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藐視鬼神的所犯下的錯,終究得由人來收拾!
神器相遇的共鳴聲憾動三界,魔王的力量引來眾生蠢蠢欲動──
左意風不好容易才在蘇雨的提示下再度得到神助的喜悅,
在得知路小西被擄,景言身受重傷的情況下沖得一乾二淨……
十七年前左勤利用了私生子喚魔失敗,為魔王開了道,
十七年後魔王昭告要取回該歸他所有的祭品日期漸近,
曾經失去一切的蘇雨身邊再度群聚了新的夥伴,
這一次他是否能帶領十隊,將左勤種下的禍端連根拔除?!
特偵X──最終章,真夏衝擊登場!
從前深埋的禍因,如今願與不願……都要接受必定會到來的後果!
唯有除去禍亂的火種,才能停止舊傷的疼痛,
沒有離開協會的故人,如今是敵是友,還是新的威脅?
──新的災厄就在眼前,命運的分歧點即將到來!
作者簡介:
蒔舞
擅長描寫靈異風格的小說的創作者,用筆觸帶出角色縝密細膩的心思,還有描寫詭譎多變的氛圍,除了活躍於商業誌之外,在同人誌原創圈之中也十分的活躍。
著作有《禁忌之子》、《示見之眼》等作品。
繪者簡介:
KituneN
擅長畫人物以及動物繪畫的畫師,用生動的技法畫出個性鮮明的角色。
章節試閱
【楔子】
薄霧籠罩在黑夜的山谷中,模糊了深藍夜空裡的點點星火。
一片灰暗之中,幾根燭火突地亮起,橘色的微弱火光在地上映照出搖曳的薄影。
幾抹黑影在火光燃起的時候退到了陰影處,漆黑的夜裡四周卻滿布著一雙雙妖異的眼眸,或是深紅色的,或是暗綠色的,在黑暗的氣息中一眨一眨地,顯示他們的存在。
一個人影站在火光之中,嘴裡輕喃著咒文,抬起的手平放在身前,薄薄的霧氣逐漸凝聚在他身前,慢慢化成一個佝僂的人型。
在霧中成型的是一個老婦人,她站直了身子,緩緩的睜開眼睛。
她一看清前面招喚她的人,雙眼露出殺氣和警戒,弓起身體像是隨時要撲過去。
但那人只是收回了手負在身後,朝她微笑著,開口的語氣溫和儒雅,「石櫻。」
石櫻像是愣了一會兒,收起了她的殺氣,弓起的身子慢慢伏下跪在地上,語氣恭敬,「魔主。」
魔主帶著笑,伸手輕輕把她扶起來,「妳的魂還真難收齊。」
「都是景家人……害得我魂飛魄散。」她的雙眼併出怨毒的視線,卻不敢直視眼前的魔主。
魔主卻伸手將她輕扶起身,「想復仇嗎?」
「若魔主允許。」她滿懷期待的說著,起身的姿態有些戰戰競競。
「去吧,記得找對人。」魔主隨意的揮了揮手。
「是。」石櫻大著膽子望了魔主一眼,對上那雙如同黑暗深淵一般的雙眼,趕忙低下頭退開了去。
她猜測著景家人裡有不能動的……景家還有幾個孩子,她不確定是哪個不能動。
食嬰婆猶豫著,但隨即又低笑著,她至少知道誰可以動,她帶著笑,慢慢地像是她還能走動般地,緩緩移下山路。
而他伸手輕揮了下,面前的薄霧散去,遠處的點點燈火美得像幅畫,他抱著手臂望著面前的景色,帶著幾分有趣的神色開口。
「你看這像不像冥河上的幽魂之火。」
映在他身後的影子晃動了下,居然開口回答了他,「魔主希望的話,他們就是冥河上的幽魂。」
魔主笑著搖搖頭,「還不到時候,綠意,你才剛回來,就想著要大戰了?」
一個人影從他身後的陰影裡浮了出來,暗青色的臉削瘦得如同一張衰老的臉皮緊緊包附著骨頭,兩隻尖銳的獠牙露在嘴唇外,雙眼沒有瞳孔,只泛著青綠色的詭異光芒,身上一襲黑色長袍,露出袖口的五指帶著尖銳的利爪,開口的嗓音低沉沙啞。「魔主,要那老太婆有何用處?」
「她有她能做的事。」魔主優雅的回身望著他,「綠意。」
「是,魔主。」綠意低下頭,態度恭謹。
「喜歡你的新名字嗎?」魔主語氣溫和的問。
「魔主賜與的,綠意都喜歡。」綠意用著誠摯的語氣回答。
「記得你為什麼當初沒跟我走嗎?」魔主笑著,伸手拍拍他的肩。
「記得,因為當初我並未完全化魔。」綠意的語氣帶著些許冰冷。
「記得你為什麼沒有完全化魔嗎?」魔主將手負在身後,朝前走了幾步,目光掃過四周陰影處裡躲藏著的每一個魔物。
隨著他的視線掃過,所有魔物都順從的低下頭不敢直視他。
「記得,因為夏至,因為她,我沒有完全得以化魔。」綠意的語氣充滿了恨意。
「想除掉這個後患嗎?」魔主回過身來,望向綠意。
「若魔主允許。」綠意收起滿懷的恨,回復他恭敬的態度。
魔主望向已經完全化魔的人,只覺得好笑,「若當初冥主直接將你打入烈火地獄中,或許四十九日後,也或許四百九十年後,你能有機會重生,但她那愚蠢的慈悲心還想著要救你,她難道就不懂,打碎了的玉盤是再也沒辦法湊回一個一模一樣的。」
