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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手徵求有驚喜
第五十五章
白霧茫茫，輕煙籠罩，四野寂靜非常。
岳仲堯和周晏卿遠遠而來，兩人臉上都帶著淺淺的笑意。
他們朝她伸手，嘴一張一合，訴說著不離不棄的情話。
還有，迷霧裡越來越模糊的那個人影。
眼前似乎是一方淨土，她赤著腳，一步一步往前邁進。
面前豁然開朗，鮮花怒放，彩蝶紛飛，鳥叫蟲鳴。
她淡淡地笑著，停下腳步細看。
有風吹過，她輕輕閉了閉眼，噙著笑，感受著輕風拂面；忽覺腳下一沈，整個人往下墜去，腳下竟是泥沼一片，越是掙扎，越是陷得深……
她大喊，向上伸手，試圖抓住一絲什麼，只是周邊似乎越來越沈靜了，鳥叫蟲鳴再也聽不到了。
泥沼把她整個吞沒，只有幾個氣泡往上冒了冒……
喬明瑾猛地睜開眼睛，黑夜裡，大口大口地喘氣，黑白分明的眼睛在黑夜裡閃爍，莫名地寂寥。
她了無睡意，愣愣地看著帳頂，煙青色的帳子，夜裡只是一團漆黑。
待得天光大亮，她賴在床上，腦袋有些昏沈。
明琦很懂事地帶著琬兒去做功課了，她懶怠起身，瞇著眼睛養神。
待院門被拍得大響的時候，她才睜開了脹痛的眼睛。
院裡腳步聲雜亂，似乎不止一、兩個人，這回不知又是何人。
「妳娘呢？」
琬兒嚇得躲在明琦背後，明琦邊把琬兒往後拉，邊緊緊地護著她。
吳氏看嚇到琬兒了，忙擠著笑，道：「不怕不怕，是奶奶啊。琬兒，妳娘不在？」
兩人被吳氏這般溫和的模樣嚇了一跳。
明琦看吳氏擠出一張笑臉，更是覺得對方不懷好意，在她臉上掃了一番，又冷眼瞧了瞧跟在她身後的孫氏和于氏，揚聲道：「妳們做什麼來了？我姊她不在。」
孫氏滿臉堆笑。「娘，您瞧三弟妹這個妹子，這才跟著三弟妹住了多久，就水靈靈的了，臉上只怕都能掐出水來，哪有一年前面黃肌瘦的乾柴樣了？三弟妹就是會養人，可憐我那兩個孩兒，跟著我這個娘吃喝不飽。」
于氏也笑著說道：「妳是叫明琦吧？瞧這臉蛋，這外人見了還以為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小姐呢。這頭髮又濃又黑，越長跟妳姊姊越像。也不見妳去村裡玩，下次帶琬兒去找北樹一起玩啊！」
吳氏聽了兩個媳婦的話，一雙眼往明琦身上來回打量。還真是如兩個媳婦所說的，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是城裡哪家的千金小姐呢！唇紅齒白的，頭髮又濃又密，身上穿的、腳上踩的，再瞧瞧這手，哪裡是鄉下孩子的手？竟是養得細白嫩蔥一樣。
可憐她兩個孫子還穿著打補丁的衣服，一、兩個月都不見一回肉腥。
這家裡的好東西竟平白便宜了外人。
她喬氏既然嫁到岳家了，所有的一切就都是岳家的，哪裡容得了她往娘家裡搬？哪容得她用岳家的錢去養娘家一干人等？
那作坊她就說沒她的股份，只是替人管活的，人家周府來的婆子都說了，過幾日就找人把她替了去，哼，看她還怎麼照顧娘家一干親戚！
