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徵求有驚喜
第一章
二十年後──
燕州城轄內的祈山村，位於永昌鎮東南邊，三面環山，是鎮內相對較為富裕的村落，村裡共百來戶人家，其中章姓是村中大姓，但乃不乏葉、梁等姓氏。
「阿蕊，剛洗完衣服回來啊？」坐在樹底下歇息的中年女子遠遠便衝著正朝自己走來的小姑娘打招呼。
「對，嬸子這是打哪兒回來啊？」端著木盆的小姑娘走到她身邊笑盈盈地道。
「剛從鎮裡回來，哎，這位妳沒見過吧？這是我娘家大姊。」
「大嬸子。」柳琇蕊朝旁邊身著藍布衣的婦人笑了笑，嘴角兩邊的淺淺梨渦若隱若現。
「好俊俏的閨女！」藍衣婦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見她生得眉清目秀，尤其那對似是含著一汪秋水般的清澈杏眼，襯得整個人水靈靈的，加上膚色亦比普通農家女子要白皙得多，再配上輕柔的嗓音，活脫脫一個富貴人家的小姐，只可惜卻是一身粗布衣裳，讓人不禁感嘆，這姑娘實在太不會投胎了。
柳琇蕊害羞地垂下頭，片刻才稍帶歉意地道：「兩位嬸子，爹娘還在家中等著，阿蕊這便先回去了。」
「哎，回去吧，別讓家裡人等急了。」
柳琇蕊又微微笑了笑，這才繼續往村頭方向走去。
見她走遠了，藍衣婦人才問：「這是哪家的閨女啊？讓人見了心裡就歡喜！」
「是村頭柳家老二的閨女。」
「我瞧她這通身氣派，跟咱家閨女倒不一樣。」
「這也難怪，妳可知她親娘是誰？高淑容！高舉人的女兒！想來這丫頭是像她外祖。」
「當年我倒曾聽聞高舉人家的閨女嫁了祈山村一個外來戶，原來竟是這丫頭的親爹！」
「可不就是他！」
那些議論柳琇蕊自然是聽不到了，她走了一會兒，又轉了幾個彎，一陣「噠噠噠」的馬車行駛聲自她身後響起，她往路邊靠了靠。
馬車從旁經過，直直向前駛去，隨後卻在前方不遠處停了下來。
不一會兒，車上下來一位一身藍色襴衫、頭戴儒巾的年輕書生，待柳琇蕊走近了些，他便迎上前作了個揖。「姑娘，小生有禮。」
柳琇蕊見是個酸書生，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幾步。對這種滿口之乎者也的讀書人她一向敬而遠之，皆因她的嫡親外祖便是個老舉人，最愛對人說教，開口閉口便是「聖人曰」、「聖人云」，讓她雲裡霧裡；再加上二哥柳耀海自小便對她耳提面命，要她日後見到這種渾身散發著酸味的書生一定要離得遠遠的，以免被那陣酸氣沾染上了。
紀淮見她這般反應不由得微怔，暗悔自己唐突了，這小丫頭瞧著一副乖巧嫻靜的模樣，想來在家中頗為受寵，極少見生人。
他退後一步，拉開兩人距離，再次作揖問道：「敢問姑娘，往福河村是否走這條道？」
柳琇蕊見他生得白白淨淨，衣裳整整齊齊，和她外祖父一般無二，心裡忍不住嘀咕，這便是二哥說的百無一用的白面書生吧！
她抿了抿嘴才脆聲回道：「不錯，福河村是走這條道，你沿著路一直走便能到了。」
紀淮見她抿嘴時嘴角露出兩個小梨渦，加上一口標準的燕州方言，襯著輕柔悅耳的嗓音，讓人如沐春風，他不禁暗嘆，好一個討喜的小丫頭！
「多謝姑娘！」他又深深作了個揖，這才上了馬車，吩咐車伕繼續趕路。
