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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中找到救贖
褚士瑩 公益旅行家

日本作家三浦紫苑原著...

三十小時車程的不可思議之旅
被「未知」帶領，從白天到黑夜

每天早晨七點三十分，有一班從首都永珍的巴士總站出發前往華潘省（Huaphan）的車子。衡量巴士從永珍抵達旺陽的時間，我只要在十一點開始等車就行了。我在十三號國道邊等候巴士時，向路邊的店家點了湯麵來吃。正吃著麵時，看到遠方現出巴士身影。由於巴士的外觀實在太過老舊，心想應該不會是這班車；正準備喝湯時，卻看到巴士上寫著目的地為「華潘省」的字樣。我慢了一拍起身招手，但巴士早已駛過。我追著巴士尾巴跑，一邊大喊大叫，車子仍逕自往前開去。於是，只好死心，回頭繼續吃那碗還剩一半的湯麵，打算無論如何，至少要好好地把麵吃完。這時，一台比剛才更老舊的巴士，以跟它外觀十分搭配的緩慢速度往前駛來。見我揮手，巴士停下，說是前往琅南塔（Luang Namtha）的車次。我想到琅南塔靠近中國邊境，搭這班車同樣能去北方，便上了車。就這樣，我的目的地因為一碗麵，而從華潘省瞬間變成琅南塔。
車上載滿表情豐富、皮膚黝黑的乘客。同樣是前往北方的巴士，怎麼與載滿各國旅客往龍坡邦的巴士，有如此大的差異呢？
巴士上散發著一股燒焦的膻味，許是鼻子逐漸適應了這股氣味，並不如想像中令人作嘔。老舊的車上連冷氣也沒有，令人擔心會不會在烈陽下融化。
在寮國搭乘公車時，總有這樣的感覺：若只看車窗外的風景，就像來到韓國江原道一樣。當然，在江原道，車子並不會遇到動物擋路的情況，然而在寮國，公車時常因馬路旁住戶所養的雞或牛擋住了道路，而將車速放得更慢。
中途，巴士在一個實在稱不上是休息站的鄉村亭子停站休息。我下車，用潛艇堡簡單解決了中餐，並向一起吃中餐的司機波伊詢問路程還有多遠？他說還要十三個小時左右。
「十三個小時？那還很遠耶。」
「別擔心，你睡一覺起來，很快就會抵達了。」
「那晚上誰開車呢？」
「還會有誰？當然是我啊。」
「你是說，從永珍到琅南塔，這三十個小時，都由你一個人開車？」
「對，我一個人開。」
即使我前往極為貧窮的南美洲祕魯旅行，搭乘十小時以上的夜車時，也幾乎都有副駕駛同行。然而這輛巴士的司機，卻只有波伊一人。沒特別擬定計畫、單純想見見少數民族的我，大家都勸說危險別去、卻仍決意前往北方旅行的我，這時也開始擔心起巴士的安全了──若是司機睏了，他會擦萬金油，或用針刺自己大腿，或吸食毒品以提振精神嗎？到了晚上，外頭一片漆黑，車子繞過一個又一個的大轉彎，雖然看不清楚，但應該是在山路上沒錯。若是波伊突然發睏，那會怎樣呢？光是想像，就令人頭暈目眩，倒不如睡覺好了，於是我閉上了眼睛。
不知睡了幾個小時後，睜眼一看，已是半夜三點。四周仍是漆黑一片，車上的乘客似乎都睡著了，安靜無聲。奇怪的是，沒聽到巴士隆隆的引擎聲。是車子拋錨了，還是如我所擔心的那般，發生事故了？我小心翼翼從座位起身，走向駕駛座。等眼睛適應黑暗，前方的景象逐漸浮現清晰的輪廓。但，這是怎麼回事呀？司機波伊竟把車子安安穩穩地停在路邊，舒舒服服地睡起覺來了。我笑了。當然是這樣啦，難不成他是超人或什麼嗎？
下了巴士，無論往前遠眺，抑或往後瞭望，只見濃重的寂寞與黑暗。被靜謐籠罩的山區，
空氣清新涼爽。多不勝數、漫溢而出的滿天閃亮星斗，彷彿栩栩如生的眼睛。只是，若要稱為美麗之夜，我的感性尚且不足。



