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異語：感謝別人的苦痛，是讓我們向前的...

名人推薦：卜大中、胡晴舫、馮光遠、楊雅喆、劉黎兒、戴立忍、鍾文音
苦中作樂．齊聲推薦

推薦文
戴立忍／導演
「你們筆尖劃開日漸繭厚的人情，讓那些模糊在繁華光影假象中的血肉浮現出來，通過大面積的點放，我們祈禱追逐金錢權勢的鋼鐵意志們能因而柔軟一些，況出些人的氣味來。」

楊雅喆／導演
「無關失敗、成功，每個人心裡都可能有一個洞，一個未解的結。只有在別人的故事照映下，我們才會看見自己心中曾有的失落和未竟美夢。有時候，我們就只是『寧願抱著陌生人過夜，也不想一個人孤單』」。

【親情不滿足】
■抱著陌生人過夜，好過一個人孤單
楊雅喆／導演

他訂閱財經雜誌，常常購買最新上市的人生指南。睡前晨起依照「祕密」的指示，幻想成功、高人一等的的明天。樂觀進取總是「向前看」，內心柔軟時也會順手接過目前並不需要的廣告傳單，但對於電話行銷總是冷酷，那不耐的情緒可能來自於糾纏多年最後分手收場的前女友。有天在早餐店等待的空檔，「人間異語」說了個男人的生意失敗一蹶不振成為街友的故事。彼時冬夜，議員要求清潔隊員對街友灑水驅趕，當別人討論起這事情時，嘴巴義憤填膺，但他在心裡面還是默默盤旋著「這些人就是不努力，才會有此等失敗人生」的想法。同時引以為戒，勉勵自己中年時千萬要擁有一定的資產。

又某晚在麵館的油膩桌上，他看到一則都更戶受欺的故事，雖然記者筆調直白，但他彷彿可以聽見那婦人的怨嘆，還完一輩子辛苦房貸卻落得一場空。他無暇考慮正義問題，只是打電話回老家問問父母前陣子來談合建的條件如何，結果卻變成一場電話逼婚，不歡而散。反正，到頭來父母還是會把換來的新房子給在家裡啃老的弟弟吧，所以都更也就離他好遠，不懂大學生熱血什麼。「等他們畢業出社會，就知道這是社會運轉的必然，有錢人住進市中心，就是窮人退散的時刻。」時代再怎麼大，也大不過五十坪的房子，想到這裡，半夜又爬起來上網CHECK了一下銀行帳戶餘額。當晚，公設比如此高的問題的確讓他失眠了。

後來他在那單元看過「瞞著子女做雞的單親媽媽」那種老掉牙故事，有時是「爸爸其實也愛男人」噁心篇。那框框裡的小人物，大多背對鏡頭，就算露出面容也是打上模糊的馬賽克。只有簡單的姓氏和年齡，如同小說前頁裡配角中的配角的淺薄介紹。在舞臺上面，他們必是面容失焦到無法讓觀眾產生印象的路人。那專欄畢竟都是一些奇情、失敗的故事，跟他的人生無關。若說真的有掀起什麼漣漪，大概是有篇講述「換妻俱樂部」成員的心聲的報導，夜裡在小套房裡上網，居然就搜尋起「換妻俱樂部」的相關資訊，最後只是對著網路情色小說打了管手槍收場。

荒誕、怪異、悲傷而黑暗的路人人生，和他根本不是同一個世界。還好自己並不屬於那些邊緣的階層，他相信過幾年自己的人生會更向上提升。將來他必然是成功人生的主角，不是永遠登不上封面的路人。

某次客戶邀他到酒店去，這輩子第一次見識到K煙樓層的迷茫、看見了報紙所述淫亂包廂裡的瘋狂性愛。小姐的眼線都糊了，蝴蝶般的假睫毛也歪了，他洗把臉要走出去，她先開了門縫看看外頭俏皮的說了聲：「他們還在幹」。狹仄的空間裡，他反而看清楚了「小姐」原來還只是「女孩」。可能是男人的面子問題，他們兩個又在廁所多聊了十五分鐘，在嗨鼓點的伴奏下，他依稀記得女孩跟他講了個悲慘的家庭故事。

女孩黏回假睫毛，變回女人的前一瞬間，對他笑說，「剛剛講的都是騙你的啦，哈哈！」然後重重的在他額頭上按了一口脣印。「不過怎麼說，抱著陌生人過夜，也好過一個人孤單。」因為這句話的鼓舞，他又在廁所跟小姐做了一回，然後包她出場陪睡。豪華宮殿般的Motel中，酒意在凌晨忽然退去變得清醒，他悄悄的起身穿好褲子，付完房錢離去。孤單太久了，他不知道要怎麼跟另外一個人相擁到天明。