綠意只是低著頭沒有回話,魔主只是笑著,「去吧,綠意,去除掉你的心腹大患,讓你能沒有後顧之憂的跟我回到魔界。」
「是,感謝魔主。」綠意低著頭說完,化成一灘泥似的陷入地裡。
魔主回頭走向身後的祭臺,燭火映在祭臺上,看上去明亮而平滑,仔細望去裡面有一張扭曲的人臉,正在痛苦的哀嚎著。
「怎麼?擔心嗎?我可還沒動到你左家人。」魔主坐在祭臺上,好笑的望向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
『別傷害他……』
「誰?」魔主笑著,「只能選一個,你要保住哪一個?」
『祭品……我把祭品給你……』
魔主低沉的嗓音顯得特別的柔和,「太遲了,現在我想要哪一個,我都能自己去拿,你說我為什麼還要等你給我?」
『放過他……只要放過他……』
「好啊,拿你的長子來換,你可願意?」魔主笑著望向那張痛苦扭曲的臉。「怎麼?捨不得?」
「你終歸要犧牲一個,拿你沒養過的那個來換,我現在想想實在太便宜你了。」魔主起身繞著祭石走了一圈,「你只要犧牲你自己就好了,你不願意我又能說什麼?」
『我不能……你知道我不能……』
「你的不能跟他的不捨,最後換來了什麼?」魔主嘲諷似的開口,視線望向遠處,「換來的也許就是那些燈火下的每一戶都成了冥河上的幽魂。」
祭石裡的人痛苦的嘶叫哀嚎。
「這就是你要的嗎?左勤。」魔主笑著望向祭石。
『求求你……要我做什麼都好……放過人界……』
「放過人界?」魔主忍不住的笑出聲,「憑什麼?以私欲把我喚出來的不就是你嗎?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沒在做得到的時候除掉我的不也就是你嗎?現在你憑什麼要我放過人界?」
祭石上的人只是痛苦的嚎叫著,一張臉扭曲得沒有人樣。
魔主笑著搖搖頭,像是在笑個頑皮的孩子,伸手輕揮,祭石上恢復原來的平滑。
他負著手緩步走向視野最好的地方朝山下望,輕暖的風從山谷下吹了上來,他望著眼前的景色,十分滿意的笑著。「我還沒玩夠呢。」
魔主輕聲說著,回身的腳步輕快,慢慢的走向林裡深處,而暗處裡等待著的魔物,安靜的,跟隨在他身後,如同百鬼夜行般地穿過那片幽暗的樹林。
【第一回】
八歲那一年,他生了場病。
他其實不太記得自己是怎麼病的,開始的時候是感冒,然後發燒不止,也可能是病毒感染什麼的,總之他在醫院待了將近一個月。
他不記得自己怎麼病的,他卻牢牢的記得那段時間他哥哥幾乎沒怎麼離開過他身邊。
他只要睜開眼睛,在看見雪白的天花板之前一定會先看見他哥那張難得嚴肅起來的臉,問他好點沒。
那年景修才大一,正該是成天跑去聯誼夜遊的時候,但不用說玩了,他哥連課都沒去上,只待在醫院裡陪著自己,就算有幾次醒來的時候他哥不在,苗子璇也總帶著笑容摸摸他的臉,問他好點沒,也沒等他回答或開口問,就開始交代他哥上哪兒去了什麼時候會回來。
景言想起這件事就覺得好笑,他哥就深怕他覺得自己像是個被拋棄的孩子似的,成天只黏在他病床邊,嘗試要念故事書給他聽,被他白眼。
當時覺得那段日子無聊到了極點,成天只跟他哥大眼瞪小眼,叫他哥回去也不肯,多看幾分鐘課本就被他哥搶走,最後只好纏著叫他哥寫符字給自己看。
後來還是子青跟小西帶了電玩跟書來,三個孩子趴在病床上邊打電動邊聊天,直到護士來把病床上多餘的孩子給趕下去。
那時候嚴夕雨只要下課就給他哥帶報告來,有時候葉采菱會陪著苗子璇一起來看自己,蹦蹦跳跳的嚴慕晴會跟在後頭,三個女孩在病房裡聊得起勁,他也不敢喊吵,只乖乖的坐在那裡聽些他搞不懂哪裡有趣的話題,但至少葉采菱會帶很多好吃的點心跟水果來餵食他。
他記得叔叔來看過他一次,摸摸他的頭,給他拉著被子,要他好好養病就走了,叔叔是唯一沒問自己好點沒的人,至今不曉得叔叔是不在意,還是知道自己已經回答到厭煩了。
出院的時候他有種得救了的感覺,並且發誓他再也不要生病了。
但隔了三年,他恨不得自己能回到當初躺在病床上的日子。
如果那時候死了,就不用看著他哥離開他了……
景言緩緩的睜開眼睛,視線有點模糊,第一個感覺是冷,很冷。
就像那時候一樣,他期待著也許他哥哥的臉會湊上來,替自己拉好被子問他好點沒。
但可惜景言看見的只有雪白的天花板,眨了眨眼,確認自己在醫院裡,耳邊有著儀器規律的嘀答聲,病房裡卻空無一人。
他愣了一下,莫名得一陣恐慌從心底泛起,他身邊為什麼沒有人?
