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假日的意外插曲
01.
假期的第一天清晨，天才剛亮，巴露已經起床。
當宿舍其他人忙著換裝梳洗，她早已把房間打掃一遍。一個人住一間雙人房，空間十分充裕，可她的物品少得會讓人誤以為這裡沒人居住。
房間打理好後，巴露將窗簾拉開，讓陽光曬進屋子。她喜歡曬太陽，即使夏天烈日當空，陽光曬在皮膚上讓人感到刺痛，依然喜歡待在露天處。
嚴格來說，她喜歡戶外，白天可以曬太陽、晚上可以看星星，不論春夏秋冬都是如此。她的體質更是令大部分少女們羨慕不已，天天跑去曬太陽，卻從沒見她曬得一身黑。
吃過早餐，巴露帶上買給兩個孩子的禮物，回到耶莉阿姨的家。當她到家時，瑪爾亞和方斯正咬著麵包準備上學。
一見巴露帶著禮物回來，方斯開始耍賴，想逃學留在家裡，於是巴露親自把他送到學校。
傍晚時，兩個孩子比平常都早回家，團團圍著巴露，帶著好奇目光問著軍團的事，寧願不吃晚飯都想聽故事。
不過他們不吃，不代表巴露會放棄耶莉阿姨特地為她煮的好菜，一邊吃一邊給兩個孩子簡報入團後的事情。即便她說故事的技巧很差，兩人仍是聽得津津有味，結果還得把他們趕去睡覺，以免隔天早上爬不起來。
巴露連假的最後一天，正好遇上派到白百合軍團的琪琪亞也休假，難得大家都有空，當然得見面聚一聚。
琪琪亞等這一天很久了，自從訓練生時期的朋友們各散東西，每次休假都會試圖約巴露和瑟奇，但不是每次都這麼湊巧，今天終於讓她等到巴露連休。
「妳被自己妹妹取笑見了團長會臉紅？巴露，真想不到妳連這樣的事都跟他們說了。」
「說到那一段不自覺臉又紅了，沒辦法。」
琪琪亞忍不住笑了，也不點破巴露這句沒辨法是什麼意思，到底是沒辦法不臉紅，還是沒辦法抵抗瑪爾亞的苦苦哀求呢？
「萬一將來巴露遇上敵人，對妳使出美男計怎辦？」
「美男計？不會有用的。」
巴露眉頭皺得彆扭，對於琪琪亞的說法不敢苟同。她對那種氣質的人確實少了幾分抵抗力，不代表連自制力都沒有吧？
「我倒想試試看儀仗團帥哥們的美男計，隨便來幾個帥哥圍著我轉一圈，一定可以把瑞芙氣個半死。」琪琪亞走在巴露旁邊，自然地圈著她的手臂行走。
巴露在女生當中個子算高的，琪琪亞湊在她身邊意外地營造出小鳥依人的效果，路人隨眼一看，一定猜不出琪琪亞這個嬌滴滴的少女，竟然也是正規軍人。
巴露一身休閒打扮，但配上那張沒表情的臉，和時刻警戒的眼神，令人覺得氣勢凌人，街上的混混們若想打琪琪亞的歪腦筋，也得掂量自己能不能打贏這名護花使者。
從相約地點走過大街，琪琪亞根本不指望巴露能對逛街玩耍有任何貢獻，所以都是自己拿主意。
