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徵求有驚喜
第六十三章
幾天後沈世軒就去找了白璟銘，金陵其餘三家都是有生意往來的，唯獨這白家，一直都是獨來獨往。
藉著商隊那一次交情，沈世軒和白璟銘說生意上的事容易多了，相互合作肯定是相互惠利，沈世軒說的主意，白璟銘也很有興趣。
這麼一來二去，到了三月初，白璟銘就給了沈世軒回應，白家可以和沈家合作，而這私底下，他也願意和沈世軒合作。
沈世軒也不拖時間，很快將合作的事情向沈老爺子說明了。
沈老爺子考慮了半個月，在三月中的家族宴會上當眾允諾了沈世軒說的這件事，當初家裡撥出多少銀子給沈世瑾用作和水家的合作，如今就撥出多少銀子給沈世軒用作和白家的合作，沒有偏頗。
沈老爺子的這個允諾就像石子掉落在湖面上，打破了沈家表面上維持的平衡，把兩房之爭擺到了檯面上……
沈老爺子也沒管大家心裡是怎麼想這件事的，直接開口問沈大爺上次給沈世瑾出了多少銀子，沈大爺半晌才報了個數字，沈老爺子環視了一下眾人。「明天你就按照給世瑾的，準備一下給世軒。」
幾桌子的人沒一個說話，沈老爺子很清楚這話帶給大家的震撼，只是看著沈世軒說了這麼一句。「和白家也是第一次合作，不懂的多請教你爹和你大伯，好好幹。」
沈世軒點點頭。
沈老爺子臉上略顯疲憊，挪開了椅子，身後的江管事扶住了他，沈世瑾想要站起來扶他，沈老爺子卻擺擺手。「你們坐下慢慢吃，我先回去了。」
直到沈老爺子離開許久，大廳當中才有了動靜，沈世瑾緩緩地坐了下來，眼底是掩飾不去的嘲諷，對著一旁的沈世軒不輕不重地開口道：「真是恭喜二弟，得祖父如此看重。」
語氣裡帶著的酸味是人都聽得出來，沈世軒卻搖著杯中的茶，從容地笑著。「你我都是沈家的孫子，祖父一樣看中大哥，無須恭喜。」
沈世瑾看著他，半晌嘴角揚起一抹哼笑。「二弟如今可真的是出息了！」
「都不出息了這麼多年，如今總該出息了，老是讓大哥在前面等我，世軒也怪不好意思的。」沈世軒臉上掛著無害的笑，輕輕地放下了杯子。
沈世瑾是沒有料到，自己不過離開兩個月，祖父就忽然作了這個決定，他的第一反應就是二弟憑什麼，從小到大在祖父眼裡他就是個不求上進又學不好的，祖父根本就沒有看中過他。
如今祖父說的這番話，卻是想把沈家交給他們兩個一起打理。他怎麼肯，這些年下來，沈家在他的潛意識裡早就是他的了。
想到這裡，沈世瑾看沈世軒的眼神不善了起來，壓低著聲音道：「那你不如一直沒出息著，乖乖待著就好了，不是你的你也別想。」
沈世軒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沒有刻意壓低聲響，而是平穩地回答了他的話。「大哥說得沒有錯，不是你的你就別想了，因為是我的，總會是我的。」最後的幾個字，沈世軒說得鏗鏘有力。
同桌的沈大爺和沈二爺聽到臉色皆有變化，如果說剛剛沈老爺子的話還帶有一些遲疑，那麼沈世軒的話就是直截了當地說出了他的意圖，都是沈家子孫，何須想讓！
「好，好，那我們就走著瞧，也好讓你死心，明白不是你的東西，你就不該妄想！」沈世瑾霍地站了起來，力度之大連著身後的椅子都退了幾步，木頭和青石地板之間發出了一聲沈響。
沈世瑾說完這句話，直接甩袖離開了，沈世軒依舊坐在那兒，喝著餘下的茶，臉上帶著一抹淡笑，好像剛剛大哥說的話都不是針對他的。
嚴氏一看兒子離開，趕緊起身跟著出去了，嚴氏一出去，水若芊也跟著起身，大廳裡的人走了好幾個。
眾人面面相覷還沒消化過來這件事，沈家這是要變天了？
