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蘇水總算知道玄瑾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了,分明就是想要用陳小滿來威脅他妥協,這些人已經明顯知道了他非常在意陳小滿那孩子了,所以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把他當作威脅的原料……
蘇水清楚,如果這次再次因為陳小滿忍讓,那指不定就會有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然後自己無能為力只能乖乖任由玄瑾揉捏,聰明一些的就趕緊明哲保身,他之前已經幫過陳小滿了,總不能僅僅是為了他就被別人玩弄於股掌之中……雖然那孩子確實不錯,自己也挺喜歡他的,但自己跟他非親非故,自己又不是觀世音菩薩,他生來命不好老天爺要他受這些磨難和折磨,自己就算拚命護著他也沒用……
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咬了咬牙,「玄少爺想讓我做什麼那我便做就是了……」心裡這樣想,但到最後還是捨不得陳小滿吃苦。
玄瑾聽到蘇水的回答,似乎很是滿意,「水兒難得乖順,那便不罰你行刺之罪了……」
扭頭又對容勝道,「宸王那夜寵幸的那個女子的情況基本已經有了眉目,她並非是我玄府之人,據說是某個下人的親戚,暫住在此,據說前幾日已經離開玄府回了老家……」
「原來如此……」容勝了然的點了點頭,「怪不得本王尋便玄府都未發現那個女人……」
「本想要打聽那女子的詳細下落,可又聽那下人說,他這親戚的老家離幕城甚遠,那女子回老家的道路也有很多種……如若要去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想必十分艱難,宸王今日就要啟程回邊塞,可還是要繼續尋查那女子的下落?」
容勝看了玄瑾一眼,劍眉微皺,想了想,便開口,「罷了,區區一個婢女……」
「那便容我起身更衣,再恭送宸王出城。」
容勝沒有興趣繼續留在這裡看玄瑾更衣,轉身離開,蘇水剛要鬆一口氣,就見跨到門口的容勝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轉回頭對玄瑾說道,「對了,玄府有個馬倌叫陳小滿?」
蘇水聽到從容勝口中說出陳小滿的名字,神經立馬緊繃了起來。
玄瑾不動聲色的道,「似乎確實有這麼一個奴才,不知宸王為何突然問起此人?」
「那日給玄府奴才發放衣物,我偶然在場,撞見那小奴才雖然不算伶俐,倒也單純老實,我身邊正好缺這麼一個伺候的小廝,不知玄少爺可否割愛?」
蘇水沒想到突然會來這麼一齣,緊張的看著玄瑾,生怕他一個答應就把陳小滿又推進了火坑。
玄瑾挑眉,看了看緊張兮兮的蘇水,笑著對容勝道,「這個恐怕是要宸王失望了,小小一個奴才確實不算什麼,給了也就給了只是這陳小滿確實不算伶俐,但自小在我玄府當馬倌,照顧馬匹的技術是一流,我的座駕雪兒只吃他餵的乾草,如若真把陳小滿賜給宸王,那我這雪兒怕也是要命絕於此了……」
原本容勝也是順便一提,本也不是那種較真之人,見玄瑾推脫便不再簡直,轉身告退。
就這樣,蘇水成了玄瑾的侍妾,玄府上下自然眾說紛紜,不過好在蘇水向來不是那種在乎別人眼光之人,侍妾的待遇要比平常的奴才要好很多,蘇水帶著陳小滿一起搬進了管家給他安排的新住處,衣食的檔次也不知道提高了多少倍,看著物質上的明顯改變,蘇水漸漸的便也認了命,只期盼著的等玄瑾哪天這股新鮮勁兒過了,就毀了他的賣身契,給點銀子送他出玄府。
不過現在玄瑾對他的態度,這個期望似乎有些渺茫。
