蛾兒雪柳黃金鏤,笑語盈盈暗香去
春日裡一場風雅的賞花宴中,
女眷衣香鬢影,男賓各懷鬼胎蠢蠢欲動,
粟娘及親友皆捲入這暗藏的滔天巨浪中……
★起點女頻超過142萬網友點閱,每看一次都有不同體會,令人回味再三的歷史言情小說!★一部讓人身歷其境,深刻描寫愛情、親情、友情、君臣之情……極盡「言情」之能事的愛情故事!
★生動描寫出清朝的庶民生活、官場文化與漕運情景,甚至大宅後院的生活與當時的夫妻相處,透過作者的妙筆生花讓人身歷其境,大呼過癮。
★書末附錄背景考據,藉由這些官制、風俗、家具、建築、戲曲、人物……等說明,能更深入故事內容,描繪出一幕幕清代生活的繪卷,也讓人更了解故事主角們的言行心境,正應了作者所言:「透過奴才看主子、透過衣裳首飾及花花草草看伏筆」,這也是本書閱讀的最大樂趣所在。
隨書附贈:德珍全新畫風「法源寺賞花宴上的粟娘」拉頁海報
溪雲初起日沉閣,山雨欲來風滿樓
皇子爭大位、漕幫爭油水、婦人爭獨龍……
爭來爭去卻爭出粟娘與連大當家私相授受的陳年往事?!
揚州是漕運重鎮,漕運又掌握大清的經濟命脈,因此身為揚州府台的陳演無法避免地捲入各方政治勢力中。阿哥們都想從河道中撈油水,各省漕幫不僅被迫選邊站,甚至想聯合起來對付連震雲,覬覦江蘇漕幫這塊肥肉。因此,在京城一場風光明媚的賞花宴中,雖然各府女眷脂粉暗香、笑語盈盈,卻比不上席間代表各方勢力的男人們的各懷心思、暗中較勁,竟因此牽扯出粟娘曾和連震雲私下會面、贈送五幅水壩工程圖的陳年往事。
不料才剛平息了流言,卻傳出轟動朝野的江南鄉試案,原本只是個地方科舉舞弊,演變到最後卻成了兩江總督與江蘇巡撫互參,最後由康熙御門聽政親自審理的大案件,自然牽連甚廣,陳演和齊強竟都被捲入其中。
從京城回到江南後,沒想到陸續發生了蓮香失寵、齊強涉案、陳演被關……各種事件紛紜雜沓,身邊至親好友接連出事,粟娘面臨即使是現代主婦也難擺平的危機與考驗!
作者簡介:
鄒鄒
獅子座O型血的大齡女子。性格熱情浪漫,在喜歡的事上我行我素。夏天不怕熱,冬天十分怕冷,天天盼著出太陽。但寫文時卻有拉上所有窗簾,隔絕所有打擾,在陰暗密室中自我陶醉的習慣。
繪者簡介
德珍
這套小說的封面是抱著「創作」的心情畫出不同於以往風格的作品,加上這不是以宮廷為舞台的故事,與以往擅長的華麗宮廷仕女不同,在畫面的處理上有做了一些改變。本集封面是以法源寺賞花宴的場景為主,表現出百花爭妍、人比花嬌的春日風光外,按照書中情節還特地在女主角粟娘的頭上畫了綠牡丹做裝飾。
各界推薦
媒體推薦:
●女性讀者試讀後皆一致好評
「這本小說真的很精彩。沒有誇大虛華的劇情,也沒有華麗糾纏的偉大愛情,只有生存在各個角落,為著生活、利益、愛慾、權勢或真情而糾結的各色人物。陳演的不離不棄,粟娘的同生共死,交織出感人肺腑的動人情義,夫妻情深,比之淒美華麗的愛情更令人動容。從來沒看過這麼好看的作品,我覺得以前看過的小說根本無法與這部相比!」──讀者 碧霙
「齊粟娘畢竟是披著古代皮的現代人,再能忍、能熬,骨子裡卻有著一團火,注定了她在某些時候一定會做出在當時看來不合情理、不合禮法的怪異舉動,不能以一個清朝小丫頭的視角和標準,來分析一個穿越了二世的複雜靈魂。中國古典小說,向來就是通過人物的行為、表情、動作、習慣、衣著等等細節來反映人物的內心世界,作者在這部小說的寫法,很好,很強大!」──網友 奔狼原
