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纖雪繼《藥田喜妻》《花田柴米妻》後,獻上最IN的富貴榮華
婆母妯娌閃邊站,渣夫、小妾、庶女根本不夠看
重生娘+穿越女,最強CP,全面出擊
渾身銅臭味的商家女又如何
只要懂得操作,善用資源,商門也能出高枝!寧要討飯的娘,不要當官的爹,這句話真的一點都沒錯!
比起兩袖清風的六品文官爹,她確實更喜歡渾身銅臭的商女娘,
原因無他,實在是她上輩子過得太苦了,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是她期盼多年的事啊!
如今這一切,應該是老天爺為了補償她的英年早逝吧?
沒錯,她不僅穿越了,而且還有個寵女如命,富到流油的媽!
最重要的是,這世的娘親竟是重生的!
哈哈,重生母聯手穿越女,這樣的超強組合,
別說有個寵妾滅妻的渣爹了,就是臉皮厚到無極限的婆母妯娌,
毫無自知之明的小妾庶女,通通只能閃到一邊去,
渾身銅臭味的商家女又如何,
只要懂得操作,善用資源,何須攀龍附鳳,商門也能出高枝!
作者簡介:
夜纖雪
2004年從傳統文學轉戰網路文學,創作範圍以古言為主。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致力於用簡潔的文字傳遞溫情,傳遞美好積極向上的正能量。
出版作品:《旺宅錯妻》、《花田柴米妻》、《藥田喜妻》、《商門高枝》。
章節試閱
第一章 一家子的醜陋嘴臉
一頭撞死在靈堂之上,陶氏以為自己終於可以去地府見見她苦命的長子和早夭的小女兒了,誰知一睜開眼看到的卻是她的奶娘齊婆子的圓臉,在陰間見到故人,陶氏並不驚慌,反而很高興,笑道:「奶娘,妳也在這裡啊!」
「三奶奶,您醒了!」齊婆子也露出笑容,伸手扶她坐起,「三奶奶,喝口水潤潤喉吧!」
陶氏喝了口溫熱適中的水,感覺一身舒爽,目光一掃四周,才發現情況有些不對,開啟的木窗,斜斜照射進來幾縷陽光,燦爛明媚。
陽光能照進陰間地府嗎?陶氏疑惑的皺眉。
「三奶奶,您可有哪裡覺得不舒服嗎?」
陶氏這時候才注意到,齊婆子比印象中年輕許多,臉上沒有深深的皺紋,頭髮也是烏黑的!人死了會變年輕嗎?
陶氏百思不得其解,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奶娘,現在是哪一年?」
齊婆子愣了愣,「現在是永豐二十三年。」
永豐二十三年!宮變的前一年!
陶氏看著齊婆子,滿眼的難以置信,她明明在正統二年死了,怎麼不是去地府,而是回到過去!?
陶氏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把齊婆子嚇得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三奶奶,您這是做什麼呀!?您別嚇老奴啊!」
三奶奶?她叫她三奶奶。
這是個很久遠的稱呼,久遠到她都快要不記得了。
疼痛感讓陶氏更加疑惑了,「不知周之夢為蝴蝶與,蝴蝶之夢為周與?」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一場夢嗎?可是,她的感覺卻很真實啊!
「三奶奶,您在說什麼呀?」齊婆子沒聽清楚。
陶氏猛然意識到了什麼,一下抱住了肚子,「奶娘,我這是怎麼了?」
「三奶奶您不記得了?您去給太太請安,明明沒有遲了,二奶奶卻在太太面前搬弄是非,害得您被太太罰站在院子裡。這種大熱天,誰受得了呀!您站了小半個時辰後就暈倒了,二奶奶還說您是裝的!後來請大夫來給您診脈,才知道您有喜了!」齊婆子先是憤恨,轉而又歡喜。
是的,這件事她不該忘的,就是在這天,她知道自己再次有了身孕,八個多月後,生下了她的乖女兒。
那場噩夢,是上天給她的預警嗎?
