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徵求有驚喜
本日部落格更新文章 同學A的日記（一）
我只是個不起眼的人。
我想安靜地讀書、學習，我喜歡物理、數學，也喜歡歷史、國文。
一天有二十四小時，我大約有三分之二的時間都泡在書本之中，沉浸在書裡時，我才能感覺到快樂。
我從不去傷害別人，也不曾有過這個念頭，但是為什麼你們要來傷害我呢？
我能不能存在，應該由我自己決定，而不是讓這些莫名其妙的「價值觀」來決定，我從未想過要去傷害任何一個人，但是因為你們，讓我的腦中充滿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我的過去、我的雙親，讓我在所有人的眼中，成了宛如垃圾般的存在。
至今，我還是想不透我究竟做錯了什麼。
打從祕密被揭發的那天起，每一天我都過得非常痛苦，每個人的視線就像一把銳利的刀子，不斷凌遲攻擊著我。
從那一刻起，我對於活著倍感辛苦，連呼吸都覺得難受不已。
於是，另一個「我」，那個好久不見的「我」，又再次出現了。
他本來就存在著，只是一直躲在暗處觀看這一切、接受所有的不快樂。
「你看起來好像很痛苦。」他從暗處走出來，我們就站在這個沒有任何家具裝飾的白色空間裡，他扯著淡淡笑意說。
之前發現他的存在時，看起來還只是少年的模樣，現在卻已經比先前長高了些，就像個成年人，只是比起最初相遇時，多了些冷淡的氣息，現在顯得更為無情。
「嗯，好痛苦。」我也想對他露出微笑，可是痛苦卻讓我無法控制地落下淚來。
「需要我幫忙嗎？」他又笑問。
我望著他的笑容，卻無法立刻回答，因為我在猶豫。
他能幫我什麼忙呢？而他真的能幫上忙嗎？
「我與你共存在同個世界，你所看到的，我也看得到，而且我知道怎麼做。」他輕柔一笑，聽起來像是在說服我，但是我感覺更像是在安撫這飽受摧殘的心。
「你會怎麼做？」我望著他，發現自己正慢慢地接受他的說詞。
「做你不敢做的事。」他依舊笑著，很有自信。
我又安靜了，因為我有許多不敢做的事，我只想安安靜靜地存在這世上，平凡又幸福地度過每一天。
但是，我的處境無法讓我這麼做。
我只是個孩子，我跟其他人一樣，由爸爸的精子、媽媽的卵子結合而成的生命體，很普通、只要看過書、學過健康教育的人都知道，大家都是一樣的出發點。
可是我不想承受這些事，從小我就不想承受了。
我不知道我犯了什麼錯，那些大人們總愛打我、罵我，說我是垃圾的孩子，我常常被打得渾身是傷、常常痛得睡不著，只要犯了點錯，就會被說果然是那對父母的孩子。
我不能犯錯，我一直很努力讀書，非常、非常——
我一直認為，只要認真唸書、只要考得比任何人還要好，一切就可以獲得解救，事實上我錯得很離譜。
這些大人依舊很討厭我，就跟過去的那些人一樣，我的存在就是令人厭惡的因素。
從我有記憶開始，知道我一切的人總說，我實在不該存在這世上。
我的存在就是一個罪惡。
為什麼呢？我找不到可以將這些痛苦丟棄的出口，我只能一直哭，但是哭泣不能解決任何事情。
那人，就是在我絕望、難過的時候出現。
「我想把所有不快樂的事丟到你身上，因為你一定可以幫我解決所有的不快樂。」我對那人這麼說，當時他還只是個少年，看起來比我年長了些，但是與我的懦弱相比，他顯得強悍許多。「可以嗎？你一定可以的吧？」
對方只是笑而不答、點點頭，接著我就將所有遭遇的不快樂全都給了他。
「這樣一來，你就會過得很好嗎？」不久之後，他突然這麼問我。
我搖搖頭，因為就算找到了可以替我解決這些不安、不悅的出口，這些事情依舊存在著，那些鄙視我的人還是存在著，每天一睜開雙眼，我就必須恐慌著又會發生什麼事，我會不會被揍？我的書包會不會又被偷了？他們是不是又刻意製造許多不存在的罪行加諸在我身上？
全校的人都認為我是個惡人，就像我的爸媽一樣……
其實，痛苦還是存在著，只是當我碰到這些事情時，我就會逃進這個世界裡，讓那人去接受所有的痛苦。
他從來都不曾抱怨過，因為他說過：「我跟你是一體的，所以沒什麼好抱怨。」
之後他曾經消失過好一段時間，因為那段時間我過得還算順遂，沒有任何不快樂的事情發生。
不過最近他又出現了，因為我又開始出現不快樂的事，我需要有人承擔。
可是，這次他不只是承擔這些不快樂。
「我可以做些什麼事？」他說。
我呆愣地看著他，努力思考，他能做什麼。
「我可以擊潰他們，只是我需要花點時間。」他的聲音很平靜，是不是承擔太多的痛苦，反而讓他忘記了喜怒哀樂？
「什、什麼意思呢？」我聽見了自己從未說出口的用詞，眼神透露著茫然。
「你自己也對這些人、事、物充滿了怨恨。」他是用肯定句。
每天都處於這種環境，我不會心生怨恨就是聖人了。
我恨透了他們！
「所以由我來擊潰他們。」他往前站了一步，望著前方，看起來比我還要強悍許多。「主導權給我吧！」他抬起手，像是在商討什麼。
「身體嗎？」我想了想，我們之間可以商談的事情，就是這件事。
「你可以安心地睡一覺，想睡多久都沒問題。」
聽了真是令人安心，我的睡意漸漸變濃。
「我可以幫你建構一個完美又理想的世界。」
是啊！那是我所追求的夢想。
「平凡又自在，不會有人看不起你，可以好好享受所謂的平淡生活，父母是什麼來歷你也不用再去理會，甚至可以好好地欣賞那些欺負過你的人，會遭到什麼樣悲慘的下場。」
欣賞？
「你信任我吧？」他看出了我的困惑，斂起笑容嚴肅地問著。
我當然信任，在我最痛苦的時候，你是唯一對我伸出援手的人。
「那麼，就該相信我所打算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好，首先我會幫你建構出一個理想、快樂的世界，至於這些欺負你的人，我都會替你討回公道。想不想看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狠狠地跌跤？」
好想、好想、好想，我的眼神一定是這麼訴說吧？
「我辦得到，所以一切都可以交給我，我很清楚是哪些人，他們的模樣被我深刻地記在腦袋裡，帶頭的那個女生、以及哪幾個男生，他們的名字我都記下來了。現在我還不能為你做出任何實質的行動，但是只要你願意給我一點時間，一定可以讓你看到滿意的結果。就是那些人把你丟進校內的垃圾場吧？」他往前一指，我們的眼前立刻浮現出那些人的模樣。
是的！就是那些人！
「就是那些人栽贓你，讓你成了全校眼中最不齒的小偷，對吧？」他又指著另一群人。
那些人更惡劣，在校內偷了不少東西，卻全都誣賴是我所為。
一想到這些人，我就氣得全身發抖，連呼吸都有些不穩。
「還有，那個始終不願伸出援手幫你的老師，他也遺棄了你啊！」
啊、是啊！我以為可以幫我的人，是那位老師，但是他卻充耳不聞，明知我是被誣陷，卻不願意替我反駁。
「所有人都遺棄了我，只有你留下來，一切都交給你吧！」
我累了……我想睡了。
一切就拜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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