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大儒之嫡女鍾唯唯,卻被迫入宮成為別人的替罪羔羊,入宮前夕她原以為青梅竹馬的重華能夠解她困局,卻撞見重華與別的女子相談甚歡,鍾唯唯心中悲傷惟得入宮。
重華乃先帝之子,自幼學藝於蒼山,鍾唯唯的離開讓他以為他這個師妹貪慕虛榮愛戀權貴,百般失望。此時朝廷傳來了先帝駕崩的消息,他也必須面對皇權的抉擇……
作者簡介:
意千重
資深網路原創小說人氣作家,閱文集團大神作者,言情小說口碑作家。
作者本人熱愛傳統文化,書中涉及傳統文化部分皆考據嚴謹,人物塑造飽滿鮮活,情節富有張力。
章節試閱
鍾唯唯跪在龍榻之前,淚眼模糊地看著只剩一口氣的永帝。
永帝死死抓住一旁的太子重華,竭盡全力指向鍾唯唯,喉間「格格」作響。
重華半垂著眼,長長的睫毛遮住了一切思緒,冷漠得就像是九天之上的神祇。
永帝眼裡閃過一絲失望,苦笑,看向一旁伺立的近侍,近侍將一卷明黃色的聖旨交給鍾唯唯:「鍾大人接旨吧!」
「臣接旨,謝主隆恩。」鍾唯唯拜倒,高舉雙手接過聖旨,眼淚和著高懸的心一起落了下來。
永帝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闔上了眼睛。
詹成尖著嗓子一聲哭喊:「陛下殯天啦!」
鍾唯唯紅著鼻頭,無聲地抽泣著,悄悄將聖旨藏入懷中,再悄悄看一眼重華。
重華跪在永帝榻前,緊緊抓住永帝的手,頭埋在永帝身上,寬寬的肩背無聲顫抖,悲痛欲絕,並沒有立刻就找她算帳。
鍾唯唯繼續痛哭,入宮四年,永帝待她不薄,一朝訣別,她真的很難過。
「狠心的陛下呀,您怎麼就這樣走了?丟下我們孤兒寡母可怎麼活?」
韋皇后帶著妃嬪和皇子皇女們,潮水一樣地湧上來,惡狠狠地把鍾唯唯擠得老遠,團團圍住了死去的永帝和即將登基的重華。
混亂中,不知是誰狠命推了鍾唯唯一把,她一個沒挺住就摔了下去,將兩手和膝蓋摔得火辣辣的疼。
掙扎著站起,還沒站穩,又被人使勁推了一把,不受控制地朝柱子上撞去,當即眼前一黑,星星亂跳,匍匐倒地。
昏昏沉沉間,只聽得尖利的聲音響起:「鍾起居郎忠心殉主!」
她才沒這麼想死呢,到底是誰在害她?
