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紋身的女孩》史迪格.拉森推崇備至
英國最受歡迎犯罪小說天后薇兒‧麥克德米超越自我深度之作
‧ 巴瑞獎英國最佳犯罪小說獎受賞作
‧ 夏洛克雜誌評選最佳犯罪小說
‧ 作品全球總銷量突破10,000,000冊,翻譯成三十種語言版本
‧ 歐洲最大皮庫里爾犯罪小說獎年度最佳犯罪小說提名
‧ 英國犯罪作家協會頒贈代表終身成就的「鑽石匕首獎」
我們從未犯下被指控的罪行,
但為何,懲罰與死亡仍隨之而來?
一九七八年,聖誕前夕的風雪之夜,
他們發現了一份令自己往後只能活在痛苦與折磨中的「意外驚喜」──
四名情同兄弟的少年,從瘋狂嬉鬧的派對中歸來,在寂靜無人的雪地裡,他們發現了妙齡女子羅絲.德福衣衫不整,渾身鮮血,昏迷在雪地之中。一名少年前往向警方求助,另外三人則在原地守著氣息微弱的羅絲;然而當警方趕來時,她已不幸香消玉殞。
種種細微的證據顯示,四名少年全都有同樣的機會可以趁眾人不注意,偷偷從派對中溜走,並與羅絲.德福單獨見面、下手、棄屍;但在缺乏決定性證據的情況下,四名少年並沒有被起訴。即使如此,羅絲的家人和全鎮民眾,仍一致認定這四名放蕩的少年必是兇手無疑……
謀殺並不僅僅是一件案子,
它帶來的影響是如此深遠,如此震撼,
甚至能夠動搖靈魂的根本之處,並且毀壞你所擁有的一切……
二十五年後,由於鑑識科學的發達,警方宣佈羅絲.德福案重啟。當年的四名少年,如今已各自擁有家庭,誰都不願再提起那段滿是創傷的過往;但四人並不知道,伴隨警方堅定的破案決心而來的,還有以正義為名的血腥懲罰……
在《無罪之罰》中,麥克德米以她擅長的精細筆觸,高超而準確地刻劃出案件相關人士所受到的創傷與多層次之心理變化;有別於冗長沉悶、苦追兇手、詭計多端的作品,本書帶來的是一次超越常識與刻板印象的閱讀經驗,更是一場探索謀殺事件其緩慢但後勁強烈的深度之旅。
作者簡介:
薇兒.麥克德米Val McDermid
‧ 英國最受歡迎的女性犯罪作家
‧ 英國犯罪作家協會頒贈代表終身成就的「鑽石匕首獎」
‧ 「安東尼獎」、「麥可維提獎」、「巴瑞獎」、「夏洛克獎」、「波提科小說獎」、「洛杉磯時報好書獎」……等年度最佳小說獎得主!
蘇格蘭人,一九五五年生於英國東岸的小城鎮克科底(Kirkcaldy)。
從小立志成為作家的麥克德米,作家生涯起初並不順遂。她先在德文郡的記者培訓中心待了兩年,接著在格拉斯哥和曼徹斯特兩地的報社當了十四年記者,其間已開始嘗試寫作。
她的第一本小說完成於二十一歲,但是投稿無門,被倫敦各大出版公司退稿。在朋友的建議下,她把小說寫成劇本,幸運地被改編成舞台劇,也讓她成了劇作家。後來,麥克德米改弦易轍,從自己最喜歡的犯罪小說重新出發,師承自己喜歡的莎拉.派瑞斯基(Sara Paretsky),把場景從美國換成英國,再將政治介入的議題與女性主義思維的影響雙雙融入情節中,成為推動戲劇張力的主軸。
從一九八四年開始,麥克德米著手寫《採訪謀殺》(Report for Murder),一九八七年此作獲得出版機會。一九九一年四月,寫到第三本小說《最後版本》(Final Edition)時,她辭掉記者工作決定專心創作,這時她已經可以靠寫作維生了。一九九五年,麥克德米以《人魚之歌》勇奪金匕首獎,此書銷售在英美兩地皆大獲捷報,更讓她登上暢銷作家的寶座。