「文中的粟娘到底不是真正的清朝人,對於清朝束縛的生活也只能去接納,不過感情層面她可是抱持著絕對的態度,只愛一人。當男主角面臨生死關頭時,不顧一切的搏命相救,表現了她對感情的強烈,在飢荒與搶食表現時,也展現了她強韌的生命力,儘管如此,她都熬了下來,我相信續集應該會有更大的風浪在等著她,很期待接下來的後續發展。」──讀者 桂釀清
「這部書是需要細細品嘗,才能品味出它獨特的地方,對於清朝那些阿哥的人物特質我認為作者是有做足了功夫的,把某些人物寫得活靈活現的。我讀了不只一次,每次閱讀的感覺總是不同,我很欣賞這種男女主角平穩又踏實的感情,當他倆成婚時我認為終於是苦盡甘來了,雖然沒有什麼愛恨情仇交錯糾纏,但是細細想想這樣的情感在現實生活中要如此維持,確實不容易,雖平實但又充滿著濃郁的幸福感,讓人能感受到那種幸福的感覺。在這部小說中我喜歡的角色頗多,我很想看看其他角色未來的發展,看膩了固定劇情結果的小說,本書倒令人感覺別有一番風味。」──luisa2919
媒體推薦:●女性讀者試讀後皆一致好評
「這本小說真的很精彩。沒有誇大虛華的劇情,也沒有華麗糾纏的偉大愛情,只有生存在各個角落,為著生活、利益、愛慾、權勢或真情而糾結的各色人物。陳演的不離不棄,粟娘的同生共死,交織出感人肺腑的動人情義,夫妻情深,比之淒美華麗的愛情更令人動容。從來沒看過這麼好看的作品,我覺得以前看過的小說根本無法與這部相比!」──讀者 碧霙
「齊粟娘畢竟是披著古代皮的現代人,再能忍、能熬,骨子裡卻有著一團火,注定了她在某些時候一定會做出在當時看來不合情理、不合禮法的怪異舉動,不...
章節試閱
春日裡的丁香樹,枝葉繁茂,開滿了白色和紫色的嬌嫩花卉,如雪似煙,香氣撲鼻。金蜂彩蝶在花樹間飛舞,女子們撲蝶的嘻笑聲不時從法源寺各處院落裡傳來。
齊粟娘穿著白綾子金桂釦對衿春衫,湖綠綾子百折裙,頭上金釵翠鈿,手中白紗團扇,一邊走一邊笑嘻嘻對沈月枝道:「嫂子,我還以為會把這法源寺包下來看花。沒料到人竟然這許多?」
沈月枝還未答話,一旁正在摘花的月鉤兒便笑道:「姑奶奶不知道,三月裡法源寺賞花的官宦世家多了去,若是一天給一家包住,花時一過,有多少家賞不成花?法源寺的香火錢也沒賺夠不是?」
女眷們都笑了出來,秦道然夫人李氏亦是出身江南書香世家,見得眾女眷皆是江南人,很是歡喜,拉著沈月枝說些春日詩詞。
狄風如包下的春院頗大,入門三面有八間廂房,門前院裡長著十餘株丁香樹,樹下的花圃裡種著牡丹花。
院中的空地早擺上了高腳橫几,左側是爺們五席,右側借著幾株丁香樹橫生的枝幹,高高掛起了三面九幅青竹湘簾,將女眷八席擋住,只隱約見得衣香鬢影,聽得嬌聲笑語。
李氏、沈月枝、齊粟娘各據了一張高腳橫案,其餘十人兩人一案,坐在簾內。齊粟娘見得頭頂是丁香花葉重重,腳旁牡丹爭研,香氣盈鼻,蜂蝶往來飛舞,只覺這一場春日花宴,確實是名符其實,讓人流連。
時辰尚早,正中十四阿哥的橫几尚是無人,丫頭小廝們從屋裡將備好的松花蕊、紫蘇餅、香椽絲、佛手片、醬金桔、橄欖脯六般下茶乾果,青梅、櫻桃、花紅、杏、紅菱、枇杷六般下茶鮮果擺上橫几。爺們席送上六安茶、紹興陳酒、河北滄酒。女眷席送上雀舌茶、花煮茶、金華酒。
齊粟娘一邊聽著評書,一邊吃著紫蘇餅。
待得一段評書說完,便聽得院外一陣響動,十四阿哥穿著一身明藍暗龍紋箭袖春袍,玄緞子朝靴,執著烏金馬鞭走了進來,身後緊緊跟著傅有榮。
秦道然等人紛紛站起,迎了上去。
