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資金律》作者威廉.伯恩斯坦最新力作★★★
★★★《紐約書評》、《華盛頓郵報》、《泰晤士報》等各大媒體齊聲讚譽★★★
★★★市場陷入狂熱,擦鞋童效應再現的時代,理性投資人必讀!★★★
我們為何總是盲目追隨眾人的關注焦點,做著一夜致富的美夢?
網路泡沫、安隆醜聞、次級房貸泡沫……
這些眾人趨之若鶩的投資熱潮,為何總在泡沫破滅後才看出問題?
剖析人類史上永不根絕的集體狂熱之根源!
如果你讀過查爾斯.麥凱的鉅著《異常流行幻象與群眾瘋狂》,
那你更不能錯過威廉.伯恩斯坦的最新力作──《群眾的幻覺》。◎什麼是群眾的幻覺?
1842年,蘇格蘭作家查爾斯.麥凱寫出了一本驚世鉅作《異常流行幻象與群眾瘋狂》,
書中廣泛的探討了金融泡沫、宗教狂熱、集體瘋狂以及對未來的妄想等主題,
堪稱是描寫人類社會群體瘋狂現象的經典之作。
然而,這本名著只是收集了眾多歷史上的集體狂熱幻象,
藉以警惕世人,卻沒能說明這種現象的根源所在。
《投資金律》作者伯恩斯坦在此基礎上,結合神經醫學與金融歷史的專業知識,
為讀者進一步解析其中的類似之處。
伯恩斯坦注意到,金融泡沫與宗教狂熱這兩種現象,
乍看之下似乎沒有什麼相關,但其實背後卻有著同樣的追求:
「改善這一輩子或來生的福利」(金融世界中的一夕致富與宗教的末世觀)。
因此,他在本書中,試圖探討這兩種現象(一夕致富與末世觀),並尋找出以下問題的解答:
為何人們會集體陷入幻覺,狂熱的相信某件事,即使眾多事證都告訴他們「這不是真的」?
◎一夕致富的幻覺,為何有致命吸引力?
你或許會說,這不是廢話嗎?人人都想發財啊!
是的,我們都期盼能一夕致富,所以我們會去買彩券,幻想下一個頭獎得主就是自己。
然而,彩券只是小錢,頂多就是賠上飯錢罷了,幸運的話還能中個小獎,
比起彩券,更多人深陷在各種投資美夢之中,
舉例來說,許多人在股市高點時,相信還會繼續漲而遲遲不肯放手,
當股價泡沫消散後落得慘賠,這種故事想必大家都耳熟能詳。
歷史上,這樣的案例也所在多有,
而且從事後諸葛的角度來看,許多人追逐的投資標的,在泡沫爆破以前,就能看出端倪,
然而在事前,儘管有人提出警告,投資人也只會置之不理,甚至加以嘲諷怒罵。
◎再聰明的人,也會沉溺在虛假的美夢中難以自拔……
我們都認為自己聰明且有判斷力,
然而,即使再聰明的人,都可能會掉入上述的投資美夢陷阱之中。
身為專業投資人和神經醫師,伯恩斯坦發現,這種狀況其實與個人的智力無關。
即使是在科學界中地位崇高的牛頓,也曾經因這種現象而慘賠,他甚至還曾感嘆道:
「我能計算出天體的運動,卻無法計算到人們的瘋狂。」
除了投資美夢陷阱以外,還有另一種陷阱也是局外人難以理解,
但處身其中的人卻很難醒悟,那就是對宗教的過度狂熱。
可怕的是,許多邪惡宗教用信仰名義騙取各種資源,
卻總能騙到許多信徒,讓他們甘心奉獻出個人的財物,甚至是生命。
◎其實,都是人性弱點惹的禍……
伯恩斯坦發現,無論是投資美夢,還是狂熱信仰,
這兩者能廣泛吸引眾人的理由,都在於人性本能的弱點。
事實上,人類在本能上就傾向於追求那些高價值但又很稀缺的報償,
背後驅動我們的,就是我們貪婪與恐懼的本能。
我們追求快樂和美好的生活,並且對生活中一切的痛苦及不快樂感到恐懼,
為了獲得幸福、逃避痛苦,我們會不自覺的尋找最簡單輕鬆的方式。
而這正是那些有意欺騙我們的人,最容易鎖定的弱點。
弱點一:我們都喜歡聽故事
無論再怎麼不合理的陷阱,只要有個美好的故事做為包裝,
就能輕易打動人心,讓大家前仆後繼的跌入這些美好故事之中,直到不可自拔。
弱點二:我們習於自欺欺人
更可怕的是,當事情的發展不如那些騙子所說時,我們這些受騙的人,
不但無法冷靜的觀察分析現狀,甚至還會繼續自欺欺人,想盡辦法說服自己,
拚命為自己相信的事情找出證據,讓自己繼續相信這一切。
弱點三:我們習於模仿他人
我們害怕與別人不一樣。
即使我們發現自己可能受騙,但當周遭其他人還繼續相信的時候,
我們會變得難以肯定自己的意見,於是繼續隨波逐流,沉溺在虛假的謊言之中。
弱點四:我們想和別人不同
人類是矛盾的生物,我們一邊安心於「和別人一樣」,
另一方面卻又具有尋求特定身分、地位的傾向。
我們希望能變得比別人更優秀、更偉大、更幸福,
因此當自己盲信的事物,被其他人否定時,我們會說服自己:
「這都是他們不懂啦!只有我才懂,等我成功時,他們就會後悔了。」
於是,這讓我們更加不願意改變自己的想法。
◎當你的大腦又想相信不切實際的陷阱時,你需要這本書!
