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轉傳統俠道/盜世界★
★近年難得一見的混種小說★
★決戰西南邊塞的《大話山海經》系列小說之五★★特別邀請阿尼默繪圖、設計封面。每冊再現經典角色場景,又能彼此銜接,最終將連綴成壯濶邐迤的「《大話山海經》萬里征妖典藏繪卷」。此限量長幅拉頁海報,是獻給大話迷的獨家收藏。(集滿七冊印花即送,詳情請見第一冊所附回函卡)★
◎古琴一彈奏,所在都邑便竄出熊熊烈火,燎原成災……◎
寒冬凜冽,風如刀割,進財大酒樓裡卻熱氣蒸騰,因為「天下第一樂師」崔吹風所演奏的樂風,是火辣辣的金鐵交鳴之聲,宛如大火燃燒、大水沖刷、大地震盪!
崔吹風受引薦進入太樂署,卻因故冒犯朝廷規矩而獲罪,遭流放三千里。路途遙迢凶險,所幸有「劍王之王」項宗羽、酒樓洗碗房領班音兒,以及小道士莫奈何等人護持,僥倖保有平安。但崔吹風樂聲所到之處,不時遇火,這究竟是巧合,或是命運?難道背後藏有不為人知的故事,甚至陰謀?一行人終抵西南邊疆,又將面臨什麼「水火不容」的神、妖、人激戰?
◎最神的奇幻武俠,最痞的經典新編◎「在後現代主義的氛圍中,重讀/重寫《山海經》這部語怪之祖。一讀小說,才發現「大話」之下別有用心。」──李豐楙(政大名譽講座教授)
「郭箏一邊將《山海經》原典小說化、戲劇化,一邊填充他嬉笑怒罵百無忌憚的喜劇本事,將神話世界寫成鬼話連篇,透過各種魔瘋亂狂的描寫,具體展演他心目中的神鬼(人性)劇場。」──沈默(作家)
「小說家的故事峰巒層疊,如武俠小說裡常說的,內功已臻化境高到了一個境界,泥牛入海再不可測。」──祁立峰(作家)
糅合奇幻、武俠、歷史的長篇小說。援引《山海經》若干天地神靈、異域奇人與珍禽怪獸,予以延伸發展,演繹出神、妖、人共存的奇幻想像世界,鋪排出刀光劍影的武俠江湖。
語言對白葷素不忌,角色人物鮮活靈動。顛覆上古神話的正經八百,打破傳統武俠的道貌岸然。藉由跨越時空的驚天對決,牽引出真實人性的嗔癡貪怨、俚俗市井的善惡悲喜。更縱情想像,加添新時代語彙與思維概念,寫來煞有介事,實則句句突梯;看似滑稽無厘頭,卻又常常有源有本。
◆《大話山海經》官方粉絲頁:facebook.com/beautyandlegend/
作者簡介:
郭箏
本名陶德三,1955年生。現專事劇本與小說創作。
1980、90年代活躍於文壇,曾獲洪醒夫小說獎。以筆名「應天魚」出版武俠小說《少林英雄傳》;以筆名「郭箏」出版短篇小說集《好個翹課天》、《上帝的骰子》,長篇歷史小說《如煙消逝的高祖皇帝》,以及武俠小說《鬼啊!師父》、《龍虎山水寨》等。
劇本作品包括:《赤壁》、《挖洞人》、《去年冬天》、《國道封閉》與《彈子王》等。曾七次獲新聞局優良電影劇本獎,以及法國杜維爾亞洲國際影展最佳編劇獎。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專文推薦
李豐楙(政治大學名譽講座教授)
▌名人推薦
九把刀(導演、作家)
王盛弘(作家)
沈 默(武俠小說作家、評論家)
唐 捐(詩人、台大中文系副教授)
夏 珍(《風傳媒》總主筆)
喬靖夫(香港武俠小說作家)
──浩氣推薦(按姓氏筆畫)
▌好評推薦
.在後現代主義的氛圍中,重讀/重寫《山海經》這部語怪之祖。一讀小說,才發現「大話」之下別有用心。……郭大俠對這部古典的條列式記事,用心苦思,竟貫串為七部大作。──李豐楙(政治大學名譽講座教授)
.郭箏一邊將《山海經》原典小說化、戲劇化,一邊填充他嬉笑怒罵百無忌憚的喜劇本事,將神話世界寫成鬼話連篇,透過各種魔瘋亂狂的描寫,具體展演他心目中的神鬼(人性)劇場。……人生何其悲涼哀慟,設若沒有種種教人發噱的事物,又該如何度過漫長的痛苦一世呢?此所以《大話山海經》系列每一本都是充滿笑聲的小說,但它又必然是有哭聲藏匿其中。──沈默(武俠小說作家、評論家)
