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家逗貓逗狗逗魚,有沒有反過來被動物靈逗的八卦?
這一逗,還抖出了聞所未聞的鬥爭與算計!
為了外出迎接要來家裡寄住的養父朋友之子,
最怕夜半外出的喬棠默被迫在月黑風高時出門,
誰知人沒等到,反而被半路冒出的巨大金魚怪追殺。
危急之時,一名披著狗耳圍巾的神祕少年出手救了他,
卻也帶來「守師」與「護師」兩派人馬的恩怨糾葛,
喬棠默不但得知自己其實是護師陣營覬覦的「無靈使」,
甚至還陰錯陽差把自己的竹馬給拖下水!
然而此時,他們卻發現除了兩派人馬之外,
還有一支隱密的第三勢力正蠢蠢欲動。而這股勢力,
或許正是打破現狀僵局的關鍵!?
©sakuramochi 2015
本書特色:
★常人看得到的動物會讓他起紅疹;常人看不到的動物(靈)會讓他起雞皮疙瘩……
與動物友善相處的方法募集中!
★《備位冥使》《食夢之鑰》人氣長紅作家DARK櫻薰,獻上滿滿美少年的全新力作!
作者簡介:
作者:DARK櫻薰
萬年碎裂餅乾一枚,請勿咬食但可以拍打。
最近踏入養肝人生,希望可以看到餅乾黏回去一塊的一天(有嗎?)
以前的目標是買書把家裡堆到爆,現在是希望有個新的放書地點,可以讓餅乾繼續堆。
BLOG:wingdark.pixnet.net/blog
PLURK:www.plurk.com/wingdarks
FB粉絲團:www.facebook.com/wingsdarks
插畫:麻先みち
對貓和美人沒有抵抗力,喜歡美腳的紳士。追求畫力提升中。
PIXIV id=77616
章節試閱
楔子
每天夜裡,進入夢鄉之中,總會看到兩個模糊的身影仰望天空,相互交談。
說話的人一個是他,另一人他忘了,腦海總是無法浮現對方的樣貌。
他越想要看清楚,那人的樣貌就變得更加模糊,如鬼怪一般,只能看到鼻子與嘴巴。
夢裡聽見的談話內容總是千篇一律,往往都只有那句話。
「動物的身體就是個鼎爐,只要放火一燒,牠的魂便會被淬鍊成一塊美麗的結晶。若是有人能夠撿拾那塊結晶,就可以獲得力量。」
他聽到這句話,像是覺得好笑似的噗哧一聲,推了推那人的手,說道:「這樣豈不是不能火葬小動物?還有人呢?動物不能燒,人也一樣吧?」
話一說完,那人愣了愣,隨即笑著回應:「聽你這麼說,好像也是呢!」
然後,夢境就斷在這裡,醒來時,已是白天了。
第一章 遇襲
別人家養狗養貓養魚,凡是想得到的寵物,只要不是保育級動物,都不怕你養,只怕你不養。
然而喬棠默不喜歡寵物,他天生過敏體質,只要動物靠近就會起紅疹。
另一個原因是他的視力很好,好到可以看到一些「怪」東西。
拜那些怪東西所賜,喬棠默對於非現實之物痛恨無比,一想到自己總是被莫名其妙的東西追殺,他就沒有什麼好心情應對。更何況……
「──這真的太瞎了啦!」
在夕陽映照的黃昏街道上,喬棠默在大街上狂奔並放聲大喊,附近的路人見了他的模樣,紛紛別過眼,似乎認定這是青少年跟朋友吵架,或是半路突然發瘋,想要大叫洩恨。只是那些人不知道,這對喬棠默而言,可是生死攸關的大事。
『呼嚕、呼嚕嚕──』
身後不斷傳來的怪聲,讓喬棠默非常想問候一下自己的祖宗十八代,該不會是自己家的人平常沒燒香,激怒祖宗而帶衰自己吧?
「夭壽……這什麼鬼東西?」
喬棠默回過頭,確認一直追著他跑的怪物有沒有追上,不看還好,一看魂就先掉了一半。
那是一團狀似魚的黑色生物,它飄浮在半空中,雙眼滲出殷紅色澤,魚嘴微張,發出「呼嚕嚕」的怪聲。
「混蛋,這也太瞎了吧!」
喬棠默忍不住大罵出聲。他今天會這麼衰,鐵定是那封信害的。
情緒瀕臨崩潰點的他放聲大喊:
「臭老爸,你回來時,我一定要揍你一拳!」
§
九月底的台灣天氣依然炎熱,就算靠著中古電風扇,也難以抵擋迫人的暑氣。
全身汗水淋漓的喬棠默睡意盡失,爬起身來到浴室梳洗完畢,偏頭走回房間,盯著書桌上的講義及課本,思考該怎麼面對教授指定的功課。
九月中旬,喬棠默正式成為大學新鮮人。儘管大學生活看似好混又好過,一年級的課業卻比他想像中來得複雜又枯燥。
他就讀的是慶安市內的慶安大學。由於他家恰巧位在市區,省下一筆住宿費和交通費,負擔頓時減輕不少。只是面對獨居家中的窘況,他時不時會後悔自己怎麼不去住宿,還留在家通勤上課。
想到這裡,喬棠默又嘆了口長氣。
「老爸什麼時候回來呀……」
他嘟噥著離開房間,來到玄關,一如往常地檢查有沒有信件。
喬棠默那長年在外的監護人習慣以書信聯絡,手機與電子信箱這類電子產品一概不使用。對於這名想要維持優良傳統習慣的監護人,他只能尊重。
打開信箱,裡頭有一封信。喬棠默將信取出,看著背面的寄件者署名。
喬淵泉
他撕開信封,裡面是張明信片。看著優美的外國風景照,他忍不住勾起唇角。
他將明信片翻過來,上頭只寫著一段話。
小棠,你還好嗎?最近我的工作很忙,大概下個月才會回去,這段時間麻煩你繼續顧家了。另外,我想請你去接一個朋友的小孩,他不小心把租屋處給退了,慶安大學已經開課,他找不到地方住。想到你一個人在家裡無聊,我就答應朋友,讓他的小孩來家裡住,到時候麻煩你去接人囉!
