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角羚的清晨：跨越歐亞非大陸684天紀行

名人推薦：★ 日本第七屆開高健文學獎非小說類得獎作品

作者的筆鋒帶有一股獨特的傲慢之氣，卻又不引人反感。
－－著名韓國籍日本電影導演、劇作家 崔洋一

深入的海外旅遊經驗造就出一位擁有高瞻遠矚國際觀的日本女性。
－－報告文學作家 佐野真一

說起來，這段旅程幾乎是在吵吵鬧鬧下一路走過來的，然而引人入勝之處就在那些吵鬧的片段。 －－日本當代重要作家 重松清

作者描繪的手法十分清新，並帶有一種絕妙的距離感。
－－比較文化學者 田中優子

文章散發出令人大開眼界又愛不釋卷的風韻與...

葉門︱吉布提
[神的旨意]

告別歐亞大陸後，正式跨海到非洲大陸的時刻來臨了。我在阿拉伯半島的小港口尋找可搭乘的貨船或其他船隻，同時在腦海裡描繪著橫渡紅海到對岸小國吉布提的美夢。計畫究竟可不可行尚是未知數，不過總是有那麼一絲希望在。

「運載動物及洋蔥的小船平均一週會往返兩次，只要船長點頭答應，就可以和動物一塊兒搭船。行情價是二十美元。不過若是女性，運氣好的話，也許親船長一下就可以免費搭乘。」

免費？我的腦袋開始打起了如意算盤，終於到了美色派上用場的時候了！我的化妝品、裝飾品還有拋棄式隱形眼鏡，應該都還壓在大型登山背包的底部，在那邊沉睡著吧？我手緊握著口紅，叉腿站在鏡子前，就像廟裡的金剛力士天王像一般。儘管如此，在我面前還有其他的橫阻需要克服。此時，一名韓國男子突然出現在我眼前，自顧自地對我說：

「我不能讓妳一個人去！那些貨船上的船員全都是些齷齪危險的男人，女人千萬不能一個人搭船！我和妳一道同行吧。」

我拒絕了他的提議。除了我已經下定決心要在船長的臉頰親一下以換取免費搭乘的好處外，命運本來就註定我該憑自己的力量找到船隻，單獨朝非洲大陸進軍才對。可是男子並沒有退讓的意思：

「就我曾經聽到的消息，已經有兩名觀光客在船上被強暴了！而且他們都是男人！」

「男人？」

「對啊。」

韓國男子所說的話就邏輯上來說不無模糊地帶，不過倒是給我重新思考的餘地。的確，我也曾經聽說過一則消息，好像是關於一名女子因為按照回教戒律不准單獨搭乘船隻，而被禁足在阿瑪哈（Almaha）蕭條的港邊街道等待有男性乘客作伴，而這一等就是十天。現實世界總是殘酷的，我終於放棄我的美人計，決定遵從伊斯蘭社會的常規，選擇最有效的戰略，那就是成為韓國男子的老婆！這是自從我在伊朗和前夫離婚以來再度恢復已婚的身分。

老公和我抵達阿瑪哈後找到了負責辦理出境手續的小屋。在這個煞風景的港口到處是化為一堆鏽鐵的卡車和斷垣殘壁的廢墟，加上紅海沿岸特有高溫多濕的慵懶氣息，風中的沙石與垃圾遮蔽了周圍的景色，成一片灰濛濛的狀態。出入境管理局的建築物特有一種老舊廢棄屋的風味，大使和底下的部屬全都聚集在其中一間小房間裡，只見他們全都躺臥在地蓆上，一臉無所事事的倦怠。於是我們開口問大使：

