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歲那年慘遭滅門後,
唯一生還的他從帥府大少爺淪落成了孤兒。
真名不敢再叫,此後,他化名為白露生,
在乾爹的幫助下來到龍家,開始寄人籬下的生活。
收留露生的龍鎮守使有個兒子,頭上長了兩個小疙瘩,
眾人都說那是龍角,說他是真龍轉世。
長著龍角的龍相,外表毫無疑問的是個美人胚子,
可他同時又有著令人難以招架、唯我獨尊的瘋人性子。
多年過去,露生鍛鍊出了一身降龍本事,
儘管龍相對他仍舊不時暴力相向,卻也對他依賴不已。
可這種繞著龍相轉的生活嚴重侵蝕了露生,
致使他在其他方面,一事無成。
他未曾忘卻他待報的仇,然而他,沒有能力報仇。
當龍相開始展現出過人的軍事天賦時,
一切,似乎有了轉機……
商品特色
優質網劇《降龍之白露為霜》原著小說!
《無心法師》作者尼羅,再譜民國亂世的愛恨情仇──
落難的帥府少爺,
遇上了據說是真龍轉世的鎮守使公子,
為了復仇,為了存活,
他,得降伏了這條龍──
作者簡介:
尼羅,筆鋒詭譎老辣,於不經意間讓人捧腹大笑。筆下人物嬉笑怒罵皆趣味。
喜歡寫美人之間的愛恨情仇,喜歡寫縱馬江湖、快意人生的傳奇故事。
主要作品有《無心法師》《風雨濃胭脂亂》《妖僧與妖》《殘酷羅曼史》《義父》等等。
章節試閱
楔子
民國二年春,北京。
午夜時分,月黑風高,天上一點星光也沒有,白府後頭的街道是條偏僻的小路,雖然也立著幾根電線桿子,但是桿子上並沒安裝路燈。十二歲的白頌德睜大了眼睛閉緊了嘴,在夜裡沉默的狂奔。兩隻赤腳輪番踏了地又躍起,他騰雲駕霧的跑,一口氣哽在喉嚨口,他也不呼也不吸,神魂出竅了一般,單只是跑。兩隻汗津津的涼手攥緊了,他一手握著一把很沉重的盒子槍(盒子槍:毛瑟C96手槍,因槍套是一個木盒而得名。),另一隻手攥著一只很精緻的小紅皮鞋。
跑,往死裡跑,後面再開槍也不回頭。要麼死,要麼跑。十二歲的孩子,一瞬間知道了什麼叫做死生有命。衝鋒在濃墨一樣的夜色中,他成了個通了靈的睜眼瞎,不必真正的看,憑著直覺便敢拐彎。腳下的地面從冷硬的青石板地變成了崎嶇泥濘的土地,他誤打誤撞的拐進了一條羊腸子胡同裡。忽然收住腳步側身向後一靠,隔著一層絲綢睡衣,他的小脊梁靠上了一堵土牆。
然後他薄薄扁扁的一動不動,讓身體和土牆融成了一體。翕動著鼻孔張開嘴,他扭過臉向外望,恍恍惚惚的,他看到胡同外閃過了一串人影。
那一串都是大人,荷槍實彈的大人,沒穿軍裝,但是殺起人來,和丘八(丘八:「兵」字拆開為丘八。)是一樣的狠。
哽在喉嚨口的那一團熱氣緩緩的呼出來了,和那團熱氣一起出來的,是白頌德的眼淚。他不哽咽,不抽泣,單只是流淚,眼淚滾燙黏稠的順著他的臉蛋往下淌,淌得他身疼心也疼,彷彿眼淚已經不是眼淚、是他的鮮血了。
可是他嵬然不動,依然一手握著槍,一手攥著鞋,槍是他父親白大帥的槍,鞋是他妹妹白秀齡的鞋。