陶氏低頭看著還沒顯懷的肚子,目光堅毅,上天憐憫,讓她從夢中得知後事,那麼這一次她絕不會讓沈穆軻抱走女兒,絕不讓女兒一出生,就命喪枯井之中,絕不讓大哥出事,絕不讓清兒被逼著嫁給一個糟老頭子。
這時,外面傳來婢女給沈穆軻請安的聲音。陶氏抬起頭,目光晶亮的盯著門口。
沈穆軻大步走了進來,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齊婆子只能暗嘆了一口氣,姑娘實在是太在意姑爺了,給沈穆軻行了禮,便退了出去。
沈穆軻冷淡的看著面色慘白的陶氏,微皺了下眉,「感覺怎麼樣?」
陶氏看著他毫無溫度的眸子,自嘲的笑了笑,她一直以為她的柔情會令他感動,夫妻和諧。現在方知是她的一廂情願,這個男人就是個無情無義的混帳東西。
陶氏垂下眼瞼,掩藏住眸底的怨恨,「我沒事了。」
「妳身體不適就該跟母親實說,為什麼不說?妳跟母親犯什麼倔?妳要是出什麼事,讓母親如何自處?」
「我知道了,我會照顧好自己身體的,不會讓太太難做的。」陶氏咬住了唇角,夢裡他就是這麼說的,一字不差。
沈穆軻沒有注意到陶氏改了對沈母的稱呼,仍然不悅的道:「妳現在是雙身子,好好養著,柏密和柏寓已經滿六歲了,讓他們移到外院去住,妳不要一味的嬌養他們。」
「依照家裡的規矩,年滿七歲才要分院自立,等明年一月,他們滿七歲了再移到外院去也不遲。」陶氏提議異議,她不會再讓兒子離開她身邊。
沈穆軻眼中閃過一抹詫異,成親八年,陶氏一直是柔順聽話的,從來沒有違背過他的意思,這次居然敢不聽他的話!不過沈穆軻轉念又想,陶氏十分看重兩個兒子的,捨不得兒子也屬正常。
「妳現在懷有身孕,沒有多少精力照顧他們,就讓他們搬去外院,交給父親和二哥管教。妳要知道慈母多敗兒,為了孩子們好,妳得學著鬆手。他們是男孩,怎麼能長於婦人之手?」沈穆軻語帶不耐了。
「我知道三爺是為他們好,可還是依著規矩辦吧!免得大嫂、二嫂不快,又惹出不必要的事端來。」陶氏隨便找個理由,都能合理地駁回沈穆軻。
沈穆軻皺緊了眉,起身拂袖道:「妳總是這樣的沒用,就知道退縮,妳不願意就算了。」
陶氏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勾唇冷笑。
齊婆子帶著招財、進寶進來,看到陶氏面色平靜,沒有往日哀怨憂傷的神情,三人都鬆了口氣。
「奶娘,讓她們把柏密和柏寓帶過來。」陶氏急切的想見到兒子。
齊婆子應聲出去,讓人去把兩個少爺帶過來。
不一會兒,兩個穿著同款寶藍色福字團花紋衣衫,容貌相似,眉清目秀的小美男走了進來。
「娘。」兩個小男孩奶聲奶氣的行禮。
「柏密、柏寓,快到娘身邊來!」陶氏激動的朝兩個孩子展開雙手,兒子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真是太好了!
齊婆子見沈柏密和沈柏寓要撲過去,趕忙將兩人抱住,「哥兒慢點,別撞著三奶奶的肚子喲!」
兩兄弟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齊婆子,沈柏寓天真的問道:「奶婆婆,娘的肚子怎麼了?是不是吃多了瓜?和寓兒一樣,肚子痛,拉臭臭了?」
「娘肚子不痛,娘是要給你們生個小妹妹了。」
「妹妹?」兩兄弟一個往左邊偏著腦袋,一個向右邊偏著腦袋,「是像芙妹妹、迼妹妹和迢妹妹一樣的妹妹嗎?」
陶氏讓齊婆子將兩兄弟抱上床,認真的道:「不一樣,她們是外人,這個是你們嫡親的妹妹,是娘親生的。」
兩兄弟年紀還小,似懂非懂。
陶氏並不著急,次日就讓下人去買了一堆寫兄弟姐妹守望相助的話本子,以及描寫兄弟情、姐妹情的詩詞回來,讀給兩兄弟聽。
陶氏表面擺出一副百事不管,安心養胎的模樣,私底下則讓齊婆子把她的奶兄和奶弟悄悄的叫了進來,做了一番安排,因為她沒有忘記那場噩夢。