大腦喜歡抄捷徑。即使知道人性有這些弱點,
但當聽到各種美好願景時,我們的大腦仍然會不由自主的想要相信這套說法。
無論是在哪個時代,總會出現各種蠱惑人心的「好機會」,
讓我們情不自禁的追求這些標的,
從歷史上的密西西比泡沫、鐵路泡沫,到現代的科技泡沫,無一不是如此。
本書精選出歷史上眾多因群眾幻覺而生的災難事件,
伯恩斯坦結合神經醫學與金融歷史的專業知識,
為讀者剖析這些大規模的盲目熱潮,背後真正的成因。
無論你是追求理性思考的投資人,還是渴望一夕致富的投機客,
讀完本書,讓你不再被「本夢比」蠱惑,戒掉無腦從眾追高的投資惡習!
作者簡介:
威廉.伯恩斯坦(William J. Bernstein)
博士兼具醫學博士資格,是位神經科學家,也是投資管理公司「效率前緣顧問機構」(Efficient Frontier Advisors LLC)的共同創辦人。他同時也是資產配置期刊《效率前緣》(Efficient Frontier, www.efficientfrontier.com)的編輯。伯恩斯坦出版了四本暢銷書,包括《智慧型資產配置》(The Intelligent Asset Allocator)與《投資金律》(The Four Pillars of Investing),以及兩本經濟史方面的著作:《富饒的誕生》(The Birth of Plenty)與《神奇交易》(A Splendid Exchange)。《智慧型資產配置》與《投資金律》備受各方好評,簡潔闡述在沒有財務顧問協助的情況下建構分散性投資組合的方法。《錢雜誌》(Money)定期刊載他的專欄,伯恩斯坦的文章也常見於財經雜誌《巴倫》(Barron’s)、《共同基金》(Mutual Funds)、《美國醫療新聞》(American Medical News)與晨星公司。
譯者簡介:
梁東屏
一九八九年至一九九八年擔任中國時報紐約新聞中心記者、主任。一九九八年至二○一二年擔任中國時報駐東南亞特派員。現為香港亞洲週刊、新加坡新明日報、新加坡品雜誌、台灣人間福報、優傳媒專欄作家。
二○○二年隻身前往阿富汗採訪,獲得當年第十七屆吳舜文新聞獎採訪報導最優獎。
譯作:《南韓――下一個日本》、《種族戰爭》、《逃離東京審判》、《領導就是帶人從起點到完成目標》、《赫胥黎喻世人情故事集》、《哈佛商學院的雙贏談判課》、《慢慢致富》、《排名詭計》、《當代財經大師的守錢致富課》。
章節試閱
前言
大約兩世紀前,一位名為查爾斯‧麥凱(Charles Mackay)的年輕蘇格蘭人以一種令人難忘的風格同時對「上帝」和「貪慾」兩個主題進行了抨擊。麥凱出生於一八一四年,他的文學生涯異常特出,他是一位廣受歡迎的詩人、歌謠作曲家、美國內戰時期新聞通訊員以及英國報社的編輯,但後代人之所以會記住他,是因為他在一八四一年出了一本書。
當年麥凱才剛剛二十七歲,寫出了名為《非比尋常的大眾幻想紀事》(Memoirs of Extraordinary Popular Delusions)的名著,內容是書寫歷史上多次發生的群體狂熱事件,其中有幾個是關乎宗教或是金錢方面。這本書一版再版至今不衰。
麥凱在書中以紀年的方式記述了臨近西元一○○○年時,似乎歐洲幾乎已經要面臨世界末日的事件,包括了非比尋常的宗教狂熱事件──十字軍東征。他在該書最為人所知的章節中,記述了一六三○年代發生在荷蘭有關金融的群體妄想事件──鬱金香狂熱事件(Tulipmania,麥凱原先用的字是「Tulipomania」,後來的作者將其中的字母「o」拿掉了 )(譯註1),以及一九一七到一九二○年間先後發生在倫敦以及巴黎的股市崩盤事件。該書前三章中所敘述的這些事件,是其享有歷久不衰名聲的主要原因*。這本書出版之後的兩個世紀之中接續發生的財務世界集體瘋狂事件如此頻繁、規律化以及對全球所造成的衝擊,都使得它成為財務專業人士的必讀之作。