喬棠默微微皺眉,目光下移,底下寫了接人的時間地點,以及朋友小孩的姓名。
看著時間,他詫異咂舌:「這不是今天嗎?」
這封信寄得還真即時,要是來晚了,對方不就得在外頭吹風苦等?
接人的時間在傍晚,喬棠默決定先把家裡整理一下,以免對方看到屋內亂糟糟的,產生他家是狗窩的不良觀感。
忙了好一陣子後,見約定的時間快到了,他這才外出接人。
誰知這卻是災難的開始。
來到指定地點的他沒有看見要接的人,心底頓時湧起一股莫名的預感,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即將發生,讓他惶惶不安,無法靜下心。
他低頭看著信件,上面沒有留下對方的電話。喬棠默嘆氣,這是要他原地乾等的意思嗎?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眼見已逼近夜晚,晚風微涼,週遭氣氛一片靜謐安詳。
然而這樣的安穩只維持了短短數秒,他隨即看到四周突然湧出無數大大小小的黑色泡泡,心頓時涼了半截,當下果斷決定拔腿狂奔。
無數泡泡緩緩凝聚成一顆大泡泡,化成飄浮在空中的黑色物體,如影隨形地追著他。隨著時間流逝,那物體的外型也出現變化,像是有人在捏麵團般,將它捏成了一隻巨大的紅眼黑金魚,同時宛如獲得生命一般,「呼嚕嚕」地追了上來,口中不斷吐出黑色泡泡,試圖攻擊他。
喬棠默邊跑邊翻白眼,心中只覺得既無奈又委屈,因為這並非他第一次遇上神祕的黑色物體。只是以往他都可以順利甩開,這回卻被這隻巨大黑金魚追殺得很想舉手投降,請魚大爺高抬貴手,放他一馬。
這場你追我跑的戲碼持續上演了數十分鐘,他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雙腿無力,腳步逐漸慢了下來。
眼看背後的黑金魚不斷進逼,魚嘴大張,就要將他一口吞入。
此時,喬棠默耳邊傳來一道清脆嗓音。
「趴下!」
他下意識照著聲音的指示去做,身子向前傾倒,隨後便聽到後方出現巨大撞擊聲。
喬棠默緩緩起身,發現眼前站著一名圍著灰白色圍巾、有著及肩灰長髮、身著灰黑色系的衣服、神色淡漠的少年。
「喂,你愣在那裡做什麼,還不快點過來?」
灰髮少年不慍不火地說著,喬棠默卻愣在原地,完全沒有移動的打算。少年不悅地嘖了一聲,上前將他拉到身後。
他看著本來追趕著自己的黑金魚,此時正倒在左側的馬路上抽搐,骨碌碌地轉動紅色眼睛,尾巴上下擺動,似乎正想賣力爬起。
「那是什麼?」
喬棠默覺得自己今天的腦容量已達臨界值,雙眼緊盯著黑金魚,不知道究竟是該遵照少年的指示行動,還是該直接轉身逃跑。
「哼,原來是金魚啊。」
少年哼了一聲,琥珀色的雙眸緊盯著黑金魚。喬棠默忍不住大喊:「等等……你看得到那、那、那個東西?它怎麼會是金魚?」
他死揣著少年的灰色圍巾,話說得結結巴巴,甚至差點咬到舌頭,好不容易才把一句完整的話吐出來。
少年不悅挑眉,抬手拍掉喬棠默的手,撫平灰白色圍巾的皺摺。
「看得到又怎樣?它的確是金魚沒錯,只是放大成三十倍而已。」
黑金魚終於從柏油地上彈起,魚尾用力擺動,朝少年和喬棠默扇來。
然而少年不慌不忙地掏出一顆巧克力,拆開包裝紙將糖果扔入口中,一邊含著糖果,一邊喊道:「菲菲──」
灰白色的圍巾頓時染上暗色,化作黏稠的膠狀物滴落地上,沒入少年的影子之中。他向前一踏,黑金魚的尾鰭硬生生被他一掌扇飛出去。
少年接著抬手,一隻黑色小狗立刻自他的影子中躍出,吐出黑色的舌頭,汪汪叫著。
「狗?」喬棠默指著少年腳旁的狗,詫異不已。
少年冷冷地瞟了喬棠默一眼:「雪納瑞,我的夥伴。」
黑色雪納瑞像是要應和少年的話,「汪」了一聲。