待馬車走遠，柳琇蕊拐進一旁的小道，再走片刻，便到了坐落在村頭的家。
輕輕推開院子的木柵欄，即見柳耀海正扎著馬步、雙手扠腰、頭頂木盆、滿頭大汗地立在院裡，幾隻母雞圍在他腳邊咕咕咕地叫個不停，似是在看笑話一般。
柳琇蕊見怪不怪地衝著屋裡喊。「娘，我回來了，家裡的雞可都餵了？」
柳耀海見寶貝妹妹居然只關心那幾十隻雞，對他的水深火熱視若無睹，不禁哀怨地望了她一眼。
「都餵過了，快把衣服晾了吧。」高淑容從屋裡探出頭來回道。
「好！」
將洗乾淨的衣服在院裡搭著的竹竿上晾好，柳琇蕊四下瞧瞧，便輕手輕腳地挪到柳耀海身邊，彎著腰笑咪咪地問：「二哥，你又惹爹生氣了？」
柳耀海朝她扮了個鬼臉。「以爹的黑臉樣，誰能瞧得出他生不生氣，怎的偏說是我惹了他呢？」
柳琇蕊掩著嘴嘻嘻直笑。「不是你惹他，怎的又被罰？」
「妳這小丫頭不懂事，二哥這是在練武懂不懂？不勤些練武又怎對得住『打遍全村無敵手』的名頭？哪像妳，只會兩下三腳貓功夫！」柳耀海搖頭晃腦，頭頂上的空木盆眼看著就要掉下來了，嚇得他趕緊伸手一把抓住。
好險好險，若是盆子掉了，又得加一個時辰！
柳琇蕊見他還死鴨子嘴硬，嘴角兩邊的小梨渦顯得更深了。
「阿蕊有二哥護著，又何須練什麼武。」
「倒也是！」柳耀海得意了，哪個不長眼的敢欺負他唯一的妹妹，先問問他的拳頭！
柳耀海與柳琇蕊這對兄妹相差兩歲，上有親兄長柳耀河及堂兄柳耀江，下有堂弟柳耀湖。柳家這五個孩子中柳耀江年紀最長，性子沈穩，對弟弟、妹妹自是十分照顧；柳耀河瞧著循規蹈矩，其實是滿肚子壞主意；柳耀海則是兄弟當中武藝最好的，每每跟著父兄打獵，收穫都比兄長們要豐，可他卻也是最讓家人頭疼的，三頭兩日大小禍事闖個不停，甚至得了個小霸王的名頭，讓他親爹柳敬南恨不得一掌將他拍回娘胎裡。可偏偏這樣一位號稱打遍全村無敵手的小霸王對妹妹卻是言聽計從，只要柳琇蕊對他撒撒嬌，保管比他親爹罵一百句還有用！
柳琇蕊又與柳耀海說了會兒話，便見三嬸關氏臉色青紅交加的從大伯母李氏屋裡出來，她大惑不解，大伯母是個寬厚慈和之人，極少落人面子，更不必說是對自家人。
待關氏進了自己的屋，柳琇蕊才壓低聲音問柳耀海。「二哥，大伯母與三嬸這是怎麼了？」
「還能有什麼，就堂哥的親事唄，上回三嬸介紹的那家據說祖上曾拜官至丞相的姑娘，被人發現與人私通，還懷了骨肉，大伯母得知三嬸大力推薦的姑娘竟然如此不知廉恥，再好脾氣也忍不下去了。」柳耀海頂著空木盆左搖一下、右擺一下，那只木盆在他頭頂上轉來轉去的居然還沒掉下來。
「要我說，我瞧英梅姊就挺好的啊，只是不知大伯母為何不同意。」想到溫柔、孝順又肯幫人的葉英梅，柳琇蕊就覺得可惜，若是她成了自己的堂嫂該多好啊！
「管他呢，只要堂哥喜歡就好！」柳耀海腦袋轉得更快，空木盆被他舞得虎虎生風，仍是堅強地黏在頭頂上。
「咳！」
一聲中年男子的咳嗽在兄妹兩人身後響起，柳耀海暗叫不好，頭上的動作一頓，木盆咻地一下被甩了出去，在地上骨碌碌地滾了幾圈，才晃晃悠悠地滾到了男子腳邊。
「爹！」兄妹倆齊齊出聲。
柳敬南狠狠瞪了小兒子一眼。這個混帳，連受罰都不正經！