麥克德米的作品節奏明快,有通俗小說的動作場面,有類型小說的繁複情節,更有關懷社會的嚴肅主題。她筆下共有三個系列:曼徹斯特女調查員凱特.布蘭妮根探案、女同性戀自由記者琳賽.高登探案,以及臨床心理學家東尼.希爾搭配總警探卡洛.喬登的兩人組探案,故事中的女主角清一色是有稜有角的女強人。每個系列作的評價都很高,除此之外,亦著有數本獨立作。已翻譯成三十國語言,全球銷售逾千萬冊。其中《血中之弦》(The Wire in the Blood)與《執刑之地》(A Place of Execution)還被拍攝成得獎電視影集。
在過去二十年中,麥克德米一直是蘇格蘭犯罪小說創作的前驅,也廣受推崇。她在接受採訪時曾說,從前那種超級警探、尋找兇手是誰的寫作概念已然過去;現代的犯罪小說所書寫的,應該是忠實描繪、反映現今社會與政治上的改變。一如麥克德米在作品中始終堅持的──揭露社會所面對的各種問題與爭議,她甚至認為,這就是犯罪小說作家必須肩負的責任。
二○一○年,英國犯罪推理作家協會頒贈「鑽石匕首獎」給麥克德米,不只表揚了她在推理小說傑出的終身貢獻,也肯定她對推動犯罪小說書寫進步的功不可沒。
目前,麥克德米住在距離蘇格蘭邊界五十公里,諾森伯蘭的一座小村莊裡,每天過著寫作、在海灘漫步構思故事,以及與家人、愛犬相處的簡單生活。
譯者簡介:
王茵茵
國立東華大學英美語文學系畢業。國立中山大學藝術管理研究所肄業。現為自由譯者兼金工創作者。致力於用文字探索他人的幻想,以金屬詮釋真實的自我。
譯有:《米爾頓謎圖》、《血中之弦》、《無罪之罰》
各界推薦
媒體推薦:
豐沛多元、匠心獨具,融合心理算計、動作情節以及推理故事的氛圍,宛如軟木塞開瓶器一般地扭轉而曲折。
——《蘇格蘭週日報》
麥克德米將心理面向的深究探察與結構嚴謹的流暢敘事做出巧妙的結合……這是一部齊備文學鉅著所有優點的心理驚悚小說。
——英國《犯罪時間雜誌》
麥克德米所設計的情節就是一種經典,她抽離了所有的滯塞停頓之處,呈現出一種不斷向上堆疊的苦痛感──正如她筆下的英雄巧妙操弄著多元繁瑣的混沌虛實、混雜難解的忠誠態度、異於平常的警察任務,以及複雜糾結的家庭關係。這本書無懈可擊。
——《衛報》
麥克德米又一擲地有聲之力作……麥克德米述說故事的優秀技巧,以及所呈現出的戰慄驚悚,全都毋庸置疑。
——《曼徹斯特晚報》
麥克德米所創造出的角色,實屬當今犯罪小說中最富魅力的角色之一。薇兒.麥克德米在犯罪小說的領域中,寫出了一部歌頌生命與忠誠的小說,這是最難得也最重要的。
——《泰晤士報文學副刊》
麥克德米沉穩地控制筆下錯綜複雜的情節,並且讓結局相當出人意表,一路懸疑到底。這本書傳達給讀者一個令人不寒而慄的警惕:即使是無辜之人,若在錯誤的時間出現在錯誤的地點,也是非常危險的──尤其是在你又有所隱瞞的情況下。
——《快報》
心理層面的敏銳洞察,加上出類拔萃的情節佈局,讓全書的張力始終維持在高點。
——《婦女&家庭》雜誌
這是一個關於謀殺與復仇的故事,力道十足……令人興奮激動、愛不釋手的小說。
——澳洲《週日電訊報》
一部相當引人入勝的小說,為麥克德米又一顛峰之作。
——《觀察家報》
劇力萬鈞的心理驚悚巨作……氣氛懸疑、錯綜複雜。
——《快報》
麥克德米深入變態罪犯的扭曲心智之能力相當令人信服、也令人毛骨悚然。
——《泰晤士報》
媒體推薦:豐沛多元、匠心獨具,融合心理算計、動作情節以及推理故事的氛圍,宛如軟木塞開瓶器一般地扭轉而曲折。
——《蘇格蘭週日報》
麥克德米將心理面向的深究探察與結構嚴謹的流暢敘事做出巧妙的結合……這是一部齊備文學鉅著所有優點的心理驚悚小說。
——英國《犯罪時間雜誌》
麥克德米所設計的情節就是一種經典,她抽離了所有的滯塞停頓之處,呈現出一種不斷向上堆疊的苦痛感──正如她筆下的英雄巧妙操弄著多元繁瑣的混沌虛實、混雜難解的忠誠態度、異於平常的警察任務,以及複雜糾結的家庭關係。這本書無懈可擊。
——《衛...
