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自然為師,陪伴青少年心靈成長的禮物書
洪蘭:
「這系列書把孩子的胸襟打開,開闊到天人合一。
有這種視野的孩子不把挫折當煎熬而沮喪,才有可能看到生機。」
【追蹤師】系列
真實版《牧羊少年奇幻之旅》
與《少年小樹之歌》《巫士唐望的世界》並稱印第安心靈三部曲
在這個時代裡,我們該如何看待【追蹤師】?
你可以當作奇幻小說,雖然它是真人實事;
也不妨當勵志散文,因為它富含智慧,常流露自然的純真;
喜歡動物、熱愛自然的人,在此能目睹天堂好景;
修行者、追求自我成長的人,可以讀出篤定微笑的力量。
當83歲的印地安祖父「潛近狼」(Stalking Wolf),遇到了8歲的湯姆,潛近狼就知道這個男孩是他的傳人,在他人生最後歲月中,必須將一生的知識與技能,以及阿帕契族千年文化的精髓,全部傳授給湯姆,由湯姆繼續將這古老的生命智慧發揚光大,廣為傳授,並運用在現代社會中。
【全系列共兩冊】
《追蹤師:松林少年的追尋》
15 則 Tom Brown 真實而傳奇的故事,面對 15 個人生課題──迷惘、恐懼、愛情、死亡、悲傷、傾聽、家人、未來……無不傳遞著 阿帕契族古老且流傳已久的人生哲理,為我們開啟一條通往靈性自然世界的美麗路徑。
《追蹤師:草原狼導師》
本書是湯姆跟我們分享他和他鍾愛的大地導師──也是他口中的「祖父」潛近狼歷經20年的生活學習、63年的美洲流浪記──的13則生命故事。
【推薦】
洪蘭(中央大學認知神經科學研究所講座教授暨創所所長)、劉克襄(作家)、顏妙桂(師大公領系退休教授)、江玫儀(博客來圖書部產品經理)、莊晏青(曾任金石堂網路書店文學線負責人)、WC、貓玲玲、coffeetree、龍邪等部落客
●洪蘭(中央大學認知神經科學研究所講座教授暨創所所長)
──台灣現在給小學生看的書已經很多了,書店中各種繪本童話、改編的世界名著、中國歷史小說,充滿了書架,但是給國中以上學生看的書卻不多。國中生在各方面是處在一個青黃不接的階段──已經不是小孩,卻還不算大人,智慧已開,但又不是全懂事,是所謂尷尬的年齡。偏偏在智慧發展的歷程上,青春期時,荷爾蒙第二次大量分泌出來,它又是大腦重組、神經最後一次修剪的階段,是最能受啟發的時期。因此如何找到可以開啟孩子的視野,激勵他上進,又教他做人的道理的書,就成為我最近的功課了。
最近運氣很好,連續看到好幾本好書。有一個湯姆布朗(Tom Brown)寫的「追蹤師」的系列。這系列講的是一個生在十九世紀末阿帕契印第安老人──潛近狼,如何在紐澤西州的森林中教會一個白人小孩來繼承他的衣缽的故事。湯姆布朗就是這個白人小孩,他後來成為美國最有名的追踪師。
……這系列教的正是我們中國修身的哲學,也是孫子兵法「疾如風,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的道理……印第安人說一個不會靜靜坐著的孩子無法變成成熟的大人。我想所有的老師都有這個同感:一個無法安靜下來的孩子是無法學習的。
……
這系列書把孩子的胸襟打開,開闊到天人合一。有這種胸襟的孩子不會去自殺,有這種視野的孩子也不會因挫折而沮喪,只有不把挫折當煎熬,才有可能看到生機,人才能世世代代活下去。
●劉克襄(作家)
──不論哪種環境,自然都潛藏著不可思議的靈性和神性。當人成長至一個階段,那種意義就會具體地到來,轉化為生命裡最珍貴的事物。少年追隨長者,自狩獵過程的摸索,也清楚地感受到這種奇妙的,值得以一生去追尋的價值。
●呂政達(作家)
──繼《少年小樹之歌》《巫士唐望》之後,《松林少年的追尋》的加入,使得印第安心靈三部曲不再失落青少年──人生重要的黃金歲月與印第安智慧相互觀照的見證,而得以齊全。
不同於少年時期的經驗與學習,《松林少年的追尋》恰如其分地表現出青年時期的困惑與抽象化思索、「相信感覺更勝於邏輯」的特質,這個年紀開始迷惘、開始發現死亡與不公,也開始為恐懼、迷惑和懷疑所困惱,湯姆布朗面對小浣熊死去的憤怒,也可能發生在任何一個社會的青少年身上……是非常有價值的成長啟示錄。
●林耀國(荒野保護協會榮譽理事長)
──閱讀本書,是非常容易令人上癮的。大地是道場,是生活的修行地,自然是老師,是生命的啟蒙者。我深信,透過雙眼所看見的,透過愛與關懷,就能看清這個世界的本質,同時擁有理解這個本質的遠見,緊抓住這個遠見,讓它成為指引你的腳步以及你心靈的鼓聲。
●莊晏青(曾任金石堂網路書店文學線負責人)
──閱讀《追蹤師》有種迷人的魅力,帶種奇幻的真人實境,像是跟著草原狼在森林間穿梭,每個字句都潛藏著被遺忘的驚奇美景,從小至大、平淡或絢爛的智慧都讓人深深欽佩,讓這本文學書跨越眾多領域,最平鋪的語言卻敲打著生命的另一種鼓聲,並點醒平日已忙碌到焦頭爛額的人們。
作者簡介:
作者:Tom Brown 湯姆‧布朗
Tom雖是白人,從八歲開始便跟著一位具有「靈視」能力的印第安傳奇祖父潛近狼(Stalking Wolf)學習追蹤術。如今,Tom已是美國家喻戶曉的追蹤師,名氣更勝李昌鈺,他非凡的追蹤技巧曾拯救過許多人的性命,包括他自己;並以其真實的成長故事《追蹤師》系列,成為暢銷作家。
身為印第安傳人,他在1978年創辦了全美最大的追蹤師學校(Tracker School),同時為許多執法單位及緊急救難小組提供指導,也曾在好萊塢影片中擔綱技術指導,將古老的智慧與技能,運用於現代社會中,教導足跡更擴及日本、德國。
「追蹤師學校」網址http://www.trackerschool.com/
《松林少年的追尋》譯者:達娃
曾任荒野保護協會副秘書長及國際事務部主任,長期擔任口譯及筆譯,譯有《手斧男孩》、《發燒地球200年》、《失控的進步》(以上皆為野人出版)、《無量之網》等二十餘冊書。在譯完《追蹤師的足跡》後即赴美前往「追蹤師學校」上課,成為靈境追尋保護者。2012年與同樣師承追蹤師學校的夫婿於台灣創辦了「七世代自然生活學校」,透過原始生活技能及靈境追尋,協助人們與大地重新建立連結。
「七世代自然生活學校」網址www.7generationsoutdoor.omei.net
《草原狼導師》譯者:謝維玲
國俄亥俄州Findlay大學幼教碩士,有教學及編輯經驗,並長期從事翻譯工作,作品包括:《運動改造大腦》、《大腦改造身材、打造健康》、《注意!你可能患了注意力缺失症》、《哈佛最受歡迎的快樂工作學》、《開啟你的正向天賦》、《環保一年不會死》(以上皆野人文化出版)、《瑜伽解剖書》(大家出版)等。
章節試閱
● 摘文1
《松林少年的追尋》 第一章 與獾共舞
迷惘——
若缺少了奮鬥,生命就失去了意義;
無路可退時,就與世界正面相迎吧!