午夜之前他還是白府內的大少爺,還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富貴種子,雖然親娘沒得早,可親爹是權傾一方的武將,武將有且僅有他這麼一個兒子,視他比眼珠子更貴重。富貴種子還有個庶出的小妹妹,小妹妹又伶俐又嬌弱,從早到晚的跟著哥哥,哥哥是有幾分少爺脾氣的,唯獨對著妹妹耍不出。十二歲的小哥哥,真是喜愛五歲的小妹妹,愛得甚至有了幾分父性,以至於夜裡刺客殺上門來時,他從被窩裡竄出來,第一件事就是從隔壁床上拎起了妹妹。妹妹跑不動,他就背著妹妹跑,妹妹嚇得要哭,可他說不許哭,妹妹就真的忍住了不哭。兩隻小手緊緊的扒住了他的肩膀,他那一刻知道,自己就是妹妹的靠山。
可他沒想到,自己這座山,靠不住。
白府後門也被刺客堵住了,他慌不擇路,身邊又沒個長輩帶領,於是情急之下決定翻牆。他先把秀齡舉上了牆頭,然後自己爬牆跳了出去。可就在他落地之後舉手要接秀齡時,一隻手忽然從牆那邊伸過來,一把就將秀齡拽了住。他慌了,一躍而起使了十成的力量,五指如鉤一般抓住了秀齡的一隻腳。然而秀齡已經張著小手向後仰了過去,光腳丫從皮鞋中抽出來,她很驚很慘的哭號了一聲——就只有一聲!
也許還有第二聲,但是頌德聽不見了。因為在他看到一根槍管從牆頭試著要往外探時,他便不假思索的邁開大步,頭也不回的逃命去了。
羊腸子一樣的黑胡同始終是死寂的,胡同外的道路也恢復了平靜。頌德面無表情的涕淚橫流著,轉身往胡同深處走去。胡同曲折,路中央橫著死貓死狗髒土堆,他磕磕絆絆的往前走,踩到了什麼算什麼。這本不是他熟悉的地方,可是很奇異的,他也並沒有迷路。穿過胡同上大街,他抄了捷徑,這大街距離剛被刺客滅了門的白府,就算是個遠地方了。
然後他繼續前行,在天明時分,他走到了他的乾爹家。
白頌德的乾爹姓溫,大名叫做溫如玉,既然能給大帥的公子做乾爹,可見他絕不是個平凡人物。事實上他今年不過是三十出頭的年紀,然而走南闖北,朋友已是遍天下,在白大帥跟前,是個幕僚兼小友的角色。前些年白大帥如日中天,他趁機狠狠當了幾任肥差,後來白大帥飛快的走起了下坡路,他審時度勢,便也韜光養晦的回家做了隱士。此時聽聞白家少爺來了,他雖然是剛從床上爬起來,但是也不敢耽誤,披著衣服就出了房門。
結果站在房前臺階上這麼一瞧,他立刻就愣住了:「頌德?」
細骨頭嫩肉的白頌德站在初春凜冽的晨風中,赤手赤腳全沾染了血與土。目光呆滯的望著溫如玉,他忽然氣息一亂,顫抖著哭出了兩個字:「乾爹。」
溫如玉無暇回答,大步上前先奪過了他手中的槍。把手槍翻來覆去的看了一遍之後,他變了臉色:「這是大帥的配槍?」
頌德顫慄著點頭,聲音還是哽咽著的,可是眼中已經沒有了淚:「他們殺了我爸,還有秀齡……開槍……全都殺了……」他打著哆嗦,仰起臉問溫如玉:「是不是滿樹才?乾爹,是不是滿樹才?」
新貴——滿樹才將軍,和舊貴——白大帥,一直是一對冤家對頭,又因為落魄了的白大帥總圖謀著東山再起、並且真有東山再起的可能,所以徹底成了滿樹才的眼中釘肉中刺。滿將軍長久的盤算著白大帥,白大帥也一直在研究著滿樹才,兩方面都起了殺心,區別只在於一個真急了眼,另一個則是偏於天真,以為還有餘地可轉圜。
「他去年就炸過我爸的專列。」頌德啞著嗓子紅著眼睛,不依不饒的逼問溫如玉:「就是他,對不對?」
然而溫如玉也並不是全知全能。變顏失色的站在風中思索了片刻,最後他把頌德交給家僕,自己則是草草穿戴了一番,一言不發的衝出了院門。
直過了小半天,溫如玉才又回了來。