章節試閱
一九七八年;蘇格蘭,聖.安德魯斯
死寂的十二月,凌晨四點。刺骨的東北風自烏拉爾山脈掃過北海,將四個在小風雪中朦朧的人影,吹得東倒西歪。他們自稱「柯克第少年」,一行四人八隻腳,舉步維艱地循著熟悉的捷徑,越過淺丘區向法夫公園前進,回到聖.安德魯斯大學旁,一棟極現代化的宿舍裡。在那兒,從未鋪整的床,像隻伸著懶腰的狗,床單彷彿吐出的舌頭,毛毯則像尾巴似的拖曳在地上,向他們做出邀請之姿。
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話家常,彼此的對話就如所走的路徑般熟悉。「我說啊,鮑伊是歌王。」席格蒙.莫基維克茲口齒不清地大聲喊著;酒精稍稍緩和了他平時不苟言笑的面容。在他身後幾步,艾力克斯.吉爾貝緊拉著大衣毛帽遮著臉,用嘴型無聲地說出預料中會聽到的反駁,並在旁為此獨自咯咯發笑。
「胡說,」大衛.柯爾說,「鮑伊是個娘娘腔。平克佛洛伊德的作品,在各個方面都超越了鮑伊。《月之黑暗面》才是經典,鮑伊根本無法匹敵。」他的捲髮,因融化的雪花而塌落,他不耐煩地將它們自消瘦的臉上撥開。
接著他們開始了唇槍舌戰,像互相投擲攻擊魔法的巫師。席格蒙與戴維你一句、我一句地拋出歌名、歌詞與吉他旋律;這樣的拌嘴像一支舞蹈,在過去六、七年裡不時演出著。即使現今撼動著學生宿舍窗櫺的是衝擊樂團、果醬樂團或滑行樂團也無所謂,因為他們的綽號甚至已道盡了他們的熱情。自從那個放學後的下午,他們聚在艾力克斯的房裡,一同聽著他所買的《基吉星團與火星蜘蛛》專輯,最具魅力的席格蒙便想當然耳地成為基吉—一個不為世人所容的永恆救世主;其他人則退而求其次地扮演了火星蜘蛛。艾力克斯成為吉利;儘管他極力抗議,因為這個暱稱,對一個夢想成為身材魁梧的橄欖球選手之人而言,實在太過柔弱,不過大夥兒對於他這偶然的綽號全無異議。至於將第四名成員命名為怪胎,沒有人對其適當性抱有片刻遲疑,因為湯姆.邁奇無疑是個怪胎;在同屆學生裡,他的個頭最高,笨拙的四肢甚至像發生了突變,而且還配上一個愛唱反調的個性。
剩下戴維,他對平克佛洛伊德忠心地支持,並拒絕任何取自鮑伊經典創作裡的暱稱。曾經一度,他對平克佛洛伊德並不熱衷,但自從他們聽到那首〈閃耀吧,你這瘋狂的鑽石〉,一切爭論都停止了;戴維的確是顆瘋狂的鑽石,在無法預料的方向閃耀著火光,無法安於正軌的框架而且急於想從中逃離。鑽石隨後變成蒙多,而蒙多.大衛.柯爾的稱號,便從高中一直持續到了大學。
艾力克斯帶著驚訝而靜靜地搖了搖頭。即使過多的啤酒模糊了意識,他對於這些年來,他們如膠似漆的情誼仍感到不可思議。這個想法激起一陣暖流,抵擋了當他被突出樹根絆倒時的惡寒;這樹根覆蓋在如毛毯般鬆軟的積雪下。「可惡。」他咕噥著,重重地捶了一下怪胎;因為他玩笑的一推,才使艾力克斯撲到在地。艾力克斯任憑一股衝勁領著自己,擺動雙臂保持平衡,腳步蹣跚地跑上山坡。寒雪觸及溫熱肌膚,頓時令他感到極度興奮。當他跑上山頂時,腳部意外地被絆了一下。艾力克斯意識到自己摔了個倒栽蔥。
他的跌落因某樣柔軟的東西而獲得緩衝。艾力克斯掙扎地坐起身,推了推身下的不明物體。雪花飛濺,他以僵硬的手指擦了擦眼,重重地呼吸,試圖清除鼻頭寒冷的融雪。當三位同伴自山腰上出現,竊笑著他滑稽的不幸,艾力克斯環視四周,想知道是什麼緩和了自己著地時的力道。
即便雪地裡的寒光詭譎晦暗,他仍然能看得出自己跌在上面的並非植物。人體的輪廓是錯不了的。自他落地之後,厚重的積雪便開始融化,艾力克斯因此可以看出這是個女人,她濕漉的深色卷髮披散在地,猶如梅杜莎的髮辮;裙襬掀起至腰,及膝的黑色長靴在白皙的腿上顯得格外刺眼。她的身上沾著奇怪的暗色污痕,白襯衫黏在胸前。艾力克斯不解地看了好一會兒,然後在自己的雙手上發現了同樣的深色污物。
血。赫然頓悟的同時,耳裡的雪融化了,使他得以聽見她氣若游絲的呼吸聲。
