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愛只剩下馴服,
怎麼還能夠算愛?
全系列熱賣突破130萬冊!已售出37國版權,電影密切籌備中!
全美最知名Goodreads書評網逾萬書迷★★★★★讚不絕口!
我不過是國王豢養的金絲雀,
被珠寶華服包裹,有奴僕隨扈伺候,
囚禁在這個名為「皇宮」的牢籠裡……
妳說我囚禁了妳,我必須這樣做。
因為唯有如此,才能將妳留在我身邊……
失去了閃電的超能力,梅兒淪為國王馬凡的囚犯。她每天被精心打扮,像個洋娃娃般被軟禁在華麗的宮殿裡,失去了自由。
背負著一身謊言與背叛的馬凡,對梅兒時而粗暴,又時而溫柔。但在兩人朝夕相處之下,梅兒逐漸感到馬凡的殘暴其實源自於他深不見底的孤獨,並相信他仍未完全泯滅善良的一面。
為了鞏固王位,馬凡決定與湖居地的銀血公主艾芮絲政治聯姻,沒想到卻在婚禮前夕對梅兒深情告白:全世界他只獨鍾梅兒一人。
另一方面,馬凡的暴政讓紅血人和銀血人群起反叛,赤紅衛隊與新血脈秘密訓練,準備發動革命。而被放逐的銀血王子卡爾也決心與赤紅衛隊合作,不計一切代價將梅兒救出皇宮。
就在馬凡的婚禮盛大舉行之際,突然雷電風暴大作,混亂中,梅兒看見了卡爾,雙手發出火焰,正朝著她狂奔而來……
作者簡介:
維多利亞‧愛芙雅 Victoria Aveyard
美國奇幻小說作家,在麻州小鎮出生長大,獲得南加州大學劇本寫作學位後,以年僅22歲之齡完成處女作《紅皇后》,引人入勝的寫作技巧、生動鮮明的角色塑造,加上有如融合《飢餓遊戲》、《決戰王妃》和《冰與火之歌》的精采情節,讓她一鳴驚人,不但美國版首刷即高達25萬冊、攻占《紐約時報》暢銷排行榜冠軍、迅速售出37國版權,更榮獲2015年 Goodreads最佳處女作獎,以及獲得Goodreads最佳青少年奇幻和科幻小說獎提名,Goodreads網站有超過10萬名讀者給予平均4顆星以上的超高評價,環球電影公司也即將改編拍成電影,由《分歧者》系列製片普亞‧夏巴席恩和《絕命毒師》編劇珍妮佛‧哈奇森等超級陣容攜手打造,備受期待。
《紅皇后》系列預計將發展成四部曲,另著有前傳《殘酷之冠》(暫譯,皇冠即將出版),本本均既叫好又叫座。
作者英文官網:www.victoriaaveyard.com
譯者簡介:
翁雅如
東海大學中外文學士、英國雪菲爾大學翻譯碩士,曾旅居澳洲,現與先生同居美國。專職書籍、電影字幕、舞台劇字幕翻譯,譯有《我是馬拉拉》(合譯)、《火星任務》、《告訴我,你是怎麼死的》、《別註銷我們財報上的乳牛》、《格殺指令》、《紅皇后》、《玻璃劍》等書。
各界推薦
媒體推薦:
讓人熱血沸騰,故事驚悚,充滿想像力!愛情與革命交鋒,權力與正義對決,大快人心,引人入勝,情節精采,令人欲罷不能的一本書!──今日美國報
動盪不安的世界,充滿爆發力的女英雄!結局再次懸而未結,令人受盡折磨,讀者將飢渴地期待最後一集上市。──《書單》雜誌
梅兒頓失所依,無人可以信任,作者將每個情節都做了驚人的大逆轉,讓讀者嘆為觀止⋯⋯結合了奇幻與反烏托邦,這本書將會被許多類型小說的讀者納入必讀清單之中!──《童書中心告示牌》月刊
我花了整個週末把這本書讀完,我能說的只有真希望我能夠讀得慢一點,因為要等下一集出來實在太痛苦了!──Planet Print Blog
暗中進行的陰謀,幾度掀起波瀾,替這個故事裡為數眾多的角色更加增添了深度。梅兒的感情糾葛繼續發展、升溫,真正的爆點則隱藏在越來越多人加入奪取王權、改變立場,而讓規模不斷擴大的戰爭裡,自我的衝突與精心策畫的政治算計讓鬥爭更加白熱化。──寇克斯評論
愛芙雅的「閃電女孩」依然是充滿同理心、又深具缺陷的女主角,愛芙雅在一場勝負未定的戰爭中,恰如其分地為第四集的發展設定了場景。──出版家週刊
媒體推薦:讓人熱血沸騰,故事驚悚,充滿想像力!愛情與革命交鋒,權力與正義對決,大快人心,引人入勝,情節精采,令人欲罷不能的一本書!──今日美國報
動盪不安的世界,充滿爆發力的女英雄!結局再次懸而未結,令人受盡折磨,讀者將飢渴地期待最後一集上市。──《書單》雜誌
梅兒頓失所依,無人可以信任,作者將每個情節都做了驚人的大逆轉,讓讀者嘆為觀止⋯⋯結合了奇幻與反烏托邦,這本書將會被許多類型小說的讀者納入必讀清單之中!──《童書中心告示牌》月刊
我花了整個週末把這本書讀完,我能說的只有真希望我能夠讀得...
