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的我,曾以為愛情可以超越一切,
那時我不明白,世上另有一種力量,叫做命運。
充滿俄羅斯風情、神祕綺麗的烏克蘭,奧德薩的中國城卻是一個龍蛇雜處之地。
趙玫,隻身在異鄉念音樂學院的中國女孩。直率單純,不乏追求者,卻從未遇過讓她心動的男孩。
孫嘉遇,為黑市打點走私通關的複雜男人。世故成熟卻玩世不恭的危險氣質,讓女人對她又恨又愛,花名在外。
第一次相遇,是她誤入一場血肉橫飛的械鬥。當時她只見到這男人的一角風衣,耳邊聽到他說:「告訴員警,你什麼也沒看到。」
第二次相遇,他坐擁香車與美人,險些被撞的她當眾對他罵街,他竟感到饒富興味。
第三次相遇,萬聖節的化妝舞會,黑暗中彼此氣息咫尺,她聞得到他身上鞣製皮革與菸草的混合香味……
那些屬於生命裡美麗的瞬間,當時並不覺得珍奇,可當我回頭時卻發現,原來最燦爛的一刻已經過去。只是,我再也沒有遇到一個人,能像他一樣愛我如生命。
感動八千萬讀者的初戀紀念讀物
電影版權已售出
此書獻給依然相信愛的善良人們。──舒儀
●看到四分之一處,我以為這是一個始亂終棄的故事;看到三分之一處,我以為這是一個浪子回頭的故事;看到四分之三處,我以為這是個情到深處濃轉薄的故事;甚至在看到將近結束的最後一千字之前,我還以為這是個天各一方各自情殤的故事,直到確切地看完一千字的尾聲,真正合上書頁的時候,我才醒悟前面的猜測,全部都是錯的。/其實是最簡單不過的一段愛情故事……卻在舒儀的筆下跌宕起伏,凝聚著直透人心的衝擊和震撼。/WLAN
●真絕的書啊,沒有表情的百分之九十九,最後百分之一淚如雨下。/醬油王妃
●沒有看完這本書,不是不愛看,而是不敢看。/永暗
●我的女孩,祝你一生平安喜樂!完敗在這麼簡單的一句話上。/羽然Cici
●每個人都在等她的孫嘉遇。/Livingnow
作者簡介:
舒儀
集矛盾於一身的複雜個體。名校畢業,工科背景,卻熱愛文字;白天為外商專業經理人,夜晚潛心創作;外表看似溫柔,內心卻有看透事物本質的犀利。
2008年於網路發表《令我像花一樣盛開》,引起迴響,更名《格子間女人》成書出版,開啟職場愛情小說新里程碑。其後本作《曾有一個人,愛我如生命》迴響更大,被譽為「感動八千萬讀者的初戀紀念讀物」,電影版權已售出。
章節試閱
第一章 月亮
「2、3、4……」我雙手插在外套兜裡,盯著跳動變換的樓層數,在心中下意識地默數著,手心因為莫名的恐懼已滲出一層汗水。
陳舊的電梯發出吱吱嘎嘎的雜訊,艱難地一層一層往上爬。電梯裡的顯示面板上,只有十樓亮著紅燈,這是我要去的樓層,很顯然,也是電梯裡另一個人的目的地。
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對面那個男人的身上,散發著一股危險而緊張的氣息。
那人穿得很整齊,衣服卻明顯不合體,好像是臨時借來的。他走進電梯時打量我的那一眼,只能用「殺氣騰騰」來形容,讓我渾身的血液幾乎降至冰點。
我偷偷看他,他彷彿有第六感應,眼珠立刻轉過來落在我身上,棕黃色的瞳孔映著頂燈,冰冷得令人窒息。
我不安地低頭錯開視線,只盼著電梯快點停下。