推動貧窮村落「刷牙計畫」
賣力演出，宣導牙齒保健

揹著裝滿牙膏、牙刷的行囊，騎著同樣滿載牙膏、牙刷的單車，經過一小時的路程，終於看見苗族村落。此時村裡一片靜謐，大部分居民似乎已前往農田工作。我走向留在村裡的一位老奶奶，向她說明到訪原因。這時，一些村裡的孩子們向我們身旁聚攏過來。老奶奶好像不懂寮語，我張望著四周，村長目前也不在的樣子。既然已經有孩子們聚集在此，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情，準備開始進行計畫。
我找到一塊寬廣、幽靜的空地，選定一個地方後，將帶來的牙刷與牙膏塞進看起來年紀較大的孩子們手裡，並囑咐他們：「如果帶朋友來，連父母的份也會一起贈送，可以邀請父母參與。」孩子們露出困惑不解的表情，愣愣地望著我。
有一個看起來聰明伶俐的少年，用苗語加上誇張的肢體動作向朋友們說明。這時孩子們才展露微笑，往不同的方向離去。沒多久，每個孩子都帶來一、兩個居住在村裡的朋友，還有孩子說他的朋友去田地，過一會兒就會來。
一時之間，空地上聚集約四十名左右的孩子。我就像是尋找「五日市場」（編註：韓國濟州島最大的傳統市集，每五日舉行一次）的攤販，從背包裡掏出牙刷與牙膏。
「孩子們，這是什麼？」
我張大嘴巴，露出牙齒，並詢問那些孩子們。糟糕！好像沒有人會說寮語。我需要有人幫忙翻譯，於是向剛剛那位看起來聰明伶俐的少年請求協助。
「那個……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河』。」
「嗯，小河。叔叔說寮語的時候，你可以幫我翻譯嗎？」
「兜伊（肯定的回答，表示謙虛的尊敬語），我可以幫忙。」
他竟然對我說「兜伊」！一個非寮族、而是苗族的少年用寮語恭敬地回答我，讓人不禁更加喜愛他。這些暫時湊合的孩子們注意力越來越集中，小河的翻譯確實不錯。雖然過程中在形容牙齒腐爛時，想不起「腐爛」的寮語是個小瑕疵，但拐彎抹角地使用「疼痛」和「死掉」，讓孩子們瞬間皺眉苦臉。我細細觀察孩子們的反應，卻注意到，在孩子們之中有幾位大人以警戒的眼神緊盯著我。
說明理論後，現在該輪到實際體驗。這可以說是默劇的水準！我拿出可樂與糖果，誇張地表演大口喝著可樂與吸吮糖果的樣子。接著，我裝作沒使用牙刷與牙膏就馬上睡覺，然後做出伸懶腰、表示早上起床的動作。最後，我拿出預先準備的碎海苔貼在門牙上，燦爛地開懷大笑──這是我表演蛀牙的過程，反應非常熱烈。甚至，那些帶著懷疑眼神看著我的大人們，也開心地捧腹大笑。
結束所有的說明與表演後，我依照約定分給那些孩子們三支牙刷與一條牙膏，其中包含了要給父母親的那一份。有些大人們伸手向我多要一些。一位大嬸為了表示感激，甚至招待我豐盛的午餐。午餐後，我再次去找小河。
「小河，我要去克木族村落，得花多久時間呢？」
「您知道該怎麼走嗎？」
「嗯，我在南怒時有畫一張地圖。」
我掏出地圖，拿在手上揮舞著。小河仔細地看著地圖。
「在前去的路上有分岔路，您畫得不正確。如果走錯路，會去到比較偏遠的村落，因為是山區，路很危險。我和您一起去。」
「沒關係，我走過很多遍，不用擔心。」
「叔叔，您應該從來沒有在山裡過夜吧？那是非常危險的。反正我現在在村子裡沒什麼事要做，正感到無聊，就跟您一起走到岔路口吧。」
因為無聊，所以和我一起前往？這口吻分明就是少年隱藏內心的本意。小河不聽我的回答，搶走我手裡裝著牙刷與牙膏的背包，那生硬舉動裡蘊藏的親切，讓我十分感動。
下一個前往的場所是克木族村落，在那裡，我分送給七十位孩子牙刷與牙膏。大人們都和氣地對待我，村長更對我從旺陽遠道而來表示辛苦之意，在回程時給了我許多食物。
啊！寮國人為什麼如此善良？