*這本書後來更名為《非比尋常的大眾幻想與群眾瘋狂紀事》(Memoirs of Extraordinary Popular Delusions and the Madness of Crowds),但人們提及它的時候多數僅稱之為《非比尋常的群體幻想》(Extraordinary Popular Delusions)。
麥凱當然不是第一位察覺到人類的不理性是具有感染力的人,譬如說古希臘歷史作家希羅多德(Herodotus)(譯註2)的著作中就有如下敘述:
大流士(Darius)(譯註3)擔任波斯王期間,有次把正巧在宮中的一些希臘人叫到跟前,然後問他們在什麼情況下會吃父親的遺體,他們的回答是就算給他們世上所有的錢,他們也不會做那樣的事。稍後,在這些希臘人的面前,為了要讓他們也聽得懂,大流士還特地安排了傳譯人員,他又問那些真正有吃食父母遺體習俗的印度卡拉提亞族人(Callatiae),在什麼樣的情況下,他們會直接把父母遺體火化(亦即不吃的意思)。結果後者發出驚恐萬狀的聲音,要求大流士不要再提這件事。由此可見習俗的影響有多大,我認為品達(Pindar)將「習俗」稱為「萬王之王」實在是恰如其分。
希臘人較具古風,智識水準也較高,大流士那樣直接的問他們那樣粗糙的問題,很可能是有點故意要刺激他們那聽慣華麗詞藻的耳朵,所傳達的訊息則是:你們也許是人類中智識水準最高的,但你們也會跟我們一樣不理性,儘管證據顯示你們並不見得就是對的,你們只是比較會合理化自己的正確性與正當性罷了。
雖然古代人和麥凱對於人類的不理性和群眾瘋狂現象很熟悉,但他們可能並不清楚其生物上、演化上以及社會心理學上的源頭。舉例來說,麥凱一定經常會問自己,為什麼一群人會集體去追求同一個價格離譜的投資項目。
不過時至今日,我們已經更清楚這個現象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首先,金融經濟學家發現,人類在本能上就傾向於追求那些高價值但又很稀缺的報償,譬如說彩券之類就是通常會讓你損失金錢,但又能用難以想像的大筆金錢來釣你胃口的東西。
除此之外,過去數十年來,神經科學家發現了有關貪婪和恐懼背後的解剖學及心理學機制:亦即位在左腦半球及右腦半球之間垂直面附近的邊緣系統(Limbic System)(譯註4)。兩個對稱排列、被稱作伏隔核(Nucleus Accumbens)的邊緣系統結構分別位在兩眼的後方,另外一對被稱作杏仁核(Amygdala)的則分別位在左右太陽穴下方。
研究人員運用功能性磁振造影技術(Functional Magnetic Resonance Imaging fMRI)(譯註5)發現了伏隔核不僅僅會因為獎賞而啟動,它因為對獎賞的期盼而啟動的強度會更大,譬如說對食物、性或者財務上的期待。相對的,杏仁核則會因為憎惡、恐懼以及厭惡而啟動。舉例來說,假定你很喜歡佛洛阿姨做的義大利千層麵,那麼,在你前往她家的時候,你的伏隔核和其結點就已經開始啟動,當她把千層麵端上桌同時香氣撲鼻而來時就將會達到頂點,然而當你吃下第一口之後,效果就會開始遞減。如果佛洛阿姨在你進門之後告訴你她把千層麵燒焦了,伏隔核就會立刻停止作用。