.小說故事裡的幾個人物,如查案如神的洛陽神探姜無際,形意門的當家大小姐霍鳴玉,加上那些從《山海經》裡空際轉身,直接拉拔出來的人物——夸父、刑天、西王母……加上各大門派磨刀霍霍的比武大會,在在都足具張力,堪稱典型的武俠奇幻小說題材。……小說家的故事峰巒層疊,如武俠小說裡常說的,內功已臻化境高到了一個境界,泥牛入海再不可測。──祁立峰(作家、中興大學中文系副教授)
.《大話山海經》是近年難得一見的混種小說。既有你我熟悉的傳統神話元素,也有幾個角色是從歷史人物後代添加想像力而生;以武俠當骨幹,能見郭箏的筆鋒文采,遣詞用字雕琢講究,赫見角色精、氣、神;動作感飽滿,似如一幅幅緩慢的山水潑墨畫,動靜之間,就能立刻換頻,切換成速度感十足的飆速影像。──膝關節(影評人)
.郭箏先生的〈彈子王〉,這麼多年回頭看,仍充滿著原創、搏跳、奇異的從那個時代之小說地貌突然冒出的猛勁。他這樣音域雄渾蒼莽、自由穿梭大歷史、充滿奇想詭趣、痞氣又靈性的說故事人,應已絕了。能在人生此際,竟又有幸讀到郭箏先生侃故事,而且是有「想像力世界的珠峰」之險、奇、奧的《山海經》,我覺得何其幸運。──駱以軍(作家)
.果然是郭箏,那瞎扯靠北的功夫酣暢淋漓。我從《鬼啊!師父》在報紙上連載時就開始追,一則一則剪下來貼成一本,看到他重出江湖,除了「喜大普奔」四字,真沒什麼好說的了。──謝金魚(作家、故事網站共同創辦人)
.郭箏不愧是編劇長才,總有好點子,寫出戲劇化的作品。他善讀,讀出《山海經》被忽略的訊息密碼;他能寫,把《山海經》零碎條狀的神話記載整合成移山填海、穿天透地的有情世界。……亦莊亦諧,葷素不忌,狂野奔放不檢束,因此把《山海經》這麼神的書,寫得更加神氣。──果子離(作家、書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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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 默(武俠小說作家、評論家)
唐 捐(詩人、台大中文系副教授)
夏 珍(《風傳媒》總主筆)
喬靖夫(香港武俠小說作家)
──浩氣推薦(按姓氏筆畫)
▌好評推薦
.在後現代主義的氛圍中,重讀/重寫《山海經》這部語怪之祖。一讀小說,才發現「大話」之下別有用心。……郭大俠對這部古典的條列式記事,用心苦思,竟貫串為七部大作。──李豐楙(政治大學名譽講座教授)
.郭箏一邊將《山海經》原典小說化...
章節試閱
●莫奈何回老家
括蒼山下的「莫家村」是方圓五十里內最臭的地方。
村裡全是養豬戶,百多戶人家養了上萬頭豬,想要嗅點清淨之氣簡直比登天還難。
莫奈何為免驚世駭俗,把飛車藏在村外,再與崔吹風一起扶著項宗羽、程宗咬回到老家。
這是一間木板快要爛光的木板房,還好屋頂的茅草勉強遮住了廚灶部位,總算保留了一絲絲「家」的味道。
才一進門,莫奈何的爹娘就咋唬開來:「你這死鬼東西,快一年沒回來了,在外頭野些什麼呢?」
莫奈何陪笑:「就是到處逛逛,增長見識嘛。」
莫奈何的爹叫作莫仇問,偏偏什麼都要問:「你那師父提壺道人已經回到了山上的『玉虛宮』,竟像得了失心瘋,整天胡言亂語,怎麼回事?你那些師兄都不見了,怎麼回事?你已經不小了,不帶姑娘回家,卻帶了三個男人回來,怎麼回事?」
莫奈何無法介紹他們三人的身分,只得瞎說矇混。
莫奈何的母親被村人稱作「十八娘」,她只關心一件事:「你到底要不要娶妻生子?」
莫奈何出外流浪,就是怕想到這個問題,如果沒有梅如是,他絕對不可能跟誰成婚。
被母親逼得急了,猛地靈光一閃:「我去撒泡尿,回來再說。」
莫奈何跑到豬圈後頭,把葫蘆塞子一拔,向內大喊:「喂,出來幫個忙。」
六寸大的櫻桃妖懶洋洋的爬到他肩膀上坐著:「幹嘛呢?」
