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寫實的校園生活,高中男生間歡樂的青春紀實──
◎繁體版特別收錄:日常小劇場
Windows 98、iPod shuffle第一代、CRT螢幕……
摔下樓梯後再次睜眼,他竟回到了學生時代?!
他和戀人重新相遇在仍舊稚嫩的年歲,
想靠近卻又想保持距離,這就是專屬校園的青澀戀愛~
前世的柏以凡命運多舛。
他追了許久才追到手的同性戀人,拋下他飛往美國去見初戀;
而哥哥柏可非則因故害得爸媽早亡,最後以自殺結束生命。
至於柏以凡自己,也在看完哥哥最後一面後,
立刻在醫院迎接了生命的終點──他摔下樓梯,跌死了!
不過奇怪的是,柏以凡發現自己竟再次醒來,
並且,還回到了久遠的初三時期!
這時的柏家仍相當幸福,但左右未來走向的轉捩點亦在此刻,
柏以凡決定好好再當一回學生,他認真念書並享受校園生活,
且利用所知來扭轉前世悲慘的發展。
可不想,他竟會提前在高一就遇見前世的戀人,謝歲辰……
前世的他只看過成熟的謝歲辰穩重深沉的模樣,
而這次,柏以凡將懷抱著複雜的心情,
與「青嫩可口」的青春版謝歲辰,一起度過高中生活。
一切,重新來過!
作者簡介:
就醬晉江文學城作者,十四年開始在網路發表作品。吃貨一隻,吃吃吃寫寫寫是人生的最大追求。微博名:煎餅卷蔥_就醬,歡迎大家來玩。
章節試閱
第一章
天要亮了,窗簾上一層淡薄的光。窗戶和客廳沙發隔著半公尺長,柏以凡窩在其中抽菸。臥室門被推開,謝歲辰拖著行李箱走出來,一眼看到四十五度角明媚憂傷中的柏以凡。
謝歲辰皺眉:「怎麼了?」
柏以凡聽到動靜,轉頭問:「這麼早就出門啊?」
「我七點半飛一趟芝加哥。」
說得好像平常出差似的。
「哦哦,一路順風,早去早回,路邊的野花別亂採。」柏以凡習慣性那麼一說,說完自己樂了。其實他都知道了,謝歲辰中學時的初戀在美國染了重病,託同學捎信說想見他。謝歲辰昨天傍晚得的消息,轉頭就讓人訂機票了。路邊的野花算個屁,初戀多大個青春記憶的花園呢。早去早回個屁,搞不好就有去無回了。
柏以凡卻沒辦法,誰讓自己是上趕著追人的那個?當初死乞白賴地追了人家大半年,足以說明自己的魅力值夠低。現在天要下雨伴兒要變心,甭管人家初戀是不是真病,他總不能一哭二鬧三上吊攔著。追得跌跌撞撞,再分得黏黏糊糊,怪沒意思的。
柏以凡心灰意懶,擺了擺手,示意謝歲辰跪安。自己抓著沙發站起來。瞬間,腦子裡一萬匹羊駝呼嘯而過。
柏以凡:臥槽,腿沒了?