在他覺得全身冷得要打顫的時候,一隻手輕輕的按在肩上,瞬間暖和了起來,景言勉強側過頭望去,一張陌生的臉帶著笑望向自己。
頭腦還昏昏沉沉的,意識不太清楚,但他知道那是誰,張口想問的時候,那個人豎起了食指點在唇上,接著瞬間就消失的一乾二淨,好像那個人從來不在那裡似的。
就像幻覺一樣,但剛剛那種打從心底冷起來的身體確實變暖了,景言覺得頭有點重,很難集中精神思考,但他仔細的聆聽後,發覺自己不是一個人。
病房外傳來他很熟悉的聲音,他閉上眼,聽見左意風的聲音,似乎是在跟嚴夕雨說話。
也許是怕吵醒他,他們的聲音放得很低,也不時的聽見有人插話,聲音聽起來像路愉寧。
他聽不清他們在討論什麼,他的頭很重,沒什麼痛的感覺,只覺得意識很沉,他甚至想不起來自己發生了什麼事。
就在他閉上眼睛,很快要睡著的時候,他聽見苗子璇的聲音,像是在斥責些什麼,然後開了門用著急促的腳步跑到床邊來,伸手輕輕的撫過自己的髮。
他只是閉著眼睛,不確定要怎麼應付這些,他不想聽苗子璇問著那句好點沒,他想自己說不出口說他很好。
而苗子璇沒有發現景言其實已經醒了,她縮回輕觸過那具身體的手,她感覺極度的忿怒,和心痛。
「你現在就給我說清楚,我忍你們了十幾年了,今天你不說往後就當沒我這個妹妹了。」她的臉色蒼白,抱著雙臂氣得幾乎在顫抖,但卻還是站得直挺挺的,在景言病床前活像頭護仔的母獅般地張牙舞爪。「我一直尊重你們想保住的祕密,十七年來我做任何你們要求我幫忙的事而不問為什麼,但小西跟小言有一半的時間是在我家過的,我陪著他們念書,哄他們睡覺,載他們去上學,給他們準備早點,把他們當親弟弟一樣,不是只有你們想保護他們而已!」
左意風的臉色很難看,路愉寧當然也沒好到哪裡去,病房裡沉默了一陣子,先開口的是蘇雨。
「子璇。」他伸手輕拉著她的手臂,語氣很輕很溫和,「有話外面說,別吵醒小言了。」
苗子璇深吸了幾口氣,回身坐在景言床邊的椅子上,又安靜了一陣,病房裡靜得只聽見冰冷的儀器發出的單調音階。
「小言醒來得有人陪他才行。」苗子璇伸手握住景言的手,語氣顫抖的開口:「去做你們該做的事,把小西找回來。」
左意風走近她身後,伸手把手放在她肩上,輕聲開口:「等小言醒來,我會把所有的事都告訴妳們,只是……妳不見得會想知道的。」
「那也是我的事。」苗子璇語氣平淡的回答。
左意風只捏捏她的肩,沒再試圖解釋什麼的轉身,示意蘇雨和他一起離開病房,路愉寧只跟在他們身後。
他們三個人站在病房外,都覺得沮喪和擔憂,剛剛請到神助的喜悅都被沖得一乾二淨。
他們因為請神的關係都關了手機,等到他們想起來要開機的時候,左意風發現螢幕上有二十多個未接來電,蘇雨也是。
他們連絡上苗子青才知道路小西從路家被綁走,而景言出車禍受了重傷在醫院裡。
蘇雨讓白聿回去處理路小西被綁架的事,他們三個衝到醫院去才知道景言動了將近六個小時的手術,幸好保住了命。
苗子璇哭腫了一雙眼睛,苗子青整個人幾乎像是快死掉一樣,平常那麼有衝勁有活力的孩子,現在卻一臉茫然毫無神采的坐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蘇雨坐到他身邊去,伸手按著他的肩,「子青,發生什麼事?」
苗子青的頭連抬起來都沒有,只語氣平板的回答他,「……小西把報告忘在便利商店的影印機裡,他怕掉了,讓我去給他拿,就在路口而已……不用十分鐘的……我回來的時候,就看那輛車撞了小言,小西就在那輛車裡,他在哭……在掙扎……」
「你看見車牌了嗎?」蘇雨問著。
苗子青僵硬著臉,像是在忍著什麼,只是抿緊唇的搖搖頭,臉上寫滿了懊悔。「我只記得是黑色1600的國產車,很普通的車……都是我……」
「警察已經來問過了。」苗子璇語氣有些尖銳的打斷他弟弟,緊緊抱著手臂,側頭瞪了蘇雨一眼。