陶氏在院子裡養了十天,沈家大奶奶林氏和二奶奶周氏來訪。陶氏聽到通報,冷冷一笑,果然來了,一如夢中那樣。她的兩個妯娌,一個是笑面虎,一個臭嘴巴,若是可以,她還真想拒見,可惜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
「進寶,一會兒不必上茶,送白水就行了。」陶氏低聲吩咐。
進寶微愕,「不上茶,二奶奶會生氣的。」
齊婆子扯了她一下,「三奶奶怎麼吩咐,妳怎麼做,哪來那麼多話?」
「哦。」進寶不明,但仍聽話的去準備白水。
「招財,去請大奶奶、二奶奶進來吧!」
林氏和周氏進來時,陶氏斜躺在榻上,但頭上整套的金頭面讓兩人的目光變得複雜,既羡慕她的富貴,又嫌棄她的俗氣。
「大嫂,二嫂,妳們來了。」陶氏做出要起身的姿態。
林氏快走了幾步,按住她的肩膀,「妳有身孕,躺著休息,別亂動,都是一家人,用不著講這些虛禮。」
「那我就聽大嫂的。」陶氏又躺了回去,裝模作樣,她也會,「大嫂,二嫂,妳們請坐。」
林氏和周氏在椅子上坐下,進寶送上茶水後,就拿著托盤,退站到陶氏身邊,怕周氏發脾氣傷著陶氏。
周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就立刻皺起眉頭,「怎麼是白水?妳這丫頭怎麼做事的?不知道我喜歡喝茗眉嗎?還不快泡杯進來。三弟妹要是沒有得用的婢女,我可以送妳幾個的。」
「二嫂請息怒,我身懷有孕,聞不得茶味,只能請二嫂喝白水了。」陶氏當沒聽到周氏的後半句話,她瘋了,才會用周氏送來的人。
周氏不悅的哼了一聲,將杯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林氏皺了皺眉,警告的睨了她一眼,笑道:「三弟妹,我們這次來找妳,是有件好事要跟妳說。」
「有什麼好事啊?」陶氏唇邊帶笑,眼中卻閃過一抹譏諷,讓她拿十萬兩銀子給她們花,這叫好事?
「箴繡布莊的付老闆年紀大了,想把鋪子賣了回鄉養老。箴繡布莊是我們錦都城裡最大的布莊,生意好得很,若能把鋪子頂下來,一定能賺到錢的。」
「大嫂說得是,衣食住行,衣為首,人總是要穿衣裳的,大戶人家一年四季三十六套衣裳是少不了的。我在這裡預祝大嫂、二嫂生意興隆,一本萬利。」
「頂鋪子要十萬兩銀子,三弟妹,就由妳出錢,我和大嫂出力,派人打理生意,賺了錢,我們三家平分。」周氏不是詢問,而是決定。
陶氏依舊一臉平靜,摸著還沒顯懷的肚子道:「這是門好生意,多謝大嫂、二嫂惦記著我,只是我如今懷著身孕,精神不濟,只能心領兩位嫂嫂的好意,以後有機會,我再和嫂嫂們一起做生意,一起賺銀子吧!」
「那勞神勞力的事,自然有我和大嫂呢!不需妳操勞,妳只要拿銀子出來,坐等收錢就行了。」
「我知道大嫂、二嫂是在提攜我,可我不能佔了兩位嫂嫂那麼大的便宜,還理所當然的收錢,這實在太厚顏無恥了。我如今什麼都不想,只想安安穩穩的把孩子生下來。」
周氏不死心的繼續勸道:「三弟妹,咱們妯娌之間……」
林氏卻覺察到陶氏有些不對,輕咳了一聲,使了個眼色給周氏,「二弟妹,我看三弟妹的氣色還是不怎麼好,我們就別打擾三弟妹休息了,這件事稍後再說吧!」
周氏雖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暫時偃旗息鼓,跟著林氏起身告辭了。
陶氏則以身子不適為由,讓齊婆子代為送客。
看兩人離去,進寶才擔憂的說道:「三奶奶,只怕大奶奶和二奶奶不會就此甘休的。」
「放心,我知道。」陶氏冷冷一笑,頂個布莊,根本不需要十萬兩銀子,可夢裡她縱然知道她們在算計她,但為了討好她們,她爽快的拿出了十萬兩銀子,最後落得血本無歸。這次她才不會那麼傻,她不出銀子,任誰來說,她都不出,她倒要看看她們能耍出什麼手段來?
