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那麼久,好不容易一切安排水到渠成,加上誤打誤撞的巧合,
她,褚隨安,不但拿回了賣身契、脫了奴籍,還趁機離了將軍府!
這下天大地大任我遊,即使暫時不能回家見父親,
但做個自由人也好過在將軍府的奴僕任人打罵,等她找到地方安頓下來,
想法子做個營生,再把父親找來會合,那便是一家團圓,該有多好?
至於那個壞脾氣卻待她真心的九爺褚翌,恐怕是再也不見了吧……
豈知她的自由之路才走了一半,就被褚翌的表兄撞上,
接著不過是在郊外練習駕車,這樣也能撿到受傷的褚翌?!
再次相見,兩人已不是昔日主僕,
但他即便落難也仍是那個跋扈的九爺,仍把她當成最親近的人,
而她,卻已知道自己的志向並非留在他身邊、做個通房貴妾,
兩人心意不同,就算情意滋生,又能怎麼辦……
本書特色
她用盡心機為自己鋪了一條離開的路,順利脫身並重新開始,
可怎麼都躲到偏遠小地方了,還擺脫不掉這個主子?!
到底是她運氣不好,抑或是他倆緣分未盡,她終歸要遇上他……
作者簡介:
秋鯉,其人,生於北方,外表堅強韌拔,內心柔軟善良。
高興時,喜歡讀書;煩悶時,喜歡讀書,覺得文字世界的喜怒哀樂更能觸動內心,很容易被書中情緒感染。
樂於寫一些溫暖的小故事,希望自己的小說能令人感到快樂愉悅。
章節試閱
第三十一章
褚翌一直等她說話,結果等到她把他腳趾甲修剪完了也沒等來一聲回應,終於明白她打算裝死的心意。
他本來挺生氣的,結果她忙忙碌碌,修剪又打磨,還用熱帕子又幫他擦了一遍腳,他胸中憋了大半夜的怒火便倏地滅了一半。夜裡想起她說的「小順幫忙買馬」,若是沒聽錯,這個小順應該就是王子瑜的侍衛小順。
他又不笨,結合當日回京時王子瑜的異狀,很快得出結論──她出府後跑到了富春,而王家確實有莊子在富春。
隨安見他臉色漸漸由陰沈轉為慵懶,心裡七上八下。這是已經想出什麼陰招整治她,還是準備親自動手揍她一頓?通常直接動手的話,他會更開心,所以現在的模樣才變得慵懶。
想到這裡,她更是心慌,不管他用什麼招數,她都不想接招,上兵伐謀,自己不願意受大罪,那只好先談判了。
她從隨身的荷包裡拿出一個紙包,裡面是他喜歡的碧螺春。她重新提著壺水,幫他泡了一杯淡茶。「這茶葉是我跟老夫人身邊的紫玉姊姊要的,您還在吃藥,不宜喝濃茶,先清清口。剛才問了掌櫃,他說您身體好,恢復得很快……」
談判最忌諱一下子把自己放在對方的對立面,在這方面她不能說深有體會,但掌握褚翌的脈還是有幾分底氣的。
淡淡的茶香飄在空氣中,果然讓褚翌的神色舒展不少。她心裡略安穩,笑著道:「老夫人聽說您受了傷,心疼得不行,當即就要過來,還是太尉大人攔住了;不過老夫人今日要去大成寺進香,估計肯定會從這邊走,為了避免再入了某些人的眼,我待會兒就走吧?」
褚翌的目光在她臉上轉了一圈,而後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這樣也好,我讓武英送妳出城。」
隨安望著他的臉,剎那呆若木雞,早知道他這麼好說話,她乾脆說送完了人就回鄉啊!現在不知道說這個還行不行。
她猶豫不決,褚翌卻像沒看在眼裡,召喚寵物一般地衝她招招手。「妳過來。」
隨安心慌意亂,站在離他三步遠的地方停了一下,又往前邁了兩步,垂著頭跪在他面前。
褚翌摸了一下她的頭,輕聲問:「隨安,妳是不是還怪老太爺打妳?」
隨安不語,心裡當然怨憤,可打都打了,難道她能打回來?她也下不去手啊!
