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推薦:
◎ 儘管在「台大哲學系事件」中,遭逢殘忍的政治迫害,但他仍以寬容、豁達的思想和態度面對人生。——李鴻禧
◎ 這是一部頗有哲學性的散文作品,也是一部頗有文學性甚至小說趣味的好作品。
——趙天儀
◎ 全力衝刺,或許就是無悔,無悔自然能成為有靈的人!——楊維哲
推薦序:讀「赤峯街5號的那些事」有感
李鴻禧(台灣大學法學院名譽教授)
一般通識上的宇宙,指的是天地四方的空間以及自古以來永恆無窮的時間。因此,在宇宙中生活空間極狹窄、生命時間很短暫的人類,其生命的主要內容(main Content of Life),可說是生命的時間乘以活動的空間,以及其在極有限的這時空,所累積的知識和以此涵養出來的人格。若能懂得寬淡養生之道而長春不老,又能勸走不遍的天涯路,行萬里路讀萬卷書來儲積淵博精深的生命內涵,而不為人間世的權位、名利、慾望所桎梏奴役。同時,不但能關懷社會、貢獻國家,而且又能淡泊明志、寧靜致遠。這可能是人生最高境界了。
雖然,無待贅言的,要達到這種高超深遠的人生境界,確是極其難能的;但是,若是以此理想為人生遠大的目標,努力克服困難、堅韌向前;也是很有意義的事。在我眾多親友中,李日章先生就是這種典型人物。數十年來,他幾乎讀遍了東西方重要的思想、哲學、宗教、史學上的經典名著,學識淵博、理解深入。儘管在「台大哲學系事件」中,遭逢政治的殘酷迫害,忍受了一般人無法忍受的折磨。然而,他依然以哲學、宗教的寬容、豁達思想和態度,涵養自己的精神心靈,維護自己的身體健康,仍然賡續不斷地研究、思索、撰述、發表,出版了不少哲理分明、鞭辟入裡的優異論文和著作;深獲學界讚賞和重視。
數十年來,我一直愛讀日章兄的著作,敬服其優異的思想;使我在思想、哲學、宗教、史學上獲得不少教益。為了想多從他言行中學些東西,因而常常殷勤地邀他夫婦參加我們的旅行團,在走不遍的天涯路中,邁向行萬里路讀萬卷書的知性旅行。在我們這種旅行團中常會有些學者參與,並就旅行中所見所聞的事,提出較為獨特深入的看法。由於他們所駐在的學術領域不同、思考原點基軸互異,因焉言談論辯中不免會迸出絢麗的智慧花朵,讓人在飽嚐學識的饗宴中,存留些綺彩的眩惑。在這情況中,常常能聽到李日章教授,一枝獨秀地提出辯論問題中,更形而上的、更原理原則的析理重點,歸納整合了錯綜複雜的問題共識。同時,他也屢屢從單一的旅行見聞,演繹地提出相關的問題,激發團員蒐羅出關聯性問題,廣增了旅行之行萬里路讀萬卷書的意義與價值。
在這本書的〈走不遍的天涯路〉,只記述了作者參加我們旅行的前三次。不過,這幾次,我們每次行程都在一個月左右;遊歷的國家也很多。第一次的亞非之旅,就走過肯亞、南非、埃及、印度、尼泊爾、泰國和香港。第二次中南美之旅,則包括美西、巴西、阿根廷、智利、哥倫比亞、祕魯、厄瓜多爾、瓜地馬拉和巴拿馬。第三次土蘇之旅,則是西從蘇聯到拉脫維亞,東到新西伯利亞、貝加爾湖一帶;土耳其則是東從伊斯坦堡,西到兩河流域和尼姆魯(Nemurud)安提厄卡王朝古跡。抑且,走到今天台灣旅客都少到的:一、印度的巴達普洱世界最有名候鳥匯聚區,二、肯亞的那古魯百萬紅鶴聚集湖,三、印度已成廢墟之光際之都,四、印度喀什米爾水都,五、巴西伊瓜渚世界三大瀑布,六、祕魯的那斯卡大地線畫,七、加拉巴格斯群島,八、哥倫比亞波格大黃金博物館,九、瓜地馬拉提卡印加金字塔,十、土耳其Catalhu-Yuk六千五百年前古跡,十一、土耳其尼姆魯山九座巨大斷頭神像,十二、拉脫維亞舊街,十三、雅爾達王宮(雅爾達密約簽署地),十四、烏克蘭修道院及黃金城門古跡,十五、撒馬爾罕清真寺及大學,十六、貝加爾湖,十七、新西伯利亞科學城區,及十八、搭乘西伯利亞大鐵道寢台列車隔夜……等等;非常獨特優異的「世界遺產」級觀光地區。很多地方也許超過日章兄所言:「這些地方,在大家過去的生活裡,都只出現於地理課本、歷史書籍和小說、電影中……」了。
