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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第一次世界大戰百週年紀念
獨家授權、德文原著直譯《西線無戰事》
被一戰改變了人生的雷馬克,用這本書震撼千萬人的人生。
親身經歷第一次世界大戰的雷馬克完成了這本轟動當時德國社會的反戰小說。
一出版後隨即被好萊屋翻拍為電影上映(1930年),被評選為美國最偉大的十四部電影之一、百部必看經典美國電影,隨後也多次改拍為電影、電視劇,舞台劇。
本書並非控訴,也非懺悔。
它試圖報導一個被戰爭摧毀的世代--儘管有些人得以在砲火下倖免於難。
譯有50多種文字,暢銷數數千萬冊,親身經歷第一次世界大戰的雷馬克,轟動世界、被譽為歐洲最大成就的反戰小說,。
「他們就是權威的代表,應該具有更多的判斷力和知識。可惜,我們親眼目睹的第一個死者徹底毀了我們的信念。我們體認到我們這個年紀的人比他們那輩的人誠實得多。他們只是比我們懂得如何耍嘴皮子和搓湯圓。」
「幾年來,我們的任務就是殺人,這是我們生命裡的第一份工作,我們的生活知識完全侷限在死亡議題裡,未來到底還會發生什麼事?我們會變成什麼樣子?」
「他於一九一八年十月陣亡,那一天,整個前線是如此寧靜沉寂,連軍團指揮部的報告上都只寫了一行字:西線無戰事。」
作者簡介:
埃里希‧瑪利亞‧雷馬克(Erich Maria Remarque,1898-1970)
本名埃里希‧保羅‧雷馬克(Erich Paul Remark),雷馬克出生於德國奧斯納布呂克一個有天主教背景的工人家庭,十八歲那年被捲入第一次世界大戰,在西線負傷。1929年,以埃里希‧瑪利亞‧雷馬克之名發表《西線無戰事》(中間名「瑪利亞」用以紀念其母親),並在好萊塢被拍成同名電影,於1930年上映。他的小說往往都帶有強烈的反戰情緒。1933年納粹當政後,他的作品在德國被禁。1938年,他放棄了德國國籍並於次年移居美國。雷馬克1970年在瑞士提契諾州洛迦諾逝世。1991年,其家鄉奧斯納布呂克創立了埃里希·瑪利亞·雷馬克和平獎。
譯者簡介:
顏徽玲
德國Bielefeld大學心理神經語言學博士,目前為自由譯者及版權經紀人。她旅居德國Soest,心繫台灣,來回兩地,常弄不清楚鄉愁來自何處。代表譯作有《群》、《夏日謊言》、《惡魔遊戲》等。
章節試閱
我坐在坎姆利希的床邊。他愈來愈衰弱。我們周圍亂烘烘的,因為有台運送傷患的列車到了,傷勢不重的會被挑出來運走。醫生經過坎姆利希的床邊,正眼都沒瞧一下就走了。
「下一回吧,法蘭茲。」我說。
他起身,把手肘撐在枕頭上。「他們把我的腿截肢了。」
他畢竟還是發現了。我點頭回答:「你應該高興點,你可以離開戰場了。」
他一句話也沒說。
我繼續說:「法蘭茲,沒有兩條腿都截肢算是萬幸了。維格勒更慘,他失去了右手臂。更何況你可以回家了。」
他望著我。「你這麼認為嗎?」
「當然。」
「你真的這麼認為?」他重覆問了一次。
「當然了,法蘭茲。你得先休養一下,你才剛動完手術。」
他揮手示意要我靠近一點。我彎下腰靠近他,他在我耳邊輕聲地說:「我不這麼認為。」
「法蘭茲,別胡說八道了。過幾天你就會知道了。一條腿截肢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這裡還有更嚴重的傷勢都可以治得好。」
他舉起一隻手。「你看我的手指。」
「那是手術的緣故。吃多一點就會好一點了。你們這裡的伙食還可以吧?」他指著一個還有半碗剩菜的碗。我的心情忍不住激動了起來。「法蘭茲,你要好好吃飯。吃飯最重要了,其實這裡的伙食看起來還不錯啊。」