「子青,那不是你的錯。」蘇雨知道他在想什麼,按在他肩上的手用了點力,「就算你當時在場,也不是你有辦法阻止的。」
苗子青只是更低下頭,好一陣子才伸手抹了下臉,只點點頭當作回應,然後停頓了會兒,才抬起頭來望著左意風和路愉寧,「大哥,對不起,是我沒照顧好小西。」
左意風只嘆了口氣,搖搖頭的拍拍他的肩。
他們都急著想知道路小西到哪裡去了,但直到景言從恢復室裡出來送進了病房,他們才有精神討論起發生了什麼事,而苗子璇在那個時候終於忍不住的衝進病房,對左意風發了火。
蘇雨抹了抹臉,直到現在他才覺得冷,他本來就穿得薄,身上被雨淋濕的衣服雖然很快乾了,但醫院裡的空調還是讓他覺得冷到不行。
他望向路愉寧過於蒼白的臉色,朝左意風開口:「你先跟愉寧回去換件衣服,等下著涼了。」
「我沒事。」路愉寧開口的嗓音有點沙啞。
「現在杵在這兒也找不到小西,我讓白聿去連絡了,既然是人帶走的,就交給我們,你們先顧著小言吧。」蘇雨壓低了聲量的開口:「我們都清楚帶走小西的人要什麼,小西如果傷了、死了對他們就沒用了,你應該知道的,小西很安全,至少在他生日前都是,我們還有時間。」
路愉寧臉色看起來更蒼白了點,左意風伸手輕扶住他的手臂,朝蘇雨點點頭,「我先帶他回去換件衣服再過來,你要有消息馬上告訴我。」
「當然。」蘇雨點點頭,「反正我衣服乾了,我陪著子璇跟小言一起,你們要能休息,就休息會兒,接下來才是麻煩的開始。」
左意風緊擰著眉的點頭,帶著路愉寧轉身要離開,路愉寧卻突然開口,語氣有些緊張,「子青呢?」
蘇雨愣了一下,轉頭望去,稍早苗子青還坐在這裡的,這孩子一直看著景言進了病房卻沒跟進去,只是安靜的坐在門外。
蘇雨有著不好的預感,卻只是開口安撫著,「沒事,也許下樓去買東西了,或是回去給小言準備點衣物,你別緊張,我會找到他的。」
路愉寧帶著不安的情緒,望著走廊上那排空的椅子,左意風只皺了皺眉,和蘇雨交換了個眼神,拉著路愉寧離開。
蘇雨輕嘆了口氣,覺得疲累又憂慮,他想自己需要一點幫助,他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喂?小其?你可以把小貴借給我嗎?」
◇
袁芷其把車停好的時候,有些不安的往旁邊看了一下,吞吞吐吐了好一陣子,才吶吶的開口:「妳不要哭了啦,雨哥就說景言沒事了。」
姚綺月擦著眼淚,一張臉都哭花了,好半晌才點點頭。
袁芷其知道她難過,也沒多說就下了車,跟著她一起走進電梯裡,醫院特有的消毒藥水味總讓他覺得頭痛。
他們一路安靜的上樓,找著景言的病房,順著門牌才轉角就看見蘇雨靠在病房外的牆上。
「你們來了。」蘇雨直起身,看見姚綺月哭得兩隻眼睛都是腫的,無奈的伸手摸摸她的頭,「小言沒事,休養一陣子就好的。」
「嗯,璇姐在裡面嗎?」姚綺月點點頭,抬起頭來望著他。
「嗯,她一夜沒睡,剛剛趴著就睡著了,進去小聲點別吵醒她。」蘇雨拍拍她的肩,輕輕旋開病房門,讓姚綺月小心的走進病房去。
「雨哥,我幫得上忙的話盡量說吧。」袁芷其沒有跟進病房,他跟景言沒什麼交情,進去看他躺在那裡也沒什麼用,也對這種場合有點不適應,不如做點他能做的。
「我找不到子青,就是子璇的弟弟,他是小言跟小西的好朋友,白聿跟你說過小西被綁架的狀況了吧?」蘇雨不自覺的嘆了口氣,習慣性的摸著口袋,摸半天也沒摸出個東西。
袁芷其倒是突然間想到什麼似的,從包包裡掏出一包菸,「雨哥你找菸嗎?」
蘇雨愣了一下,還是接過那包菸,迫不及待的朝安全門走去,「你幫我買的?」
「要過來前聿哥塞我包裡的,我還想說我又不抽菸。」袁芷其掏出打火機幫他點菸。
蘇雨笑了下,「白聿那裡怎麼樣?」
「還在跟偵六協調,你也知道六隊比較難搞。」袁芷其乾笑著,六隊隊長出名的討厭白聿,也沒什麼過節,就很簡單的是他在竊盜組的女朋友跟他在一起之前,猛追了白聿好一陣子,白聿東躲西藏的婉言拒絕她之後,她才跟六隊隊長在一起,因此對方老看白聿不順眼。
