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課 學生議會的爭執
從下城歸來以後，日子在無數上學放學的日常中悄然流逝，季節也在不知不覺中更替了。
某天早上醒來，我隱約感覺室內溫度似乎降低了些許。
意識矇矓地裹著棉被起身，動手拉開窗簾，眼前赫然出現白茫茫的光景。我茫然地眨了眨眼，忽然眼睛一亮，興奮地打開窗戶。
「是雪耶！下雪了！」
這個欠缺思考的動作立刻讓一道凜冽寒風從窗戶灌了進來，其中夾帶著無數雪片，一口氣全吹進房間裡。
頓時整個房間飄起了鵝毛大雪，而站在迎風面的我瞬間體會到什麼叫「寒風刺骨」，整個人狠狠打了個哆嗦，腦袋完全醒了。
「喂！是哪個笨蛋打開窗戶的？很想感冒嗎！」
阿薩邊罵邊衝了進來，一掌把窗戶關回去，然後巴了我的頭一下。
我裹緊了棉被，自首道：「是我……我忘記下雪會很冷了。」說完還打了噴嚏。
「妳可以再白癡一點。」阿薩給我一記冷眼，然後朝正要開口說什麼的雪花道：「好，好，本大爺沒罵妳主人，只是妳的主人實在太笨了。」
「你明明就罵了啊。」雪花鼓起臉頰說。
阿薩選擇忽略這句話，轉向我問：「早上沒課吧？要不要帶雪花出去玩雪？」
「欸？好啊！」我立刻揚起笑容用力點頭，雪花也睜大眼睛，開心地發出歡呼。
穿上厚厚的大衣外套後，我們三個人浩浩蕩蕩來到黑桃學院後面的森林。這裡是阿薩推薦的最佳玩雪場地，一來地點隱密，不太有人打擾，二來這裡有樹幫著擋風，比較不會冷。
我和雪花一看見白皚皚的積雪就興奮地衝過去，用雪堆成各種奇形怪狀的雪人，雪花還做了好多饅頭大小的雪團子，把附近撿來的葉子和梅果安在團子上充作耳朵和眼睛，做成一窩雪兔子。
我們在玩的時候，阿薩就靜靜在樹下看他的書，偶爾抬頭留意我們的狀況。
我和雪花見狀，小聲地彼此耳語一陣，然後躡手躡腳繞到阿薩身後，一起用力搖晃他頭頂的樹幹，壞心眼地把樹梢的積雪全都搖下來，然後在他憤怒地追過來時，大笑著左右逃竄。
一直玩到快累壞了，我們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被阿薩拎著回到宿舍。
進房後正想往床上趴倒，他卻嫌我們兩個渾身泥草和雪，髒死了，於是直接把我們扔進浴室，說沒洗乾淨不准出來。
我和雪花只好乖乖去洗澡，結果又忍不住在浴室裡打了一場泡泡仗，這才換上乾淨的衣服出去。雖然雪花沒有換洗衣物，但我有一件長版的上衣可以當她的裙子，所以暫時就先將就一下。
衣服之於書魔就像書皮之於書，所以雪花套上我的衣服後，床頭繪本的封面就變得不太一樣了。
我摸摸雪花的頭，把昏昏欲睡的她抱上床，心想找一天再去請貓學姊幫忙做幾件雪花的衣服吧！
這天下午只有一門老唐教授的基礎魔藥學，當我揹著書包走進教室時，剛好撞見面無表情的奶茶學長。
「嗨！學長你今天好早到啊！」我笑著跟他打招呼，
他卻只是冷冷地瞥了我一眼，走過去在老位子上坐下，然後把書包往旁邊一摔，看起來心情很惡劣。
聽見聲響，周遭同學都轉過來看他，我也覺得很奇怪，小聲地過去問他，「怎麼了？」
「跟人吵了一架。」他雙手交叉在胸前，「還沒吵完，晚上妳就知道了。」
「晚上？」
這時洛方和王子看到我，遠遠招手要我過去。
「梅悠妳聽說了嗎？今天晚上又要召開學生會議了！」
「欸欸？為什麼？那不是學園裡出大事才會召開的會議嗎？」
「嗯，對啊！聽說又出大事了。」洛方壓低聲音說：「據傳高年級學長姊這幾天吵得很厲害，因為有人對下任幹部名單很不滿意！」
「幹部名單出來了？」
王子點點頭，「現任幹部們前幾天就把交接人選公告出去了，其中包含了雙王牌和神盾的名單。」
