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隔多年,露生又再度見到他的仇人,
這個害他家破人亡的凶手就在眼前,可他卻什麼也無法做。
他只能忍。
他犧牲了愛情,犧牲了一切,就等著龍相替他報仇。
等待總是度日如年的。
露生看著現已是龍總司令的龍相和他的仇人談笑風生,
兩人分工合作瓜分利益,感情好得像兄弟,
那個龍相嘴裡的「適當的時機」彷彿永遠不會到來。
在數次詢問只換來毆罵,更累得丫丫重傷後,
露生決定,他要離開龍相,自行報仇。
離家遠去的露生原以為自己對龍相已是厭惡透頂,
可他的眼裡、心裡、腦海裡,卻依舊沒能擺脫龍相,
在他報仇成功前,這一切彷彿便不會落下休止符。
他們兩人,究竟,是誰降伏了誰?
商品特色
優質網劇《降龍之白露為霜》原著小說!
《無心法師》作者尼羅,再譜民國亂世的愛恨情仇──
落難的帥府少爺,
遇上了據說是真龍轉世的鎮守使公子,
為了復仇,為了存活,
他,得降伏了這條龍──
作者簡介:
尼羅,筆鋒詭譎老辣,於不經意間讓人捧腹大笑。筆下人物嬉笑怒罵皆趣味。
喜歡寫美人之間的愛恨情仇,喜歡寫縱馬江湖、快意人生的傳奇故事。
主要作品有《無心法師》《風雨濃胭脂亂》《妖僧與妖》《殘酷羅曼史》《義父》等等。
章節試閱
第十一章
露生想要看清楚滿樹才的模樣,可是無論如何,卻始終是沒能看清楚。滿樹才個子大,嗓門也大,一路且走且談笑,言語親切,如果旁人不知道他的所作所為,那麼第一眼幾乎要把他認成一位性情粗糙的好叔叔或者好伯伯。他對待龍相像是對待一位很招人疼的小弟弟,對待丫丫也像是對待一位很嬌弱的小妹妹,言談舉止之間幾乎有一點紳士風度。而他對龍相好,他手下的軍官們對待龍相的部下們也好。露生因為沒穿軍裝,看起來與眾不同,讓人一時間摸不清他的身分,所以格外受了一點好待遇。
坐著滿家的汽車離開了火車站,露生在兩名少將的夾攻之下,獨自坐在一輛汽車的後排座位上。冷不防的,他心裡忽然發了慌,因為想到儘管龍相帶了一列車的衛士,但此地畢竟是滿樹才的地盤,龍相和丫丫也正在前方滿樹才的汽車上。滿樹才只要起了殺心,龍相便是必死無疑——龍相並不是笨蛋,徐參謀長也是老謀深算,怎麼這兩個人這回膽子就這麼大,說來北京就來北京了呢?
思及此,露生忽然就坐不住了,並且懷疑徐參謀長暗懷鬼胎——在他眼中,龍相幾乎就是一無是處,所以普天之下除了自己和丫丫之外,再有第三個人肯對他好,都可能是居心叵測。現在徐參謀長人在軍隊中按兵不動,攛掇了傻大膽似的龍相來北京見滿樹才,龍相若是死在這裡了,軍隊裡是不是就輪到徐參謀長獨大了?