喬棠默尷尬地搔搔臉頰,眼前的狀況實在讓人難以釋懷,他忍不住又開了口。
「那個……」
但話才剛起頭,他便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惡意洶湧襲來。他轉頭一看,發現憤怒的黑金魚正盯著少年,那雙紅瞳色澤越來越深,注意力明顯已不再集中於喬棠默身上,而是針對灰髮少年。
黑色雪納瑞再度「汪」了一聲,彷彿在提醒少年,但少年只輕輕揚手,指著小狗道:「菲菲,『化形』。」
小狗瞬間化作一抹黑色的光,壟罩在少年身周。當黑光退去後,喬棠默看見少年的頭頂著黑色垂下的狗耳朵,右手拿著一塊灰黑色的五角形令牌,牌尾連結黑色鎖鍊,纏繞住少年的身體。
少年揪住鎖鍊的一端,左手甩著鎖鍊,朝黑金魚丟了過去。
鎖鍊砸中黑金魚的頭,少年再拉動鎖鍊一圈圈地包裹住它,沒過多久,金魚便化作一顆黑色球體,像泡泡般向上飄移。少年接著將右手的黑色令牌當成飛鏢,朝黑球直射而去,令牌刺穿黑球,球體破裂,從中溢出黏稠的黑色液體。
令牌也在這一瞬變成黑色雪納瑞,憑空飛起,張起嘴將液體「咕嚕咕嚕」地吸入口中。
吸食完畢後,小狗跳到地上,搖著尾巴走回少年身旁,沒入他的影子之中。
少年抬頭眺望著遠方,天際已由昏黃轉為夜色。他彈指道:「『解除』。」
手裡的鎖鍊消失,少年的灰白色圍巾也在轉瞬間回到圍住脖子的狀態。
喬棠默瞪大雙眼,驚異地盯著那條圍巾。雖然少年算是救了他一命,他卻一點都不想和少年再有瓜葛,後退數步道:「感謝你的解救,我要走了。」
語畢,喬棠默轉身,腳底抹油,準備落跑。
不過少年並不打算放喬棠默走,抬手揪住他的後領:「別跑。」
被這麼一揪,喬棠默差點朝後仰倒。他立刻側身拍掉少年的手,以百米衝刺的速度離去。
少年煩躁地嘆了口長氣,默默地解開圍巾。
只見圍巾化作黑色雪納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跑到拔足狂奔的喬棠默身後,用力朝他的腳咬了下去。
「痛!」
喬棠默吃痛地以另一隻腳將狗踢離,小狗瞥見腳底板朝牠襲來,俐落跳開。
見小狗遠離,喬棠默趕緊抓著腳想檢查有沒有受傷,還好腳上只有幾個牙印,沒有流血。
但趁著這一停頓,少年早已快步走到他身後,拉住他的後領用力一甩──
喬棠默向後踉蹌數步,當場跌坐在地。
「你也該回神了吧?」
少年擺了擺手,黑色雪納瑞再度變回圍巾。
他又問:「你就是喬棠默?」
見自己被點名,喬棠默僵在原地,喉嚨清晰地發出吞嚥口水的咕嚕聲。因為不知對方是敵是友,於是他撒謊道:
「我叫方桐祐,你認錯人了。」
為了增加謊言的真實性,喬棠默還盯著少年的雙眼,強裝鎮定。
聞言,少年挑起嘴角,彎腰將鼻子湊近喬棠默的頸項,嗅了嗅:「我聞到說謊的味道。」
兩人視線交會。喬棠默原本還想否認,對方的眼睛卻帶著一種懾人的威嚇感,讓他有些發怵。
「……我是。」
喬棠默咬牙承認。少年滿意地點點頭後,從褲袋裡掏出一張折起來的照片,朝他遞了過去。
照片內的人無疑是喬棠默本人。他驚然起身,不安地瞅著少年。
「你是誰?」他自認從來沒有在外惹事生非,這人找他的意圖究竟是什麼?
少年揚唇一笑,將相片翻了過來。
「我叫夜胤青,是你的監護人叫我來找你的。」
「夜……」喬棠默先是一愣,接著錯愕地抬手指向夜胤青:「等一下,你就是夜胤青?但你明明看起來……」
「看起來像高中生,對吧?但我目前就讀大二。」夜胤青摸著圍巾,轉身道:「我的行李放在車站。你有什麼問題可以在路上問我,超過時間一概不受理。」
對於夜胤青的名字,喬棠默有印象,畢竟信件裡有提到,卻沒有照片可以認人。
如果眼前的人真的是夜胤青,就是往後要跟他住在同一個屋簷下的人?