可是想想方才他舞弄木盆的樣子，柳敬南心中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這渾小子什麼都不行，就是學武有些天分，這樣的處罰才用了兩次他便上手了，再過幾年，他都懷疑自己也想不出什麼好主意來懲罰這個老闖禍的小兒子了。
柳敬南無奈地搖搖頭，彎下腰撿起那只木盆，走到仍扎著馬步的柳耀海跟前，柳耀海笑嘻嘻地伸出手欲接過。「爹，頭誤頭誤，兒子馬上重新再頂上去！」
柳琇蕊「噗哧」一下便笑了。
柳敬南一掌拍開柳耀海的手，親自將木盆放回他頭頂上，側頭吩咐女兒。「阿蕊，去舀一勺水來。」
「好咧！」柳琇蕊清脆地應了聲，轉身走到不遠處的水缸旁，拿起木勺舀了一勺子清水。「爹，來了！」
柳敬南接過木勺，將水慢慢倒進兒子頭頂那只木盆裡。
「爹……」柳耀海苦著臉。爹又換整人的方式了，有完沒完啊！
柳琇蕊同情地望了望兄長，默默用眼神給予無限支持。二哥，頂住啊！
柳敬南將空木勺交給女兒，然後拍了拍手。「好了，若再不老實，下次便不止這一勺水了。」
柳耀海臉拉得更長了。
柳敬南也不去理會兒子可憐兮兮的表情，背著手、踱著步子往屋裡走去。柳琇蕊不敢再逗留，乖巧地追上去像條小尾巴似地跟著，嘴裡嘰嘰咕咕地說個不停。「爹，娘做了些好吃的，你高不高興？明日你陪我和娘到鎮裡不？外祖父的壽辰你也會去吧……」
柳敬南臉上依然瞧不出表情，可眼底卻帶了絲笑意。這丫頭，每次心虛了便囉囉嗦嗦地沒話找話說。
父女兩人先後進了屋，高淑容繫著圍裙從廚房裡出來，見女兒又嘰嘰喳喳的，不禁白了她一眼。「又做了什麼事怕惹惱了妳爹？」
「哪有！」柳琇蕊大聲反駁。
高淑容不理她，只是對著丈夫說：「明日卯時一刻我與章大嫂子約好了坐她們家的車到鎮裡，你可還有什麼需要添置的？」
「沒了。」柳敬南搖搖頭，片刻後像是想到了什麼，又問了一句。「大哥、三弟與四弟那邊妳可問過了？」
「都問過了。」高淑容將圍裙解下，掛在架子上。
柳家兄弟四人雖仍同住在一個大院子裡，卻相當於分家了，每房均有獨立的大屋，連小輩的排行也是各家排各家的，只不過兄弟幾人感情好，這些年雖存了點錢，也只是把家裡擴大了一些，倒沒想過搬離此處。
除了至今未娶的柳敬北，其他三人均已有妻有子，對這個立志終身不娶的弟弟，柳敬南除了嘆氣外也不知該如何勸他。
到了次日一早，高淑容與柳琇蕊母女倆坐上章家夫婦的牛車，柳琇蕊上了車才發現章家的女兒章碧蓮也在，不禁高興地坐到了她身邊，兩人一路說說笑笑，倒也不覺得悶。
「對了，這幾日梁金寶那小子怎的見了妳便掉頭走，往日他不是最愛跟在妳身後轉的嗎？」章碧蓮突然想起這事便低聲問。
「沒什麼，前些日子他跑到我面前，說等他與村長家的章大妞成親後便稟明父母要納我為妾，我就把他剝得剩套裡衣綁到了樹底下。」柳琇蕊撿起一旁的稻草，拿在手上不停地轉著圈，心不在焉地道。
「噗哧！」章碧蓮忍不住笑出聲來。「妳還真敢這樣做啊？也不怕他嚷嚷出來？」
「不怕！連姑娘家都打不過，這樣丟臉的事他才不會說，況且，他也怕我二哥揍他。」
「其實梁家是村裡的富戶，那麼有錢，便是做妾也是不虧的。」章碧蓮開玩笑地道。
「別說我不與人為妾，便是我的相公，想納妾也得問問我的拳頭！再說，那梁金寶明明是捨不得村長的家世，偏說得好像是人家章大妞硬要嫁他一般，真讓人瞧不起！」柳琇蕊不屑地撇撇嘴。