沈二爺無奈地看了沈大爺一眼。「大哥，世軒這孩子……」
還沒說完，沈大爺就擺手示意他別再說了。「這個家給誰作主，只要是能更好，咱們就沒什麼好計較的。」
話雖如此，沈二爺還是在大哥的臉上看到了一抹勉強，最終嘆了一口氣沒再繼續說下去，兒子這個決定之前是和自己說起過，但他也沒想到爹會在今天這樣的日子裡說出來，兒子有出息他應該高興才對，可他心裡卻還有隱隱的不安……
＊空一行＊
沈世軒沒管沈家底下究竟是怎麼猜測的，從大伯那裡拿到了銀子之後，就去和白璟銘商量合作的事情，這也是沈家第一次涉足的行當，域北那兒的皮毛木材生意，還有兩家人都並不熟悉的南疆礦石。
前者白家已經做得很成熟了，多年來白家和域北那兒一直有來往，而南疆礦石這一塊還是楚亦瑤提出來的，等淮山從南疆回來就可以有消息，雖說是冒險嘗試，但若有成效，其中的收益也是斐然。
轉眼六月，楚亦瑤帶著已經會蹣跚走路的康兒在院子裡玩，小傢伙剛學會走路沒多久就想要撒歡跑了，扭扭著往楚亦瑤這邊衝過來，撲到她的懷裡，軟軟地喊了一聲。「娘。」
楚亦瑤摸了一下他的額頭，才這麼一會兒就出汗了，拉著他往屋子裡走，走到臺階前的時候停下，康兒抬起小短腿，邁上一個臺階之後拉著楚亦瑤的手，自己用力抬上另外一條腿，楚亦瑤配合著慢慢走，走了四、五臺階終於到走廊上了。
沒等她說什麼，康兒自己伸出另外的手抹了一下臉，重重地舒了一口氣，奶聲奶氣地說：「累死我了。」
一旁的孔雀笑出了聲。「小少爺，您累什麼呢？」
康兒朝著她甜甜一笑，小手指了指那臺階，裝著喘了兩口氣，模樣十分可愛。
走廊裡擦窗子的兩個小丫鬟看著也笑了，他反倒是不好意思，轉身抱住了楚亦瑤，揮著小手要她抱抱，抱起來就埋頭在她肩頭上，裝著害羞不敢讓她們看到。
楚亦瑤帶著兒子進了屋子，下了地的康兒就自己找東西去玩了，身後跟著奶娘和兩個丫鬟。
「小姐，楚家來信了。」寶笙走進來把信交給楚亦瑤。
康兒看著好奇，非要趴到她的懷裡，小屁股撅在那兒趴在她膝蓋上，偶爾面朝著她，一看她低下頭來看，忙捂臉自己躲藏起來，一面格格地笑著，玩得不亦樂乎。
二哥來的信，淮山和大嫂回來了，讓她有空回家一趟。
楚亦瑤放下信，看到兒子張大著眼睛看著她，抱起他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娘帶你去姥姥家，看你舅舅、舅母好不好？」
康兒小臉紅撲撲地看著她。「娘，羞羞。」繼而才接她說過的話。「舅舅，好！」
第二天一早去過關氏那兒，楚亦瑤就帶著康兒回楚家去了。
這是康兒第一次出門，人小搆不到馬車的窗，非要楚亦瑤抱著他，一臉新奇地看著窗外的街市，每隔一會兒就會拉楚亦瑤，楚亦瑤耐心地告訴他看到的是什麼，求知慾極強的康兒一面問，一面還滿馬車地找楚亦瑤當初給他認圖用的小紙片。
到了楚家之後，楚亦瑤把他交給了衛初月，他也不認生，一下兩個孩子就混熟了，很快就玩成了一片。
楚亦瑤直接去了淮山那兒，回到楚家沒幾天，很多東西都沒來得及收拾，淮山的屋子裡滿是從南疆帶回來的東西。
「這麼快就過來了。」見到她來，淮山笑著給她挪出了坐的地方。
「你們都去了一年多，我能不趕緊過來嘛。」楚亦瑤接過他遞來的杯子，從她生下兒子到如今一年多過去，大叔才帶著大嫂回來，去南疆來回最多也不會超過半年的。
淮山嘿嘿地笑著，不難看出他這一趟回去收穫頗多。
楚亦瑤也不點破他，伸手一攤，討道：「我的東西呢？」
淮山看她這理直氣壯的樣子再度失笑，這就是強盜假裝的大善人，一到關鍵時刻就原形畢露。他從大堆的東西裡找出一盒東西，放到她面前。「不會給妳忘了的。」