「我們想去吉布提，今天晚上會有船出海嗎？」

大使中氣十足地回答：

「沒問題！想什麼時候出發就什麼時候出發。」

看來事情的進展十分順利，非洲已經近在咫尺了。我的心噗通噗通地狂跳，火速將自己的護照拿出來。

「唉呀，你們別急，人都到這兒了，一切就慢慢來。」

大使仍舊躺在地上，殷勤地鼓勵我們享用低卡百事可樂和卡特，並要我們留下來。卡特指的是一種綠色帶苦味的葉子，印象中似乎是有醒腦的作用，大家都知道在葉門出生的男人幾乎每個人都會嚼這種東西。我不是很喜歡它的味道，可是拒絕的話又會讓場面很尷尬，於是只好勉強咀嚼著苦澀的雜草，臉上則自始至終掛著微笑。後來大使詢問我和丈夫：

「你們是從哪裡來的？」

「韓國和日本。」

「你們的職業是..？」

「我現在還是學生。」我的丈夫說。實際上卻是謊話。

「我是上班族。」同樣是撒謊。

「你們是什麼時候來葉門的？」

想當然耳，我和丈夫入境的日期不是同一天。

「我最近才丟下太太自己一個人去了一趟葛摩（非洲小國），所以我們兩個入境的日期不一樣。」

「你去葛摩做什麼？」

「臨時出差。」

我的老公緊急拋下學生的身分改口成了一名商人，不過大使似乎沒有注意到，只忙著佩服他：

「喔？做生意？那很了不起啊！這次旅行結束後會回到韓國還是日本？」

「我們會去北京，因為我的分公司在北京。」

雙方的對話聽起來簡直牛頭不對馬嘴。

「你們倆是在哪裡認識的？」

「薩納（葉門）。」

「喔？這點也很讚喔！」

大使和底下的人每個看起來都很閒的模樣，對於審查問答的完整性似乎也全然不在意，他們只會拿出大量的卡特來親切招待我們。一方面是基於禮貌，我的老公勉為其難繼續嚼起卡特，至於我的那一份則幫忙加以婉拒：

「請不要給我的太太吃卡特。」

「為什麼？在葉門女人也吃卡特啊！你一定要推薦你的夫人嚐試。」

「我的夫人她..其實她已經懷孕了，所以才不能吃卡特。」

這件事我還是頭一回聽說，原來我是孕婦！大使和部屬們全都歡天喜地，恭喜聲此起彼落。

「但是..」我忍不住要問大使，因為在我們進行著毫無意義的對話同時，時間已經一分一秒過去了。

「回到正題，我們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搭船呢？」

「你們不用擔心，因夏阿拉（INSHI ARRA，聽從阿拉的旨意）。隨時都可以出發！」

大使繼續喝著他的低卡百事可樂，一臉幸福模樣仰頭望著天空。

神什麼時候會做出決定根本沒人知道，我們只能每天跑到港邊去問聚集在那兒的船員們同樣的問題：

「什麼時候會開船？」

他們有時候回答「馬上」有時候回答「明天一定」，有些人回答「後天」有些人則說「要等四天」，唯一口徑一致的是他們最後都會補上一句：

「船是鐵定會開的，你們不用擔心，因夏阿拉。」

港口氣溫很炎熱，那裡停泊著小型的木船，木船中被區隔出幾個空間，裡頭分別載了牛、綿羊和山羊，看起來宛如諾亞方舟。按理說，這些從非洲運來的動物一在港口下貨後，通常船隻應該就會堆滿別的東西再開船才對，但是我看這些諾亞的動物始終都在船裡面優哉地吃著稻草，沒有任何其他動靜。港口尚有別的船隻，可
以看到駱駝和牛被用起重機吊起來運送到貨櫃船上，只是那些船是準備開往索馬利亞及厄利垂亞（Eritrea）的。於是我的老公向我提議：

「乾脆放棄去吉布提吧！還不如選擇早一點開船往索馬利亞還是厄利垂亞的船隻，從那邊入境後再找其他管道。」

做妻子的我持反對意見，原因是一來我沒有厄利垂亞的簽證，二來我印象中在索馬利亞大洋上的亞丁海似乎有中國來的海盜會搶劫船隻。聽說那些海盜不只渾身髒兮兮又野蠻，體味還很難聞。對於不愛刷牙的男人，我向來沒什麼興趣更不覺得有魅力。因此，我決定耐心等待神下旨意，和開往吉布提的船隻賭到底。奈何港口實在熱得不得了，光是正常的呼吸都讓人毛孔禁不住地冒汗，於是我向老公提議：

