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屆原創小說大賞》翼想本組特別獎得獎作!
新生代清新作家 響生 × 人氣新銳繪師 秋枝 攜手打造!
他曾認為世上僅需要二分法。
生與死,過去與未來,人類與九十九神,逝去與存留。
★華文原創頂尖進化!歷時九個月的醞釀,自數百件稿件中脫穎而出──
尖端第二屆原創小說大賞翼想本特別獎得主 響生 力作!
★度脫生死,永離輪迴。器物經過百年歲月幻化而成的「九十九神」,將爭奪寄宿於少女左眼的涅槃之力!
★獲獎前夕即確定於友社出道,來自業界的雙重肯定,台灣原創矚目新勢力!
★力邀POPO原創人氣網遊小說《日日花開不凋零》實體版插畫家 秋枝 傾力繪製精美封面及彩頁!
【故事簡介】
「正是無法尋回,才會縈繞於心。」
你聽說過嗎?
器物只要放置百年,吸收天地精華、靈氣與思念,便會幻化成擁有情感意志的形體。
這種存在被稱為九十九神。
祖母辭世後已過了一年,每到月初,方言總會看見祖母墳前擺放著萱草花束,卻始終沒有見過獻花者的真面目。
「不如把那個掃墓怪客揪出來吧?」
聽從青梅竹馬的建議,方言決定找出神秘的弔喪者。
然而,與這位長相俊秀、個性冷淡的青年──九十九神畢青相遇後,
透過被覬覦的左眼,少女逐漸看清真相。
「就如同守護方清韻那樣。
我會守護方言,守護方家,直至生命盡頭。」
尖端第二屆原創小說大賞翼想本得獎作!
一段人與非人所編織而出,滿懷眷戀與追憶的故事。
作者簡介:
響生
夢想是呼吸就有錢從天上掉下來,經常犯胃痛。
如果可以看見未來,第一件事會去簽樂透。
繪者簡介:
秋枝
ジャパリパ!!
章節試閱
《九十九》
作者:響生
《一》
「記得來掃我的墓。」
方清韻用像是提醒小孩必須關緊門窗的口氣,不厭其煩地說著。
她就是這種個性,唐突又讓人捉摸不透,一般人根本不會在二十歲交代遺言這類的事,何況還是這種晴空萬里的好天氣。
一陣涼風拂掠而來,吹動著方清韻以及身旁某位墨髮青年的髮絲。
他青年 點點頭,「我知曉。」
「雖然是幾十年後的事了,不過對畢青你來說只是一眨眼而已,很容易就忘了,一定要牢牢記在心底才行。」
「我知道。」
「一個月一次,每個月都要來看我喔。」
「我知道。」
「還要把墓旁的雜草整理乾淨,不然會聚陰的。」
「我知道。」他的聲音簡直就像錄放音機一樣,完全沒有起伏及改變。
「然後啊──」方清韻用食指點點下顎,思考了數秒,「要記得帶萱草。」
「……為什麼是萱草?」
「沒為什麼。」
好一個沒為什麼。
「約好了喔,畢青,不可以遲到,也不可以放我鴿子。」方清韻用輕柔的語氣命令:「別看我這樣,我可是──」
她指指自己的眼睛。
「看得見未來喔。」
聽見這句話,他的身子微微一震,這根本是囈語,誰也不可能預知未來。
「我知曉。」
儘管如此,他仍無反駁的意思。他閉上眼,倚靠在庭院的樹幹瘦瘤上,日光從樹蔭參差而入,臉上與衣上留下碎布般的陰影。
他睜開眼睫。
「我相信妳所見的一切,方清韻。」
語音落下時,一陣風揚起,吹得樹上的綠葉沙沙作響。
聽他這麼一說,方清韻漾起一抹笑靨,那容顏如沐浴在豔陽下的花朵,豔麗綻放。
「謝謝你,畢青。」
當時的他,根本不明曉明白萱草所代表的意義。
那是──被隱藏的情感。
※
墓地裡出現了個怪人。
從祖母入土開始,每月一次前往墓碑前弔喪,風雨無阻,不論陰晴圓缺,從未缺席過。
