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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手徵求有驚喜
第二十七章
日子過得很快，沒幾天，便到了洛子煦大婚的日子。
那天，蕭雲一直睡到日上三竿，起來簡單地扒了兩口飯，就去找呤月。
「呤月，我們今天去逛街吧！」蕭雲說出了自己的計畫。
今天洛子煦和謝老三結婚，在街上是不可能遇上熟人的，她可以去玉容閣看看，說不定還會遇上李辰煜呢！
可憐的李公子，喜歡的人今天要和別人結婚了，他會躲在哪個拐角痛哭流涕呢？
「蕭大夫想買些什麼？」呤月問道。王府裡什麼都不缺，她怎麼突然想要出門了？
「女人逛街，不僅僅是為了買東西。」蕭雲搖了搖右手食指，說道：「呤月，妳告訴我，妳是不是從來不逛街？」
呤月沒有猶豫地點了點頭。
蕭雲詫異。逛街可是女人的天性，居然有個女人從來不逛街！
蕭雲奇道：「妳不喜歡買胭脂水粉？衣服？手絹？」
即使買回後束之高閣，女生對那些小玩意兒也是情有獨鍾的好不好？
呤月抿嘴，默認了。哪有女子不愛這些的？只不過自己沒那麼多的時間而已。
「我就說嘛！」蕭雲一把摟住她的肩膀，豪氣沖天地道：「走，不用擔心工錢不夠花，今天想買什麼就買什麼，我請客。」
「蕭大夫從帳房支了銀子來嗎？」呤月有點擔心。帳房裡的銀子是王爺的私人財物，她可不敢動用半分。
「幹麼要從帳房支銀子？這又不是我家。」蕭雲好笑道。「我自己有點私房錢，足夠我們用了。走吧，盡情地Shopping！」
「肖品？」呤月迷茫。
蕭雲笑著解釋道：「就是逛街購物的意思啦！」
到了門口，八大門衛攔住了她們，不容商量地冷聲警告道：「婢女出府，不可走正門。」
呤月上前一步，厲色掃過他們幾人，沈聲說道：「這位是蕭大夫，要出去走走，你們不得阻攔。」
「蕭大夫？」眾守衛互相看了看。他們依稀記得，大概幾個月前，有位自稱大夫的少年前來求見，後被沈風大人帶了進去。
蕭雲怕麻煩，於是拉過呤月，說道：「要不我們走後門吧！」
「不行。」呤月搖頭，解釋道：「後門也有守衛，我們必須有王爺的權杖才能私自出府。」
這樣啊……蕭雲琢磨了一下，過去禮貌地對守衛們說道：「我當時是女扮男裝，進去之後便沒再出來，你們不認識我也很正常，以後多見幾次就熟了。王爺今日去參加煦王爺的婚宴，我待在府中無事，便想出去走走，麻煩幾位大哥通融一下？」
幾個守衛還有點疑惑。「妳的容貌不像啊！」
「我才十六歲，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半年的時間長高一點，五官比之以前成熟些，不足為奇啊。」
「那王爺可有給妳權杖？」
蕭雲攤開手掌，很是無奈地道：「我忘記跟他要了。」
守衛們圍在一起商量了一會兒，決定先讓她們走，等她們回來的時候再查得嚴一點，到時候可以請管家來看看，管家肯定認識。
到了繁華的街道，蕭雲和呤月看到地面還有許多粉紅色的花瓣，一直延伸到她們看不到的地方，街頭的百姓們嘴裡談論的仍舊是煦王爺的婚事，許多孩子手裡拿著喜糖，在路邊歡快玩耍。
這場婚禮，大有一種普天同慶的態勢。
「想必這場婚禮必然聲勢浩大。」
「好大的手筆，好大的排場。」
蕭雲和呤月不約而同地感慨道。
話語一前一後地落下，呤月擔心地偷偷瞄了瞄蕭雲。她已經從沈風那兒得知了蕭大夫以前的身分和經歷。今日煦王爺娶了她的妹妹，不知她會不會傷心難過？
知道內情的人都能看出呤月心裡的想法。蕭雲白了她一眼。趙王府裡知道她身分的人就趙長輕和沈風兩個，趙長輕不可能沒事去和一個侍女說這些八卦，沈風寡言少語，不像喜歡八卦的人，但他們兩人對比一下，還是沈風嫌疑最大。