十四阿哥一路鎖眉沉思,坐到席上方見得湘簾後的女眷席,微微一怔,「是各府家宴……」
秦道然笑道:「不過是賤內趁興遊春,約了齊強的內眷和他妹子,我想著上回各位當家的在西山沒有遊得盡興,便約了一起來賞花。狄大當家作東,帶的內眷都是八爺送的人,待會都要出來獻唱,算不得是家宴。」
十四阿哥笑著點了點頭,孟鐵劍笑道:「我府裡可沒這麼多的規矩。來人,把小夫人請出來。」
齊粟娘看著簾開簾落,宋清、羅世清、狄風如、連震雲的女眷都走了出去,坐到他們身邊,便是月鉤兒也出去坐到了齊強身邊。簾子裡只剩下了李氏、沈月枝和她三人,八桌裡倒空出了五席,一下子冷冷清清,不由笑了起來,「咱們三人,吃得下八桌子的菜麼?」
李氏和沈月枝也笑了起來,李氏點頭道:「若是家宴,十四爺雖然是貴為皇子,仍是不便。她們原是行院裡出身,平日常隨爺們陪席,出去倒也無妨。」
簾外三慶園的戲子們用丹紅漆盤呈上了折子戲單,請爺們和奶奶點戲。
十四阿哥點了《西廂記》中一折〈遊殿〉,便揮了揮手,讓女眷們點。
李氏、沈月枝、齊粟娘謙讓一番,年紀最長的李氏從漆盤中了取戲單,一邊笑道:「十四爺點的這一折〈遊殿〉有一番講究,這一折說的是普救寺小僧法聰陪伴張生遊賞大雄寶殿,得遇崔鶯鶯小姐和紅娘。咱們今日,不也是遊賞這法源寺麼?外頭的爺們和這些新納的偏房不正應著張生和崔鶯鶯?十四爺點得應景。」
齊粟娘斷沒料到李氏這般風趣,想著孟鐵劍、羅世清、狄風如這些漕上大豪在她眼裡竟成了白面書生張生,頓時噴笑了出來。
沈月枝掩嘴直笑,「若是這般說,總要叫一個法源寺的知客僧來這裡候著,才叫真正應了這折戲。只是不知這寺裡有沒有叫法聰的小和尚。」
齊粟娘笑得不行,「姐姐們,難不成這裡裡外外端茶送酒的丫頭,就是紅娘了?今日的紅娘著實不少。」
送戲單的三慶園戲子和三人身後站著的媳婦丫頭們都笑了出來,綿綿笑道:「奶奶們倒拿奴婢們打趣,奴婢們侍候奶奶們在簾子裡坐著,就算是想做紅娘,也趕不上外頭姐妹們方便不是?」
秦道然見得簾內笑聲不斷,倒比簾子外頭還熱鬧。過了半會,三慶園的戲子方才笑著捧了戲單出來,請爺們點戲。秦道然一面讓給連震雲先點,一面笑道:「奶奶們點的什麼?在笑什麼呢?」
那戲子笑道:「李奶奶是個大才女,只說十四爺〈遊殿〉這折戲點得有講究,正和沈奶奶、齊奶奶細說呢。」
十四阿哥正喝著酒,聞言愕然失笑,「我隨意點的,倒叫她們看出講究來了?你說說,有什麼講究?」
三慶園的戲子還在笑,院門口一陣響動,有人進來稟告狄風如,「大當家,法源寺知客僧進來獻切花,供爺和奶奶們簪花。」話音未落,簾內女眷席上哄堂大笑,鬧成一團,尤聽得有人連道:「應景,極是應景。」
爺們席上個個愕然,三慶園的戲子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掩著嘴道:「回十四爺的話,李奶奶說,漕上各位當家的新納了小夫人,又帶著來遊法源寺,正是戲裡的張生遇鶯鶯小姐。齊奶奶說,這裡裡外外雖是不缺紅娘,卻是太多了些。沈奶奶──」抹了抹眼角笑出來的淚,「沈奶奶正說只缺了個知客僧,法源寺的知客僧不就來了?」
十四阿哥頓時笑了出來,齊強哈哈大笑,拉著羅世清,「快讓我看看,常州的張生長什麼樣?」又叫道:「快,快讓法源寺的知客僧進來,免得誤了這一院裡張生們的好事。」
羅世清、孟鐵劍俱是笑駡,狄風如、宋清、連震雲各人身邊的偏房姨奶又笑又嗔。那知客僧捧了一漆盤新剪下的月季、丁香鮮花,恭敬送上,狄風如命人放了賞,笑道:「南邊放生池那處可有客人?午後記得清出場子來。」