「爸,你也曾經探索過新疆域,並且征服了它。你就像個拓荒者。你從蘇格蘭來到這個國家,一片陌生的土地、不同的文化、全然的冒險活動。你有你的新疆域、你的探險。我只想請求你讓我也擁有我的。你以你的方式挑戰世界,踏入了未知的領域,而且成功了。你怎麼能不給我同樣的機會呢?」
爸充滿同情與理解,但仍不願讓步地說:「兒子……我之所以會冒險,並不是為了證明自己,而是希望我的子女能過得比我更好。我希望你能因我的奮鬥而受益。」
「我懂,我懂。但是若缺少了奮鬥,生命就失去了意義。我瞭解你所說的一切,我也在你的奮鬥下獲益。我擁有美好的家庭,衣食無缺。但我無法遵循著你和媽媽為我規劃的人生前進。那樣的人生與我並不相容。我希望你能瞭解這點。你的瞭解對我來說非常重要。我無法在人類的建築中、在書本上、在人群中感到安然自在。」
「湯姆,你媽很難過。我很擔心她。她希望能看到你有所作為,我也是。」
「你要我怎麼做呢?」
這時我父親會做一件他難得做的事。他會把手臂搭在我的肩膀上,用一種近乎抱歉的溫柔語調對我說。」
「你何不去找份工作,或去念社區大學?我會負擔第一學期的學費。」
我沒有回答。只是坐下,傾聽風吹的聲音。
我得知大學裡有個令我感到興趣的工作。那不是一份長期工作,是在動物系工作,而且需要科學學士學位。而我向來喜歡挑戰。我親身去應徵,準備面對各式各樣的拒絕手段。
工作內容是協助一位教授在懷俄明州進行田野調查工作。他要對貛進行十天的研究。對我而言,這是件蠢事,因為我們無法在十天內對某種動物有所瞭解。我們必須和動物生活,經歷所有的季節,觀察牠的變化與習性。要瞭解貛,你必須幾乎變成貛,在你認識牠之前,必須先跟牠玩耍。
艾斯教授看到我的申請表時,他或許有些訝異,不過他隱藏得很好。他倒讓我覺得他流露的是敬佩之意。
「上面只寫了你的姓名和住址。」
「沒錯,先生。」
「我連你的年紀都不知道。」
「十八歲,先生。」
「你的教育背景呢?你不知道做這份工作需要學位?你連推薦人都沒有。」
「我知道,先生,但你若願意給我機會,我可以解釋給你聽。」
「那就開始吧,我有的是時間可以浪費。反正,系主任應該是閒閒沒事的。」
當時的我儘管大膽,卻仍然太年輕。我感覺他的語氣中帶著嘲諷,但我弄不清自己是該走人還是該開始。
「開始啊,」他看著我的申請表,「嗯……湯姆。」
「你要徵人的職務,我知道我可以勝任。這不需要大學學歷,需要的是對自然的知識和尋找動物的能力。這兩者我都有。」
「喔,你是怎麼學會這些的呢?」
「我從八歲開始,每星期花超過六十小時,在森林中學習與觀察。」
「這很了不起。不過,我我不懂你怎麼有時間,或者你的學習方法有多好。」
「教我的是阿帕契印第安人。」
「這可就有趣了,一個阿帕契印第安人出現在紐澤西州。你在呼攏我嗎?」
「聽著,你得給我一個機會。你要研究貛,你想要多少貛,我都能幫你找到。」
「喔?」他繼續逗弄我,準備讓整個事件走向不可避免的結局。他心裡早有定論。他會證明我是個傻瓜,告訴我別再玩遊戲了,因為世界上還有許多嚴肅的課題,等他適當地教訓過我後,就會把我送回家,要我停止幻想,乖乖地過生活。他正在扮演當初父親驅使我來應徵這份工作時所扮演的角色。不過,我可不打算讓他贏。「你打算怎麼做呢?」
「請到外面,我做給你看。」
「你要在紐澤西州的大學校園裡找貛?」
「不,貛棲息在俄亥俄州東部,是西部物種。學名Taxidea taxus,鼬科的一員。」
這讓他對我另眼看待,不過他仍未讓步。「好吧,湯姆,讓我看看你有什麼本事,能叫我放棄研究生不用,而聘用你。」
我們走到科學大樓外的校園中,那棟樓的四周長有橡樹、杜鵑和長春藤。我開始掃視地面,向他讀出我所看到的一切。
「這裡有隻松鼠。一小時前有隻松鼠就坐在這個點上,後來牠朝橡樹跑去,因為有個女孩向牠走來。女孩背的背包使她走路時身體向前傾。連同背包,她的重量約一○三磅。我們剛剛走出來的那道門旁邊,住了一窩金花鼠。牠們在草地上撿食,在雨水排水口喝水。」
「你怎麼知道這些?」
「一切都寫在地面上。你要做的只是閱讀而已。」
「多說一些。」他開始變得溫和。離開辦公室進入熟悉的環境後,我也更有自信了。
「你知道昨晚有隻紅狐狸經過這裡嗎?」
「證明給我看,湯姆。」
我指著橡樹底部的足跡。他仔細地看過後說,「這為什麼不是狗的足跡?畢竟校園裡到處都有狗,他們經常在樹下走動。」
「關於兩者相似之處你說得沒錯,但這個足跡有些不同。狐狸走路時,後腳的腳印會印在前一個腳印的正前方,走路的樣子像貓,而狗的四個腳印則是分離的。」我開始以平緩的步伐走向停車場,那四周是小樹和草原。我回頭看到教授仍彎著腰仔細看著那些足跡。「快來吧,」我大喊。
「你要去哪裡?」
「去找狐狸。」
這時他既興奮又滿懷質疑。「你要怎麼做?」
我指著一組印在他雙腳間的足跡,指引他看著足跡從樹下延伸到停車場。
「我們跟著牠的足跡走。」
「但是到了停車場後就找不到了,不是嗎?」
「我想不會。狐狸應該會沿著停車場的邊緣走,就像利用樹籬一樣利用樹叢作掩護。而且,柏油地上又沒有獵物。你看,牠向右轉,朝那些針葉樹叢走去了。」
我們跟著狐狸的足跡前進,邊走邊看著那些相距約十一英吋的小腳印,一邊談論著四周的植物與動物。狐狸快跑時,腳印大約間隔十一英吋;趾印並不清晰,足跡看起來像小小的墨漬。追蹤狐狸是很有趣的事,我們非常地投入。我們找到牠出其不意地抓到一隻老鼠的地方,也找到牠吞食獵物的所在。正午之前,我就看到了狐狸今天休息的藏身處。「牠正在那裡睡覺,在那根倒木下方。」
