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轉身就流出了淚」

血液上湧，靈魂下落
面對一個秋天
我想起一個女人

一個女人的秋天
是收割前的成熟
飽滿必將衰落於時間

我又想到了一個鐮刀形的男人
我轉身卻看到了玉米
和童年的牛車

他們的愛情
盛開於玉米地
而結束於四散的鳥群

我一轉身，擰斷了回憶
在故鄉
老去的他們只是一堆墳

我想到了愛情、欲望和生命
我感受著一種無法承受的空
我一轉身就流出了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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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之喑」

發冷的眼淚
浸泡
胭脂、粉
這是生命的福馬林嗎？
像餐桌上的蘋果，保鮮期
有二十幾年？

你取下甲胄
赤手與內心搏鬥
打開酒精之門
瘋狂地痙攣
戴著假睫毛
那星星，向誰眨著眼睛？

穿過夢、吊環與平衡木
腳尖踮起
傾斜的姿勢
你倒下
任一隻手撿起散落的花
插進頹廢的花瓶
這沒有什麼
咬著牙
你撕破睡衣
在午夜睡成基督
讓床背著你走過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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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車山間」

有一種寂靜你無法聆聽。
你充當旁觀者，不如進入劇情——
現實是一群羊，白雲似在山頂啃草，
我們的車壞在小路旁——女助理
很著急，為了給我遞扳手
她彎腰，幾乎倒出了胸前的白桃。

一種美突然襲擊了我——也許，
只有這時候，我們才懂得欣賞，
才懂得身邊的景色，一直就這樣
被浪費著。但鳥
不這樣看，它們落在車的周圍
嘰嘰喳喳，像看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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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山水圖」

一陣小風就是一次親吻。
花香，並未圖謀。不軌的
只是蜜蜂，春愁不是小祕密，
一堆一堆的枯葉，早已露出了
山路的內褲。

山神不說話，只用山泉
兜圈子，一會叮咚作響，
一會鴉鵲無聲，想想吧，
我們的天性，也是愛和往事
捉迷藏。

記憶土鼈死了，總是糾集些
小感慨，來查理智的賬，
淚呀，恨呀，又能把野花怎麼樣？
的確，我們不能把山峰，想得
比人心還陡。

不妨說，山路就是蚯蚓
當我們攀到山頂時，才看出
它的原型，這一點，
山霧笑彎了腰，險些讓幾塊
突兀的岩石，墜了崖。

從書店回來
我一轉身就流出了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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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之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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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名潭
湛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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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希夷墓懷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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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之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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