「回狄大爺的話,現下是兩江總督府上的女眷們在放生,午後定為狄大爺院子裡的女眷清出場子來。錦鯉和龜都已備下,只等著各位奶奶們慈悲牠們。」
傅有榮取了一朵細小紫丁香,為十四阿哥別在衣襟上。十四阿哥聽得「兩江總督」之名不免一笑,瞟了簾內一眼,揮了揮手,「給裡頭送去。」
知客僧將花捧到簾外,自有丫頭們出來接了。
李氏挑了朵紅月季,沈月枝挑了朵黃月季,比兒替齊粟娘挑了一朵碗口大紫丁香花插在髮髻上,齊粟娘笑道:「妳也挑一朵戴上,小姑娘戴花兒最好看。」
比兒搖頭笑道:「外頭爺們還沒有挑呢,奴婢哪裡能先挑。」又指著滿地的丁香落花,「有這些在,奶奶還怕奴婢沒花戴?」
李氏笑道:「這一盤哪裡夠?爺們挑了就沒有剩了,不說她們,外頭的姨奶奶們都沒輪上。」
齊粟娘亦笑道:「這些落花兒就也就能製製香片,哪裡能上頭?」推著比兒,「妳去和外頭的知客僧說,再送兩盤來,一盤給姨奶奶們,一盤給妳們。」
簾子裡的媳婦丫頭紛紛笑謝,綿綿拉著比兒,對沈月枝道:「奶奶,奴婢和比兒姐姐一塊兒去挑挑花,若是有更好的,捧回來給奶奶用。」
沈月枝笑道:「仔細看看,月姨奶奶喜歡鮮亮色兒,有大朵的給她挑上。這盤裡剩下的必是都不中她的意。」
綿綿笑嘻嘻應了,拉著比兒一塊兒揭簾出來,和那知客僧說了兩句。那知客僧連忙應了,招了等在院門外的小和尚進來,「引著兩位姑娘去北院花房裡挑切花,好生侍候著。」
翁白看著比兒從簾子裡出來,眼睛立時瞪圓,眼看著她跟著小和尚出了院門,身前的宋清正和秦道然說話,他悄悄抽身而退,卻被對面連震雲身後的連大船看了個正著。
「他還真是個不怕死的愣小子,再讓夫人抓住,看不閹了他做太監。」連大船看著翁白鬼鬼祟祟溜了出門,悄聲笑道。
連大河瞟了他一眼,「倒好意思說人家,你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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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院裡,花宴正是熱鬧的時候,各府裡的偏房都陪著爺們喝酒嘻笑,齊強在月鉤兒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引得她咯咯直笑,髮髻上的大紅牡丹花兒隨著笑聲輕輕顫動著。
三慶園的戲子已唱完了〈遊殿〉〈朝議〉和〈密誓〉,十四阿哥一邊喝著河北滄酒,一邊聽著《長生殿》中的一折〈剿寇〉。
「……只這血性中,胸脯內,倒有些忠肝義膽……」
傅有榮站在十四阿哥身後,看著宋清領著翁白,齊粟娘領著比兒,一前一後走了進來,不禁咋言,「那小子膽子還真大……」
十四阿哥揮手讓身邊兩個蘇戲退到一旁,瞅著齊粟娘沾了灰的白綾子金桂釦對衿春衫,劃破了的湖綠綾子百折裙裙角,「看著倒不像是她教訓了他,而是她自己被教訓了。」
傅有榮低笑道:「十四爺門下的奴才,又有誰敢教訓?」
十四阿哥微微冷笑,將空了的酒盅放下。他瞟了一眼秦道然,又瞟了一眼連震雲,「爺門下的奴才被人算計,可不是頭一回了……」
傅有榮驅前將橫几上的酒盅倒滿,看了看和宋清低聲說話的秦道然,「大管事是九爺的心腹……」
十四阿哥伸手在酒盅邊沿上慢慢摩娑,「九哥忘了,我如今不是十三歲,而是二十了……」