儘管如此,沒有人目睹過他的樣貌,也無從得知身分性別,就算請墓場管理員特別留意也抓不到人。這樣的「掃墓怪客」究竟是和許人也,又和祖母有怎樣的關係,根本無從辨明。
來無影去無蹤,這樣的掃墓怪客所留下的唯一線索是──
「啊,又有了。」
紀尋竹走上墓前,拾起一束包裹的精緻典雅的黃花。這個月果然也一樣。
是萱草。
掃墓怪客每個月總會帶著萱草來弔喪。
現在紀尋竹手上總共有兩束萱草,一束是掃墓怪客留下的,一束是自己帶來的,仔細比對還會發現,掃墓怪客帶來的萱草鮮艷美麗的宛如假花,花瓣豔黃通透,絲毫沒有凋謝的跡象。
祖母生前最喜歡的就是萱草。
換句話說,掃墓怪客是祖母的熟識,加上每個月固定來報到,交情一定相當深厚。
「又來了,那個掃墓怪客讓人感覺真差啊……」尋竹碎念了幾聲,將其中一束花扔給了身旁的少女,接著問:「方言,妳也覺得很怪吧?」
名為方言的少女接過花束,若有所思的盯著手中的黃花,遲遲不語。
方言,姓氏「方」,單名「言」,這個名字是她的祖母取的,原因很簡單:一來祖母深信她必定有著鈴鐺作響般動聽的嗓音,二來期許孫女將來的談吐能言之有物。
方言這名字好記是沒錯,但與其說是獨特,不如說是怪到極點。取這種自找麻煩的名字,讓方言這十七年來的人生吃了不少揶揄與悶虧。
「與其說怪,不如說有恆心吧。」方言端詳著手中的萱草,掛在她頸項上的項鍊隨著身體擺動,反射著溫煦的午後日光。
祖母入土後已經過了一年,這一年間掃墓怪客的弔喪舉動從未間斷,讓人匪夷所思。
「要不然,我們把那傢伙揪出來怎樣?」尋竹說。今天是晴天,陽光稍稍解除了冬末的寒氣,也將他亞麻紅的短髮照地發亮,「反正那傢伙每個月來一次,既然管理員抓不到人,那我們就自己下手嘛。」
「可是既然會來弔喪,應該不是壞人吧?」
「但是這一年間從來沒有人見過他耶!怎麼聽都很可怕……等等,我可沒有說我怕喔!總、總而言之,方言,妳難道不想知道對方是誰嗎?」
簡言之就是好奇心驅使嘛,方言有些不滿的在心中吐槽。
「反正我們也是每個月來。下個月就提早來這裡埋伏,等那個掃墓怪客放花時,再把他逮個正著!這樣如何?」
「抓到以後你打算怎麼做?」
尋竹托腮想了想,正好瞄到方言手上的掃把,「不然妳把他掃掉好了。」其實他根本沒想過抓到掃墓怪客後該做什麼。
方言無奈的翻翻白眼,她環顧四周,墳墓周圍的雜草不外乎被整理的乾乾淨淨,多半又是出自那位掃墓怪客的功勞。扣除那先入為主的印象,那位弔喪人還真是溫柔體貼。
究竟是位怎麼樣的人?就連她也開始期待了。
她微微收緊懷中的花,掃墓怪客所留下的萱草花瓣仍舊沒有垂落的跡象。
總覺得……有點懷念。
方言的祖母──方清韻是在睡夢中死亡的。
她在臥室中被發現已斷氣。時值清晨,玻璃上的露水還未蒸發,只要打開窗戶,水珠就會像溶化的白銀般流淌而下。季節是冬末,儘管不至於降雪,氣溫也讓人足以凍的寒澈每一根骨頭。厚棉被下,祖母胸口毫無起伏,包裹層層衣物的四肢冰冷駭人。
方清韻的表情很安詳,仔細一看,甚至還有嘴角上揚的錯覺。
祖母生前精神狀態差強人意,有時候也會弄傷自己,但至少離世時沒有身體上的疾病疼痛,也感覺不到恐懼,至少這個告別方式讓人挺欣羨。
方言對祖母並沒有什麼印象的印象相當稀薄,在告別式中她甚至沒有落淚。祖母年紀輕輕就過世了,生前大半時間也是待在屋子裡,鮮少與她有互動,因此她對祖母的印象彷彿樹影,斑駁的無法探透。