幾日後，他在報上的小專欄又讀到某個十五歲女孩下海援交的故事，那悲慘的家庭生活和酒店小姐所說幾乎如出一轍；那是他第一次對別人的人生產生好奇：究竟報上的援交女孩撒了謊，或那是酒店小姐騙人的標準話術。直到半年後他升了小個官，輕易的答應客戶的拗請，又去了同一家酒店，不過他這次怎麼樣也找不到那個小姐了。雖然暢快，雖然也有性愛，孤單的感覺卻還在。

日子如常，他猶豫著該是放棄摩托車通勤生活，或是把錢省下來作為買房的頭款，正在紅綠燈前計算存款時，車陣中一隻黃色小柴犬在雨中莫名的鑽上了摩托車的踏墊，安靜的坐著，輕輕搖著尾巴看著他。「嘿，你坐錯車了，下去！」「下去！」紅綠燈過去，小狗依然端坐著。他只好停靠路邊。又拉又哄的小狗就是不肯離開，晶晶亮亮的小眼睛讓他幾乎就要相信這是緣分，決定把小狗帶回頂樓的小套房了。為了一條狗被房東趕出去更划不來吧！於是把晚餐便當裡的雞腿夾出了一小塊，慢慢引誘小狗到沒有雨的騎樓下。拿了張傳單小心的將雞腿放上。

「乖，吃晚餐」小狗並沒有中計，待他轉身便一步跟上。
「SIT！」情急之下喊出的指令，讓小狗乖乖坐了下來。
牠端坐在路邊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發出嗚嗚的哭音。
「在這裡等著，爸比等等就回來……等等喔……SIT！SIT！」
小狗在雨中，相信了他的承諾。
他頭也不回的騎走，不敢多看後照鏡裡的小狗一眼。
便當白飯上是挖去一塊雞腿的凹痕。
他楞了楞，吃了一口泡到雨水的脆皮雞腿。
那是小狗吃到雞腿時那種孤單的滋味吧。
「SIT！」。

自己也曾經那樣確切的相信、確切的等待，最後成為一隻無感的小狗吧。
他顧不得濕透的西裝褲管，那個雨夜，在街頭瘋狂尋找那僅有一面之緣的柴犬，心裡只想著和牠一起共享晚餐。

那晚，報紙上面那一小角的路人故事和他的人生有了連結。
他想起第一次偷騎父親摩托車時迎面的涼風，第一次女友在后座環擁自己胸部靠在背上的溫暖，想起了曾經在路上呼嘯而過的風景。

無關失敗、成功，每個人心裡都可能有一個洞，一個未解的結。
只有在別人的故事照映下，我們才會看見自己心中曾有的失落和未竟美夢。
有時候，我們就只是「寧願抱著陌生人過夜，也不想一個人孤單」。


■照顧肖尪廿載，痛苦到想殺他
失智症患者家屬／邱老太太
Q：怎會成天想自殺？
A：這半年來，我先生失智症愈來愈嚴重，每晚鬧通宵，說看到黑白影、青火、白火、全講墓仔埔的事；還說有人要害他。他會猛敲兩個女兒的房門大喊：「救人喔，妳們要殺我，我流血了。」女兒說他有幻聽、幻覺，我給他吃安眠藥都沒效，被他搞到快起肖。
我照顧他二十二年了，民國七十七年他出車禍，從此糖尿病、高血壓接著來。他無法自己打理日常生活，也認不出我們，脾氣愈來愈壞，話都黑白講，我們一直不知道他到底怎麼了，到民國九十五年，醫師才診斷出他有失智症。
Q：他是精神病，還是失智？

A：醫師說是失智，每天才吃完飯，就說我沒給他飯吃。可是說失智，買雞肉飯給他吃，他又會嫌沒菜；弄藥給他吃，就跟鄰居說我要毒死他。一接近他房間就罵我們要偷東西，所以也不敢給他洗澡，反正他記得洗就洗，不記得就算了，他很臭。
他滿嘴三字經，每天叫我「出去給車撞死。」還說我去旅社討客兄，他找不到內衣褲，就說是我偷去給客兄穿。我知道他腦袋不正常，可是有時還是會氣到爆發憂鬱症，我會拿棍子喊：「我要打死你。」然後就跟他打起來。
Q：他會攻擊妳嗎？

A：他曾說要拿刀割我脖子。每晚他都帶著菜刀睡覺，我看到他會怕，很沒安全感，所以都睡客廳。他就像個不定時炸彈，我想送他出去，但沒公立機構可收，私人安養院收費至少兩萬多元。我家每月只靠小女兒撕廣告紙賺九千九百元，加政府的中低收入補助，三萬多要養六個人，光醫藥費就去掉一萬元，怎麼送他去？
■家裡不是窮就是病
我沒做壞事，但家裡不是窮就是病，誰能告訴我怎麼回事？我大兒子三十歲就得糖尿病，現在一隻眼瞎了，常怨嘆：「財產沒留半點給我，只給我一身病。」我聽了眼淚都流下來；我大女兒也遺傳了糖尿病，現在還有肝硬化，每月吃藥必須自費六千元，她沒法工作，靠貸款付醫藥費，不吃藥就發病。