自己婆家兩個兄弟妯娌都閒得在家數螞蟻，她管著那麼大的一個作坊，竟然不見把兩個兄弟安插進去，還把娘家一堆不相干的人全安排了進去，真是個白眼狼！
人家拿走倒好了，看她還有什麼可張狂的？不就是靠著那個作坊嗎，又在村裡請了一些人，得了那些人的好，便越發張狂起來了嗎？
這回看她沒了差事，可要如何張狂？等她再把她的錢財田地拿到手裡，還不是任她搓圓捏扁？
這回小滿出嫁，她可有錢備上厚厚一份嫁妝了。
吳氏挑剔地看了明琦一眼，大聲道：「妳這丫頭到我家來住也有一年多了吧？誰家走親戚是住這麼長時間的？妳爹娘又不是養不起妳，明天就收拾了東西回家去吧！」
「真是好笑，這是我姊家，怎麼成了妳家了？上次來砸了一次，這回莫不是來搶的？」
明琦絲毫不以為忤，冷冷地與吳氏對視。
吳氏羞惱斥道：「黃毛丫頭！妳姊可不姓喬了，姓岳呢！這院子、這裡面的東西自然都是我岳家的！容得了妳一個外人來占著？」
也不去理她和琬兒，說完話轉身就去看那幾間廂房。
孫氏、于氏自然是緊緊地跟著。
婆媳三個瞧著窗明几淨的大廂房，還鋪著青石磚，早就兩眼放光了。
「娘，妳看玲瓏也是個大姑娘了，也沒個自己的房間，東根也不好再跟我們住一起了，這兩間房挨著，就讓東根和玲瓏住啊？」
孫氏很快便看中了兩間廂房。
于氏也忙上前一步說道：「娘，北樹還跟我們夫妻睡一張床上呢，隔壁這間就讓北樹住吧。」
孫氏聽了又擠過來，說道：「娘，正房還有四個房間呢，您和爹一間，另一間就給小滿住，還有兩間，是不是分一間給我們住？東根他爹畢竟是長子不是？」
于氏看吳氏正待點頭，心下不甘，這剩下一間房自然就是老三夫妻的了，還有他們夫妻什麼事？她可不想別人都住在正屋，他們夫妻則住廂房。
「娘，您看妹妹都要出嫁了，旁邊有一間廂房挺大的……」
吳氏看了她一眼，喝道：「妳妹子就算出嫁了，也得給她留一間房！」
「那娘，我和北樹他爹住哪啊？」于氏一臉的不滿。
吳氏想著正房就四間，一時也有些分配不均，停下腳想了想，道：「這事等會兒再說。」
轉身看到一間廂房正上鎖著，便扭頭對明琦說道：「去，把鑰匙拿來！」
明琦嗤笑了聲，並不搭理。
從她們三個在分配房間的時候，她就叫琬兒去喊人了，等會兒看她們三個如何收場。
「妳笑什麼？妳個死丫頭，白吃白住我們家，竟然還敢不聽話了？」
吳氏被明琦笑得有些惱羞成怒，大聲喝道。
「我說妳們……」明琦一一點著她們三個。「最好現在乖乖地從門口出去，不然一會兒我表哥他們來了，可不會讓妳們好過了！是還沒睡醒嗎？到別人家裡明搶來了！這間、這間、這間，還有正房，哪一處寫著妳們岳家的名字了？」
「死丫頭！我看妳頂嘴呢！」
吳氏說著就往前緊走了兩步，揚手要搧明琦耳光。
明琦身子靈活，身子矮了矮，很快就躲了開去，哪裡會讓她打到？
喬明瑾倚在堂屋的門邊，看吳氏在院子裡追著明琦跑，而于氏和孫氏也在一旁幫忙，那樣子就像在雞窩裡逮雞一樣，甚是滑稽。
她在房裡就聽到吳氏三人的說話聲了，本不耐煩理會她們，不想這三人竟是上她家來搶東西了。
她家就是推倒成為一堆瓦礫，也不會讓這一家子住進來。
「明琦，後院幾根晾衣竿今天正好空著。」
喬明瑾看著明琦左躲右閃，在三人之中穿梭，遊刃有餘，只是也怕累著明琦了，便揚聲說了一句。