「那他們是對誰不滿呢？不會是我吧……」我擔心地說。
「不知道，但應該不是妳吧？」洛方說，「妳們這脈除了因休學長跟妳以外就沒別人了，他神盾不傳給妳要傳給鬼啊？」
「……」
他這安慰方式有點神奇，但我聽完稍微安心一點了。
「那會是誰呢？」
「目前還不知道實際是什麼情況，總之白巡學長要我們幾個今晚都去參加會議。」王子說，「到時一起過去吧！」
「好……」我回頭看了一眼奶茶學長，發現他已經趴下去睡了。
居然能讓平常對所有事都漠不關心的他心情這麼惡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
放學後，被指名要參加會議的我、王子、洛方和伊兒雪與狐狸在教室外集合，五人一起去學餐隨便吃了點東西後，便動身往學生會所在的湖畔之塔走去。
「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又聚在一起了。」狐狸說。
「對啊，希望不會又丟什麼麻煩事給我們。」洛方聳肩道。
「不會啦！」這時女王學姊忽然從一旁冒出來，笑著跟我並肩而行道：「你們都是被叫來列席的小大一吧？放心，你們只要乖乖坐著看學長姊吵架就好了。」
「女王學姊，妳也是來開學生會議的嗎？」我問。
「對啊！來，我帶妳們進去吧。」
她說完便領著我們走進湖畔之塔，裡頭這時已經聚集了許多學生。她邊跟認識的人打招呼，邊帶我們爬上一道樓梯，走過二樓的走廊，最後推開一扇厚重的門，頓時一座宏偉氣派的會議廳便展現在我們眼前。
放眼望去，周圍都是深紅色的布幔，座位採用階梯式的構造向下延伸，最低漥處設有一座講台，大概就是會議主持人站的位置。這裡每個議席的座位都是特製的紅皮單人沙發椅，桌上都各設有一顆水晶球，可以透過它發言、表決、計票等等。之前大賽時我們曾在黑桃宿舍的交誼廳透過屏幕觀看這裡的開會情況，今天第一次踏入現場，才發現裡頭比想像中還要大。
這時整座會議廳幾乎已經坐滿了，大家都穿著各自學院的制服，而且座位似乎依照學院分配，很明顯能從顏色和袖子的圖案看出哪一區是黑桃、紅心、方塊跟梅花。
學姊邊走邊向我們介紹道：「南魔武的學生議會呢，是由二到四年級的學生組成的，每個學院會有三十六個議席，議員身分的取得方式通常是由同一脈的學長姊交給下面的學弟妹，不過偶爾也有例外情況啦。」
她笑著擺擺手，續道：「這些議員就等於各院的學生代表，負責監督學生會的一舉一動。每學期初和學期末會由議長固定召開兩次學生會議，審查該學期預算、活動規劃，最後做成果驗收等等。另外，議長和學生會長都有權力在學園出現重大事件時召集『臨時學生會議』……就像大賽東魔武攻擊那次就是，還有今天的這場也是臨時會議喔！」
「這麼說來，今天的重大事件是什麼？」狐狸問。
「下屆的幹部名單囉。」女王學姊說著，表情有點無奈，「有些人覺得名單人選不太妥當，等一下應該又會吵架了，唉。」
「是對誰不滿啊？」洛方大膽地問出大家的疑問。
「嗯……主要是兩位王牌吧。」
「啊？」我們立刻把目光集中到王子殿下和伊兒雪身上，發現王子微微挑眉，伊兒雪則一臉迷茫。
「這是為什麼啊？他們兩個當王牌很合適不是嗎？」狐狸奇怪地問，我和洛方也認同地點點頭。
「這個嘛……等一下你們就知道了。」學姊苦笑著說，帶我們走到最後排沒人坐的空席就座，然後叮嚀我們乖乖坐好等會議開始，便順著階梯往下走向她自己的議席。
「他們到底對你們兩個有什麼不滿啊？」洛方疑惑地轉頭問。
王子聳了聳肩，和伊兒雪互看一眼，「等等看他們怎麼說吧。」
當所有人都就座完畢後，會議終於開始了。