「我們來跳繩還是玩桌球吧？」

「跳繩？」

「是啊。這裡的氣候這麼完美，濕度和氣溫也這麼驚人，我突然很想試試看跳繩。我可以在這個阿瑪哈的沒落港口一直跳到他們甘願開船為止。」

「聽妳這麼說，妳很會跳繩嗎？妳能跳多少下？」

「那要看你怎麼跳啊，是要一圈？兩圈？還是跑步式的跳法？」

「如果是兩圈式的，妳能持續跳多少下？」

「這個嘛..努力一點的話應該可以跳一百下吧。」

「一百下？這連我都辦不到！」

「我可以的。」

於是我拿出塑膠繩試著跳跳看，奈何港口的風太強，不利跳繩。接著，我們又試著在繩子的前端掛上魚鉤進行垂釣，問題是魚兒也都不上鉤。總之，我們很積極地在消磨神給我們的大量時間，我有足夠的毅力和氣魄在神主動下決定之前強迫祂做出決定。旅館裡隨時都有一堆小蟑螂在我的床上爬來竄去，而空中飛舞的砂石和垃圾又不時會為我原本已嫌簡陋的餐點加料。

顯然葉門港口的神明想要派出一艘小船，得花上一個星期做決定。在這時候，遠在地球另一端的東京地鐵的神明，只要讓電車遲到十分鐘就足以令早上通勤尖峰時刻的城市陷入一片混亂狀態。

「沒問題！因夏阿拉。隨時都可以出發！」

無論是大使或是港口的船員們，永遠都是一副優哉遊哉的模樣賴在地上說著同樣的台詞。他們總是一邊嚼著卡特一邊聽著浪潮聲，漁民們則是一逕坐在陰涼處吹著海風打瞌睡。泛著翡翠綠般色澤的紅海，以其溫柔的搖籃包覆著這些生活在她懷抱下的生物，千古不變地翻滾著浪花。

等到第七天的晚上過九點，船終於要開了！我們在船上載的可樂瓶上鋪上塑膠墊後坐下。一隻白色的塘鵝隨著我們的船隻並行飛在夜晚的黑色海面上。船在離港後行駛了一百公尺後停下，原來是神破壞了引擎！

等我們到達吉布提的港口已是隔兩天的午夜時分，我好不容易終於漂流到我夢中的非洲大陸了。

葉門︱吉布提
[神的旨意]

告別歐亞大陸後，正式跨海到非洲大陸的時刻來臨了。我在阿拉伯半島的小港口尋找可搭乘的貨船或其他船隻，同時在腦海裡描繪著橫渡紅海到對岸小國吉布提的美夢。計畫究竟可不可行尚是未知數，不過總是有那麼一絲希望在。

「運載動物及洋蔥的小船平均一週會往返兩次，只要船長點頭答應，就可以和動物一塊兒搭船。行情價是二十美元。不過若是女性，運氣好的話，也許親船長一下就可以免費搭乘。」

免費？我的腦袋開始打起了如意算盤，終於到了美色派上用場的時候了！我的化妝品、裝飾品還有拋棄式隱形眼鏡，...

我所面對的世界

「光是說話大聲並不能算是有效的溝通，反而是你小小聲地說話，別人才會專心側耳傾聽，而我認為這才是真正溝通的核心價值所在。」

在校地幅員廣大的加州大學一間小巧雅潔的辦公室角落，教授對大家說出上面這段話，臉上同時帶著和藹的笑容。這可以算是身為師長的人面對一群寡言沉寂、缺乏亮眼表現而顯得萎靡不振的年輕學子，勉強所能做的鼓舞人心的話。

「當你們沒有舉手發言時都在幹什麼呢？有可能是在偷聽別的同學說話而出神了吧？」

我不自覺緊閉著雙唇，腦袋瓜微傾。

「沒錯，說話大聲可以讓你聽起來很有氣勢，再加上內容有料的話，確實可以讓人出盡鋒頭。尤其是在我們國家，這種風氣又更為明顯。可是你如果一味只顧著說，會讓你錯失聽聞周遭人反應的機會。」