林氏和周氏耍的第一個手段,就是讓沈穆軻逼陶氏出銀子。沈穆軻傍晚時分進了三房的正院,這是十天前離開後,他第一次踏進正院,這些日子,他都睡在小妾房裡。
「妳趕緊把銀子拿出來,送去給大嫂。」沈穆軻直接下令。
陶氏靠在引枕上,目光無波的看著他,「我說過了,這門生意我不做。」
「妳是不是糊塗了?穩賺不賠的生意為什麼不做?」
「我不求大富大貴,爹娘給我的嫁妝已經足夠我吃喝一輩子了,我又何必費那份心思呢?」陶氏把目光移開,不想看這個長得一表人才,內心卻卑鄙齷齪的男人。
當年沈家上門提親,父母只當他們是真心求娶,而她也被他的俊美表相所迷惑,帶著十里紅妝歡歡喜喜的嫁入沈家。本以為嫁得良人,能幸福一生,而今方知,她是誤嫁中山狼。沈家看中的是陶家的萬貫家財,而給沈家出這主意的人,正是沈穆軻癡戀的太子妃趙晴柔。
「陶氏,沒想到妳的目光竟如此短淺!妳怎麼也該為孩子們打算一番吧?如今除了密兒及寓兒,還有兩個庶女,再加上妳肚子裡這個,往後要花銀子的地方多了去,妳不能這麼坐吃山空的。」
陶氏捂住了嘴,她已經出現害喜的症狀了,被沈穆軻的話噁心得更想吐了,不耐煩與他多言,冷聲道:「三爺,養家糊口是爺們的事,拿妻室的嫁妝養小妾、庶女,你不覺得羞恥嗎?」
沈穆軻還年輕,臉皮還沒有二十年後那麼厚,被她嘲諷的下不了臺,鬧了個大紅臉,撂下一句「不可理喻」,怒氣衝衝的拂袖而去。
陶氏淡定的挑了挑眉,將玉製的竹夫人拿過來抱在懷裡。齊婆子和招財、進寶憂心的走了進來,看到陶氏一派悠閒的模樣,心中十分的歡喜,主子總算恢復了做姑娘時的本色了。
沈穆軻鎩羽而歸,第二天就輪到沈母上陣了,她打發婢女珍珠來傳喚陶氏。陶氏早就預料到了,囑咐了齊婆子幾句,就帶著柏密兄弟、兩個庶女和下人們,去了沈母的萱姿院。
陶氏走進到抱廈,就看到幾個小丫鬟,低眉斂目的站在那裡,隱約可聽到裡面細碎的聲音。陶氏嘴角淺勾,哼,又玩這一招,可她如今早已不在意被人冷落了。
陶氏沒有像以前那樣,傻傻的、不安的站著等沈母「起來」,她就近找了張椅子,堂而皇之的坐下了,看得幾個丫鬟都瞪大了眼睛,三奶奶膽肥了,她就不怕被太太訓斥嗎?
沒有人給陶氏上茶,沈母瞧不上這個商賈出身的三兒媳,婢女們自然也就跟著怠慢這位三奶奶。
沈柏密兄弟年紀雖小,很多事不太懂,但小孩子能敏感的覺察到周邊人對他們的好壞。他們能感受到萱姿院的下人對他們母子的輕視,因而每次來萱姿院,他們都會以一種保護的姿態,站在陶氏身邊,這也是陶氏之所以對沈家還有所留戀的原因,她無法捨棄這兩個懂事的兒子和離歸宗。
大約等了一炷香的時間,沈家的大姑娘沈丹瑤、二姑娘沈丹琦、三姑娘沈丹芠、四姑娘沈丹芙在下人的簇擁下,走了進來。沈母自恃出身名門,會教養,家中姑娘年滿六歲後,就會住進萱姿院後面的小樓裡,由她親自教養,全然忘記她放在身邊教養長大的小女兒沈妧妧,閨中失貞,與有婦之夫勾搭成奸,出嫁後七個月產女的事實。
四位姑娘中,只有沈丹瑤對陶氏微微頷首為禮,另外三個對陶氏視而不見,態度倨傲。陶氏神色淡然,不打算與她們計較,在夢裡,這四個姑娘過得也不怎麼好,都是可憐又可悲的人。
四位姑娘進到裡間,林氏和周氏帶著各自的孩子,隨後就來請安。
周氏一看到陶氏,便故意扯開嗓子,驚訝的說道:「哎喲喂,今天太陽是打西邊出來嗎?我竟能在這裡瞧見三弟妹!我還以為三弟妹要等到生了,才出來見人呢!」