「為什麼不是在洞穴裡?」
「假使現在是春天,而且有小狐狸要保護,牠就會待在洞穴裡。不過現在是秋天,牠們通常會簡單找個遮蔽所,作為當天的休息處。」
「你真的認為那隻狐狸在那根倒木下方?」
「牠的足跡延續到那裡。想摸摸牠嗎?」
「你在開玩笑吧!摸一隻野生動物?不可能!!」
我們盡可能安靜地朝倒木走去,就在我們快要靠近時,教授採斷了一根樹枝,狐狸在我們的眼前跳了起來,朝反方向逃走。「剛剛牠真的在那裡,對不對?」教授難以置信地說。
「艾斯博士,我能找到動物。你要進行的是研究貛的田野調查。事實上,你需要的是能幫你背負設備的腳伕,但我能辦到那些擁有學位的人所辦不到的事。我能追蹤動物。」我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熱衷於說服此人雇用我。這是我唯一能說服自己接受的工作,而此刻我正努力地爭取著。一定是因為這裡股有競爭的氣氛。
隔天上午十一點左右電話響起。「湯姆‧布朗?」
「我就是。」
「我是麥克‧艾斯。」
「是?」我等著聽到「很抱歉」。但是,他只是說,「你被雇用了。」
● 摘文2
《松林少年的追尋》 第二章 浣熊之死
死亡—-
「有時候你必須回去,才能知道路的盡頭之外,會發生什麼。 」
生命不會在路的盡頭結束,我想。生命會持續存在。死亡不是結局,只是插曲。
十五歲那年的早春,我遇到一隻浣熊孤兒。牠又小又無助,蜷縮在窩裡,因為瀕臨餓死之際,而無法抗拒我接近。
我之所以來到牠的窩前,其實是個有趣的故事。這有點像個小小的奇蹟,如果奇蹟有大小之分的話。
我在離家約兩哩外的森林裡漫步,享受鳥鳴,欣賞春天的新生。輕聲四處閒逛,沒有特定目標,單純為了活著而感到快樂。在從前,對十五歲的青少年來說,因為活著而感到快樂是一件平常的事。偶然間發現的一些足跡,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從足印間極短的距離,我判斷是一群野狗追捕獵物的蹤跡。一隻全速開跑的狗,會像弓著背跳躍的鹿,以躍進方式前進。前腳先落地,強而有力的後腿隨即將後腳帶到前腳落地處的前方;後腳著地的同時,身體已經隆起,再度準備如彈簧般彈開。這些躍進的足跡,視體型而定,距離可達六到十二呎長。
我數了數,至少七隻狗。我好奇牠們是否成功捕捉到獵物。這裡是一片空曠地的邊緣,顫楊和松木在此變得稀疏,成了一片小草原。
只是跟著感覺走而沒有刻意做什麼決定,我開始追蹤野狗留下的足跡。
就在森林邊緣,進入焚毀區不到五步之處,出現一隻成熟浣熊的足印。仔細觀察可以看出,當牠發現自己遭到圍堵時,曾踢揚了落葉,快速轉身,沿著森林邊緣奔跑,朝一棵枝幹垂落在地面的樹衝去。若能及時衝到枝幹所在,就能逃到樹上,靜待野狗離去。我直接朝那棵樹跑去,搜尋著地面,以確認我的推論是否正確,以及狗的足跡是否朝這個方向前進。果然如此,但事實並未完全依照我的推測上演。
就在那根枝幹前方,地面一片混亂,染著血漬,土壤潮濕,落葉紛亂。野狗群捉到了浣熊,還將牠撕裂、吞噬。我跪倒在地,搥打著地面,淚流滿面。幾個小時前,這裡發生了一場血腥戰鬥與死亡。為什麼?為什麼這隻浣熊非得死得如此慘烈?我的內心充滿悲憤與沮喪。
當時我若在現場,或許能夠擊退狗群,拯救浣熊。阻止火焰前進的好藥靈到哪裡去了?它應該要保護浣熊不受野蠻狗群攻擊。究竟是什麼誘惑了這隻動物,讓牠離開森林的保護?牠為什麼那麼愚蠢?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星期一放學後,我去了潛近狼的家。 「哈囉,湯姆, 」看見我從步道上走來,他開口叫我。 「今天學到些什麼? 」
他總是用我所謂的真實問題進行溝通。他不知道閒聊有什麼意義,我從來沒聽過他用 「嗨,你好嗎? 」來打招呼,因為當我們這樣招呼他人時,其實並不期待得到真正的答案。
潛近狼從不把時間浪費在閒談上,他若不是在教,就是在學,從不空口應付,也絕不打發時間。
我帶著憤怒,以幾乎聽不到的聲音回答, 「什麼也沒有。 」
「那是不可能的,湯姆。不論我們做什麼,都能學到東西! 」
那天,我實在無法忍受他的耐心對待。我用近乎尖叫的聲音回道: 「對你來說,一切都是有意義的,是嗎? 」
「是的, 」他說。
我說: 「全部? 」
潛近狼的表情很嚴肅,但並不是擔心或著急。他以輕柔的聲調回答我,強迫我用心聽。
「是的,萬物互相連結。我們是整體的一部分。每一部分都有其位置。一切萬物都在該來的時候來,該走的時候走。 」
我那時並不想聽他談論哲學,不想面對他的沈著。我很生氣,因為他欺騙我關於自然的美,以及其中的和平。我對著他大喊: 「你永遠都有答案!對你來說,一切都是單純的! 」
一隻主紅雀在顫楊的高枝上啼叫著。他停下來傾聽,微微地轉頭,以便諦聽牠完整的哨音。他又抬頭看了看天空,注意到積雲以驚人的速度移動著,然後說: 「不,一切並不單純。我們無法輕易瞭解所有事物。許多事只能被接受。 」
我拒絕接受這個看法:「祖父,你錯了。我永遠無法接受所有的事物。它們沒有道理。 」
那一刻,我看到他的表情有了變化。他不再嚴肅,彷彿被他用內在的洞察力去除了。
說到對生命的體悟,他並非一般凡人,而且似乎比任何人都瞭解我。我覺得他知道我的困擾是什麼。
「你看見了什麼令你傷痛的事情嗎? 」