在教授結束這堂課後沒多久，我便從「這個國家」的大學正式畢業，並投入社會，將自己淹沒在龐雜喧囂的輿論之中。就這樣，我茫然穿梭於橫跨太平洋的兩個不同國家，加入奔波的行列，努力傾聽著周圍的聲音︱包括電視裡的聲音、報紙上的社論、國家的經濟情勢、民意調查等等，聲音複雜而多樣。但歸根究底，我那高角羚的清晨。

秀氣小巧的耳朵終究是傾向「東方」的，以致於原本就迴盪在耳朵裡的偌大聲響，因為加入東邊傳來的聲音而憑添激越，往往震得我那片薄薄的鼓膜難以消受。有個教人無法漠視的聲音逼問著我：

「妳到底是哪一邊的人？是這裡？還是那邊？」

站在新宿高樓大廈的縫隙間，我抬頭仰望著沒有星星的黯淡夜空，禁不住地緊閉雙脣，默默轉動著我的腦袋。

我望向「西方」。

這個下意識的動作引來一股強烈的感覺，我開始注意到位於美國反方向的兩塊大陸版圖︱歐亞大陸和非洲大陸︱以及存在在那兒的一百五十多個國家，和當地超過五十億的人口。我開始思忖著，這個過去在我耳畔前所未聞的細微聲音，背後象徵的是何等無遠弗屆的天地，而其中又帶有什麼樣深遠的意義呢？

東京
[西行]

在我二十六歲的這年春天，我火速賣掉了我的冰箱，旋即將所有家電用品和家具出清，搬離我熟悉的鴿子窩。我將世界地圖攤開在地板上，一顆心既期待又興奮，我將計畫行進的路線用手指描繪出來，直通到歐亞大陸最西邊的葡萄牙為止。然而，一旦真正開始籌備旅行，才發現自己對於具體上該準備哪些東西根本一點兒概念也沒有。無論是我滿心期待邂逅的，或是想像中的世界，乃至反覆琢磨後擬定的計畫，無一不呈現出模稜兩可的狀態，總顯得不夠踏實。我無法在過去自己的所見所聞當中找到適用於這個行遍天下計畫的有利線索，世人口中所形容的世界不是「充滿著暴力與欺騙」，就是過度誇大美化的「洋溢著快樂與溫情的樂園」。

在前方等待著我的，是紮紮實實的貧窮與動盪的紛亂世界，環境衛生的汙染和疫病威脅亦在所難免。對於傳說中的腐敗政府及恐怖組織的存在，更無異於「萬惡之淵藪」，萬萬不容小覷。儘管這個世界看似「危險重重」，我也具備了「非小心行事不可」的基本常識，但是對於究竟會遇到何種危險、該如何提防，仍缺乏具體
而微的答案。我努力揣想著敵人可能的身分，試圖模擬出有效的因應手段和適當戰略，並將身邊可以派上用場的武器加以分類。然而這樣的動作終究對實質沒有什麼太大幫助，除了無形中強化了內心的不安以外。

我將價值九百八十日圓的睡袋塞在四十五公升裝的大型登山背包底部，然後分批裝入三天份的換洗衣物、個人盥洗用具、Paburon的感冒藥、百服寧（Bufferin）的鎮痛解熱劑和正露丸，接著是衛生棉條與Chocola BB
錠。另外，我還準備了口紅、眼影和交通安全手冊；並額外添購筆記型電腦、麥克風和攝錄影機，將它們統一裝進小型的帆布背包。然後將表面印有米老鼠花樣的面罩展平後，與水果刀、鐵絲一類的工具放在一起。接下來，便是在我於健身房鍛鍊有成的兩隻胳臂上注射四支預防針，並順利增加三公斤的體重後，飛離日本。