明琦扭頭看了喬明瑾一眼，高高應了一聲，就往後院跑去。
哼，今天定要把她們痛痛快快打出去！
「妳這個不孝不悌的潑婦！竟是叫個外人來打妳婆母？」
吳氏回頭看向喬明瑾，又喝道：「不是說不在家嗎？這是躲著了？看見婆母來不出來伺候，還待在房間裡，哪家有妳這樣的媳婦？」
喬明瑾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連話都懶得跟她說，又冷冷地掃了一眼孫氏和于氏。
那兩人瞧見喬明瑾的冷眼，忙往吳氏身後挪了挪。
以為她不在呢，方才話說得也太大聲了些，不知她會不會生氣。
昨天那婆子來找她們婆母的時候，她倆可是隨侍在側的，聽說喬氏竟有那麼多錢，還在雲家村買了田產、買了山頭，又在山頭養了雞，一天都能撿近千個雞蛋呢！
天哪，這喬氏手裡沒有上千兩，幾百兩定也是有的。
若是把喬氏惹急了，一拍兩散，她們還哪裡能巴著她住在一起，讓她幫著養孩子？以後吃香喝辣的哪有她們的分？
可不能把人惹急了。
孫氏遂討好地對喬明瑾說道：「三弟妹，妳在家啊？這不是瞧著老三病了，家裡也吃不好、住不好的，就想著把老三搬過來嘛！又想著，妳事情也多，又要照顧孩子，又要忙別的事，就打算一起搬過來，大家住在一起也好有個照應。」
于氏在一旁也連連點頭。「是呢，三嫂，我聽說琬兒這幾天每天都跑去看三哥，這一家骨肉如何分開兩處住？孩子也受罪不是？爹娘瞧著也不忍，就商量著一起搬過來。這裡到後山林子也方便，打柴、養雞都是便利得很。以後，妳這裡的雞就讓北樹他爹一起照料了，放在一起養也方便一些。」
這還真是方便了，她家的雞有好幾十隻，雞蛋一天都能收好幾十枚，而岳家也不過六、七隻雞，要跟她的雞一起養？養到最後成了誰的？
喬明瑾笑了起來。
吳氏見兩個媳婦好言好語、低聲下氣，而這個喬氏卻仍是那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頓時就來了氣。「我說老三家的，我們這也是為了妳著想，我們那是不忍心看妳太辛苦，才想著從村裡搬到這村外來住。妳嫁到我們岳家，自然就姓岳了，父母都還在，哪裡能置私產、留私房錢的？妳的東西自然也該由我和妳爹來幫妳保管，不然就妳們娘倆，這家裡萬一來了賊──」
「放心，有我在，這家裡來不了賊！來一個打殺一個，來兩個正好一雙！」
吳氏的話未完，就被人打斷了。
雲錦大跨步從外面進來，一雙虎目直逼吳氏，又冷冷在孫氏和于氏身上掃了一圈。
「妹妹，身體不舒服就回去躺著，這有哥哥在呢。」
喬明瑾朝雲錦笑了笑，又對他身後跟來的何氏、夏氏、秀姊等人點了點頭。
琬兒也從後面小跑過來，緊緊偎著喬明瑾，小臉蛋紅紅的，一頭的汗。
明琦抬著一張藤椅過來，喬明瑾順勢在堂屋門口坐了，拉過琬兒幫她擦汗。
「娘，我讓長河哥哥去喊爹爹了。」
琬兒在喬明瑾耳邊悄聲說道，仰著頭邀功。
喬明瑾嗯了聲，愛憐地摸著女兒的頭和後頸。
「大娘，妳上次來砸了一番，還欠了我妹妹好幾十兩銀子呢，這回又要來砸一番？妳們家那破房子，連著下面的地只怕都賠不起。」
雲錦說著拿過明琦手裡的晾衣竿。
吳氏看著這不一會兒工夫，又來了一群人，心下惱怒。