Q：妳女兒都是單親媽媽？
A：我大女兒老公車禍過世，小女兒未婚生了兩個孩子，男人負債落跑，我常說她們歹命。要不是擔心她們，我早就去死了。有時我壓力大到受不了，很想殺了我先生，自己再跳樓自殺，但我若死了，就沒人幫我女兒打胰島素。有時想把我先生丟出去，可是女兒說這樣會被告棄養。我看報紙說憂鬱症殺人無罪，有時很想把我老公踢下樓，我甘願被人關，也不要跟他住一起。
協會沒資源不幫忙
十三歲那年，為了六千元聘金飼兩個小弟，我隨便嫁給他當童養媳。他錢賺得少，還會打人，都靠我在飼囝仔。他一輩子沒在動腦，這讓他失智，也讓他沒煩惱，可以說是我們家最幸福的人。其實他活到七十七歲很夠了，為什麼不留點陽壽給兒女？
我常打電話問相關協會能否幫忙，他們都說沒資源；打電話到新北市政府長期照顧中心，還叫我們自己去問。我該怎麼辦，是要有人死了政府才會注意嗎？我一輩子沒出頭天過，這是什麼世界？
【性愛不滿足】
■一針搓破偽君子建構的有品世界
馮光遠／作家
在臺灣主流媒體裡頭，從來沒有見過像《蘋果日報》「人間異語」這樣的專欄，以情慾的書寫，帶領讀者進入現實社會始終存在，卻經常被偽裝、遮掩、壓抑的世界裡。於是，從一篇篇訪談當中，我們看到許多人在各種束縛下，還是忠於自己的直覺，不甘甚至不屑成為虛偽禮教的樣版；從這些人綻放出來的情慾故事當中，敢言的媒體拼湊出真實臺灣的情慾世界。
這是一個不簡單的成就，因為打從壹傳媒在臺灣開始發行，他們打破窠臼的諸多初始設定，其中之一就是將原本即存在於社會各階層的各類情感生活，合法的非法的道德的不倫的美好的醜陋的一一整理出來，此時，類似「人間異語」這樣的寫作，就立刻成為坊間道德重整委員會的眼中釘，理由無他，在臺灣，情慾寫作愈是貼近現實，愈是觸動一般人的道德底線，就愈被鄙視。
因為長久以來，臺灣人早就習於主流媒體上面由官方大力推行的各類「有品」價值，有違這些價值的，先打十八大板再講。好在壹傳媒不來這一套，因為他們非常瞭解人性，也清楚，道貌岸然終究敵不過人性裡的原始慾望，這是為什麼「人間異語」這樣的專欄，始終有著很高的閱讀率。
隨著時間的累積，長期閱讀專欄的讀者其實會更加瞭解臺灣的情慾世界，那些原先人們以為是特例的現象，經過一篇篇採訪的曝光之後，大家才恍然大悟，原來許多現象並不僅是坊間傳聞而已，臺灣人的情慾地圖真要畫起來，其主流旁支岔路死巷竟然可以多樣到讓人眼花撩亂。
於是，在〈平淡夫妻，靠我加溫〉一文裡，我們知道大多數的按摩師固然謹守職業本分，但是的確有不安於只按摩穴道的客人。〈守貞八年後，性愛大解放〉，那位喪偶之後過了多年乾涸的情感生活，在一個牛郎的引導下開展新生活的女人，我們替她感到慶幸。在〈無力負荷嬌妻，只能任她偷人〉一文中，早年黃春明小說裡那種因性事而起的荒謬感躍然於字裡行間。
當然會有人把這樣的專欄當情色批發單位看待，可是我在這個專欄看到的，卻是自己對形形色色的人性做推想之後，一個接著一個的印證。從我這樣一個也寫作兩性議題的寫者的角度來看，「人間異語」裡頭題目的創新、人物鋪陳的充滿層次，以及讀完文章之後竟然會讓人玩味再三的程度，都遠超過我試圖從其他同類、可是卻是精煉過的寫作裡想要吸收得到的養分。
一篇一篇的採訪裡，一旦跟著主人翁進去，不論是粗糙的人際關係、或者精心設計的感情世界，常讓我驚訝於在人的世界裡，原來感情的樣貌竟然會這麼豐富，人們對於情慾之事的處理，竟然會有這麼多異想天開的手法，某些內容，遠遠超過我們的理解或想像。
這讓我有個感觸，某些兩性專欄寫得再好（比如同一報紙名采副刊裡的專欄文章），可是一些根本的情慾內涵卻很難讓人感受到，簡言之，就是那些當一個人對情慾或感情全意投入之後，因著最原始、獸性般的賀爾蒙而被驅使出來的行為。每當我看到這類讓我悸動的情節，我更相信，作家的想像力，永遠趕不上真實人生裡衝撞出來的驚嘆號破折號跟問號。
比如說，在〈難解女人心，寧願一生流連查某間〉裡，讀到寧願花錢去查某間處理自己情慾的阿財伯說，「我發現自己喜歡糾纏的感覺，那種若即若離、愛一個人愛到瘋狂，很有意思。」突然間，我才知道理智在自己的情慾經驗裡是多麼大的絆腳石。在〈人妻肉體一旦出走，靈魂永難歸來〉這樣的訪談中，我隱約瞭解到，真實的肉體歡愉，在兩性的情慾經驗裡也許還真的如部落格情愛作家「糖果」所言，「男人身體出走，只是一時迷失，心還會回家；女人身體一旦出走，或許還是會回家、把家打理好，可是心已經不在那個家了。」
長久以來，臺灣人打從小學開始，就有一套套的緊箍咒伺候著大家，而道德的緊箍咒最是官方以及依附著官方的媒體愛用的工具。還好，民主的開放啟動了媒體的解咒任務，於是滿口仁義道德的民代上賓館做選民服務、推廣儒家家庭價值的中央級高官對同性戀愛侶的關照已經達到人盡皆知的地步、義正辭嚴的媒體主持人公然介入別人家庭時忘我的嘴臉，都一一被解構了，他們也許從來沒有被「人間異語」這樣的專欄採訪過，可是他們的故事，整理成八百字，不過就是另外一篇「人間異語」，讓讀者看了之後感嘆不已，「這就是電視上那個要帶領大家往道德的高峰攀爬上去的傢伙嗎？」
於是還是要感謝《蘋果日報》這樣的報紙、「人間異語」這樣的專欄，他們努力讓我們認識自己所處的這個社會，他們也努力戳破由偽君子建構出來（他們自己卻經常置身事外）的這個「有品」世界。