鍾唯唯憤怒地抬頭,想要找到那個想逼死她的人。
卻見跪在永帝榻前的重華慢慢抬起頭來注視著她,黑幽幽的眼裡滿滿都是怒意和憎恨。
鍾唯唯的心頓時漏跳了半拍,竟然忘了不能直視龍顏的規矩,只管愣愣地對上重華的眼睛。
重華脣角勾起,冷酷地道:「把這個……」
溫熱的液體從髮間流出來,再沿著額頭一直往下淌,又癢又麻,怪難受的。
鍾唯唯也顧不得是否失儀,收回目光,伸手一摸,血糊了滿臉滿手。
她有暈血症,當即臉色一白,眼睛一翻就往後倒去。
「嗤……」不知是誰笑出了聲。
「誰敢對先帝不敬?拉下去掌嘴二十!」
韋后大怒過後,和顏悅色地看向鍾唯唯:「鍾起居郎真是忠義,不枉先帝對你如此寵信。難得你如此忠心,本宮總要成全了你才是,來人啊,給鍾起居郎賜白綾殉葬……」
鍾唯唯硬生生又被嚇清醒過來,韋后毒辣,看她不順眼已久,這是要趁機弄死她啊。
她匆忙爬起跪倒,死死抓住懷中的永帝遺旨,哭著說道:「回皇后娘娘的話,先帝厚恩,微臣萬死難報其一,理應追隨先帝於地下侍奉左右,但是先帝尚有遺願未了,微臣得替先帝了卻遺願才敢去死……」
「如此膽小薄情、貪生怕死之輩,也配談忠義?別汙了父皇的地宮!」
重華不屑冷笑,厭惡之情溢於言表:「拖下去,不許她到靈前來,看著就煩!」
宮人慣會見風使舵、捧高踩低,見韋后和重華母子如此厭惡鍾唯唯,立刻如狼似虎地撲上來抓住鍾唯唯纖細的胳膊,想要把她拖出去。
「我自己走!」
鍾唯唯人到末路,風骨卻在,狠狠推開前來拉她的內侍,搖搖晃晃地起身走了出去。
老皇駕崩,宮裡亂成一團亂麻,誰也顧不上她,太陽又大,頭上的傷口疼得厲害,鍾唯唯兩眼發黑,腿軟走不動,就在牆根陰涼處坐下歇氣。
伺候她的小棠急匆匆跑來,焦急地使勁摁住她的傷口,一迭聲地問:「大人你要好些了嗎?」
鍾唯唯被這一摁痛得死去活來,眼淚汪汪:「死不了。你怎麼來了?」
小棠哭喪著臉道:「是詹總管來通知奴婢的。奴婢先扶您去哪兒歇一下,再弄點藥來止血。」
鍾唯唯應道:「我的值房離這裡不遠,屋裡有傷藥,歇就不必了,拿了就趕緊走。」
雖然永帝遺旨許她隨時辭官離去,任何人不得為難她,但這宮裡陰謀詭計那麼多,視她為眼中釘的人也不少,趕緊逃命才是上策。小棠扶起鍾唯唯往值房去,走不得多遠,突然聽見後面腳步聲亂響,回頭一看,嚇得臉都白了,上牙磕下牙:「不,不好了……」
幾個帶刀侍衛氣勢洶洶地追了上來,為首那個板著臉大聲喝道:「太子殿下著我等監督鍾起居郎即刻出宮,不得停留!」
「正愁無人護送呢,可巧你們就來了。」鍾唯唯轉身往外走,重華說不想見到她,就真的不要她在這宮裡多停留片刻,就連拿藥和歇口氣都不許。
可惜了,她那值房裡還藏有一包先帝賞下的銀子呢,也不知要便宜了誰。
幾個侍衛鐵面無私地一直催促著她往前走,鍾唯唯搖搖晃晃走到宮外,不忘和他們道辛苦,回到家裡一頭栽倒在床上再起不來。
等到醒來,傷口已經被小棠處理妥當上了藥,還換了乾淨舒適的家常衣裙。
天已經黑了,窗外黑黝黝的,唯有金銀花的香氣幽幽地從窗縫裡透進來。
她動了動手腳,覺得又有了力氣,便大喊出聲:「小棠!」
小棠飛奔而至,手裡還捧著一碗黑黝黝的藥湯:「大人醒了啊,快快喝藥!」
鍾唯唯一口飲盡湯藥,苦得打了個寒顫,皺著眉頭問:「我藏在懷裡的先帝遺旨呢?」
小棠一拍腦袋,從床邊櫃子裡取出一卷黃綾:「喏。」
鍾唯唯如珠似寶地把黃綾緊緊抱在懷裡:「掌燈,研墨鋪紙,我要寫辭呈。」