三十小時車程的不可思議之旅
被「未知」帶領，從白天到黑夜

每天早晨七點三十分，有一班從首都永珍的巴士總站出發前往華潘省（Huaphan）的車子。衡量巴士從永珍抵達旺陽的時間，我只要在十一點開始等車就行了。我在十三號國道邊等候巴士時，向路邊的店家點了湯麵來吃。正吃著麵時，看到遠方現出巴士身影。由於巴士的外觀實在太過老舊，心想應該不會是這班車；正準備喝湯時，卻看到巴士上寫著目的地為「華潘省」的字樣。我慢了一拍起身招手，但巴士早已駛過。我追著巴士尾巴跑，一邊大喊大叫，車子仍逕自往前開去。於是，只好死心，回頭...

前言

﹛給台灣讀者們﹜
勇敢出走，幸福在不遠處

首先，這本記錄我在寮國生活七七七天的幸福故事能在台灣出版，我感到十分高興。能將自己的經驗與台灣讀者們分享，心裡著實激動不已。

◆旅行，另一個學習起點
如果有機會與各位讀者見面，想詢問大家一個問題：你幸福嗎？
我認為，人生如果失去了幸福就沒有任何意義；然而，有許多韓國人對自己的人生感到不滿意，甚至覺得不幸。在資本主義社會無止盡的競爭裡，不知從何時開始，人們遵循著既定的模式，以為購買名車和豪宅，得到別人的肯定，就是完美的人生。我想，台灣應該也是相似的情形。我也曾不自覺地拿別人和自己做比較，一定要在競爭中獲得勝利。那時我的生活裡沒有真正的「自我」，只存在著他人的眼光與世俗的價值觀。然而那樣的我，卻在開始旅行後，逐漸有了轉變。對我而言，到異地旅行是另一個學習的世界。
我的旅行之路始於二十三歲，從印度和尼泊爾出發，經過泰國與柬埔寨，最後抵達地球另外一邊的秘魯。之後在二十七歲至二十九歲，又在寮國這個陌生且神祕的國家度過了二十代的後半時光。

◆放慢步調，看見人情的美好
寮國在二○○八年被《紐約時報》選為「一生必訪的國家」之一，但在此之前，這是個鮮為人知的旅遊國度。主要是因為寮國不像尼泊爾有喜馬拉雅山那鬼斧神工的自然奇景，也不像秘魯的馬丘比丘（Machu Picchu）一樣，擁有宏偉壯麗、不可思議的古城遺跡。我所感受的寮國魅力，也不是因為它有什麼特殊的美景。之所以對寮國產生好奇，反倒是因為遊客們的一句話：「那裡什麼都沒有！」
什麼都沒有的地方？
一開始聽到這句話時，我以為是短暫造訪寮國的觀光客們個人主觀的評論，所以在心中暗自決定，一定要找到他們沒發現的「某種特別的東西」。但在寮國生活一段時間後，我終於了解那只是受追求迅速與準確、效率的資本主義影響而產生的想法。之後，我才懂得要放慢急促的腳步，配合當地居民的生活節奏；也因此遇見了許多雖然貧窮，卻過得十分幸福的寮國人民，臉上帶著沒有矯飾過的真心微笑──對他人展現善意與誠意，以及純真善良的個性，那一刻，在我們社會裡逐漸遺忘的美好本質，卻潛藏在寮國各處。
在韓國生活時，偶爾我也覺得自己是個不幸的人，漸漸才領悟到，世上並沒有不幸的人，只有認為自己是不幸的人。從寮國人簡單純樸的日常生活中，可以學到幸福與分享的生活方式。目前我為開發中國家孩子們所推動的「Chika Chika Project刷牙計畫」，正是受到寮國人民所啟發。
如果你不滿於現狀，不妨暫時放慢生活步調，前往寮國旅行，相信可以獲得至目前為止從未體驗過的心靈平和。此外，你還能遇見雖不華麗，卻如同寶石般閃閃發光的寮國人民。僅憑這兩樣，到寮國旅行已充分地具有價值和意義。
Ssok dee！（祝你好運！）

前言

﹛給台灣讀者們﹜
勇敢出走，幸福在不遠處

首先，這本記錄我在寮國生活七七七天的幸福故事能在台灣出版，我感到十分高興。能將自己的經驗與台灣讀者們分享，心裡著實激動不已。

◆旅行，另一個學習起點
如果有機會與各位讀者見面，想詢問大家一個問題：你幸福嗎？
我認為，人生如果失去了幸福就沒有任何意義；然而，有許多韓國人對自己的人生感到不滿意，甚至覺得不幸。在資本主義社會無止盡的競爭裡，不知從何時開始，人們遵循著既定的模式，以為購買名車和豪宅，得到別人的肯定，就是完美的人生。我想，台灣應該也是相...