我不知道這股悲傷來自何處,但淚水湧了上來,自眼角奪眶而出。淚水是真實的。在遭野狗殺死的浣熊灰燼中跪泣後,兩天以來,這些淚水已成為我的憤怒與挫折。 「星期六早上,我發現一隻浣熊遭到狗群撕裂殺害。一隻孤單的浣熊對抗一群瘋狂的野狗。為什麼?牠們為什麼要那麼做?為什麼一種動物必須獵殺另一種動物?告訴我! 」我憤怒地喊著。 「祖父,這究竟有什麼意義? 」
他的回答我永遠忘不掉。這個回答,使我在年少時便對死亡有了體悟。
「有時候你必須回去,才能知道在路的盡頭之外,會發生什麼。 」
我本不該蠢到說出接下來所說的話,可是我控制不住。 「胡說,祖父,那沒有意義。
這些都只是說法……只是說法而已。並沒有答案,對吧? 」我尖叫著自問自答。 「沒有答案! 」我轉身走下步道,熱淚盈眶。
風雨即將來臨的事實,加深了我的悲傷。潛近狼稍早那番使我勃然大怒的說法,此時又出現在腦海: 「你必須回去,才能知道,路的盡頭之外,會發生什麼。 」這是什麼意思?不管是什麼,我知道,若要在悲傷中尋得解脫,就必須回到原點。
我認為他是在告訴我,必須回到發現浣熊殘跡的所在,在那個地方,我將以某種形式與死亡妥協。對於祖父要表達的仍毫無體會的我,穿好衣服,溜出屋子,走進我的後院—松林荒原。我在天亮前回到焚毀區,雙腳交叉,盤坐在垂枝旁。松林荒原在四周逐漸甦醒的同時,我再度思索潛近狼的話: 「有時候你必須回去,才能知道在路的盡頭之外,會發生什麼。 」他這樣說,是告訴我去追蹤狗群嗎?看足跡會走到哪裡?不對,這會沒完沒了。
此地正是浣熊足跡的盡頭。這加深了我的悲傷。他到底在說什麼?
回去?我猜想或許這裡並非路的盡頭,因此決定要回溯浣熊的足跡。此時,牠的足跡充其量只是模糊的痕跡,很難追蹤。足跡直接進入森林,延伸到濃密灌木叢中的小圓丘上。
天色越來越暗,我知道我必須趕快行動,否則足跡將被雨水洗去。所幸,沒走太遠就找到了浣熊的窩。雨也開始下了。圓丘另一端的蘆葦叢下有個洞,洞口附近並沒有新的動物足跡,我猜它是空的。儘管如此,我還是小心趴在地上,往裡面瞧,仔細地聽,用力地看,看是否有任何活的動物在裡面。
我覺得似乎聽到一個微弱而高頻的聲音,很像幼貓的喵聲,但不確定。雨越下越大,風不停地吹。任何東西都可能在裡面,我想著,從兔子到蛇都有可能。但我強烈懷疑裡面不是這些動物,而是一、兩隻小浣熊。如果真是如此,倘若我把手伸進去,可能會被咬得很慘。
我伸手拿一根枝條,輕輕探入洞內。枝條沒有受到攻擊,但確實碰到了柔軟的東西。
裡面有某種動物,但由於毫無動靜,我想牠大概已經死了。
等了一會兒,內心掙扎著,不知該如何把裡面的東西弄出來,最後決定咬著牙,把手伸進去。我伸手進去,抓到一把毛皮,拉了出來。手中是一隻小浣熊,死了。我非常震驚,覺得自己又要哭了,但又想起浣熊一胎不只生一隻幼仔。我把手一伸再伸,拉出來的卻都是死去的小浣熊。我再也受不了了,可是眼淚已經哭乾了。我把頭枕在手臂中,聽著大雨狂下的暴怒聲。
好空洞。然而內心深處有個聲音,一個沒有字眼的聲音,迴盪著,尋找著釋放的出口。
我聽不到,但感覺得到它的存在。一個高頻率的抽噎聲,微弱的單音節,像小貓的喵聲。
我抬起頭,在風雨中努力聽。又聽到了。我強迫自己把手和手臂伸向那個除了死亡外,什麼也沒有的洞。我把手臂探進去,胡亂地抓到了一球毛皮,心想不可能還活著。可是這次卻是活的,牠非常虛弱,因為飢餓而瀕臨死亡,但仍在呼吸。
感謝上蒼。我一邊感恩,一邊把牠抱到胸膛中,為牠遮雨。 「你活著, 」我說。 「活著!活著! 」我對著風吶喊, 「牠活著! 」
……
活著帶她的家人來見我,一共五隻。牠們向我湧來,我被活生生的浣熊包圍。牠們啃我的耳朵,拉我、推我、嗅我。
我非常興奮。和牠們一起玩到日落。我很驚訝這些小動物完全不怕我。和牠們的母親一樣,牠們也認同我。我們是手足,所有的浣熊,所有的人類,我們是連結在一起的。 「在萬物間移動的靈 」扮演了連結者,去除了恐懼,允許這個特別的時刻發生。這一次,當我離開時,我回頭看了。
活著正在教她的孩子狩獵,就像我教她一樣。五個孩子。每一隻都取代她的一個兄弟姊妹,還有一隻取代了她的母親。自然之靈讓生命在死亡中再次重生,給予平衡。
「有時候你必須回去,才能知道在路的盡頭之外,會發生什麼。 」生命不會在路的盡頭結束,我想;生命會持續存在。死亡不是結局,只是插曲。
活著的母親死去了,但她的生命透過活著和她的孩子而獲得重生。有一天,牠們也會死去,但死亡只是故事的一部分。我們必須知道整個故事,才能有所領悟。回溯整條路徑,去觀看那隻動物在身後留下了什麼,對自然界貢獻了什麼。於是我瞭解到,認為活著的母親的死亡毫無意義,就跟認為生命毫無意義是一樣的。母浣熊在何處、又如何死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活著的時候,做過了什麼。
這次經驗使我脫胎換骨,因為我看見自己在活著的生命中扮演的也是個自然的角色。
我是荒原自然生命的一部分。我目睹死亡,也養育了生命,而且學到一堂很棒的課。靈確實在萬物之間移動,而我是整體的一部分。
這個故事以眼淚開場,以歡笑落幕;以死亡揭幕,以生命謝幕;以疑問為起點,以答案為終點。
我們若想知道在路的盡頭之外有些什麼,就必須回到原點。
● 摘文1
《松林少年的追尋》 第一章 與獾共舞
迷惘——
若缺少了奮鬥,生命就失去了意義;
無路可退時,就與世界正面相迎吧!