■人妻只要性，但我想要愛
上班族／L先生

Q：為何會跟人妻發生不倫？
A：我們是專科同學，唸書時她曾跟我曖昧過一段時間。我們那時各自有男女朋友，偶爾約出去玩玩，還是乖乖各自回家。我不敢跟她正式交往，就是因為她對性太開放，覺得當她的男人一定會被戴綠帽。畢業後，我們很少連絡。她二十六歲結婚，婚後在百貨公司做專櫃。
我們再見面的理由是我跟女友分手，我很難過，想找人訴苦，掙扎老半天，還是找她解悶。那次，她一坐上我的車就問我：「怎麼不開到motel？」我們做完愛，她開始分析我的個性以及對感情的態度，當時覺得她其實還滿了解我的，很佩服她。我做業務，時間彈性，她常主動約我，一星期見面二、三次。一開始，我其使滿擔心的，怕人妻麻煩，萬一被告更衰，但她作風大膽，認為我們在性方面很契合，雙方開心就好。
Q：不會有罪惡感？
A：我會，但她不會。她是那種把個人享樂發揮到淋漓盡致的女人。有次我們辦完事，躺在床上聊這件事，她跟我說，性是她個人的事，誰都管不了，生命有限，要懂得及時行樂。
我曾問她，這樣玩，會不會出事？她說，她敢找我，就表示沒問題。我也問過她和先生之間的感情，她避而不談，只說，我跟她的性關係，就像她每次吃麥當勞薯條一定要沾番茄醬才覺得夠味一樣，這樣固定打砲也沒有什麼不對或不好，我每次都被她說服。半年後，她懷孕了，我們見面的次數減少很多，多半打電話關心，一直到她生完小孩復職，我們又開始約會。這樣的關係進行到第三年，我突然想談一段真實的感情，而不只是持續的性關係。
Q：為什麼會有這種轉變？
A：跟她維持性關係那三年，我都單身，可能因為有她這樣一個對象，我變得不太想交女朋友，也不會積極去認識人。我原本認為，兩人各有需求，來一下無妨，但時間久了，我覺得自己不過是她發洩的對象，比方我們進房，她就急著脫衣，辦完事，她又急著洗澡，說要趕回去接小孩。每次開車送她離開，我內心就很矛盾，她可以繼續回到她溫暖的家，相夫教子，而我只剩下一個人，連彼此的溫存都沒有，感覺越來越糟，我不想再繼續這樣下去。
朋友問我是不是愛上她了，我不認為。我只覺得，越做愛越寂寞，甚至到後期，我對性已經沒太多需求，而是想要有個人陪在身邊。
Q：最後如何結束這一段關係？
A：我忘了是在哪本雜誌讀到一句話：「一個愛玩樂的人，通常會因為玩過頭而錯過終身伴侶。」我頓悟了，開始刻意疏遠她。我申請到大學進修學分班進修，生活重心轉移，社交圈也更廣，後來認識了現任女友。為了能讓這段感情穩定發展，我換掉手機號碼，跟過去那段不倫Say Goodbye。