他臉上寡白的,走時是單槍匹馬的走,回來的時候則是帶了人馬——馬是大馬車,人則是幾名帶著痞氣的漢子,明眼人一瞧,就知道這幾位乃是地面上的「大哥」一流。他進門時,白頌德坐在堂屋內的椅子上,正捧了一杯熱茶慢慢的喝。溫家的僕人已經用鑷子和藥水收拾乾淨了他那兩隻腳,用繃帶把兩隻腳包裹好了,僕人想給他弄點吃喝,然而把稀粥小菜擺在他面前,他卻是一口都不肯動。
他不吃,僕人依稀明白了這裡面的內情,所以也不硬勸,忽見主人回來了,僕人慌忙迎上前去,小聲說道:「沒再哭,單是坐著發呆,飯也不吃,只喝了點兒水。」
溫如玉沒理會,逕自走入房內,停在了頌德面前。頌德抬起頭直勾勾的注視著他,就見他眼圈微紅,也說不清是哪裡不對勁,總而言之,他變得不那麼像先前的乾爹了。
頌德印象中的乾爹人如其名,是個面如冠玉的風流先生,他不知道他的父親一死,乾爹的政治生命也算是走到了頭。起碼,是暫時走到了頭。伸手抓住了溫如玉的袖子,他魔怔了似的,又問:「滿樹才,是不是?」
溫如玉的白臉像是凍住了,做最細微的表情都很艱難,都要扭曲。抬手摸了摸頌德的腦袋,他深吸了一口氣,硬從瞳孔中逼出了些許光芒:「是他。」
隨即他從頌德手中抽出了袖子,聲音又低又重的繼續說道:「滿樹才要的是斬草除根,你這樣大的一個男孩子從他手中逃了,他必定不能善罷甘休。如今京城不宜久留,乾爹這就帶你走。大帥留下的那把手槍,你好好收著,做個紀念。頌德,你是個大孩子了,大帥英武了一輩子,只留下你這麼一點兒血脈,為了大帥,為了白家,你一定得好好活著,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千萬不許意氣用事,知道了嗎?」
頌德垂下眼皮,一點頭。
他想自己當然不會意氣用事,自己當然要好好的活著。他算過帳了,滿樹才今年大概是四十左右的年紀,再過十年也不算老,也不至於死。十年的光陰,足夠自己長大成人了,也足夠自己學了本事去報仇了!
但是這些話他並不往外說,他只抬頭又問:「乾爹,您要把我帶到哪兒去?」
溫如玉想了想,然後苦笑了一下:「真的,那地方到底算是哪裡,乾爹也說不大準,反正遠著呢,出了直隸還得繼續往西。你沒去過,我也是只在前年跟著大帥去過一次。不過那戶人家姓龍,在當地也算是個土皇帝,你到了那裡,就和進了保險箱是一樣的。」
「他們願意收留我嗎?」
溫如玉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傻少爺,那姓龍的和你爹拜過把子,滿樹才再厲害也管不到他的頭上去,他為什麼不願意收留你?你走你的,大帥的後事全包在乾爹身上,你一點兒都不要管。還有,乾爹問你,你大名叫什麼?」
頌德望著溫如玉,被他問糊塗了:「乾爹,我大名叫白頌德啊!」
溫如玉低頭直視著他的眼睛,正色說道:「記住,往後不要再用這個名字了,至少在幾年之內,不要用這個名字了。滿樹才那人一貫心狠手辣,他既有滅人門戶的膽子,就敢漫天撒網追殺你這條漏網之魚。為了安全起見,你必須徹底消失一段時間。」
頌德聽了這話,感覺有些道理,可他不想脫胎換骨,他捨不得他的舊歲月舊生活。
「那我從今往後,就叫白露生,行不行?」他幾乎是要哀求乾爹了:「只有家裡人才叫我露生,外人都不知道,沒關係的。」
溫如玉也不言語,也不笑,單是一下一下撫摸他的短頭髮。頌德是秋天的生日,正好就在白露那一天,所以乳名才叫露生。溫如玉並不喜歡這個乳名,偏偏頌德又長成了個清秀單薄的小書生樣。溫如玉常感覺這位帥府少爺會是個秋風蕭瑟的命運,到了如今,那秋風果然來了。