章節試閱
1 梅兒
他讓我起身的時候,我站了起來。
鎖鏈把我揪起,拉扯著我喉嚨上那個滿是尖刺的項圈。尖刺鑽入肌膚,還不足以流血──還不到那力道,但我的手腕已經在流血了。擦傷,是那幾天無意識地被拘禁時,給粗糙刮人的鐐銬磨破的。血色在我白色的衣袖上留下新舊血跡深淺不一,是我受了苦痛的證據,能讓馬凡的宮廷成員看看我經歷了多少折磨。
他的身影籠罩我,表情令人看不透。他父王的皇冠尖頂讓他顯得更高了,彷彿是從頭顱裡長出來的鐵。皇冠閃閃發光,每個尖端都是黑色金屬和一抹銅與銀扭曲成的火焰。我把專注力放在這令人苦澀又熟悉的物件上頭,這樣一來就可以不用看著馬凡的眼睛。但他仍把我拉近,拽的是另一條我只能感覺到,卻看不見的鎖鏈。
一隻蒼白的手環住我受傷的手腕,手勁溫柔。我反射地把雙眼移到他的臉上,沒辦法再看著別的地方了。他的微笑沒有一絲親切,尖銳鋒利,像是一把剃刀,每一顆牙齒都像是咬進我的肉裡。不過,最可怕的就是他的雙眼。那是她的眼睛,亞樂拉的眼睛。我曾經覺得那雙眼睛很冷酷,像是有生命的冰塊做的。現在我才明白,最炙熱的火焰就是藍色的,如同他的雙眼。
火焰背後的陰影。雖然他發著光,可是黑暗卻吞噬了他整個人的外緣。像是瘀青一樣的污漬環繞著他充滿銀血的雙眼。他沒睡好覺,身形比我記憶中更瘦,更修長,更殘酷無情。他的頭髮像宇宙般漆黑,已經長到耳朵旁,尾端鬈曲,而他的雙頰仍是很光滑的模樣。有時我忘了他還年輕,我們都還這麼年輕。在我破爛的衣服底下,鎖骨上那M字記號隱隱作痛。
馬凡突然一個轉身,手上還緊握著我的鎖鏈,逼得我跟著他移動,像是月亮繞著地球。
「看這名囚犯,看這場勝利。」他面對著眼前的廣大觀眾,挺起胸膛說道。現場至少有三百名銀血人,貴族和平民百姓、警衛和官員。我心痛地意識到眼角餘光的位置,有一群哨兵人,他們身上火焰般的長袍,不斷提醒著我身處一個縮小得很快的牢籠之中。亞芬門脈的警衛也沒離開過我的視線範圍,他們穿著刺眼的白色制服,施放著令人窒息的屏蔽能力。他們一直在那裡不走的話,我早晚會開始呼吸困難。
國王的聲音在華麗的凱薩廣場四面迴盪不已,在熱烈迴響的群眾之間波動。八成是有麥克風和擴音箱,才能把國王這番刺耳的言語傳到城裡每個地方,肯定整個王國各處也都聽得到。
「這就是赤紅衛隊的領袖,梅兒˙巴蘿。」雖然早已知道會是如此,我仍差點冷笑出聲。領袖。他母后的死也沒阻止他繼續撒謊。「一名兇手、恐怖分子,是我們這個王國的危險敵人。現在,她就跪在我們面前,赤裸裸地展露她的血脈。」
鎖鏈再次拉扯,讓我只得快步向前,雙手往前伸、穩住重心。我的反應木然,眼神低垂。慶典如此盛大,我意識到這麼一個簡單的行為,會對赤紅衛隊造成多大傷害,憤怒和羞恥在我體內糾結。諾他王國內的紅血人會看著我在馬凡的操控下像木偶般舞動,然後覺得赤紅衛隊很軟弱、被擊潰,不值得他們放在心上、為我們努力,或對我們抱持希望。這一切根本不是真的,但是此時、此地,我只能站在馬凡施捨給我的、那如刀鋒般銳利的恩惠上頭,束手無策。我想起科芬昂,我們前往丘克路上經過的那個燃燒的軍事城。我的訊息播出之後,那地方起了暴動。那是革命的第一口氣嗎──還是最後一口?我是不會知道了,我想也不會有人拿報紙來給我看。