【愛情不滿足】
不見血的愛情殺戮
鍾文音／作家

不滿足的愛情，來自於三人行的糾葛、女大博士找不到對象、被女友視為性奴與提款機的男人、成功情婦毫無罪惡感、戀上人夫、母親外遇、仍有處女情結的老男人……這些奇人異事的愛情，其實仔細探看底層，卻皆非是愛情的本質，或只能充其量說是「慾望」的延伸，而導致的不滿足。

但問題愛是什麼？情是什麼？愛情為何？慾望為何？情加重了慾的需索，慾又反撲吞噬了愛，我們從這些真實生活在我們社會場域的百姓生活裡，看見了亙古以來人類的愛情史始終是「不滿足」。

這讓我想起法國最具爭議的作家韋勒．貝克在《無愛繁殖》一書裡，將現代焦慮的人類歸納出四種樣貌：有愛有性、有愛無性、有性無愛、無性無愛。其中以無性有愛或有性無愛最為普遍。無性有愛就是進入婚姻的平穩生活常見的情況，有性無愛則是當代一夜情，色情網站的世界再現。
當代人交換體液比交換記憶容易，抹掉精液也比擦乾眼淚輕鬆。
如此虛無，空洞絕望，究竟愛與性，為何如此糾葛？
即使終登極樂的性愛花園，盡頭竟是除了空無還是空無。

愛情環繞「三角理論」：自我、他人、情境。愛情就在這三角圖案裡流轉。
愛是什麼？愛本質是連結著幸福，滿意，快樂，對話，擁有，延展的心靈與身體飛翔，其本質亙古不變。但愛在本質之外，卻受到愛的客體與時間催發成各種果實。

愛情難就難在必須有個「客體」，而只要有另一個客體，我們每一個人的情愛慾望，就不得自由，因為我們心繫他人，也不可能改變別人，更無法改變際遇。更可悲的是，我們的愛情與情慾都無法自體滿足，不能只和自己談戀愛，當然也不能只能求自慰，故難以滿足。又即使滿足也難以天長地久。
殘破殘忍殘酷殘暴，委屈也不得全，求饒也不得全，求死也不得全，求生仍不得全。

這是什麼樣的愛情世界啊！
而這世界一點也不遠，就在我們自身或者四周的故事裡漫流。
就像這些奇人異語的愛情世界，比小說還小說，是不見血的愛情殺戮啊。

當我們閱讀時，請莫以社會人生解讀，而是不妨當作愛情之鏡，因為折射出人類的各種愛情處境，那般由不得人的折磨與苦楚，意志的癱瘓與期盼的失落，諸此種種，真是讓我「哀衿勿喜」啊！

■熟女博士戀愛難
Q小姐／熟女

Q：為何感情這麼不順，遇到什麼問題？
A：從小到大，我什麼事都做得很好，拿了博士學位，出社會後買了房子，給人獨立自信的印象。誰知道我寂寞得發慌，懷疑是不是自己有問題，這輩子都無法談戀愛？

我二十七歲才初戀，是在美國工讀認識，對方是毒販。他比我小，才二十一歲，是美國大學生，暑假來打工，賣藥只是好玩。那時他每天跑來見我，求我嫁給他。我明知他賣大麻，也不以為意，我喜歡壞壞的男人，覺得人要有點個性。對方又那麼喜歡我，我受不了這種乾柴烈火式的追求。

第一次談戀愛，有男朋友牽著走上街、談情擁抱的感覺真好，讓我一度考慮長留美國。但初戀只有剛開始有甜頭，逐漸我感覺不太對勁，我發現他除了大麻，還賣海洛因，除了喝酒，抽菸愛花錢，脾氣還很暴躁；交往第兩周，他想上床，我覺得太快了不答應，他問我們不是男女朋友嗎？為什麼連發生關係都不行？最後，他拿出隨身剃刀作勢割腕威脅，我很惱火，一氣之下奪走剃刀，往自己手上一劃，血開始流，兩人都嚇壞了，他才作罷。

隔沒多久他喝醉又想親我，我不要，他就來硬的，還把我摔在地上。當時我害怕極了，覺得不認識眼前這個男的，很怕他會對我怎樣，於是拔腿就逃，在宿舍走廊狂奔敲門求救。他還一直追，幸好有人開門，我才得救。事後，我提分手，這段感情只維持三個禮拜。

Q：何時開始嘗試網路交友？
A：初戀後，我的感情空窗了五年，生活圈裡的男性不是長輩就是已婚，我好奇無聊才上網交友。一個竹科工程師主動丟訊息來，聊天見面後，我喜歡上他，主動告白卻被他拒絕。他說曾經對我心動，但覺得我不適合他。我不死心，追問到底是哪裡不適合？從此他開始提出連串要求。他嫌我醜，嫌我不會講話，嫌我胖，嫌我臉上有三顆小痣難看，我除了道歉，就是馬上去點痣、急瘦三公斤，餓得臉色蒼白，只為了變成他喜歡的人。他喜歡看建案，我有次聽到消息介紹給他，天黑騎了二十分鐘還找不到，他暴走狂飆：「我真想揍妳！」重複了快二十次，嚇死人了。