「二嫂,不是我不想出來見人,只是記得二嫂說過,為沈家添丁增口是大事,其他的都是小事。我懷這孩子有些辛苦,之前還無故昏倒,太太體諒我的不易,免了我的請安。太太的話,我自當聽從,也就不敢隨意走動了。」
周氏語噎,畢竟上次陶氏暈倒是由她引起的。
林氏笑著打起圓場,「母親說的話,三弟妹肯聽從就好。」
陶氏扯扯嘴角,似笑非笑。
這時,沈母身邊的瑪瑙出來請她們進去,沈母已歪靠在羅漢榻上,三個嫡出的孫女圍繞在她身邊,庶出的沈丹芙拿著美人捶,在給她捶腿。
林氏領頭,其他人隨後,給沈母行禮請安。沈母看了眼陶氏,目光微冷。丫鬟捧著各色的食盒進來,都是今早新做的。陶氏輕嗤一聲,沈家看似家大業大,可實際已經日暮西山,出得多,進得少,可沈母不知節儉,依舊講究排場,一個早飯,也要八葷八素,三種麵食,兩種羹湯。夢裡,她拿著嫁妝貼補,維持著沈家所謂的榮光,現在她一錢銀子都不會多出。
姑娘們陪著沈母一起用餐,林氏和周氏上前伺候,一個安箸,一個盛羹,陶氏眸光閃了閃,捂住嘴,發出嘔吐的聲音。
「妳這是什麼意思?」沈母捏著筷子怒問。
「太太,對不起,我聞不得這味。」陶氏一副難受的樣子,「請太太恕罪,容兒媳先行告退。」
沈母還沒應允,招財已會意,扶著陶氏往外走。陶氏這麼一走,沈母想用婆母身分逼迫陶氏拿銀子的事就不成了。林氏和周氏不願就此甘休,她們已預先打頭面、製新衣,等著銀子付帳。
打發走姑娘,屏退下人,林氏一臉愁容的道:「這事要說起來,也不怪三弟妹,那畢竟是她的嫁妝銀子,她不願拿出來公用,我們不能強人所難,現在也只能就這麼錯失這門好生意了。」
「商女就是商女,眼皮子淺,只知私利,不顧全大局。」周氏嫌棄的撇嘴。
林氏嘆了一聲,「就是不知道箴繡布莊最後會落到誰的手上?」
「母親,我們不能白白放棄這個好機會,箴繡布莊不說日進斗金,但賺的銀子,絕對能解除府裡的困境。」周氏是三個妯娌中,嫁妝最單薄的,沈穆軾又是沈家兄弟中,最沒出息的。公中的錢入不敷出,二房的日子過得捉襟見肘。頂下箴繡布莊不需要十萬兩銀子,多出來的銀子,大房、二房就可以分掉,周氏急切的盼著這事能成。
沈母臉色微沉,不悅的斜了周氏一眼。周氏知道說錯話了,忙用手掩住嘴。沈家是魯泰沈氏一族的旁支,沈老爺的祖父高中探花,移居錦都,可惜英年早逝,庇蔭不了子孫。沈老爺的父親只做到正五品的工部郎中。幸好沈老爺自己爭氣,高中狀元,又取了名門貴女為妻,想把沈家這一支給撐起來。可惜的是,他是獨子,無兄弟幫襯,緊接沈母娘家又犯了事,落了罪,也給不了他幫助。
沈老爺憑著一己之力,爬到了從一品太子太師,奈何根基太淺,沈母又不懂經營,一味奢侈,沈家早已外強中乾。如今太子被皇上猜忌,沈老爺這個太子太師亦受到牽連。沈家不過是表面風光,可是沈母不願承認這一點。
「好了,妳們的意思我聽懂了,妳們不必再說了,這個箴繡布莊必須頂下來。」沈母一錘定音,林氏和周氏相視一笑。
夏日炎炎,陽光炙熱,把大地烘烤得跟蒸籠似的,這樣的天氣沒人願意出門,都躲陰涼處歇息,可是沈母卻派小婢女,再次喚陶氏去萱姿院。
進寶氣憤的道:「大熱的天,這麼折騰孕婦,太過分了!」
齊婆子瞪她一眼,「快住口。」
陶氏淡淡的笑道:「招財,出去告訴來人,我一會兒就過去。」
「三奶奶!」進寶急聲喊道。
陶氏抬手阻止她說話,招財張張嘴,欲言又止,嘆了口氣,還是皺著眉出去了。
陶氏摸著肚子,吩咐道:「奶娘,讓人去請大夫,就說我吐得厲害,有些不舒服。」
「是。」齊婆子爽快的應聲。
陶氏端起小几上的碗,緩緩的向後靠在引枕上,悠閒的喝著羊奶羹。沈母佔著身分上的便宜,一個孝字壓下來,她沒法反抗,不能與之正面衝突,只能採取這種迂迴,卻有效的法子。
