的心,能不能,別再讓我傷心。
「妳!跟哀家回甯懿宮!」太后一聲輕呵打斷我的思緒,梁遲萱身形微微一晃,然後福身,太后冷哼一聲,再轉過來看著我的目光驟然變得溫和,「時辰不早了,小沐兒妳身子不好,要多歇息才是。明日的祈福儀式妳也別參加了,在宮裏好生將身體養好才是。」
「我︱」
「就這樣決定了。歇息吧,其他人,散了。」
眾人跪安,我正想還說些什麼,太后卻輕微地搖頭,然剛一轉身,就聽得洛梓軒道,「有些事戶部禮部還未安排好,明日的祈福儀式,朕已下了聖旨推遲三天。」
太后微僵了身子,「皇兒這聖旨是何時下的?哀家怎沒聽到。」說時,已轉過身,目光有些犀利地襲向洛梓軒,洛梓軒只是淺淺地笑,「母后每日為後宮的事操心不已,朝廷上的事,朕豈敢再煩勞母后?不過推遲一個儀式,朕以為沒甚要緊,便沒親自告訴母后。」
「是麼?」太后溫和的笑意回歸唇角,但眼裏卻驀地閃過一絲寒光,她辛苦養了二十年的傀儡,看來已長全手腳,要自主自立了,「皇兒還沒告訴哀家是何時下的旨?」
「前日傍晚。」
前日傍晚?我被紀梓延帶走的那個夜晚?洛梓軒,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利用我引來紀梓延的現身,不就為祈福儀式的合作,然後一把將宰相的勢力拔除?如今,這又是為什麼?變了計畫?
「紀梓延,我們的合作作罷。從今以後,別再出現在朕的視線裏。」
真的會是為了我麼?真的會麼?還是他從未相信過任何人,包括他一聲一聲喚著的「三哥」?
梁沐宮終於安靜下來,夜一如既往的深黑,碩大的月盤已躲入烏雲中。顫顫的微弱燭火裏,我的眼睛霧氣氤氳,輕輕一眨,居然有淚輕彈而出,濡濕掉雪白的裳,頭頂一聲輕歎,摟著我纖腰的胳膊輕輕收緊。
「小沐兒,我在妳身邊。」
身心俱疲的我一直睡得很沉,周遭發生了什麼都沒有感覺,醒過來時,天幕一樣漆黑,我眨眨眼,外面依舊漆黑一片。內殿點了幾隻燭,微暗的光,我揉著睡得酸痛的胳膊剛坐起身,門就被繡言推開,見了我,竟呆愣幾秒,接著紅了眼圈,「娘娘……」
我瞟她一眼,沒太大的情緒波動,「太黑了。」
她應了聲,慌忙放下手中的托盤,將燈芯撥亮,我木然地看著她動作,腦中忽然電光一閃,忙不迭地問道,「梅香、流景呢?」
繡言動作一窒,「回娘娘,梅香失蹤了,至於流景,敏貴嬪昨日來梁沐宮,說還是習慣流景伺候,娘娘便讓流景回了西萃宮。」
我?片刻,我收起滿臉的驚愕,冷冷道,「繡言,連妳也要背叛我麼?」
「娘娘……」
「跟了我這麼多年,難道妳還能如梁沐宮其他眾人被梁遲萱騙了過去?」
「奴婢死罪。」繡言驀地跪下,伏下的身子輕顫。我冷漠地掃她一眼,看向窗外銀白圓月,「十五了。我進宮的前夜也是這樣的圓月吧?」
繡言猛地抬頭,我輕笑著續道,「鸞青和妳是那麼好的姐妹,妳是不是也為當年我趕她離開而怨恨我呢?」
當年,我那麼恨梁遲萱不顧一切的離去,讓我不得不進入那四面紅牆,所以連帶的,我恨她身邊所有的人。那個夜晚,我在院子裏截住鸞青,狠狠地搧了她一個耳光,然後厲聲叫她滾。那晚的風很大很涼,然而我的心卻如被烈火灼燒著,燒得我內心薔薇花海變成一片荒蕪。回到梁遲萱的廂房時,餘光瞥見一抹影子。
如今想來,必是繡言無疑。可是,她自小跟在我身邊,看到我與上官的種種,看到我的掙扎,看到我的無奈,我以為她是最懂我的,可,為什麼入了這高瓦紅牆,梁遲萱神秘的再次出現,也會讓她想要背叛我?