又過了一個小時,在幾位地面大哥的掩護下,溫如玉背著頌德上了大馬車。
他們的行李很簡單,露生就只有一只方方正正的小皮箱。皮箱裡裝了一袋子銀元和一把手槍。露生還想把妹妹遺下的小紅皮鞋也帶上,但是溫如玉沒有允許。
溫如玉認為那小女孩子的性命是沒有價值的,白家有價值的人命,只有白大帥和白頌德,因為頌德是個男孩子,而且是個聰明健康的男孩子,很有幾分白大帥的風格,將來若是真有了出息,也許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又是一代英雄豪傑。
第一章
大馬車在鄉間土路上慢吞吞的走,馬車後頭跟著一隊髒兮兮懶洋洋的騎兵。這是個草長鶯飛的好下午,日頭溫暖,陽光柔和。馬車撩起了車窗簾子,可見裡面坐著一大一小兩個人。大的衣冠楚楚,乃是溫如玉,小的也規規矩矩的穿了長袍馬褂,正是先前的白頌德、如今的白露生。
自從確實的得到了父親與妹妹的死訊之後,露生如同死心塌地了一般,反倒是沒有再痛哭過——不是他頑強堅忍,是他檢視內心,就感覺自己心裡空空蕩蕩的,當真是沒有淚。
空蕩,真是空蕩,一切少年的心事全被他除去拋開了,實在是除不去拋不開的,也被他壓到心底最深處去了。平平靜靜的跟著溫如玉一起望向窗外,他潔淨的孩子臉上開始顯出了幾分冷淡老成的大人模樣。
「乾爹,」他望著路旁貧瘠的莊稼地,略感好奇的開了口:「這是什麼地方?」
溫如玉思索了一下,隨即笑了:「地名不知道,反正從這兒往後退是山西,往前走是綏遠,稍微一拐彎,就進了陝西,到底算是哪一省,乾爹也沒研究過。」
露生小聲又問:「馬車後頭的兵,是龍家派來接我們的嗎?」
溫如玉立刻點了頭:「是的,你這位龍叔叔倒是個講義氣的痛快人,剛一接到咱們的電報,立刻就給了回信。這回到了龍家,你就安安心心的住下,等到北京那邊的形勢明朗了,乾爹再來接你。」
露生不認識這位龍叔叔,在此之前也沒遇過任何姓龍的人。他是嬌養慣了的大少爺,現在讓他孤零零的投奔到陌生人家裡去,他嘴上不說,心裡是虛的。
「我……」他遲疑著開了口:「我不能去天津嗎?我到租界裡去,滿樹才還敢追進租界裡殺人嗎?」
溫如玉搖了搖頭:「不好,租界裡也不把握,況且……況且你二娘一介女流,如今自身難保,讓她照顧你,她辛苦,我也不放心。」
對著孩子,溫如玉只把話說到了這般程度,事實上是白大帥那位二姨太在天津獨居久了,見家裡這位焦頭爛額的大帥夫君總不來臨幸自己,親生的一個小女兒也不在身邊,於是閒得起了外心,另找了個祕密的新歡。這種事情是瞞不住人的,白大帥如果能多活一個月,也非察覺出自己頭上那點綠意不可。溫如玉既然能做帥府少爺的乾爹,可見他和白大帥之間的情誼不淺,救人救到底,他不能把白大帥這唯一的一點骨血隨便打發了。
伸手握住了露生的手,溫如玉怕他追問不止,靈機一動,起了個有趣的新話題:「露生,龍家也有一位小少爺,比你小不了幾歲,天生異相,你猜怎麼著?」溫如玉抬手一摁露生的腦袋瓜:「他長了兩支角。」
露生畢竟還是個孩子,一聽這話,立時來了精神:「長角?」他將兩隻手舉到頭旁,伸著食指做了個彎角模樣:「是像牛一樣嗎?」
溫如玉微笑搖頭:「不,不是那樣的大角,是小小的。」他用拇指和食指比劃了個長度:「只有這麼一點點。」
