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試閱
第九章
這到底是第幾次了?
顧常昭想了想,只能模糊地肯定這應該是第九次或第十次。
自從那一次與沈士琛再次有了那種接觸,之後彷彿是形成了某種慣例,沈士琛大概是考量他平常還要上學,來找他的時間大多是在週末,也時常在週末的家教課程結束後送他回家,而後順便做些不該做的事情,諸如他穿上對方帶來的女裝,沈士琛會擁抱他親吻他,在不脫下他身上女性衣物,也不勉強他做任何事的情況下宣洩欲望,而顧常昭也會因為對方的碰觸而產生快感。
顧常昭起初有些猶豫,但是看到對方的眼神,又說不出拒絕的話,況且他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否認自己的心情:他也是想要的。他想要被溫柔地擁抱,被戲謔地揉亂頭髮,被熱情地親吻,被專注地凝視,除此之外,也想在穿上女裝後被男人用充斥著驚豔與欣賞的目光洗禮。
也許一次兩次還不算什麼,但在發生過五次六次之後,顧常昭便漸漸察覺,雖然一再主動找上他的人是沈士琛,但他自己的態度也從抗拒猶豫不知不覺轉為默認接受,正是因為察覺了這一點,沈士琛才會鍥而不捨地接近他,而他也漸漸對這種勉強可說是各取所需的事情習以為常。
就像現在,顧常昭身上穿著對方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女僕裝,假髮兩側各自用緞帶紮起一綹,臉上不免塗了些許化妝品,也戴上了與衣服成套的頭飾,儘管這身衣著並不算裸露,雪白圍裙下的黑色裙襬也不是特別短,但是因為這種服裝象徵的特殊意義,那種令人羞恥的感覺愈發濃厚。
「好可愛的小女僕。」沈士琛坐在床沿,低聲笑道。
「……」顧常昭有點發窘,索性垂著頭,一聲不吭。
「過來。」沈士琛拍了拍大腿,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補充道:「對了,今天要叫我主人。」
顧常昭終於忍不住道:「你是變態嗎!」
「這樣就算變態了嗎?你在這方面的知識未免也太狹隘了。」沈士琛拉住了他的手腕,輕輕一扯,顧常昭便坐在他的大腿上。
他微微一怔,「難不成這樣很正常?」
「有些事情不該用正常與否劃分,只不過是多數與少數的差異罷了。不能因為這麼做的人比較少,就覺得這是不正常的吧?你穿上女裝,而我對你產生性欲,這些並非不正常的事情,充其量只能說是罕有。」沈士琛臉上帶著微笑,「我個人倒是覺得,因為罕有,反而珍貴。」
聽起來像是歪理,但又有種莫名的說服力,顧常昭想了想,嗤笑道:「沒想到你有這種獵奇的興趣。」
「你多想了,我對你做的事情還遠遠稱不上獵奇。」沈士琛失笑,「再說,要是你光是叫一聲主人就覺得變態,那其他的又該怎麼辦?」
「其他的?」顧常昭有點警惕。
沈士琛臉上露出了猶如暢想神遊的神情,隨即忘情地列舉道:「比如說,在做愛途中舔你的腳趾,或者用性器摩擦你的乳頭然後射在那裡,要不然就是用你穿過的絲襪打手槍──你覺得呢?」
顧常昭一陣愕然,說不出一個字。
沈士琛忍著笑清了清嗓子,正色道:「現在你知道我對你做的事有多克制了吧。」
從兩人成為這種關係以來,沈士琛對他確實從不勉強,經常是靠隔著衣物摩擦彼此的方式宣洩,偶爾才會讓顧常昭用手替他解決,別的事情更加不可能發生,顧常昭一直以為對方想要的就只是那樣,沒想到是他低估了沈士琛。
「你對別人也做過這些事?」顧常昭難以置信地問道。
「沒有。」沈士琛神情自然,「你怎麼會這麼覺得?」
「那你還說得這麼頭頭是道!」
「我不對別人那麼做,不代表我不想對你做。」沈士琛義正詞嚴道。
顧常昭臉上古怪地發燙,既想罵對方變態,又覺得實在罵不出口。不管怎麼說,他自己身上都還穿著女裝,與沈士琛相較根本就是半斤八兩,再說,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沈士琛被罵變態時,或許反而更興奮了也說不定,證據就是上次做到一半時他故意這樣斥責對方,而沈士琛卻是氣息一緊,那個被他踩在腳下的器官也跟著顫抖膨脹,幾秒後沈士琛便酣暢地弄溼了他穿著絲襪的腳底。