卡爾在很久以前就警告過我內戰的威脅,早在他父親死去之前,早在他一無所有、只剩一個狂暴的閃電女孩在他身邊之前。會導致兩邊的反抗。他是這麼說的。但是被綑綁在這裡,站在馬凡的宮廷和他的銀血人國度,我沒有看見任何分裂。就算我讓他們看見,也告訴他們關於馬凡的監獄、讓他們知道他們愛的人被帶走、他們的愛與信任被國王和其母后背叛的事──我仍是他們的敵人。這讓我想放聲大叫,但我很清楚,馬凡的聲音永遠會比我還大。
爸媽也在看嗎?這念頭讓我的心再次被哀傷淹沒,我用力咬著嘴唇,忍住更多眼淚。我知道附近就有攝影機,正對準了我的臉,就算我已經感覺不到它們的存在也一樣,我還是知道。馬凡絕對會確保我殞落的這一刻被永遠流傳。
是他們要目睹我死去的時刻了嗎?
項圈告訴我答案是否定的。如果他只是要殺我,又何必大費周章?換作其他人而言,這念頭也許能讓人放下心中大石,但是我卻害怕得打從心底發冷。他不會殺我,馬凡不會這麼做。他觸摸我的時候,我感覺到了。他那修長、蒼白的手指,還握在我的手腕上,另一隻手則抓著我的鎖鏈。就連到了這時候,我痛苦地落在他手裡的這時候,他都不肯放開我。我寧可死也不想選擇這個牢籠,不想選擇活在這個瘋狂的年輕國王扭曲的執著之中。
我記得他的紙條,每一張最後都寫著一樣的奇怪句子。
下次見了。
他仍繼續演說,但是聲音在我的腦海中糊成一團,像是大黃蜂嗡嗡聲揮之不去,靠得太近,把我的神經逼得緊繃至極。我回頭往身後看了一眼,眼神掃過站在我倆後頭的一大群王公貴族,只見他們個個都穿著弔喪的黑色裝束,展露出驕傲又邪惡的模樣。薩摩斯門脈的沃羅王爵和他兒子托勒瑪斯一身發亮的烏黑盔甲,鱗片狀的銀色肩背帶從肩膀垂掛到腰間,看起來氣勢斐然。看見托勒瑪斯時,我的眼裡只有炙熱怒火的鮮紅色。我忍住想要衝向他、把他的臉撕碎的衝動,忍住想要把他一箭穿心的衝動,像他對我的哥哥謝德一樣。但這念頭仍被看見了,而他居然還有臉對我冷笑。如果不是因為這個項圈限制住我、那些警衛屏蔽了我的所有能力,我一定會把他的骨頭變成冒煙的玻璃。
但是他那幾個月前仍與我為敵的他妹妹,現在卻不肯看我。伊凡喬琳的長裙爬滿了黑色水晶做成的尖刺,她一直以來都是這一群暴戾之眾裡頭的閃耀明星。雖然跟馬凡訂婚的事情出了這麼多波折,但我想她應該很快就會當上皇后了吧。她凝視著國王的背影,深色的雙眼中火焰般的視線直直地瞅著他的後頸。一陣微風吹起,把她銀色綢緞般的髮絲往肩膀後方拂去,但她連眨都沒眨一下眼皮。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像是注意到我的視線,但即便如此,她也幾乎沒瞥我一眼。我的眼神空蕩蕩的,已經不值得她的注意了。
「梅兒˙巴蘿是皇室的囚犯,她會接受皇室和議會的審判。她犯下的種種罪行,必須一一償還。」
用什麼還?我心想。
群眾大聲應和,歡呼著國王的裁定。他們是銀血人,不過是銀血人中的「普通人」,不是貴族後裔。事實上,這些人之中,有些人臉色死灰,面無表情,眼神憤怒,特別是莫蘭達斯門脈。他們身上的喪服交織著皇后的邪惡代表色,深藍色。雖然伊凡喬琳絲毫不在乎我,這些人卻繃著臉緊盯著我瞧,四面八方都有憤怒的藍色眼眸朝我望來。我以為會在腦海中聽見他們的悄語,十幾個人聲像蟲子在爛蘋果裡頭鑽洞那樣,可是這情況卻沒有發生,我的腦海中只有一片寂靜。也許亞芬門脈警衛包夾我不只是因為要囚禁我,也是在保護我吧。除了屏蔽我的能力以外,也阻止任何人對我使用他們的能力。我猜是馬凡的命令,這裡沒人能傷害我。