偌大的床上,被褥被蹂躪得凌亂不堪,蘇水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額頭上滿是細細的汗珠,髮絲散落在床上,緊緊的閉著眼,張著嘴有些急促的喘息著,被玄瑾反反覆覆折騰了許久,連抬手的力氣都要沒有了。
自從答應當玄瑾的侍妾之後已經過了個把月,雖然心中不甘,卻也無力抗衡,只是習慣真的是很可怕的東西,最初被帶到床上的抵死抗拒還記得清清楚楚,可第三次……第四次……慢慢的從抗拒到妥協,雖然每次都讓蘇水羞愧難當,但已經不會做那種不要命的傻事了。
一旁的玄瑾貼過來,作勢要去親那紅通通的小嘴,卻被蘇水不耐的躲過,「別碰我,累死了。」
邊說著便費勁的翻了個身,背對著玄瑾,嚴重的脫力,讓蘇水的眼皮越來越沉,眼見著就要渾渾噩噩的睡過去,背後那暖烘烘的身體又湊了過來,毫無徵兆的在他胯間抓了一把。
原本就萬分敏感的地方被突然刺激,蘇水狠狠的打了個激靈,雖然很累,卻還是清醒了一些,轉過頭剛要破口大罵,臉頰就被抓住,身後玄瑾的身體壓過來,在他罵出口之前就堵住他的嘴唇。
蘇水因為要罵人而微張著的嘴唇柔軟美好,之前一翻蹂躪已經有些紅腫,但吻上去仍舊很吸引人,玄瑾隨即加大了吮吸的力道,索性把舌頭也探進去。
蘇水體力透支的厲害,腦子也昏昏沉沉的轉不過彎來,相比起玄瑾那高超又充滿挑逗性的吻技,被吻的節節後退,胡亂的想要掙脫卻絲毫沒有什麼實質作用,只能因為呼吸困難從鼻腔裡含糊的發出「嗯,嗯」的聲音,格外會激起人的施虐欲望。
一吻結束,玄瑾稍稍撐起身,低頭看著身下憤恨的盯著他的人兒,笑著道,「水兒這樣瞪我,我可就把持不住了……」
「這麼折騰人!你是種馬嗎?!」蘇水啞著嗓子不滿的嚷嚷道,「我天天就吃你們家那麼一點飯,你他XX的都要在床上討回來是不是!!」
「水兒怎麼可以這樣說,」玄瑾看著蘇水一臉疲憊卻仍舊強打精神的模樣,也稍微有些不捨,又湊過去親了親那又小又挺的小鼻子,「我看這段時間你倒是越來越習慣了,剛剛摸了一把,濕漉漉的,看來洩了不少,跟我做就這麼舒服?」
蘇水被玄瑾那不害臊的話激的臉通紅,男人的欲望原本就很難被控制,玄瑾那傢伙經驗又豐富的很,總能輕易挑起他的欲望,讓他在羞愧和愉悅中來回徘徊,憋了半天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只能掙扎著手腳從床上爬起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神經病!」便要穿上衣服離開。
玄瑾健壯的胳膊一攬就把蘇水拖回床上,見他羞愧難堪越發打趣的調戲,「水兒臉紅害臊的樣子還真可愛。」
蘇水沒有什麼好臉色,掙扎著想要起身,玄瑾攔著他的胳膊紋絲不動,繼續道,「水兒今晚就在這歇著吧,不然你那兩條打顫的小腿我怕你連回去的路都走不完……」
蘇水跟玄瑾鬥嘴從來沒有占上風的那一天,又跟玄瑾在床上對抗折騰了好一會兒,就實在沒什麼精神了,腰也疼腿也疼,索性放棄抵抗,扯過棉被捂住頭,打算眼不見為淨。
結果第二天醒來就發現自己嚴嚴實實的捲在被子裡,玄瑾的兩條胳膊跟鐵鎖鏈似的把他連同被子一起抱住。
那厚厚的棉被加上玄瑾的體溫,沒醒來還好,醒來之後就要熱的不行了,使勁的掙扎了幾下,玄瑾就醒了,看著蘇水熱的發紅的臉頰,慵懶的笑了笑,手臂竟然更緊了幾分。
蘇水氣的幾乎要背過氣了,無奈實在掙扎不開,狠狠的瞪他,「你要熱死我?趕緊放開!」
「不放,」玄瑾拒絕的乾脆,然後一邊把俊臉湊近一邊壞笑著,無賴道,「水兒答應親我一下我就放開……」
蘇水只覺得臉都要冒煙了,不知道是被這無賴氣的還是羞的,被褥裡實在熱到不行,兩人互相僵著,都不肯退讓,在床上鬧了好一會兒。
直到丫鬟們開始敲門詢問是否布置早餐,兩人這才熱氣騰騰的從床上爬出來。
玄瑾臉頰上頂著一個紅紅的牙印,心情卻是不錯的樣子,身邊的蘇水臉卻是紅通通的,氣沖沖的站在一邊給玄瑾布置碗筷。