「我替他向妳道歉,我跟母親說,褚府以後不得以勢壓人,重新叫妳寫賣身契,這兩件事就當扯平了,行不行?」
他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溫和平靜,像是寬慰一樣;可就是這樣的寬慰,卻一下子讓她壓在心底的委屈全都湧了上來,眼眶一下子紅了,張皇失措地抬頭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了頭。
兩個人一跪一坐,屋裡卻緩緩流淌著溫馨的氛圍。
褚翌的嘴角微翹,相處得久了,他能偶爾分辨出她什麼時候是裝模作樣,什麼時候是真心實意;可不管是裝模作樣,還是真心實意,他都不討厭,有時候還很喜歡,覺得她比其他人都機靈。
「妳回來後可以回鄉下住幾天,也好安慰安慰妳父親,但妳這樣子,久留鄉下是不行的,不說別的,就是那些地痞流氓,若是知道妳脫了籍是自由身,說不得就會上門騷擾;妳爹又只是一介書生,我看不如也叫他上京來繼續讀書,將來若是考上秀才,有了功名,妳也好有個依靠。至於妳,還是回府裡,替我管我名下的產業,我每個月給妳五兩銀子……」
隨安心裡一愣,只覺天上咯噹一下子砸下一張超級大餅。
她腦子飛快地轉動。一個月五兩,一年六十兩,十年六百兩,要是有六百兩銀子,她十年後再嫁人也不過才二十多歲;而且,有六百兩在鄉下都能算個土財主了,要是一直有這樣的待遇,她不嫁人一直給褚翌打工都行啊!
她幾乎是破涕為笑,心裡的喜悅連矜持都矜持不住。
褚翌心底小小地「呿」了一聲,有點鄙夷,還以為她有天大的心思呢,原來不過是五兩銀子就搞定了。
只要點小利就心滿意足,卻又能守住大節,他對她的表現十分滿意。時人看人,總要讓人家表現得大義凜然,一點私慾都沒有,才說這個人有德行;可在他看來純粹是放屁,就是聖人也不是沒有私心,端看這私心大小,是否有害就是了。
他現在實在沒空調理她,那麼先穩住她,待打了勝仗回來再說其他也不遲。
隨安跟褚翌的心眼完全不在一個層面。
褚翌叫她起身,她就歡歡喜喜地起身,還說:「茶都涼了,我再給您泡一杯吧?」聲音輕柔,語氣歡快,像八寶粥加了糖一樣。
褚翌點了點頭。「既然決定早走,妳這就出去找掌櫃的吧,順便把武英叫進來,我吩咐他幾句。」
隨安求之不得,褚翌不再計較她拿著戶紙逃跑的事,還願意庇護她,這真是再好不過;也因此她一直心情激盪,經過城門的時候,坐在馬車外頭,目光一直放空,一副呆若木雞的樣子,連武英擦著汗,一臉同情地對守城的門將說「她嫂嫂以後都不能再生了……」都沒有聽見。
至於褚翌,則正跟喬裝過來探望他的老太爺說話。
「陛下正值壯年,太子卻已經成年,我看這件事不如透露給太子身邊的人知道,先看看他們的動靜好了。」言下之意,太子若是能拿得起、放得下,處事牢靠,他們也就不用另尋明主;可若是太子無能不堪,他們這些守江山的,辛辛苦苦忙活一場也沒什麼意思。
其實,照褚翌的想法,太子自以為掌握了皇上的脈絡,對褚家一向不遺餘力的譏諷,就是以後登基,估計絕對難重用褚家,還不如直接打聽其他幾位皇子的品行;但這種話等於以下犯上,心裡想想行,就是對著父親也不能亂說。
老太爺道:「你派人說的時候,我還以為你只是隨口來那麼一句,沒想到你心裡真是有這樣的成算。」兒子大了,有算計、有出息,老懷甚慰的同時,也有點失落。
「我們家以武起家,能走到今天這一步,父親已經功勛卓著,若是連這種事都知道,陛下就算當場不問,過後也會琢磨吧?到時候怎麼看您、看我們家?就算是說出實情,告訴大家真的是我無意中發現,那也太巧合了。」這種巧合要不是真的遇到,連他也不會相信。