「爸,你也曾經探索過新疆域,並且征服了它。你就像個拓荒者。你從蘇格蘭來到這個國家,一片陌生的土地、不同的文化、全然的冒險活動。你有你的新疆域、你的探險。我只想請求你讓我也擁有我的。你以你的方式挑戰世界,踏入了未知的領域,而且成功了。你怎麼能不給我同樣的機會呢?」
爸充滿同情與理解,但仍不願讓步地說:「兒子……我之所以會冒險,並不是為了證明自己,...
推薦序
【導讀】
阿帕契古老智慧的傳承
湯姆‧布朗二世是美國最著名的野外生活專家,也是最受矚目的追蹤師、野外求生教練,並著有十六本關於他的傳承及野外求生技巧的書,全球銷售超過百萬冊。他於一九七八年創建了追蹤師學校(Tracker School),一所專注於教授追蹤、自然與野 外求生技能的學校。
這位土生土長於美國紐澤西州的白人少年,自從八歲那年,在自家後院松林荒原的河岸邊,遇見了來自美國西南部印第安阿帕契族立邦部落(Lipan Apache)的長者潛近狼(Stalking Wolf)後,便開始接受阿帕契族古老生活智慧的教導。
潛近狼所屬的阿帕契族,在一八五○年代到一九○○年代間,為了捍衛現今為於德州、亞利桑納州及新墨西哥州境內生活的土地,不願受當時白人政府的安排,遣送至沙漠山區荒涼的保留區,而與白人軍隊發生激烈戰爭。這場日後被稱為阿帕契戰爭,使得與白人軍隊對戰二十五年的印第安戰士領袖傑洛尼莫(Geronimo),成為美國家喻戶曉的阿帕契戰士英雄。
誕生於一八七○年代的潛近狼,生逢這個動盪的年代,父母皆喪生於戰爭中。潛近狼的祖父草原狼及部落的長老,為了保護並延續族人的生命、傳統與智慧,遂帶著一小群族人及小孩,躲避軍隊的搜尋,在荒涼的山區定居生活。潛近狼在草原狼及部落長老的教育下成長,最後成為部落的靈醫與斥侯。而身為斥侯的使命,是在無形無影中保護族人的生命。二十歲時,潛近狼在祖靈對他顯現的靈境(vision)中受到指示,他將離開族人,展開六十年的孤獨生活,在大地間遊蕩、尋找老師、學習各地原生住民的古老生活方式。在六十餘年的流浪生涯中,潛近狼跟隨著造物者的呼喚與指引,足跡遍佈北美,更延伸到南美洲。六十三年後,他在紐澤西州的河岸上,遇見了靈境預言中那個撿拾「會說話的石頭」的白人小孩,知道自己生命的終年,將用來把所他在旅程上獲得的古老生命智慧,以及阿帕契族千年文化的精髓傳授給這個孩子,由他繼續將古老的生命智慧傳授到現代社會中。湯姆‧布朗二世便是那個在河岸邊撿拾化石的白人小孩。
潛近狼是阿帕契族的靈醫(shaman),也是部落的斥侯(scout),而湯姆則尊稱他為祖父(Grandfather)。祖父給予湯姆的是美國中西部印第安部落的草原狼式教導(coyote teaching)。草原狼在美國西南印第安文化中,具有狡猾欺騙的意象,牠生活於「中間」,在「是」的同時,也是「非」;牠突破疆界的規範、打破規則、違反習慣,換言之,牠引發干擾與混亂,但又從中賦予創造的可能性。運用這樣的意象,一位草原狼導師從不直接回覆答案,他用問題來回答問題,激發學生深入課題之中,尋找出與課題相關的或隱藏其中的更多課題。草原狼導師會藉由引發「不舒適感」,藉由製造干擾與混亂來激發學生去質疑自己所相信的,並渴望自己去探索答案。因此我們會在湯姆的書中看到這樣的對話:
湯姆:怎麼搭建避難所?
祖父:去問松鼠。
湯姆:怎麼鑽弓取火?
祖父:摩擦你的兩隻手。
湯姆:怎樣精進追蹤狐狸的技術?