冷汗瞬間滲了一後背,露生因為實在是沒有確實的證據,所以咬緊牙關強行管著自己,不許自己跳車。襯衫溼漉漉的貼在脊梁上,貼了一路,直到汽車在一處宅院門前停下了,汽車隊伍的車門乒乒乓乓的也開始開關了,他才暗暗的長吁出了一口氣。彎腰跳下汽車,他在夜風中張開手指,抓了滿手冰涼的風。其實不是風涼,是他攥了滿手心的熱汗,熱汗遇了風,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宅院是滿樹才特地為龍相預備出來的安身之處,訓練有素的僕人們提前一天到來,早把偌大一處宅子經營得有了煙火氣。滿樹才站在汽車外,很親熱的拉著龍相的手說笑,一邊說笑,一邊拿眼睛瞟他的腦袋,因為也聽聞這位少年新貴生有異相,只是一時間還沒看出這異相究竟是生在了何處。
很體貼的,滿樹才請龍總司令夫婦速速前去休息,等到這對夫婦休息足了,他那邊還有盛大的接風酒會等待著龍總司令的蒞臨。龍相是怎麼回答的,露生沒有聽見,跟著隨行的一眾人等,他稀里糊塗的便進那宅子大門裡去了。
宅院實在是沒得挑剔,有石有水有花有木,龍相下榻之處,乃是一座三層高的大洋樓。眾人奔波一天,全都乏了,各找房間自去安歇。露生也在一樓內的客房裡躺了下來。枕著雙臂望著天花板,他正在心亂如麻的發呆,冷不防的就聽樓上「咚」的一聲響,隨即是龍相吼了一聲——沒有字或詞,單只是粗著喉嚨的一聲吼,野獸似的。
露生立刻坐了起來。
然而靜等片刻之後,樓上卻又再無聲息。露生不知道丫丫方才挨沒挨打,即便挨了,丫丫也會只是隱忍。重新向後仰臥過去,露生心想:「一輩子,這就是丫丫的一輩子。」
一夜過後,露生早早的洗漱了出門,如他所料,他果然在樓前的空地上看到了丫丫。
丫丫恪守舊式媳婦的一切規矩,晚上不管幾點睡,不管睡不睡,早上一定要和公雞一起起床,並且臉一定要洗淨,頭一定要梳齊。露生招呼了她一聲,走近之後又道:「這裡的僕人都是九十點鐘才開始做事的,主人大多是十一二點鐘才吃早飯,妳這麼早起來幹什麼?」
丫丫抬手將鬢邊幾絲碎髮掖到耳後,掖到一半卻又改了主意,用手指把那點碎髮撥弄了下來。露生看清楚了她鬢邊的一道刮傷,心中不由得難受了一下:「昨夜他又怎麼了?」
丫丫先是搖頭,搖著搖著又微笑了,是含羞帶愧的微笑:「昨晚我說錯話了。」說到這裡她一低頭,臉上笑得理虧,掛彩了也依然理虧:「我真是太笨了,那個姓滿的跟我說話時,我一慌,竟然喊了他一聲伯伯。本來我自己都不記得我是怎麼叫他的,往這兒來的路上才想起來,上樓之後我就對少爺說——」她微微的往樓上一抬眼:「我說那個姓滿的乍一看挺和氣,我還喊了他一聲伯伯,可是仔細的一看,他眼睛裡有賊光,不是個好人。少爺一聽,就惱了,說我給他丟人現眼,自己給自己降了一輩。」
話到此處,她遲鈍而又虛弱的繼續微笑:「這次不怪他,怪我。他夜裡也沒怎麼鬧,現在還睡著呢。」
露生嘆了一聲:「丫丫,我對不起妳。跟著他過日子,妳受苦了。」
丫丫先前一直是傻頭傻腦的笑,聽了這話,那笑意凝固在了她的臉上。出神似的沉默了片刻,最後那笑意漸漸消失了,她聲音很低的答道:「我嬸嬸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關了門都是差不多的,男人的脾氣都是暴的,要緊的是他心裡對妳好。他……他心裡真是對我好的。」
露生背過雙手,忽然憑空增長了許多歲數,腰都彎了:「是,看他也只能看他的心,看別的,沒法看。」
話音落下,兩人上方忽然響起了龍相的大嗓門:「喂!你倆說什麼呢?」
露生覓聲轉身仰起頭,眼角餘光同時瞥到了丫丫的一抖。對著二樓窗口伸出來的龍相腦袋,他大聲答道:「我倆誇你呢!誇你心眼好,是個好寶貝兒!」