楚亦瑤打開來，盒子裡是大大小小未經雕琢的玉石，成色都不錯，若是加工之後肯定更漂亮。
楚亦瑤眼饞地看著盒子，抬起頭毫不掩飾地看淮山問道：「還有嗎？」
「還有，這只是其中一些，給妳先看看。」淮山知道她喜歡這些，這次回去幫她收集了不少，哪知這丫頭還不知足呢，恨不得裝滿了一個屋子才好。
楚亦瑤呵呵地笑著。「大叔，上次沒來得及和您說，世軒想做南疆這礦石的生意，還得您幫著牽線搭橋。」這些玉礦在南疆有不少，但外人是不允許進去開採的，又因為南疆地形曲折難辨，不是南疆人還真找不著地方。
談到正事，淮山也坐了下來。「若是要做生意，這麼大量還要經過淮家人的同意。」簡單地說，這其中賺的銀子，還得給淮家一部分。
楚亦瑤點點頭。「那是自然，淮家是南疆的第一大家，那些採來的玉石，除了其原價之外，我們另外付翻一翻的價錢，這翻一翻的銀子就歸淮家所有，大叔您覺得如何？」
淮山搖搖頭。「翻一翻不夠。」
楚亦瑤咋舌，這還不夠？十兩銀子的東西，她二十兩收回來，多出來的部分都是給淮家的，那還不夠呢。
淮山點頭。「起碼是三倍。」玉石這東西其中升值空間大著呢，偌大的原石加工雕琢之後賣出去的價格比原來的高不止三倍，有些是十倍、二十倍的往上翻，南疆人雖淳樸，但可不是傻子，翻一翻他們怎麼肯賣。
「來去運費還得保證沒有損害，我豈不是虧了？」楚亦瑤嘟囔著，大梁這裡也有玉礦啊，可這些大都在朝廷手中，少數的在有權有勢的人那兒，餘下的那些就沒好的了。
淮山看她一臉不情願的樣子笑道：「妳那點小心思我還不知道，賺得少一點妳都捨不得，虧本生意妳會做？」
楚亦瑤才不承認。「我是做生意的，又不是開善堂的。」
淮山看她琢磨了老半天，直截道：「那妳到底要不要？」
「要，當然要！」楚亦瑤立即答應，滿不在乎地說：「不就是三倍嘛，多給些銀子撐死那個淮家家主！」
淮山再提醒了一次。「我是說三倍以上，也有可能是五倍，都得看家主怎麼說。」
話音剛落，楚亦瑤就一臉肉疼地看著他。「大叔，您作為南疆人，也是淮家的，您就不能打個親情牌，五倍、十倍下去，可就真沒得賺了。」
淮山克制不住地哈哈大笑起來，終於鬆口。「看把妳嚇的，這東西在南疆便宜得很，和大梁這裡不是一個價，就是十倍妳也穩賺不賠。」
楚亦瑤這才鬆了一口氣，穩賺不賠不是她的目標啊，她的目標是賺很多，她那些私下給沈世軒的銀子就是為了這玉石的，明面上的兩家合作要有，這私底下她哪肯放過，自己賺的滿盤缽才是頭等大事。
「那到時候我讓相公和白家大少爺與大叔來談。」
淮山點點頭，楚亦瑤起身把盒子暫時留下，去了亭蘭院那兒看喬從安。
回來兩日，喬從安的氣色不錯，臉上的笑容多了不少，尤其是在說起去南疆的時候，眼底那一抹笑意更是掩藏不住。
獨處的時候更容易擦出火花，楚亦瑤打心底裡為大嫂和大叔高興。
說了一半，喬從安自己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對楚亦瑤笑道：「妳看我都說上勁了，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出這種遠門，一走就一年多，還沒到南疆的時候我就有些不習慣。」
並不是趕路著走的，一路遊玩著過去，三個多月才到南疆，喬從安先去祭拜過了淮山的娘，而後才去了淮家。
在淮家主宅，喬從安見到新的淮家家主，是她同父異母的哥哥，而那個被叫做父親的人，早在七、八年前就去世了。
對淮家她並沒有多少親情，在那個偌大的家中，兩年的記憶中她都沒有感覺到過「溫暖」二字，倒是那淮家家主對她這二十幾年來的遭遇有些關切。