「娘娘多慮了,奴婢從未想過要背叛娘娘。」繡言的目光平穩地流淌在我的身上,眼底滿是真誠,「奴婢以為娘娘已知曉敏貴嬪是大小姐的人,況且大小姐模仿娘娘那樣像,連皇上亦沒說上半分,奴婢身份低微,怎敢胡亂造次?再則,奴婢知道大小姐決計不會想要留在皇宮裏,所以娘娘無論在哪裏,亦是安全的。奴婢只要看好宮裏的『梁妃』,靜待娘娘的歸來即可。」
一番話有理有據,半晌,我才啞然失笑,原來,我的身邊終還有可以信賴可以依靠的人。「繡言。」我拉著她的胳膊扶她起來,繡言亦不避讓,「繡言,謝謝妳。」
「小姐。」繡言又紅了眼圈,我拍拍她的臉,「對了,這時辰,皇上……」不是應該在梁沐宮麼?我以為第一眼醒過來時見到的應該是他。
「潿洲水澇加上祈福儀式莫名被推遲,朝廷上下此刻炸開了鍋,皇上這兩天都在御書房看摺子,也交代了梁沐宮眾人好生伺候娘娘,德祿公公更是每時辰來一次追問娘娘的身子。娘娘這會醒了,要不要奴婢即刻派人去御書房?」
「不用了,別耽擱了他的政事。」我的心漸漸溫暖回生,透過廊下宮燈淺淺燭火,我彷彿看見洛梓軒邪氣上揚的唇角,「對了,還是派人去趟御書房,不過是告訴德祿,叫他不要一直過來,梁沐宮一切安好,叫他仔細伺候著皇上就成。」
「是。奴婢這就去。」
繡言輕快地答應著出去,我躺在床上,視線伸向窗外,庭院裏,一樹火紅花朵的海棠在輕柔月光的沐浴下,熱烈如火。
一年前,我在宰相府的西廂房裏,也是這樣輾轉難眠,所不同的是,那一刻,我是滿心的憤恨,而此刻,我內心欣喜。那夜,我歇斯底里地哭叫著剪碎了大紅錦被,然後看到了我送給上官的荷包,此刻……我騰地翻身下床,翻找出壓在箱底的緞面荷包。
交頸戲水的鴛鴦依舊栩栩如生,卻陳舊不少,一如我與上官,我們的感情已蒙上灰塵,然後等著慢慢被塵封。可是,怎麼這會我想起妳的時候,我的心依然會感到疼痛?
指尖一片濕潤時,才發現自己竟不可抑制地流了淚,晶瑩的淚珠滴在鴛鴦眼眸,水漬一片,似乎連它亦變得憂傷。
不可以再這樣!
拿著荷包的手狠狠收緊,我拿了妝臺上的剪刀,一刀劃過,一對鴛鴦成半。
我怔怔地盯了它半晌,忽然想起皇后楊素兒,這麼久過去了,曾經風光無限的皇后變成地位卑下的楊美人,謫居靠近西院的皖西殿,如今的她,習慣了麼?