「算了。」他有氣無力地道,「隨便你吧,『主人』。」
沈士琛聽到這句話,臉上的笑意逐漸擴大,順手攬住他的腰,往後躺下。
不知道對方是怎麼想的,編了個必須由女僕服侍主人的絕爛藉口,要顧常昭主動一點。顧常昭一時卻不知道該怎麼做,只得在對方的指示下趴臥在對方身上,讓沈士琛將那堅硬滾燙的器官埋入裙子下面併攏的腿根處,而後竭力收緊雙腿肌肉復而鬆開,往復循環,維持著一收一放的節奏,讓對方的性器處於時緊時鬆的刺激之中,最後得以宣洩。
這種事情說來簡單,寥寥數語罷了,但做起來卻相當困難。
一方面,因為顧常昭雙腿併攏趴在對方身上,所以不好施力,另一方面,重複夾緊大腿肌肉以及放鬆的動作並不困難,但長時間持續重複一樣的動作,對於肌肉的負擔也不小,顧常昭感覺得到男人硬實的性器異常亢奮,前端甚至隱隱潮溼,他努力收緊大腿,霎時便聽見了對方的低喘與笑聲,「你果然很厲害……畢竟是男人,大腿比一般的女孩子有力多了。」
「少說廢話。」他冷淡道。
「為什麼?」沈士琛在他耳邊啞聲撩撥道:「你不是也很興奮嗎?都硬得頂著我了……」
顧常昭壓抑著心中的羞恥,故作鎮定,「那又怎麼樣。」
兩人的下半身幾乎毫無縫隙地貼合在一起,只是被裙子遮掩著,誰也看不到底下是什麼情況,但是因為看不見,感覺反而更加敏銳,顧常昭能察覺到對方的堅硬與亢奮,當然也能感覺到自己的脹痛與難耐,因為對方的性器埋在他腿根中間,所以他的性器就不得不抵著男人的下腹,每每收緊大腿擠壓對方性器時,他自己的下身也被男人的腹部摩擦著,要說不舒服是不可能的,只是對方不說,他便裝作無知無覺,省得尷尬。
「別那麼緊張,我不是要取笑你。」沈士琛唇角微揚,語氣自然,「你覺得舒服,我很高興。」
顧常昭心知對方說的是實話,但卻有種微妙的心情湧了出來,他索性用力夾緊雙腿,加快了節奏,好讓對方再無餘力出聲說話;沈士琛似乎也是看出了他的目的,並沒有再開口,而是伸手抱住了他,雙手在他的背脊上不住來回撫摸,偶爾摸到後腰時,顧常昭不禁呼吸一緊,而對方便像是察覺他的緊繃一樣,並沒有繼續往下摸去,這種明顯的體貼反而令他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他刻意轉移注意力,將全副心神放在他正以大腿內側夾緊的器官上,沈士琛的氣息不知何時漸漸變得粗重,顧常昭每每用力時,不僅夾緊了對方,也讓自己的性器在對方腹部狠狠擦過,察覺被困在內褲裡的前端溢出一絲溼潤時,他感到渾身發燙,不自覺地屏住氣息,不知道過了多久,大腿內側被弄得潮溼,男人粗重的喘息迴盪在耳際,彼此的體液交錯流淌在他大腿內側,分不清哪一道是誰留下的痕跡。
顧常昭在最後一刻險些叫出聲來,幸而及時咬住了自己的衣袖,沒有發出多餘的呻吟,而沈士琛卻抱緊了他,急促激烈地抽送數次,在那之後還斷斷續續灑了不少體液在他裙子底下,大概是一時忘了克制,雙手還在他的後腰與臀部不斷揉捏。顧常昭既是羞恥,又是激動,腦海中一片空白,雙腿也跟著無力地鬆開,濕漉漉的下半身一片黏膩,空氣中傳來無法忽視的淡淡腥味。
沈士琛這時終於回過神來,抱緊了他,在他臉上親了親,而後吻住了他。
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約定俗成,也可能是沈士琛的個人愛好,結束之後兩人並不會立刻分開清理身體,而是會有一些不知道該如何歸類的親密行為,包括親吻與擁抱。
像往常一樣,顧常昭被對方抱在懷裡,那種溫暖令他微微恍惚,沈士琛事後給予的吻總是緩和溫柔,彷彿飽含著珍惜與感謝,他沒辦法分清楚那是不是一廂情願的錯覺,但對方從溫存的唇舌舔舐間傳遞而來的慎重與溫柔卻令他多少有些失神。
「真可惜。」對方忽然道。
「什麼?」他回過神來。
「剛才沒看到你高潮的樣子。」