只見身穿白色祭司袍的白巡學長緩緩走上台去，露出溫和的微笑對大家說：「首先感謝大家今晚撥空出席臨時會議，大家手上應該已經拿到下屆幹部人員的名單了吧？這幾天有些高年級生對這份名單有點意見，所以特別在今晚召開會議，歡迎大家把意見都提出來，現場做個討論。」
說完，他用水晶球在身後的牆面上投射出幹部的名單，上頭包含了未來幹部們的名字、學院和年級。
首先是以王子殿下為首的學生會。
我是第一次看見這份名單，於是好奇地往下瀏覽，卻沒想到副學生會長的名字「狄飛」看起來特別眼熟，這不正是狐狸嗎？
「啊？」狐狸也發現了，睜大眼問：「為什麼我在上面？」
「靠，我也在上面！」洛方傻眼地說，「而且還是議長！什麼鬼！」
「咦？你們兩個都沒被通知到嗎？」我困惑地問。
「沒有啊！」洛方用力搖頭。
狐狸則遲疑地說：「小苜學姊曾問過我意願如何，我跟她說沒差，看他們怎麼安排都好，她就說等確定了再通知我，結果就沒消息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啊？」
「大賽結束後那幾天吧。」
那不是已經過了好一陣子了嗎？怎麼會沒通知呢？
我小聲地轉頭問洛方，「你當議長應該沒問題吧？」
「是沒問題，只是為什麼都沒人來問過我？我就這麼沒有存在感嗎？」
這真的感覺很奇怪，到底是哪邊出了問題呢？
我抱持疑問繼續順著名單往下看，發現學生會除了正副會長以外還有很多幹部，但幾乎都不認識，很多都是別的學院的，但共通點是大家都跟我們一樣是大一新生。因為南魔武的學生會規定要由大二生組成，這份名單上的學生沒意外的話，等升上大二就會正式成為幹部了吧？
再繼續往下看，後面接著的是神之七人名單。
排行第一的毫無疑問是準備接任王牌的伊兒雪，第二名是王子殿下，第三名則是我，第四五六七名都不是黑桃學院的。
「梅悠的排名果然很前面耶。」洛方說，「跟因休學長一樣是排行第三呢！」
「嗯，感覺有點太前面了啊。」我不安地抖了一抖。
這時下頭的議員們跟我們一樣都議論紛紛，直到白巡學長舉起手示意大家安靜。
「好了，現在將會議主持權交還給議長。」
不遠處，穿著學者學院制服的議長站了起來。
「好了，大家應該都知道這份名單還不是最終版，今天討論完名單可能會有變動。在這裡先聲明，請各位議員保持理智，尊重提出這份名單的現任幹部們，三思之後再發言。那麼現在開放議員發言。」
語畢，所有議員面前的發言水晶球都一齊亮了起來。
率先按下發言水晶球的，是一位學者學院的學姊。
「各位幹部你們好。我看完這份名單有個疑問，相信很多梅花學院的學者們也有這個疑惑……那就是，明明攻擊白值最高的是王子殿下，他的平時課程表現和考試成績也是黑桃新生中紀錄最好的，為什麼王牌不是給王子殿下？麻煩請森學長回答一下這個問題，謝謝。」
哇！一開始就是這麼犀利的問題嗎？
坐在最前排的小不點學長迅速按下了發言水晶球，笑著說：「這是個好問題，但這問題我認為交給白巡來回答會比較好。白巡，請。」
白巡學長緊接著按下水晶球，「好的。先謝謝學者學院提出的疑問，關於王牌人選的問題，我和森學長討論過很多次，最後才達成現在這個共識，也就是『讓王子殿下擔任學生會長，並由黑桃大一光班的伊兒雪擔任神之七人之首的王牌』。我們優先考慮的是兩人的性格特質是否適合這職位，還有戰鬥風格是否適合擔任王牌，至於學者學院統計出的攻擊數值與成績排名等等數據則是其次。」
「所以你們覺得，下任王牌不需要是攻擊最強的學生？」另一位學者學長加入了這個話題，「這是我第一次看到神之七人的攻擊數值是第二名高於第一名，這太荒謬了吧？」