或許是他太過訝異,心裡想的話就這樣脫口而出。只見夜胤青頭也不回地說道:「沒錯,我的確是從今天起要與你同居的人,還請你多多指教。」
「……什、什麼──」
空白了數秒後,喬棠默終於聽清楚對方話中的意思,發出不敢置信的吶喊聲。
§
「──是,我已經到了,請老師不用擔心,危險已經排除……」
喬棠默現在只覺得頭很痛。
他將夜胤青的行李提回家,發現夜胤青正在打電話報平安,這讓他更悶了。
理由無他,只因為夜胤青的通話對象是他的監護人。
結束通話後,夜胤青以不由分說的口吻對喬棠默道:「帶我去我的房間。」
見對方那副理所當然的態度,喬棠默忍不住翻白眼,正要開口抱怨,夜胤青卻突然有了動作。
他拿出一根棒棒糖含在嘴裡,口齒不清地問:「我臉上有東西?」
「……沒有。你真的是老爸派來的?」喬棠默感到有些狐疑。
夜胤青眨了眨那雙琥珀色瞳眸,哼聲揚手,彈了個響指,灰白色的狗耳圍巾立刻像變魔術般消失,他的身旁則憑空出現了一隻灰白相間的雪納瑞。由於出現的不是先前看到的黑狗,令喬棠默不由得愣了一下。
夜胤青趁機從行李中拿出一紙文件,朝他揮了揮。
「這是我的正式入住公文。」
看著上面的文字,喬棠默差點將信件搶下,揉成一團扔到窗外。
上面只寫著簡短的一句話──
小棠,他的確是夜胤青本人。我知道你現在有很多問題,直接問他吧。
喬棠默差點氣到胃穿孔,這不負責任的監護人是怎樣?
莫非老爸早就知道他會遇事,才寫下這像是預言般的留言嗎?
「我……知……道……了!」
他強忍住心中怒氣,擺了擺手,要夜胤青收起信件:
「雖然你有可能已經從我爸那裡聽過我的事,但基於禮貌與尊重,我還是自我介紹。我叫喬棠默,就讀慶安大學一年級,是你的學弟。」
「夜胤青,二年級,是你的學長。」
夜胤青一邊逗著雪納瑞──菲菲,一邊問:
「你看起來不像是老師的兒子,模樣差好多。」
「我是養子,當然不像老爸。你也不像是我的學長呀。」
面對有著一張娃娃臉、看起來像個高中生的夜胤青,喬棠默反擊道。
「老師可沒有告訴我你說話很毒,也很不禮貌。」
夜胤青指著自己:
「剛才我已經說了,我是你的學長,今年二十歲。你呢?」
「……十九。」
喬棠默只覺得挫敗不已,決定不再糾結於年齡問題上,直接切入重點:
「老爸說你是他朋友的兒子,為什麼要叫他老師?」
聞言,夜胤青拍了拍菲菲,走到沙發旁逕自坐下:
「首先有件事要跟你澄清,所謂的『朋友兒子』是假的,我是老師的徒弟。」
喬棠默登時有了想要轟人出去的衝動。
夜胤青繼續說:
「老師擔心你有危險,要我來保護你。都是因為你,我的房子就這樣被強迫退租了。」
「……那你要住多久?」
原來退租的原因是老爸!喬棠默立刻朝對方投以悲憫的眼神。
「住到你的性命安全無虞為止囉。」
夜胤青淡淡表示:
「別告訴我方才發生的事你都忘了。」
喬棠默猛搖頭,就算想忘也忘不掉呀!
「所以那到底……是什麼?」他困惑地問。
「在回答你之前──」
夜胤青隨手將吃光的棒棒糖棍丟入一旁的垃圾桶,走到喬棠默身前,直盯著他的雙眼:「你知道老師的職業是什麼嗎?看你長得這麼蠢,鐵定不知道吧。」
夜胤青得意地哼了一聲,往口袋裡探去,又拆了一根新的棒棒糖塞入嘴巴中。
喬棠默臉上又多了幾條黑線。
「吃吃吃……不怕變胖嗎?」
不對,在變胖前會先得糖尿病吧?
夜胤青瞟了喬棠默一眼,指向蹲在他腳旁猛擺著尾巴的雪納瑞:
「菲菲打架完很容易肚子餓,我需要糖果止餓。」
他一揚手,腳邊的菲菲瞬間消失,脖子又自動掛上狗耳圍巾。
「是說……」
喬棠默忍了很久,還是抬起手,指著那條狗耳圍巾問道:
「那到底是什麼?」
剛剛情況危急,沒辦法看仔細,現在他總算可以認真「觀察」這神祕的圍巾。
那條狗耳圍巾周圍散發著淡淡的黑霧,雙耳中央則隱約能看到半透明的灰色珠子飄浮著,由於位置並不明顯,匆匆一瞥是不會注意到的。
「圍巾嗎?」夜胤青拉起灰白色圍巾看了看:「你剛剛已經看過牠了吧。」
喬棠默搖搖頭,指著狗耳中央:「有灰色珠子。」
此話一出,夜胤青半垂眼簾,手抵下巴,彈指之間,圍巾又變成了狗。
「再看一次。」
喬棠默狐疑地打量著這隻神祕的雪納瑞,菲菲甚至還溫馴地張嘴讓他查看。
「咦?牠的嘴裡有我看到的珠子……」
夜胤青頷首:「你口中的珠子,是菲菲的『魂晶』。」
「魂晶?」
「這代表菲菲不是普通的狗,而是守護體。」他忽然瞟向喬棠默的手。
只見那雙手布滿紅色疹子,喬棠默見狀頓時驚呼,他只想解開神祕雪納瑞的謎團,卻忘記自己對動物過敏。
夜胤青伸出食指,以指腹朝喬棠默心口點去。
喬棠默困窘地拍掉他的手,連連後退數步。
「你幹嘛啊?」
才剛喊完,他卻發現看見自己身上的紅疹盡數消失。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喬棠默訝異不已。夜胤青彎腰拍了拍菲菲的背,讓牠變回狗耳圍巾。
「看來師父把你保護得挺好的,什麼事都沒跟你說。」
他哼了一聲,雙手扠腰問:
「你知道守護體是怎麼來的嗎?」
喬棠默立刻摀住耳朵: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現在是要跟我說什麼超次元的東西嗎?我不想聽!」
夜胤青翻了個白眼,似乎認定喬棠默是白痴,直接走到廚房。
喬棠默以為夜胤青不打算說了,鬆了口氣,卻瞥見他拿著掃把走來,作勢要攻擊自己的頭,立刻衝上前搶走掃把。
「對不起,請繼續說。」
喬棠默冷汗涔涔,他可沒忘記夜胤青與黑金魚交手的凶狠模樣,這一打如果被打成重傷該怎麼辦?