首如飛蓬的龍相聽了這話,雪白的臉上有了笑模樣:「屁!我才不信!」然後他又對丫丫喊道:「妳上來,我不睡了!」
丫丫如同聽了加急軍令一般,抬腿就向樓內小跑回去了。露生知道丫丫不是急性子,她著急,必定是因為不急不行,跟不上龍相的速度,就沒她的好果子吃。因為怕丫丫再次掛彩,露生略一尋思,隨即也跟著上了樓。
他的本意是想給丫丫幫幫忙,然而他很快發現丫丫的工作他無法分擔,因為上樓進入臥室之後,他迎頭便撞見了龍相在抱著丫丫親嘴。像受了驚似的,他的心怦怦亂跳,扭頭便走。走了不久,龍相溜達著下了樓,和他見了面。他見龍相神采奕奕,頗想和他討論幾句正事,然而未等開口,他先被龍相塞了一嘴很新鮮的沙琪瑪。說它新鮮,並非是說它新鮮出爐,而是說它新鮮出嘴,上面還沾著龍相的口水。
露生有些作嘔,但是沒敢真嘔。勉強嚥下口中這塊食物,他正想提醒龍相要提防徐參謀長,然而龍相跑出樓去,一時間沒了蹤影。
在接下來的大半天中,龍相神出鬼沒,四處亂跑亂看,也不吃飯。傍晚時分,滿樹才登了門,要來接龍總司令到自家去熱鬧熱鬧,也是直到這時,露生才像屠夫抓豬一樣把龍相從後花園中抓了出來。丫丫早把嶄新的軍裝預備好了,露生前腳把龍相牽回房內,她後腳就將龍相穿戴打扮整齊,於是滿樹才也並未久等,便等出了個人模人樣的龍相。
接風酒會,除了司令是必須出席之外,年輕貌美的司令太太——按照當下的規矩——也應該出面交際一番,在婦女間博得一點榮譽,於是丫丫搽了粉換了衣服,也跟著龍相上了汽車。露生本是可去可不去的,龍相讓他跟上,他便也坐進了後面的汽車裡。對於滿家,他很好奇,因為認為如果自家不被滅門,那麼到了現在,也應該是另一個滿家。滿家的少爺小姐們,應該就是比較幸福的自己和秀齡。
他想像不出那「比較幸福」的自己和秀齡應該過著怎樣的生活,所以只能是親眼的去看一看,雖然看也是白看,因為白家的確是在許多年前就沒了,秀齡也早已是塵歸塵土歸土了。
滿樹才的府邸,並沒有什麼稀奇,起碼在露生眼中,是不稀奇。和龍家那座破落荒涼的大宅子相比,此地自然是富貴華麗了許多,但是處處都不出格,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和滿樹才的身分很相配,絕無粗魯武人常有的那種暴發之氣。往日在龍宅,黃媽陳媽之流在下人之中便算是頂懂規矩頂體面的了,可在滿府境內,從門房到園丁,就連十幾歲的小廝,都有一派穩重謙恭的勁頭。日暮時分,天色暗了,路旁的花木上全點綴了明亮電燈,把偌大一座將軍府裝飾得如同水晶宮一般,而儘管龍相是個初來乍到的小新貴,可興許是他「貴」得特別的緣故,一場接風的酒會竟被滿樹才操辦得如同盛典一般,京城內有頭有臉的人物全來了,人物家裡的女眷——凡是能拿得出手的——也全都來了。滿樹才把龍相引入宴會主廳之時,廳內的貴賓們竟是紛紛的鼓起了掌。露生跟在龍相身後,驚訝之餘又有些擔心,生怕龍相一時興奮,再鬧出笑話來。
然而龍相成心的不肯按照他的思路走,身姿筆挺的站在滿樹才身邊,他風度翩翩的對著前方含笑揮手,又淺淺的對著左右鞠了幾躬。抬手扶著軍帽帽簷,他在直起腰時微微的向後一側臉,頑童似的對著露生一擠眼睛。
露生接收到了他這個轉瞬即逝的鬼臉,心中隨之輕鬆了一下。龍相此刻顯然是很清醒,清醒到可以自自然然的裝模作樣,並且自己也知道自己是裝模作樣,甚至得意於自己裝得完美,忍不住要向露生炫耀一下。
這時滿樹才拉著龍相走向廳內,龍相跟著他走了幾步,忽然回頭看了丫丫一眼,說道:「笨蛋,跟著我,別走丟了。」