「要妳假裝成我的老婆。」
櫻桃妖把眼一瞪:「為什麼要假裝?做你真正的老婆不好嗎?」
「唉,現在別扯這些,先幫我過我爹娘這一關。」莫奈何略一沉吟。「我先去做個開場白,妳等下再進來。」
莫奈何返身入了家門,對父母嗐道:「我剛才尿急,沒聽清楚你們說什麼,其實我早就已經有相好的了。」
莫仇問、十八娘大喜過望:「就知道你小子有辦法,這次有帶回來嗎?」
「有有有,就在外面。」莫奈何向外呼喚。「洪櫻桃,進來吧。」
櫻桃妖在外聽見,腦中轉動著壞主意:「哼,只要我假裝,不當真的,我就讓你出醜出個夠。」
她已練就三種造型,一種是十六、七歲的少女,美豔無比;一種是三十左右的少婦,妖嬈無匹;還有一種是四十多歲的大娘,粗壯無敵。
照理說,她應該變成少女造型,她偏不,身子一搖,變成了那粗壯大娘,一搖三擺的進了莫家門。
莫仇問、十八娘滿心期待著一個清純少女,不料走進來的卻是一個目如牛卵、鼻若火爐、口似血盤、滿嘴獠牙,屁股渾似水缸,臂膀如同橡樹根的母夜叉!
莫仇問、十八娘驚呆半晌。「這……這位就是洪櫻桃?」
「正是奴家。」櫻桃妖盈盈一禮,差點把門板都撞塌了。「奴家拜見公公、婆婆。」
莫家二老更驚。
什麼?已經叫起了公公婆婆,還得了!
莫仇問忙問:「你們有……那個嗎?」
「早就『那個』了。」櫻桃妖假做嬌羞。「奈何很纏人,一天都要『那個』好幾次呢!」
莫仇問跳腳:「我不是問『那個』,是問你們已經拜過堂了嗎?」
「當然,我跟奈何情投意合。」櫻桃妖摸著肚子。「而且奴家已經有了。」
十八娘悶哼一聲,就此暈倒在地。
莫仇問面向莫奈何大罵:「 你怎麼不先經過我們同意? 你在外面亂搞, 我們可不認!」
櫻桃妖雙手插腰,眼瞪如鐘,暴喝如雷:「莫大叔,你說什麼?你兒子糟蹋了我,你們還想賴帳?我告訴你,事已至此,誰都別想破壞我跟奈何的山盟海誓!」
莫奈何在旁早已氣炸了,又不能辯解什麼,只得揹起程宗咬:「崔公子,你扶著項大哥,我們去找大夫看病。」
●如此醫館
莫奈何當先走到一間磚頭都快坍光的磚房前:「左富貴大爺在嗎?」
一名胖嘟嘟的中年人出現在門口:「唉喲,摸奶何,你回來啦?」
崔吹風暗笑:「小莫國師的小名竟然叫作摸奶何。」
「有兩個病人要給你瞧瞧,一個有外傷,一個中了毒。」
程宗咬細瞅那磚房,實在不像個醫館,悄聲問道:「這大夫行嗎?」
莫奈何輕咳兩聲:「鄉下小地方,當然沒有像樣的大夫,但這左大爺算是挺不錯的。」
說起這左富貴確實非同小可,因為他是當今天下最棒的獸醫,尤其會醫豬,所以有個外號叫作「豬王」,在很多村落都設有據點。他還當過一年多的「行屍」,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罷了。
左富貴略瞧了瞧兩人的傷勢、症狀:「不難醫,沒事兒。」從瓦罐裡取出一些黑糊糊、焦黏黏的東西,塗在程宗咬的傷口上;又從陶罐裡拿出幾顆發了霉的藥丸,塞入項宗羽嘴裡。
莫奈何忽然想起:「︽山海經︾裡有記載,中曲之山有種樹木,名叫櫰木,樹形像棠,圓葉子,紅色的果實跟木瓜一樣大,吃了這種果子就能增強體力,用它來治傷,有用嗎?」
「你別亂出主意,那種東西吃多了,男人會不舉,女人變男人。」
莫奈何心中一動,還想追問,赫見屋外聚集了一群村裡的小孩,大聲笑鬧著:「摸奶何娶了個大奶婆,以後有得摸了!摸奶何娶了個祖奶奶回家……」
原來櫻桃大娘成為莫家媳婦的事情早已傳遍了全村。
莫奈何氣得很想衝出去砍人。
正亂間,有人高喊:「仇樂老爺來了!」
緊接著就見一個乾癟癟的老頭兒走了過來,村人紛紛讓路。
崔吹風一見此人,極為不悅的童年回憶立即翻湧上心頭,當年禁止崔家演奏音樂,又掌摑他父親,強迫他奏哀樂的縣令就是此人。
不料現在他已退休了,老家正是莫家村。
崔吹風低聲問道:「他是你們的族長嗎?」
「他不是族長、不是村長,算是我的遠房堂伯吧。」
只見他走到磚房前,恭恭敬敬的跪下:「草民拜見國師。」
村民們都嚇壞了!