我很輕的歎氣,然後躺回床上。腦子思緒紛然雜亂,不期然地又想起被太后帶走的梁遲萱,想起東方邪對梁遲萱隱忍的關切,還有……紀梓延……
太亂了,太亂了,一切都亂了套。
我閉上眼,模糊的夢境裏,我看見一大片瑩白梨花,聽到有個溫醇的帶著淺淺憂傷的聲音說,小沐兒,我等這天,等了十五年。
十五年呵。夢裏,我惆悵的歎氣。對那雙憂傷的眼,視而不見。同時也沒感覺到梁沐宮的遊廊裏,昏黃宮燈下站著的人影,他憂傷如水的目光一路漫進來,喃喃的自語聲,「小沐兒。小沐兒。對不起。」
晨起正梳妝時,德祿帶著洛梓軒賞賜的東西來到梁沐宮,領了旨謝了恩,然後吩咐德祿在御前仔細伺候著,才又回到妝鏡前。宮人依次端著首飾,珠花,衣裳等站列一排,繡言替我梳了靈蛇髻,拿了洛梓軒送來的碧玉簪子簪在髮間,清透的翡翠墜子墜在耳垂,抹了胭脂,染了黛眉,點了朱唇,鏡中女子,清泠如花。
我微微一笑,鏡中女子亦露出清甜梨花笑容,黑漆漆的眼珠清波流轉,眉目生輝。
「傳敏貴嬪去甯懿宮。」
譚希敏,我親愛的表妹,身為梁家人,妳竟也敢與魔曇門合謀對付我。我不是任人拿捏的柿子,讓妳逍遙了這麼些日子,已是我最大的極限。
晨光正好,空氣清新,御花園亦是鳥語花香。一路姹紫嫣紅的看過去,我竟感到心情歡愉,似乎終回到久違的故鄉,皇宮裏的一磚一瓦,一花一草,都洋溢著勃勃生機,教人不自覺地上揚唇角。
這一刻,天地安寧。
然,對面突兀出現的人卻讓我放鬆的心情驟然緊繃。身著一襲煙藍宮裝的蘇芸生神色怯怯地行禮,我微蹙眉,旋即卻輕笑道,「妹妹真是好興致啊。祈福儀式雖是推遲了,但宮裏大大小小的事仍是要妹妹費心,可別整天只顧著在御花園賞花,誤了正事。潿洲的百姓可都看著妹妹呢。」
我譏誚地瞥了她一眼,正欲離開,對面的蘇芸生卻冷不丁地跪下,「呵,妹妹這是做甚?本宮可擔不起這麼大的禮。」
「娘娘恕罪。臣妾能力不濟,況又身份低微,祈福這樣的大事,還請娘娘另託他人。」
我漫不經心地「哦」了一聲,「妹妹這話的意思是,這幾日來對於祈福儀式妳是什麼都未準備?還是想讓本宮再在太后面前提提為妳晉位的事?」
蘇芸生臉色倏地一白,我冷哼著兀自續道,「聽說妹妹的娘親是太師的親妹子,那麼算起來,軒盟國的第一美人可是妹妹的表姐了。」我頓了一下,看到蘇芸生滿眼的疑惑,驟然冷聲喝道,「大膽蘇貴嬪!竟敢拿祈福儀式當作兒戲!妳不知道千里之外的潿洲百姓還在受苦受難麼?」
「臣妾,臣妾……」
蘇芸生慌亂得字不成句,我輕笑著微蹲了身子,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妹妹別著急,本宮剛才不是提到了凌太師麼?妳身後有這麼大的勢力,本宮當得顧忌幾分,只是,本宮覺得宮裏多了個閒人,實在是礙眼得緊。聽說皖西殿只住了楊美人一人,屋子既大又空曠……」
聲音驟停,蘇芸生渾身猛地一激靈,我安慰似地拍拍她的肩,一如既往的譏誚笑容,「親戚間要多走動才好,妹妹也該偶爾邀凌小姐來宮裏坐坐。至於祈福儀式的事,呵,妹妹辦的時候,應該告訴後宮姐妹這權利是本宮給的,實在有不懂或是困難的地方,派人多問問凌太師。太后年紀大了,這些事就不要勞她費心,至於本宮,呵呵,妹妹也知道,本宮近來身子太弱,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好了,時辰也不早了。這祈福儀式可還有得妹妹忙,雲坤宮的衛妃姐姐也是個能幹人,找她幫忙也未嘗不可。」
不待蘇芸生回答,我繞過她,神情冷傲。既然洛梓軒的計畫是準備在祈福儀式上毀掉梁家,我無力勸阻,亦不想阻擋,但是,我絕不能放任凌家坐收漁人之利。凌月悠性情大變,對洛梓軒明目張膽的喜歡,太后是絕容忍不了這樣失了皇家儀態的女子,我冷漠的微勾唇角,爭寵原不在我的計畫裏,可是,我對洛梓軒漸漸生出的喜歡,已自行主宰我的思想做出反應。