她們先來到露天茶座，地點靠近白百合軍團總部的小廣場，這一帶屬於一般民眾的住宅區域，遊人旅客較少，因此店家價格比較便宜，是個購物的好地點。
陽光透過遮陽傘薄薄地灑在她們身上，為了今天的聚會，巴露提醒自己別穿得太隨便，但看著款式貧乏的衣櫃苦惱，最終選了耶莉阿姨去年堅持買給她的裙裝。
這件衣服放在衣櫃許久，今天是第二次拿出來穿，若非邀約對象是琪琪亞，巴露一定隨便穿。
穿軍服總會習慣配劍在腰間，換了便裝，手揮過腰間是空無一物，這點讓巴露渾身不自在。
琪琪亞注意到，巴露的手無意識地不時探向劍帶位置，頓時不禁失笑。只能說，巴露有了職業病。
坐下來點了蛋糕和茶，兩人開始聊天，不過大多都是琪琪亞在說，巴露在聽。
自從加入軍團，琪琪亞也展開新生活，由於死對頭瑞芙的存在，琪琪亞不由得大吐苦水，只是沒說多久，話題又回到巴露身處的儀仗團。
「妳家團長大人太優秀了！聽說當年不但是皇家學院的高材生，還是位魔法師，堪稱文武雙全，誰知道後來竟然加入儀仗團，這在當年可是熱門話題呀！」
琪琪亞一開口，就把重點放到儀仗團的第一把交椅上，說完動了動叉子，把碟子上的蛋糕送入嘴巴，臉上表情之幸福，活像那口蛋糕是團長餵她吃的。
「為什麼妳這麼清楚？」聽見友人一口氣說出一連串情報，巴露一愣。照理說那是她家團長，為什麼她在團中沒聽過的事，外邊的人這麼清楚？
「我家軍團是標準的八卦窩嘛！長官、前輩七成是女的，從未滿二十的青春少艾到年過五十的媽媽阿姨都有，連不屬於軍團編制的小護士也是女人，如果三個女人湊在一起吱吱喳喳吵得過一個墟市，白百合軍團肯定有數之不盡的墟市。」
「原來如此……」巴露喝了口茶，為沒有加入白百合軍團鬆了一口氣。要是她到了那種環境，一定覺得壓力很大，耳朵累得要命。
琪琪亞一臉狐疑，儀仗團乃六大軍團中女性成員數排行第二的，巴露身邊不可能清一色都是男人吧？最起碼宿舍裡住的都是女人，怎能不八卦一下？
琪琪亞疑問的眼神扎得巴露渾身不自在，神經再粗也察覺對方在想什麼。
「時常接觸的前輩只對聯誼有興趣。」
「快三十歲的女人，都想趕快找到結婚對象呢！」琪琪亞沒見過希茵幾次，卻露出非常理解的表情，「巴露有想過嗎？」
「想什麼？」注意力分了一半在茶點上的巴露反射性問道，換來琪琪亞的一聲嘆息。
「我就知道，和巴露談結婚、戀愛是聊不下去的。」琪琪亞一手托著腮，一手意興闌珊地拿起銀色茶匙攪動紅茶，目光中微帶哀怨。
「人生不一定要結婚戀愛才有意義。」
巴露伸手把琪琪亞沒在動的曲奇拿走，都認識三年了，絕對不會被琪琪亞裝可憐的樣子騙到。
就在琪琪亞鍥而不捨地挑話題說了大半天，茶又添了兩次後，眼見天色不早，兩人隨即結帳離開。
02.