這莫仇樂當過縣令,在村中的地位自然很高,他竟給莫奈何下跪,還叫他國師,這是怎麼回事?
莫仇問、十八娘都被這陣騷動逗引得跑了過來。「堂兄,你給我家小子下跪?你沒瘋吧?」
莫仇樂反而意外,悄聲道:「我還以為你們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麼?」
「令郎是五印國師,大宋、大遼、夏國、高麗、于闐的國師!」
五印?一印就夠壓死人,他有五印?
村人們統統都跪下了。
櫻桃妖大剌剌的站到場中央,雙手插腰,瞪眼如蠻牛:「剛才誰說我是大奶婆啊?誰?給我站出來!」
一個十一、二歲的小伙子被同伴推搡出來,滿臉驚恐,渾身發抖。
櫻桃妖拍了拍他的頭:「這外號取得真好,你們如果能取個更好的,老娘重重有賞!」
●婆婆賺到了
莫家的晚餐從來沒有這麼豐盛過。
莫仇問、十八娘呆呆的望著櫻桃妖從那破爛不堪的廚灶端出一盤盤大菜,真不知她是如何辦到的?
「公公婆婆,這都是奴家的孝心。」
莫仇問連聲道:「真香真香,一定好吃。」
十八娘連聲道:「妳這媳婦兒真有辦法,自從我嫁到莫家之後,就沒吃過這種大菜。」
「希望公公婆婆滿意奴家的手藝。」
「一定滿意!」
莫家二老就要開動。項宗羽、程宗咬都在左富貴的「醫館」養傷、療毒,所以就只有崔吹風在座,也想跟著大快朵頤。
莫奈何滿心疑惑:「你們先別吃。櫻桃,妳出來一下。」
櫻桃妖慢吞吞的跟著他走到外面。
「我家什麼食材都沒有,妳快招供,那些大菜都是怎麼來的?」莫奈何質問。
「我變的囉。」櫻桃妖打呵欠。
「用什麼東西變的?」
「不告訴你。」
莫奈何偶一轉頭,發現豬圈裡的餿水桶都空了,大驚:「妳……把餵豬的餿水都變成了大菜?」
櫻桃妖噗哧一笑:「唉喲,幹嘛這麼大驚小怪,反正吃進胃裡還不都是一樣?」
莫奈何衝進屋內,那三人已快吃光了,還一面抹嘴喳呼:「好吃好吃真好吃!」
莫奈何一口氣憋在胸口,幾快暈倒。
十八娘拍著身邊的椅子:「好媳婦,來,坐在我旁邊。」
櫻桃妖忸忸怩怩的走過去,大屁股只坐半邊。
十八娘愛憐的握住她的手:「妳幾歲啦?」
櫻桃妖反問:「婆婆幾歲了?」
「奈何他爹今年四十,我呢,三十八。」
櫻桃妖小聲道:「奴家今年四十八。」然後大笑著拍了拍十八娘的肩膀。「奴家本該叫妳小妹,現在卻要叫妳婆婆,算是妳賺到了!」
(未完待續)
●莫奈何回老家
括蒼山下的「莫家村」是方圓五十里內最臭的地方。
村裡全是養豬戶,百多戶人家養了上萬頭豬,想要嗅點清淨之氣簡直比登天還難。
莫奈何為免驚世駭俗,把飛車藏在村外,再與崔吹風一起扶著項宗羽、程宗咬回到老家。
這是一間木板快要爛光的木板房,還好屋頂的茅草勉強遮住了廚灶部位,總算保留了一絲絲「家」的味道。
才一進門,莫奈何的爹娘就咋唬開來:「你這死鬼東西,快一年沒回來了,在外頭野些什麼呢?」
莫奈何陪笑:「就是到處逛逛,增長見識嘛。」
莫奈何的爹叫作莫仇問,偏偏什麼都要問:「你那師父提壺道...