【推薦序】旅行中找到救贖
【作者序】給台灣讀者們／勇敢出走，幸福在不遠處
【前 言】人生不為與人競跑，而是如何跑完全程


Chapter 1 緩緩踏出步伐──寮國，我來了！
哈囉，很開心見到你！
初見寮國，美好的相遇

一部紀錄片，呼喚我來寮國
擁有夢想，人生就會改變

旺陽的燭光之夜
離情依依，迎接新局

學寮語，菜市場裡現學現賣
感受真摯溫暖人情

歸還喜帖的莊嚴婚禮
「拴線」儀式獻上祝福

寮國教學初體驗
調整眼光學習「Panna」

銀獅傳說
放下偏見，學習尊重

緊急搭直升機前往泰國！
身在異地，收到真情關懷


Chapter 2 來到純真的人身邊──探訪寮北少數民族
你們，真是寮國人嗎？
揭開少數民族神祕面紗

為全校學生留影
熟悉孩子模樣，喊得出名字！

期許孩子們身心健康
獎勵之外的思考

貧困實況：賣樹換教材
興起「做大事」的念頭

盡情「潑水」祝福！
找回童心，歡度「Pi Mai節」

計劃一趟寮北冒險之旅
嚮往蠻荒之境，充滿未知！

三十小時車程的不可思議之旅
被「未知」帶領，從白天到黑夜

認識「生態觀光」
大自然是土地的真正主人

探訪少數民族村落，挑戰極限！
見識坡地寮族的祭祀儀式

打獵是非法的，然而……
深思「擁有」與「生存」意義

走入有水坑的教室
貧困卻樂天知足的古木族人

跟著克木族人去打獵！
對山林懷抱感恩與歉意

與苗族村人一同觀賞連續劇
貧窮或幸福？從你的眼光出發！


苗族老爺爺的「危險」招待
以新鮮眼光看待不同文化


Chapter 3 身在寮國風土民情中──平淡的幸福
阿惕大叔，利他主義者
走訪有機農莊，親身體驗真理

親近土地，下田插秧初體驗
農忙互助，溫暖人情

水燈節，湄公河上閃閃燈船
手握濕紙鈔的孩子們

孩子們，一起吃飯吧！
不再畏縮，挺身而出

苦中作樂，帶石頭上學去
化愛心為動力，靠自己的力量完工

教學相長，化身寮語老師
邊教邊學，信心大增

體育教科書，誕生了！
以生澀寮語編輯體育教科書


Chapter 4 白色微笑，寮國──做件有意義的事！
離開寮國的時刻來臨了嗎？
旅行，沒有終點

微笑，寮國最美的風景
啟動新計畫，做有意義的事

傾盡所有，一個小小的計畫
守護寮國孩童的美麗微笑

推動貧窮村落「刷牙計畫」
賣力演出，宣導牙齒保健

善良純樸，寮國人
刷牙計畫插曲──忘了帶身分證

相信力量！漣漪擴大成波浪
從一件「小事」踏實做起

下落不明的孩子，別迷失了靈魂
重返阿卡族村分送照片、牙刷與牙膏

七七七天在寮國，美好新起點
熱情善意如漣漪擴散

重返寮國，再次遇見的人們
關懷沒有終止，帶來更多溫暖


【後記】 結束有點善良又莽撞的旅行

【推薦序】旅行中找到救贖
【作者序】給台灣讀者們／勇敢出走，幸福在不遠處
【前 言】人生不為與人競跑，而是如何跑完全程


Chapter 1 緩緩踏出步伐──寮國，我來了！
哈囉，很開心見到你！
初見寮國，美好的相遇

一部紀錄片，呼喚我來寮國
擁有夢想，人生就會改變

旺陽的燭光之夜
離情依依，迎接新局

學寮語，菜市場裡現學現賣
感受真摯溫暖人情

歸還喜帖的莊嚴婚禮
「拴線」儀式獻上祝福

寮國教學初體驗
調整眼光學習「Panna」

銀獅傳說
放下偏見，學習尊重

緊急搭直升機前往泰國！
身在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