丫丫紅頭漲臉的「嗯」了一聲,一雙眼睛簡直不敢抬。這大廳裡有男有女,女子都是年輕貌美的,都是上露胳膊下露腿的。丫丫自以為已經狠狠的修飾過了,可是如今往這地方一站,不用旁人批評,她自己都覺出了自己的土氣——自己這一身大鑲大滾的衣裳,這綰在後腦勺的髮髻,這腕子上的金鐲子,全像是摩登女子們的奶奶輩才稀罕的物事。幸好當年沒裹腳,要不然更站不到人前去了。
不止一位女士在欣賞這位年少的龍太太,龍相那一聲「笨蛋」,也引得不止一位女士用小摺扇掩了口偷笑。丫丫挨了那麼多打都不哭,如今手足無措的緊跟著龍相,她卻是窘得快要落淚。她從來沒見過這麼多人,她害怕,可丈夫又是那麼的不能依靠。她下意識的橫著走,差一點就又要靠到了露生身邊。
幸好,這個時候,龍相和滿樹才在大沙發上落坐了。
龍相完全沒留意到丫丫的反應,自顧自的只是和滿樹才談笑。目光忽然從滿樹才的臉上轉移了,他盯住了茶几上的大果盤。伸手從果盤中掰下了一根大香蕉,他不再理會滿樹才,而是滿臉疑惑的轉向了露生。
露生和他之間只隔了個丫丫,丫丫沒坐,他也站著。和龍相對視了一剎那,他生出了不妙的預感,但依然抬手做了個手勢,用無聲的口形告訴他:「先扒皮。」
龍相果然捏住香蕉的長柄,三下兩下扒了香蕉皮。試探著張嘴咬了一口,他隨即把丫丫拽到了自己身邊坐下,將大半截香蕉直接杵進了丫丫嘴裡。丫丫嚇了一跳,喉嚨裡「呃」的反應出了聲音,險些當場嘔吐。遠近眾人立時嘁嘁喳喳的偷笑起來,龍相卻是滿不在乎,告訴丫丫道:「這個好吃,我們原來都沒吃過。」
丫丫從口中取出了那半截香蕉,一張臉都要紅破了,垂下頭一聲不吭。露生繞過沙發走到龍相身後,俯身湊到他耳邊低聲喝斥道:「要吃回家吃,現在不許吃了!」
龍相嘿嘿一笑,扭過臉伸出舌頭,在他面頰上結結實實的舔了一口。
下一秒,露生和丫丫一樣,一張臉也變成了火炭紅。竊笑的聲音消失了,有那麼一瞬間,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還是滿樹才率先哈哈大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抬手連連拍打龍相的肩膀:「小老弟啊小老弟,從你昨天下火車起,我就看出你是個淘氣種子!今天你又鬧,招惹完太太又招惹這位——」他對著露生一點頭:「小兄弟,你是他什麼人啊?」
露生冷不防的和滿樹才對視了,心頭一緊,一時間竟是發不出聲音。龍相替他作了回答:「他嘛……他是我表哥。」
滿樹才恍然大悟的一點頭:「怪不得,原來是一家的親戚。來人!」他漫無目的的一招手,無中生有一般的從人群中招來了僕人。吩咐僕人去取了毛巾之後,他對著龍相繼續大說大笑,像個最和藹活潑的好叔叔,一口一個「小老弟」,笑裡含嗔,說小老弟沒正經,說小老弟太頑皮,彷彿小老弟是他生的,而他刀子嘴豆腐心,都要愛死小老弟了。
在一片歡聲笑語之中,露生從僕人手中接過了手巾把(手巾把:供客人擦臉的熱手巾。)。默然無語的展開手巾,他一邊擦臉一邊向前抬起了頭。
隨即,他的動作僵住了。
隔著一片衣香鬢影,他看到了一張熟悉面孔,如果沒有認錯的話,他想對方就是愛琳。
愛琳照舊還是洋裝打扮,因為廳內的男女都是服裝豪華,所以她難得的沒有那麼引人注目。站在一群少女之中,她怔怔的注視著露生,像看不懂或者不認識了似的,她睜著很大的灰眼睛,眼珠的顏色偏於淡,瞳孔中清澈得什麼都沒有了。
兩人對視了足有十秒鐘,最後是露生先向她一點頭——本來還應該笑一下的,可他剛被龍相舔了一口,也算是出了一次負面的風頭,此刻尷尬之餘垂頭喪氣,實在是笑不出來了。
他一有了動作,愛琳如夢初醒一般,灰眼睛裡明暗閃爍,開始有了內容。那內容極其複雜,有驚有怨,似乎還有一點鄙夷。未等露生看透,她負氣似的一轉身,從女伴之中擠著走掉了。