這座十二層樓的建築位於奧德薩「十公里」市場的旁邊,其間進進出出的,除了附近的阿拉伯人、羅馬尼亞人以及波蘭人,百分之七十為市場裡的中國商人。而眼前這個奇怪的男人,從五官到衣著,明顯也是中國人。
這時七層的顯示燈開始閃爍,此層有人按電梯。
在門開處我看到一雙男式的黑色軟皮鞋,一直走到我身邊。一角駝色的風衣,熨服地貼在深灰色的長褲邊。
狹小的空間內多了一個人,不安的氣氛卻緩和下來,我沒有抬頭,只悄悄吐出一口長氣,眼看著新進來的人,伸手按下了數字「12」。
十樓到了,我湊近電梯口等門緩緩打開,一面在心裡編排理由,琢磨著該怎麼和彭維維解釋遲到的原因。
事情就在這一刻急轉直下。
我連嚇帶驚,事後很多細節都記不得了。我只記得,門開處眼前黑壓壓一片人。
我尚未反應過來,已經被人拽住扔出了電梯,後腦勺重重地撞在對面的牆上,眼前金星亂冒。
等我的視力恢復清明,身體早已失去了應變能力。視線裡只有棍棒和菜刀上下揮舞的影子,人體在地板上掙扎翻滾,血肉模糊一片狼藉,眼前呈現的,竟是一場比黑幫電影真實百倍的殘酷殺戮。
我開始狂叫,手腳並用地向旁邊爬動,卻躲不開四處飛濺的血肉。我大哭,渾身哆嗦成一團,就像兒時的夢魘,除了哭叫,沒有別的辦法讓我從噩夢中逃脫。
某戶人家被驚動,屋門開了又關,屋主變了調的尖叫在樓梯間迴蕩,經久不絕。
遠遠的警笛聲,從四面八方向此處彙集而來。
有人大喝一聲:「員警!走!」是明明白白的中國江浙口音。
十幾個黑影迅速做鳥獸散,扔下一地沾血的凶器。地板上一動不動地趴著的,是一攤血糊糊的爛肉,早已辨不出人形。
我當時不知道腦子裡哪根筋搭錯了線,居然立刻噤聲,翻身爬起來,視線鎖定在觸目的鮮紅上,無法挪動分毫,竟然下意識地琢磨著,這裡、那裡究竟是原來的什麼器官。
正看得津津有味時,眼前忽然黑下來,刺眼的紅色消失了,我閉上眼睛,聞到一股菸草混著皮革的淡淡香氣。很久以後我才知道,是有人用衣襟罩在我的頭頂。
一道聲音附在耳邊,用漢語輕輕地說:「告訴員警,妳什麼也沒有看到,明白嗎?」這是我對現場最後的記憶。
等我的記憶又能接上榫的時候,人已在警察局。
烏克蘭員警的制服是一種暗淡的灰藍色,有點像中國某版鐵路制服的顏色。
對員警,在家鄉就沒有太好的印象。到了烏克蘭,除了同胞間的耳濡目染,入境時,海關員警貪婪的嘴臉更讓我對他們的第一印象打了個百分之五十的折扣。
我轉著腦袋四處打量,發覺自己置身於一間封閉的問訊室,室內只有一張長桌、兩把椅子,頂燈雪亮,照得我有點頭昏。
大腦皮層活躍了起來,記憶漸漸恢復,方才血淋淋的一幕又重歸眼前。我把頭埋進臂彎,努力控制,但無法止住身體的顫抖,椅子被我抖得咯吱作響。
對面的員警卻沒有絲毫憐香惜玉之心,咳嗽一聲,用英語開始例行公事的盤問。
「名字?」
「玫。」我撐著額頭勉強敷衍。
「家族姓氏?」
「趙。」
「國籍?」
「中華人民共和國。」
「身分?」
「奧德薩國立音樂學院的學生。」
「地址?」
我報上目前的居住地址。他皺起眉頭,「為什麼和簽證上的地址不符?」聲音雖然生硬,英語發音倒是罕見的標準,不比一般的烏克蘭人,說起英語嘴裡像含著一大口伏特加酒。
「因為簽證時沒人告訴我,房客還包括蟑螂和老鼠。」我不耐煩,皺起眉頭看著他,「難道閣下沒住過學生公寓?