陶氏以孕吐為由,請大夫進府診脈,沈母就是再想逼迫陶氏拿銀子出來,也不能不顧及她的身子,真要把陶氏給折騰小產了,陶家肯定不依。
沒有銀子,箴繡布莊就頂不下來,林氏和周氏恨得牙癢癢的。隨後,得知箴繡布莊被人用兩萬八千兩銀子給頂走了,林氏和周氏氣得肝痛,派人打聽了一圈,也沒打聽到是誰頂下,只能在家裡暗暗咒罵陶氏,怪她壞了她們的好事。
與此同時,齊婆子的小兒子錢來,把箴繡布莊的地契、房契送到了陶氏面前。
「今後這個布莊交由你來打理,你能打理好嗎?」
「能,小的一定替三奶奶打理好布莊。」錢來以前是跟著陶氏長兄陶侃走南闖北的,打理一個布莊於他不是什麼難事。
「我現在不方便出面,大小事情你可以自行作主。」陶氏看著容貌尚且還透著幾分青澀的奶弟,心中一暖。想起夢中的事,若不是這個奶弟耗盡心血替她經營生意,她的嫁妝早就被沈家人和沈穆軻給敗光了。
錢來跪在地上,重重的給陶氏磕了頭,感謝主子對他的信任。齊婆子站在旁邊看著,開心的笑了,送他離開時,再三囑咐,要他認真做事,切不可辜負了主子的信任。
清晨,陶氏剛剛睡醒,就聽到外面傳來喧鬧,似乎有什麼事情發生。陶氏正要打發招財出去看看,齊婆子一臉憤慨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外面怎麼回事?」
「二奶奶的一對蝦須鐲不見了,在到處找,還找到咱們院子來了!」齊婆子氣呼呼的解釋。
陶氏眼中閃過一抹詫異,夢裡倒是沒有發生這件事。不過也是,夢裡她把銀子給她們,周氏自然不會攪出這件事來,周氏最喜歡玩這些小伎倆。
「奶娘,妳讓人盯著,別讓她們把我們的好東西順了去,像蝦須鐲這麼輕飄飄的東西,就是我們院裡的小丫頭都嫌棄不願戴,也只有那沒見識的人才拿它當成寶貝。」陶氏故意揚聲道。
屋外二房的下人聽到這話,表情各異。如今在沈家能寬裕過日子的,就只有三房了。有個嫁妝豐厚,出手大方的主母,實在令人羡慕。
周氏派下人到三房的院子鬧騰了一場,沒有任何收穫。陶氏已不是以前那個委曲求全的陶氏了,次日就讓周氏丟了個大臉,箴繡布莊的掌櫃和寶銀坊的掌櫃,拿著帳單來向周氏討要銀子。
四套衣裙七百兩,兩個女兒的衣裳二百兩,兩套頭面三千七百兩。周氏付不出來,急得抓耳撓腮,卻又無計可施。
林氏得知後,不屑的冷笑道:「就知道擺排場,這下丟臉了吧!」可惜的是,她想冷眼旁觀看周氏笑話,但沈母不同意。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丟的不是她的臉,她丟的是沈家的臉,一筆寫不出兩個沈字。」沈母讓林氏從公裡出了這筆銀子,把林氏氣得咬牙切齒,四千六百兩銀子,可不是什麼小數目。
周氏也沒討到好,被沈母臭罵了一頓,罰一年的月錢,去祠堂裡跪了兩個時辰,禁足三個月。但林氏覺得這樣的懲罰太輕了,一年只有十二個月,她的月錢才二十兩,罰一年也不過二百四十兩,連零頭都沒能填補上。
林氏對周氏的不滿又添了幾分,若不是周氏攪和,她這房不會庶子先出生。再說了,日後沈老太爺和沈母故去後,沈家的產業大部分是長房的。周氏多用一分,那就是侵佔長房的利益,偏偏現在不能分家,眼睜睜看著二房多用多佔。
過幾日,到了秋社日,依習俗,婦人歸外家。陶氏的父母半年前回了祖籍掃墓,現住在錦都城是她兄嫂一家。陶氏從馬車上下來,看到身體健康的大哥陶侃,滿面紅光的大嫂金氏,真正是宛若隔世。