枯坐太久,柏以凡腿麻得快感覺不到了,這還是輕的。他起勢過猛,腳下一滑,衝著地面撲去。順手帶倒了身邊的一只大花瓶。「匡噹」巨響,一地狼藉,柏以凡跪在碎片前。好歹沒臉著地破相,可現在怎麼看都像他要跪安。
謝歲辰嚇得不輕,幾步跨過來,伸手要扶卻被柏以凡揮開。謝歲辰不和柏以凡爭辯,轉身去拿東西收拾,他拿著笤帚簸箕出來,柏以凡已經站在玄關換鞋子。
柏以凡看也沒看謝歲辰,沒事兒人一樣囑咐:「你放著,我回來收拾。」
「你去哪兒?」
柏以凡心裡已經圈了「分手」選項,自然不可能去送機:「我去看柏可非。」
「你哥?」
全世界都知道,柏以凡和他哥柏可非不共戴天。他恨透了柏可非。柏可非當年不好好上大學,半道退學去混娛樂圈,搞得全家雞犬不寧。最後他還出事進了局子。柏以凡他爸去撈他,飛機上發急病,沒落地人就沒了。他媽聽說消息就病了,隔年追著去了。他們家是因為柏可非散掉的。打那以後,柏以凡再不願見柏可非。柏可非費盡心思找過他一次,以兩人大打出手收尾。
謝歲辰對娛樂圈向來也不待見,兩人平常聊一兩句柏可非並沒什麼不妥。但這次柏以凡一下失了耐性:「准你去看要死要活的情兒,就不准我去看尋死覓活的哥了?」說完,柏以凡一步跨出,摔門而去登登登下樓,一晃眼就爬上了車。
有史以來第一次,柏以凡在謝歲辰面前如此堅決果斷地發火,牛氣!這都要感謝尋死覓活的柏可非,讓他在謝歲辰的初戀面前扳回一城。雖然柏可非自殺未遂,但還是去看一下好了。
柏以凡在心裡大發慈悲。其實更主要的是柏可非的經紀人實在太煩了!換著電話輪番打,柏以凡關機了她還拚命發訊息。郵件、QQ、微博、微信,走過路過統統不放過。幸好沒找上門來。
「自殺未遂,未遂不是還沒死成嘛。」柏以凡停好車,站在市立醫院門口心生怯意,「我去了才是催柏可非的命呢。」
柏以凡自嘲一句,卻還是進了醫院。等柏以凡見了助理,再被消毒乾淨拖進加護病房時,才明白柏可非的經紀人真的不是小題大做。
柏可非躺著,周圍一圈儀器。他嘴裡鼻子裡都是管子,人彷彿脫過水,瘦得沒了形。皮包骨頭的手腕,露在外面的地方全是自殘的傷口。明明還沒到三十,卻好像已經耗乾了生命,活到了盡頭。
「是燒炭自殺,玥姐發現得早,但也救不回來了。」柏可非的助理妹子哭得梨花帶雨,眼珠子裡好像接了自來水,「醫生說,缺氧時間過長,現在不過是吊著命……」小助理哭訴不止。
柏以凡卻什麼都沒聽進去,他直愣愣地看著床上那個人。突然覺得周圍的一切都特別不真實,耳朵裡嗡嗡嗡地響。
柏可非怎麼就變成眼前這樣子了?救不回來是個幾個意思?柏可非可以叛逆,可以鬧,甚至是被捕被判刑,可怎麼能這麼孬種,說死就死?
柏以凡此刻對柏可非恨到極點,上前一步:「柏可非,你給我起來!」
這一聲氣勢洶湧,嚇得助理的眼淚都停了。
「嘀——嘀——」下一秒病房裡的心電檢測儀突然亂叫起來,醫生護士衝進來急救,人仰馬翻。
柏以凡傻了,醫護人員把他往病房外拉,他不知道哪裡生出來的力氣抱著門不撒手,扯著嗓子:「柏可非,你給我起來。起來我就不怪你了。我被人欺負了,你給我撐腰啊,哥。」
柏以凡最終還是被拖出去了。門合上,就什麼都看不見了。小助理站在他身邊,滿臉焦慮地陪著柏以凡。柏以凡的腦子已經一片漿糊,他還是覺得不真實。
沒多久,ICU的門開了,醫生走了出來。
柏可非死了。這結果實屬必然,事發這些天沒人傻乎乎地期待所謂的奇蹟,都知道死對他來說才是解脫。可柏可非就這麼不醒不死地吊著,直到柏以凡出現,說了句「我不怪你」,柏可非的心跳終於停下了。
「他一直在等你。你來了,他也算了了心願。節哀順變。」醫生對柏以凡說,「你再進去見他最後一面吧。」
柏以凡茫然地看了醫生一眼,轉頭就走。助理拔腿來追,柏以凡視若無睹。
開玩笑呢,柏可非那禍害才不會死。都沒聽說過禍害遺千年嗎!