聽父母說,方清韻「曾經」是個很開朗的人。想當然也是,會替孫女取這種怪名字,想必個性也不會陰鬱到哪裡去,方言小時候甚至還懷疑過自己的名字是不是擲筊擲來的。
祖母與方言之間的關係微妙,兩人雖說有祖孫情,然而彼此之間就像是築了層薄薄的無色之牆般──應該說不只是她,祖母方清韻似乎對與其接觸的每個人──包含方言的雙親──都抱持一種友好,卻難以言喻的疏離感。
方言的雙親因工作關係時常往返國內外,祖母離世後,說來也諷刺,彷彿是束縛他們的最後一個累贅消失般,返家的次數更是一舉減少,如今只剩就讀本地高中的方言獨自長住在家裡。
──其實方言很好奇有關祖母的一切,這就是為何直到現在,她仍片不離身戴著祖母贈送給她的項鍊飾品的緣故。
那是方言年幼時,祖母送給她的第一個禮物。並非什麼價值連城的昂貴寶石,只是單純的飾品。祖母逝去以後,她仍舊將項鍊掛在脖子上,這條綴飾象徵著她與祖母的無形聯繫。
方言當然也惦掛著那名神祕的掃墓怪客。
每當她在墓前拾起對方留下的萱草,就有股莫名的懷念感油然心生。
「……喂,方言,出現了出現了,準備好!」回想同時,尋竹拍拍她的肩膀,儘管壓低聲音,還是能聽出他難掩的興奮。
兩人目前趴在對面的墓碑上,露出半張臉,偷窺著方清韻的墓碑。
自上次尋竹提出的「掃墓怪客揭發大作戰」以來又經過了一個月,再次來到掃墓的日子。為了揭開掃墓怪客的神祕面紗,她和尋竹還特地向學校請了假。
「會不會是路過的人啊?」方言低聲問。
「怎麼可能會有人在大白天裡到墓地散步啊,而且妳看,他手上還拿著花耶。」
方言伸長脖子一看,走近祖母墓碑的人影還真的捧著花,黃澄澄一片,是萱草。
真的來了,那傢伙就是傳說中的掃墓怪客。
未免也太神奇了吧,連管理員也抓不到的弔喪者,居然輕而易舉的讓他們撞見了?
「該妳上場了,方言,去維護祖墳的安全吧。」尋竹一看見獵物上門,立刻推了方言一把。
「等等,是你提議的耶,要去也是你去吧……啊,還是說你怕?」她記得這位鄰家大哥從小就沒膽子,該不會是把掃墓怪客和幽靈畫上等號了吧。
「誰、誰怕啊!我只是在想,如果妳上場的話說不定還有緩衝餘地,大家不都說妳跟年輕時的阿嬤很像嗎?如果那個掃墓怪客是妳阿嬤的朋友,絕對會中招啦!」而且還是壓倒性勝利!尋竹比了個大拇指。
「……我去就是了。」方言瞪了他一眼,站起身,徐徐走向遠方的墓碑。
不遠處,掃墓怪客正將花束放置在方清韻的墓前,單膝下跪,緊閉雙眼,口中不知在喃喃輕語著什麼。就算方言緩緩走近,對方絲毫沒有張開眼的打算。
來到祖母的墓前時,方言才發現──對方是位約莫二十五歲上下的青年,身型修長,樹蔭般的墨綠色短髮,白皙如瓷的細緻肌膚,高挺鼻樑兩側是一對鳳眸,姿容端秀的令人自慚形穢。
方言呆傻在原地。
褪去任何雜質與汙穢,跳脫性別框架,這或許是她這輩子看過最漂亮的人,她一直以為是個年紀半把的糟老頭。
「日安。」
在她腦筋一片空白時,掃墓怪客早就站了起來,走到他面前,稍稍對她行了個禮。對方的高雅身段簡直像是不同次元的人類,方言嚇得倒抽一口氣,趕緊縮起肩膀,頻頻彎腰鞠躬。
日安?這是哪個年代的招呼啊?
「很、很抱歉,失禮了……請問您是?」她連忙抬起頭來,順道瞥了對方腳下一眼,很好,有腳有影子,不是幽靈。
對方端詳了她數秒,看來尋竹打的祖孫五官牌奏效了,掃墓怪客或許推敲出她是方清韻的孫女,於是了當的說:「方清韻的友人。」
真的是祖母的朋友。
眼前這個人怎麼看都和尋竹同年紀,祖母有這種朋友?