傅有榮小心翼翼道:「奴才聽說,齊管事在江南二十一處牙行,所有往來的大貨商,除了齊管事,就只有齊姑娘全照過面兒……」
十四阿哥端起酒杯,「這些事兒,放在心裡罷。還用不上……八哥的事兒正是要緊的時候……」掃了連震雲一眼,低笑道:「他的手下在查翁白的父母?他倒是不急不忙……有閒心理這些八杆子打不到邊的小事……爺天天往他跟前湊,他奶奶的就當沒看見……」
傅有榮看著十四阿哥端酒杯的手暴起了青筋,笑聲中帶著一股森冷之氣,立在一邊噤若寒蟬。
十四阿哥慢慢喝了一口酒,「八哥白費心思了,他和宋清不一樣,他這樣的人沒有實在的好處,哪裡又會投靠過來……」側身倚在太師椅扶手上,抬眼看向青簾後女眷席,「真該一頓鞭子抽死她……」
傅有榮不敢接話,直見得狄風如站起舉杯,方敢小聲道:「十四爺,狄大當家向您敬酒……」
十四阿哥笑著端起酒杯,一口喝乾,傅有榮連忙把酒盅兒倒滿,十四阿哥坐在太師椅上高高舉杯,狄風如面上帶笑,將自己酒盅倒滿,一口喝乾。
傅有榮看著狄風如坐下,悄聲道:「這位狄大當家已經遞帖子到府上了……」
十四阿哥無聲笑著,「約他私下見一見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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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兒起身笑道:「奶奶方才在丁香樹幹上沾了些灰,奴婢看著還是換一身兒的好。」
齊粟娘低頭看了看白對衿春衫,向李氏笑道:「一時疏忽,失禮了,姐姐別見怪。」一面與李氏客氣,一面站起身來,向起立間而去。
齊粟娘揭簾而出,進了專給她備著起立換衣的屋子,跟從的媳婦見得比兒眼色,連忙跟了進來。
比兒取了綠褶紗琵琵襟長衫兒和白杭緞綠海棠繡邊裙子,看了看齊粟娘的頭髮,「方才插來插去的,奶奶這髮髻已是有些散了,奴婢重新給奶奶梳一個,再剪一枝綠牡丹插上。」
齊粟娘頓時笑了出來,「妳可別,妳看宋大當家瞅著月姨奶奶頭上紅牡丹的心疼樣兒,生似是他家養的。 這種異本花卉,我也不敢插頭上,怕折福。咱們翻翻妝盒,金花翠鈿不是挺多麼?」
比兒搖了搖頭,「這身衣裙素雅,配那些金的珠的不是味兒,碧玉簪子又不夠富麗,還是鮮花兒最配。奶奶放心,奴婢在花房裡看見綠牡丹切花了,一兩銀子一朵,記狄大當家帳上。」
齊粟娘忍不住掩嘴直笑,「我真真沒看出來,比兒,妳竟是比我還會過日子。」一屁股在妝台前坐下,打開紅木鑲銀透雕折疊鏡臺,「行,既然是狄大當家付帳,我多插兩枝也不心疼。」
比兒咯咯笑著,「奶奶,先把衣裙換了再梳頭,仔細換衣時弄亂了頭髮。不著急,那綠牡丹切花擺了五朵,奴婢走的時候,還沒有一朵被挑走。倒是那紅牡丹切花,綿綿替月姨奶奶搶到了最後一朵,趕著送回來了。這綠色兒雖是淡雅,卻比紅色兒更挑剔人呢。」
齊粟娘站起身來,將綠褶紗琵琵襟長衫兒和白杭緞綠海棠繡邊裙子穿上。
比兒給她披了圍肩,卸了釵鈿,散下長髮,重新梳了一個揚州時興的蝴蝶髻,只在髮內綰了一支如意金釵,髮外綰了兩支茉莉顫釵,一片烏油油的髮鬢只等著綠牡丹來上色。
院子裡,湖邊漁夫退下後,生角范蠡上前唱道:「……功成不受上將軍。一艇歸來笠澤雲……國安民樂,平生志願,於此畢矣。正當見機禍福之先,脫履塵埃之外……」