夜胤青又冷哼了一聲,開始解釋:
「老師說,你很容易看到某些黑色的『存在』。一開始看見的物體沒有形狀,沒過多久卻會變成動物的樣貌。」
「沒錯。」
這的確是他不喜歡動物的原因之一,其二則是因為對動物過敏。
由於只要接近動物就會起紅疹,又時不時會看到怪異的黑色存在,讓他怎樣都無法對動物產生好感。
「你有沒有想過,你的身體之所以會起紅疹,就是因為那些『不正常』造成的?」夜胤青淡漠地說:「剛剛你也看到菲菲了,牠是我的守護體,也就是我唯一的本命寵物。」
喬棠默聽得一頭霧水:「啊?你說什──痛!」
衝動發問的下場,就是被夜胤青踹了一腳,閉嘴乖乖地聽他說完。
§
喬棠默將夜胤青的行李放在一間空房間,接著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思考。
──本命寵物與守護體。
他突然想起以前養父說過的話。
至今他仍不明白喬淵泉為何會收養他。在他很小的時候,父母親就過世了,他沒有兄弟姊妹,喬淵泉卻在那時牽起他的手,耐心地教導他很多事。
喬淵泉曾說過,有些人極為特殊,在出生時會擁有自己的「本命寵物」。
那是自己的命格裡適合飼養的寵物,牠會跟著自己的主人一輩子,也會用性命守護主人。
所謂「本命」,意指牠們是靈魂的體現,相當於主人本身的靈魂,不可分割。若寵物消失,主人有很高機率會暴斃身亡;但主人死去,本命寵物不見得會消失。
說到這裡,喬淵泉摸著小小喬棠默的頭,告訴他之所以會看到那些黑色的存在化身動物,甚至追殺他,很可能是因為牠們沒有主人,守護體在無主的狀態下非常容易失控。
年幼的喬棠默不認為養父撒謊,卻把這當成是山野傳說,聽聽就好,久而久之,這段話便被他拋到記憶的一角,直至今日才重新浮現。
「結果那傢伙還是沒告訴我老爸是做什麼的嘛……」喬棠默抱頭呻吟。
突然窗戶碎裂,一道黑影就這樣闖入他的房間。
他立刻驚得從床上跳起,待看清楚來人後,不由氣得拿起床上枕頭砸過去。
「夜胤青,你居然毀我房間的窗!」
俗話說人嚇人會嚇死人,見夜胤青一臉沒事地拍掉身上的玻璃渣,他頓時有了想掐死人的衝動。
然而當他打算開罵時,卻發現情況有些不對勁。
他快步走到窗邊朝外查探:「……等一下,這裡是十樓,你是怎麼爬上來的?」
隨即他又想到,夜胤青明明就在客房整理行李,要找他大可敲門,用不著破窗而入。
喬棠默正想轉頭再問,卻看到夜胤青的掌心飄出黑色煙霧,化成圓球狀,霧氣間隱約可見一顆灰色珠子。
他微微一怔,又見夜胤青頭上兩側頭髮翹起,露出像是耳朵的尖端。
夜胤青左手用力拉住他的衣領,右手反身一推──
砰!喬棠默用力撞上房門。
「痛──」
喬棠默只覺得既困惑又憤怒,夜胤青卻在此時露出一抹猙獰的笑,抬起空著的手,黑色霧氣立刻在他手上化成一把剪刀。
喬棠默倒抽一口氣,手伸向房門,才轉了門把半圈,夜胤青便將手中的剪刀射出,他趕緊朝旁一閃,剪刀尖端深深沒入門中。
望著被刺穿的門,他頓時有了小命不保的危機感,抖著嗓音勸道:
「你、你來這裡不是要保護我嗎?現在是什麼狀況?」
夜胤青慢條斯理地走到門前,將釘入門板上的剪刀拔起,冷哼一聲:
「是要保護你沒錯。」
聞言,喬棠默鬆了口氣,聽到下一句話卻又緊張了:
「你有用的只有心臟,直接挖掉比較省事。」
夜胤青雙眼透出森冷的眸光。
盯著那雙褐色耳朵,以及身後毛茸茸的半弧狀尾巴,喬棠默忽然對對方的身分起了疑心。
「你的灰色狗耳呢?」
夜胤青沒有回答他,持著剪刀就要刺下。
此時,房門從外側炸裂,夜胤青被碎裂的門砸得當場倒地。
喬棠默看著門外來人,驚愕地指著對方大喊:
「又一個夜胤青?還是說你們是雙胞胎?」
門外的夜胤青眉頭重重上挑,冷然聲明:「不是。」
他刻意用力踩了踩門下的人,又將喬棠默推到窗戶旁,說道:「出去。」
「……十樓的窗戶你跳給我看?我會死好嗎!」
餘悸猶存外加被這麼一激,喬棠默只覺得氣得想吐血。
夜胤青瞥了他一眼,手抵下巴:
「說得也是,你如果成了屍體就難辦了。總之先處理眼前的事吧。」