露生不見她也不想她,如今偶然相見了,並且她又是個很異常的態度,他心裡便不由得有些惦念,頗想走過去和她攀談幾句。可是龍相和丫丫還在這裡,他不敢走,怕自己若是走了,龍相無法無天,會又做出出人意表的舉動。
心驚膽顫的熬到酒會開始,露生看龍相站在一張方桌子前吃上了,丫丫守在一旁很安靜,半個小時之內應該不會出問題,便走出大廳,想要試著找一找愛琳。找得到自然是好,如果找不到,也沒有大關係。
結果剛一出門,他便在樓前的一片草坪上看到了愛琳的身影。草地上方架了一盞盞彩色小電燈,愛琳卻是獨自站在暗處,秋夜風涼,她將兩條白臂膀環抱在胸前,顯然是正在害冷。心有靈犀一般,露生剛向她邁出了第一步,她便不聲不響的把頭轉了過來,對著露生說了一句:「哈囉。」
露生走到她面前,有些勉強的笑道:「沒想到會在這裡和妳相遇。我們很久不見了,妳還在那所女中讀書嗎?」
愛琳一聳肩膀,整個人像是凍得狠了,面部的線條都有些硬:「我也很意外,沒想到會在自己家裡再見到你。我本以為你是失蹤了。」
說完這話,她等了片刻,因為沒等到露生的回答,所以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怎麼?為什麼這樣盯著我看?」
露生低聲問道:「妳姓滿?」
愛琳仰直了纖長的細脖子,只在風中高傲的一點下巴:「是的,滿五小姐就是我,很不像嗎?」
話音落下,她發現露生眼中本就微弱的一點光芒,這回是徹底的熄滅了:「沒有,我只是沒想到,很驚訝。」
愛琳聽了他這冷淡的回答,心中忽然生出了怒火:「原來你是龍總司令的部下,可是說老實話,我依然沒有看出你的職業是什麼——總不會是專門給那位總司令做表哥吧?」
露生虛弱而又鎮定的答道:「妳這樣講,也不算錯。」
愛琳冷笑一聲:「噢,我想這種職業一定需要很好的涵養,以及一張乾淨的臉!」
露生垂下了頭,對著地面笑了一下:「見笑了。」
然後抬起頭面對著愛琳,他輕聲又道:「這裡很冷,妳不要站得太久了。」
說完這話,他轉身走向了樓門。愛琳抬眼瞪著他,本來是對他又怨恨又鄙薄的,可是因他說走就走,不許她怨恨鄙薄個痛快,所以是極度的不甘心,恨不能拔腳把他追回來。
她又看露生慢慢的往回走,那個背影高大而富有男子氣,然而又帶了一點頹唐顏色。這點頹唐讓他惹人憐了,他被龍相當眾舔了一口,也像是英雄落難了。
愛琳認為像白露生這樣的人,從頭到腳沒有一處像弄臣或者小丑,走到哪裡都應該是被人尊重的,所以龍相舔他,不是玩笑,而是冒犯。
忽然間,她又想:「不會今日一別,他又消失了吧?」
這個念頭讓她緊張起來,她頗想揪住露生問上一問,然而在接下來的時間內,露生對龍相是寸步不離,而她天然的對龍相很反感,簡直沒辦法靠近那人,去和露生搭話。
愛琳總覺得龍相那個模樣很邪,美男子也不是那種美法,他簡直有些像鬼狐了。
第十一章
露生想要看清楚滿樹才的模樣,可是無論如何,卻始終是沒能看清楚。滿樹才個子大,嗓門也大,一路且走且談笑,言語親切,如果旁人不知道他的所作所為,那麼第一眼幾乎要把他認成一位性情粗糙的好叔叔或者好伯伯。他對待龍相像是對待一位很招人疼的小弟弟,對待丫丫也像是對待一位很嬌弱的小妹妹,言談舉止之間幾乎有一點紳士風度。而他對龍相好,他手下的軍官們對待龍相的部下們也好。露生因為沒穿軍裝,看起來與眾不同,讓人一時間摸不清他的身分,所以格外受了一點好待遇。
坐著滿家的汽車離開了火車站,露生在兩名少將的夾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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