推薦序
《大話山海經:火之音》的另類讀法
李豐楙
在編審《山海經圖鑑》之後,出版社聯繫,詢問是否能推薦郭箏大俠的《大話山海經》系列。我想這種新編小說應該和港式的《大話西遊記》一樣,都在後現代主義的氛圍中,重讀/重寫這部語怪之祖。一讀小說,才發現「大話」之下別有用心,前四部的推薦文都很酷,自身既為學界/宗教中人而習癖難改,就可援導讀「古典」之例來面對「今作」。
郭大俠對《山海經》這部古典的條列式記事,用心苦思,竟貫串為七部大作,讀者要怎樣才能進入?通關密碼就藏在書前跋後,已備妥金針要送給有緣人。其中最少有三大祕訣:一為巴爾札克小說式的寫法,前四部中崔吹風與音兒雖出場,卻是配角,此部則雙雙躍升為男女主角,並漸次揭露兩人的神祕身分,由隱而顯,小火慢燒,終於演成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喜劇。其次就是小說場景的時空座標,自道屬「空拍機」手法,先將時空定位:北宋真宗大中祥符二年(1009),即是歷史上有名的崇道帝王,小說中安排括倉山玉虛宮出身的小莫/墨道士,竟一再累增了多國國師的身分,而高僧之流則較少出場,即契合史實;二則空間的選擇,遠離中原的洛陽都城,漸行漸遠,直到大宋南方邊界諸國,以及西極的崑崙山,使一干角色有足夠的奔波空間。第三則是神話元素的運用,在《山海經》的創世神話中選擇了兩組:火與水、祝融與共工,從開場的火之音/音之火,歷經波折後才悟出對音與火的掌握,才能與水平衡相剋的關係。結局就彰顯在兩個目標上:「水中夾火」與「水火同床」。相較於前四部,《火之音》結構相對完整,可由此切入導讀。
首先針對空間的翻轉乾坤,大中祥符年間的歷史大事,原在北方犯邊的遼、金,《火之音》則將場景移到南方邊境,大宋(北方)所交界、對峙的,是大瞿越(南方)、大理(西邊)與儂氏(東邊),將四國具體化就是四江口,在溼婆介入導致江河劇變後,方有機會讓神祕的「息壤」派上用場。其次就是安排一場祭天儀式,真宗為了掩飾遼宋之和的屈辱,既創造天書,也將趙氏的聖祖/母提升到六御之位,和玉皇上帝同享祭拜之尊,小說則簡化為唯一天/天帝,並借祭天,讓崔吹風因失儀而被流配,而後引出許多故事。其次就是神話崑崙,原本只是帝之下都,小說卻將天庭玉闕移到山上方便行事:原先藏在天上的息壤,也被移到崑崙山以便取得,這構想自第一部即已如此。其次是不可或缺的西王母,原來職掌司天之厲,六朝時在漢武系列中又經改造,仙山所種的仙桃與母養女子,在小說中改寫為先收櫻桃妖為乾女兒,而後想將此桃種在崑崙山上,其實也符合大母神的神話原型。
大俠在「大話」下最大的翻轉,仍然是在俠道/盜世界。《大話山海經》雖被目為「混種小說」,基本上仍屬武俠小說,關鍵在如何方能勝出?面對歷來名家輩出各擅勝場,該如何混/拼,才能成為後現代主義的典範。郭大俠既躍身武林,難免也有互文性,唯如何別出心裁才能與之爭鋒?在這樣的影響焦慮下,構想出拼裝《山海經》的新寫法,這樣的翻轉能否成功,關鍵就在如何拼貼/接?虛構這樣的俠盜/道世界,盜亦有道,就在正邪之間如何處理得宜。由此即可提供一種另類讀法。