兩人天南地北地聊著，不知不覺便到了鎮上，章碧蓮拉著柳琇蕊，與長輩們約好了碰頭的時辰、地點，高淑容又叮囑了女兒一番，這才讓兩人離去。
「碧蓮姊，妳要帶我到哪兒去啊？」初次來鎮上的柳琇蕊看什麼都感到好奇，可章碧蓮卻拉著她穿街走巷，也不讓她停下來細看。
「我、我想先去見一個人……」章碧蓮停下腳步，有些害羞地說。
柳琇蕊稍想一下便明白了，章碧蓮有個訂親兩年多的未婚夫，正是鎮裡米鋪老闆黃萬福的兒子黃吉生，據說這個黃吉生不但人品好，書還讀得很不錯，小小年紀已是秀才，章家對這個未來女婿可是滿意到了極點。
「哦，原來是去瞧未來姊夫，早說嘛！」她望著章碧蓮爬滿了紅暈的臉，戲謔道。
「死丫頭，連我都取笑！」章碧蓮羞惱地做了個要撕她嘴的姿勢，兩人霎時鬧成一團。
正鬧得起勁，柳琇蕊似是發現了什麼，扯扯章碧蓮的衣袖，朝前方努努嘴。「碧蓮姊妳瞧，那是不是未來姊夫？」
章碧蓮順著望去，果見黃吉生抱著一名女子，嘴巴直往對方臉上湊去，她臉色大變，不敢置信地直盯著兩人卿卿我我的纏綿樣。
直到女子發現她們，輕輕推了推黃吉生提醒他有外人，黃吉生才側頭望過來，見是未過門的妻子章碧蓮和同村裡的小霸王的妹妹柳琇蕊，不禁嚇得一把推開那名女子，整整衣服走了過來。
「碧蓮，她……」
章碧蓮泫然欲泣地望著他，片刻，用力跺了跺腳，掩面飛奔而去。
「碧蓮姊！」柳琇蕊擔心地追上前去，可她人生地不熟的，哪追得上七拐八彎便沒了蹤影的章碧蓮。
她回頭望了望站在原地一臉無辜的黃吉生，猛地走上前去，用力一腳踢到他小腿上。
黃吉生被踢得抱腿直叫。「妳做什麼！」
話音未落，柳琇蕊又是一腳，這次踢到他另一小腿上，單腳直立的黃吉生便撲通一下倒在了地上。
柳琇蕊順手再撿起地上的枝條，用力往他身上抽。「打死你這個花心大蘿蔔！」
黃吉生被她抽得哇哇大叫，畢竟柳琇蕊可不是一般柔弱女子，她幼時也跟著柳敬南學過一陣子武藝，雖確如兄長柳耀海說的不過是些三腳貓功夫，但比起普通女子可是有力氣得多，對付黃吉生這種弱不禁風的富家子綽綽有餘了。
她直打得黃吉生大聲求饒，再三保證不敢了，這才停手。
「負心多是讀書人，呸，還秀才呢！」柳琇蕊充分表示不屑後，又轉頭對那名女子道：「這偽君子，訂了親還拈花惹草，也就妳這種人才看得上！」
女子臉上青紅交加，卻不敢反駁。
柳琇蕊鄙視地掃了他們一眼，便轉身去尋章碧蓮。
黃吉生見她走了一段距離，才破口大罵。「柳琇蕊，妳這死丫頭，日後生兒子沒屁眼──不，是一輩子嫁不出去當老姑娘！」
此時，在不遠處將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的紀淮，見那打了人的小姑娘轉身回來了，默默地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嗯，嘴巴太臭，確實討打。
可哪想到事實出人意料，小姑娘竟然從荷包裡掏出一把銅錢砸到躺在地上的男子身上！
「藥錢！」
紀淮一個沒留意被茶水嗆了一口，他背過身去劇烈地咳嗽起來，待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回身便見離開了的小姑娘又走了回來，他心裡納悶，難不成給了錢還不夠，還要親自帶他到醫館？