「你覺得這種事應該讓太子身邊的誰無意中聽到,太子才會相信呢?」
褚翌想了想。「太子妃已經有了兩個嫡子,她肯定是希望江山永固,父親不如和您的幕僚商量一下,看能不能透給太子妃的娘家。目前來說,太子妃的利益跟太子的利益是一致的,這件事不知道則罷,知道了,為人臣子,自然要盡人事;可究竟太子知道後會怎麼做,那就不是咱們能猜到的了,還不如乘機看看太子品行。」
老太爺深以為然,看褚翌的目光多了幾分欣慰。「你說得對,這次要不是你運道好,恐怕沒這麼容易全身而退。那小丫頭也著實不錯,有幾分機靈不說,難得的是那份鎮定從容,我可記得你娘頭一回看見我受傷,我還沒喊疼呢,她便直接暈了過去。」
褚翌有些不自在,不想跟父親討論隨安,只好淡淡說了一句。「我已經給了她賞賜,等她回鄉看過她父親,再回來服侍母親。」
老太爺笑。「我看你十分看重她,還以為你會將她帶到華州呢!」褚家是武將,很容易一著不慎就殞命戰場,所以武將世家一般都廣納姬妾,求個多子多福,接著暗示褚翌。「你喜歡她,她也確實不錯,不如賞了她父親家資,還是將她的身契握在手裡。」
褚翌很快地拒絕。「不用。」
老太爺雖然覺得有點可惜,但見兒子心意已決的樣子,乾脆不說別的了,而是細細跟他說起戰場上排兵布陣的事。這些都是經驗之談,褚翌也就暫時把隨安的事放到一邊,認真聽了起來。
老太爺見他聽得用心,說得更加起勁,回去後跟老夫人道:「他是小兒子,沒指望他能支撐門庭,原本盼著他富貴平安地過一輩子,沒想到他不僅沈穩還真的有幾分運道……那丫頭要是回來,妳也抬舉抬舉她吧!」
老夫人見他提起隨安,就問:「九哥兒的婚事,你有沒有什麼打算?」
老太爺大手一揮。「他才十幾?過幾年再說不遲,老八的媳婦也該娶回來了吧?」
老夫人無奈地點了點頭。「等戰事一平,你就把老八叫回來吧,省得柳姨娘愁得每天掉頭髮。」
老太爺將褚翌的話說給幾個幕僚聽,幕僚也說好,老太爺不免得意,覺得後繼有人;大孫子也很好,可文治武功,文治到底排在武功前頭,褚家要是有個心計眼光不輸那些文臣的兒孫,等將來無仗可打,也不會漸漸敗落下去。
隨安將「嫂子」送到莊子後,就要回家,她一個勁兒地向武英表示自己駕車沒問題,可武英就當沒聽見,堅持要她在莊子上住一晚,還說什麼「免得那些人跟過來察看」;再想找他問兩句到底褚翌怎麼交代的,沒一會兒就跑得不見人影。
第二日一大早才套好車,結果走的還不是回鄉的路。
隨安急了。「你要不說,我可跳車了!」
武英苦惱地抓了抓頭髮。「九老爺讓我把姊姊送到望江亭。」再多就不說了。
望江亭很快就到了,看見褚翌,心道果然,他在裡面坐著,身上穿了一件銀灰色細布道袍,又戴了一頂帷帽,身邊圍著三十多個穿著短打的侍衛,乍一看像個低調雍容的貴公子出行。
隨安不知他打什麼主意,心裡嘀嘀咕咕地上前行禮。
時間緊迫,褚翌沒打算跟她廢話,直接說一句。「我見妳包袱裡面有兩本書看著不錯,打算拿到路上消磨消磨時間。」
隨安沒想到昨天沒繼續的話題,竟然在這裡等著她,一下子面如土色。
他以前最擅長直來直往,沒想到現在喜歡上鈍刀子割肉;從一見面開始,到現在,不管她做了多少,他都沒打算放過她,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溫水煮蝦蟆呢?
那兩本書可是王家的傳家寶,也不知王子瑜怎麼弄到手又轉給她的,她已經欠了那麼大的人情,要是把書也給丟了,以後哪裡有臉再見王家少爺?