隨即他俯身把嘴湊到露生耳邊,低聲耳語道:「別讓後邊的人聽見了,龍家的人都說那孩子是真龍轉世,長的是一對龍角。」
露生扭頭望向了溫如玉,心裡疑惑得了不得:「那他真是真龍轉世嗎?」
溫如玉端詳著他,見他那張蒼白冷淡的面孔上終於顯出了一點神采光芒,依稀恢復了他平日活潑得意的模樣,心中便是一喜,認為自己這話題轉得巧妙:「那可沒人說得準,不過龍家的人不愛提這個話,怕說的人多了,被天上神仙聽見,要把這條真龍召回去。所以你到了他家,悄悄的拿眼睛看就是了,可別冒冒失失的張口就問。」
露生連忙點了頭,本來心裡一點光亮也沒有的,如今聽聞龍家養了一條人形小龍,他像一切十二歲的男孩子一樣,開始有點躍躍欲試的坐不住。乘坐了一路的大馬車,如今也忽然變得遲緩笨拙了。
於是他又驟然感到了失落,因為意識到自己不再是大帥府裡的少爺了。
如果父親還在,那麼他現在就可以由著性子去騎快馬——他騎著一匹小馬在中間跑,左右有人高馬大的衛士護衛,馬馴良,衛士也機警,許多雙眼睛一起盯著他,因為他是白家的頌德,他的性命貴重得很呢。
露生坐得很不耐煩,但是一聲不出,逼著自己適應現實。現實就是他成了孤家寡人野孩子,他爹身後留下了多少財產,他沒想過,都留到誰的手裡了,他也不知道。
大馬車在一個小時之後走到了頭。露生以為這回可算是抵達了目的地,哪知下了馬車,他們竟是又進了一處小小的火車站。溫如玉為了安全起見,這一路上一直是自走自路,從沒往人多眼雜的火車站裡擠過。露生接連坐了好些天的轎子馬車,萬沒想到離開北京千百里了,反倒又有了這現代化的火車可乘。
「喲!」他拉住了溫如玉的手搖晃:「乾爹,咱們怎麼到這兒了?你不是說火車上有軍警檢查,太危險嗎?」
溫如玉低頭對著他微笑答道:「那是在直隸,直隸是滿樹才的地界,到了這裡就不必怕了。再說這站裡的火車是你龍叔叔的專列,鎮守使的專列,誰敢上去搜查?」
露生聽到這裡,卻是默然了片刻,隨即小聲又問:「鎮守使大,還是我爸爸大?」
溫如玉這一路,對待露生一直是和顏悅色盡量的微笑,如今聽了這話,他依然是笑:「這也不好說,大帥那些年威風的時候,當然要比鎮守使大得多,你龍叔叔先前還在大帥的手底下帶過兵呢。」
露生來了興趣:「那他後來為什麼又不跟著爸爸了?」
溫如玉先是不答,及至登上列車坐穩當了,又見周圍沒有閒雜人等了,他這才低聲答道:「因為他脾氣不好,不聽話,大帥不要他,他就跑到這裡來了。」
楔子
民國二年春,北京。
午夜時分,月黑風高,天上一點星光也沒有,白府後頭的街道是條偏僻的小路,雖然也立著幾根電線桿子,但是桿子上並沒安裝路燈。十二歲的白頌德睜大了眼睛閉緊了嘴,在夜裡沉默的狂奔。兩隻赤腳輪番踏了地又躍起,他騰雲駕霧的跑,一口氣哽在喉嚨口,他也不呼也不吸,神魂出竅了一般,單只是跑。兩隻汗津津的涼手攥緊了,他一手握著一把很沉重的盒子槍(盒子槍:毛瑟C96手槍,因槍套是一個木盒而得名。),另一隻手攥著一只很精緻的小紅皮鞋。
跑,往死裡跑,後面再開槍也不回頭。要麼死,要麼跑。十二歲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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