祖父:追蹤老鼠。
一位草原狼導師讓學習變得刺激,讓學生渴望知道。一位由草原狼教育而成的學子,最後將可不再倚靠老師的指導,仍能永恆不斷地學習,因為他自己也將變成一匹草原狼。而草原狼導師給予的課題,永遠比表面所見更為深入,甚至深達生命的所有領域。
這樣的印第安祖父之於湯姆,就猶如著名小說《少年小樹之歌》(原書名為「少年小樹的教育」)中,小樹所擁有那對能與天地對話、與萬物共存,能為小樹指引出生命教誨的爺爺和奶奶,且更甚於此。
對祖父潛近狼與湯姆而言,「求生」自身就是一門哲學。經多年在脫離社會支援,而與土地結合、共同生活的過程中,祖父引導湯姆去體驗的,是一種在擁有「求生」能力後將可領悟到的「天人合一」。湯姆打了一個比方,指出現代人的求生與祖父的求生的差異:「我看見現代人進入荒野時,讓我想到太空人登陸月球的景象。當現代人進入荒野時,他背負了一行囊的必需品,那些必需品就是要與社會連接的救生索。月球上的太空人和森林裡的現代人,都極度仰賴這條生命線,缺了它,人必死無疑。此外,他還要披上厚重的衣物、鞋、防寒防水的外套,更不能缺帳篷;這一切都是為了要『保護』他不受壯麗燦爛的自然元素與力量的侵襲。但求生並不只是一種保險策略。精鍊的求生技術能使你放鬆地進入大地之中,學習與她的律動節奏一起移動,融入一切萬物的平衡與和諧之中。」
因此在祖父潛近狼教導下的湯姆,在追尋「與大地合而為一」的過程中,不僅感受到並且能夠融入於「在萬物中移動的靈」。這種「天人合一」的境界,可以在「靈境追尋」(Vision Quest)中、在「神聖的寂靜」(Scare Silence)中達成,在此境界中,人便可與靈的世界溝通。
「靈的世界沒有時間、沒有空間,也不是用語言和我們溝通。它透過夢境、靈境、歌聲、象徵與感覺對我們說話。儘管你無法解釋自己是怎麼做的,但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接觸靈的世界。放下用頭腦思考的需要,你就能領悟到性靈的純淨。切記,人是二元的,同時生活在肉體與性靈之中……不論你是否理解,你和這些靈的世界長期來一直保持著聯繫,那個肉體之外的世界,一直嘗試著對你訴說,你認得祂們的聲音,但你不知道祂們在何時、又是如何對你說了話,」潛近狼說。
這樣的世界,這樣的導師又令人聯想到《巫士唐望的教誨》。作者卡斯塔尼達,為了收集人類學資料而於墨西哥遇見了印第安老巫士唐望,從此展開長達十年的巫術學徒生涯,唐望的精神教導使卡斯塔尼達進入了心靈祕境的探索之旅。在印第安巫士的藥草與修練模式的指引下,巫士得以看見人類與自然的界線,看見生命能量的基本型態,並透過巫術,將生命能量轉化為巫士取之不竭、用之不盡的巨大力量,而這就是巫士所擁有的神祕精神力。這是一門玄之又玄的修練之道。
潛近狼之於湯姆,即如唐望之於卡斯塔尼達。在印第安傳統的靈境追尋中,人可與靈的世界溝通,當你的內心達到神聖的寂靜,你便能化為無形,進入如薄紗迷霧般的靈的世界。然而,潛近狼不同於巫士唐望之處,乃在於潛近狼對生命存有純粹的狂喜,他帶著對「在萬物中移動的靈」的體會,成為那靈的自身,行走於現實世界之中。潛近狼說,「要在現代社會過性靈生活,是一個人所能選擇最困難的道路。這是一條痛苦的、孤獨的、背信的道路,但這也是要使我們的靈境化為現實的唯一途徑。因此生命中真正的追尋,是在身為人的界線下,生活在大地的哲學中。我們不需要教堂、廟宇來追尋寧靜,因為我們擁有荒野自然的殿堂;我們不需要精神領袖,因為我們的心和創造者就是我們唯一的領袖。我們為數稀少,也幾乎沒有人能說我們的語言,瞭解我們的生活。因此,我們單獨走在這條道路上,因為每個靈境、每個追尋,對每個個人來說,都是獨一無二。但我們必須走在社會之中,否則我們的靈境將會死去,一個無法實現其靈境的人,便是一個活死人。」
在潛近狼的教導下,湯姆成為一位斥侯、追蹤師和靈醫。潛近狼步入他的山之旅、生命的終途後,湯姆便傳承了潛近狼的藥靈袋,成為藥靈追蹤師(Medicine Tracker)。
「追蹤時,我們拿起的是一條線索。線索的遠端有個生命在移動、生存,並且與我們眼底的足跡相連。那動物的一舉一動仍存在於足跡之中,存在於最細微的外在與內在的細節裡。我們一旦開始追蹤,就會逐漸變成我們所追蹤的那隻動物本身。我們的知覺便從那動物身上開始向外擴展,我們於是成為那動物接觸、互動與玩耍的大地。我們將感受到周遭萬物的流動與影響,我們的知覺將從自己的意識擴展到那動物的心智中,最後到達宇宙之內。於是追蹤與知覺永遠無法分離;少了一個,另一個只能是半個故事、不完整的圖片,因此是不完整的領悟與理解。讓我們能與偉大的意識連結、將我們擴展到無限之境的,便是那動物的足跡。」
卡斯塔尼達是巫士唐望修行之道的最後傳人。當卡斯塔尼達完成他的戰士之旅後,這扇通往心靈祕境之門便已關閉。而湯姆則繼續生活並實現其靈境,並將之帶入現實世界。潛近狼離去後,湯姆在美國荒野中赤手空拳流浪了十年,精進祖父傳授的技術與教導。當湯姆回到「文明」之後,卻因為找不到志同道合者而感到失落與迷惑。直到當地一位認識湯姆的警長請他幫忙追蹤一位失蹤的智障青年,湯姆找到了他,也在尋找他的過程中,找到了自己的願景。接下來的幾年,湯姆與法律執行單位合作,協助搜尋了許多失蹤人口,包括遭綁架的兒童、迷失的獵人與健行者及逃犯,其「追蹤師」的名號遂不脛而走。