還沒理解這番話的意思,喬棠默便看到夜胤青扯了扯頸上的灰白色圍巾,壓在門下的另一個夜胤青也在這時推開門爬了起來,臉上盡是怒容。
「該死的狗!」
「該死的狸貓。」
夜胤青將圍巾拋離手中,低喊:「『化形!』」
圍巾瞬間消失,夜胤青的頭上多了一對灰白狗耳,手上則拿著五邊形的黑色長令牌。
「去死!」氣氛劍拔弩張。狸貓手中的剪刀登時變大,化成約莫半個人的大小。
看著變大的剪刀,夜胤青不慌不忙地揮舞鎖鍊:「『護師』,給我滾出這裡。」
「要滾的是你們『守師』吧?」
「嘖,別用我的臉說話,狸貓。」
夜胤青手中的令牌疾射而出,狸貓用剪刀逐一格檔令牌的攻勢。
「鏘!」剪刀與令牌交擊,發出金屬的碰撞聲。
喬棠默的房間約莫六坪大,雖然有床、書櫃、衣櫃和電腦桌等家具,但都是靠牆擺放,房間中央幾乎沒有遮蔽物,戰鬥起來可說毫無阻礙。
見書桌上的書全都散落地面、電腦螢幕被打穿了一個洞、文具甚至還被當成暗器扔擲,喬棠默內心淌滿鮮血,暗忖等會一定要夜胤青賠償房間毀損費用。
夜胤青發現喬棠默待在原地沒有移動,趁著空檔回頭大喊:
「命重要還是房間重要?」
他一邊說著,一邊驚險迴避銳利的剪刀攻勢。
喬棠默無法反駁,只好找個看似不會被波及的地方躲起來。
狸貓朝夜胤青高聲諷刺:「哼,再多說起句話,小心小命就這麼送掉──」
然而夜胤青毫不理會,鎖鍊拋出,用力一扯,大剪刀就這樣自狸貓的手中脫飛而出,再被令牌拍出窗外。
「糟了!」
狸貓夜胤青一驚,身上的狸貓耳朵和尾巴在剪刀飛出窗外的瞬間一同消失。
夜胤青持著令牌,想都不想地直接朝他的臉揮下。
──啪!
狸貓的臉的應聲裂開。他立刻抬手遮住裂開的臉,咬牙切齒地瞪著夜胤青。
「這下順眼多了。」
夜胤青單手揉著肩膀,鬆了鬆肩頸:
「雖然揍跟自己一樣的臉有點怪。」
狸貓繃著一張臉,雙眼緊盯著夜胤青,腳步挪移至窗邊。
「守師的狗,別以為你們可以一直保護他,我會再來的!你們就提心吊膽地過日子,等著我來要你們的命吧!」
拋下狠話後,狸貓跳窗離開。
「喂!」見狸貓跳窗,喬棠默趕緊跑到窗邊探看,卻連個影子都沒看見。
他瞠目結舌,好一陣子才問:「……那傢伙為什麼要跳窗?」
「我們都堵在門口,他要怎麼出去?」
夜胤青環顧著歷經戰鬥後的房間,聳了聳肩。
「這房間整理起來想必很耗時,今晚應該不能住了。」
「…………」
喬棠默這才想起房間的事,抱頭發出痛苦呻吟:
「我的房間,你死得好慘啊……」
夜胤青解開狗耳和變出來的武器,整理掛在脖子上的灰白色圍巾,又道:「明天會幫你處理好的。先去我房間休息吧,別在這裡浪費時間瞎操心。」
「喂,這是你家還是我家?」
喬棠默翻了個白眼。夜胤青明明寄人籬下,卻比他更像房子的主人。
「我不叫喂,叫我阿夜就好。」
夜胤青硬拉著喬棠默離開。想到房間一片狼籍,喬棠默悶得不能再悶了。
夜胤青寄住的房間只有三坪大。在這個家中,最大的主臥室是喬淵泉的,其次是他的房間,最小的則是客房。
客房裡只有一張單人床、兩個實木書櫃及與電腦桌合併的書桌。
這原本是喬棠默考試期間的閉關室,現在則讓給夜胤青這名免費的保鏢房客。
夜胤青一邊整理行李,一邊瞥向喬棠默:「怎麼,不開心?」
「被人趕出自己的房間,你會開心嗎?」
喬棠默嘆了口氣:
「那個跟你很像的人是誰?為什麼要殺我?」
回想當時狸貓那些恫嚇的言行舉止,他只感到惴惴不安,卻又覺得不可思議。
疑問一出,寂靜掃過兩人之間。
夜胤青停下手邊的整理工作,挑眉道:「如果沒人要殺你,我又何必被老師派來當你的保鏢?你還真的以為我是來幫你驅蟲的嗎?別蠢了,如果只是那種小事,我根本沒必要淌這灘渾水。」
「只是被那些東西追著跑,我就會被人殺掉?」
喬棠默更不解了:
「還是因為我可以看到那顆灰珠子?」
「不是這原因。」
夜胤青擺手解釋:「你之所以會被無主守護體和護師追殺的原因只有一個──你是『無靈使』,這才是主因。」
喬棠默這才想起方才戰鬥中曾聽到「護師」與「守師」,那代表著什麼意義?