猶記得洛梓軒對蘇芸生的隆寵喜愛,所以她一樣要消失在這紅顏枯骨的戰場。我不能讓我和上官的過往再在我與洛梓軒之間重演一次。
況且,她還牽扯到魔曇門,不管是真是假,她既是凌家人,便沒了資格留在這繁華後宮。
甫一踏進甯懿宮,就看見端坐在右側的敏貴嬪,視線延伸得遠些,便是站在太後身側的梁遲萱。她依舊滿臉的沉靜,眼角淚痣卻疲憊得失了鮮活。福身請安後,太后笑吟吟地拉我坐下,「不是告訴妳不用來甯懿宮請安了麼?妳身子還沒好,要多歇息才是。」
「姑姑放心,小沐兒身子妥帖著呢。」溫溫軟笑掛滿兩頰,我撒嬌地往太后懷裏蹭了蹭,餘光瞥見梁遲萱微恫的神色,然後我目光純真地看向她,「果然是阿萱姐姐呢。昨晚頭昏昏的沒看清,還以為是自己思念姐姐過甚,出現的影子呢。」
太后愛憐地摸摸我的頭,「還說身子妥帖了。可是前兒個晚上,怎麼妳昏睡了那麼久,都沒人告訴哀家?」尾音陡然凜冽,站在下側的梁沐宮宮人慌忙跪下,連連磕頭道,「奴婢知罪。」
我拉了太后的手放在自己的額上,笑道,「姑姑瞧瞧,沒事了吧?涼著呢。」
「太涼了也不好。」說著就要喚王喜叫太醫,我慌忙攔下她,「臣妾真沒事了,姑姑放心。」見我執意如此,太后亦沒再堅持,拉著我話著家常,似已遺忘身後的梁遲萱。我亦識趣的不再提起,一面與太后溫言軟語的應付著,視線卻也不停地朝敏貴嬪瞄去。
半晌,太后似發現我的不對勁,微蹙了眉,「梁妃這是在看什麼?」
我「啊」了一聲,然後神色不自然的搖了搖頭,「沒沒什麼。」
太后的目光在剎那變得深邃,一如當初我提到要為蘇芸生晉位,與皇后決裂時那樣的眼神,我不禁別開眼,心中有片刻的後悔再在甯懿宮挑出事端。
「敏貴嬪。」太后最終移開視線,不露任何情緒地喚了她。敏貴嬪神情極度平穩,從從容容地站起身行禮。太后又道,「今兒個來甯懿宮可是有事?」
「怎麼不是太后傳臣妾來的麼?」話一出口,她驀地變了臉色,視線向我移過來,我只譏誚地微拉高唇角,不著一詞,太后卻是臉色難看,「誰傳的旨意?」
敏貴嬪許是摸不透我的心思,囁嚅半晌然後跪下磕頭道,「太后恕罪,是臣妾記岔了。臣妾只是來甯懿宮給太后請安,願太后福壽安康。」
太后沒答話,我卻驟然大叫地指著敏貴嬪身邊的流景,「她,她……」
「怎麼了?小沐兒?怎麼了?」太后慌忙拉著我的手,滿臉的心疼,一邊還急呵道,「都死了麼?還不給哀家趕緊傳太醫?」
「疼,疼。」我的雙手按緊肚子,額上薄汗涔涔,一副痛苦的模樣,太后更是慌了神,連連喚著宮人去御書房,我忙拉了她的手,「不,不要讓皇上,分心。」太后拭著我滿臉的汗,連連點頭答應,只叫人趕快去催太醫。我頭一偏,視線毫無預警地碰觸到一直無動於衷的梁遲萱,意識到我的目光,她竟微微彎了唇角,我眼神一暗,然後歇斯底里地叫著︰「疼,疼」。
圍著我的太醫們亦是滿頭大汗,兩兩交換著眼色,臉上瀰漫著忐忑不安以及惶恐的神色,我知道,幾次的診治都沒讓我的身子好上幾分,他們擔心著項上人頭。正想著,太醫們已全部跪在太后的面前,「回太后,微臣無能︱」
「梁妃到底怎樣了?」
「回……回太后,梁妃娘娘,娘娘一切安好。」
「安好?」太后額上青筋暴出,指著躺在床上哀哀叫喚的我,怒喝道,「她這樣也叫安好?朝廷養妳們這些到底是做什麼吃的?」
太醫們更加惶恐不安,連連磕著頭,甯懿宮眾人亦嚇得大氣不敢出,片刻,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太醫忐忑不安地開口道,「太后息怒,梁妃娘娘的身子確實未有任何不妥,想是受了什麼刺激才會如此。」
太后眼神一暗,視線伸向流景,流景身子一顫,靜默的大殿內忽聽到「咚」地一聲,眾人循著聲音看過去,竟是眼眸通紅的繡言!