Q：何苦把姿態擺這麼低？
A:初戀時，面對男友的肢體暴力，我醒得很快，但這次這個男人的言語暴力，我卻執迷不悟，在他面前完全沒有自尊。其實每次給他罵，我不是不想走，而是怕我走了之後，還有下一個嗎？我年紀大了，有人還可以對我提出要求，是不是我做到了，就能擁有愛情？都等這麼多年了，這幾關都過不了，我還能擁有愛情嗎？
感情上我不服輸，他也覺得我太有毅力了。就這樣我被他精神虐待一年，累了，決定不找他，他得不到掌聲，反而主動對我示好，說他變好了，和以前不一樣了。我表面冷淡，心裡卻覺得他在暗示我們之間有點可能。我現在最怕的是，又聽到他說想我，我無法招架。
唉，讀書工作對我不難，怎麼談個戀愛這麼難？

【親情不滿足】
■抱著陌生人過夜，好過一個人孤單
楊雅喆／導演

他訂閱財經雜誌，常常購買最新上市的人生指南。睡前晨起依照「祕密」的指示，幻想成功、高人一等的的明天。樂觀進取總是「向前看」，內心柔軟時也會順手接過目前並不需要的廣告傳單，但對於電話行銷總是冷酷，那不耐的情緒可能來自於糾纏多年最後分手收場的前女友。有天在早餐店等待的空檔，「人間異語」說了個男人的生意失敗一蹶不振成為街友的故事。彼時冬夜，議員要求清潔隊員對街友灑水驅趕，當別人討論起這事情時，嘴巴義憤填膺，但他在心裡面還是默默盤旋著「這些...

人間異語：民意論壇以外的論壇
陳玉梅／主編
二○○四年十二月，《蘋果日報》開始這個專欄，剛開始專欄名叫「名人異語」，我們的訪問，希望能打破名人給人的刻板形象，讓他們跨出自己的領域，真誠地去談對社會其他問題的看法；之後，我們將訪問對象擴及社會各階層，試圖瞭解更多社會百態，市井小民的生活，專欄也改名為「人間異語」。

其實大部份，我們寫的多是小人物，因為他們不會寫，缺乏一種語言跟文字表述的能力；傳統媒體可能也認為這些缺少報導價值，所以他們的聲音長期不被聽到；我們覺得應該透過適度的中介，把這些聲音傳達出來。我們期許自己成為更精細的透鏡，去呈現這樣的社會真實，這是民意論壇以外的論壇。

這些不是廟堂之身，也非學者之言，更不是那些學院派的陳腔濫調，是我們在街頭巷議，烤肉間，在俚俗間，大家最真實的心理狀態跟反應；甚至有種情緒，可是這就是社會最真實的東西，最迫切的問題，是他們想說的。專欄記者最常碰到人家問我們，這些都是真的嗎？怎麼找到這些案例？為什麼他們願意講這麼私密的事？因為他們也有很多話想說。而且每一個看似無名的案例都是真人真事。

那些冠冕堂皇的人是真人說假話，而我們很多匿名，隱藏在後面，不願面對讀者的這些面孔裡， 他們是假人說真話。他們的隱藏是表面的假，因為他們不是用臉孔面對你，而是用心去面對讀者。與其我們要聽真人說假話，倒不如好好的聽聽，所謂不敢面對我們的人，說他們內心裡的真話。

七年來，能主持這樣的專欄，我很感謝《蘋果日報》有這麼獨立的空間。我們從來就沒有被涉世，或被要求要去做什麼樣的不當新聞，或預設任何立場；甚至包含遊走在社會潛規則規範裡面的，我們還是願意去嘗試。這個新聞的標準不是在禮義廉恥，而在於，這件事是否能真實精準的傳達這個人內心的狀態，所以有時候我們在讀者面前顯露的毋寧是，人心裡面更灰色、更晦澀，甚至稍微超越道德的那種東西。這些我們還願意去探討，是因為那真的就是我們每天如常生活裡，會出現的各種人的形貌。其實，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異語，那是我們生命裡最棘手的問題，無法跟人明說的處境，我們寫出來，很多人都會在裡面看到某部份的自己。

不是每個人都穿西裝打領帶，講著某些概念，冠冕堂皇，或正德利用厚生，關懷社會國家這些話，我們更多時候是憂愁著沒有房子，繳不出房貸，憂慮性能力，女友被人搶走，還有老婆的出軌以及自己人生的虛度，青春不在；每天回家空盪盪， 身邊沒有男人（女人）的肩膀可以靠。其實大部份人關心的都是這樣的事，我們跟隨著他們的聲音，彷彿也遊走在社會潛規則的邊際，我們嘗試揭露這些聲音，是因為如果他們再不被聽見，他們就會變的更晦澀，更陰暗，而更「不正常」。其實他們都是正常的，都是我們的一個部份。