她自己家的事何時輪到一群外人來多嘴了？
雲錦和何氏往喬明瑾那邊看了一眼，見喬明瑾一副不動聲色的樣子，心裡莫名地安定了下來。
何氏便對吳氏說道：「我說大娘，妳家在村子裡頭呢，這可是我妹子的家，妳帶著兩個媳婦來我妹子家撒野，這是欺負我妹子娘家無人吶？」
還不待吳氏說話，明琦就大聲說道：「表哥、表嫂，那一群不要臉的還說要搬進來，要把幾間正房和廂房占了去呢！」
雲錦聽了便有氣。
「我說這也太不要臉了吧？這房子連著地可都是我妹妹買下來的，蓋廂房的錢也是我妹子一個人出的，可不見妳們家出過一個銅板，這什麼時候成了妳們家的房子了？」
吳氏聽了便扭頭去看孫氏和于氏。
于氏因為方才躲了，怕婆母記恨，便朝著喬明瑾苦口婆心勸道：「三嫂，這都是一家人，我們也是看妳一個人帶著孩子太辛苦了，沒個人搭把手；若大家住在一起，也好有個照應，以後有粥就喝粥，沒粥大夥就一起吃野菜，日子總比妳一個人好過不是？」
孫氏不甘心于氏在吳氏面前得了好，也揚聲說道：「是啊，瑾娘，大家住一起也好有個照應，今天我們先把房間收拾一下，明天就能搬過來了……」
「收拾什麼？要搬哪裡去？」
老岳頭遠遠地在院門口喝了一聲。
眾人便瞧見岳仲堯一臉黑青，和老岳頭齊齊走了進來。
「是嫌日子過得太舒坦了是吧？還是嫌我岳家窮，不能讓妳們過上好日子了？若真是嫌棄，明天就叫妳們娘家來把妳們都領了回去！」
「你說什麼胡話？我給你岳家生了五個孩子，兒子都生了三個，孫子都有了，你倒是要把我趕回娘家去了！」
老岳頭不理她，只是冷眼掃向孫氏和于氏。
這兩個攪家精，當初怎麼瞧著她兩人是個好的，給兒子娶了來？
岳仲堯病才好，今天便隨著老岳頭又去開墾荒地了，一路跑來略有些氣喘。
喘勻後，方對吳氏說道：「娘，我求您了，不要老是來鬧她們娘倆。兒子是短了娘吃的還是穿的？前些日子不是才給了娘三兩銀子嗎？娘夠花上一段時間了，兒子以後也不會讓娘沒飯吃的。」
吳氏呸了一聲，道：「幾兩銀子夠幹麼？是能起屋子還是能買田、買地、買山頭啊？」
跟著雲錦來的還有幾個作坊裡幫活的婦人，聽了便道：「呦，大娘如今都不把三兩銀子放在眼裡了，我家可還沒個一兩銀呢。」
又有人附和道：「是呢，那三兩銀足夠養妳三個孫子，再養這兩個懶婦了，一年是足的，莫不是想拿妳兒子當牛馬使喚？」
「早聽說妳三兒子和三兒媳簽了分煙析產書了，這一年來都不管兒媳、孫女，這會兒倒是要搬到一起照應了？當初人家娘倆沒飯吃的時候，怎麼不見妳們給人端一碗粥來？」
吳氏聽著恨不得撲上去跟人打一頓，老岳頭則是一臉羞愧。
「都跟我回家去！若是不想過日子了，等會兒就收拾了東西回妳們娘家去！」
而那邊，岳小滿和岳二、岳四也被人找了來，齊齊相勸。
岳小滿對這個娘是越來越感無力。
「娘，您是不是不想女兒嫁人了？」
岳小滿拉著吳氏擰眉問道。
吳氏看了岳小滿一眼，心裡一激靈。女兒雖說下了訂，聘禮也收了，但可不能因為家裡的事影響了女兒的婚事，到時女婿要是退了婚，她家女兒還能嫁給誰？遂憤憤地瞧了一眼喬明瑾。
哼，這事沒完！我不知道也就罷了，知道了，還能讓到嘴的鴨子飛了？
她叫過兒子、媳婦出了院子。