有一個像上述「主動預期電路」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自然界喜歡的是那些對未來有期盼並努力不懈者,至於那些容易讓人滿足的享受,一旦達成之後,就對演進起不了什麼作用了。沒有什麼像發現我們周圍有些人竟然能毫不費力就致富這樣的事,更能刺激我們的伏隔核了。就如同經濟歷史學家查爾斯‧金德柏格(Charles Kindleberger)所觀察到,「沒有一件事像看到朋友變成富人,更能讓一個人對自己是否過得幸福以及是否具有良好判斷力感到懷疑了。」
幾世紀以來,小說家跟歷史學家都已經深知,人們不會把自己的才智運用在冷靜的分析這個世界,而是想盡辦法讓所發生的事實來配合自己受到情緒影響而得到的先入為主看法,並且將之合理化。名記者大衛‧哈伯斯坦(David Halberstam)的權威巨著《出類拔萃的人物》(The Best and the Brightest)中,就描述了美國那些最傑出的政策制訂者在捲入越戰這件事上面如何的蠱惑自己。這種傾向到今天還是相當明顯,美國一段時間以來在海外的一些冒進行動,說明了我們並未能從歷史中習得教訓。
過去的數十年間,心理學家已經累積出解構人類偏好「合理化」大過於「合理性」的實驗數據,亦即當我們面對跟自己的信念相左的事實及數據時,我們基本上不會去考慮改變自己的信念。
更常見的是,我們根本就拒絕接受跟自己想法相左的事實及數據,而在我們無法對它們視而不見的時候,我們錯誤的評估還會更為加強,甚至於去改變它們來配合自己的想法。簡單的說,人類的「理性」就像是一個蓋在一個裝滿煮沸詭計和妄想的大鍋上搖搖晃晃的蓋子,隨時都有可能掉下來。麥凱在書中就對此做了生動的描述。
麥凱本人在面對金融瘋狂時的表現,也證明了即使是最理性、最了解狀況的觀察者也不免會受到影響。
他在一八四一年出版《非比尋常的大眾幻想紀事》之後不久,英格蘭(England,亦即英國)經歷了一場圍繞著當年高科技工業──鐵路──的金融風暴,規模比一七一九年到一七二○年間橫掃巴黎(Paris)及倫敦(London)的兩個泡沫事件還要大。當時,貪婪的投資者將大筆資金投入股市,使得英國的鐵道哩程長度從一八四三年的兩千英哩暴增為一八四八年時的五千英哩,結果在股市最後崩跌時,還有數千哩的鐵道根本沒建。如果說有任何人可以預見那次的大崩盤,應該就是《非比尋常的大眾幻想與群眾瘋狂紀事》的作者麥凱莫屬。
結果他沒有預見。在群眾瘋狂於鐵道股的期間,他是《格拉斯高百眼巨人》(Glasgow Argus)雜誌的編輯,也負責有關修築鐵路的報導,但卻完全沒有提出任何質疑;一八五二年時,《非比尋常的大眾幻想紀事》再版,他也只是在書中加了一個簡單的註腳。
金融瘋狂可以被視作為像哈姆雷特(Hamlet)和馬克白(Macbeth)那樣的莎士比亞悲劇,有形象鮮明的角色,大家所熟悉的敘事弧線以及反覆排練背誦的對白。這場悲劇中有四個控制敘事的登場人物:能力極強又不擇手段的促銷者、容易上當的社會大眾、拼命搧風點火的媒體,以及伸手攫取好處並且對其中烈火沖天般的弊端視而不見的政治人物。
其中促銷者遵循著典型的莎士比亞悲劇軸線,是整場戲劇中最引人入勝的演員。他們一開始出場時大多傑出亮眼,工作努力又有視野,他們在直覺上比一般人更能看到某一項新科技會給社會帶來財富,在把願景變為現實的過程中,他們開始變得有錢有勢,同時在以財富評斷人的資本主義社會中逐漸變成國家的強者。當泡沫最後終於爆裂之後,他們不但蒙羞也破產了,但通常──並不一定──也能躲過牢獄之災。
至於公眾,他們很容易受到促銷者的甜言蜜語蠱惑。能幹的投資需要有數學能力、科技專門知識以及最重要的是有關經濟歷史的知識。可是,一般人喜歡的是好聽的故事而非冷冰冰的事實及數據。當面對著投資這麼一件大事時,人類很自然就轉換為敘事模式,而最吸引人的故事,不就是通過新科技而達成一夜致富嗎?