一離開露天茶座，琪琪亞立即拉著巴露往一旁鑽，熟門熟路地轉了幾個彎來到商業街，兩邊開滿了少女、婦女都能找到心怡款式的服裝店。
琪琪亞拉著巴露，衝進角落一家門面裝飾較不起眼的店，推門進去客人也不多，只有接近四十歲的裁縫先生在櫃台後工作。他一看到琪琪亞，立刻熟絡地打招呼，在巴露來不及反應時，他們開始挑起衣服。
那些衣服不是琪琪亞挑給自己的，反倒全部塞進巴露手裡。
「耶莉阿姨怕幫妳買妳會不喜歡，悄悄拜託我抓妳來的哦！為了讓耶莉阿姨放心，妳最少得挑五套出來！」
「這麼多？」
那些挑出來的衣服少說有十套以上，全都試一遍也是體力活，況且還得挑上五套？她有這麼多時間穿新衣嗎？
偏偏裁縫先生彷彿早被琪琪亞收買，打量過巴露的身高，頓時興致更加高昂地翻出更多衣服。
為了阻止無止盡的試衣循環，巴露連忙叫停，速戰速決地抓起衣服衝進更衣室。
琪琪亞則笑著說道：「這家店的工坊有很多學徒，有些衣服出自學徒之手，價錢不會太貴，但手工又有保證。最重要的是，老闆眼光很好，巴露一定能在這堆衣服中選到中意的。」
儘管巴露打算隨意地挑幾件買了交差，可琪琪亞不會放過她，折騰了差不多大半個小時，連巴露這個戰力在當期訓練生中前五的女強人，都覺得乏力了，才把衣服試穿完畢。
巴露認同這家店的衣服非常合乎要求，寬度適中，即使突然遇到需要動手的情況，也不用擔心靈活性。
解決了耶莉阿姨的委託，琪琪亞拉著巴露轉戰飾品店。
巴露毫不費力地拿著戰利品，擠在琪琪亞旁邊看她選頭飾，這類嬌氣的東西自己真的全然沒興趣，只能心不在焉地想東想西。
過去三年，巴露和瑟奇、琪琪亞感情最好，如今她跟瑟奇同在儀仗團，琪琪亞一個在白百合，雖說應該不用擔心她會被欺負，但有瑞芙那個尖酸傢伙在，恐怕絆子不少。
只要提到瑞芙，巴露輕易地就能回想起那傢伙歇斯底里的樣子。三年的室友生活，讓巴露受夠了瑞芙老愛吹噓自己家族的嘴臉。
「她有惹妳嗎？」
巴露一說，琪琪亞馬上知道是在說誰，卻笑而不語地拿起一個紅底鑲有貝殼片的頭飾，比到巴露頭上。
看到滿是嬌氣的飾物，巴露眉頭一皺，反射性地縮開。
「前輩們同樣不喜歡她，沒人肯賣她面子。」
「還是老樣子？」
「變本加厲了，老是把親戚搬出來說嘴。可是真有那麼厲害，瑞芙早就保送到皇家學院吧？經由皇家學院出來當淑女，或是畢業當軍官，都比當訓練生要好上百倍，真不知道她想要炫耀什麼。」
「如果她在我隊裡……隊長一定很高興。」巴露不期然地想起斐芬斯，以她隊長的個性，肯定不會放過瑞芙這種沒本事卻超級自傲的人。
希茵前輩即便常被耍著玩，隊長仍算手下留情；換成瑞芙，隊長應該玩得忘形，壓根兒不會憐香惜玉……不，說不定沒等隊長出手，瑞芙那張嘴就先把副隊長得罪。
「我們的小隊長有時也會提起巴露的隊長，瑞芙落在他手裡一定不得好死！」琪琪亞幸災樂禍地呵呵笑著，手上選飾物的速度跟著快了很多，「不提還好，一提瑞芙就一股無名火起，想扁她一頓。」
「或許我們有這個機會。」巴露指向窗戶。
世事就是如此巧妙，有時候越不想打照面的人越容易碰上，真是冤家路窄。帝都這麼大，白百合軍團成員這麼多，竟然讓一對死對頭在同一天休假，外出閒逛還能剛好逛到同一條街上！
琪琪亞連忙瞇著眼，看著從店外走過的瑞芙，對方身邊跟著一位高個子青年，相貌不錯、身材健碩魁梧，手臂上的肌肉快要撐破衣袖似的。
琪琪亞的第一個感想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當然，鮮花是指青年。
「她哥哥？」
「長得一點也不像，瑞芙怎會有人模人樣的親戚？」琪琪亞不待見瑞芙那副趾高氣揚逛大街的嘴臉，嘴裡說出來的話特別刻薄。
難得的假日，琪琪亞不想出去和瑞芙幹架壞了好心情，但人在店外的瑞芙，想法明顯和琪琪亞不一樣。
巴露的淺色頭髮很醒目，加上在全是少女們的店中，身高鶴立雞群，瑞芙經過的第一時間便發現了，心裡還奇怪她居然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在瑞芙眼中，巴露是個不折不扣的男人婆，能進入儀仗團絕對是憑著身高優勢，不然憑什麼被優先錄取？如果她被派去每天要在操場上跑得滿身汗水的軍團，瑞芙還會心理平衡些。
瑞芙自認條件比巴露好多了，偏偏她們同期就三個女生，巴露和琪琪亞兩人都被優先錄取，只有她一個要等常規分配，簡直丟臉丟到家！
這回氣上心頭，瑞芙頓時忘記原本的目的，拉著身邊的青年，硬是擠進巴露和琪琪亞所在的商店。
「好久不見了，巴露。」瑞芙拉著青年的手臂，走到琪琪亞和巴露面前甜甜一笑。
這種態度無疑在示威，琪琪亞連忙翻白眼給她看，巴露更是肉不疼、皮不癢地面無表情。
這個高壯青年是不是瑞芙的戀人，巴露沒興趣知道，心裡想的只有自己能不能放倒對方。為了一個連見都沒見過的人，表現瑞芙期待的吃醋眼紅，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先走一步。」
估計瑞芙不會有膽子對巴露胡攪蠻纏，琪琪亞暗地拉了拉巴露的衣服，後者立即會意地丟下一句告辭，與琪琪亞一起結完帳準備離開。
03.