老岳頭待吳氏她們走後，才對喬明瑾說道：「瑾娘，莫擔心，有爹在，妳娘不敢來鬧……」
還想再說一些什麼，可是又覺得這樣的話似乎有些無力，連他也不敢保證什麼，便嘆了口氣，背著手出去了。
何氏、夏氏、秀姊則留下來寬慰喬明瑾。
岳仲堯也想留下來，但瞧著妻子連個正眼也不看他，女兒也嚇得窩在妻子的懷裡，臉色一陣黯然，見人多著，也不好說話，只好待晚些時候再來。
只對喬明瑾說道：「瑾娘，妳莫要擔心，有我在，我娘不敢再來了；這院子她們也不會搬來住的，妳且放寬心。」
見喬明瑾沒有應話，也只得臉色黯然地轉身出門去了。
他得回去問問他娘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會忽然想搬過來和瑾娘一起住了？
次日，天剛濛濛亮，雲錦起身要去作坊的時候，喬明瑾把他拉住，遞給他一張折好的契紙。
「表哥，把這個拿到衙門上檔。」
雲錦看了喬明瑾一眼，打開來看。
「妹妹，咱有這個在手也沒用嗎？」
喬明瑾搖頭。
「也不是沒用，上面有我們雙方的簽名，又有中間人，衙門也是認的；只是為防萬一，這個還是要到衙門上檔更穩妥一些。」
昨天吳氏說是要上告她不孝，不奉養公婆，這張契紙將來衙門認不認還很難說；岳家那位從村裡科舉出仕，又在京中坐上高位的族人，沒準縣官也會賣他一個薄面。
她倒是沒什麼怕的，鬧到最後，不過打一頓板子送還本宗，但琬兒卻是絕帶不出來的。
雲錦看她一臉鄭重，也是覺得應該多準備一手。
那吳氏絕對是個蠻橫不講理的，將來鬧起來，她是什麼都不怕的，可瑾娘這邊不僅要脫層皮，名聲也壞盡了，將來沒準真的要老死娘家了。
「妹妹放心，我這就去套車，馬上就去衙門把這事辦了。」
喬明瑾點頭。
待雲錦走後，何氏也去了作坊，喬明瑾正準備讓明琦去把岳仲堯請來的時候，岳仲堯自己倒上門來了。
琬兒嘟著嘴控訴。「我不想奶奶住進來！也不要東根住進來！」
哼了一聲就牽著明琦的手進了廂房，明琦也不正眼看他，姨甥倆進了廂房就從裡面把門拴上了。
岳仲堯訕訕地摸了摸鼻子，轉頭對著喬明瑾。「瑾娘……」
喬明瑾看了他一眼，轉身進了另一間廂房。
「坐吧。」
岳仲堯看了她一眼，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瑾娘，我問過了，娘說是有個婆子來找她，跟她說妳在娘家買了田地、買了山頭的事，還說那邊每天都要送好幾大籮筐的雞蛋到城裡……她是聽了別人這麼說，才想到搬過來的……她，她也是苦日子過得太久了……」
岳仲堯越說到最後，越覺得說不下去。
他不能為他娘的行為開脫，可她畢竟是他娘，岳仲堯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他娘不是想著要過好日子，而是見不得瑾娘過上好日子，心裡不甘吧？
他會讓他娘過上好日子，只是不是來搶瑾娘的，瑾娘有的，都是瑾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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