柏以凡立場堅定,走得也很堅定,難受痛苦完全沒有。他一路走,走得越遠,感覺越淡,等走到樓梯口,已經什麼感覺都沒了,腿的感覺也就順勢沒了。然後今天第二次,柏以凡腳下一軟,衝著地面撲過去。只是這次沒上一次那麼好的運道。一陣天旋地轉,柏以凡聽到自己脖子某處「喀啦」一聲。
不是斷了吧?這也太倒楣了吧?我也要掛了?柏可非你這坑貨,我被你坑死了!你還欠我波板糖吶……
鬼知道柏以凡死之前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其實最後的最後,柏以凡想,幸好謝歲辰奔向初戀懷抱了。可家裡的那堆碎瓷片還沒收拾呢……
「凡凡,凡凡,柏以凡!你別裝死啊!」意識恢復,耳邊傳來嚷嚷聲。
唉喲,沒死成!
柏以凡心裡竊喜,臉上卻火辣辣得疼。
哪個混球死命搧我的臉!
柏以凡睜眼,呆滯--這輪廓分明的臉,這烏黑的粗眉毛,這滾圓的眼珠子,這是鬧哪樣啊?鬼使神差,柏以凡出了一聲:「柏可非……哥?」
「沒摔傻吧?」柏可非握住了柏以凡的手,把他拉起來,還順手幫柏以凡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
熱的,柏可非的手是熱的。柏以凡有些發怔,環顧四周。頓時腦子就被驢踢了似的,從屁股瓣兒到腦袋殼兒都不太妥當。他此刻站在自家老屋院子的石榴樹底下。夕陽西下,餘暉透過樹枝斑駁落下,晚風拂面,葉搖輕響。前一刻被宣布死亡的柏可非,這一秒就站在他身邊,少年英俊,神清氣爽。
眼前的一切都太真實,這不該是地府,當然也不是天堂。聽說人死後會回顧生前的某些經歷。柏以凡從前一直覺得這是扯淡,現在卻只能如此解釋。
柏可非見柏以凡仍舊悶著不說話,略慌,攬著他的肩膀往屋裡走。屋子是他們一家四口住的老屋。這一片是糖菸酒公司從前的倉庫區,後來改建成平房,分給了員工。柏爸拿了套大的。兩房一廳還有個大院子,院子裡種著棵石榴,房頂爬著葡萄和南瓜。
柏可非、柏以凡剛進屋,就聽到吩咐聲:「你倆趕緊去洗手,你們爸再炒一個菜。咱們就能吃飯了。」
柏以凡發怔的小心肝裂了條縫:「媽?」
柏媽收到召喚,轉過臉,和柏以凡來了個四目相對。歲月的痕跡從柏媽的臉上奇蹟般消失,眼尾的細紋都被抹平。她回到了四十多歲保養得當的年紀。
「唉喲!」柏媽看見小兒子嚇了一跳,「這又是去哪兒野了!」
「沒沒沒,石榴長芽了。」柏可非立刻替弟弟掩飾,「凡凡想觀察觀察寫作文,爬上去之後不小心掉下來了。」
瞎到瞎子都能辨認出來的瞎話。
柏媽段數向來高,一眼看穿柏可非的小心思,冷哼:「初三都寫議論文!」
柏可非立刻察覺疏漏,重新尋找切入角度:「媽,凡凡掉下來嚇得不輕……」所以您就別再嚇他一次了。