祖父潛近狼曾預言湯姆將會「教導」,把古老的生命智慧,以及邁向和「在萬物中移動的靈」同在的精神道路,傳遞給現代人。湯姆最後於一九七八年,在一切因緣的起點,也就是他所鍾愛的松林荒原成立了追蹤師學校,一所傳授追蹤、自然與野外求生的學校。在這片屬於好藥靈(good medicine)的荒野中,湯姆將祖父潛近狼於生命旅途所學,及他所傳承的阿帕契印第安文化,傳授給來自世界各地的人士。
但一如湯姆寫給準學員的信中所說,這是一所不同於一般教授野外求生技能的學校,因為「你必須準備好以不同視野來觀看你的生活與周遭事物……我相信假使你希望能與大地『合而為一』,所需的就不只是良好的求生技能,也需要在更完整的生命哲學與技能的結合下努力發展。因此,我的每堂課都包含了三個主要課題:追蹤、自然觀察與知覺……假使你要尋找的是一所專注於在挑戰性的求生與自我否定的學校,世界上有許多重視「向極限推進」的求生學校,我建議你加入那些學校。反之,你若是希望與大地更為親近,想追尋能使你與天地造物生活在和諧平衡中的技術與哲學,那麼請來加入我們。」
在草原狼導師的引導之下,希望閱讀本書的讀者也能開始對自己所堅信的信念提出疑問,並在問題之中,尋找到聯繫萬物的生命脈絡,亦即「在萬物中移動的靈」。
【關於追蹤師】
「天人合一」的追尋
什麼是追蹤師?追蹤師並非一項職業。
在美國原住民文化中,追蹤師是部落裡狩獵與戰爭時的重要人物。一位追蹤師能夠從動物與人的足跡,以及行跡四周的環境變化,判斷追蹤目標的行蹤、狀態、去向,最終得以尋得目標物本身。
追蹤與覺知其實是一體的兩面,不可分離,一位追蹤師必然善於觀察自然,對於萬物彼此間的生存網絡、生命模式,對於自然萬物的靈魂與精神,對時節、動靜、氣候、對應存在的與缺席的事物,都有敏銳的觀察與覺知能力,並對生存與生命的哲學有深刻的體驗,因此我們可以說,追蹤是探索自然奧祕的入門基礎。所以在現代社會中成為追蹤師,意味著個人對靈性生活的追求,這是一種想要更親近大地、想與萬物和諧平衡生活的追尋。追蹤師能透過其技能,包括潛行(stalking,在森林中無聲無影無形移動的能力)及偽裝(camouflage,使個人完全融入周遭環境的方法),在追蹤過程中,學習與認識動物的活動、生活模式與習性,認識動物與其獵物及掠食者間的關係,使自己得以融入自然世界之中,亦即湯姆所謂的,透過動物的角度來觀察該動物的生活,主動「參與」與體驗自然生命的流動。
一位好的追蹤師,能在極為困難的環境中,根據足跡及行蹤等各種蛛絲馬跡來尋找足跡的主人,因此美國警界也開始借重湯姆‧布朗這樣的追蹤師,來協助追蹤與尋找在荒野自然中走失的人,或脫逃的嫌犯等。這是追蹤師的現代功能之一。
追蹤師學校
湯姆‧布朗二世於一九七八年所創辦的追蹤師學校,主旨在於將湯姆傳承自美國阿帕契印第安族的生活智慧,繼續延續到現代社會。基於阿帕契族的草原狼式教導方式(請見導讀),這並非一所具有「結構式」體制的體能與技能訓練中心,而是教導人們與自然共生共處的學校。因為湯姆相信,一個人若渴望與能與自然天人合一,除了必須擁有良好的求生技能外,更應對生命哲學有所體認。因此追蹤師學校課程中,都包含了追蹤、自然觀察與覺知能力的訓練。在這裡,野外求生能力是基本功課,而人與自然「天人合一」是最終目標。
為了更深入觀察自然,與自然共生共處,野外求生是必備的基本能力,因此經過追蹤師學校洗禮,參與的學員將具備在自然荒野中生存的基本能力。他將學會搭建或尋找遮蔽場所的能力,能善用天然資源來升火、集水、保暖、取食、製作工具,使自己生命的基本需求得以在沒有現代工具支援下,仍能維持。唯有具備在自然中生存的基本能力,人的心才能安然自在,不害怕與自然相處。學員將學得追蹤的基本技術,包括足跡的辨認與分析、壓力釋放的強度、跡象追蹤、動物排遺辨識、如何跟蹤足跡等。最後在基礎課程中,學員將學習並認識美國原住民的生活方式與生命哲學,因為這些求生技巧是建構在與自然融為一體的生命哲學之上,學員也將從其生命哲學中體驗到求生藝術的精粹。
認識自然的旅程是一項個人的選擇。因此追蹤師學校在基礎標準課程之外,給予的是一個自然的架構,也就是祖父潛近狼傳授給湯姆的七個學習教導方向。這些課程(進階課程除外)大都沒有一定順序,沒有學習的時程,也沒有結業證書,並非選修完所有斥候課程,但未能花時間去精進斥候之道,就可以稱自己為斥候,追蹤師亦然。這些課程提供學員達到自我期許的目標,幫助想要親近大地、與萬物和諧平衡生活的人,達成追尋目標。譬如一個想要成為療癒者的學員,將首先學會如何與自然世界融合,透過自然之眼認識與明白自己的角色,藉此破除使自己與自然分離的障礙,使自己成為地球療癒萬物的工具,他對大地與自然界所有他稱呼為兄弟姊妹的萬物的愛,將成為一股強烈動力,他不再只是人類的療癒者,也是植物、動物與大地的療癒者。
【導讀】
阿帕契古老智慧的傳承
湯姆‧布朗二世是美國最著名的野外生活專家,也是最受矚目的追蹤師、野外求生教練,並著有十六本關於他的傳承及野外求生技巧的書,全球銷售超過百萬冊。他於一九七八年創建了追蹤師學校(Tracker School),一所專注於教授追蹤、自然與野 外求生技能的學校。
這位土生土長於美國紐澤西州的白人少年,自從八歲那年,在自家後院松林荒原的河岸邊,遇見了來自美國西南部印第安阿帕契族立邦部落(Lipan Apache)的長者潛近狼(Stalking Wolf)後,便開始接受阿帕契族古老生活智慧的教導。
潛近狼所屬的...