連大船從院門外匆匆而入,在連大河耳邊說了幾句。連大河微一沉吟,上前在連震雲耳邊低聲道:「大當家,翁白的爹娘住在西直門外的寺廟裡,現下小的們還在查到底是哪一處。」
連震雲微微抬眼,盯著悄悄揭簾而出的齊粟娘,自酌了一杯酒,「這兩日就查出來,早點把這事兒辦妥,這回,就絕了後患。」
「……為邦家輕別離,為邦家輕別離,為國主撇夫妻……」
齊粟娘走到側門邊,聽著扮西施的旦角暗沉哀婉的嗓音,不禁扶門微駐,側耳傾聽。
「早離了塵凡濁世。空回首駭弩危機。伴浮鷗溪頭沙嘴。學冥鴻尋雙逐對。」
齊粟娘走出了春院,尤聽得身後旦角兒唱道:「我呵,從今後車兒馬兒,好一回辭伊謝伊。呀!趁風帆海天無際……」
連震雲看著齊粟娘身影遠去,慢慢喝了三杯酒,與身邊的狄風如說了兩句閒話,夾了一枚青果放在嘴裡,嚼吃下嚥後,站起向更衣之處而去。
齊粟娘與比兒說說笑笑,沿著丁香樹下的花徑向北院花房而去。
齊粟娘搖著手中的白紗團扇兒,笑道:「我在北京城也住過兩年,竟是全然沒有出來耍過,要不就待在宮裡,要不就是待在九爺府的小院子裡。哥哥那時節方進九爺府,腳跟還沒有站穩,下頭的人也沒使上手,日日裡從早忙到晚,哪裡像現在這樣。」說罷,又歎了口氣,「如今銀子雖是賺得多了,空閒兒也有了,卻全投在吃酒耍女人身上……」
比兒勸道:「奶奶別想多了。大戶人家都是這樣。像爺和奶奶這般拿著自家的銀子去填皇上的窟窿,世上又有幾個?奴婢送銀票去給連府裡大管事時,他雖是沒說話,也是滿臉的不以為然呢。也虧得連大當家記得奶奶當初的幫襯。」
齊粟娘慢慢點頭,「當初也就是為了填窟窿,日日想法子。好不容易尋了連大當家這樣,能和內宅婦人說生意的漕上大豪,費盡心力製了圖樣,叫他欠我一份重重的人情。沒想到過了快十年,總算是用上了,好在他還記得……」
比兒笑歎道:「奶奶這事兒辦得極險,當初若是把圖樣給爺,讓爺去和連大當家商量這事……」
齊粟娘搖了搖頭,「我當初和他方成婚不久,性情兒也不是深知,畫圖樣的事不敢叫爺知道──」比兒看了齊粟娘一眼,「奶奶說的是。奶奶雖說是向老太太學了這些,但外頭的事兒,爺多半是不會讓奶奶管的。」
「便是如今,我也不敢叫他知道。販運私貨、私鹽都是犯律的事,方才有這樣的大利,爺若是自己去辦,免不了叫人抓著把柄。妳想想,後來連大當家成了太子爺的門下,若是爺有這樣的把柄在他手裡,還能不投到太子爺門下去麼?我到底只是個內宅婦人,便算是十四爺的門下,也不容易參合到這些事裡頭去。他們也不會把我放在眼裡,都盯著爺呢。」
兩人一路說著,走到了北院花房,花房裡空無一人,擺滿了盆花,高几上擺放著水盆,桌上一列列漆盤專放新剪下來的切花,現下大半俱是空了。
齊粟娘一眼看到大方案中間一盤五朵綠牡丹花,兩朵碗口大的,三朵杯口大的,俱是嬌豔欲滴。齊粟娘撿起一朵尤帶露珠的大綠花兒,正要說話,卻聽得比兒微噫了一聲,「奶奶,是連大管事。」
齊粟娘轉頭看去,果然見得連大河站在院門口向比兒招手,比兒輕聲道:「奴婢去看看。」
齊粟娘見得連大河帶著比兒轉到院外丁香樹林裡去說話,只得在花房裡等待。她見得手中花兒嬌嫩可愛,不禁走到高几水盆邊,借水簪花。只是那水中微帶花泥,不甚分明,齊粟娘插得有些手酸。
連震雲悄悄走入花房,站在齊粟娘身後。他忍著去接她手中的花兒,為她簪花的念頭,一直等到她將綠牡丹花在髮髻上插好,在水中看了又看,滿意笑了出來,方喚道:「夫人。」