柏以凡很是上道,彷彿要配合柏可非的話似的,「跐溜」一下鑽去廚房。
廚房裡雲遮霧繞,柏爸正抓著鍋鏟指點江山,握著鍋柄的腕子輕鬆一抖,鍋裡的菜便就在半空中溜了一圈。撒鹽,翻炒,裝盤,動作一氣呵成。
柏以凡發怔的小心肝裂成了三瓣:「爸。」
「哎哎,餓了吧。」柏爸樂呵呵地解下圍裙,一手端起盤子,一手推著柏以凡回了餐廳,吆喝,「開飯開飯。」
滿屋子香氣,柏可非不知道被柏媽如何修理了,滿臉委屈地擺碗筷。
柏以凡還是沒搞明白發生了什麼,鼻子卻敏銳捕捉到清炒枸杞頭的香味兒。這菜不難做,卻也不常吃。枸杞頭是清明前後的野菜,從前沒處買想吃得去自己摘,有些麻煩。除了清炒枸杞頭,還有青椒馬鈴薯絲,糖醋排骨,粉蒸肉,白菜肉丸,和一碗豆腐羹。豆腐清亮,零星撒著青蒜,不冒熱氣,一瞅就是柏爸祕製高湯燴的。
柏以凡發怔的小心肝終於碎成了渣。他倒是不記得這是何年何月了,但全家都在,還有這一桌魂牽夢縈的家常菜……投胎前的福利真好。
柏以凡內心悵惘又酸楚,抓起筷子,決定做個飽死鬼。
家裡有兩個兒子,就好像養了兩頭豬。柏爸倒是樂見如此,端起酒杯樂呵呵看著。剛巧柏可非和柏以凡都瞄準了同一塊排骨。
柏爸出聲:「可非,最近在學校怎麼樣?」
「還好。」柏可非無奈回答柏爸的問題,看著碗裡最肥美的那塊排骨被柏以凡夾起來,「老師要我參加物理競賽,最近都在準備這個。對了,下個月一號考試,週末我就不回來了。」
「才高一參加什麼競賽。」柏媽心疼柏可非,「怎麼上高中比初三還苦了。」
「就是高一才參加。高二這個時候要準備會考了,高三更不可能。」柏可非如實匯報,又回頭對柏以凡說,「我考完把題默出來,資料也帶回來給你。我們老師說競賽考得好可以給大學考試加分呢。」
柏可非頭頂「兄友」光芒萬丈,說得閃亮,眼睛也閃亮地看著柏以凡夾著的排骨,示意柏以凡「弟恭」下。
柏以凡一愣,接著苦笑。他這是死了回來旅個遊,大學考試什麼的,下輩子再說吧。
柏以凡內心惆悵,一口咬住了那塊排骨。
「這個等凡凡今年高中考試結束再說。」柏爸倒是通情達理,「凡凡不要有壓力。」
沒什麼壓力。柏以凡嚼著肥嫩酸甜的排骨,心裡一清二楚。自己初三是個十成十的「差生」,高中考試成績慘不忍睹。他後來去的五中,別說物理競賽了,能從那學校畢業就已經是祖墳冒煙。如果不是柏可非大一出夭蛾子退學去混娛樂圈,柏以凡大概也不會為了寬慰父母用功讀書,還成了那年大學考試全市最黑的一匹馬,榮獲自學界戰鬥機稱號。只是努力也沒什麼用,後來你們都死了。我也死了。
柏以凡有些洩氣,於是再接再厲從柏可非筷子底下搶了一筷子粉蒸肉。
飯桌上又聊了些閒話,都是柏以凡早就不記得的瑣事。一家吃完飯,柏媽去廚房拿抹布。柏以凡看著一桌狼藉,心下淒淒:也不知道這福利時限是多久,要不再舔一口盤子?