原本《山海經》之祕就在潛藏的「常與非常」筆法,「常」指尋常的動植飛潛,相對的人與物則屬「非常」,干寶所總結的就是「怪異非常」。武俠小說原即是講究「奇」的文體,何況有意融山海世界於一體。如《顫抖神箭》中奇肱國任天翔介紹飛車:「太平興國五年生產的『野鷹一九七型』」、增強記憶力的櫔木、軒轅之丘的丹砂、雄黃,乃至特殊的國度、重點的人物,無一非屬「非常」之物。怪異出身的或正或邪,主要在增強正/邪雙方的戰力。第五公子俞燄至縱使優雅,最後也變成奇形怪物;而幫兇相柳則從外形到本性,始終不脫非常的兇狠本相。這種「非常化」又集中於名刀名劍、神功祕箭,就像「倚天屠龍」的金庸效應,武俠系譜中的名器崇拜始終不衰。本書既命名《火之音》,反/返讀就是「音之火」,乃將祝融生長琴加以名器化,而寫成一部名琴/人追尋錄,關鍵就在非常化、神器化,武俠系譜中亦不乏琴棋,本書則在揭曉名琴/手的顯赫出身,因有《山海經》加持,乃能從名琴中勝出,此即神異化、非常化的明證,不過這樣的讀法仍是表相。
作家在創作中所提供的,既有表相/外在之相,也有本相/內在之相。在文學批評中這種例子所在多有,被大話的《西遊記》即是如此。故郭大俠所提供的可視為一種「觸媒」:武俠敘事、神話元素,而觸媒效應就在如何觸發,觸發了什麼,其深淺端視讀者而定。關鍵在崔吹風+名琴即形成琴道,在敘述中與時俱變/進,從「重金屬搖滾樂」的火氣齊發,修煉到能控制自如,才彰顯火琴使用之妙。小說對音兒所使的配樂功夫,乃至「水漫天」的祖傳祕技,是否也與時俱進則著墨較少。如是緊扣男女主角可謂第一層讀法,全書難免時有岔出,乃編劇家的寫作風格所致,唯其前後則有一致性。
唯火與水如何作為媒介物?其觸媒效應為何關聯人性?就在內在的「解冤」之道,也就是從水火「無」情到水火「有」情。所謂情,非僅指小倆口,音兒肩負祕密任務,卻因迷上音/火而愛及發動者崔吹風。問題隱藏在故事鋪陳的,萬年宿仇所成的冤、怨之結,如何才能化解?祝融與共工之間的恩怨情仇,現今已被重新考掘、論述,為民族之間的一種觸媒。其次則是深沉的神話思維:五行中的火與水,在生剋哲學中既為相制之物,如何方能轉為相生?這種抽象性的理念,透過小說敘述加以形象化,而後具有多義性。從歷史層面詮釋,兩個對立的部落、家族因戰爭而結冤、積怨,如何才能化解?從屈原提出心之「冤結」到道教的「解冤釋結」,這樣的宗教智慧就是相信:冤/怨/恨若不解釋、解除,此結會愈來愈糾纏。而化解之道就是心、愛,通家之好就從新一代開始,只有真愛才能化解,這就是昏/婚禮之義:結二姓之好而後龍鳳呈祥。崔吹風與音兒至此即被典型化,因音而解/相互理解,其背後龐大的歷史陰影,祝融與共工才能放下萬年冤、恨。小倆口間的遇合以水火關係為喻,在文學趣味上是否寓有弦外之音,若不是過度詮釋,至少也提供了另一種讀法吧。
李豐楙:曾任政大講座教授暨宗教所教授、中研院文哲所合聘研究員、中國古典文學學會理事與台灣宗教學會理事。現為政大名譽講座教授。研究領域以古典文學、道教文學、道教文化、華人宗教、身體文化為主。著有:《從聖教到道教:馬華社會的節俗、信仰與文化》、《土地神信仰的跨國比較研究:歷史、族群、節慶與文化遺產》、《文學、文化與世變》、《山海經:神話的故鄉》等;編審《山海經圖鑑》等。
《大話山海經:火之音》的另類讀法
李豐楙
在編審《山海經圖鑑》之後,出版社聯繫,詢問是否能推薦郭箏大俠的《大話山海經》系列。我想這種新編小說應該和港式的《大話西遊記》一樣,都在後現代主義的氛圍中,重讀/重寫這部語怪之祖。一讀小說,才發現「大話」之下別有用心,前四部的推薦文都很酷,自身既為學界/宗教中人而習癖難改,就可援導讀「古典」之例來面對「今作」。
郭大俠對《山海經》這部古典的條列式記事,用心苦思,竟貫串為七部大作,讀者要怎樣才能進入?通關密碼就藏在書前跋後,已備妥金針要送給有緣人。其中最少有...