作者序
我知道有個地方
我知道有個地方,在那裡萬物和諧共存、共享一切,沒有嫉妒、沒有竊盜、沒有戕害。土地屬於所有人,但也不屬於任何人。在那裡生命是神聖的,住民崇尚人類的生活,也親近土地,瞭解自己在自然中的位置,因此既不曾迷失也不需要尋找自我。
在那裡,人類可以毫無恐懼地自在入睡,當他醒來迎接每一天時,心中充滿了讚美而非詛咒。偶爾,他會四處遊蕩,但並非漫無目的。他時而狩獵、捕魚、耕作、種菜,時而只是坐著、看著、聽著。
在那裡萬物都有其價值。最微小的昆蟲和最巨大的熊同等重要。每種生物都有其生命的目的,都受到尊重。溪流裡奔流著清泉,湖泊中悠游著小魚,清靜的小徑上滿布的只有動物的足跡。參天樹木不曾遭到砍伐,蔓藤恣意生長,成為成千上萬種生物的家,保護著牠們。
鳥兒、清風和奔流的泉水是唯一的樂聲,此外只有自人類心中不由自主發出的歌聲。眼睛、雙手、嘴巴和身體是唯一的溝通工具。在這個地方,人們必須面對面方能對談。這裡不見虛情假意、沒有欺瞞、沒有嫉妒的存在。這裡只有手足之情,只有真相。
這裡存在著痛苦與死亡,因為這是生命的一部份。在這裡痛苦是自然的,它不是來自人類,而是源自生命的自然歷程。痛苦不會使人衰弱,而能教人學習,不會帶來憂鬱,而是帶來解放。而死亡是個自然而然的終點,也是個神奇的起點。
上帝存在於這個地方,因為如果這裡沒有自然之靈,生命便無法和諧存在。這股力量同時從外在創造生命,並從內在連結所有生命。自然之靈創造了這片美好天地,並使所有生物都能在此充實地生活。
我知道這是個人類可以一絲不掛而不會感到羞恥的地方,一個可以赤身裸體,而不會因豔陽高照而感到炙熱、或因寒風吹襲而感到寒冷的地方。在這裡人可以感受到平靜,可以感受到與萬物的天人合一。在這裡,人既不會感到憎恨也沒有嫉妒,因為一切都可為他所用,而他也為萬物所有。在這裡,他能感受到自己是整體的一部份,因此沒有焦慮。
我知道有個地方,在那裡季節溫和地變化著……在難以言喻的堂皇富麗中變化著。在那裡夏天自清泉裡一波波的熱浪中升起,那清泉是如此地澄澈沉潛、充滿刺激與生命力。在這裡,夏天宛如一條蜿蜒且綿延不盡的河流,所有的生命都受到它乾爽溫度的感染與愛撫。在這裡,秋天總是悄然報到,只有從它的色彩和取代了露珠的秋霜中才能察覺它的到來。這裡的冬天是純白的、起著淡淡波紋的、讓人昏昏欲睡的……在純白的雪毯之下隱藏著通往永恆之鑰。
這個地方存在著變化。季節變化、樹木長高;人誕生了、老了,最後,嘴角上帶著微笑、心中充滿平靜地死去。
這個地方在哪裡?它真的存在嗎?是的。它在我心中,它也可以存在於你的心中。這是一種意念、一種知覺、一種感激、一種瞭解、一種對生命的承諾。這是明白我所描述的一切都是關於我們每天的生活,而我們卻錯過了的一種領悟。我們對日出的美麗視而不見、對風吹的音樂聽而不聞、對粗糙的樹皮和柔軟的草葉毫無知覺。我們談論著薪水和戰爭,卻不曾歡唱生命之歌。我們品嚐著汙染的苦澀,而錯過了忍冬的甜美。我們吸著公車的廢氣,卻不曾聞過蘋果或苜蓿花香。
我們困陷在一個以鋼鐵、塑膠、柏油和水泥構建的世界中。我們從土地上抽離,與土地漸行漸遠。我們擔憂、焦急、苦幹、勞役、累積。我們把生命看做是一座跑步機、一座製造工廠、一家低級酒館、一個車庫。我們把它定義為早期美洲的或新古典的、或新興的或現代的或遠古的。但我們從不曾把它當作是自然的。對許多人而言,生命是製造出來的、是要行銷的;生命是可以買賣的東西,我們付出的代價越高,越覺得舒服。
在我的世界裡,沒有人工的事物、沒有所謂的枯燥乏味。在我的世界裡,我與塵土越親近,我就越有活力。我既不擔憂、不勞苦也不奴役自己。一切順其自然,而我從中學習。我只累積自己拿得動的東西,我將生命視為一場盛大的饗宴,我則是受邀的來賓之一,和我的鹿、熊、浣熊、蠑螈、老鷹和飛蠅等眾兄弟一起參與這場盛宴。我的世界裡沒有時間的存在,只有季節、只有年輕與年老的變化。我的世界是自然的,是由自然界四處可見的形塑之手設計而成。它既非美式亦非中式。它的差異之處在於高低、在於乾濕、在於冷熱,無論處於哪種狀況,我都甘之如飴。在我的世界裡,生命是一項可以接受與回饋的禮物。生命是要受到慶祝的、要學習的,生命是一份禮物。我們無法買賣生命,因為生命不屬於我們。生命屬於自然之靈,生命是要讓我們享受的……對這個地方最適切的形容詞是:喜悅——這是我從我的世界所得到的感受。而我真誠地相信你也能在自己的世界裡感受到相同的喜悅,因為你我的世界是同一個世界,只是我們觀看的角度不同。
我曾經問我的阿帕契老友兼老師潛近狼,為何他在冬天不會冷,在夏天不會熱。他答道,「我兩者都會,但我不在意。」
我問道,「為什麼?」
他凝視了我好一段時間,我覺得他似乎是在判斷我是否已做好接受答案的準備。接著他說,「因為季節是真實的。」
我花了很長一段時間試圖瞭解這些字詞中的意義,用我唯一知道的方法,那就是經歷它們,盡全力使自己能真實地存在,並且對這世界上一切真實的事物心存感激。
我們是一切真實與自然的萬物的一部份,所以它們也是我們的一部份。我們無須抗拒它們,而應該讓真實的事物從體內流過,它們並不會侵擾我們,只會讓我們更加富裕。這個道理太簡單,以致於大部分的人都忽略了它。忽略這一點,我們便忽視了生命的意義。我要說的是,要想成為世界的一部份,你必須以不同的眼光看世界……如此而已。以你的感覺傾聽,以你的心觀看。閱讀大地,傾聽風對你喃喃道出的話語。從它的氣味中收集訊息,觸摸它的變化。品嚐它,視它為真實而美好的。地球是一片花園,生命是一場饗宴,此刻,我們應該要瞭解這一切屬於所有生命,為所有生物與人類所共享。
T. B., Jr. 湯姆.布朗二世
我知道有個地方
我知道有個地方,在那裡萬物和諧共存、共享一切,沒有嫉妒、沒有竊盜、沒有戕害。土地屬於所有人,但也不屬於任何人。在那裡生命是神聖的,住民崇尚人類的生活,也親近土地,瞭解自己在自然中的位置,因此既不曾迷失也不需要尋找自我。
在那裡,人類可以毫無恐懼地自在入睡,當他醒來迎接每一天時,心中充滿了讚美而非詛咒。偶爾,他會四處遊蕩,但並非漫無目的。他時而狩獵、捕魚、耕作、種菜,時而只是坐著、看著、聽著。
在那裡萬物都有其價值。最微小的昆蟲和最巨大的熊同等重要。每種生物都有其生命的目的,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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