「那個……這一年間,您每個月都來這裡弔喪對吧?」見到對方的廬山真面目後,方言反而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好掩飾尷尬說了句話。討人厭的紀尋竹,她心想,別躲在後面,快點出來啦!
「確實。」
「我冒昧問一下,您和祖母的交情──」
方言猛然閉上嘴。
因為──對方一瞬間湊近兩人的距離,捧住她的臉,目不轉睛的直視著她的雙眸。
兩人的距離近到隨時都會貼上,連鼻息都感覺得到。
「開始轉移了。」
青年面無表情的說道。語畢,他又把臉湊近方言的左眼,距離僅僅數公分。
「你、你、你──」方言漲紅了臉,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該死的傢伙,你想對我們家方言做什麼!」躲起來的尋竹看到這幕,也驚愕得整個人從墳墓旁跳出來,以跑百米的詭異速度衝向兩人,一把巴開掃墓怪客的手,氣沖沖擋在方言面前。
掃墓怪客默默端詳著自己被甩開的手,烙下一大塊紅印,看來尋竹真的是氣炸了。
「你這個掃墓變態,巴著別人的阿嬤還嫌不夠,現在想從孫女下手嗎?不對,還是說你一開始的目標就是我們家方言?!在 陰森的墓地裡埋伏了一整年,為的就是這個嗎?真是何等低劣的傢伙啊 ,聽好了,我是不會把方言交給你這種變態──」
「紀尋竹。」
掃墓怪客直接打斷尋竹的話,單單三個字,就讓尋竹啞口無言。
滿意的看見尋竹呆愣住後,他把視線調往方言,「還有,妳是方言對吧。」
方言起了一陣雞皮疙瘩,雖然剛剛尋竹已經提出她的名字,不過怎麼想都令人發毛。
他為什麼知道?
「近日內要提高警覺,那些傢伙已經有動作了。」
不管愣忡的方言與尋竹,墨髮青年提起腳步,與兩人擦身而過。
臨走前,他回首一望。
「尤其是妳,方清韻的孫女。」
一頭霧水的方言慌慌張張回過頭,打算追問清楚。
「等等,你這是什麼意──」
然而,身後不見任何人影,陰冷的墓地裡只有她和紀尋竹而已。
掃墓怪客不見了。
*
「哦,終於抓到掃墓怪客啦?」
坐在方言前方的女同學一個轉身,不顧制服裙走光的風險,跨開腿,反坐在椅子上,一邊打開便當和一邊應和。
她是章瑾,有著一頭染金的長捲髮,配上偏向嬌小的身形,外表看起來就像頭小獅子。性格也和外貌吻合,熱情不拘小節,嗓門大得嚇人,和低調的方言相比根本是天差地遠。
「嗯。」方言咬了一小口福利社買的麵包。
「是個怎麼樣的人?糟老頭嗎?還是歐巴桑?」
「是個帥哥。」
「騙人──!」
「騙妳做什麼?我自己也嚇到了。」方言一想起昨天的事就心有餘悸。
捧著她的臉就算了,居然還叫她小心點?重點是對方怎麼會知道她和尋竹的名字啊,該不會真的是什麼跟蹤狂吧?光想就不舒服。
「那個人有說自己為什麼會一直來弔喪嗎?」一聽見對方是個帥哥,章瑾兩隻眼睛都亮了起來。
「沒有。」
「妳應該要問的吧,為什麼沒問?」
「那種時候哪還有心情問啊!」方言不耐煩的瞪了她一眼,回想起昨天的事,腮幫子不自覺紅透了起來,「反正對方不是每個月都會去掃墓嗎?下個月再問就行了吧。」
話說回來──方言接著說:「已經決定好主題了嗎?」
章瑾點點頭,「嗯,決定好了喔。」
她們所指的是校慶活動的班級攤位。
方言現在就讀高二,可以說是高中生的全盛期,所謂戀愛學業減肥集一身的青春十七歲,只可惜本人對這種東西似乎不感興趣。談戀愛不如拿來睡覺,成績得過且過就好,能吃就是福何必瘦身。這次的校慶也一樣,她根本沒有全力以赴的衝勁。
高中生的校慶再怎麼拼命也是小兒科等級,乾脆那天翹課回家睡覺好了……她這麼暗自盤算,只是這個提案馬上就被否決掉,畢竟今年的校慶有點不同。
「想不到高中三年居然有機會遇上一百週年耶!實在是太幸運了,我作夢也想不到!」