作者序
神與妖的人間喜劇
《山海經》,知道的人多,讀過的人少。
如今只要是有點神話色彩的故事,都會被冠上「出自《山海經》」。
嫦娥、盤古、青龍、白虎等等等等,一大堆並不出自於《山海經》的野孩子在臺上搔首弄姿;至於那三、四百個親生兒女,武羅、帝江、長乘、勃皇等等等等,反而被人遺忘了。
那些被遺忘的嫡子落難於何方?
一向喜歡收留各路神明的道教,只收留了女媧、祝融、后羿,以及經過整容變造的西王母。
其他的呢?為何沒進收容所?
他們在商、周時代應該是被人廣泛崇拜過的,否則不會留下歷史紀錄。
他們的消失是個謎,好像還沒有人能夠找到答案。
我寫《大話山海經》,非關學術,也無意替崑崙眾神翻案,只是小說。
這一系列小說用的是比較少見的方式,不屬於《哈利波特》、《三劍客》的大河連續式,也不屬於「福爾摩斯」、「楚留香」的單元連續式。
我用的是類似巴爾札克的「人間喜劇」式。
整套小說分成七冊,每一冊都是獨立的故事,主角、配角都不一樣,但他們都會在各冊之中穿梭來去,沒有「領銜主演」、「客串演出」之分。A是第一冊的主角,在第二、三、四冊裡可能變成了配角;一、二、三、四冊中無足輕重的小配角,讀者卻赫然發現他是第五冊的主角,如此或更像真實人生,小配角終有一天會成為大主角。
我希望讀者不要被出版的先後次序所迷惑,因為各個故事互不干犯,順著看是一種感受,跳著看或倒著看可能會是另外一種感受。
能讓大家獲得一些新的閱讀經驗,就算完成了我小小的心願。
▌補遺
宋朝街坊市井上的空拍機
郭箏
創作者難為。
大部分的創作者都像一株蔓藤植物,慢慢的沿著石壁往上爬,好不容易碰到了一個著力點,就緊緊攀住不放,生出根來纏住它,也不管這著力點是好是壞。把這個纏完了之後,再繼續往上尋找另外一個完全不相干的著力點,所有的努力重新再來一遍。
創作者當然永遠都要保持實驗性與獨特性,不能成為工廠的生產線。但蔓藤式的生產方式,確實能把年輕飛揚的生命熬耗成一堆灰渣,爬得再高也不會變成一棵大樹。
於是聰明的創作者發展出縱向與橫向的思考,縱向的就成為大河系列式──《哈利波特》、大仲馬的《三劍客》等等;橫向的就成為單元連續式──「福爾摩斯」、「衛斯理」、「楚留香」等等。
這兩者相同的地方在於,主要、次要人物都是一樣的,最不相同的地方在於,大河式的人物關係會轉變,哈利波特最終沒有和妙麗配成對;單元連續式的人物關係則不能改變,福爾摩斯和華生總不能突然變成了仇人或同志,就算某一個單元發生了這種情形,也要在這個單元的結尾讓人物關係回復原狀,否則讀者若漏掉了一個單元沒看,後面就莫名其妙了。
除了這兩種常見的系列之外,另有一個奇才創造出第三種系列,而他竟被臺灣的出版界長期忽略了──巴爾札克。
此人是十九世紀法國的小說大師,他創造出一種「人物再現」的技法,就像一部空拍機在當時的巴黎上空盤旋掃描,某一部的主角是A,早上出了門,跟雜貨店老闆B聊了一會兒天,再往下走,跟擦鞋匠C起了衝突,打了一架……直到本篇故事結束;空拍機繞了一圈回來,對準雜貨店,另一部的主角則變成了B,他站在店前跟擦鞋匠C閒聊了幾句,然後走向市中心,他的故事又如何如何;空拍機再次迴旋,照著擦鞋匠C,他又如何如何。
我的理解不曉得對不對,因為當我大量耽讀翻譯小說的六○年代,在臺灣只找得到兩本巴爾札克的小說──《高老頭》與《邦斯舅舅》,而他的《人間喜劇》系列則有九十一部之多!