他拒絕吃東西。過了一會他才慢慢地說:「我一直都想當森林保育員。」
「你還是可以當啊,」我安慰他說。「現在義肢做的很好,接在你的肌肉上,你根本不會感覺自己少了什麼。有些手的義肢甚至連手指都能動,能工作,甚至還可以寫字。更何況新產品不斷開發。」
他靜靜地躺了一下,然後接著說:「你可以把我那雙綁鞋帶的靴子拿去給謬勒。」
我點點頭,不斷思考我還可以說什麼鼓勵的話。他的嘴唇完全沒有血色,嘴巴變大了,牙齒露出來,看起來像是石灰做的。他的肌肉萎縮、額頭突出、顴骨也更高了。他正在一步步成為骷髏,他的眼睛已經開始下陷,看來再過幾個小時,時候就到了。
我並非第一次見到臨終的人,但是畢竟我們是一起長大的,情況又不一樣。我以前抄過他的作文。以前他在學校總穿著有腰帶的棕色外套,袖口磨得舊舊的。他是我們這群人裡面唯一可以在單槓上做大迴旋動作的人,每回他做這個動作時,他絲質般的頭髮總會蓋著臉。坎托雷克非常以他為榮。不過,他不喜歡菸,他的皮膚非常白晰,跟女孩子一樣。
我看著我的靴子。它們又大又笨重,褲子塞在鞋管裡。我們站著時,寬大的褲管讓我們看來魁梧又雄壯。不過等我們洗澡把衣服脫下來時,我們的腿就變得很細,肩膀也變窄了。這時我們一點也不像軍人,幾乎像是小男孩。一般人可能不會相信我們背得動行軍背包。一絲不掛對我們來說是個美妙的時刻,只有不穿衣服時我們才能當文明人,也幾乎覺得自己是文明人。
法蘭茲.坎姆利希洗澡時看來跟孩子一樣又小又瘦。現在他躺在那裡,為的是什麼?我們應該把全世界的人都帶來這張床邊瞧瞧,並對他們說:「這是法蘭茲.坎姆利希,十九歲半,他不想死。拜託別讓他死!」
我的思緒糾結在一起。這種石炭酸和火焰混合的氣味把肺都塞住了,就像把人泡在濃稠的漿糊裡一樣,令人窒息。
天快黑了。坎姆利希的臉愈來愈蒼白。他坐起來,臉色蒼白到幾乎會發光。他的嘴輕微的動著。我靠近他。他小聲地說:「如果你們找到我的手錶,把它寄回家。」
我沒有反駁,這樣做沒有意義。我們沒有辦法騙過他,我因為無助感到悲慘。那太陽穴已經凹陷的額頭、那只剩牙齒的嘴、那尖尖的鼻子!還有家裡哭泣的胖媽媽,我還得寫信給她。要是我已經把信寄出去就好了。
運送傷兵的助理帶著瓶子和水桶走來走去,其中一個走過來,打量坎姆利希一下又走了。看得出來他在等什麼,可能是需要那張床吧。
我靠法蘭茲靠得更近,跟他說話,好像我可以拯救他一樣。「說不定你會去克羅斯特貝格的療養院。法蘭茲,你可以從窗戶眺望田野,視線可以延伸到地平線的那兩棵樹。現在穀物成熟了,是最美的季節。黃昏時,夕陽照著田野,看起來像珍珠母一樣燦爛。還有克羅斯特河旁邊的白楊樹林蔭大道,我們以前就是在那裡一起抓棘背魚!你可以弄個水族箱,養幾條魚。你可以出去散步,不用問任何人;甚至你想彈鋼琴都行。
我彎腰看著他在陰影裡的臉,他還在呼吸,很輕微。他的臉溼溼的,他在哭。看來弄巧成拙,我的蠢言蠢語讓他更難過。
「法蘭茲,」我抓著他的肩膀,我的臉貼著他的臉。「你現在想睡覺嗎?」
他沒回答,眼淚沿著雙頰流下。我想幫他擦淚,但是我的手帕太髒了。
一個小時過去了。我緊張地坐在那裡,仔細觀察他的表情,也許他還有話要說。要是他能打開嘴叫喊就好了!但是他只是在那裡側著頭哭。他沒有提到他的母親、他的姊妹,他什麼也沒說。我想這些他老早就想過了,現在的他正單獨面對渺小的十九歲的生命。他哭是因為這渺小的生命正在消逝。
這是我見過最無奈最悲傷的離別。雖然提特恩的也很慘,一個長的跟熊一樣壯的傢伙哭天搶地的要找媽媽,還瞪著雙眼拿著刺刀,不讓醫生靠近他的床,直到他死去。