「天啊,」艾力克斯結結巴巴地說,慌張地想爬離偶然碰上的恐怖物體,但是他扭動身體向後退行時,卻一直撞到感覺像是小石牆的東西。「老天啊。」他絕望地抬眼,彷彿同伴們的視線可以破除這個魔咒,驅走這一切。他回頭望著雪地裡的夢魘;這不是酒醉後的幻覺,而是真真實實的東西。他再次轉向他的朋友們,大叫道:「這兒有個女的!」
怪胎邁奇的聲音詭譎地傳了回來:「幸運的渾蛋。」
「不是,正經點,她正在流血。」
怪胎的笑聲劃過黑夜,說:「倒也不是那麼幸運嘛,吉利。」
艾力克斯突然惱火。「我不是在開他媽的玩笑,快點兒過來。基吉,快過來,老兄。」
此刻他們終於聽出艾力克斯聲音裡的急迫。基吉一如往常地帶頭,一夥人跋涉過雪地來到山頭。基吉趕緊跑上山坡,怪胎朝艾力克斯的方向猛衝,蒙多則殿後,小心翼翼地一步接著一步。
怪胎最後頭上腳下地撞上艾力克斯,使得兩個人連帶地摔在那個女人身上。他們劇烈扭動身體,試著站起來。怪胎咯咯地傻笑著說:「嘿,吉利,這應該是你最接近女人的一次吧。」
「你他媽的嗑太多藥了。」基吉憤怒地說,一把將他拉開,在女人身邊蹲下,並查探頸部的脈搏。有心跳,但是卻嚇人地微弱。
當他理解了在微光中所面對的是什麼,便隨即清醒過來。雖然他只是個即將畢業的醫學系學生,但他一眼便看出這女人身負危及性命的重傷。
怪胎皺著眉坐起身。「嘿,老兄,你可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沒有人搭理他,但他仍自顧自地繼續說著。「這兒是皮克特族的墓地呢。看到了嗎,雪地裡這些像小牆垣的小丘?這些曾經是墓碑喔。我操,艾力克斯在墳場找到一具屍體。」然後他開始傻笑,詭異的笑聲在飄雪的空中迴盪。
「你他媽的閉上嘴,怪胎。」基吉的雙手繼續忙著檢查她的身軀,手指感覺到一個深深的傷口,有著令人害怕的觸感。他向另一邊伸長頸子,試著為她做更仔細的檢查。「蒙多,你有帶打火機嗎?」
蒙多不情願地向前遞上他的Zippo打火機。他啪地點燃打火機,伸長手臂,以微弱的火光照著她的身體,然後往上照到她的臉。他的另一隻手捂著嘴,卻無法遮掩悶窒的呻吟聲。他的藍色雙眼因恐懼而睜大,火焰在他的手中搖晃。
基吉猛然倒抽一口氣,臉色在搖曳的火光中變得越趨詭異。「該死,是拉瑪斯酒吧的羅絲。」
艾力克斯原以為自己不可能覺得更糟了,但基吉的話宛如當頭棒喝。他輕輕呻吟了一聲,撇過頭,在雪地上嘔出一堆啤酒、薯片與大蒜麵包。
「我們得找人幫忙。」基吉堅定地說,「她還活著,但是也撐不了多久了。怪胎,蒙多,脫下你們的大衣。」在說話的同時,他脫下自身的羊皮夾克,輕輕地披在羅絲的肩上。「吉利,你跑得最快,去求救、找電話報警,如果需要的話,把居民從床上吵起來。無論如何,都要找幫手到這裡,懂嗎?艾力克斯?」
艾力克斯神情恍惚,強迫自己挪動雙腿,匆忙地自斜坡往回走,腳下的積雪因他竭力穩住腳步而紛揚。他穿過零星的樹叢來到街燈照亮之處;這些路燈標示了過去五、六年來,在雨後春筍般出現的新住宅區裡最新形成的巷弄。按方才所走的原路回去,這是最快的捷徑。
艾力克斯低著頭,開始在半途連跑帶走地滑行,試著甩開剛才所看見的景象;然而,這跟在紛飛的風雪裡維持平穩的腳步一樣不可能。在皮克特墓地的竟是拉瑪斯酒吧的羅絲,這是多麼令人難過的事?今晚,他們才在那個溫暖昏黃的酒吧裡飲酒作樂,暢飲啤酒,盡情享受在大學裡最後一天的自由,因為之後他們便要回到三十哩外的家,與家人共度令人悶得發慌的耶誕。
他曾與羅絲攀談,以笨拙的手法與她調情;二十一歲,就這個社會而言,他們不知自己屬於愚笨的男孩,或已算是成熟的男人。他曾不止一次向她詢問下班的時間,甚至告訴她,稍晚他們要去誰家的派對。他在啤酒杯墊的背面寫下地址,推過潮濕的吧檯遞給她。她拾起,並回以同情的笑容。他猜想,她可能直接將杯墊丟進了垃圾桶吧。畢竟,像羅絲這樣的女人,怎麼會對他這種乳臭未乾的小夥子有興趣呢?