只有他可以。
但是一切已經讓我夠痛了。站著也痛,移動也痛,思考也痛。飛行器墜落讓我痛,探測器讓我痛,那些使人失去能力的警衛釋放的重量也讓我痛。這些都還只是肉體上的痛楚。瘀青、撕裂傷,這些痛楚都會隨時間過去而消退,可是其他部分就不是這麼一回事了。我哥哥死了,我是個囚犯。幾天前的我陷入魔鬼的談判裡之後,我的朋友們究竟經歷了什麼事,我渾然不知。卡爾、奇隆、卡麥蓉,還有我的兩個哥哥,布利和特瑞米。我們把他們留在廣場,但是他們都受了傷、行動不便、非常虛弱。馬凡可能會隨便派幾個殺手回去現場,就能完成他最初的企圖。我把自己拿去做為保全他們性命的籌碼,可是到底是不是真的有用,我自己都不知道。
如果我問馬凡,他就會告訴我,我從他臉上的表情看得出來。每講完一句萬惡的宣言,他的目光就會朝我的方向掃過來,強調他口中的每個謊言,確保我有在看、有專心、目光在他身上,他就像個孩子一樣。
在這裡、在這情況下,我是不會求他的。這麼點驕傲我還有。
「為了抵擋這些禽獸,我的父母都丟了性命,」他繼續揚聲說道,「他們付出性命,只為不讓這個國度受到破壞、只為保護諸位的安全。」
雖然我很氣餒,但我仍不住用我視線裡的怒火與他的火焰交會。我們都還記得他父親的死,那是他犯下的謀殺。亞樂拉用悄語能力控制卡爾的大腦,把國王摯愛的兒子變成致命武器。馬凡和我就這樣看著卡爾被迫弒父,砍下國王的頭,砍去卡爾接任王位的機會。雖然在那之後,我還見過許多駭人的情景,但是這段回憶仍籠罩著我,揮之不去。
我不太記得出了柯羅斯監獄後,皇后發生了什麼事,後來她的遺體模樣證明了劇烈的閃電能對人體造成什麼影響。無庸置疑一定是我殺了她,我一點也不悔恨或遺憾。我能召喚那狂妄的風暴,全是由於謝德驟逝的緣故。對於柯羅斯監獄的戰役,我最後一幕清晰的印象,就是他在下墜,他的心臟被托勒瑪斯冰冷、無情的鋼製尖針刺穿。托勒瑪斯不知怎地竟逃出了我的狂怒風暴,但是皇后卻沒能逃走。至少上校和我確保了這世界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我們在電視播放畫面中,把她的遺體公諸於世。
我真希望馬凡多少遺傳到她的能力,這樣一來他就能進入我的腦海中一窺我是如何終結了他母親的生命。我想要他跟我一樣,感受到失去親人的那股強烈痛楚。
他背誦完整篇講稿之後,雙眼看著我,一手往外伸出,讓觀眾能更清楚地看見我和他之間的那條鎖鏈。他的一舉一動都是算計過的,都是為了效果。
「我對自己發誓,我也會跟我的父母一樣,就算拿性命來交換,我也會消滅赤紅衛隊,還有像梅兒˙巴蘿這種怪物。」
那你就去死吧!我多想這樣大喊。
群眾的歡呼聲震耳欲聾,蓋過了我的思緒,數以百計的民眾在為他們的國王和其專政歡呼。走在橋上的時候,因為那麼多人迎面指責我害死他們所愛之人,我哭了。我還感覺得到淚水在臉頰上風乾的痕跡。現在的我又想流淚,但是這次不是因為哀傷,而是憤怒。他們怎麼會相信這些話?他們怎麼能吞得下這些謊言?