蘇雨深吸了幾口菸才開口:「子青目擊小西被綁走,又看著小言受傷,他心裡不太好過,我擔心他做什麼傻事。」
袁芷其歪著頭想了想,「擔心他自殺嗎?」
「不是。」蘇雨苦笑著,「那孩子很堅強,不會做這種事,我是擔心他……可能想靠自己找到小西,他們三個是一起長大的,如果說有人能用任何術法找到小西,也只有子青有辦法,所以我擔心他會自己亂來。」
袁芷其點點頭把小貴給拿出來,「雨哥你有他的東西嗎?」
「有,等我一下。」蘇雨又多吸了兩口菸,才把菸熄掉走回醫院裡,「他離開前留了件外套。」
蘇雨走回病房去,苗子璇已經醒了,跟姚綺月湊在一起說話。
蘇雨不想打擾她們,輕拿起苗子青的衣服就要出去,苗子璇眼尖還是注意到了。「子青到哪兒去了?」
蘇雨不想讓她擔心,但也不想瞞她,盡可能用著輕鬆的語氣回答,「可能下樓去找東西吃,我正想去找他,妳要不要吃點東西,一會兒給妳帶上來。」
苗子璇望著他的臉好半晌才點點頭,「給我帶杯咖啡就好。」
「嗯。」蘇雨朝她笑笑,又望向姚綺月,「妳陪著子璇,我一會兒回來。」
「好。」姚綺月乖巧的點點頭,有些不安的看著蘇雨又走出去,和門外的袁芷其對了下目光。
「雨哥,你也都沒吃東西吧?」袁芷其看蘇雨的模樣,也覺得他累壞了。「我也還沒吃中飯,不然我們下樓吃點東西吧,你不也常說再怎麼緊急飯都得吃,覺都得睡。」
蘇雨這才意識到自己胃是空的,苦笑著跟袁芷其下樓去找點東西吃,沿路大致跟他說了些狀況,他馬上讓小貴蹭了蹭那件衣服,蹦蹦跳跳的轉身去找人了。
他們在醫院的美食街隨便的點了些東西,蘇雨就算沒胃口也還是吃了點,袁芷其漫不經心的用湯匙撥著盤子上的食物,猶豫了會兒才開口:「雨哥,你跟師傅那麼熟……你知道二號出什麼事了嗎?」
蘇雨抬起頭來看著他,「二號怎麼了?」
「她一直在哭,每天從早哭到晚,兩隻眼睛都哭成空洞了也沒停……」袁芷其扁著嘴有點心疼的說:「師傅剛開始還哄著,後來也不知道發什麼脾氣就隨她哭,我也沒辦法做什麼。」
蘇雨沉默了會兒,很嚴肅的望著他,「小其,人都有過不去的坎,更何況是鬼,她自己過不去的話沒人能幫她,你最多能哄著她,但不能幫她,你越想幫她跨過去,她只會越停留在那裡,你應該已經瞭解這個道理了吧?」
袁芷其知道蘇雨的意思,他曾經也以為自己能幫著小富渡過他心裡那個叫做父母的障礙,但他沒能做到,還差點弄丟了小富,幸好最後小富在真正走錯路之前,自己跨越了那個坎,但也因為他不得不送走小富。
「我知道,我不會幫著二號做什麼傻事的,我只是……不想看她一直傷心。」袁芷其鬱悶的拿湯匙戳著盤子裡的肉塊。
「她可不是什麼軟弱的大姑娘,我只要講錯一句話,馬上被她拿掃把一路追打到二條街外,別把那老妖婆講得好像是個什麼多愁善感的小女孩。」蘇雨好笑的說。
「呃……」袁芷其也看過她拿掃把追打他師傅,雖然也只是做做樣子而已,但二號兇起來是真的很兇。「可是,看她傷心成那樣,我很擔心。」
「你擔心,你師傅一定更擔心,他肯定看著呢,別胡思亂想了。」蘇雨笑笑的說。
袁芷其想想也是,二號還是他師傅的鬼,不管怎麼樣他師傅一定比他更操心的,最後只嘆了口氣決定不管二號的事,但也沒什麼胃口把東西吃完。
「雨哥,那最近協會這邊到底是發生什麼事?」袁芷其想了想又問,雖然協會怎麼亂不關他們的事,但因為蘇雨的關係,不曉得為什麼就被捲入了,而且也還有算是有點交情的苗子璇。
袁芷其一直把她上回幫忙救了白聿的事記在心裡,「苗小姐上回救了聿哥,如果可以幫得上忙的話,就盡管說吧。」
「幫她把弟弟找回來就好了,其他的事……」蘇雨停頓了會兒,遲早也是得告訴他們,但念頭一轉又覺得他真要把這些孩子都拖下水嗎?
雖然如白聿所說,這就跟戰爭一樣,一但開始就沒有人能倖免,但這幾個小鬼又能增加多少戰力?他真的有必要讓這幾個孩子像送死一樣去鬥那個魔王嗎?