以她的姿色,她大可挑選能讓她盡情享受愉快時光的男人,而不是身無分文、靠假日在超級市場裡補貨,賺幾個小錢補貼生活的窮學生。
那麼,躺在淺丘區雪地裡並流著血的,怎麼可能是羅絲呢?基吉絕對是弄錯了。當艾力克斯左轉朝大馬路前進時,仍如此堅信著。在蒙多閃爍不定的打火機火光下,任何人都有可能會看錯,而且基吉似乎也不曾注意過這位黑髮的酒吧女侍,將她讓給了艾力克斯與蒙多。那一定只是一個長得像羅絲的可憐女孩;就是這樣,他向自己再次重申。一個錯誤,就是這樣。
艾力克斯遲疑了片刻,喘著氣,猶豫該往何處行。附近有不少住家,但沒有一戶透著光。即使他吵醒居民,艾力克斯也懷疑是否會有人願意為一個在暴風雪裡出現、全身濕漉並散著酒氣的年輕人開門。
然後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每晚這時候,總有一輛警車停在四百公尺外的植物園門口。當他們在凌晨時分,跌跌撞撞地回家時,常常看見它的蹤影。也知道為了免去警員的麻煩,而試著故作清醒地經過時,車裡唯一的警察會草草打量他們一眼。那個眼神總會使怪胎嚷嚷著警察的墮落與閒散。「他們應該要在外面追捕真正的壞人,抓走那些穿著西裝剝削我們的不知名人士;而不是整晚坐在這兒,帶著一壺茶跟一袋司康烤餅,等著訓斥在籬笆旁撒尿的醉鬼,或是某個超速開車回家的白痴。真是懶鬼。」看來,或許今晚怪胎的願望有部分可以實現了。因為似乎今晚警車裡的懶鬼將遇到出乎意料的事情。
艾力克斯面向坎農格特,再度開始奔跑,新雪在他的靴下咯咯作響。當疼痛開始襲擊脅部時,他多麼希望自己並未停止橄欖球訓練,而當他試著吸進足夠的空氣,劇痛使原本韻律的步伐變成了斜著身子的邊跳邊滑。只剩十幾碼的路了,他跟自己說著。羅絲的性命或許就全靠他的速度了,他不能在此刻停下。他盯著前方,但風雪變得更大,使他幾乎無法看清一兩碼以外的路。
當警車出現在眼前時,他幾乎快到了車子旁邊。即便放鬆的心情充滿了汗水涔涔的身體,恐懼仍緊扣於心。艾力克斯因驚嚇與精力耗損而清醒,發現自己一點都沒有那種會報警打擊犯罪、受人尊敬的標準市民形象。他衣冠不整、渾身是汗,而且沾著血跡,腳步虛浮搖晃得猶如一把半闔起的刀。員警已一腳踏出巡邏車,他必須使他相信自己不是幻覺,更不是什麼惡作劇。他放慢腳步,在離車一兩呎處停駐,試著不讓自己看起來像個威脅,等待駕駛者鑽出車子。
員警將短黑髮上的警帽戴正,歪著頭,一邊警戒地打量著艾力克斯。即使在厚重的制服夾克掩飾下,艾力克斯仍能察覺對方緊繃的身體。「發生什麼事了,孩子?」他問道。撇開那微小的職稱不談,他的年紀看起來並不比艾力克斯大多少,而且因身上所穿的制服而顯露著不安的神情。
艾力克斯試圖調整呼吸,但是徒勞。「在淺丘區有位年輕女士,」他脫口而出。「她被人攻擊了,嚴重失血。她需要幫助。」
員警因為雪的反射光線而瞇起眼,皺眉。「你說她被人攻擊。你怎麼知道呢?」
「她渾身是血。而且......」艾力克斯因思考而頓了頓。「這種天氣裡她卻衣著單薄,甚至沒穿大衣。聽著,你能不能叫一輛救護車或是醫生之類的?她真的傷得很重,老兄。」
「而你湊巧在暴風雪裡發現她,哼?你喝酒了嗎,孩子?」他說話的態度高高在上,但聲音洩漏了他的焦慮。
