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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手徵求有驚喜
第五十一章
幾個人俱面面相覷。
見她們一臉的茫無所知，甄十娘暗暗詫異。
「娘、娘！」簡武隨後跟上來。「我看到了一個柳樹妖！」氣喘吁吁的聲音興奮中帶著股惶恐，簡武撲到甄十娘懷裡，身子還瑟瑟發抖。
「怎麼回事？」一邊拍著兒子，甄十娘一邊抬頭看向氣喘吁吁地跟在後面的秋菊等人。
「文哥兒、武哥兒正在院裡玩，遇到幾個表少爺張羅著要去海棠院蹴鞠，就跟著去了……」秋菊把經過說了。「鞠掉到了隔壁院裡，角門鎖著，圍牆又太高，大家都翻不過去，文哥兒、武哥兒就去撿……」別看簡武、簡文人小，學了近一年武功，尤其學的是馮十三的凌波微步，翻牆對他們來說是小菜一碟。「奴婢們正在外面等著，就聽文哥兒大喊著妖怪，並翻了牆跑出來，隨後武哥兒也跟了出來，大家就跟著一起跑了回來……」簡武從小膽大，拿喜鵲的話，把他的膽摘出來曬乾了都比南瓜大，他都嚇成那樣了，秋菊等人哪還敢進去察看究竟？更別說那道圍牆他們根本翻不過去了，一群人便都跟著膽顫心驚地跑了回來。
鎖著門，又被圍牆隔著，就說明那裡是禁足的，是簡武、簡文貿然闖進去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並非鄭府的人有意嚇唬他們。甄十娘暗舒了口氣，抬頭看著鄭府的小丫鬟。「那隔壁是什麼院？住著什麼人？」
幾個小丫鬟俱搖搖頭。
「那裡是禁足的，奴婢從沒去過。」一個綠衣小丫鬟說道。
「就是個空院子，裡面沒人！」隨簡武、簡文跑回來的一個六、七歲的男孩說道。
「不是！」另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辯駁道：「我就聽到過裡面有小孩哭！」
見簡武、簡文已經安靜下來，甄十娘就鬆開他們，彎腰拉了那個小一點的男孩。「你叫什麼名字？」聲音慈祥親暱。「既然禁足，你是怎麼聽到哭聲的？」又問：「在海棠院嗎？那裡不禁足嗎？」
「海棠院不禁足，是隔壁的望春園禁足。」有小丫鬟解釋道。
「我叫奎哥兒！」小男孩清亮亮地說道。「那裡有個洞可以鑽進去，我聽到有人哭，就鑽了進去。裡面養了好多花，還有小河，可漂亮呢！」
「那你見過妖精嗎？」甄十娘問道。
奎哥兒搖搖頭。「沒有。」又解釋道：「我剛進去就給護院攆了出來。」
鄭府小丫鬟都白了臉，已有人匆匆地傳信去了。
甄十娘終於聽出了個大概，見簡文、簡武都安靜下來，正張著大眼聽眾人說話，就拍拍他們的後背。「妖怪什麼模樣？」語氣輕柔，透著股安寧的氣息。
眾人瞬間靜了下來，俱屏心靜氣地看著簡武、簡文。
剛剛被他們一咋呼，就都六神無主地跟著跑，大家還真不知道簡武、簡文在隔壁到底遇到了什麼事。
「身上長滿了魚鱗……」簡文又搖搖頭。「又好像是樹皮……他一上來就搶我木偶，我慌了神，也沒瞧得太清楚。」沈忠信剛送的活動木偶，簡武、簡文還沒稀罕夠，這些日子連出門也帶著，剛剛蹴鞠時就掛在了腰間。
「就是樹皮！」簡武肯定道：「沒穿衣服，皸裂得一道一道的，看著像魚鱗。」
「有眼睛、鼻子、嘴嗎？」甄十娘問道。
「有，都和人一樣，就是很醜，臉上也一層一層的。」簡武說道。「見他搶哥哥的木偶，我就拿鞠打他，他轉身就跑，我還看到他光著屁股呢！」
長得和人一樣、能被嚇跑，就說明他也害怕，也有七情六慾，這就是人！
