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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手徵求有驚喜
第一章 燎原大火
“果然是背靠大樹好乘涼啊！”羅莞心裡感歎著，臉上則故意做出得意的表情看著韓夫人。韓夫人氣得恨不能現在就撕破臉把她趕出去，但面上卻又偏偏要陪著笑。這把她給折磨的，在這一刻，她是真的體會到了“忍字頭上一把刀”的滋味兒。
石婆子原本只是來探張媽，卻沒想到就因為這麼一件小事，竟然讓自己也得到了天大的好機會。當下她只喜得心都要跳出腔子了，表面上卻只能沉著地微微垂頭。事實上，她那手在袖子裡都攥成了拳頭，不如此的話，根本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
“既然莞兒這樣說，那就先這樣吧。日後人手不夠了，再給她添就是。”最後還是黑老太太一錘定音。於是，韓夫人自然“從善如流”，這事兒也就揭過去了。
在羅莞的繡樓裡坐了坐，謝青鋒觀察著這屋中擺設，只看得直皺眉頭。總算當著黑老太太和韓夫人的面兒，他也沒說什麼。那兩人也是有眼色的，眼看世子爺臉上明明是不耐煩，但就是不肯告辭，心下也明白。為了能攀上這個高枝兒，她們哪裡還在乎羅莞的什麼閨譽？於是便起身告辭。羅芙本來不想走，卻被母親暗中遞了個眼色。她自己想一想，倒也是，若是要給謝青鋒好印象，可不能靠一味賴在這裡不走，那樣的話，只怕世子爺煩自己都煩不過來呢。沒奈何之下，她也只好離開了。
這些人一走，謝青鋒立刻便沒了任何顧忌，皺眉道：“他們把妳請回來，就給妳住這樣地方？俗氣得要死。”
羅莞笑道：“你別太不知足啊，誰敢和路王府比？你看看這屋裡的擺設，要值多少銀子？如今我可是開啟我爹青雲之路的鑰匙，他能對我差了嗎？”
謝青鋒冷哼道：“值錢又怎樣？看不出一點兒雅致來，倒是顯得俗不可耐。這是五品官員的府邸，又不是地主老財暴發戶的家。”
羅莞笑道：“我爹這幾天估計著就琢磨怎麼去接我回來，平時還要在衙門裡，收拾這閨房的事兒，大概都是老太太和太太在操辦著。能操辦到這個程度，就很不錯了，不比我們鄉下的住處強？”
謝青鋒搖頭道：“妳鄉下的房子雖然簡單，但是比起這滿室金輝的俗氣，還顯得樸素大方些，很有一份自然之趣和雅致。”
羅莞歎氣道：“算了，別說這些了，短時間內也回不去。唉！我才在這裡住了一天，就已經想念鄉下的住處了，這正拼命壓著思鄉之情呢，還禁得住你在這裡撩撥我。”
謝青鋒笑道：“無妨，雖然鄉下住處一時半會兒回不去，不過我不是在京裡嗎？日後常上門看妳就是。喔，若是妳實在想念鄉下，不如我把小青，嗯，是叫小青吧？我把牠弄過來？”
羅莞白了他一眼，忍不住笑道：“你太壞了，把小青弄來，是要嚇死這府裡的女眷們嗎？這要是老太太、太太春天往花園裡走一遭，小青那傢夥還愛惡作劇嚇唬人，唰啦一下從樹上倒吊下來，還不得活活兒把她們嚇死？”
謝青鋒挑眉道：“那又如何？倒省得妳費事。”
兩人在這裡說著，倒讓一旁的馨香和玉香好奇，只是不敢問。好不容易總算等到謝青鋒沒話說，起身告辭了，等他走出後，她們兩個方連忙問道：“姑娘，小青是什麼？”