「你……」顧常昭一僵,「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趴在我身上,這個姿勢什麼都看不到。」沈士琛自顧自道,「要是對面有鏡子的話,就可以看見你剛才是怎麼動的,也可以仔細觀察這個角度看不見的地方與細節,比如說──」
「夠了。」顧常昭想起自己方才做過的事情,不禁惱羞成怒,毫不考慮地拒絕對方,「我才不會配合你到那種地步,死心吧。」
沈士琛被拒絕了也不生氣,只是攬著他的腰部,若無其事道:「我想看你裙子下面是什麼樣子。」
對方剛才射在那裡,而他也一起宣洩,裙子下面無非是一片狼藉罷了,顧常昭猶豫了一下,終究撐起身軀,跨坐在對方身上,遲疑地提起裙襬,忍著羞恥將女僕裝底下的景象暴露在對方眼前,他沒有低頭看,但從黏膩的觸感想來,底下肯定是濕漉漉又亂七八糟的,濁白的體液沾染得到處都是,沈士琛的目光從先前的平靜又漸漸變得灼熱深暗,顧常昭已經預料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了,卻沒有阻止。
結束第二次之後,裙子底下的吊襪帶已經溼得幾乎可以擰出水,彼此的汗水與體液在床單上留下不少痕跡,因為宣洩過一次的緣故,第二次持續了很久,直到顧常昭開口要對方快點結束,沈士琛才喘息著低頭吻他,同時將液體斷斷續續地射在他的大腿內側。
顧常昭就像往常一樣,在片刻溫存之後,起身下床,頭也不回地踏進浴室,脫下衣物摘下假髮,開始清洗身體,將身上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諸如男人的汗水與體液還有臉上帶著香氣的化妝品一一洗去,等他清洗乾淨之後,隨手將換下的女僕裝扔到洗衣籃中,穿上了自己平常睡覺時穿的睡衣,接著才一邊用毛巾擦拭溼髮,一邊走出浴室。
大概是因為開著窗戶,先前那種若有似無的腥味已經散去了,沈士琛坐在椅子上,穿著長褲披著襯衫,手指在手機螢幕上滑動,而弄髒的床單也已經被換成乾淨的了。顧常昭將換下來的床單扔到洗衣籃裡,在床沿坐下,忍不住道:「你還沒走?」
「你真是無情。」沈士琛登時笑了。
顧常昭聽不出自己的話有什麼可笑之處,也不知道對方想做什麼,索性在床沿坐下,專心地擦拭頭髮,把對方放在一旁不管。等他吹乾頭髮,將吹風機收起來,沈士琛還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顧常昭不由得望向了對方。
就在他想說話時,手機鈴聲忽然響了。
顧常昭看了一眼手機螢幕,神情登時變得僵硬。
他接起電話,手機那頭的人平靜地說了幾句話,沒有任何禮貌性的寒暄,彷彿只是告知他一個命令,也並沒有徵詢他同意與否。他的眉頭皺得愈來愈緊,最終淡淡道:「我知道了。」而後掛了電話。
「是誰?」沈士琛問道。
「你很在意?」顧常昭反問。
「不,是因為你很在意,我才問的。」沈士琛從容不迫道,「你沒發現自己現在是什麼表情嗎?如果不是我對自己還有幾分自信,那就是你希望剛才發生過的一切從未發生過。」
顧常昭扯了扯嘴角,似乎想要笑,但那神情怎麼看都依舊僵硬。
「過來。」沈士琛開口道,還拍了拍大腿。
「為什麼不是你過來。」顧常昭別開了目光。他知道沈士琛想做什麼,但他並不覺得自己那張椅子能支撐住兩個男人的重量,再說為什麼非得是他過去,而不是對方過來,這麼一想,他便下意識地那樣回答了。
一如他的預料,沈士琛只是笑了笑,便起身往他的方向走過來,先是在他身邊坐下,而後毫不客氣地伸手攬住他的肩膀,那隻手帶來的溫度與力量讓人無法忽視;沈士琛低著頭,察覺到對方似乎並不急著說話,僅僅是坐在他身邊,沒有再做出任何舉動。
「你想做什麼?」他終於忍不住問道。
「沒做什麼。」沈士琛語氣自然,「剛才的電話,是你家人打來的?」
顧常昭一愣,「你怎麼知道。」
「我不知道。不過既然你這麼回答,那就可以肯定了。」沈士琛笑了笑,「我不能說自己是個很好的商量對象,不過要是你想說的話,我會聽的。」