白巡學長正要回答，小不點學長卻做了一個且慢的手勢，按下水晶球道：「關於這一點嘛，學者們應該很清楚，無論是攻擊值還是防禦值，你們採計到的數值都只是參考用吧？」
「是這樣沒錯……」
「戰場上真正強大的不一定是數值最高的人喔！應變能力才是關鍵，這點大家應該都認同吧？在大賽期間的東魔武攻擊事件中，我們可以看出伊兒雪的戰鬥應變能力是很強的，而王子殿下的統合力和領導力則凌駕於所有人之上，所以這樣的安排是我和白巡認為最合理的。」
「你沒有回答到我的問題。」學者學長說，「所以身為現任王牌的你，認為攻擊數值對王牌而言不重要？」
「請不要斷章取義。我認為數值不是最重要的，只能當作一個參考標準，最重要的還是應變力和性格，這是我選擇下任王牌的標準。」
學者學院這時終於安靜下來，但取而代之，方塊學院的工匠們有人接下了發言權。
「關於那場攻擊事件，我們從影片裡確實有看到殿下表現亮眼，很適合擔任統領整個南魔武的學生會長。但是，我們也從影片中發現一件有趣的事情。當伊兒雪騎著掃把飛進火場營救受困的選手時，似乎有使用一種用玻璃球裝的魔法？」
「那個叫作『生活魔法球』。」小不點學長說。
「好。那這些生活魔法球是從哪裡來的？還有她在現場有教其他人使用『水的魔法』，為什麼黑桃學院的大一新生會有這種能力？」
「因為伊兒雪是鄉野魔法師，這是妳想要的答案嗎？」小不點學長心平氣和地說。
我們幾個人同時轉頭望向伊兒雪。
「嗯，我有跟他說我的身分。」伊兒雪微微一笑。
「沒關係嗎？」狐狸說。
我同樣感到憂慮，果然底下的議員們聽見這個消息後，紛紛開始鼓譟起來。
在這之中率先按下發言水晶球的是賽維爾學長。
「你的意思是，你們不只選擇了一個攻擊數值次高的新生擔任王牌，還是個鄉野魔法師？」
「沒錯。」
「開什麼玩笑！這可是王牌！是未來要領導南魔武去打第二輪大賽的最強Ace！居然讓這樣的人擔任，你真的有身為王牌的判斷力嗎？還是判斷力已經隨著你的封印一起解開了？」
「賽維爾，請留意你的用詞。」撒旦學長這時冷冷地開口。
「我有說錯嗎？因休，你居然讓他們這樣選王牌，你身為神盾的尊嚴到哪裡去了？」
「別把話題扯開，你倒是說說看，鄉野魔法師怎麼了？」小不點學長這時居然還能保持燦爛的笑容，笑著說：「像我這樣身體有缺陷的精靈都能擔任王牌了，鄉野魔法師為何不行？」
「你是真的不懂才問還是故意裝不懂？」賽維爾學長大義凜然地道：「誰都知道鄉野魔法師使用的是不受政府認可，難登大雅之堂，專供市井小民用的不入流魔法，居然讓這樣下賤的人擔任至高無上的王牌，你們腦袋有問題嗎？」
「呵，賽維爾啊，不要忘了，那時可是這女孩帶大家用鄉野魔法突破火海，才把我們和受困的選手，包括你，一起從火場中救出來的哦。」小不點學長笑著說。
從這裡遠遠地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我已經可以感覺到他帶笑的話語中透露出明顯的怒氣。
「那又如何？這完全是兩碼子事，我們現在討論的是王牌人選！王牌是要代表南魔武的人，是南魔武的顏面！你要怎麼去向貴族們交代，說我們選了一個鄉野魔法師當王牌，反而讓攻擊最強的王子殿下擔任學生會長？」
「我們有什麼義務要向他們交代這種事？」
賽維爾氣到一掌拍向桌子，「說這什麼話！現在學園的資金大半都來自貴族的資助，你身為王牌連這都不懂嗎？要是找個這麼丟臉的王牌，你覺得貴族會怎麼想？啊？」
其他站在賽維爾學長那邊的議員這時紛紛出聲附和，有的擔心資金流失，有的擔心新王牌沒能力帶領大家打贏二輪賽，甚至一心一意為王子打抱不平的也有。
我們尷尬地看著王子殿下，他看起來對大家的發言無動於衷，好像在想事情。身旁的伊兒雪則是完全置身事外的樣子，彷彿底下爭執的核心並不是她。