能搶東西說明他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孩子；能看到屁股，說明他的確沒穿衣……這就排除了是特意化了妝嚇唬人的可能。難道真是個皮膚跟樹皮似的孩子……甄十娘的眉頭擰了起來。
這世上，怎麼會有長成這樣的人？
那樹皮真的能取暖，這麼冷的天竟然不用穿衣服？
「難道真有妖怪？」秋菊等人都傻了眼。
見大家都白了臉，人心惶惶的，甄十娘緩緩站了起來。「都散了吧，是文哥兒、武哥兒看花了眼。」
聲音淡淡的，透著股不容置疑的肯定，原本就沒看到什麼的幾個鄭府的表少爺都不由自主地跟著點頭，只簡武身子一緊，驀然抬起頭。
他怎麼可能眼花？
他明明就瞧得清清楚楚的！
正要辯駁，甄十娘一把擁著他，對上娘親遞過的眼色，簡武瞬間閉了嘴。
「大家都散了吧。」甄十娘看著圍了一圈、像被魔法定住了似的小丫鬟。「還不帶妳們的主子回去，等著鄭夫人發怒嗎？」
如果她猜得不錯，知道這群表少爺竟然趁府裡忙亂、人手不足之際偷偷去了禁區，並讓他們這些外人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鄭夫人一定會勃然大怒。
果然，她話音一落，眾丫鬟一個個驚得面色煞白，紛紛勸導自己的小主子快點回去。
要說玩，鄭府這些表少爺們沒一個能趕上在鄉下長大的簡武、簡文花樣多，加上兩個小傢伙說話又討喜，天生就帶著一股親和力，都捨不得簡武、簡文，可見甄十娘面色嚴肅，簡武、簡文也聽話地倚在她身邊不吭聲，這才悻悻地散了。
「我沒花眼，真的是妖怪！」眾人一散，簡武就迫不及待地跟甄十娘解釋，想起《西遊記》，又補了句。「就是柳樹精！」
甄十娘噗哧一笑。「他吃你了？」
「他怕我！」簡武脫口道。
「妖怪都吃人啊，怎麼會怕人？」甄十娘反問。
「這……」簡武、簡文撓撓頭，目光中還隱隱帶著一絲恐懼。
甄十娘就想起杯弓蛇影的故事。
怕是這個謎不解開，這兩個小傢伙心裡會一直存著個陰影。
想到這兒，她揮手打發了鄭府的小丫鬟，牽了簡武、簡文的手，悄悄說道：「走，我們再去看看。」
簡武、簡文的身子一陣僵硬。
「我去找爹，讓爹來打妖怪！」簡武轉身就跑。
甄十娘一把拽住他。「妖怪不是怕你嗎？」這一定是鄭府的秘辛，被簡武、簡文這樣在鄭府丫鬟中吆喝開已經很窘了，若再任他們去前面宴客廳中，在百官跟前揭出來，鄭閣老大約非瘋了不可。
簡武的臉騰地脹紅。
妖怪的確是被他嚇跑了，可剛剛他自己也害怕啊！只是見哥哥被欺負了，硬著頭皮往前衝罷了，妖怪跑了，他也嚇跑了，現在讓他回去，他心裡還真怕呢！
「有娘在，沒事的。」甄十娘笑著揉揉他的頭髮。
「我怕他吃了娘。」簡武拽著甄十娘的衣袖不撒手。
「不會的，我們武哥兒打不過他，還有馮十三叔呢！」甄十娘目光四處搜索，暗道：馮十三哪兒去了？
畢竟是人家的內宅，紀懷鋒等人不好跟來，又擔心簡武、簡文，甄十娘便讓馮十三匿了行蹤跟著，就算人再多，現在簡武、簡文被嚇成這樣，他也該露個面幫著查一查啊！
心裡納悶，甄十娘領了簡武、簡文往前走。
被嚇得腿肚子轉筋，秋菊、冬菊等人還有些遲疑，但見甄十娘面色淡定、腳步穩健，就快步跟了上去。
「就是這兒！」和沈鍾磬一樣，簡武也是天生對地形敏感，凡是路只要走過一次便能記住。輕車熟路地帶甄十娘穿過一個花苑，轉過兩道月亮門，來到一大片枯黃的草地上，簡武指著迎面一堵三尺高的矮牆說道。
甄十娘端詳了半天，這個，她可翻不過去。
「那面有個角門，只是被鎖了。」簡文指著東面說道。
來到角門跟前，眾人都有些傻眼。
角門上一把碩大的鐵鎖已經生了鏽，顯然有些年頭沒開過了。
「夫人想進去？」