她當然知道褚翌不是真的想把書帶走,要是真想拿走,根本不用跟她說,她總不能一個人千里迢迢追到華州去,那就是想跟她談判了。
既然是談判,她又沒什麼優勢,先創造良好的談判氛圍就至關重要了。
她用略甜的聲音道:「您能看中那兩本書,是它們的體面,也是奴婢的體面……」
褚翌淡淡「嗯」了一聲,繼而道:「妳已經不在奴籍,不用自稱奴婢。」
「是。」隨安一頓後才接著說:「只是那兩本書實在有些年頭了,不禁翻不說,有的地方字跡模糊,要不我抄一遍,把抄好的給您送過去?免得您打仗空閒時想放的時候還累著眼睛。」
她臉上帶了一種淺得不能再淺的討好,紅紅的小嘴微微嘟著,流露出一種帶著精明的笑意。
褚翌總被她的笑容搞得心軟,正所謂,情人眼裡出青蛙,就算褚翌打算溫水煮青蛙,那這隻青蛙也是一隻漂亮又驕傲、還有點機靈的母青蛙。
不過青蛙再好,現在水不熱,也吃不到嘴裡。
「那太麻煩了,還是妳捨不得這兩本書?」他大馬金刀地坐著,頭上的帷帽只掀開一半,臉上流露出智珠在握的自信。
他堅決不鬆口,隨安咬牙。「這兩本書若是奴婢的,奴婢不會有一分捨不得,實在是……奴婢難以啟齒……出了上京之後,身無分文……差點就淪落到跟乞丐爭飯吃的地步,奴婢便接了一些抄書的活……這兩本書就是一位主顧的……」
褚翌板著臉還是不說話。
她聲音更低,甚至帶了兩分撒嬌的意味。「……您就把書給我吧,我保證以後不這樣幹了行不行?再說,我年紀也大了,以後總不能抄一輩子書,有那些工夫還不如跟徵陽館的姊姊們學學,給您做幾雙鞋呢,您說是吧?」
她肯這樣甜言軟語、小意討好,褚翌立即意識到自己昨天說的話中了她的心意。她不是不願意留下,只是不肯做通房丫鬟,既然如此,兵不厭詐,他何不再為自己討些好處?
「我一個月穿廢了八雙鞋,妳那手指頭能做幾雙?」他鄙視地瞥了她一眼。
隨安剛要問他怎麼穿得那麼快,想起戰場上刀槍無眼,只覺得滿心的話不知如何張口,憋了一會兒才道:「您可一定要小心些,多多保重自己。」
褚翌本想拿她一拿,誰知她竟明白他話裡意思,說的話又熨貼。旁人都覺得他是靠父兄餘蔭,就只有她明白自己心志,拿旁人性命換來的便宜,他不想占,也不屑占。
隨安局促著說了這一句話,臉上也覺臊熱,兩人一時相對無言。
之後,褚翌展顏一笑,終於放緩了聲音道:「書在武英那裡,妳之前的事我可以不細究,但沒有下一次了。妳知道我這個人,若是好則罷,若是不好,就算妳再救我一次,我也不會原諒妳了。」聲音低沈,帶著決絕。
隨安反倒不知說什麼好了,過了一會兒才吶吶地道:「知道了。」乖巧的模樣讓褚翌差點伸出手摸摸她的頭。
「京中的事,妳替我多關注些。武英知道如何給我送信,妳若是有什麼拿不准的主意,就寫信來問我……」他細細交代著自己的打算。
*欲知精采後續,敬請期待3/13上市的【文創風】616《丫頭有福了》2。
第三十一章
褚翌一直等她說話,結果等到她把他腳趾甲修剪完了也沒等來一聲回應,終於明白她打算裝死的心意。
他本來挺生氣的,結果她忙忙碌碌,修剪又打磨,還用熱帕子又幫他擦了一遍腳,他胸中憋了大半夜的怒火便倏地滅了一半。夜裡想起她說的「小順幫忙買馬」,若是沒聽錯,這個小順應該就是王子瑜的侍衛小順。
他又不笨,結合當日回京時王子瑜的異狀,很快得出結論──她出府後跑到了富春,而王家確實有莊子在富春。
隨安見他臉色漸漸由陰沈轉為慵懶,心裡七上八下。這是已經想出什麼陰招整治她,還是準備親自動手揍她一頓?通常直...
目錄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九章
第四十章
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二章
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九章
第五十章
第五十一章
第五十二章
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六章
第五十七章
第五十八章
第五十九章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九章
第四十章
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二章
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九章
第五十章
第五十一章
第五十二章
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六章
第五十七章
第五十八章
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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