蕭雲無所謂地抿嘴笑道：「幹麼這種眼神看著我？心裡有什麼問題就直接問出來。很多事情的真相容易被喜歡說人是非的人，以訛傳訛給傳錯了一大半。」
呤月急忙申辯道：「沈風不是愛搬弄是非之人，只是跟我提過關於蕭大夫的事，讓我注意點分寸，不要亂問不該問的問題。」
「這不是我的禁忌，妳想問什麼隨便問好了。」蕭雲笑著揮了揮手，一臉的無所謂。
「那什麼才是蕭大夫的禁忌？告訴奴婢，下次好注意點。」
蕭雲食指放在下巴上作冥思狀。片刻，她道：「我沒什麼禁忌欸，妳想問什麼都可以問。」
呤月悻悻地笑了兩聲。的確，她問什麼蕭大夫便答什麼，很少有尷尬不回答的時候。只不過有些話真，有些話不真罷了。
呤月已經不指望從蕭雲嘴裡套出她的身世之謎了，只問眼前的。「那煦王爺娶蕭大夫的妹妹，真的一點也不傷心？」
「我有什麼好傷心的？我這麼好的一個人，休了我是他的損失。」蕭雲自信地道，又在心裡補充了一句：是我主動讓他休了我的好咩？
呤月了然。蕭雲的話，既在她的意料之中，也在她的意料之外。
多日相處下來，她發現蕭大夫真的非常的與眾不同，她身上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氣質和莫名的暖意，默默吸引著別人忍不住向她靠近，跟她說話。就連王爺那麼不一般的人物，都對她另眼相待。煦王爺休了她，的確是他的損失。
意外的是，呤月想不到蕭大夫會就這麼毫不掩飾自己的優點，直言說了出來，一點也不謙虛。不過，卻也不覺得她傲慢，反而覺得她很率真。或許這就是她獨特的魅力所在吧！
「奴婢也這麼認為。」呤月真誠地贊同道。
兩人像一對剛放出來的好姊妹，一起在街邊的各攤位上左看看、右摸摸。
呤月終於顯露出了女兒家的本性，主動拉著蕭雲往胭脂水粉、絲絹這些小攤上去。不過兩人的眼光不一樣，呤月看好的東西，問蕭雲意見，蕭雲搖頭，不管她外加多少句「不要在乎別人的眼光，自己喜歡就買」，呤月還是不會下手。
「花點小錢取悅一下自己有什麼？我們都是靠自己賺錢的獨立女性，難道花點錢還要看別人的臉色？買！」蕭雲故意繃起臉，喝令道。
呤月咬住嘴唇，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沒買。
東西很便宜，估計不是錢的問題。蕭雲好笑地腹誹道：女人就是糾結。她以前在現代時，逛街也經常會這樣。
「也許是天性使然，見到精美的小首飾小東西，就想據為己有。其實買回去，也未必用得上。」呤月理智說道。
蕭雲點頭表示同意。「嗯，亂花錢是女人的本性。很多東西買回去之後就扔一邊去了，但是下次看到時還會再買。所以購物，大部分原因是為了享受花錢的快感。」
呤月像遇到知音似的兩眼一亮。「蕭大夫也這麼認為？」
蕭雲白目。「難道我不是女的嗎？」
呤月笑言：「我以為您與別的女子是不同的。」
「哪裡不同？」蕭雲攤手，奇道：「還不都是一個鼻子兩隻眼？」
呤月含笑搖了搖頭。她自己竟渾然不覺自己的特別之處，她不是一直很自信的嗎？
走了一會兒，蕭雲看中了一條絲絹，問呤月，呤月搖了搖頭，說：「不適合。」潛臺詞其實是「這是溫柔可人的女兒家用的，您是嗎」。
蕭雲可能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便沒買。
呤月揶揄道：「光說我，蕭大夫倒也買呀！」
蕭雲不好意思地乾笑兩聲。「嘿嘿。」
結果逛了半天，東西沒買幾件，她們倒是吃了一大堆小吃。
蕭雲有點渴，可惜街上沒有飲料店，想喝東西還得坐下來。與其去路邊攤喝涼茶，不如去茶樓，還能順便聽聽消息呢！於是蕭雲對呤月說道：「我們去茶樓坐坐吧？」