齊粟娘驚了一大跳,猛然轉過身來,險些撞翻了高几水盆。連震雲眼急手快,一把扶住了水盆,看著齊粟娘歉然道:「震雲冒失,讓夫人受驚了。」
齊粟娘見得是連震雲,驚魂稍定,想著方才的傻樣被人看見,紅著臉走開幾步,施禮道:「大當家。」
連震雲盯著這婦人粉面上泛起的淡淡紅暈,慢慢走近,依舊站在她身前三步處,回禮道:「夫人。」
齊粟娘醒過神來,疑惑道:「大當家,方才大河來尋比兒……」
「大河尋比兒說私貨銀子事兒。十七萬兩銀子也要點點數。」連震雲微微一笑,「如今漕上得利不及當初,沒有十倍之利,只能賺個七八倍了。」
齊粟娘聽得有十七萬銀子,已是歡喜不已,深深一福,笑謝道:「妾身謝過大當家相助,七八倍之利已是極好,妾身實在是感激不盡。」
連震雲伸手將她扶起,薄薄的綠縐紗春衫兒下肌膚已是微感豐潤,綠牡丹花味混著春衫上薰染的殘荷暗香直向他鼻子裡鑽,「夫人客氣,震雲早應回報一二。」
看著齊粟娘笑盈盈的臉龐,慢慢鬆開手,「銀子的事,大河會和比兒說的。震雲來尋夫人,為的是白老五那樁事兒。」
此為精采節錄,更多內容請看《清漕煙雨:治水紅顏齊粟娘4》
春日裡的丁香樹,枝葉繁茂,開滿了白色和紫色的嬌嫩花卉,如雪似煙,香氣撲鼻。金蜂彩蝶在花樹間飛舞,女子們撲蝶的嘻笑聲不時從法源寺各處院落裡傳來。
齊粟娘穿著白綾子金桂釦對衿春衫,湖綠綾子百折裙,頭上金釵翠鈿,手中白紗團扇,一邊走一邊笑嘻嘻對沈月枝道:「嫂子,我還以為會把這法源寺包下來看花。沒料到人竟然這許多?」
沈月枝還未答話,一旁正在摘花的月鉤兒便笑道:「姑奶奶不知道,三月裡法源寺賞花的官宦世家多了去,若是一天給一家包住,花時一過,有多少家賞不成花?法源寺的香火錢也沒賺夠不是?」
女眷們都笑了出...
作者序
由書名產生的聯想
承蒙讀者們的支持,《清漕煙雨》已經出到了第四集,網路上已經能看到讀者對《清朝經濟適用男》也就是《清漕煙雨》出版的評論,她們討論新書名的不同意見實在很有趣,放在序言裡和大家分享。
就我自己而言,非常喜歡《清漕煙雨》這個書名,雖然當初自己開篇寫文時定下的是《清朝經濟適用男》,但隨著故事越寫越長,範圍越來越大,也另外想了幾個名字,比如《大清漕歌》之類的,和出版時三采出版編輯定下的《清漕煙雨》有點形似,但都不如它,所以只能放棄。
網路上一部分讀者和我一樣,對《清漕煙雨》的書名大表贊同,認為名實相符,以前的《清朝經濟適用男》簡直就是文不對題,當然也順便批評我對男配連震雲過於偏愛,沒有把筆墨放在男主角陳演身上,才導致這樣的結果。
而另一部分讀者則完全相反,她們特意買了紙版書,見到新書名時,簡直就是不敢相信,用她們自己的話說,就是「被徹底雷到了」。
這樣完全對立的意見,讓我十分迷惑,她們應該都是大陸讀者,不會像臺灣讀者一樣可能因為不熟悉「經濟適用男」這個名詞而偏愛《清漕煙雨》,為什麼又會產生完全不同的想法?我在尋找原因的過程的中,發現這兩部分讀者的閱讀喜好雖然有很大的交匯處,比如都在網路上閱讀,但也有明顯區別。
我仔細看了她們的博客,喜歡《清漕煙雨》的讀者,除了看網路小說,更喜歡看紙版的臺灣、香港言情,而喜歡《清朝經濟適用男》的讀者,卻似乎專攻網路小說,對紙版的言情小說不太關心。
這樣不同的閱讀偏好,讓我聯想到目前書面閱讀和網路閱讀的區別。
就我的閱讀經驗而言,因為電腦螢幕很傷眼睛,閱讀時比較喜歡平白、日常化的容易快速理解的文字,以節省理解時間。又加上網路小說絕大部分作者都是像我一樣非中文專業的草根出身,所以網路小說追求情節有趣多於講究文字,這也影響到了書名。