不過由於想問的問題多如鴻毛,他還是耐著性子一個個慢慢來。
「什麼是無靈使?」
「出生時本命寵物不會孵化,潛藏在心臟中,等候孵化的時機──這就是無靈使。」
「所以我是無靈使?」
夜胤青點了點頭,繼續解釋:
「無主守護體很容易受到無靈使吸引,因為蘊藏在無靈使心臟內的守護體力量十分強大,它們想要吞食這股力量。另一方面,據說無靈使的守護體一旦誕生,將會造成眾多無主守護體消失,它們應該也是因為感應到危機,才會主動攻擊無靈使。總之,關於無靈使的傳言眾說紛紜,你只要知道自己會被追殺,而我是保鏢就好。」
「沒有解決辦法嗎?」喬棠默嘴角抽搐,有種自己抽到下下籤的預感。
夜胤青挑眉道:「奪走你的守護體,你就能高枕無憂,不用成天擔憂度日。」
「那你們快點拿走呀!」喬棠默拍床大喊。
「如果拿走的代價是要你死呢?」夜胤青冷冷回應。
這話讓喬棠默愣住了……為什麼要殺他?
「拿走未孵化的無靈使守護體,唯一方法就是殺死你奪走心臟,不管橫看豎看,你都是死路一條。」
夜胤青哼了一聲,又補上一句:
「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是守師,跟護師派出來的狸貓不一樣,我們不會殺你取卵。」
一聽到關鍵字,喬棠默趕緊問道:
「『守師』和『護師』是什麼?」
「守師是守護守護體的人;護師是被守護體守護的人。」
「聽起來不是差不多嗎?」
喬棠默忍不住皺起眉頭。
「我到底該拿你那顆笨腦袋怎麼辦?」
夜胤青嘆息,他最討厭解釋守師和護師的差異。
喬棠默無奈:「從來沒人跟我解釋,只能請你詳細說明了。」
「唉,好吧。守師持有的守護體魂晶只有一個,也就是自己的本命寵物。本命寵物的出現方式──」
喬棠默立刻打斷他:
「我知道什麼是本命,老爸以前有跟我說過。」
「哦。」
夜胤青點了點頭,又道:
「但護師跟守師不同,他們擁有複數魂晶,持有一個以上的守護體。」
「也就是說……他們殺人?」
喬棠默覺得有些詫異。
畢竟本命寵物是伴隨持有者出生出現的守護體,要得到多重守護體,除了殺人之外應該沒有其他方法了。自己剛剛不是才被護師追殺嗎?
他原以為夜胤青會點頭,卻沒想到猜錯了。
「老師跟你提過『鼎爐』嗎?」
喬棠默搖搖頭。夜胤青開始解釋:
「守護體是動物的顯現,並不侷限在『本命』上,外面跑來跑去的動物身體就像是一座鼎爐,寄宿其中的靈魂則是原石,只要放火燒了牠們,以火煉化動物之魂,靈魂就會化成魂晶。護師便是利用這點持有多個魂晶,也會在外狩獵無主守護體,納入自己的手中。
對他們而言,那些魂晶是拋棄式的道具,而非陪伴一生的夥伴,稱為『護具』,意思是護師的道具。至於我們守師持有的魂晶武器則稱為『守具』。」
說到這裡,夜胤青哼了一聲:
「還有,我先提醒你,護師幾乎都是拋棄本命的混蛋。」
「為什麼?」喬棠默困惑不已。
「護師的原則是『守護體如果有用便留下,無用則消滅』,本命寵物只要不是最強的,就該消滅掉,他們算是沒有本命也能活著的案例,身上只有那些被當成道具的動物魂晶。只要持有魂晶,或是擁有複數守護體的人,一定都是護師,下次你再認不出那隻狸貓,我會揍你。」
「……不能跟護師好好談嗎?」
對喬棠默來說,一切都匪夷所思,現在可是法治社會,打打殺殺成何體統?
「沒辦法,『無靈使一出,護師必殺之』,這已經是所有護師的方針了。」
喬棠默欲哭無淚。
「不想死也行,請你努力讓守護體實體化出現。」
夜胤青認真說道:
「但看你那麼排斥動物,我想你應該沒什麼喜歡的動物,或是有足夠的想像力,讓守護體有個破繭而出的憑據。」
喬棠默的頭更痛了,這部分的確是個問題。
「如果你能搞定這項孵化任務,老師也不會要我來保護你。」
話題繞了回來,喬棠默總算理解喬淵泉為何要夜胤青保護自己。
只因為自己身為無靈使,就得被守護體當食物吃,還會被護師追殺……喬棠默好想大喊「為什麼是我」。
──叮咚!