說來倒是喬從安運氣好，淮家每一任的家主爭鬥都是十分殘酷的，即便是嫁出去的女兒也會因為她夫家做支持的而受到牽連，所以每換一任家主，背後都有些無數死去的手足，到這一任家主也是如此，已經沒剩下幾個兄弟姊妹，所以他才對喬從安尤為關心。
楚亦瑤安靜地聽她說著，嘴角揚著一抹淡笑，也許有一天，大嫂會願意跟著大叔去南疆也說不定，等到那一天，留在那裡的日子就不會只是半年了……
到了七月初，沈世軒就和淮山談妥了關於玉石的事，他們打算在七月底出發去南疆，由淮山帶隊，這樣能在年前趕回來，白璟銘那兒走不開，沈世軒就親自跟著去一趟。
楚亦瑤替他收拾好了行李，去那裡天氣暖沒關係，回來的時候就深秋了，該帶的冬裝一件都不能落下。
楚亦瑤指了指桌子上的幾本書說：「去的路這麼長，必定也趕，我就放了幾本書，你無聊的時候看看，也不能看得太多，以免顛簸著傷了眼睛。」
「過冬的衣服我給你準備了幾身，回來的路上天冷了你要記得添。」
「這裡還有些吃的，都是曬乾封好的，裡面還有錢嬤嬤做的一罈子醬菜，若是沒吃完，過了十一月可別再吃了。」
楚亦瑤絮絮叨叨地說著，看著一旁凳子上放的衣服正欲再說，話出口才發現自己剛剛已經提醒過了，不免有些發愣。
沈世軒扶著她的肩膀，拉她轉過身來，見她略微有些失神，從她手裡把盒子拿下放在了一旁，把她抱在懷裡，耳畔傳來他的保證聲──
「妳放心，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楚亦瑤心裡有說不出的感覺，夫妻兩人成親短短兩年多就要面臨長時間的分別，她有些不捨得。
雙手被他握得熱燙，楚亦瑤腦海中閃過各種畫面，有些失措，看著地上放著的行李再度開口道：「你有什麼想吃的，我讓錢嬤嬤去給你準備，娘那兒也送來了一些東西，我都給你放在箱子裡了，我……」
「噓，不要說話，讓我抱一會兒。」沈世軒輕咬了一下她的耳朵緩緩說，溫溫的氣息有些濕漉地飄在她耳畔附近，勾起一陣顫慄。
固在腰間的手抱得很緊，楚亦瑤微微一笑，環手摟住了他的腰身，安靜地抱著。
良久，沈世軒啞著聲說：「怎麼辦，想到要見不到妳這麼久，我就想把妳也一併帶走。」語氣裡帶著些孩子氣，充滿了眷戀。
楚亦瑤抬起頭，臉上是紅暈染透了的羞澀。
兩個人就像是新婚時候那樣，抱在一塊兒低喃著說話，一切都沒有變，唯一變化的就是那日漸深厚的感情。
這晚，奶娘帶著康兒沒有前來問安，寶笙她們也識趣地早早退了出去，沈世軒竭盡全力地取悅著身下的女人，楚亦瑤抵死相隨，數不清攀了多少次高峰，楚亦瑤的視線裡盡是他的樣子，滿額的汗水滴落下來，在她的肌膚上滾燙的蔓延，那是從心底擴散至四肢的契合，讓他們完美的結合。
帷帳內那一度攀升的溫度讓他們兩個都大汗淋漓，重重的喘息聲在耳旁響起，楚亦瑤微張開眼，禁不住笑出了聲，真是太瘋狂了。
沈世軒熟稔地挑逗著她的敏感，微一抬頭，伸手擦了擦她臉頰上的汗，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楚亦瑤撥開他不安分的手求饒道：「不要了。」
沈世軒加快了手下的速度，看著她身子猛然一弓，笑著堵住了她的嘴。
「說謊，妳看她明明還想要。」
＊欲知精采後續，敬請期待4/22上市的【文創風】180《嫡女難嫁》4完結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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