甄十娘正端詳著鐵鎖，猶豫著要不要放棄時，馮十三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
「你剛才去哪兒了？」甄十娘的聲音有些冷。
「見兩位少爺受驚，屬下就衝了進去。」馮十三當時以為是什麼人裝神弄鬼嚇唬簡武、簡文。「待查探了一圈追出來，少爺已經去找夫人了，見夫人身邊的人太多，屬下就沒敢露面。」
「那馮叔叔也看到妖怪了？」簡武、簡文異口同聲問道，又轉頭看向甄十娘。
馮十三搖搖頭。「我進去的時候什麼都沒有了。」他看著甄十娘。「剛才屬下又轉了一圈，裡面一直沒人。」
「這鎖你能打開？」甄十娘問道。
「能。」馮十三說著，三兩下就弄開了鐵鎖。
「馮叔叔真厲害！」簡武見了，小身子瞬間就膩在了他身上。「馮叔叔明兒也教我開鎖好不好？」
馮十三看向甄十娘，見她不置可否，就點點頭。「好。」又道：「先說好了，你學了這手藝，絕不能出去偷東西做壞事。」
「我知道！」簡武點點頭。
留了冬菊等人守在門口，甄十娘帶簡武、簡文和馮十三推門進了望春園。
抬眼望去，甄十娘倒吸了一口冷氣。
果然如奎哥兒所說，裡面花草樹木應有盡有，全不是她想像中的荒涼。
院子很大，一條淺淺的小河自東向西緩緩流淌，河當中一個彎彎的漢白玉拱橋修建得別具一格，不遠處翠竹假山獨具清幽，涼亭石凳、花圃濃蔭，恍然富貴人家休憩的別院。
「妖怪就是在那兒出現的……」簡文指著假山旁一片已有些枯黃的草地。「鞠掉在那兒，我過去撿，妖怪就突然從假山後衝了出來。」簡文說著，身子忍不住向甄十娘懷裡縮了縮。
甄十娘就握了他的手走過去。
「這裡屬下已經查過了，沒見到文哥兒說的妖孽。」馮十三隨甄十娘繞著假山轉了一圈。
甄十娘皺皺眉。
怎麼會？
馮十三的輕功當世無雙，他聽了簡武、簡文的呼喊就衝進去了，也就一瞬，不過一個和簡文、簡武差不多的半大孩子，身法能有多快？
竟然在馮十三的眼皮子底下跑掉了！
甄十娘又向四處打量，打死她也不信一個孩子竟能跑得那麼快。
「那些竹林、花圃、涼亭，屬下也都查過了。」馮十三循著甄十娘的目光看向遠處，說著話，額頭不由得冒出一股冷汗。「莫非，真的是妖怪？」若是人，怎麼會忽然就不見了？「除了那個閣樓屬下沒去。」馮十三指著遠處一座獨具匠心的兩層小木樓。離這兒幾百丈遠，當時他覺得對方身法再快，也不可能一息之間就逃到那兒。「要不，屬下再去探一探？」
甄十娘就瞇著眼望去。
那座閣樓遠在幾百丈外，中間又隔了綠樹、假山、花圃，道路彎彎曲曲的，連馮十三也不能保證一息之間就能飛過去，一個孩子絕不可能……她搖搖頭，道：「算了吧。」
遠處閣樓上，也正有一雙陰森的眼睛望著這面，見甄十娘等人轉了一圈，又從小角門走出，他才舒了口氣。「讓人撤回來吧！」
有小丫鬟應了一聲後，悄悄退了出去。
甄十娘在門口遇到得了信匆匆趕來的鄭大奶奶。
瞧見她，馮十三一閃身便沒了影。
「就要開宴了，沈夫人讓我好找。」她親熱地挽了甄十娘。「我們快去吧，再晚母親該訓我了。」面色如常地扶了甄十娘往前走，隻字未提他們為什麼會在這裡。
看著鄭大奶奶一臉欲蓋彌彰的神色，甄十娘笑了笑，正要說話，卻聽簡文說道——
「我們遇到妖怪了！」回頭指著身後的圍牆。「就在那個院子裡，還會飛——」否則，馮叔叔不會抓不到！想起娘親囑咐不准說出馮叔叔，簡文的聲音戛然而止。
鄭大奶奶的臉色一陣蒼白。
感覺扶著自己的手一瞬間變得僵冷，甄十娘的心撲撲跳了兩下，只臉上神色不動地彎下腰，輕輕拍了拍簡文的腦門。「文哥兒不許亂說，只是一個生了病的孩子罷了。」
只是一個生了病的孩子罷了?!