我像個人偶般被轉向視線看不見的地方。我用盡身上最後一股力量,扭頭往後看,尋找攝影機,尋找那世界的眼睛。看看我,我在心裡懇求道,看看他說的謊啊!我咬緊下巴,瞇起雙眼,希望自己展現了一副抵抗、反叛和憤怒的畫面。我是閃電女孩,我是風暴。但這話像是謊言,因為閃電女孩已死。
至少為了他們,為了那些我愛的人,我還能做這最後一件事。他們不會看見我在最後垂頭喪氣、跌跌撞撞。不,我會好好地站著。雖然我現在還不知道該怎麼做,但我會繼續奮鬥下去,就算是身處這野獸的魔爪之中也一樣。
又是一扯,鎖鏈逼得我轉過身來面對宮廷內部。冷漠的銀血人回敬我的視線,他們的肌膚帶著藍色、黑色、紫色和灰色,血管裡維繫生命的不是鮮血,而是鋼鐵和鑽石。他們的焦點不在我身上,而是在馬凡身上。眾人的視線裡頭我找到了我的答案,我看見了那股飢渴之情。
那瞬間,我突然有點同情這年輕國王,只能孤單地站在王位前。然而在內心深處,我突然又燃起了一線希望。
噢,馬凡,瞧你給自己找了什麼麻煩。
我只想知道,是誰會第一個出手。
赤紅衛隊──或者這些王公貴族都已經準備好把馬凡的喉嚨一刀劃開,奪走他母親拿命換來的這一切。
我們一踏上蒼火宮的階梯、回到宮殿的入口,他便把我的鎖鏈交給其中一名亞芬門脈的警衛。真奇怪,他一直這麼堅持要把我抓回來,堅持要把我放在他的牢籠中,但是卻沒多看我一眼,就把我的鎖鏈丟給了別人。就是個孬種。我暗自忖度。若不是為了作秀,他連看我一眼都做不到。
「你有遵守承諾嗎?」我問道,只覺得快要窒息。這麼多天沒說話,我的聲音聽起來好沙啞。「你是信守承諾的人嗎?」
他沒有回答我。
整個宮廷裡的人都跟上我們的腳步,隊伍縝密,按照複雜的位階排成。只有我不在其中,我是國王身後的第一人,就走在他身後幾步遠,原本皇后該在的位置,但我跟皇后這個身分的距離可說是天差地別。
我瞥了一眼身材比較高大的那個獄卒,希望能從他的盲目忠誠之中,再看到一點什麼別的也好。他身著白色制服,質地厚重、防彈,拉鍊拉到頸子上。雙手戴著閃閃發亮的手套,不是絲質,是塑料製成的──橡膠材質。我不禁打了個冷顫。即便已經有了屏蔽的能力,面對我,亞芬家的人也不願冒險。如果我真的能掙脫他們從不間斷的監視,擠出那麼點電光火花,那雙手套也能保護他們的雙手,讓他們繼續用項圈和鎖鏈限制住我、把我關在牢籠裡。這個大個子亞芬家的人不跟我四目相交,他的視線直盯前方,專注思緒地緊抿著嘴。另一人也一樣,跟他的兄弟或表親一人一邊,完美地包夾著我。兩人光溜溜的頭皮發著光,我想起路卡斯˙薩摩斯。我那親切的警衛,我的朋友,那個因為我的存在、因為我利用了他而被殺頭的人。那時是我走了運,卡爾派給我這麼一個正直的銀血人來看守我這個囚犯。而現在我意識到,我仍很幸運,冷漠的警衛比較不會讓我再開殺戒時覺得有所愧疚。
因為不論如何,他們終究難逃一死。如果我要逃脫,如果我想要重獲我的閃電,他們就是第一個阻礙。剩下的人就那些,大抵就是馬凡的哨兵人、遍布在宮廷中的警衛和官員,當然還有馬凡本人。除非他已經成了一具死屍,否則我是不會離開的──要不就是留下我的遺體也行。