坎姆利希突然開始呻吟,發出用力咳嗽的聲音。
我跳起來,踉蹌跑到外頭問:「醫生在哪裡?醫生呢?」
我看到一個穿白袍的人,馬上抓住他。「快來,不然法蘭茲.坎姆利希會死。」
他走過來問一個站在那裡的救護兵助手:「這是什麼意思?」
他說:「二十六號床,大腿截肢。」
他怒吼:「這樣我怎麼知道狀況。我今天做了五個截肢手術。」他一邊推我一邊對助手說:「你去看看狀況」,然後奔向手術室的方向。
我怒火衝冠地跟著救護兵走。那個人看了看我說:「他從今天早上五點開始,手術一個接一個。真是瘋了,我告訴你,今天死了十六個人。你這一個是第十七個。肯定會超過二十個人……」
我忽然覺得好虛弱,我撐不住了。我不想責罵任何人,那樣做一點意義都沒有。我只想永遠倒地不起。
我們來到坎姆利希的床邊。他死了。他的臉被淚水弄得溼答答的。他的眼睛半開半闔,蠟黃的顏色像舊的牛角鈕釦。
救護兵撞了我一下。
「你會收拾他的東西嗎?」
我點頭。
他繼續說:「我們得馬上把他移走,我們需要床位,外面已經有人躺在地上了。」
我拿了他的東西,取下坎姆利希的識別證。救護兵問我他的軍人證在哪,他並沒有找到。我跟他說應該在文書室裡,說完就走了。在我身後,他們已經把法蘭茲拖到帆布上。
走到門外感受到黑夜和晚風時,我忽然有種得救的感覺。我用力地深呼吸。感覺臉上的微風從來沒有如此溫暖又柔和過。我腦中忽然想到女孩、花開遍野的草地和白雲飄過的情景。我的腳穿著鞋子前進,我愈走愈快,開始奔跑。士兵從我身邊經過,儘管我沒聽懂他們說話的內容,他們的談話仍然讓我激動不安。大地充滿力量,這力量流過我的腳底,充滿我全身。黑夜像閃電般咯吱作響,前線發出低沉的隆隆聲,好像在舉行鼓樂合奏。我的肢體靈巧地移動,我感覺到自己強勁有力的關節,我大口大口地喘氣,發出呼呼的聲音。夜晚活著,我也活著。我覺得飢餓,但餓的不僅僅是我的胃而已。
謬勒站在兵營前等我。我把鞋子給他。我們進門去,他把鞋子穿上。它們非常合腳。
他在他的存糧裡東翻西找,給了我一條可口的塞爾維拉特臘腸,還有一杯加了蘭姆酒的熱茶。
我們在營房有陽光的地方休息,空氣中散發著焦油、夏天、和汗臭味腳丫的味道。
卡特坐在我旁邊,他喜歡聊天。因為堤亞登對一個少校敬禮太隨便,我們今天中午練敬禮練了一小時。卡特對此念念不忘,他說:「聽著,這場戰爭我們輸定了,因為我們敬禮敬得太好了。」
克洛普長手長腳地走過來,他赤腳、褲管捲起,把洗好的襪子放在草上晾乾。卡特看著天空,放了一聲饗屁,若有所思的說:「吃一顆豆子放一次屁!」
他們兩人隨即開始爭辯,打賭正在我們上方進行的空戰誰輸誰贏,賭注是一瓶啤酒。
卡特可是戰場上的老兵,他不想放棄自己的意見,便用押韻的方式說著:「同樣的酬勞,同樣的飯菜,願戰爭早已被拋開。」
克洛普則是個思想家。他建議宣戰應該跟鬥牛一樣,變成一種民俗慶典,還得收門票放音樂。兩個國家的元首和將軍應該在競技場上,穿著泳褲拿著棍棒互相搏鬥一番。這種方式會比現在的方式簡單多了,而且更好。現在反而是不該打仗的人在打仗。
這個建議受到大家的認同,隨後話題又轉到兵營的操練上。
我的眼前浮現一個情景。炙熱的中午在練兵場,廣場上烈日當空,兵營好像死城空蕩蕩的,萬物都在睡覺,只有鼓手在某個地方列隊練習,他們的鼓聲聽來笨拙單調又無力。午間的炎熱、練兵場和鼓聲練習簡直是絕配三和弦!
兵營的窗戶空蕩黑暗,只有幾個窗戶上還掛著還沒乾的帆布褲。我們用欣羨的眼神望著那裡,營房那裡一定很涼爽!
喔,黑暗又帶著霉味的營房寢室啊!鐵床、格子被、櫃子和放在前面的矮凳啊!連你們也是我們渴望的對象。對離鄉背井的我們來說,瀰漫著隔夜菜餚、睡眠、菸味和衣服氣味的小房間,便是傳奇的家鄉味!