“是一條蛇，秋明莊謝大哥養的寵物，足有妳們胳膊粗。一次能吞下五個雞蛋。”羅莞笑咪咪地說著。見馨香和玉香面上變色，她就哈哈笑道：“放心吧，小青養了這麼久，已經很通人性了，牠不咬人的。而且牠很厲害哦，從養了牠，我們那片兒就再沒鬧過耗子，都讓牠吃了。”
“我的天，那不是比貓還厲害？怎麼蛇還吃耗子嗎？老奴活了這麼久，還從沒聽說過呢。”張媽見主子似乎很有興致說話，於是也連忙湊趣兒插話。
羅莞哈哈笑道：“這個自然，平時誰看見蛇吃東西？剛養牠那會兒，雞窩裡的雞蛋動不動就丟了……”
羅莞興致勃勃地說著。這繡樓裡如今人口簡單，就她和兩個婆子兩個丫頭，她又是一點架子沒有的人。馨香、玉香起先還哀歎自己運氣不好，就因為被世子爺看重，反而攤上了這麼個差事，這不等於是流放嗎？誰知只和羅莞相處了半日，兩人便把這份心思丟到九霄雲外去了。如今倒怕謝青鋒忽然又後悔，再把她們給要回去。兩人在這裡和羅莞處著，聽她說那些有趣的事，已經不捨得走了。
到下午時分，黑老太太又派人來找羅莞，讓她去柴房處置那些媳婦婆子。羅莞對馨香、玉香道：“這種事，妳們就不用去了，在這裡看門，我和張媽、石婆子過去就好。”
馨香、玉香雖然也好奇，卻也知道分寸，於是點頭答應。待羅莞和石婆子、張媽離開後，她們兩個便來到廊下坐著。玉香伸了個懶腰，小聲笑道：“我如今總算知道世子爺為什麼這樣喜歡羅姑娘了。馨香妳說，像是羅姑娘這樣的女孩兒，誰不喜歡她？”
馨香笑道：“這也不一定，妳之所以這麼喜歡羅姑娘，無非是因為她沒有架子，不把妳當丫頭待。不過單憑這個，可未必能討好得了王妃娘娘和姑娘們。難道妳不知道？王妃娘娘和姑娘們可都不太待見羅姑娘。”
玉香笑道：“我知道妳是什麼意思，妳是要說，羅姑娘不過因為咱們是世子爺的貼身丫頭，所以才對咱們這樣和藹，是不是？我卻不像妳這樣看。妳想一想，世子爺之前在羅姑娘面前討過多少好？這從回來起，他幾乎就長在荷風溪月，卻也沒聽說羅姑娘怎麼對他好。好吧，妳大概要說，那會兒是羅姑娘欲擒故縱。但是七星和龍淵也說過，就是王妃娘娘和姑娘們，在羅姑娘那裡都沒討得了好呢。欲擒故縱有這麼個擒法兒的？連王妃和姑娘們都不放在眼裡？何況如今妳也看到了，除了咱們倆，還有兩個老媽子，妳看羅姑娘對待咱們四個的態度有什麼不同？所以啊，我覺著妳是多心，我想羅姑娘她就是這樣和藹的人。也難怪世子爺迷戀他，對待身份高的人不卑不亢，對待身份低的人也不高高在上，這樣的姑娘，誰不喜歡呢？”
馨香笑道：“我不過是說了一句話，看妳說的這麼些。不過讓妳一說，倒的確有幾分道理，許是我多心了也說不定。只是這也怪不得我，跟著世子爺，不多長幾個心眼又怎麼行？”
玉香笑道：“妳就太理智了，凡事都要思考著來，我是憑直覺，嘿嘿，我喜歡羅姑娘，我就覺著她是好人。馨香，將來若是羅姑娘真成了世子妃，咱們在她的手下做事，嘿嘿，那可真算是有福氣了。”
“說妳胖妳還喘上了。”馨香忍不住就笑駡了一句，然後搖頭道：“哪裡像妳想的這麼容易？也不說太后和老祖宗了，只是王妃那一關，咱們爺就不好過。王妃和姑娘們明顯更喜歡譚姑娘一些。”