我想過要殺他。把我的鎖鏈勒在他的頸子上,猛力地把他的生命擠出體外。想像這畫面能讓我暫時不去注意自己踏在這蒼白大理石地板上的每一個腳步、經過的每一道鍍了金的高聳牆面、每一座高掛火焰雕飾的水晶吊燈,其實全都在往宮廷更深處前進這件事。這地方就跟我記憶中一樣富麗、一樣冰冷。這是一座用黃金鎖和鑽石柱打造成的監獄。至少我不用再面對那最暴力、最危險的典獄長。那個皇后已經死了。只不過光是想到她,仍足以讓我打冷顫。亞樂拉˙莫蘭達斯,她的影子像鬼魂一樣穿過我的腦海。她曾強行進入我的記憶之中,現在她成了我眾多記憶之一。
一個身著盔甲的身影走進了我的視線之中,繞過我的警衛,把自己安置在國王與我之間。他的腳步配合著我們,像是一個堅定的守護者,雖然他身上沒有穿著哨兵人的袍子或面具也一樣。我想他大概發現了我想勒死馬凡的念頭吧。我緊咬嘴唇,準備好要迎接悄語者尖銳的攻擊帶來的刺痛。
但是那痛楚並沒有發生,他不是莫蘭達斯門脈的一分子。他的盔甲是黑曜岩的色澤,一頭銀色的髮絲,皮膚像月光一樣白皙。他的雙眼,當他回頭看我的時候──他的視線空洞洞的,只有一片漆黑。
托勒瑪斯。
我露出牙齒向前一衝,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有這個行為,但我也不在乎。只要能留下我的咬痕就好了,不知道銀色的血嚐起來跟紅色的血是否一樣滋味。
但我是不會知道了。
我的項圈被用力向後一拽,力道之大,我撞上地面時連脊椎都疼痛不已。再用力一點,我的脖子可能就斷了。大理石撞上腦門的瞬間,整個世界天旋地轉,但這力量還不足以讓我起不了身。我吃力地掙扎,瞇起眼睛看著托勒瑪斯穿著盔甲的雙腿,轉過來面對我。我再次往他撲過去,項圈也再次把我往後拉。
「夠了。」馬凡咬牙切齒地說道。
他站在我身旁,阻止我繼續可悲地試著對托勒瑪斯進行復仇。整個移動中的隊伍也都停了下來,不少人湊上前來,想看看我這發瘋的紅血老鼠做無謂掙扎的情景。
項圈似乎變得更緊了,我上氣不接下氣地伸手抓自己的喉嚨。
馬凡看著金屬項圈慢慢收緊,「伊凡喬琳,我說夠了。」
痛歸痛,我還是回頭看站在我身後的伊凡喬琳,她一手拳頭在身旁緊握著,視線跟馬凡一樣,停在我的項圈上頭。視線一動,項圈就跟著拉扯。我的項圈一定跟她的心跳同步了。
「讓我把項圈拿掉,」她說道,我以為自己聽錯了。「讓我在這裡把她的項圈拿掉,解散她的警衛,我會在這裡解決她,我不在乎有沒有什麼閃電。」
他們視我為野獸,我就用這模樣對她齜牙咧嘴地說道,「試試看啊。」我全心全意地希望馬凡會答應她。就算我滿身是傷、能力又被屏蔽了好幾天,還有我這麼多年來比這個磁能者女孩低下的身分,我還是想要她提出的條件成真。我打敗過她一次,我可以再做一次。至少,這也是一次機會,是我唯一的指望。
1 梅兒
他讓我起身的時候,我站了起來。
鎖鏈把我揪起,拉扯著我喉嚨上那個滿是尖刺的項圈。尖刺鑽入肌膚,還不足以流血──還不到那力道,但我的手腕已經在流血了。擦傷,是那幾天無意識地被拘禁時,給粗糙刮人的鐐銬磨破的。血色在我白色的衣袖上留下新舊血跡深淺不一,是我受了苦痛的證據,能讓馬凡的宮廷成員看看我經歷了多少折磨。
他的身影籠罩我,表情令人看不透。他父王的皇冠尖頂讓他顯得更高了,彷彿是從頭顱裡長出來的鐵。皇冠閃閃發光,每個尖端都是黑色金屬和一抹銅與銀扭曲成的火焰。我把專注力放在這令人苦澀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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