一個單親媽媽，努力工作，養大孩子，還清房貸，他背後的身分是公娼；父母都臺大畢業，看似漂亮美好的中產階級家庭，兒女卻成天看到父親斤斤計較於金錢，控制母親，母親想自由卻飛不起來；這樣成長的兒女愛情關係頻頻受挫，跟母親哭訴，不會愛人。其實往往我們認為的「正常」，有很多「不正常」。

而我們認為的「不正常」，其實非常正常。還有孩子，雖然爸爸變成阿姨了，周遭人質疑訕笑，但是他覺得「爸爸」的愛還是一樣；也有孩子雖然不解爸爸為何愛男人，但是還是很愛他。還有同志收養小孩，父愛一樣深刻動人。

但很多時候，我們卻不自覺鄙視這樣的人，因為我們活在中產階級有意無意建構的溫室裡，然後以為這就是世界的全部，完全忘記在他們封閉的世界以外，無限可悲的天地。這其實是錯誤意識，我們離這些人並沒有很遠，因為整個社會不管是財富的集中或貧富差距的加大，導致社會的M型化或下流化，我們都看到中產階級在急速消失中，再不揭開這個真相，恐怕我們只會離真實社會愈來愈遠，繼續有錯誤認知。

隨著臺灣社會的劇烈變化，我們也看到政府很多政策執行下來，跟常民世界產生嚴重的抵觸，也因為這樣的原因，我們才必須站在更低的視野，把政策的虛妄性點出來。而不是大政策的帽子扣下來，一切聲音就必須被彌平。這不是為了社會正義而去社會正義，而是當我們站在這麼低的視角，才看得到那樣一個政策的不公不義之處以及虛假。這不是什麼大道理，而是大家求生存的道理。

感謝所有受訪者，無私揭露自己人生的故事。對曾參與採訪報導的記者許家峻、李宥樓、黃惜時、陳怡君、吳宗璘、蔡碧月、林麗雪、史倩玲、何旻燁、顏彩雪、江一豪、申彗媛和曾懿晴，一併致上謝意。

人間異語：民意論壇以外的論壇
陳玉梅／主編
二○○四年十二月，《蘋果日報》開始這個專欄，剛開始專欄名叫「名人異語」，我們的訪問，希望能打破名人給人的刻板形象，讓他們跨出自己的領域，真誠地去談對社會其他問題的看法；之後，我們將訪問對象擴及社會各階層，試圖瞭解更多社會百態，市井小民的生活，專欄也改名為「人間異語」。

其實大部份，我們寫的多是小人物，因為他們不會寫，缺乏一種語言跟文字表述的能力；傳統媒體可能也認為這些缺少報導價值，所以他們的聲音長期不被聽到；我們覺得應該透過適度的中介，把這些聲音傳達...

■主編序
人間異語：民意論壇以外的論壇　陳玉梅

■性愛不滿足
導讀：一針搓戳破偽君子建構的有品世界　馮光遠　作家
人妻肉體一旦出走，靈魂難歸來
男人做愛像田鼠，累死也甘願
為什麼男人心中總藏著一個幼齒妹？
人妻只要性，但我想要愛
下體已無知覺，還是要做愛
大叔戀上好友女兒，難以自拔
不敢偷吃又沒錢，找情趣娃娃取暖
平淡夫妻沒性趣，靠我加溫
守貞八年，人生大解放
有錢男人永遠少不了性
老公像武大郎，美女雞寮偷漢子
西門町的老鄉們，七十歲還是一尾活龍
我是女性身障者，我有性需求
卸下重擔，六十歲單親老爸大解放
性書編編太多，反而讓我不性福
性觀念假開放，臺灣人大多沒吃飽
相擁死在床上，才是真正福氣
英雄無性，女人還有何搞頭
病妻不忍丈夫無性，幫夫報名性愛派對
婚外情，雙不倫最保險
溫柔鄉裡尋慰藉，老翁枯木又逢春
臺灣男人只會暴衝，不會做愛
窮博士不敢交女友，找姑娘解悶
壓抑三十年才解放
難解女人心，寧願一生流連查某間

■工作不滿足
導讀：找不到天職的時代　劉黎兒 旅日作家

公娼轉做性諮商，給你專業好建議
先無薪後被炒，工程師去賣菜
在女人雙腿下討生活
尖端產業淪為賣藥，博士要出走
我用身體跑新聞
私娼抓不完，警察也苦惱
夜宿車站，隔天體面上班
房巿真消息，新聞看不到
爸媽寧可我當尼特族，也不願我做自己
股價三百元又怎樣？高科技業血汗工廠的真相
金飯碗變紙飯碗，理專真不是人幹的！
哈日族揭穿日媒不願曝光的核電真相
拚老命救病患，救不了自己父親
紅牌妓女的祕密
旁人當我花瓶，哪知我用命工作
留美博士沒資格在鼎泰豐洗碗
病情說不清，醫生也怕面對死
神通師傅看破人性，改信阿拉
記者的驕傲是錯誤意識
猛男脫衣是嚴肅事業
當女狗仔，搞到嫁不出去
賣命工作，二十六年薪水沒漲
燒死人像燒垃圾，感恩自己還能做愛
輻射外包，員工自然安全
戴套一千，不戴套一千萬
還要繼續賺黑心錢嗎？