卡特欽斯基不僅形容得繪聲繪影,還加上動作表演。要付出什麼代價,才可以回到營房啊!我們不敢想下去了。
營房清晨的理論課:「九八步槍分為哪幾部分?」營房下午的體能訓練課:「會彈鋼琴的站出來,右轉後前進,去廚房削馬鈴薯。」
我們沉浸在回憶裡。克洛普突然笑了出來說:「在羅內轉車。」
那是我們班最喜歡的遊戲。羅內是個轉乘站。為了讓休假的士兵不迷路,西姆史托斯和我們在營房內練習轉車。我們得學習先過一條地下道才能搭到轉乘列車。床就是地下道,每個士兵站在床的左側,接著「在羅內轉車。」的指令就會響起,所有士兵迅速從床底下穿過爬到另一側。我們練這玩意竟然可以練一小時!
這段期間,德方軍機被射了下來,它像一顆慧星帶著濃煙火球隕落。克洛普因此輸了一瓶啤酒,他心不甘情不願地數錢。
亞伯特失望的情緒緩和一點後,我說:「西姆史托斯當郵差時應該是個謙虛的人。可是他當軍士怎麼會成了虐待狂?」。
這個話題引起了克洛普的興趣。「不光是西姆史托斯這樣,這種人比比皆是。只要他們肩上多了一條直槓或一把軍刀,他們就像吃了一堆水泥一樣,馬上變臉成了另外一個人。」
「是制服讓他們變成這樣的。」我猜。
「差不多是這樣,」卡特說,並且坐起來準備發表長篇大論,「但是。真正的原因不是這個。你看,如果你訓練一隻狗吃馬鈴薯,之後卻放了一塊肉在那裡,那牠還是會去咬那塊肉,因為那是牠的天性。道理一樣,給人一點權力,他會咬著不放。這是與生俱來的本領,其實人類本來就是禽獸,只不過就像麵包片塗上奶油一樣,塗上一點偽君子的色彩。軍隊的本質就是某人具有支配另一個人的權力。恐怖的是這些人的權力太大了。下士可以折磨士兵,少尉可以整下士,上尉可以把少尉剝皮剝到他瘋了為止。正因為軍隊裡的人都深知這個道理,所以他們逮到機會就這麼做,做久了就習以為常。拿最簡單的事情來說,我們剛操練完,累得跟狗一樣。這時有人下令:『唱歌!』我們唱的歌有氣無力,因為我們還拿得動步槍就偷笑了。結果因為歌唱得不好,全連又被叫回去罰操練一小時,練完要行進回營時,又來了『唱歌!』的指令,我們還是得照令唱歌。這整件事有什麼狗屁意義嗎?連長只不過玩弄了他的權力,堅持己見罷了。這還只是個不傷大雅的例子,其他整人的花樣還多的很。現在我問你們:這個人如果在一般文明社會,管他做的是哪一個行業,有哪一行可以允許他這般無理取鬧還不挨揍?只有在軍隊可以這樣!你們瞧,這種觀念灌輸到每個人的腦子裡!在文明社會裡愈沒有地位的人權力觀念反而愈深。」
「他們把這個叫什麼來著,軍紀如山。」克洛普漫不經心地說。
「他們的理由很多,」卡特嘀咕說,「也許這個理由沒錯,但是也不能演變成整人刁難啊。這裡大部分的人都是裝配工、小工或幹粗活的人,不然就是菜鳥新兵,你去跟他們解釋什麼叫軍紀如山啊,他們看見的只是受盡折磨後要上戰場;其實什麼是必要的,什麼是不必要的,他們都心知肚明。我告訴你們,一個簡單的士兵在前線這裡要承受的實在太多了!真的太過份了!」
每個人都承認,因為大家都知道只有在戰壕裡才不用操練,只要一離開前線幾公里,馬上又得練這些沒啥屁用的敬禮和分列行進。這就是鐵的紀律:絕對要讓軍人有事做,絕不能讓他們閒下來。
堤亞登出現了,他兩頰通紅,激動得結結巴巴:「西姆史托斯要來了,他要上前線。」
我坐在坎姆利希的床邊。他愈來愈衰弱。我們周圍亂烘烘的,因為有台運送傷患的列車到了,傷勢不重的會被挑出來運走。醫生經過坎姆利希的床邊,正眼都沒瞧一下就走了。
「下一回吧,法蘭茲。」我說。
他起身,把手肘撐在枕頭上。「他們把我的腿截肢了。」
他畢竟還是發現了。我點頭回答:「你應該高興點,你可以離開戰場了。」
他一句話也沒說。
我繼續說:「法蘭茲,沒有兩條腿都截肢算是萬幸了。維格勒更慘,他失去了右手臂。更何況你可以回家了。」
他望著我。「你這麼認為嗎?」
「當然。」
「你真的這麼認為?」他重覆問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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