門鈴響起,喬棠默聞聲一跳,走出房間。
「等等。」
見他就要應門,夜胤青抬手阻擋:
「我去開。」
「我來就好。」他了解夜胤青的顧忌,但門上有貓眼可以查看外面的狀況。
見一個捧著碗公、身穿便服的棕髮青年正站在門外,他二話不說立刻開門。
「阿祐,你怎麼來了?」
「怕你餓死在家裡囉!這是你愛吃的羊肉燴飯。」
對方將碗公塞給喬棠默,一邊提醒道:
「小心拿,湯有點灑出來。」
喬棠默接下羊肉燴飯,鼻腔內都是食物的香味,肚子也在這時不爭氣地發出咕嚕聲。他紅著臉,趕緊退到屋內。
晚上發生太多事了,他還沒吃飯啊。
「你先吃吧,我去洗個手,等你吃完我再把碗帶回家。」
注意到對方準備進入屋內,喬棠默緊張了起來。
「阿、阿祐……」
然而為時已晚,對方在這時注意到夜胤青的存在。
「小棠,這傢伙是誰?」
喬棠默尷尬地搔了搔臉頰:
「他叫夜胤青,是老爸朋友的兒子。因為出了些意外,他沒地方住,老爸就把客房讓給他住。」
他接著向夜胤青介紹:
「阿夜,他是我的死黨,方桐祐。」
夜胤青微微頷首:「你好。」
方桐祐也點頭回應,隨即皺起眉頭:「小棠,你爸也太亂來了,怎麼能讓你跟陌生人一起住?」
「總不能放他在外面流浪吧。」
喬棠默苦笑:
「阿夜才剛搬進來,還在整理行李,家裡有點亂……所以阿祐你先回去吧,等等我再把碗拿去還你。」
見他一臉緊張,方桐祐不解:「為什麼你這麼急著趕我走?家裡怎麼了嗎?」
「我家沒事呀,只是亂了點。」
要不是捧著羊肉燴飯,他實在很想直接將方桐祐推回家。
「真的嗎?」
方桐祐緊盯著喬棠默的雙眼。喬棠默抿緊著唇,雙眼眨都不敢眨,生怕被看出破綻。
然而說時遲那時快,方桐祐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穿過客廳、廚房、房間,最後站在喬棠默的房間內,滿臉驚愕。
喬棠默將羊肉燴飯放在客廳的桌子上,一臉尷尬地走到方桐祐身旁:
「呃……阿祐?」
「這是誰搞的鬼?」
方桐祐望向有些害怕的喬棠默:
「小棠,不准騙我,你知道我不喜歡被欺騙,尤其是你。」
聞言,喬棠默頓時像個做錯事的小孩,肩膀微縮,不自覺地瞟了夜胤青一眼。
方桐祐順著他的眼神望去,扯動嘴角,狠瞪夜胤青:「哦……不然這樣吧,我也一起住過來。」
「咦!」喬棠默吃驚地抬起頭,現在是什麼狀況?
「大人不在家,結果家裡變成這樣,你要怎麼跟喬叔叔解釋?」
「我爸知道啦,剛才阿夜已經跟老爸說了。」
其實他不確定夜胤青有沒有報備,但他曾提到明天會整理好,姑且就這麼認定吧。
「不行,要我看著你跟外人一起住,門都沒有。」
方桐祐的語氣斬釘截鐵:
「我先回家跟我媽說一聲,就算只能躺客廳,我也要在你家住下去。」
見方桐祐轉身離去,喬棠默連個「不」字都說不出口。
「哼,那就是『正牌』的方桐祐呀。」
夜胤青挑眉一笑:
「我還以為那名字是你亂掰的。」
「在那麼臨時的狀況下,誰掰得出假名字?」
喬棠默抱頭苦惱:
「阿祐一向說到做到,這下該怎麼辦?」
儘管剛才方桐祐沒追問罪魁禍首是誰,但接下來他鐵定會打破砂鍋問到底。
「還不簡單,我們趁他來之前串串口供吧。」
夜胤青說得輕鬆。喬棠默手抵著額,揉揉因為這些煩心事突突跳著的太陽穴。
串口供就串口供吧!只希望不會被方桐祐識破,不然到時他可就死定了。
楔子
每天夜裡,進入夢鄉之中,總會看到兩個模糊的身影仰望天空,相互交談。
說話的人一個是他,另一人他忘了,腦海總是無法浮現對方的樣貌。
他越想要看清楚,那人的樣貌就變得更加模糊,如鬼怪一般,只能看到鼻子與嘴巴。
夢裡聽見的談話內容總是千篇一律,往往都只有那句話。
「動物的身體就是個鼎爐,只要放火一燒,牠的魂便會被淬鍊成一塊美麗的結晶。若是有人能夠撿拾那塊結晶,就可以獲得力量。」
他聽到這句話,像是覺得好笑似的噗哧一聲,推了推那人的手,說道:「這樣豈不是不能火葬小動物?還有人呢?動物不能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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