■貧富不滿足
導讀：其實這塊土地充滿小不幸　胡晴舫 評論家

二十五至四十五歲，中產階級成新貧
上億財產不滿足，瘋彩券想發大財
口袋空空徒步環島，只想看A片
大學生繳不起房租，陪房東睡覺抵
耳聾眼瞎，臺灣大學還逼我拆屋
你敢運轉核四，我逃命去
年輕草食族沒希望，如何肉食？
官員炒農地，連骨頭都啃光
炒地皮賺大錢，兒子爭產互砍
為了錢，都更讓家人反目成仇
眾人見錢眼開，獨我看見真價值
富爸爸炒房，窮爸爸吃十元便當
就是有錢玩命，有何不可？
寧當富小三，不要窮真愛
寧嫁高尚窮男，不要有權爛夫
政策錯誤，老百姓賺點小利都難
什麼都玩過，就是不知道自己是誰
念建築的，也保不住家
全家靠十八%，不怕兒啃老
不要贏別人，最後輸掉自己
因為有你，窮日子好過些

■婚姻不滿足
導讀：新兩性關係正在降臨　卜大中 《蘋果日報》總主筆

一趟砲兵團，弄得家毁人亡
中產階級美好家庭背後的真相
少妻不離不棄，怎敢怪她偷人
成全妻子不倫，先生好苦
妳的老公，我比妳還瞭解
一生乎命運糟蹋我，猶原有青春夢
為什麼老公不跟我做愛
苦等獄中老公廿四年，情慾也要找出口
若不是不停外遇，我早就離婚了
被老婆家暴，慘烈抗暴十三年
貴婦大老婆，抓姦抓成專家
鄉下媳婦命賤如土
嫁入豪門很幸福，卻無法克制出軌
感謝四個老公，讓我不愁吃穿
躲債多年，在酒店遇到老婆
斷背情難了，傷害妻兒也傷了自己

■愛情不滿足
導讀：不見血的愛情殺戮 鍾文音 作家

三人行，累死男人
熟女博士戀愛難
女友把我當性長工跟提款機
去死團團員告白：渴望幸福談戀愛
老男人風流一生，不忘情義
我很醜，可是我真的很溫柔
我是成功情婦，沒有罪惡感
老處男，慾火焚身難自處
臺灣男人沒這麼爛
漂亮女人需要很多愛，所以不停尋港灣
性太多，真愛如海底撈針
炙烈的革命，更需要愛情
相親百次，只問對方是不是處女
跑遍月老廟，仍是孤伶一人
親密愛人，只能叫爸爸
戀上人夫，才理解媽媽為何出軌

■親情不滿足
導讀：抱著陌生人過夜，好過一個人孤單　楊雅喆 導演

十五歲離家當應召女
不堪童年，忍受母親周旋男人間
不懂老爸愛男人，但我愛他
同志爸爸的愛，一點也不少
在哥房間發現女友，從此遠離家
老爸外遇離家，十三歲跳鋼管扛家計
老爸的憂愁，兒子了解嗎？
每天透早接客，買到房養大兒子
抱著陌生人入眠，好過被世人遺忘
爸爸變阿姨，幸福希望一樣在
為父還債，人生大半已過去
為兒為女守貞半生
為養父犧牲，終究被當外人
病夫眼睜睜看愛妻沉淪
無法跟父親說的祕密
感謝母親那些男人，讓我家翻身
照顧肖尪廿載，痛苦到想殺他
當女兒發現媽媽下海
年輕拋棄我，老來逼我撫養
憨子思春，老母幫他買老婆

■主編序
人間異語：民意論壇以外的論壇　陳玉梅

■性愛不滿足
導讀：一針搓戳破偽君子建構的有品世界　馮光遠　作家
人妻肉體一旦出走，靈魂難歸來
男人做愛像田鼠，累死也甘願
為什麼男人心中總藏著一個幼齒妹？
人妻只要性，但我想要愛
下體已無知覺，還是要做愛
大叔戀上好友女兒，難以自拔
不敢偷吃又沒錢，找情趣娃娃取暖
平淡夫妻沒性趣，靠我加溫
守貞八年，人生大解放
有錢男人永遠少不了性
老公像武大郎，美女雞寮偷漢子
西門町的老鄉們，七十歲還是一尾活龍
我是女性身障者，我有性需求
卸下重擔，六十歲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