對人類文化、社會變遷原就有濃厚興趣的我,看到〈赤峯街5號的那些事〉已感興味淋漓;又看到〈走不遍的天涯路〉,不禁又掉入舊夢、倍感親切溫馨。因此,樂於寫些不成熟的感言,向讀者推薦此書。
推薦序:一部生動的個人生命史
趙天儀
(前靜宜大學文學院院長、台大哲學系事件時任代理主任)
李日章兄的《赤峯街5號的那些事》是一部個人生命史的傑作,是有趣的自傳,也是一部生動的回憶錄。
從地理環境來說,他是生活在台北市普羅大眾的赤峯街,以台北圓環為範圍,他和他的一家人在一個屋頂下,那些同厝內的親人,雖然窮苦,但都非常真實,也令人感動;這些男女老幼,他們都是這樣活過來的,所謂歹竹出好筍,居然活出一個李日章來。
他會讀書,也會戀愛,還寫出了好幾部優秀的哲學作品。他翻譯了將近十部的西方哲學家的傳記思想,一部西方哲學思想史巨著巨著。
從小他遇到許多良師益友,小學五、六年級的老師張景秋先生,並且與孟祥森、郭松棻成為終身的好友。他佩服孟祥森、郭松棻兩位老朋友的成就,其實他的成就也令人刮目相看。
他從童年、少年、青年、中年、壯年,甚至到老年都活得很認真、很努力,甚至在惡劣的環境、苦難的歲月中,都努力過來了。
我們在「台大哲學系事件」中,同遭池魚之殃,他比我更慘,我似乎比他幸運,遇到比較多的貴人,在苦難中受到貴人的拉拔照顧,對這樣好友一生的回憶,令人鼻酸。
他在哲學著述研究方面的成績,包括中國哲學通論,儒家的批判,道家的深思,佛家的深刻體驗,以及從西方哲學汲取到很有深度的思想,都令人佩服。這是一部頗有哲學性的散文作品,也是一部頗有文學性甚至小說趣味的好作品。
他說他唸哲學、看電影、讀小說,打開了他人生的視野`也使他的人生更有意義。他嚐禁果、談戀愛,也遇到他終身的伴侶美雪。讀他一生的故事,非常真實,也非常難忘。我們有接近相同的成長經驗,愛讀哲學、讀文學、看電影,有些同樣的愛好。在苦難的過程中,他發奮圖強,更是我的良師益友。讀了這一部作品,覺得我們應該好好珍惜這個人生,希望我們都不虛度此生。
推薦序:我的朋友李日章
楊維哲(台灣大學數學系名譽教授)
和內人談到日章讓幾個朋友寫些序,我是幾個之一。她說:「你和日章似乎也有幾點相似之處。」
我最先想到的一點是關於友誼:他非常重視友情。他從小學起就與郭松棻是好朋友,在大學裡又與孟祥森結成好友。那時候的友誼給他非常大的快樂!他終身難忘,終身珍惜。(後來,很可惜沒有什麼機會在一起了。那是命運,或者說是緣起緣滅。)我讀了日章的這本自述,印象最深的是這兩段友情的描述。就覺得我和他在這個地方很相似。大概我與他有很多不相同的地方,可是,既然我們都很重視友誼,這個相似點就被我放大了好幾倍。
日章能夠與這樣才華出眾、人品超俗的人結為終身摯友,真是上蒼的恩典,就絕對值來說,可能超過給他的波浪困頓吧!
我與日章,一九五七年同年進台大。居然就是——用相對論的說法——幾年之間,我們兩人的Minkowski「世界線」沒有交會過!我既然名字尾有個「哲」,心理上也附庸風雅地對哲學有一點兒興趣。我當然去聽過殷海光先生的演講,也讓洪成完帶去看過殷先生,乃至於還去參加一次洪成完與黃金穗教授的seminaire,討論Hilbert-Ackermann。不過解析哲學不是日章的興趣所在,就沒有交識的機緣了。
日章的哲學修為,是無師自通的。這與我是有些相似又不完全相似。相似,是因為理學院中的數學系本來就等於文學院中的哲學系。矢志攻讀哲學或數學的人,大概在進大學之前就已經有獨立學習的經驗與習慣了!