只感覺屁股一緊,大庭廣眾之下玄瑾竟不要臉的把手放在他屁股上揉來揉去,飯菜已經布置好,蘇水正好拿著玄瑾的筷子要遞給他,見這種情況幾乎是本能的用那紅木筷子就往玄瑾的手上打去。
玄瑾反應迅速,躲過落下來的筷子,反而反手抓住了蘇水的手腕,大拇指色迷迷的來回在他手腕上磨蹭。
「你放手!」蘇水掙扎。
「不放,」玄瑾手又用力了幾分,「放了水兒又要不老實了……」
「是你先不老實在先……」
「誰讓水兒不管是在床上還是床下都這麼誘人……」
「!!!」
「……」
今天蘇水穿了一件淺藍色的長錦衣,衣襬上繡著暗色的花紋,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那纖細的腰身束住,烏黑的頭髮束起來戴著前幾日玄瑾隨手賞他的小銀冠,銀冠上鑲著塊晶瑩潤澤的白玉,更加襯托出他的頭髮的黑亮順滑,如同綢緞,此時蘇水臉頰緋紅,正橫眉豎眼的瞪著玄瑾,皓齒朱唇,生氣的樣子仍舊好看讓人羡慕。
而玄瑾則穿了一身深藍色上等綢緞,長袍領口袖口都鑲繡著銀絲邊流雲紋的滾邊,腰間束著一條青色祥雲寬邊錦帶,端坐在椅子上,身材高大健碩,一隻手抓住蘇水的手腕一隻手不老實的放在他腰間,還在流裡流氣的調戲人家,雖然臉頰上的牙印有些礙事,還是英俊不凡。
一旁伺候的丫鬟看在眼裡,只是覺得兩人都長得極好看,打鬧的場景更是跟幅畫似的,很是般配。
只是看在這些人眼裡是很是般配,但看在另一些人眼裡便是嫉妒又憤恨了。
玄瑾平日裡的侍妾跟其他公子哥比起來算是少的,卻還是有四、五個,別看都沒有名分,可幾個女人爭寵互相擠兌的事一點都沒少發生,都眼巴巴的瞅著玄瑾身邊的位置呢,要是討主子歡心,奉上個妾位,那都是祖墳冒青煙的好事。
原本幾個女人互相制約雖然暗濤洶湧,但表面還算看得過去,可硬生生的插進來一個蘇水,雖然是男的,可那般雲容月貌,韶顏稚齒,是個女人都會妒上三分,更何況玄瑾對他跟其他侍妾很不一樣,不但試圖行刺他沒有得到整治,之後的日子白天黑夜都天天要他來伺候著,那些只能在一旁打下手眼睜睜的看著兩人打鬧嬉戲的女人,自然心中頗為不滿。
每天看著蘇水的眼神都是惡狠狠的,恨不得在那張漂亮的小臉上狠狠剜上幾刀。
又過了幾天,玄瑾因事務要獨自出府一趟,聽聞玄瑾要出門,蘇水心中雀躍,以為終於可以清閒一天了,卻沒想到玄瑾像是早就看穿了他心裡的小算盤,走之前還不忘了安排他把臥室的房間裡裡外外打掃乾淨。
蘇水氣到不行,不過向來他幹活都應付了事,這次玄瑾不在身邊,更是能怎麼偷懶就怎麼偷懶。
光擦個桌子就擦了一上午,懶洋洋的倚在桌子旁的太師椅上曬太陽,桌子上擺放供主人吃食的乾果和點心也讓他擦桌子的空蕩,有一搭沒一搭的吃了一半,臨近中午吃飯的點了也一點不覺得餓,還不忘包了幾個藕粉桂花糖糕打算回去的時候給陳小滿當夜宵。
剛把包好的桂花糖糕揣進兜裡,就聽到就門外有女人的聲音,就見兩個侍女手裡拿著什麼東西嬉笑著走進了屋裡。
這兩個侍女蘇水認識,也是跟在玄瑾身邊的侍妾,這幾個女人向來就不給他好眼色,蘇水自然也不愛搭理她們,繼續懶懶的用抹布對付著眼前的桌面。
就見那兩個侍妾走進玄瑾房間的大床邊,手裡拿著明顯盛著物品的精緻荷包,也差不多知道了個大概,民間一向有這樣的傳聞,大戶人家的妻妾和侍女們把裝著自己從廟宇中求來的麒麟符和蓮子放到自己男人的床鋪底下,那仙神們便會顯靈,讓自己能趁早懷上子嗣。
蘇水只覺得這些女人實在可笑,只要玄瑾不想就算是懷上孩子,還不是一樣會被打掉,既然是侍女就多少應該認清自己的地位,現在那家婚姻不講究個門當戶對,那些女人說好聽了是侍妾,其實就是個丫鬟,根本連妾的邊都沾不上,如果主子真的覺得妳伺候的好,最多就給妳個通房的位分,想要做妾做妻根本是不可能的,想想古往今來,侍女丫鬟們飛上枝頭做鳳凰的事又有多少?