正撿著地上銅板的黃吉生，見柳琇蕊再次去而復返，不由先虛張聲勢。「又想做什麼？看在妳主動給藥錢的分上，我便大人不記小人過了！」
可柳琇蕊卻沒理他，直接狠狠一腳踢到他身上。「錢給太多啦！」
聞言紀淮一口茶噴了出來，再次背過身去咳得驚天動地。
這丫頭，藥錢給太多了，所以要回來補上一腳，以免人家有賺?!
「死丫頭，才十三個銅板，連一帖藥都不夠，這樣還太多了？」
黃吉生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了過來，令紀淮咳得更厲害了。
「紀兄，可是身子不適？怎的咳得這般厲害？」推門進來的學子見他這模樣，不禁擔心地問。
紀淮拭了拭嘴角，平靜地道：「讓夏兄見笑了，在下不過是瞧見隻會咬人的兔子，心裡一時有點震驚罷了。」他記性極好，認得那位正是昨日在祈山村為他指過路的姑娘，原以為是隻乖巧怕生的小兔子，想不到卻是隻披著兔子皮的小老虎！
「俗話說，兔子急了也會咬人，果不其然。」
「正是正是，是在下大驚小怪了。」
柳琇蕊兜了幾圈都找不著章碧蓮的蹤跡，心裡又急又怕，可她方才像隻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走，早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摸了摸餓得咕嚕直叫的肚子，心裡後悔不該將全身家當全給了那花心大蘿蔔，好歹也要留一半啊，那可是她存了好久的錢呢！本還想著趁這難得的機會到鎮裡買些甜糕，明日好拿給最疼愛她的外祖母嚐嚐的，現在全泡湯了……
她沮喪地垂著腦袋，心裡悔得腸子都斷了；應該再多踢幾腳的，那可是她全部家產呢！
一陣誘人的香味飄來，讓她肚子裡的空城計唱得更響了，她看向不遠處白白胖胖的肉包子，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賣包子的老婆婆見她直直地望過來，便招呼道：「姑娘可要來幾個？老婆子的肉包子在永昌鎮可是有名的好味道！」
柳琇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了，我還不餓，多謝婆婆。」
「咕嚕嚕……」一陣肚子發出的抗議聲，讓話音剛落的柳琇蕊刷地一下紅了臉。
老婆婆笑呵呵地拿出兩個包子塞到她手裡。「好孩子，婆婆請妳吃。」
「不不不，您賺錢也不容易，我不能要！」柳琇蕊慌忙推辭。
「沒事，不過兩個包子而已，拿去吃吧，婆婆不差這兩個。」老婆婆又推了過去。
柳琇蕊拒絕不了，想了想便摘下頭上別著的珠花。「婆婆，我用這個抵吧。」
老婆婆笑了。「傻孩子，兩個包子哪抵得了妳這珠花啊，別推辭了，拿去吧！」
柳琇蕊見她不肯要，又推辭不得，不禁急得滿臉通紅。
「孫婆婆，她的錢讓我來付吧！」雙方正僵持不下，忽聽身後有人出聲，兩人同時一看──
「紀公子！」
「白……書生？」
＊欲知精采後續，敬請期待6/23上市的【文創風】307《獨愛小虎妻》上。
2024專利防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