「雨哥?」袁芷其擔心的喚了他一聲。
「嗯?」蘇雨回過神來,看見袁芷其有些擔心的模樣,只朝他笑笑,「沒事的。」
袁芷其見他不想說也沒多問,比起有些被動的沈孟瑜和有些天真的姚綺月來說,袁芷其還算是比較成熟的一個,這也是和他從很小就獨立生活有關,不像另外兩小鬼是家裡好好保護到大的,蘇雨現在跟白聿命是綁在一起的,如果有個什麼萬一,得把事情交待給這三個小鬼裡其中一個的話,那就肯定是要交待給袁芷其了。
「小其。」蘇雨想想又望向他,語氣認真的開口:「最近外面很亂,如果我跟白聿有什麼狀況……」
「啊啊啊──不要再來一次了!」袁芷其沒等他說完就慘叫了起來,一臉忿怒的望著他,「沒事不要跟交代遺言一樣!你們只要這樣就一定有事!」
蘇雨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冷靜點,如果真的有事,也不會因為我不說出口就會沒事。」
袁芷其一臉哀怨的瞪著他,好一陣子才開口:「你跟聿哥如果出事,你什麼也不用交代,我都知道的……但如果你覺得你們有可能出事,你應該要先告訴我們你們可能有什麼危險,而不是交代後事……。」
蘇雨好笑的望著他,這傢伙大概是上一次被白聿嚇怕了,他思考了會兒才開口:「好吧,我可以告訴你的是,可能不遠的將來,我們得對付個麻煩的傢伙,如果可以的話我不希望把你們扯進來,但如果真的必要的話,誰都躲不掉,所以在那一天之前,我希望你們做的,就是變得更強,至少足以保護自己。」
袁芷其的神情也認真了起來,「知道了,我會努力到至少不需要讓你跟聿哥得分心保護我們的。」
蘇雨笑著點點頭,「暫時也就這樣了,走吧,還要上去看小言。」
袁芷其收拾著東西和蘇雨一起上樓,「雨哥,找到苗子青之後,你希望我怎麼做?」
「帶他回來,跟他說小言找他,他會乖乖回來的。」想起景言,蘇雨又開始覺得憂慮和疲憊。
「我知道了。」袁芷其點點頭,安靜的跟著蘇雨上樓,心裡只希望一會兒姚綺月別又繼續哭,他對哄女孩子實在不行,又想著也許一會兒該給白聿打個電話,可能白聿哄哄她就好了。
袁芷其煩惱的想著,還是乖乖的跟著蘇雨走回病房去。
◇
苗子青戴著耳機,把手插在口袋裡,沿著馬路直行。
正中午的太陽熱得好像打個蛋在地上都會熟,他穿著件長袖的運動外衣,戴著帽子快步向前走。
耳機裡播放著路小西喜歡的日本小提琴家,在熟悉而優美的旋律中,他仔細的聆聽著夾雜在其中的鈴聲。
屏除了人聲、車聲,在熟悉的音樂中他反而越能清楚的找到他要找的聲音。
苗子青順著鈴聲已經走了快三個小時了,他也不覺得累,他滿心的懊悔跟忿怒正需要被消耗。
他幾乎是出生就認識路小西和景言,們三個一起生活一起長大一起唸書,不管做什麼事都在一起。
他總覺得自己已經是世界上最幸運的人了,自己的家人都在身邊,不像景言失去了父母又失去了唯一的兄長,也不像小西因為某些原因需要被保護得如此嚴密。
苗子青想……神就是為了這些才把自己放在他們倆身邊,他可以盡己所能的幫助景言,可以在任何時候擋在路小西身前保護他。
但他昨天卻什麼都沒做到,他離開了路小西,他眼睜睜的看著景言在自己面前被傷害,他卻什麼都做不到。
苗子青只覺得心中的忿怒更加燃起,對自己的,對這一切的。
他壓抑著忿怒和雜亂的心情,強迫自己專注在鈴聲上,一直不停的順著鈴聲的方向走去。
直到他找到那輛車為止。
他不會認錯的,那輛車的右前方甚至還染了血跡。
那是景言的血。
苗子青覺得忿怒到幾乎不可抑制,他本來的打算是,找到小西可能的位置,然後連絡左意風。
但他望向四周觀察著,他覺得這輛車明顯是被拋棄了,他們甚至沒有想隱藏起來的打算,而這麼明顯的血跡還留在車上,可能早就有路人報警了。
苗子青繞著車轉了幾圈,最後遲疑了會兒,還是伸手試試拉開車門,喀地一聲車門就開了,他拉開後車門,彎腰探進去在後座上摸了半天,果然摸出一個小小的銀色鈴噹。
苗子青頓時臉色慘白,把那個鈴緊緊的握在手心,那一瞬間他像是明白了什麼。
「你在做什麼?」
突然間,身後有個聲音朝他大吼著,他嚇了一跳,回頭看是一個穿著制服的警察。
苗子青只是臉色蒼白的站在那裡沒有動,警察大概也發現他年紀不大,拉著他站到馬路邊上盤問他。
「你叫什麼名字?在這裡做什麼?」
苗子青什麼都沒有回答,他只是緊緊的握著手上的鈴,心裡不斷的想這一切是為什麼。