玉香撇嘴道：“譚姑娘也不過是博學多才，嘴巴又巧，所以籠絡得人人都喜歡她。我其實便看不慣她那個樣子。妳看著她對誰都和和氣氣的，即使得罪了她，也是不動聲色，人人都說她大度，我卻覺著這不過是她心機深沉罷了，不然大家都是吃人間飯長大的，哪裡就能沒有一點煙火氣？什麼時候都是那麼一副淡然樣子，反正我覺著她比不上羅姑娘。也別說我，我聽說好像五姑娘也很喜歡羅姑娘呢。”
“五姑娘不過是個庶女，她就算喜歡羅姑娘又有什麼用？”馨香搖搖頭：“妳也一樣，咱們喜歡都沒用，重要的是王妃喜歡譚姑娘，不喜歡羅姑娘，這一點就當真要命了。”
聽見馨香這樣說，玉香也不由歎了口氣，咕噥道：“王妃娘娘和三姑娘、四姑娘不過是因為羅姑娘的身份，所以先入為主，就覺著她一個村姑，敢對她們那樣說話，簡直是狂妄自大不可原諒，這才印象不好。其實若說起為人處事，羅姑娘一點兒也不比譚姑娘差。譚姑娘無非是會說話，她又有才學，看書多，故事就多。可羅姑娘今天和咱們說的，也是咱們沒聽過的，而且比譚姑娘說得生動有趣多了。羅姑娘也算是官宦小姐，從前大概也看過不少書，這麼一來，可不是樣樣都比譚姑娘強？王妃娘娘和姑娘們只是不肯好好和她相處，不然肯定喜歡她。”
馨香笑道：“不過半日工夫，妳就讓羅姑娘收買了似的。卻原來是因為被人家說得故事吸引了心神。既如此，妳就該去天橋下，聽說那茶館裡都有說書的人，十個大子兒一壺茶，能聽一上午呢。”
玉香笑道：“我可不去聽，那些說書人的故事未必比羅姑娘說的有趣。我如今只恨自己人微言輕，不然定要在王妃娘娘和姑娘們面前替羅姑娘說話。”
馨香哼了一聲道：“那等妳能在娘娘和姑娘們面前說上話再說吧。”玉香道：“哎呀，老實說我現在很喜歡羅姑娘呢，可是爺又分明說過，羅姑娘在這裡不會住很長時間，那她將來就會回鄉下，回鄉下的話，是不是咱們就要回王府了？”
馨香道：“好好兒的怎麼想起這個？妳倒是高瞻遠矚。那會兒羅姑娘都回鄉下了，這羅府還不知道是什麼樣兒呢，咱們不回王府，難道還在這裡做丫頭？憑他們也配？爺也說過，如今咱們人雖然在這裡，月銀什麼的依然從王府那邊領，這就說咱們還是王府的人，妳不用擔心。”
玉香跺腳道：“誰擔心這個，這件事爺說得清楚明白，我難道不知的？我只是想著將來要離開羅姑娘，實在不舍。要不然，不如攛掇爺趁著這兩個月提了親得了，等到明年開春之前，就把羅姑娘迎娶回王府，咱們不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回王府服侍世子妃了？嘖嘖，我真是太聰明了，竟然想到這樣兩全其美的主意。”
話音未落，就被馨香啐了一口，笑駡道：“好大臉，妳就給世子爺做主了？讓王妃知道，非打殺了妳不可。”
玉香嘻嘻笑道：“我也知道這只能想想，這不是只有咱們兩個，所以我才和妳說嗎？和別人，我才不會說這種話去討打呢。”
兩人在這裡正說著話，就見羅莞和張媽、石婆子已經回來了。進了院子裡，張媽才對羅莞道：“姑娘太仁厚了，竟然就這樣輕飄飄放過那幾個人，她們當日都做了什麼事情？如今便打一頓攆出去都不為過。”
羅莞淡然笑道：“得饒人處且饒人。張媽，妳也不是不清楚，當日我和我娘被趕出去，真正的幕後指使到底是誰？如今這些人不過是代她們主子受過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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