章瑾欣喜地大叫。
今年是學校建立一百周年。
為了慶祝一番,不單單是學生,就連學校行政單位都為了本次校慶費心準備,如果蹺掉的話絕對會被殺頭,接下來的校園生活也別想好好過了。
「方言,絕對要在今年奪下班級商店的冠軍不可喔,既然是一百年,獎品一定很棒吧?」章瑾頂著一頭金色大捲髮,自顧自的轉起圈來。
「別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了,主題是什麼?」
「嘿嘿,妳可別嚇到,我們班這次要──」
就在語音落下的那一瞬間。
傳來一股金屬棒重擊後腦勺的疼痛,方言只感到雙耳嗡嗡作響。
一股寒意竄破背脊,持續向上,幾乎貫穿腦門。方言按住自己欲裂的太陽穴,顫抖的指尖陷進黑長髮絲中,另一手本能地揪住胸口,被抓亂的制服浮現出條條壓痕。
「喂,方言,妳怎麼了?」
冷意漸漸變得滾燙,方言的額頭滲出汗滴,濡濕指尖。她緩緩把手移向雙眼,如捧起河水般覆上眼窩。心跳聲如響雷,震動鼓膜。
莫名的焚燒感從雙眼溢出,燠熱得幾乎要讓她落淚。
「妳沒事吧?方言,方言?」
章瑾趕緊繞過桌子,跪下撫住她的肩膀。她仍不為所動,手掌遮住了整雙眼。
「……沒事。」
深深吸口氣後,方言移開掌心,重見光明的視線遊走於黑白之間,難以聚焦,她強忍住湧上咽喉的酸楚,抹去汗水。
「只是頭有點暈而已……沒什麼。」
「真的嗎?」
「嗯,真的。」她又深呼吸一次,冷卻沸騰的胸膛,「……我沒事。」
章瑾欲言又止,她收回原本打算伸出的手,走回自己的座位。
「對了,剛才聊到校慶對吧?」方言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企圖緩和氣氛,「妳不是要奪冠嗎?想好要做什麼了嗎?」
章瑾見她已恢復,也一改擔憂神色,興奮的點點頭。
「妳絕對猜不到我們要做什麼,為了校慶,我已經先把空教室占走了,費了我一番功夫呢。」她露齒一笑,「我們要──」
「是不是鬼屋?」
方言猛然打斷她的話。
章瑾一愣。
「我說,是不是鬼屋?」方言又問了一次。
章瑾雙脣如離水的魚般開開合合,愣住一段時間後,她抓住方言的肩膀,眼底盡是驚訝與熱切。
「好厲害!方言,妳怎麼知道?」
「呃,我……我猜的。」被對方劇烈一搖,剛才抑制住的嘔吐感又復發,她拂開肩膀上的手。
「妳猜的?真的假的啊,也太準了吧!」
「嗯,連我自己也不敢相信……」
是真的,她心頭一涼,真的猜中了。
絕對不會錯,如出一轍。
就在剛才,遭受如鉚釘刺進後腦、撕裂人心的痛楚時,她那被掌心蒙蔽的眼瞳確實看見了。
鮮明的景色宛若跑馬燈,一閃而過。
喧鬧狂放,鐵杆與布幕撐起的棚架,櫛比鱗次地排列於空地,絢麗奪光的服飾道具,湧泉般汩汩不絕的人群。以及水洩不通,設於空教室的鬼屋。
──她的眼前,竟然浮現出半個月後的校慶景色。
《九十九》
作者:響生
《一》
「記得來掃我的墓。」
方清韻用像是提醒小孩必須關緊門窗的口氣,不厭其煩地說著。
她就是這種個性,唐突又讓人捉摸不透,一般人根本不會在二十歲交代遺言這類的事,何況還是這種晴空萬里的好天氣。
一陣涼風拂掠而來,吹動著方清韻以及身旁某位墨髮青年的髮絲。
他青年 點點頭,「我知曉。」
「雖然是幾十年後的事了,不過對畢青你來說只是一眨眼而已,很容易就忘了,一定要牢牢記在心底才行。」
「我知道。」
「一個月一次,每個月都要來看我喔。」
「我知道。」
「還要把墓旁的雜草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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