「妳們等等……」
出乎意料之外，把人叫住的不是瑞芙本人，而是身邊的青年。
他原以為三名少女遇上會寒暄一番，誰知才打個照面，連介紹都沒有，她們倆就急著離開。情急之下，他伸手便想把人攔住。
但是焦急的聲線配上高大的身型，讓人感覺恃勢凌人，店內其他人不禁投來好奇的目光，使得青年更加尷尬。
巴露眉頭一皺，眼神一沉，把琪琪亞護到身後。儘管沒有說話，但架勢已然表明，假設對方想亂來，她一定會動手，絕非虛張聲勢。
巴露是第一次和青年照面，然而從對方表露的神態推測，似乎知道她們是誰，甚至是熟悉的。即使是她想多了，依舊不得不小心應對，誰知道瑞芙有沒有在背後搬弄是非，煽動他來找麻煩呢？如果真要動手，琪琪亞一定討不到甜頭，因此她擋在青年和琪琪亞之間做為緩衝。
她的行動落在青年眼中，讓他眼睛一亮，同時嘴角大大地抽了抽，或許是被當成地痞流氓而遭受打撃。
「妳們跑這麼快幹什麼？」瑞芙得意地從青年身後閃出。
細心的人這時自會留意，青年一直迴避著瑞芙過分親密的接近，當瑞芙又湊到他身邊，雙手立刻有種放哪都不自然的感覺。他寧願格格不入地雙手抱胸，也不想垂放下來，好像很怕瑞芙會再圈住他的手臂。
「巴露，這當中有戲呢！」被保護在後面的琪琪亞小聲地說。
女性的八卦直覺告訴她，青年和瑞芙的關係，一定不像瑞芙表現的那樣。她們以為青年是瑞芙親戚的猜想大概錯了，如果真是親屬，應該不會這麼不給瑞芙面子。
四個人從小店移到街上，幸好商店街的道路寬闊，他們三女一男靠在路邊，發生爭執也不至於礙著走道，最多引人側目。
「謝謝你，哈根大人。」瑞芙自顧自地把青年攔人的舉動歸類為討好，笑得心花怒放，手一伸又想圈住他的手臂，卻被避開。
「不……我沒有……」在巴露和琪琪亞敵視的目光下，青年尷尬地搖頭。他結結巴巴、不擅辭令，焦急得快咬斷自己的舌頭。
瑞芙倒是樂得呵呵笑，可下一秒就換上一張晚娘臉，瞪向巴露和琪琪亞。
「妳們兩個看到哈根大人還不打招呼？真是沒禮貌！」
聽到這句話，巴露冷冷地把視線移到哈根臉上。
青年的長相稱得上端正，但放在儀仗團會被歸類在不起眼的群組，倒是那短短的紅色刺蝟頭，以及後腦勺的長尾巴是個很好認的標誌。
仔細看過他的臉，巴露確定自己從未見過他，既然不認識，瑞芙的要求就太超過了。
「等等！我們還沒介紹彼此，妳這樣說未免過分！」哈根皺起眉頭，語帶不快，若非自己得還人情，否則真想把眼前趾高氣揚的少女好好罵一頓。
她要刁蠻任性是她的事，他哈根何德何能走到什麼地方，都要別人向自己打招呼？不知情的人聽見，還以為他囂張得鼻孔朝天。
「才不過分！哈根大人可是炎劍軍團的隊長大人，見到你當然要主動打招呼。」