柏媽及時出來打斷了柏以凡的糾結:「凡凡,沒吃飽嗎?」
「吃飽了。」柏以凡心痛地摸著自己快撐破的肚皮。
「什麼?」柏媽沒聽清,「今天怎麼都不說話?」
柏以凡現在不敢多說話,也不敢大聲說話。好像怕被人發現要屏住呼吸才好,他怕自己聲音太大,眼前的福利就沒了。柏以凡只好展示自己真誠的眼神,讓柏媽別擔心。抬起頭看到親親老媽的臉,有點想哭。他不得不低下頭,順手收拾起碗筷,動作俐落。收拾完,還把碗拿去廚房:「我去洗碗。」
柏媽全程圍觀,有點被嚇到了。等柏以凡進了廚房,柏媽拿著抹布去沙發那兒,揪住大兒子的耳朵,小聲問:「你弟下午到底摔到哪兒了?」
「怎麼了,好好地妳揪孩子耳朵做什麼?」柏爸皺起眉頭。
「讓你大兒子說!」柏媽氣急敗壞,又不敢大聲,「凡凡剛才居然收拾了桌子,現在去洗碗了。」
柏爸:……
柏可非:……
柏爸指責柏可非:「知道你弟最近成績不好,還拿什麼數學競賽刺激他!」
「我……」我只是想討好他讓他孝敬塊排骨給我吃。這話自然不能說。柏可非看著憤怒的爸媽,轉移話題:「他下午摔到腦袋了,說不定摔開竅了呢。會做家務多好……」
「什麼!摔到頭了!」柏媽徹底不淡定了,急著跑去廚房,半路又折回來,抓起柏可非,「知道做家務好,那你去做。」
柏可非被柏媽殘忍無情地扔進了廚房,柏以凡莫名其妙地被拉了出來。出來之後,柏以凡接受柏爸柏媽的關懷:「凡凡,現在頭疼不疼。不要想太多,也不要理你哥……」如此種種吧啦吧啦。
柏以凡聽了半天才大致明白怎麼回事兒,立刻剖白:「我下午哪兒也沒摔到。」我是早上摔死了回來感受福利的。
「那你剛才洗什麼碗?」
柏以凡:……
柏可非和柏以凡是被寵大的,他爸沒了之前,柏以凡從來沒伺候過父母。平時柏媽洗衣做飯打掃房間十項全能大包大攬,唯一例外是打牙祭時柏爸會做飯。除非懲罰,才會讓他們做家務,那也最多就是擺個碗筷。
柏以凡想到這些,心生愧疚:「媽妳太辛苦了。」
一句話,柏媽感動得眼眶都濕了,伸手撈過柏以凡,揉著小兒子的臉,不知要說什麼好。
柏爸抽了抽嘴角。
柏以凡立刻把以前沒來得及說的話補了:「爸也辛苦。」
柏爸瞬間被攻陷。
聽牆角的柏可非莫名眼酸,轉身回到水池邊,抓起抹布和碗碎碎念:「我只是照顧考生情緒,照顧考生情緒。」
柏可非胡亂地洗完碗,回到客廳看了眼時間,匆匆忙忙收拾書包。他現在高一住校,平時週末回家,週日晚上還得回校去上晚自習。
柏以凡也知道柏可非是準備回學校了。本來柏以凡挺恨柏可非的,但早前在醫院看到他那慘樣,也就不恨了。況且這段回憶裡柏可非好像還挺可愛,自己後來怎麼就忘了這時候的柏可非了?估計柏可非現在一走,這也就是兩人最後一別,下輩子誰還認識誰?
柏以凡提起柏可非的書包,轉身對柏爸柏媽說:「我送我哥去公車站。」
剩下的三個又一次呆滯了。
柏可非轉頭拉著柏媽說:「媽,妳最近注意點凡凡,我怎麼覺得他不太對勁了。」
柏媽也發愁。等到柏以凡回來,柏媽也不讓他複習了,乾脆攆去睡覺。
柏可非和柏以凡住一間房,床、櫃子、書桌都是一模一樣,左右各一套。柏可非高一住校後,一間房全歸了柏以凡。
柏以凡聽話地去把自己洗乾淨,乖乖地和爸媽道晚安,回房躺下。腦袋裡把發生的種種回顧了一遍。
之前從醫院樓梯摔下去,聽到脖子扭斷的「喀噠」聲,柏以凡其實還不能確定自己死了沒。但之後睜眼看到少年英俊版柏可非,再看到柏爸柏媽,還吃了頓團圓的飯。柏以凡已經可以確定自己這是死透了。否則哪兒來這麼魔幻的事情?
原來死了之後還有這樣的經歷,不過也算了卻柏以凡此生最大的遺憾。他心滿意足地閉上眼。
再一次睜開,早上六點半。
「凡凡,快起床,六點半了啊!」
柏以凡愣愣地坐起來,周圍的一切都沒變。不過書桌邊多了個男生,側坐翻騰著什麼。
這人誰啊?側臉帥翻!