這種空拍機式的技法一直迷惑著我,彷彿有著一種造物主的權威與快感。
幾年前,偶然得到了一個可以發展這種系列技法的機會,植基於一部奇怪的古書《山海經》。
這本書乍看之下有點無聊,多半都是哪裡有座山,哪裡有條河,山上、河裡出產些什麼東西。然而細看之下,才會發現其中蘊藏著不少寶藏,許多寫得很簡單的故事都極具戲劇張力。幾千年來竟無人好好的延伸一下,空置這座寶山於虛無荒漠。
但如果只寫神仙與妖魔戰鬥的故事,肯定乏味,又像極了電腦遊戲,所以當然得加入人的質素,讓它變成人、神、妖共同組成的故事。
我所面臨最大的問題是,如何把這些碎片連綴起來?大河式與單元連續式都不管用,巴爾札克的《人間喜劇》於焉從記憶底層浮現。
用十九世紀法國小說大師的技法來演義中國最古老的神話,僅只這念頭就讓我興奮不已。
我當起了空拍機,把時空座標設定在西元一○○九年的宋朝,《山海經》裡的崑崙山眾神重出世界,與凡人交織演出一幕幕的悲喜劇。
之所以把背景放在宋朝,是因為我覺得宋朝是最具現代感也最引起我興趣的朝代。
唐朝的城市仍處於中古時期,首都長安雖然雄偉,但市民階級尚未形成,居民都是皇族、政府官員、禁衛軍與他們的家眷。一座大城包著一百零八個小城(就是所謂的坊),走在一百五十公尺寬的「朱雀門大街」上,只能看見一堵堵的坊牆,根本瞧不見坊內的市況與住家,如果拍起電影,還真不知要怎麼拍;入了夜,便禁止任何活動,商店關門、居民禁足,換句話說,夜戲只能在家裡上演,外頭啥也沒有。
宋朝的城市則一派現代作風,自有〈清明上河圖〉為證,商店開在了大街邊,夜市林立,商業繁榮,科技高度發展,市民階級開始崛起,訟師滿街跑,市民得閒便去「勾欄」看戲聽歌,或「捶丸」為樂,也就是打高爾夫球,或「蹴鞠」競賽,也就是踢足球,連女子都可以組隊參加,表演各種花招。他們還喜歡談論「十二星宮」,閒極無聊的蘇東坡替兩百多年前的韓愈算命,算出他與自己同是魔羯宮,所以同樣顛簸終生。
宋朝皇帝的寬容親和更是超邁古今中外。隨便舉個例子,宋史〈儀衛志〉記載,皇帝出巡,百姓不須跪拜迎接或迴避,閒雜人等甚至會跟著皇帝的鑾駕亂走,大呼小叫、大驚小怪,來到繁華的市街上,也不禁止士庶站在樓上憑欄俯瞰,難道不怕他們扔磚頭或破鞋子下來?
宋仁宗時,有一個大臣宋庠覺得實在太沒規矩了,便參酌漢唐古禮,制定了一大套嚴格的規範,豈料宋仁宗一看,認為過於嚴苛擾民,完全不予採用。如今號稱民主社會的各國領導者的車隊,能不汗顏?
至於一○○九年,中原並無大事,但周邊的國家卻都發生了重大的變化──北方的「大遼」,掌政二十多年且頗為傑出的蕭太后薨逝;東北的「高麗」發生政變,國君王誦險被奸臣金致陽篡位,他急召大將康肇平亂,之後仍被康肇所弒;南方的「大瞿越」(現在的越南北部)也發生政變,泉州人李公蘊推翻了「黎朝」,建立「李朝」;西南的「大理」則是先皇駕崩,新皇繼位。
以往的歷史、神怪或武俠小說,背景泰半以中原為主,我有意拓寬視野,把我的空拍機架在由小道士莫奈何駕駛的「奇肱國」飛車上,飛在天上看世界,因為《山海經》裡提到許多民族的起源,若能描繪出遼闊的空間感才符合《山海經》的風格。
只希望古老的經典能夠煥發出新的光彩,被人遺忘的神明能夠找到回家的路。
神與妖的人間喜劇
《山海經》,知道的人多,讀過的人少。
如今只要是有點神話色彩的故事,都會被冠上「出自《山海經》」。
嫦娥、盤古、青龍、白虎等等等等,一大堆並不出自於《山海經》的野孩子在臺上搔首弄姿;至於那三、四百個親生兒女,武羅、帝江、長乘、勃皇等等等等,反而被人遺忘了。
那些被遺忘的嫡子落難於何方?
一向喜歡收留各路神明的道教,只收留了女媧、祝融、后羿,以及經過整容變造的西王母。
其他的呢?為何沒進收容所?
他們在商、周時代應該是被人廣泛崇拜過的,否則不會留下歷史紀錄。
他們的消失是個謎,...
目錄
推薦 《大話山海經:火之音》的另類讀法/李豐楙
自序 神與妖的人間喜劇
主要角色簡介
大話山海經:火之音
補遺 宋朝街坊市井上的空拍機/郭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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