不相似,是因為他們哲學系的學習環境遠比數學系的,大大不利。一個是師資。我想,當我一九六○年重考進入數學系的時候,數學系師資雖然稍缺,但是對於用功的中上學生,傳道授業解惑,我們的老師都做得到,而且,也有足夠的熱誠。哲學系中兩位台籍教授洪先生與曾先生,等於被語言禁錮;至於外省籍校內名聲不錯的殷先生,或者方先生,課堂上的講義並不高明。另一個是語言文字。我認為數學本身就是所有國家的人民的「 第一外文」。因此,對於數學系的一個開了竅的學生,外文(即使是德文或法文,或者日文!)的阻障實在很小,華語或英文更不用說了。但是哲學的論證,卻非常需要語言文字的靈活運用來闡闢。在我看起來,學生遇到的語言阻障,(包括文化差異)數學系絕對是第一小,哲學系第一大!
我想,像日章這樣,在相當艱困的條件下,大學畢業,結婚生子後,毅然地再考進研究所,重新回到學問之路,終於有成,這種精神當然令普通人欽佩。我這樣說,似乎有點語病,事實上,這種決心我不需要佩服太多。我的意思是,大概,日章跟我一樣,一方面認為這個學問還是很有趣,別的學問不那麼有趣;而且,別的「非學問」,我似乎也不太會!
這樣子的說法是「推己及人」,認為他是認清楚自己只能做學問,不能做「實用的」事情。這就有一點兒不敬了,看他能夠整合幾十戶住戶屋主,與建商交涉而改建成了羅曼羅蘭大廈,我想日章其實很能幹,絕不是如我一般的書呆子。應該說,我佩服他的是:我認為他要走哲學之路,他的艱阻比我的更多!
聯想起一件我與他相似的地方:我們都有很好的「牽手」。這些朋友間,簡直可以說每一對都是「伉儷情深」,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美雪會選到日章,如同梁祥美選孟祥森一樣的又高超又浪漫。
不過,一想到日章經過學問上、教學上的兩重考驗,馬上就要有個立足點的時候,卻受到奸邪的毒手,成為台大哲學系那些無辜者中受害最深的那個人,對於美雪在其後那段日子中的堅毅支撐,不能不無限欽佩。
日章有兩個長處是我終身都在學習中,而他以「道德上的早慧」,早早就達成的。一個是:他有極大的自制力,另一個是:忠誠專一。關於後一項,我是特別尊敬。像他幫助老康的時期,不管事務大小,都是恭敬從事,絕無疏漏。(多麼特別的「哲學家」!)
我們相識相知,差不多是(到此為止的)下半生。這結識,互相都是福氣。我們不是熱絡的朋友,但我們很親:不論是組黨建國,同盟獨立,只要是我想我應該去的地方,一定會遇見他。
日章是溫文儒雅又隨和的人,卻又是特立獨行。也許這是天性,也許這是郭松棻跟他說的話有影響,「猴子才成群結隊」,他是獨來獨往的老虎。
日章在高中就是一個文學青少年,浸淫於小說電影中。他與美雪本來就是因為文學藝術的興趣才有機會結合的。美雪老年習畫,也極有成就。這對能夠欣賞「美」的夫妻,這三十年來,生活中又多了舒展天性的一樣:旅遊。他們直接走入各地的現實,見識古今的文明輝煌。
哲學家之所謂「愛智」,是以「真」為「善」與「美」之本。任何理論與學派,在分析清楚其時間與空間的侷限性背景之後,就可以還其本原了。這當然是日章的志業之半:他必須把整體儒學,全面除魅,廓清其欺罔。
拿東亞大陸上的這一大套東西和地中海東側的那些東西相類比:在這邊,歷代的統治者規定了一個所謂的道統,發源於孔子與孟子;在那邊,有很長的一段期間,教會也取了亞里士多德的學問當作經典。於是,在歐洲,曾經有人因為說法與(被認為的)亞里士多德的說法不同而被焚。Galileo 因為主張地動說而被思想裁判所下獄,只好簽下悔過書。
據說,Galileo在簽字的時候自己跟自己說:「(沒關係!)地球照樣動。」其實他簽字之後不久,歐洲人都知道:「是地球照樣動。」雖然羅馬教會是隔了幾世紀才認錯。
但是,在我國,外來政權是定義你為「中國人」,再取定《論語》《孟子》作為「中國文化基本教材」。曾經有幾年稍微鬆綁,現在又捲土重來,馬上要變本加厲了。
非常有趣的是:對面的敵國,曾經以推翻孔孟為國策的,現在認定:「普設孔子學院,對他有利」。
所以日章要形塑台灣心靈的第一步是「還原儒家,告別儒家」。能夠被隔海兩匪同時唱和的意識形態一定是該破斥的!
其實我一直對孔子保有好感。在我影像中的孔丘,就像李日章一樣:「志於道,據於德,依於仁,游於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