**
鍾唯唯是第五次跑吏部了。
第一次來吏部沒開門,據說是集體給先帝哭喪去了。
第二次來,據說又是集體聽新帝訓話去了。
第三次她找到專門管這事兒的吏部郎中,但是吏部郎中不敢作主,讓她找吏部侍郎,吏部侍郎又踢皮球讓她找吏部尚書,而吏部尚書在侍奉新帝,並不在衙門。
第四次她找了點關係,終於把吏部尚書堵在了門口,但是吏部尚書說他肚子疼,硬是從她面前跑掉了,她追都追不上。
真是欺負老實人,鍾唯唯很憂愁,覺得再留下去要出人命,必須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這一次她學乖了,不和人講道理,只管把辭呈和官印拍在吏部郎中面前,轉過身就跑。
一口氣跑回家,小棠已經雇好馬車,見她來了就叫她:「可以走了。」
鍾唯唯惆悵地看向她的小窩,小小的院子,裝飾簡樸,到處都透著窮酸氣,唯一看得過去的就是那架已經結了綠果的葡萄,還有正在盛開的金銀花,很符合她從六品起居郎的窮酸身份。
一別蒼山四年,在這京城裡居住了這麼久,說起來是先帝跟前的紅人,卻是家徒四壁,一無所有。
小棠知道她在想什麼,低聲勸道:「能脫離苦海就很好了,從此以後姑娘再不欠他家的,回去後接了小少爺過咱自己的日子。」
「正是這個道理。」鍾唯唯和小棠上了車,車夫揚鞭趕馬,吆喝一聲:「走咯……」
卻見一群士兵拿著刀槍衝了過來,須臾之間就把小院和馬車團團圍在中間。
韋后面前的紅人楊盡忠帶著兩個小宦官過來,皮笑肉不笑地道:「鍾大人這是要去哪里?畏罪潛逃麼?」
鍾唯唯心底發涼,只管把所有的事都攬在自己身上:「一人做事一人當,和我的侍女沒有關係,有事只管找我。不過我有一問,楊總管說我畏罪潛逃,那我畏了什麼罪?」
楊盡忠掏出塊繡花帕子擦擦脣角,輕笑一聲:「鍾大人不愧是咱酈國唯一的女官,單憑這份膽色就很多男人及不上。不過今兒你犯下的這個罪可大了,私藏先帝起居錄算不算大罪?」
起居郎的職責是記錄皇帝平時的言行大事,季末時送交史館載入史冊。
鍾唯唯的確有一份記錄了永帝最後時光的起居錄,不過她已經親自送到史館封存了,這個罪名真是來得莫名其妙。
她冷淡地道:「我早已送交史館封存,收條在我手裡,史館也有存根,楊總管要看嗎?」
「看什麼看?史館根本沒有,由此可見你手裡的收條是私造作假!你肯配合那是最好,不肯配合的話……有你的苦頭吃!太后娘娘親自下的懿旨,就是要嚴辦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混帳東西!」
楊盡忠猙獰了臉色,大吼一聲:「給我搜!」
眾士兵一擁而入,翻箱倒櫃,掘地三尺,轉眼間就把原本整潔乾淨的小院弄得一片狼籍。
鍾唯唯冷眼旁觀,她倒是要看他們能搜出點什麼來。
自入京入宮以來,她行得正站得直,從未做過任何欺心之事,就算是想汙蔑她也得好好想個藉口才行。
一無所獲之後,楊盡忠把目光投向小棠,小棠緊張地抱緊懷裡的包裹。
楊盡忠獰笑一聲,指著小棠懷裡的包裹:「我懷疑先帝起居錄就在那裡面!」
士兵如狼似虎地衝過去,將包裹打落在地,清脆的瓷器破裂聲隨之傳來。
小棠嚎啕大哭,蹲下打開包裹,珍貴的墨玉牙瓷茶具已經跌落成粉,再不復之前的美麗。
鍾唯唯漲紅了臉,用要吃人的目光惡狠狠瞪向楊盡忠。
楊盡忠心虛地後退了一步,冷笑:「這是御用之物,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夾帶私藏!」