相對而言,娛樂小說紙書的出版往往要稍高一個層次,自然就對文字的要求提高了,這同樣也影響到了書名。
以上只是我的猜測,這也許能說明專攻網路小說的讀者,可能會偏愛口語化的《清朝經濟適用男》,而經常看紙書版言情小說的讀者則更容易接受比較有文采的《清漕煙雨》。遙想開去,現在大陸電子閱讀器開始慢慢普及,據說電子墨不傷眼,我還一直想買一個試試看,不知道這樣的閱讀方式是不是也會影響讀者們對故事和文字的要求。
無論如何,感謝大家對《清漕煙雨》的喜愛,謝謝大家。
鄒鄒 二○一一年四月
由書名產生的聯想
承蒙讀者們的支持,《清漕煙雨》已經出到了第四集,網路上已經能看到讀者對《清朝經濟適用男》也就是《清漕煙雨》出版的評論,她們討論新書名的不同意見實在很有趣,放在序言裡和大家分享。
就我自己而言,非常喜歡《清漕煙雨》這個書名,雖然當初自己開篇寫文時定下的是《清朝經濟適用男》,但隨著故事越寫越長,範圍越來越大,也另外想了幾個名字,比如《大清漕歌》之類的,和出版時三采出版編輯定下的《清漕煙雨》有點形似,但都不如它,所以只能放棄。
網路上一部分讀者和我一樣,對《清漕煙雨》的書名大表贊同...
目錄
第四卷 京城卷
第八章 直隸漕幫的宋幫主
第九章 要立正室的連震雲
第十章 江浙會館裡的連震雲
第十一章 進了京城的連震雲
第十二章 想要小姑娘的翁白
第十三章 齊府宴席上的齊粟娘
第十四章 齊府裡的德隆媳婦
第十五章 抬了偏房的桂姨奶奶
第十六章 會平事兒的揚州府台
第十七章 法源寺裡的丁香花會
第十八章 放生池邊的董鄂氏
第十九章 只能逃席的齊粟娘
第二十章 法源寺裡的綠牡丹
第二十一章 廢了太子後的揚州府台
第二十二章 隆福寺裡的四阿哥
第二十三章 隆福寺裡的齊粟娘
第二十四章 紫禁城裡的劉三兒
第二十五章 賣老婆的德隆管家
第五卷 直隸卷
第一章 揚州學政衙門的左必番
第二章 揚州城裡的土子們
第三章 漕連府裡的桂姨奶奶
第四章 漕連府裡的ㄚ頭半葉
第五章 江南鄉試案中的官們
第6章 揚州城裡的小夫妻
第7章 會摟銀子的河台大人
第8章 關在牢裡的府台大人
第9章 通直齋裡的十四阿哥
第10章 北漕潔的北河總督
第11章 送行宴上的蓮花尾羮湯
第12章 紅梅林中的陳演
第13章 天津衛碼頭的翁白
第14章 彈弦子琴的比兒
第15章 為官多年後的愣頭青
第16章 遠走河源的北河河總
第17章 京城齊府裡的女眷們
【特別附錄】
《清漕煙雨4》的故事背景
【《清漕煙雨》紙上讀書會之三】
第四卷 京城卷
第八章 直隸漕幫的宋幫主
第九章 要立正室的連震雲
第十章 江浙會館裡的連震雲
第十一章 進了京城的連震雲
第十二章 想要小姑娘的翁白
第十三章 齊府宴席上的齊粟娘
第十四章 齊府裡的德隆媳婦
第十五章 抬了偏房的桂姨奶奶
第十六章 會平事兒的揚州府台
第十七章 法源寺裡的丁香花會
第十八章 放生池邊的董鄂氏
第十九章 只能逃席的齊粟娘
第二十章 法源寺裡的綠牡丹
第二十一章 廢了太子後的揚州府台
第二十二章 隆福寺裡的四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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