那警察見他一直愣著,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你聽到我的話沒?」
苗子青嚇了一跳,只默默的點頭,想著他也許該連絡左意風的時候,聽見另一個人從旁邊走來。
「我認識他,沒事的。」
苗子青覺得那聲音很陌生,又好像哪裡聽過,抬起頭來看,一個大他幾歲,一頭金髮的男人揚著證件給那個盤問他的警察看,而金髮男人身後跟著姚綺月。
那警察看了他的證件,縮了下肩膀就放過他了。
苗子青低下頭,他記得這個人,是姚綺月的同事,他們倆是搭檔。
姚綺月只是快步的走過來,輕聲開口:「子青,你要出門怎麼不跟璇姐說一聲,她很擔心呢。」
苗子青沉默了會兒才點點頭,「對不起。」
「沒事,跟我回去好嗎?至少陪在小言身邊。」姚綺月拉著他的手臂,朝他有些哀傷的笑笑。
苗子青掀了掀唇想說什麼最後卻沒說出口,正要點頭的時候,抬頭就看見幾個熟人往這裡來。
苗子青皺了皺眉,看來是協會也派人出來幫忙找小西,還有撞了景言的車。
「子青,你找到車了?怎麼不回報一下?沒收到消息嗎?」帶頭的一個是于晉華那邊的人。
苗子青握著那隻鈴的手一直都沒放鬆過,他心裡的不安逐漸擴大。
他想著自己得跟左意風連絡一下才行的時候,心裡那種他一直以為是不安和憂慮的壓抑感卻從胸口蔓延到喉頭。
就佣一雙無形的手用力的扼住了他的頸子一樣,他無法開口,甚至無法動彈,身邊的聲音都變得十分遙遠。
「子青?你怎麼了?」姚綺月離他最近,馬上發覺他有點不對。
她一直接著他的手臂,原本溫熱的手臂變得涼了起來,他蒼白的臉色慢慢的轉青,最後高大的身軀像是無法站立的跪倒了下來。
「子青!」姚綺月扶不住他,跟苗子青一起跪坐在地上,驚慌失措的搖著他。
協會那幾個年輕人裡,其中一個年紀大些的快速跑過來查看苗子青,但似乎也不確定他怎麼了。
苗子青此時只覺得像是有一股極重的壓力緊緊的壓著他,他無法動彈,甚至連呼吸都要用極大的力量,更不用說發出聲音,他覺得渾身的肌肉都在顫抖著。
而姚綺月鎮定住情緒,緊抱著苗子青轉頭大叫著:「快叫救護車!」
袁芷其也走了過來,但他身旁圍了幾個協會的人,他只站在二步外的距離看著,邊把大貴、小貴都放了出去,觀察附近有什麼會況。
而苗子青臉色發青,看起來像是快沒氣了,一雙眼睛卻透過身邊那些協會人緊盯著他看。
袁芷其愣了一下,目光在四周望了一下,確定苗子青是在他看他,那眼神像是在救助。
袁芷其只猶豫了會兒,伸手把剛剛幾個警察叫回來,走向那些協會人。「你們給他點空間,他看起來快沒氣了,而且這是警方辦案,這裡有證物,你們得到站遠點。」
其中一個怒瞪著袁芷其,「他是我們的人!」
「那你還擋在這裡阻擋我幹嘛?救護車馬上就來了,我得清空這裡,你們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圍著他也不會變好,除非你們有人是醫生。」袁芷其慢條斯理的回答。
那個人像是還想反駁,年紀大些的那個拉住他,朝姚綺月望了下,像是認出她是誰,「妳是姚小姐吧?」
姚綺月還緊緊的抱著苗子青,朝那人點點頭,低聲開口:「你們離開吧,我會照顧子青的。」
那人也沒再說什麼,起身把不太甘願的人都帶遠些,這時已經遠遠的聽見救護車的聲音。
袁芷其看那些人走遠,像是還有些不放心的在遠處觀望著,又望向苗子青,但他動了動眼睛,卻依舊盯著他,姚綺月似乎也注意到了,輕聲開口:「子青,你想說什麼嗎?」
苗子青僵直著身體不能動,不能說話,死命的睜著一對眼睛,滿頭的汗水連頭髮都是濕的,連喘氣都很微弱,卻只是死死的盯著袁芷其。
袁芷其蹲到地上去,朝姚綺月開口:「綺月,妳連絡一下聿哥,跟他報告一下狀況。」
姚綺月愣了一下,下意識抱緊了苗子青,「等子青上了救護車再連絡也可以。」
「早點說,讓聿哥判斷一下是什麼狀況,我會看著他的,快去。」袁芷其只是伸手輕推著他的肩,堅決的望著他。
姚綺月有些猶豫,但最後只是順著讓袁芷其扶過苗子青,然後起身去打電話,她走了幾步又回頭看著他們,最後還是轉身多走了幾步,拿出了手機。
而袁芷其扶著苗子青輕聲開口:「你要跟我說什麼嗎?」
苗子青沒辦法回頭,只轉了轉眼睛,轉向姚綺月的方向又看向他。
袁芷其猶豫了會兒,「你不讓綺月聽是因為怕她有危險?」
苗子青閉了閉眼,握成拳的手很微弱的碰了碰他的手,袁芷其低頭看著他一直沒鬆開的手,伸手去握了下,一個小小的鈴滑到他手中。