顧常昭抬眼瞥向對方,不感興趣地撇唇,「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嗎?」
「雖然多少有些猜測,但我又不知道正確答案是什麼。」沈士琛低頭望著他,仍然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我知道你對大部分的異性沒有好感,除此之外,你似乎沒什麼跟長輩相處的經驗,特別是男性長輩,從這兩項前提看來,我認為你跟你父親平常多半沒有什麼接觸相處的機會,而家中的女性親屬也不曾讓你產生好感。我猜對了嗎?」
顧常昭停頓了一下,「你所謂的前提究竟是從哪裡看出來的?」
「你對異性沒有好感,但並不是所有的異性都讓你抗拒,靖容那種類型的你能夠接受,因此我猜測你討厭的可能是具有特定特質的女性,但是剛好大多數的女性都多多少少具有那種特質,所以你並不像一般的高中男生一樣對女孩子感興趣。別否認,這點我看得出來。」
顧常昭渾身一僵,抿緊了唇。
沈士琛看了他一眼,繼續道:「還有跟長輩相處的部分……你明明還是高中生,卻不知道怎麼撒嬌,連靖寬那種中二少年都會的事情,你卻完全不懂。你跟我相處的時候,似乎不太明白長輩與晚輩之間的相處模式,反而將我當成你的同齡人看待,所以你不會向我撒嬌,不覺得我可以依賴,同時也不對我懷有敬意,我起初以為是因為我們還不熟悉的緣故,不過日子久了之後,這種情況依然沒有改變,因此我認為你並非刻意如此,而是幾乎沒有跟年長於你的同性相處的經驗。」
顧常昭說不出心中是什麼滋味,不管推理過程的可信度有多少,但至少對方做出的結論並非錯誤。
「最後一點,當別人對你溫柔或者給予善待時,你最初的反應通常會是變得緊繃,這種情況誠實地反應了你過去的生活,如果對於旁人的善待習以為常,你只會輕鬆而毫無芥蒂地接受,而不是因為不習慣而顯得手足無措;你的家境不差,但你並不嬌生慣養,甚至習於獨自生活,你顯然也不常與旁人有肢體接觸,再加上獨居在外又不常返回家鄉的事實,斷定你跟家人關係不好,缺乏親人關心,也是理所當然的結論。」
「真是精彩的推理,夏洛克。」顧常昭不無諷刺地道。
「繆讚了,約翰。」沈士琛微笑道。
顧常昭沉默了片刻,終於妥協道:「你猜對了,我跟父親完全不熟悉,也幾乎不說話,而繼母與繼妹都相當令人厭惡,我從小到大唯一的願望就是離開那個家,你全部都說中了,恭喜你大獲全勝。」
「別這麼說。」沈士琛低聲道。
「什麼?」顧常昭下意識地反問。
「猜中這些事實,並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我也不覺得愉快。」沈士琛的語氣比想像中還要平靜,多了幾分認真,甚至也不帶有往常那些愉悅的笑意。
「……」顧常昭垂下目光,抿緊了唇。
「拿自己最不想提起的事情自嘲,當著我的面往自己的傷口上撒鹽,你只會用這種扭曲的方式撒嬌嗎?」
「我沒有!」他想也不想,立刻否認。
「別急,我的話還沒說完──即便是這麼彆腳的手法,卻還是真的奏效了。」沈士琛說到這裡,臉上露出了一個古怪的微笑。
顧常昭不由得氣急敗壞,「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不管那是撒嬌還是別的什麼意思,我都接受。」沈士琛望著他,與平常的插科打諢不同,對方的嗓音與語氣都是出奇的平穩沉著,就像任何一個處於這個年紀的成年男人,「就算你不願意思考這件事,我們的關係也顯然不是泛泛之交了,即使被我說中心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你不必過於介意。」
顧常昭呆呆望著對方,一時說不出話。
沈士琛很少擺出這種姿態,以致於顧常昭時常忘記對方其實比他大了十幾歲,實際上這種年紀差距帶來的距離並非不存在,而是沈士琛刻意配合他,所以兩人至今為止才能相安無事和平相處,現在對方忽然表露出這種神態,顧常昭有點不習慣,但卻也不是特別抗拒。