「啟稟太后,奴婢有話要說。」
太后一瞪,「還不快說!」
「回太后,娘娘自昨日醒來後,身子一直都好好的。奴婢剛才見娘娘大驚失色的指著流景,現下又聽得太醫說娘娘恐是受了驚嚇,這讓奴婢想起上次娘娘肚痛如絞的那日。想來娘娘定也是想起了那日。」
「這又有何相干?」
「太后有所不知,當日娘娘之所以肚痛如絞,卻是因為誤服了敏貴嬪吩咐流景送來的金蓮花茶︱」
「敏貴嬪!」太后一聲厲喝截斷繡言的話,敏貴嬪眼神一暗,繼而滿臉惶恐之色的跪下,「太后明鑒!梁妃姐姐與臣妾是自家姐妹,臣妾又怎會歹毒至此要誅滅她?太后明鑒,臣妾冤枉啊!」
「冤不冤枉,哀家自有定論!」被太后凜冽的視線一掃,敏貴嬪也不敢再多說話,低垂了頭,視線延伸到流景身上時,已是冰冷異常,「流景?哀家倒是三番兩次的聽到妳的名字。夜宴?廢后?如今的謀害?」
「奴婢……」
「哀家讓妳說話了麼?」
「奴婢該死!」
看著跪在地上面色蒼白的流景,太后的神色更是冰冷,轉了視線吩咐王喜,「杖斃。」
輕輕兩個字一落,流景驀地昏死過去,甯懿宮大殿在剎那寂靜如墳,就連我哀哀的叫喚聲亦變得細弱蚊吟。片刻,太后煩躁的抬抬手,眾人忙不迭的跪安,來到我身邊時,太后已恢復了慈愛的模樣,她替我理了理鬢髮,壓低了聲音道,「小沐兒,滿意了麼?」
17 雙生劫數
淒厲的尖叫聲劃破靜謐的夜,梁沐宮在剎那燈火輝煌。有雙鐵一樣的胳膊狠狠地將我抱緊,柔軟的身子貼著的是洛梓軒火熱的胸膛,只是我仍舊滿臉駭然地淒厲尖叫,瘋了一樣的揮舞著四肢。
「小沐兒,夠了!夠了!」洛梓軒隱含心疼的聲音在耳邊不斷地炸開,我卻渾然未覺,門外忽然響起繡言擔憂的喊聲,「皇上︱」
「傳太醫!」
一陣混亂後,我被洛梓軒狠狠按住雙肩,不得動纏,繡言紅了眼圈立在一邊,太醫們氣喘吁吁的陸續趕到,然沒有洛梓軒的命令卻不敢輕易上前。我的眼眸已失了清亮,深沉的黑色覆蓋眼底,...
目錄
第二卷 陰謀
17.雙生劫數
第三卷 愛情
18.計畫離宮
19.祈福之「勝」
20.疼痛折磨
21.臣女郎鳶
22.誰的陰謀?
23.狹路相逢淩月悠
24.內心獨白梁遲沐
25.試探寵愛
26.莫名小產
27.突兀失寵
28尾聲
第二卷 陰謀
17.雙生劫數
第三卷 愛情
18.計畫離宮
19.祈福之「勝」
20.疼痛折磨
21.臣女郎鳶
22.誰的陰謀?
23.狹路相逢淩月悠
24.內心獨白梁遲沐
25.試探寵愛
26.莫名小產
27.突兀失寵
28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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