不止那些女人看不起蘇水,蘇水也同樣看不上她們,只覺得抱著某些可笑期望的她們太過可笑,朝著那兩個女人的方向瞥了一眼,見她們正興奮的去掀那綢絨床墊打算把荷包放到下面,卻沒想到不翻還好,一翻看床墊下,竟已經壓了好幾個荷包。
見那兩個女人看愣了的表情,蘇水沒忍住,「噗哧」一聲笑出了聲,看來不止是這些侍妾,玄府的很多丫環婢女都想給玄瑾生孩子呢。
兩個女人看到床鋪下的荷包臉色別提多難看了,狠狠轉身瞪了還在笑的蘇水一眼,氣沖沖的那把些荷包搜刮乾淨一併扔到窗外去,這才把她們的荷包放到床鋪低下。
在一旁看熱鬧的蘇水把目光收回來,繼續無所事事的擦著桌子。
結果那兩個女人放完荷包非但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還抱著胳膊走進蘇水,一臉要找茬的模樣,上下打量了仍舊坐在椅子上專心對付桌子的蘇水,其中一個女的沒好氣的率先開口道,「少爺安排你這樣打掃房間?」
這個女人叫采雲,是玄瑾的那些侍妾裡最年長的,因為跟了玄瑾時間久了,不管是之後的侍妾還是玄府的其他奴才都讓她三分,她倒也把自己當主子了,原本玄瑾這段時間跟蘇水如此親密就讓她心生嫉妒,再加上剛剛蘇水看她們出糗時好不避諱的嘲諷表情就讓她心中火氣更甚。
「姐姐,人家可跟咱們不一樣,人家現在可得寵的很呢……」采雲的話剛落音,另一個女人就酸溜溜的開口了,嘲諷的看了蘇水一眼,「左右不過被少爺睡了幾日就覺得了不起了,真是可笑的很……」
「水青妳說的可真對,可是被睡了又怎樣,左右不就是個男人,長得再好看還不是要用屁股伺候人,據說之前還是大少爺呢,落魄了倒是一點自尊都不要了啊……」
「可不,要我我可不行……」
蘇水只當那兩個女人是倆蒼蠅,只覺得在耳邊一個勁的「嗡嗡」響煩得要命,索性已經到了吃飯的時辰,也懶得聽那些女人沒事找事的諷刺,起了身看都不看她們離開了房間去廚房吃飯了。
吃完飯也懶得繼續去打掃了,昨晚玄瑾把他折騰到半宿,害的他都沒有睡好,吃的飽飽的就回自己的房間補覺去了。
睡的迷迷糊糊的就聽有人來敲門,原來是玄瑾打發來叫他去伺候的奴才,又在床上磨蹭了好一會兒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跟著那隨從去了玄瑾那裡。
進了房間門就見玄瑾正在堂屋裡悠哉悠哉的喝茶,身邊伺候的正是上午才碰到的采雲。
用膝蓋想都知道肯定有人打小報告了,果然一進門,就見玄瑾抬頭挑了他一眼,指使道,「采雲妳且先歇一歇,水兒過來給我倒茶……」
蘇水向來討厭這種背地裡搞小動作的人,暗地裡白了那采雲一眼,這才走上前接過她手中的茶壺。
「怎麼?聽說水兒今日偷懶了?」
「嗯。」反正都被人打小報告了,估計狡辯也沒什麼用,索性痛快的承認了。
玄瑾挑了挑好看的眉毛,放下手中的茶杯,「那你倒是說說,你為何偷懶?」
蘇水本來想破罐子破摔的,但是瞥到采雲那洋洋得意的表情後就覺得有些生氣了,想了想這才開口道,「因為我腰疼。」
「腰疼?」
「嗯,麻煩玄大少爺以後安排我幹這種體力活的前一天晚上就不要讓我去伺候了,」蘇水皺著眉頭,還是那跩跩的語調,卻看似像在埋怨,「省得折騰我一晚上沒睡覺不說,第二天還要嫌棄我不好好幹活……」
蘇水這樣說,是人都猜到他話中的意思了。
玄瑾勾了勾嘴角,「噢?說到底倒是我的錯了?」
蘇水垂著眼,卻還是能感覺到采雲怨恨的目光。
「雖然水兒這樣說,但終究是違法了玄家的規矩,受罰還是要的……」玄瑾還是一副笑咪咪的模樣,看了身邊的蘇水一眼,「就罰水兒這段時間晚上都伺候我好了。」
「少爺……」話一說出采雲就憋不住了,這哪是懲罰呀,分明是賞賜。
本是看不過蘇水想要趁機告狀,卻沒想到弄巧成拙,心中別提有多氣了。
不過這樣的賞賜在蘇水眼裡確實是懲罰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