兩大顆眼淚從鍾唯唯眼裡跌落出來,她蹲在地上,無聲地流著淚,小心翼翼地想要把那些碎瓷片拼湊起來,卻怎麼也拼不整齊。
楊盡忠把將碎瓷片踢得到處都是:「還以為你是先帝面前得寵的女官嗎?告訴你,你的好日子來了!」
下巴一揚:「把這個欺君罔上,心懷不軌的狐媚綁了!」
「我和你拼了!」鍾唯唯突然爆發了,她抱起一只小木箱子使勁朝楊盡忠砸去。
箱子是樟木所製,四角還包了銅皮,堅硬無比,楊盡忠慘叫一聲,頭破血流。
看著手心裡的嫣紅,楊盡忠害怕地往後連退幾步,氣急敗壞地指著鍾唯唯道:「給我打!打!打死這個壞東西!」
「誰敢?」鍾唯唯整個人都在發抖,眼神卻很堅毅兇狠:
「我是先帝親封的六品起居郎,就算有錯有罪也該朝廷審判,再由陛下定奪。區區閹奴,誰給你的膽子,居敢對朝廷命官妄言生死!就不怕剮刑嗎?」
她在永帝跟前伺候四年,紅人的威風尚存,原本已經圍攏的士兵被她的凜然正氣所迫,竟然沒人肯聽楊盡忠的,只站在一旁默不作聲。
楊盡忠大怒,朝自己帶來的兩個小宦官一抬下巴,兩個小宦官立刻衝過去抓鍾唯唯。
鍾唯唯示意小棠快跑,大聲道:「我有先帝遺旨,誰敢動我就是違逆抗旨!」
兩個小宦官被嚇得後退了一步,楊盡忠心裡有些打鼓,但想到韋太后的吩咐,就把心一橫:
「騙誰呢?我還有太后娘娘的懿旨呢!拿的就是妳這矯旨謀逆的東西!給我上!」
鍾唯唯見他目露凶光,知道這次斷難善了,什麼先帝遺旨都不管用,便瞅個方向,轉身就跑。
左閃右躲,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好容易逃出包圍圈,還不及喘口氣,就見一隊刀槍森嚴的御林軍把去路堵住了,不由哀嘆一聲,就連老天都要她死啊。
帶隊的御林軍副統領鄭剛中越眾而出,神色冷淡嚴肅:「陛下旨意,召犯官鍾唯唯入宮覲見!」
落到重華手裡總比落到韋太后手裡好。
鍾唯唯靠在牆上喘粗氣,楊盡忠凶神惡煞地追上來,揚起拂塵就朝她砸去。
鍾唯唯不及閃躲,只聽「當」的一聲脆響,鄭剛中揮刀而出,將拂塵砍成兩截:「奉旨辦差,得罪。」
楊盡忠暴跳如雷:「你敢?」
鄭剛中面無表情:「我不敢,陛下敢。」
楊盡忠不敢擢其鋒芒,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鍾唯唯被帶走。
鍾唯唯跪在龍榻之前,淚眼模糊地看著只剩一口氣的永帝。
永帝死死抓住一旁的太子重華,竭盡全力指向鍾唯唯,喉間「格格」作響。
重華半垂著眼,長長的睫毛遮住了一切思緒,冷漠得就像是九天之上的神祇。
永帝眼裡閃過一絲失望,苦笑,看向一旁伺立的近侍,近侍將一卷明黃色的聖旨交給鍾唯唯:「鍾大人接旨吧!」
「臣接旨,謝主隆恩。」鍾唯唯拜倒,高舉雙手接過聖旨,眼淚和著高懸的心一起落了下來。
永帝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闔上了眼睛。
詹成尖著嗓子一聲哭喊:「陛下殯天啦!」
鍾唯唯紅著鼻頭,無聲地抽泣著,悄悄將聖旨藏入懷中,再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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