他板得緊緊的臉稍稍鬆動,啟齒露出一絲微笑。我這才注意到,對面坐著的,是位面目端正的烏國帥哥。帽簷下一雙深邃的眼睛像陽光下的黑海,碧藍清澈。
這點恩賜似的微笑,如同烏雲背後的陽光,雲縫裡露露臉又很快消逝,後面的問題愈加尖銳。
「我什麼也沒看到。」面對他的逼問,我來來回回只有這麼一句。事實上,我的確什麼也沒看到,我有限的俄語修行也只夠支援我語法正確兼發音清晰地表達這一句。
而那道富有磁性的聲音一直在耳邊徘徊不去,「告訴員警,妳什麼也沒有看到,明白嗎?」
我極力想回憶起那個男人的其他特徵,卻什麼也想不起來,腦子裡的畫面,只剩下那角棕色的風衣。
終於被送出警局的時候,已是半夜。眼前是彭維維那張畫得無懈可擊的俏臉。
「趙玫,妳啊可真夠命大的。」她迎上來笑,雙眼的焦點卻不在我的臉上,直盯著我的背後。
我扭頭,原來後面跟著那名身材高大的帥哥員警,難怪維維的神色像小熊維尼看到蜂蜜,兩隻圓溜溜的杏核眼此刻瞇成兩彎月牙兒,完全擔當得起「媚眼如絲」四個字。
「小姐,妳忘了護照。」這名員警大概見慣了女人色迷迷的眼光,毫不在意維維的驚豔,只是不動聲色地向我伸出手。
他的手心裡,攤著一本棕色的護照。
我接過護照翻了翻,隨即揣進衣兜,草草地點頭致謝,拉起維維的手,「我們走。」
她很不高興,努力想甩脫我的控制,「這麼急幹麼?」
我想不理她,心裡多少有點埋怨。如果不是為了陪她買羽絨服,我也不會下課後就趕過去,然後碰上這種倒楣事。此刻我只想快快離開警察局,可是下午的血腥場面,卻在眼前揮之不去,心頭作嘔,雙腿發軟幾乎邁不開腳步。
維維見我臉色不善,立刻乖覺地閉上嘴,伸手扶住我。
「趙小姐,」蜂蜜在後方提醒,「妳的簽證馬上就要到期了,需要盡快續簽。」
我回頭看看奧市警察局的標誌建築,有些犯迷糊,我怎麼會來這兒?滿天的星光在我眼前一下消失。
醒來的時候,觸目所及是一片全白。
我冒出一句任何失去知覺兩小時以上的人都會說的話:「我怎麼會在這裡?」
彭維維捏捏我的臉蛋:「小丫頭妳撞上黑幫火拚了,居然沒被滅口,現在還能耳聰目明、四肢健全!」
我皺起眉頭,正式表達反感。
彭維維是我在音樂附中的同學,那時我主修鋼琴,她主修聲樂。原來挺秀氣文雅的一個女孩,來烏克蘭不到一年,就變得滿嘴粗話。
但是,等等,黑幫火拚?霎時間記憶全部回來了,我看著她,慢慢蜷起身體,無法自控地放聲大哭,「媽……媽……」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沒用,但凡遇到倒楣事,第一反應就是找媽媽。
「醫生!醫生!」維維抱著我手足無措,大聲呼喊著醫生。
手臂被人用力按住,一陣冰涼,一陣刺痛,我漸漸哭不出聲,斷斷續續地抽噎了起,後來就睡著了,大概是鎮靜劑的功效。
幾天之後,當地報紙登出了現場的大幅照片。原來不僅是我,奧德薩市的市民皆有幸目睹了一場百年難遇的火爆場面。事發當天,幾十輛警車如臨大敵,將整棟樓圍得水洩不通,無數的媒體雲集在中國市場附近,興奮得像打了雞血。畢竟奧德薩市民風淳樸,多少年沒有遭遇過類似的惡性案件。
警方初步懷疑是兩派黑幫的仇殺,但比較諷刺的是,半個城市的員警在十二層建築裡過完粗篩過細篩,搜查了一遍又一遍,卻沒有抓到一個真正的嫌疑犯。最後只好帶走十幾名疑似現場目擊者。
據說我和另一名中國男子,是最接近原始現場的兩名目擊證人。這樣倒是可以理解,為什麼奧市警局會對我緊追不捨。而我的記憶出現斷層,顯然錯過了最熱鬧、最富歷史性和戲劇性的時刻。
我把現場的情況講給維維聽,她歪頭想了很久才回答,那個男人對我的叮囑應該是好意,假如我不對警方守口如瓶,一旦和黑幫扯上恩仇,之後會有無窮無盡的麻煩。
那幾天我常常出神,一遍遍在腦海中重播著那個男人的聲音,好奇地猜測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一週後出院,又在家裡休息了一天,收拾好上學的琴譜和書本,忽然想起簽證的事,心裡不由得略略一沉。因為我不得不再跑一趟警察局,那個在噩夢裡會反覆出現的地方。
從警察局移民辦公室出來,我的心情沮喪得難以形容。一路踢著滿地金黃的落葉,只想大喊兩聲以散去心中的鬱悶。怎麼也沒想到,一個無意的疏忽,竟然會造成如此致命的後果。