媒體其實也通過跟群眾相似的途徑成為促銷者的受害人,傑出商人藉由革命性冒險而成功致富,從來就是最吸引媒體記者也讓他們最容易上手的故事,但常常也讓他們喪失了應該守住的職業道德及標準。那些成功的商人往往能以應該會讓人警覺的頻率登上雜誌封面,先是英雄的形象,然後就是遭指控的罪犯。
最後,金融瘋狂也會掃到周圍的政治人物,他們會因為過度投資所帶來的短暫經濟繁盛而得名,並且廣受大眾歡迎甚至於從中取利,但最後也經常不免在泡沫破裂後受到牽連。
金融瘋狂的敘事軸線大體上都差不多,大多數的投機事件都包含了兩種因素:一、能讓所有人期待發財的令人振奮新科技。二、容易取得的信用及貸款。
以現今的美國來說,市面上流通的金錢大約只有百分之十是現金,其他都是銀行體系隨心所欲創造出來但帶有某些限制條件的信貸。當然,這些信貸的形式與規模也會取決於銀行、抵押貸款公司以及其他各種各樣的借貸機構對借款者還款的樂觀程度而定。銀行機構面對前述狀況時的處理方式相當令人震驚,也牴觸了我們的直覺觀察,因此值得在此重申一遍:他們就只是印鈔票。
實際上,金融機構所表現出來的躁鬱並不下於公眾,在金融瘋狂的高峰期,銀行經常會任意印鈔為公眾的投機行為搧風點火。舉例而言,二○○七年到二○○九年金融風暴發生之前,就發生了類似的狀況。
泡沫經濟通常都伴隨著四個特點。首先也是最重要的,各種金融投機主導了所有的社交互動,無論何時何地人們聚在一起時,他們談的不再是天氣、家庭或者運動賽事而是股票和地產;其次,原先相對明智的專業人士辭去了待遇不錯又穩定的工作,開始在前述的資產上做起投資;第三,對前述投資抱持懷疑態度的話,就會招致他們的強烈反彈,雖然有些年紀夠大的人還記得以前所發生過的事,也知道現在這個風潮最終的結局會是什麼,但他們提出的警告所面對的卻是嘲弄和奚落,過去幾十年來,這些嘲弄幾乎都是以這句話開始:「你根本就不懂啦。」;最後,那些通常很沉著穩重的觀察家此刻也都開始發表稀奇古怪甚至匪夷所思的財務市場預測,各種資產價格的起伏不再是10%、20% or 30%而是兩倍、三倍甚至加一個「0」。
除了三章有關金融瘋狂的內容,《非比尋常的大眾幻想紀事》一書中也有另外長篇大論的三章談及宗教瘋狂:主題分別為聖經預言、十字軍東征以及獵巫。宗教瘋狂和金融瘋狂兩者之間並無多大共通之處,但其基本的推動力量卻是一樣的:改善這一輩子或來生的福利。同時,加大金融及宗教群體瘋狂傳染力的因素也頗為類似:人類與生俱來根深柢固的模仿、編造以及喜愛引人入勝的敘事與尋求特定身份、地位的傾向。
宗教瘋狂在人類的歷史中是一個不斷出現的景象,一個相當近期的例子就是太陽聖殿教派(Solar Temple)的悲劇。一九九四年十月四日晚間,瑞士村莊切瑞(Cheiry)的居民驚駭的發現,火焰跟濃煙從較高處的一座農舍竄起,火勢撲滅之後,呈現在救火隊眼前的是一個詭異、可怕的景象:地上有二十二具屍體,大多數穿著紅色、黑色或白色的斗篷,另有少數幾位女性穿著金色斗篷,其中十九人中槍身亡,有十個人的頭部套著塑膠袋。大多數的屍體頭朝外圍成一個圓圈,地板上散置著許多彈殼及空香檳瓶。
這只是開始而已,接下來的兩年半之間,瑞士和加拿大又發生了幾十起謀殺/自殺事件,總計共有七十四名死者,全都是這個教派的教徒以及其子女,切瑞事件之後所發生的多落在春分或夏至的數日以內。