男人的手忽然按住他的後腦,往下一按,顧常昭猝不及防,被迫枕在對方的大腿上,這種姿勢有點彆扭,他掙扎著要起身,卻又一次被按住。
「別動。」伴隨著這句話,沈士琛的手輕柔地摩挲著他的頭髮,那種感覺實在無法以言語形容,彷彿兒時也曾被母親這樣撫摸過,但因時間久遠而不復記憶,直到現在,那種似曾相識的感受才初次從回憶底層慢慢湧了上來。
不知道為什麼,顧常昭忽然有點想哭。
他斷斷續續地說起了家裡發生過的事情,他的出生,那場突如其來的車禍,沉睡不醒的母親,登堂入室的第三者,對他忌憚戒備的繼母,日益冷淡的父親,還有備受寵愛的異母妹妹,還有那臺只能留在老家被毫不相干的人碰觸的鋼琴……他說到這裡時,察覺自己的眼眶早已灼熱潮潤,感到有點丟臉,正要抬手揉眼睛,就被男人握住了手腕。
柔軟的手帕按在他臉上,輕柔地替他拭去即將落下的液體。都什麼年代了,居然還隨身帶著手帕,果真是個裝模作樣的男人。他心情複雜地想道。
這些事情顧常昭從未對別人提起過,就像他喜歡穿女裝的祕密一樣,潛意識中,他認為那是難以啟齒而羞於坦白的,家庭的破裂令人無法正視,而他的異裝癖跟他幼時也曾妄圖得到父親疼愛的事實一樣丟人……但不知道為什麼,在沈士琛面前,他忽然覺得說出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於是那些話便自然而然地順著喉嚨溢了出來,長久以來梗在胸膛內的東西似乎終於消失,而他也無來由地鬆了一口氣。
彼此沉默良久,沈士琛才開口道:「你真可愛。」
「……什麼?!」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之前一直不將這些事情說出來,難道是怕我因為同情而憐憫你?」
「不是!」顧常昭立即反駁。
「我不會憐憫你的,因為你不需要那種東西。」沈士琛的嗓音多出了一絲笑意,卻換了個話題,「你剛才說,令堂的嫁妝是一臺鋼琴……」
「嗯。」
「你沒有學過鋼琴。」
「沒有。」
顧常昭知道母親曾有過這樣的計畫,但還來不及實施,一切就已終止。當年母親沉睡不醒,繼母登堂入室後,大概曾想過丟掉母親的東西,但又多少忌憚著他的存在,索性就著眼不見心不煩的態度將那些東西全數收了起來。
他後來在儲藏室裡發現了母親的私人物品,裡頭有幾本紙張泛黃的樂譜,除了手寫的樂曲之外,還有一些標注,那些曲子簡單得出奇,並不是母親平日會彈的東西,而是某些名曲的極簡化版本,顧常昭看了幾眼就明白過來,那是母親為了他往後開始學琴而做的準備,似乎是怕他覺得基礎的音階練習枯燥乏味,為了勾起他的興趣才特地準備了這些樂譜。
可惜的是,那之後十餘年間,他一直沒有得到學習彈鋼琴的機會,父親素來苛刻,要求他在學業上拿到最好的成績,以免丟了顧家的臉面,就算提過幾次,父親總是以耗費時間練琴會影響成績為由而不願答應,久而久之,他也就死了心,現在回想起來,也不免感到遺憾。
「我可以教你。」
「什麼?」顧常昭愣了愣,從自己的思緒中清醒過來。
「我說,我可以教你彈鋼琴。」
沈士琛低下頭,似乎想起了什麼,用一種難解的目光凝視著他,臉上不知何時浮現了一抹笑容。
第九章
這到底是第幾次了?
顧常昭想了想,只能模糊地肯定這應該是第九次或第十次。
自從那一次與沈士琛再次有了那種接觸,之後彷彿是形成了某種慣例,沈士琛大概是考量他平常還要上學,來找他的時間大多是在週末,也時常在週末的家教課程結束後送他回家,而後順便做些不該做的事情,諸如他穿上對方帶來的女裝,沈士琛會擁抱他親吻他,在不脫下他身上女性衣物,也不勉強他做任何事的情況下宣洩欲望,而顧常昭也會因為對方的碰觸而產生快感。
顧常昭起初有些猶豫,但是看到對方的眼神,又說不出拒絕的話,況且他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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