哈根好不容易忍著不反嗆，還真想問一句，自己臉上是寫著「隊長」兩個字嗎？皇室貴族逛大街都會換下一身華服，賣菜大嬸說不定還拍過他們肩頭，沒穿軍服，誰會知道他是炎劍軍團的人？
「巴露，炎劍軍團的人看來眼睛都練成肌肉了，沒有半點審美眼光，居然連瑞芙都能入眼……」
少女們的悄悄話更讓哈根心頭噴血，他只是不得不還同僚人情，才把對方的妹妹帶出來，絕對不是出於他個人的審美喜好！
原本他就心不甘情不願，見識了瑞芙的真面目後，早悔得腸子都發青。此時被批評為沒眼光，他更覺受傷，偏偏嬌小少女一說完，她身前那個冷臉女生還認真地點頭同意，真是英名盡喪呀！
「幸會，我是炎劍軍團的哈根。她是我同僚家中的妹妹，妳們應該認識吧？」
「很不幸是的，哈根大人。」這種場合一般是由琪琪亞出面應對，「我是白百合軍團，奧利亞娜隊長屬下的琪琪亞。」
就你炎劍軍團最威最猛嗎？我家隊長也不遑多讓！
如琪琪亞所料，聽到奧利亞娜的名字，哈根的臉色頓時變得奇怪。
「巴露。皇家儀仗團第十二分隊屬下。」
「欸？妳是斐芬斯的下屬？」哈根怪叫一聲，表情比聽到奧利亞娜更鬱悶。
「是的。」
「真可惜，那時候我們團長本來想挑妳進團的。」
「這是我的榮幸。」巴露淡淡地吐出一句社交辭令。
以她面無表情的樣子說出，態度十足冷淡，這讓琪琪亞不禁意外。
「妳不是很想進炎劍的嗎？怎麼現在有個隊長在妳面前，反而興致缺缺？」
「我現在過得也不錯。」
「就這樣？」
「嗯，就這樣。」
「本以為看到崇拜已久的炎劍軍團成員，妳會兩眼發光，然後臉紅給我看的。」
巴露奇怪地看了琪琪亞一眼，「這位隊長跟武器街或旅館區一帶的冒險者差不多，為什麼看到他要臉紅？」
聽完巴露的解釋，琪琪亞又看了一眼，正被瑞芙煩到想動手拍飛她的哈根。
不知道哈根煩躁地對瑞芙說了什麼，只見後者霎時間一點聲音都沒有，乖乖地站在一邊，除去不時送出充滿怨氣的視線，就像個隱形人。
「難得遇上了，妳們要不要一起來？」
「什麼一起來？」
「不是奇怪的聚會，只是一般聚餐。」哈根見兩人一臉懷疑，趕緊澄清邀請內容，並一臉為難地湊前兩步，眼角瞄了瞄在後面裝乖的瑞芙，「當作我拜託兩位，我受人所託要帶她一起去，可是只帶她一個太奇怪了……正好遇到妳們，算是幫忙撐場面，這頓飯我請客。」
別人都放下身段請求，而且看情形瑞芙有可能會出糗，光憑這點就讓琪琪亞心動了。
「我們沒問題！不過哈根大人，你們找聯誼對象，也不需要找瑞芙這種吧？」
琪琪亞一邊拉著巴露不讓她逃走，一邊二話不說地答應下來，只是語重心長的語氣，讓哈根低下去的頭再也無法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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