鄭大奶奶渾身的血液頓時凝固，她瞬間僵在了那裡，眼睛直直地看著甄十娘。
有小丫鬟匆匆跑來。「大奶奶怎麼來了這兒？奴婢可找到您了！貴妃娘娘奉旨歸省給老夫人祝壽，夫人正四處找您，讓您快快回去呢！」
鄭大奶奶匆匆告退走了。
甄十娘回頭囑咐簡武、簡文。「還沒確定是妖是人，宴會上再不准提這件事了。」
貴妃娘娘突然歸省，宴會一定會推延。
甄十娘索性帶了簡武、簡文，不緊不慢地一路欣賞海棠院的美景。
又回到原地，卻再沒看到那個妖怪，又加上有甄十娘的開導，簡武、簡文已經完全放下心來，又蹦蹦跳跳地圍著娘親轉起來。
見他們恢復了活潑，甄十娘舒了口氣。
「原來你們在這兒！」簡武、簡文又竄到了前面，剛轉過一座巨大的浮雕牆，迎面突然就跳出一個紅衣少女。「我找你們一上午了！」她俏生生地擋在簡武、簡文跟前。「說，換不換？」
簡武雖然霸道，卻沒和女人打架的經驗，索性拉了簡文往回跑。
「你站住！」紅衣少女抬腳就追。
「娘——」迎面遇到被眾人簇擁著、剛轉過影壁牆（注：影壁牆，亦稱照壁，是中國傳統建築中用於遮擋視線的牆壁。）的甄十娘，簡武、簡文嗖嗖地藏到她身後。
沒想到在這裡還會碰到這麼多人，紅衣少女怔在了那兒。
「這位夫人安好。」只片刻，她便恢復了一副溫婉的模樣，朝甄十娘盈盈下拜。
甄十娘抬眼望去。
十五、六歲的模樣，一頭烏黑的頭髮簡單地綰了個髻，瓷白如雪的面孔上一雙空靈的大眼熠熠生輝，正忽閃忽閃地打量著她，而一身大紅的玉竹花杭綢羅裙於輕靈中更添了幾分桀驁，恍若一朵不馴的紅雲。
這少女甄十娘還真見過，就在戲堂裡，隨在一個三、四十歲的美婦身邊，因背對著甄十娘，當時沒看清面孔，只感覺她乖巧得像隻貓，那賢淑的勁頭跟烏雅芳有得一比，沒想到一轉眼就露出這副模樣，活脫脫一個鬼靈精。
看著她一雙靈動的大眼左右忽閃，不知打著什麼主意，甄十娘有些好笑，驟然見到簡武、簡文被人欺負的怒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怎麼回事？」她柔聲問著藏在身後的簡武、簡文。
「她要搶我們的活動木偶！」簡武、簡文迅速把掛在腰間的木偶藏到懷裡。「之前在花廳裡被甩開後，她就一直追著我們！」簡武、簡文的身法，一般人還真抓不著。
「我不是搶，是換！」紅衣少女脫下手腕上一副墨綠墨綠的翠玉手鐲。
甄十娘倒吸了一口冷氣。
那翠玉一看就知是上好的，少說也值百兩銀子，雖不是價值連城，可是，拿一副翠玉手鐲換兩個不值錢的木偶玩具……這小丫頭，不是腦袋進水了吧？
「我才不換！誰稀罕妳那個破玩意兒！」簡武雙手抱住甄十娘的腰，朝紅衣少女又吐舌頭又瞪眼地做鬼臉。
有娘親護著，他可是一點都不怕。
這傻孩子，不過一個木偶，家裡就有現成的木匠，回去再讓沈忠信做就是了，這可是一本萬利的買賣，憑什麼不做？
甄十娘心裡正哀嘆自己的傻兒子一點經商的頭腦都沒有，卻見那紅衣少女立即又從頭上摘下一支鑲了顆拇指蓋大小貓眼的點翠放在一起。「那再加上這個，總行了吧！」一副極其認真的討價還價模樣。
甄十娘徹底傻掉了。
難道是自己落伍了，外面的潮流真的變了，變得木偶盛行，沒人喜歡珠寶了？
眼見簡文目光閃閃，低頭和簡武咬耳朵，大有答應之意，甄十娘連忙開口。「這木偶不值錢，姑娘快把東西戴上吧，仔細弄丟了，回去又得受罰。」說著話，拉了簡武、簡文就走。
一只翠玉手鐲還不算什麼，能隨手拿出這樣的寶石點翠，並棄如敝屣，就說明這女孩的家境特別好。上京城是藏龍臥虎之地，誰知道這女孩有什麼背景？是公主、郡主也難說呢！果真要了，事後被家長知道了，還不知會惹出多少亂事呢！
這種女孩子，從小金山銀山地養著，都是被嬌慣壞了的，最好還是敬而遠之。
「夫人！」紅衣少女呆愣片刻後，隨即抬腳追了上來，俏生生地擋在甄十娘面前。「我真的很喜歡那兩個木偶，它們能自己動呢！」又商量道：「要不，夫人告訴我在哪兒買的，我自己去買。」一雙靈動的大眼忽閃忽閃的。
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由和簡武、簡文討價還價改由過來求她，就說明這女孩很聰明，並非不會察言觀色。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知道她就是一個被慣壞了的驕縱女孩，可甄十娘就是討厭不起來，不由得嘆了口氣。「這不是買的，是他們叔叔給刻的，就是塊破木頭，不值錢的。」有心讓簡武、簡文送給她算了，想到簡武、簡文對這對木偶的寶貝，甄十娘又閉了嘴。
心裡暗暗奇怪，一個女孩子家，怎麼會喜歡這玩意兒？
這些東西，沈孝嫻從來連看都不看的。
「那他們的叔叔在哪兒？我去求他！」女孩眼前一亮。
甄十娘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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