這個教派有兩位領導人:一位充滿謎團又有迷人魅力、名為魯克‧喬瑞特(Luc Jouret)的四十六歲比利時醫生。一九九三年時,他在加拿大被控密謀及持有武器罪名,但最後設法成功潛逃出境;另一位是七十歲的法裔加拿大人喬瑟夫‧狄‧曼伯洛(Joseph Di Mambro)。前述的死者當中,有廣受人敬重的一九六○年法籍冬季奧林匹克滑雪金牌得主尚恩‧佛瓦內特(Jean Vuarnet)的兒子及妻子。佛瓦內特後來把他的名字授權給著名的太陽眼鏡廠商使用,成為國際名牌。佛瓦內特的兒子在死前告訴一位記者,「從生命通往死亡的景象一再出現,喬瑞特向我們解釋沒什麼好怕的。於是,我開始覺得死亡其實只是犧牲奉獻而已。」
一九九七年三月二十四日,太陽聖殿教派出現了最後一位受害者,兩天之後,美國加州聖地牙哥縣聖塔非牧場區的警察發現了三十九具屍體,死者均為另一個末日團體──天堂之門教派(Heaven's Gate)──成員,死亡的日子也落在同樣的春分點前後,他們相信死後會有藏在海爾-博普彗星(Comet Hale-Bopp)尾巴裡的太空飛船來接他們離開地球(請見:一九九七年三月三十日紐約時報所刊登《特殊效果的宗教》(A Religion of Special Effects),作者:大衛‧傑勒特勒(David Gelertner)。
太陽聖殿和天堂之門教派只是眾多現代末日團體中的兩個案例:吉姆‧瓊斯(Jim Jones)所帶領的人民聖殿教派(Peoples Temple)於一九七八年在蓋亞那(Guyana)發生集體自殺/謀殺事件,造成九百一十八人死亡的慘劇;大衛教派(Branch Davidians)一九九三年在美國德州小鎮韋科(Waco)和毫無頭緒的聯邦執法當局對峙,結果教派成員在警方攻堅時縱火燒屋,共有八十三人死亡;日本的末日團體奥姆真理教(Aum Shinrikyo)一九九五年在東京地鐵發動神經毒氣攻擊。比較讓人不解及訝異的是,這些團體中的許多成員──像是喬瑞特和佛瓦內特──都是受過良好教育以及頗有成就的人。
就現代世界而言,這類的末日狂想也並非稀奇的事,中世紀的歐洲就發生過許多雖然並不太為人所記得但卻頗為可觀的事件。為何一群正常、有知識以及各方面都發展均衡的人會蠱惑他們自己,告訴自己這個世界會在某一個特定的時間以某一種特定的方式進入末日,現代的神經心理學研究已經在這方面有所發現。人類是通過敘事來瞭解這個世界,然而,儘管某一個「好」故事在分析上、邏輯上有所欠缺,但它仍然會在人們的腦際迴盪,激起情緒上的反應,反而比那些真正有決定性的事實及數據更有說服力。
近來,心理學家也發現,那些引人興味的敘事會侵蝕並破壞我們對事情的分析能力,其中又以有關末日的敘事為最,也就是說如果我們認知了自己在敘事中的存在,我們就都會想知道最後的結局會是什麼。末日的故事其實根深柢固的存在於許多宗教之中,特別是三個所謂的亞伯拉罕諸教(Abrahamic,亦即承認亞伯拉罕為其宗教一部分的基督教、伊斯蘭教和猶太教),其無所不在的程度已經讓人習以為常而不覺其存在了,它們潛藏在每日的新聞頭條和推文之中,而且其歷史之久,可以說從人類文明開始之初就已經存在。
末日敘事除了因為人類那種「希望知道整個事情始末」的心理而能深深抓住人心之外,它還具有另一種人類難以抗拒的特性:亦即末日敘事承諾我們可以從英國政治哲學家托馬斯‧霍布斯(Thomas Hobbes)所描述的「孤獨、貧窮、齷齪、野蠻、短促」,以及不顧正義、充滿腐敗同時只照顧有錢有權者利益的人生中得到救贖。末日敘事承諾救世主會再度降臨,祂會施展神力扭轉一切,糾正所有的不公不義。人類渴望重新啟動的願望也深深植入在聖經之中,特別是以西結書(Ezekiel)、《但以理書》(Daniel)和啟示錄(Revelation),這些,其實都為歷史上幾次血腥的末日運動提供了可資遵循的藍圖。