「大嫂,大嫂!」陶氏緊緊抱住金氏,激動的喚道。
金氏比陶氏大了十一歲,她嫁進陶家時,陶氏才五歲,姑嫂感情深厚。金氏回抱她,「哎哎,大嫂在呢!有什麼事慢慢說,別急,小心妳的肚子。」
陶氏稍微鬆開了點,看著金氏,「大嫂,我好想妳。」
金氏唇角上揚,笑得開懷,嘴上卻嫌棄道:「多大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妳就不怕密兒他們笑話妳啊?」
「大嫂,人家是真想妳了嘛!」陶氏不依的嬌聲道。
「好好好,大嫂也想妳。」金氏笑扶著她往屋裡走去。
陶侃和金氏膝下有三子兩女,長女陶清和次子陶潤陪兩老回祖籍了,陪著沈柏密兄弟的是他們的大表哥陶澤和小表弟陶深。沈丹迼和沈丹迢姐妹,則由陶潔招呼。
陶氏和金氏說了一會兒話,陶侃就來了,怕嚇著金氏,陶氏找了個藉口支開金氏,把她的夢,擇擇撿撿的告訴了陶侃。陶氏擔心憑她一己之力,不能扭轉乾坤,她必須尋求她最為信任的大哥陶侃幫忙。
「妹妹,夢當不得真。」陶侃不是不相信自己妹妹,但這件事太匪夷所思了,妹妹的言辭太大逆不道,宮變也是能掛在嘴邊上說的嗎?
「大哥,我也不想相信,可是這些天,夢裡發生的事一一得到了驗證。大哥,你是不是與一個叫秦坡的人在合夥做木材生意?」
陶侃點了點頭,「妳聽澤兒說了?」
「我最近都沒見過澤兒,這是我夢裡夢到的,我夢到你和他做生意,可是他不是木材商,他將木頭挖空,往裡面灌私鹽。最近,你們又有一批木材要運到錦都來,五個月後,事情就會敗露,他聞風先逃走了,大哥卻被抓住了。為了救你,清兒不得不委身於瑞王妃的父親,可是你還是被用了刑,奄奄一息的被抬回家。娘受不了打擊,很快就走了。」陶氏說起夢裡的事,眼眶都紅了。
陶侃的神情,隨著她的訴說,變得凝重。
陶氏抓住陶侃的衣袖,「大哥,這是上天給我的預警,我若是不做點什麼,那就是坐以待斃。大哥,我不想我的女兒,一出生就命喪枯井,我不想你和清兒落到那種地步,我不想密兒和深兒無辜枉死。大哥,你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啊!」
那個夢真實的讓人害怕,夢雖醒了,可椎心之痛依舊還在。若不是孩子們太小,還撐不起門庭,陶氏一點不想再和沈穆軻糾纏,她會想法子毒死他。
「妹妹,妳別這麼激動,大哥相信妳。妳安心的養胎,一切有大哥在,大哥會把事情處理好的。」
「大哥,我……」陶氏咬了下唇角,「我想幫太子。」
這個決定,陶氏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夢中,瑞王是個薄情寡義的人,在他奪位成功後,誅殺功臣,毫不手軟,錦都城,血雨腥風,人人自危,幫瑞王,陶氏擔心噩夢成真。太子要比瑞王仁慈、念舊情,而且她想看看那個毀了她一輩子的女人趙晴柔,最終會落得什麼下場。讓她那樣痛快的死去,活在太子等人的心中,太便宜她了。
「當然得幫太子,太子才是嫡出正統,瑞王是竊國賊。」
申時正,陶氏帶著孩子們回沈家,沈穆軻沒有來接她,他從來就沒看重過這個嫡妻。陶侃看著遠去的馬車,重重的嘆了口氣。
陶氏從陶家回來,負責管著沈穆軻那些妾室、通房的貴婆子來了。
「妳過來有什麼事?」
貴婆子舔了舔嘴唇,不安的道:「三奶奶,饒姨娘有一個月沒有換洗了。」