「對了，蕭大夫要不要買幾根簪子？」呤月突然想起這件事，便問道。
「不用了，王爺選的木頭很結實，到現在還沒斷。就算將來斷了，他也能分分鐘地削一個出來。」
「分分鐘？」
「就是飛快的意思。」
呤月別有深意地掃了蕭雲頭髮一眼。有了王爺親手相贈，也許她這一生都不用在外面買簪子了。
呤月笑道：「那我們去茶樓吧！」
到了茶樓，蕭雲習慣地爬上二樓，選了個臨窗的座位。
坐了一會兒，兩人喝了一壺綠茶，三盤點心幾乎沒動。
蕭雲本以為能聽到一些關於玉容閣的事情，期待再聽聽別人八卦著白牡丹的傳奇，可是今天所有人都在議論煦王爺的婚事。
蕭雲失望地撇撇唇，過了半刻鐘，她起身說道：「我們走吧。」
「這就回去了嗎？」呤月問道。「什麼都還沒買呢！好歹帶些東西回去，也不算白跑一趟。」
「我突然有個地方想去，去過了再逛吧！」
出了茶樓，蕭雲拉著呤月往玉容閣那條路走去。
走了不到一半的路，她們看見街道凌亂，許多攤位被砸了，地上一片狼藉，很多人圍成一團，交頭接耳叫嚷著什麼。
空氣裡瀰漫著一股奇怪的味道，蕭雲嗅了嗅鼻子，聞到了血腥味，不由得瞪大眼睛看向呤月，說道：「我好像聞到血的味道了？妳聞聞。」
呤月早就聞出來了，訓練有素的她見慣了廝殺的場面，自然對這種味道很熟悉。不過為了不讓蕭雲懷疑，鎮定的她故意表現出驚訝，雙眼卻敏銳而警備地悄悄觀察著四周，隨手拉過附近一個人打聽。「這位大哥，請問這裡發生了何事？」
戴巾帽的瘦小男子一臉驚嚇，惶恐地道：「剛才有人當街殺人，好多人啊！姑娘家，妳們還是趕緊回去吧！別讓壞人擄了去。」
蕭雲詫異。「這可是天子腳下，什麼人這麼大膽？當街砍人？」而且還選在煦王爺結婚這天大開殺戒，誰這麼膽大妄為？
「這我哪知道！」男子害怕地連連擺手。
呤月神色凝重地抓住蕭雲的手腕，往趙王府方向急奔。「我們趕緊回去。」
「欸，妳不用怕，妳不是會點拳腳功夫的嘛？而且那些人早走遠了，現在巡街的士兵肯定很嚴格。」蕭雲拖著步伐，扯著呤月跑不起來。
「可能是王爺遭到了暗殺。」呤月轉頭，嚴肅地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蕭雲臉上的表情一僵，心裡頓時咯噔一下，腳下生了風似的，二話不說飛快向趙王府奔去。
到了趙王府，蕭雲和呤月看見守門的人數竟然比中午出來時多了好幾倍，個個黑著臉，神情肅然，更加證實了呤月剛才的猜測。
兩人互相看了看，皆是一臉的擔憂之色。
因為王爺遭遇暗殺，所以守衛對出入的人查得特別嚴格。蕭雲和呤月在門口等了好長時間，直到他們請來管家，證實了兩人的身分，才得以進去。
蕭雲一邊著急地往趙長輕房間跑去，一邊氣自己，沒事幹麼出去瞎遛達！
「趙長輕，你沒事吧？」她破門而入。
趙長輕此時坐在凳子上，已解開衣衫，上身赤裸裸袒露，正巧被蕭雲給看了去。
蕭雲馬上止步，愣了一下，旋即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道：「我什麼都沒看見。」心裡又覺得自己剛才好像看見趙長輕的背上橫豎躺著許多瘡疤，猙獰可怖，於是又滿眼訝然地抬起頭。
趙長輕回眸，淡淡瞥了她一眼，不慌不忙穿回衣服，帶著磁力的聲音沙啞無比。「嚇著妳了？」
蕭雲輕皺著眉頭看著他。「你……受了很多傷？」
趙長輕露出一抹微笑，輕描淡寫說道：「縱橫沙場多年，難免會受點小傷。」
那麼多疤痕，還說是小傷？蕭雲心裡一酸。無意中瞥見他衣服上血跡斑斑，心裡一緊，關切地說道：「你穿上幹什麼？還不趕緊脫衣服止血？」說著欲轉身迴避。
「這是敵人的血。」
「你沒受傷？」
趙長輕對著她搖了搖頭。
蕭雲隨口嗔怒道：「那你脫衣服幹什麼？」