艾力克斯並不認為在莊嚴、偏遠的聖.安德魯斯,這種事常會在半夜發生。他得讓這位勤奮的員警相信他是認真的。「我當然喝酒了,」他說,覺得挫折萬分。「不然一大清早這時間我在外面幹嘛?聽著,我跟我的同伴,我們正要抄捷徑回宿舍,一路打打鬧鬧,我跑上山頂上,結果被絆倒,不偏不倚地跌在她身上。」他語帶懇求地說。「拜託,你得幫幫忙。她可能會死在那兒。」
員警仔細打量他,感覺上有幾分鐘之久,然後屈身鑽進車內,以無線電對講機積極展開一段艱澀難懂的對話。最後從車門探出頭,說:「上車。我們開車到聖三一街。你最好別做什麼蠢事,孩子。」他嚴肅地說。
不合適的輪胎,使警車搖晃著車尾駛上街道。厚重的下雪量,使稍早寥寥幾部車輛行駛過的軌跡,在白色光滑的路面上成為淺淺的凹痕。員警在過彎試著避免打滑撞上街燈時,低聲咒罵了一句。到了聖三一街尾時,他轉頭面向艾力克斯。「來吧,帶我去看她在哪兒。」
艾力克斯沿著自己在雪地裡所留下、但迅速消失中的足跡,開始小跑步。他不時回頭看看那位員警是否有跟著他。他曾一度快要要猛然摔倒在地,街燈被重重樹幹所遮蔽,他的雙眼花了幾分鐘適應更深的黑暗。雪,似乎在所有的景物上灑下奇異的光線,使灌木叢顯得更加龐大,讓小路變成一條細緞帶,看起來比平時更窄小。「往這邊,」艾力克斯說,同時突然向左轉。他越過肩頭迅速看了一眼,以確保他的同伴有緊跟在後。
員警突然停止步伐。「你確定你沒有嗑藥,孩子?」他懷疑地問。
「快點啊!」艾力克斯看見頭上的黑色人影,急切地大喊。顧不得回頭看那位員警是否跟上,艾力克斯急忙跑上斜坡。當他即將抵達山頂時,年輕員警迎頭趕上,與他擦肩而過,並在離這群人幾呎之處突然停住。
基吉仍蹲在那女人身旁,混染著雪與汗的襯衫,緊貼在精瘦的身軀上。怪胎與蒙多站在他後方,雙臂叉胸,手藏在腋窩下,頭縮在隆起的雙肩裡。他們因沒有大衣而試著自我保暖,遺憾的表情卻流露出一絲自大。
「這裡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小鬼?」員警問,語氣咄咄逼人,企圖表明他的權威性,儘管對方陣仗較大。
基吉消沉地站起身,撥開眼前濕濡的頭髮。「你們來晚了,她死了。」
一九七八年;蘇格蘭,聖.安德魯斯
死寂的十二月,凌晨四點。刺骨的東北風自烏拉爾山脈掃過北海,將四個在小風雪中朦朧的人影,吹得東倒西歪。他們自稱「柯克第少年」,一行四人八隻腳,舉步維艱地循著熟悉的捷徑,越過淺丘區向法夫公園前進,回到聖.安德魯斯大學旁,一棟極現代化的宿舍裡。在那兒,從未鋪整的床,像隻伸著懶腰的狗,床單彷彿吐出的舌頭,毛毯則像尾巴似的拖曳在地上,向他們做出邀請之姿。
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話家常,彼此的對話就如所走的路徑般熟悉。「我說啊,鮑伊是歌王。」席格蒙.莫基維克茲口齒不清地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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