「你們說夠了沒有？」
奶茶學長這時忽然大罵一聲，全場倏然一片安靜。
「搞什麼東西，什麼時候選個王牌還要看身家背景了？我擔任黑桃大一光班的魔武課助教，知道伊兒雪的能力不到緊要關頭是不會顯現的，平常的訓練課程不可能採計到她真正的實力，所以你們學者記錄的數據可以省省不用看了。真正的王牌不正是要保持神秘，不讓敵人隨意猜透嗎？更何況王牌是要帶著隊伍到場上去論輸贏的，王子殿下身為王族需要顧及王室的顏面，讓他擔任王牌你們覺得就沒問題嗎？」
「旭左，你跟我吵了一個早上還沒吵夠是不是？存心跟我作對？」賽維爾學長語帶危險地說。
「是賽維爾學長你存心要跟我的直屬學長作對吧？」奶茶學長冷冷地嗆回去，「從當初爭輸王牌就記恨到現在，你也不簡單嘛。我是不知道你把王牌這位子想成什麼樣，但事實絕對跟你想的不一樣，你沒當過王牌就不要在那邊大呼小叫，丟臉。」
「你說什麼！」
我們幾個新生面面相覷，狐狸最先反應過來，「原來那時候祭典上聽說的『準王牌』八卦，就是在說賽維爾學長？」
「沒想到是他……」我驚訝不已。
洛方則說：「難怪他會變成攻護雙修的攻法，為了跟森學長一較高下，反而弄巧成拙了吧？」
我想起大賽時霜霜學姊曾說過的話，不禁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這時王子殿下忽然伸出手，按下面前的水晶球。
我意外地轉頭，便看見他從座位上起身，用平靜的聲音對在場所有議員說：「別吵了，這問題不值得各位花這麼多時間爭論。」
原本吵成一片的議場突然靜止了，大家一個接一個地回過頭來，不約而同露出詫異的表情。
「是王子殿下！」
「他怎麼會在這？」
「天啊，殿下居然也來參加學生會議了！」
在這之中，我看見白巡學長悄悄朝殿下露出一抹微笑。
王子見大家的目光都集中過來後，不慌不忙地續道：「各位的擔心我都能理解，但我認為你們多慮了。我很高興能接下學生會長的職務，而且也已經準備好帶領南魔武進入下一個時代。」
「被提名為王牌的伊兒雪是相當優秀的攻法，而且不久前我們曾跟著她到下城去，發現鄉野魔法絲毫不輸給戰鬥魔法，那是非常有用也非常優秀的技術，由她擔任王牌可以跳脫過去的傳統框架，為南魔武注入新的思維，我相信這是非常難能可貴的契機。」
「各位似乎很擔心貴族的反應，關於這點，我不認為貴族們會因為她的身分就貶低對南魔武王牌的信任，相反的，我認為這是向貴族介紹鄉野魔法的最佳時機，而身為王牌的她會是最好的代言人。這個國家需要新的魔法，南魔武將會帶領全國率先跨出這一步，這是幹部們做出這決定的原因，也是我決定接任學生會長的原因。」
這一番話說得井井有條，八面玲瓏，不僅將賽維爾學長與其它議員提出的疑問各個擊破，而且還幫伊兒雪鋪穩了踏腳磚。
伊兒雪這時朝王子露出一絲微笑，原本神遊物外的神色也收斂起來，跟著站起身，用寧靜的目光迎向所有往這裡投來的視線，輕輕按下了發言水晶。
「大家好，我是伊兒雪。」她用不卑不亢的語氣柔聲說道：「謝謝現任幹部們對我的信任，願意將王牌的位子交給我，也謝謝各位對我的指教和質疑。大家對我的能力似乎還有很多疑慮，這點請容我用時間慢慢證明自己的實力。未來當上王牌後，我會和殿下一起帶領南魔武走向新的時代，希望能消除階級之間的落差和歧見，一起營造更好的南方大陸魔武學園。希望大家相信我們，將王牌的位子交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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