三年前我畢業於首都那所著名的音樂附中,專科成績一直很好,高考時因為貪吃了一碗麻辣燙,連拉了三天肚子,文化科考試自然一塌糊塗,與自小夢寐以求的中央音樂學院失之交臂。
我既不願服從分配,又不想重回高三再吃兩遍苦,從此成為父母眼中的無業遊民和問題少年。吃了半年閒飯之後,同學介紹了一份工作。每天下午我在一家四星級酒店的大堂演奏鋼琴,收入勉強夠養活自己。
這麼著晃了兩年,我徹底厭倦了替別人的衣香鬢影做活動布景的生活。我的終極夢想是能夠進入法國或奧地利的藝術學院深造。但我的父母只是某部設計院的普通工程師,家境不過小康,高額的學費和居高不下的拒簽率,都令人望而卻步。
直到彭維維從烏克蘭發來一封郵件,把奧德薩說得天花亂墜,再加上留學仲介巧舌如簧的煽動,我終於動了心,靠著父母有限的積蓄,於三個月前持短期臨時簽證入境,成為奧德薩國立音樂學院的預科學生。
出發前我趴在世界地圖上尋找奧德薩的位置。對於烏克蘭,我只知道藍眼睛的保爾‧柯察金是烏克蘭人,二戰時前蘇聯紅軍的元帥朱可夫也是烏克蘭人。
奧德薩市位於烏克蘭南部,濱臨黑海,曾是前蘇聯最重要的海港城市,始建於古希臘。從這裡,可以乘船到達羅馬尼亞、法國、希臘、義大利和土耳其。官方語言是烏克蘭語,街市流行語卻是俄語。
奧德薩國立音樂學院則是烏克蘭最古老的音樂高等教育學府之一,也是歐洲音樂學院協會成員。我希望這只是一條折衷之路,兩、三年後能夠拿這段求學經歷當作跳板,得到其他歐盟國家的簽證。
但這個夢想,方才已被那位面目呆板的移民官員打擊至粉碎。他懶洋洋地告訴我,由於簽證申請資料的居住地址與目前的住址不符,如果我想續簽,必須由學校出具學生公寓的居住證明。
我說:「對不起,我已經搬離公寓了。」
「那就沒有辦法了。」他聳聳肩,表示愛莫能助,「法律規定,妳必須提供和簽證地址一致的居住證明。」
「這是什麼白痴規定?」我很納悶,難道在烏國居住十年,為了續簽還要搬回十年前的居住地不成?
「或者,妳可以搬回公寓。」他果然給我出這種餿主意。
「你大爺的!」氣急敗壞之下,我的中文粗口秀脫口而出,反正他也聽不懂。前社會主義國家的官僚作風,果然和家鄉如出一轍。
他則面無表情地攤開手,一本正經地說:「否則,妳只能回到妳來的國家去。」
我恨得想越過桌子掐死他,此刻距離我簽證到期的日子,已不到十天。學生公寓如今人滿為患,哪會有空位為我留著?
可是不如期續簽的後果,他也說得很清楚,從此我將成為非法移民,即「黑人」。從黑人變回合法移民,得視個人的運氣,不是沒有成功的先例,但花費的時間和金錢,不比重新辦份申請省時省力。
我怏怏地返回學校,在公寓管理部泡了一個下午卻毫無收穫,只好無精打采地沿著海濱林蔭道溜達回去。
夢遊一般在路上晃著,我開始認真考慮之後的事,如果得不到續簽,接下來該怎麼辦。
經過一個三岔路口時,我想得出神,壓根沒注意到斜方忽然衝出一輛跑車,等我意識到危險,早已躲避不及,大腦刹那一片空白。
刺耳的刹車聲裡,那輛跑車的前方緊貼著我的左側身體停下。我傻立在路中間,手指都忘了如何移動。
那司機可能同樣被嚇傻了,好半天才拍開車門,氣沖沖地下來,手指幾乎點在我的鼻子上,用俄語大聲質問:「妳!怎麼回事?」
我抬起頭,看到的是一張漂亮而囂張的臉,中國男人的臉。
忍了一天的怒氣在這一刻突然爆發,我揚起手中的背包一下砸了過去,用中文破口大駡:「你他媽的撞了人還這麼大聲,你誰呀你!有輛寶馬你了不起嗎?有本事你回中國放肆去,在人家土地上充大爺,算什麼東西!」
那人顯然被我潑婦似的發作嚇了一跳,倒退兩步躲避著包中四散的雜物,也換了中文回應:「喲呵,挺秀氣一小女孩,怎麼這麼潑呀?走路不看路,妳還有理了妳!哎喲,還打人,妳信不信我還手?」
我有點兒破罐子破摔,索性把潑辣進行到底,直逼到他的臉前,「行啊,你現在就還,不還手你是孫子!」
他盯著我,臉上劃過一絲奇異的表情,彷彿是驚訝,接著是恍然,然後笑了起來,「成,算妳厲害,今天我看走眼!」
背包帶被他攥在手裡,我用力抽了兩下,但紋絲不動,我狠狠瞪著他,他卻笑咪咪的,目光肆無忌憚地在我臉上逡巡。