袁芷其看著手上那個銀色小鈴,再望向苗子青,他的眼中帶著哀求和恐懼,看起來滿是哀傷,袁芷其不知道他發現了什麼事,但肯定那讓他非常難過。
「我會保護綺月的,還有你姐姐,我會查出發生了什麼事,你放心吧。」袁芷其很替這個孩子感到難過,也驚訝於這個孩子能撐到現在。
他以前見過這個,這像是咒術,要解咒最快的方法只能找到施咒的人才能解決。
袁芷其現在有點後悔以前不多學點咒術相關,也許現在還能幫幫這個孩子。
袁芷其只是伸手緊握著苗子青的手,看著他那雙哀傷的眼睛滑下眼淚,也或者是汗水,他整個人已經濕透了,不知道要花多大的意志力才能讓他堅持到現在。
「閉上眼睛,休息會兒,等你醒來後,也許就都沒事了。」袁芷其勉強朝他笑笑,看著他慢慢的放棄堅持的閉上眼睛。
醫護人員衝過來的時候,他馬上退開讓醫護人員工作,姚綺月跑了回來,抹了抹快要掉下來的眼淚,「子青怎麼樣?」
「他很擔心。」袁芷其輕嘆了口氣,不動聲色的把那個鈴收進口袋裡。「聿哥怎麼說?」
「聿哥說那聽起來像是咒術,他讓我們醫院等著,他隨後就來。」姚綺月說著,又抹了抹臉。
袁芷其只按著她的肩,「別哭了,妳跟著救護車去醫院去,我把車開過去。」
姚綺月點點頭,跟著醫護人員上了救護車,袁芷其跟看守那輛車的警察打了招呼,轉身走回自己車上。
他在發車之前,拿出那個鈴仔細的看了下,大小不超過0.5公厘,是個不仔細看還真不會注意到的小飾品,他不確定這有什麼用,又讓小貴看了看那個鈴。
小貴歪著頭看,似乎也不怕那個鈴,只趴在袁芷其腿上說,「那是標記用的。」
「標記?所以是找人用的?」袁芷其聽過苗家的鈴不只驅魂而已,也有許多作用,也許這是苗子青放在路小西身上以防自己找不到他的時候用的。
但既然路小西都被綁走了,這種東西不在身上也是可以理解的……
袁芷其想到這種停頓了一下,如果綁走路小西的人知道他身上可能有這種鈴,還能把這麼小的東西找出來扔了,那肯定是熟知他們的人……
這就是苗子青不願意讓協會人靠近的原因,他不確定自己該相信誰。
袁芷其皺起眉,伸手發動了車,他得快點跟到醫院去,先是路小西,然後是景言,再來是苗子青。
袁芷其不由自主的加快了速度,他們三個都是協會年輕的一代,如果這事只跟協會有關,苗子青不會覺得姚綺月有危險,所以這其實跟他們身為協會人沒有關係。
蘇雨提過他們三個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事情從路小西被綁架開始,景言在當場受傷,而苗子青為了找他中了咒術,而這些事跟姚綺月有關的地方也只在姚綺月是景言的表姐而已……如果之後還會有其他人受害,也許就是有景家血統的姚綺月。
袁芷其皺緊了眉,心裡的不安擴大了起來,「小富,去跟著綺月姊姊,保護她。」
『嗯!』小富應了聲的爬起身,從飛快的車裡穿過車窗跳了出去,消失在馬路上。
袁芷其想等見到蘇雨,他這回一定要問清楚協會那裡到底出了什麼事,他本來可以不用在意,但如果現在會牽扯到姚綺月的話,那他不在意都不行了。
袁芷其想著,咬著牙把油門踩到最底,飛快的行駛在馬路上。
【楔子】
薄霧籠罩在黑夜的山谷中,模糊了深藍夜空裡的點點星火。
一片灰暗之中,幾根燭火突地亮起,橘色的微弱火光在地上映照出搖曳的薄影。
幾抹黑影在火光燃起的時候退到了陰影處,漆黑的夜裡四周卻滿布著一雙雙妖異的眼眸,或是深紅色的,或是暗綠色的,在黑暗的氣息中一眨一眨地,顯示他們的存在。
一個人影站在火光之中,嘴裡輕喃著咒文,抬起的手平放在身前,薄薄的霧氣逐漸凝聚在他身前,慢慢化成一個佝僂的人型。
在霧中成型的是一個老婦人,她站直了身子,緩緩的睜開眼睛。
她一看清前面招喚她的人,雙眼露出殺氣和警戒...
目錄
楔子
CH1.接二連三的厄運
CH2.決斷關鍵
CH3.闇裡的叛者
CH4. 景物依舊
CH5.視巫的價值
CH6.生日快樂
CH7.最後的祭品
尾聲
楔子
CH1.接二連三的厄運
CH2.決斷關鍵
CH3.闇裡的叛者
CH4. 景物依舊
CH5.視巫的價值
CH6.生日快樂
CH7.最後的祭品
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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