陶氏淡然一笑,沒錯,饒氏生的女兒沈丹迅,比她那苦命的女兒小一個多月,就因為這個原因,在失去女兒後,她把沈丹迅抱過來養。可惜,人心隔肚皮,不是親生的,就不是親生的。沈丹迅對她只是表面恭順,實際上偏向生母,總在背後搗鬼。
「請大夫給她看看,若是有了,就讓她在房裡好好養著,不必來給我請安了。確定後,去給三爺報個喜。」陶氏接過進寶遞過來的杯子,抿了一口牛乳。
貴婆子愕然的看向齊婆子,見齊婆子笑著對她輕輕點了下頭,心中也歡喜起來。姑娘想通了,不再為那些玩意兒生悶氣,實在是太好了。
陶氏何止是想通了,她對沈穆軻已然寒心,除了腹中的孩子,她已經決定不會再為沈穆軻生孩子了。若是可以,她根本不願沈穆軻再近她的身,也不願意再和沈穆軻同床共枕。
沈穆軻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只因他的心從來都沒在陶氏身上。兩人雖然是結髮夫妻,卻早已離心離德、貌合神離。
中秋節過後的第三天是瑞王長子的百日宴,沈母帶著林氏以及沈丹瑤、沈丹琦去了。周氏要禁足,沈母不願意帶陶氏去,「妳就在家裡好生歇著吧!免得動了動,肚裡的金疙瘩掉出來,倒成了我這老婆子的罪過了。」
陶氏樂得不去,跟那些註定要被太子殺掉的人應酬,沒有必要。
同日,太子府傳來喜訊,太子妃趙晴柔在嫁給太子七年後,總算懷上了孩子,已有三個月了。
陶氏聽到消息時,悠悠的長嘆了口氣,那個夢由不得她不信,又一件事得到驗證,趙晴柔生下的孩子,叫了她十八年的母親。世上除了她這個蠢人,只怕沒有人會替仇人養大孩子吧?
第一章 一家子的醜陋嘴臉
一頭撞死在靈堂之上,陶氏以為自己終於可以去地府見見她苦命的長子和早夭的小女兒了,誰知一睜開眼看到的卻是她的奶娘齊婆子的圓臉,在陰間見到故人,陶氏並不驚慌,反而很高興,笑道:「奶娘,妳也在這裡啊!」
「三奶奶,您醒了!」齊婆子也露出笑容,伸手扶她坐起,「三奶奶,喝口水潤潤喉吧!」
陶氏喝了口溫熱適中的水,感覺一身舒爽,目光一掃四周,才發現情況有些不對,開啟的木窗,斜斜照射進來幾縷陽光,燦爛明媚。
陽光能照進陰間地府嗎?陶氏疑惑的皺眉。
「三奶奶,您可有哪裡覺得不舒服嗎?...
目錄
楔子 夢境中的前塵往事
第一章 一家子的醜陋嘴臉
第二章 一穿越,一重生
第三章 根本是自取其辱
第四章 寵妾手段不簡單
第五章 哼,想都別想!
第六章 不知羞恥為何物
第七章 該敲打時須敲打
第八章 庶姐竟然私奔了
第九章 乾脆撕破臉面吧!
第十章 就按照計畫行事
第十一章 看誰比較機智?
第十二章 庶壓嫡,真失禮
第十三章 上學就遇霸凌嗎?
第十四章 戰場無處不在啊!
第十五章 借力打力輕鬆扭轉
第十六章 退讓不代表可欺
第十七章 屎盆子別隨便扣
楔子 夢境中的前塵往事
第一章 一家子的醜陋嘴臉
第二章 一穿越,一重生
第三章 根本是自取其辱
第四章 寵妾手段不簡單
第五章 哼,想都別想!
第六章 不知羞恥為何物
第七章 該敲打時須敲打
第八章 庶姐竟然私奔了
第九章 乾脆撕破臉面吧!
第十章 就按照計畫行事
第十一章 看誰比較機智?
第十二章 庶壓嫡,真失禮
第十三章 上學就遇霸凌嗎?
第十四章 戰場無處不在啊!
第十五章 借力打力輕鬆扭轉
第十六章 退讓不代表可欺
第十七章 屎盆子別隨便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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