另一側車門打開,一名身材惹火的當地女子扭下車,嫋嫋婷婷地倚在車門上叫他:「馬克,上車來。」聲音嬌媚得滴得下蜜水來。
奧德薩十月中旬的氣溫,已經相當低了,她還穿著低胸和豹皮短裙,細腰長腿完全暴露在秋季的寒風裡。也不怕凍死,我撇撇嘴。
這種裝扮的女孩,在奧德薩街頭隨處可見。她們都有著驚人的美貌,十六、七歲就出道,目標人群是僑居奧德薩的中國商人和阿拉伯商人。正是花一樣的年紀,洋妞最美麗的時候,牛奶一樣的肌膚,花瓣一樣的嘴唇,恍如拉斐爾筆下的花季少女,卻出賣得異常廉價,二十美金就能陪人睡一夜。
那些沉浸在脂粉陣裡的中國商人早已是樂不思蜀,他們管自己叫作「大清砲隊」。「大清」,當然指代中國,「砲隊」兩字則只可意會不可言傳。而在街道上開車橫衝直撞,賭場裡一擲千金,說起話來不知天高地厚的,也是同一批人。
聽到女伴的聲音,那人對我笑笑,鬆開手走過去,摟著那女人的腰,貼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麼,她便大聲地笑,一眼一眼地打量我。
我一聲不響地蹲下身,一件一件收拾著滿地亂滾的東西。酸痛卻從心底深處直泛上來,眼前頓時模糊一片。我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離開父母,放棄北京溫暖舒適的家,來這個破地方到處為難,還要被這樣的人渣欺負。
眼淚啪嗒啪嗒地落在鞋面上,我帶點賭氣,用手背狠狠地抹去,跟自己說:大不了回家,有什麼好哭的,趙玫妳可真沒用!
「哎,原來妳叫趙玫。」一雙棕色麂皮靴站我眼前。
我的心突然大力一跳,這聲音如此熟悉,似早已鐫刻在記憶深處。我抬起頭,順著牛仔褲、麂皮夾克一路看上去,那死小子手裡正捏著我的護照,津津有味地翻看著。
我一把奪過來塞進背包,站起來就走。不可能,我在心裡嘀咕,不過是偶然的相像而已,那道聲音多麼溫和,它的主人怎麼會如此淺薄庸俗?
「嘿,嘿,我說,」他追在後面喊,「妳也不看看,有沒有打殘我,甩手就走,將來醫藥費算誰的?」
「你去死吧!」我回頭惡狠狠地說。
長這麼大,最瞧不起的,就是這種恃靚行兇的繡花枕頭。我抱著書包飛跑,這一刻覺得世界都是灰的,天地雖大卻無我容身之處。眼淚再不受控制,嘩嘩地往下落,我就這樣一路哭進家門。
(待續)
第一章 月亮
「2、3、4……」我雙手插在外套兜裡,盯著跳動變換的樓層數,在心中下意識地默數著,手心因為莫名的恐懼已滲出一層汗水。
陳舊的電梯發出吱吱嘎嘎的雜訊,艱難地一層一層往上爬。電梯裡的顯示面板上,只有十樓亮著紅燈,這是我要去的樓層,很顯然,也是電梯裡另一個人的目的地。
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對面那個男人的身上,散發著一股危險而緊張的氣息。
那人穿得很整齊,衣服卻明顯不合體,好像是臨時借來的。他走進電梯時打量我的那一眼,只能用「殺氣騰騰」來形容,讓我渾身的血液幾乎降至冰點。
我偷偷看他,他彷彿...
目錄
Chapter 01 月亮
Chapter 02 我曾經愛過你
Chapter 03 春天
Chapter 04 歌者
Chapter 05 我們的心多麼固執
Chapter 06 冬天的道路
Chapter 07 該走了,親愛的
Chapter 08 被你那纏綿悱惻的夢想
Chapter 09 愛的盡頭
Chapter 10 康復
Chapter 11 往事
尾聲 我的名字
Chapter 01 月亮
Chapter 02 我曾經愛過你
Chapter 03 春天
Chapter 04 歌者
Chapter 05 我們的心多麼固執
Chapter 06 冬天的道路
Chapter 07 該走了,親愛的
Chapter 08 被你那纏綿悱惻的夢想
Chapter 09 愛的盡頭
Chapter 10 康復
Chapter 11 往事
尾聲 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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