趙長輕嘴角勾起一抹無奈的笑，語氣有些慵懶。「因為衣服髒了。」
啊?!這樣啊……蕭雲感覺有一排烏鴉從頭頂飛過。
瞬間，她驚覺自己竟然腦子混沌，完全喪失了正常的思維邏輯，是不是有點關心過頭了？
蕭雲十分不自然地四處亂掃，嘴裡嘟囔道：「都怪沈風，這種緊要時刻，他應該寸步不離才是。他要是在門口，我就不會……」
「他受了輕傷，在白錄那兒敷藥了。」
蕭雲啊了一聲，關心問道：「那他傷得嚴不嚴重？」雖然他們平時交流得少，但是她已經習慣了他無聲的存在，早把他當朋友了。聽說他受了傷，心裡自然為他擔心。
趙長輕不得不耐心地再解釋一遍。「只是輕傷。」
「喔！」蕭雲點了點頭，瞥了一眼屏風後面，見隱約有熱氣繚繞，估計已經準備好了沐浴的熱水。她不好意思地背過身去，說道：「那你忙吧，我去看看沈風。」
「等一下。」趙長輕急切地喚了一聲。直視著蕭雲的背影，喉間暗湧，眼神不禁炙熱。略微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道：「很擔心我？」
蕭雲愣怔。是的，她很擔心，無法抑制地擔心，一聽說他遭到暗殺，擔心得差點要哭出來。為什麼這麼擔心呢？
垂下眼眸，蕭雲默默思忖，或許是有些東西不一樣了。
沈寂了良久，蕭雲轉過頭，展顏一笑，說道：「當然了，你是我的朋友嘛！我也很擔心沈風，因為你們都是我的好朋友啊！」為了證明自己說的是真的，她又很肯定地加了一句。「就是這樣的。」
趙長輕的黑眸閃著複雜的光芒，聲音似比剛才還低沈沙啞。「勞妳掛心了。」
回話間，他已坐回輪椅上，朝屏風那兒而去。
蕭雲悄然退了出去，順便將門關上。
關門聲一響，此間只剩趙長輕一人。
他頓了頓，垂下手，猛然用力抓住膝蓋。
方才坐在轎子裡，刺客從四面而來，他雙手難敵，千鈞一髮之際，雙腿帶動身體凌空一閃，躲過了一劍。
當時純粹是出於本能，當沈風帶著侍衛將他身邊的刺客打退之後，他的腿又恢復了之前的遲鈍。
莫非，只要密集的訓練一段時間，就能完全恢復了？
可是經過這件事，他已經等不了了。
他急不可耐地想要重新站起來，回到邊關去，將御國徹底制伏。
趙長輕緊緊咬住牙關，用意志控制兩條腿，將腿挪到地面上，然後雙手放在輪椅兩側的扶手上，眉頭緊蹙，緩緩地撐起身體……
去白錄那兒找沈風時，蕭雲發現呤月也在。
剛才一進門，蕭雲急著跑去找趙長輕，呤月則詳細問了管家具體情況，得知王爺毫髮無損，沈風受了輕傷，她便放下了心，直接過來找沈風。
「一共有幾個刺客？」
沈風寒著臉沈聲敘述道：「抓了八個，當場自盡了，還有兩個逃了。」
「看得出身手嗎？」
沈風搖了搖頭。
白錄一邊專業地幫沈風包紮傷口，一邊提出自己的疑問。「他們是用什麼自我了斷的？服毒？」
沈風和呤月都明白他的意思。御國人不擅用藥，所以若是他們服毒自殺的話，很可能不是御國人。
「他們是用內力自震內臟而亡。」沈風否定了白錄的猜想。「不難保證是蒼弩的人為了隱瞞身分而刻意為之。」
呤月犀利說道：「反正他們都是敵人，主上遲早要將他們全部殲滅。」
「不知主上心裡是否已有了算計。」沈風期望地道。
蕭雲敲門進來，看見他們三人一臉嚴肅，誤以為是沈風傷得太重了，擔心地問長問短。
沈風很是意外。他對蕭大夫一直是以禮相待，交情並不深厚，想不到她待他竟是這般真切，不禁怔住，不知道說些什麼。
呤月在一旁解釋道：「他傷得並不重，我們是在為死掉的侍衛惋惜。」
蕭雲悽惻，深表同情。「只能好好補償他們的家人了。」
「這些刑務監會辦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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