我所面對的世界

「光是說話大聲並不能算是有效的溝通，反而是你小小聲地說話，別人才會專心側耳傾聽，而我認為這才是真正溝通的核心價值所在。」

在校地幅員廣大的加州大學一間小巧雅潔的辦公室角落，教授對大家說出上面這段話，臉上同時帶著和藹的笑容。這可以算是身為師長的人面對一群寡言沉寂、缺乏亮眼表現而顯得萎靡不振的年輕學子，勉強所能做的鼓舞人心的話。

「當你們沒有舉手發言時都在幹什麼呢？有可能是在偷聽別的同學說話而出神了吧？」

我不自覺緊閉著雙唇，腦袋瓜微傾。

「沒錯，說話大聲可以讓你聽起來很有...

序章....007

我所面對的世界....007

加州
[我所面對的世界]....009

東京 [西行]...010

第一章
傾聽耳語....013

喜馬拉雅山脈

中國
[蟑螂列車]....015

西藏
[Hello, money?]....018

尼泊爾
[謁見]....022

第二章
渾沌....031

東南亞～印度

馬來西亞
[三流戲碼]....033

柬埔寨
[成疊的美鈔]....039

緬甸
[一片蘋果]....044

印度
[活著的理由]....049

印度
[墨黑的夜]....054

第三章
岔路上的野花....059

印度～巴基斯坦

印度
[去或不去？]....061

印度
[大使館的工作]....064

巴基斯坦
[巷陌內的主角]....066

巴基斯坦
[圍牆內]....069

巴基斯坦
[最後的採購]....073

巴基斯坦
[十年的約定]....075

第四章
伏特加的滋味....083

中亞

中國︱吉爾吉斯
[戰術]....085

烏茲別克
[女人，喝吧！]....087

烏茲別克
[非結婚不可]....089

土庫曼
[語言的影響力]....091

第五章
惡之庭前....095

中東

伊朗
[玫瑰色的果醬]....097

敘利亞
[LOVE]....103

約旦
[散落在夜空的火星]....109

以色列
[局勢緊張的祖國]....113

葉門
[難民的飯桌]....121

第六章
跳動....119

東非

葉門︱吉布提
[神的旨意]....124

衣索比亞
[片段的聲音]....132

肯亞
[灼熱的非洲大草原]....137

肯亞
[高角羚的清晨]....146

烏干達
[豬仔與未來]....149

坦尚尼亞
[你是男人，不要哭！]....158

坦尚尼亞
[真實的感觸]....168

第七章
內部敵人....173

南非

馬拉威
[隔閡]....175

尚比亞
[貧窮非洲]....180

尚比亞
[黑暗的彼端]....184

辛巴威
[有罪]....186

辛巴威
[敗北]....192

南非
[能搶就搶罷]....197

第八章
血的溫度....201

西非

迦納
[兩個世界]....203

布吉納法索
[烙印心中的滋味]....209

多哥︱貝南
[兄弟國]....215

尼日
[容器裡的真相]....223

尼日
[善意與尊嚴]....227

第九章
世界的法則....243

撒哈拉北上

塞內加爾
[小小哲學家]....245

茅利塔尼亞
[土亞雷格的祈禱]....250

茅利塔尼亞
[幸福之死]....253

茅利塔尼亞
[輾轉難眠的夜間列車]....254

西撒哈拉︱摩洛哥
[二千公里的奇蹟]....259

終章
縈迴....267

歐洲
[重逢]....269

葡萄牙
[他日必訪的國家]....270

葡萄牙
[起始之地]....272

序章....007

我所面對的世界....007

加州
[我所面對的世界]....009

東京 [西行]...010

第一章
傾聽耳語....013

喜馬拉雅山脈

中國
[蟑螂列車]....015

西藏
[Hello, money?]....018

尼泊爾
[謁見]....022

第二章
渾沌....031

東南亞～印度

馬來西亞
[三流戲碼]....033

柬埔寨
[成疊的美鈔]....039

緬甸
[一片蘋果]....044

印度
[活著的理由]....049

印度
[墨黑的夜]....054

第三章
岔路上的野花....059

印度～巴基斯坦

印度
[去或不去？]....061

印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