柏以凡內心咆哮。
恰此時男生抖落著一本練習冊轉臉:「哇,你又一個字兒都沒寫!」
柏以凡看著練習冊上一片空白,徹底醒了──等等,說好的投胎呢?怎麼還活著,怎麼還有作業沒做?
這不科學!
(*變字形*)貝殼高溫煆燒時,發生反應的化學方程式是___
歷史上首先測定出大氣壓強值的科學家是___
-(-2)的相反數是___(*變字形*)
柏以凡:「……」求速死。
柏以凡大清早就受到了一波嚴重的精神傷害,練習冊從眼前飄過,無數空白洗刷著他的神經。努力閉上眼,再睜開。如此反覆三次,柏以凡被迫接受了作業本的存在,再去看抓著作業本的男生。
噢,帥哥!
哦,矮子。
又用了一秒,柏以凡把眼前這位從記憶裡挖了出來:「程逸灝!」
程逸灝,此君和柏以凡淵源頗深。彼此的爹是同事,兩人住在同一區員工宿舍,從幼稚園到初三是同班,稱得上竹馬竹馬。可惜高中考試成績天差地別,各自去了不同高中。
後來高中住校,老屋拆遷,糖菸酒公司分拆重組,柏可非鬧事,柏家大亂。如此種種,等柏以凡回神想起程逸灝,這熊孩子已經消失在茫茫人海,電話停機QQ不回杳無音信,異軍突起的校園網都沒能把他從歷史的廢墟裡刨出來。
聽聞是:程逸灝高三亂搞男女關係被逮著,市一中勒令他退學。
不論後事,此時程逸灝家依舊住在糖菸酒公司的這個宿舍區。柏媽擔心柏以凡,今兒乾脆喊了程逸灝來吃早飯,順便打聽柏以凡最近在學校的情況。故而程逸灝小同學今天的重點是——早飯。
程逸灝叫醒柏以凡,便歡天喜地地去了外間。皮薄餡美的餛飩才是他的心頭好。
程逸灝拔腿之前,沒心肝再扔重磅炸彈:「對了,英語早上要考試,你快點起床,早點去學校。」
柏以凡:「……」還有考試?
程逸灝出去了,柏以凡也終於從這波衝擊中回神。他手忙腳亂地起床,衝進了廁所。從昨天醒來到現在,柏以凡刻意沒去仔細打量自己。
鏡子裡的柏以凡青澀得讓自己想哭。臉頰是癟的,嘴唇是乾的,額頭還長了幾顆青春痘。人倒是瘦了,肚子贅肉沒了,可怎麼還矮了?
恰好程逸灝叼著塊燒餅出現,倚門賣笑狀:「大清早對鏡思考什麼人生?」
剛才被柏以凡內心鄙視身高的程逸灝站位精確,充分展示了他和柏以凡一般的高度。
柏以凡:「……有效投胎的一百零八種方法。」
「噗。」程逸灝噴了柏以凡一後腦勺的芝麻。
「我現在開始思考弄死你的一百零八種方法了。」柏以凡轉身揍程逸灝。
柏媽在外間嚷:「大程啊,凡凡啊,餛飩好了。快來吃。」
柏爸也在嚷嚷:「孩子他媽,我的襯衫吶!」
真是個熱鬧又愉快的週一清晨。
第一章
天要亮了,窗簾上一層淡薄的光。窗戶和客廳沙發隔著半公尺長,柏以凡窩在其中抽菸。臥室門被推開,謝歲辰拖著行李箱走出來,一眼看到四十五度角明媚憂傷中的柏以凡。
謝歲辰皺眉:「怎麼了?」
柏以凡聽到動靜,轉頭問:「這麼早就出門啊?」
「我七點半飛一趟芝加哥。」
說得好像平常出差似的。
「哦哦,一路順風,早去早回,路邊的野花別亂採。」柏以凡習慣性那麼一說,說完自己樂了。其實他都知道了,謝歲辰中學時的初戀在美國染了重病,託同學捎信說想見他。謝歲辰昨天傍晚得的消息,轉頭就讓人訂機票了。路邊的野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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