新近發展出來的演化心理學針對群體瘋狂的現象提出了一個頗為令人信服的機制。自從第一個部落在冰河紀末期從西伯利亞(Siberia)跨海抵達北美洲之後的大約一萬年之間,人類的足跡已從亞北極經過北美大平原而到達熱帶的亞馬遜盆地。然而,生物演化無法快速到可以獲得應付這些不同環境的種種生存技巧。舉例來說,人類需要非常長的時間,才能成功的演進出從亞北極製造獨木舟到北美大平原狩獵野牛再到亞馬遜森林中製造毒吹箭這種種原先由基因衍生而來的才能(至今為止所知的最快速演化適應──北歐成人所發展出的乳糖耐受性以及西藏人對於高海拔的適應──估計大約花了三千年到一萬年之久)。
與其將製造獨木舟、狩獵野牛或者製造毒吹箭的能力內建入人類的基因之中,演化的過程實際上是把模仿的技巧編碼進入人類的腦中,如果有足夠多的人數以及不斷的嘗試錯誤,最終就會有人能夠摸索出如何建造一艘足堪使用的獨木舟,然後其他的人就可以準確的予以模仿。
人類比其他物種都善於模仿,只要有人創造出一個有用的新穎事物,其他的人就會很快的跟進。然而,我們對於模仿的傾向有時也會產生放大不良行為的效果,特別是那些通過妄想所帶來的信念。我們必須承認,在現代後工業化的社會裡,通過模仿而獲得技巧確實可以促進我們在經濟方面的潛能,然而在邁入現代之前的亞北極、北美大平原或者亞馬遜盆地,對於增進人類的生存技能,模仿所產生的作用卻沒有想像中來得大。
因此,在現代世界裡,在模仿適應和適應不良行為之間做權衡取捨已經不像過去那樣受到歡迎,我們現在陷於洪積世(Pleistocene)(譯註6)晚期出現的那種模仿傾向,而這種模仿傾向在現代已經變得代價愈來愈高,其中一個代價最高又最危險的,就是有關世界末日信念的散播。
如果以敘事和事實及數據之間做一個比較的話,人們顯然對前者較有興趣,不僅如此,初步研究也顯示出,故事愈有說服力,就愈能破壞我們的思辨能力與技巧。除此之外,這個研究結果也證明了意見的供、需雙方之間存在著利益衝突:前者為了要說服後者,所以會想盡辦法讓自己的敘事更加引人入勝。然而如果後者理性的話,就應該有意識的拒絕這類敘事,同時只仰賴數據、事實以及嚴謹的分析。
另外一個可以跟人類偏好說服力強敘事相提並論的就是「自欺欺人」。人類很擅長察覺別人說謊時的徵象,而自我欺騙的能力卻能消除這種徵象而使得自己成為更厲害的說謊者。就歷史上來看,那些宗教群體妄想的主角人物很少被視為騙子,反而感覺上像是局外人,但實際上,他們也是來自自身妄想的自欺欺人受害者。
大概從一百五十年前開始,基督教新教(Protestant Christianity)演化出一種名為「千禧年前論」(Dispensational Premillennialism)(譯註7)的教條,近代的鼓吹者則將之精煉成這個世界上最具說服力的末世論敘事。雖然其具體的內容根據不同宗教團體的風味而有所差異,但基本的敘事都不脫為預測猶太人會回到以色列(Israel),重建耶路撒冷聖殿以及恢復獻祭儀式。羅馬帝國(The Roman Empire)會以一個由十個城邦組成的邦聯再現,領導者是一位意氣風發、英俊倜儻、魅力十足的敵基督者(Antichrist)(譯註8),也就是世俗所謂的魔鬼,他跟猶太人達成了為期七年的聯盟協議。三年半之後,這位敵基督者背叛了猶太人,隨後發生的是以色列遭到入侵,不僅僅是俄羅斯人,還有兩百萬名中國人翻越喜馬拉雅山而來。
接著而來的是一場災難性的核子大戰:《聖經》中所說的阿馬吉德敦(Armageddon,世界末日)以及其他的恐怖事件,總體來說被稱之為大苦難(Tribulation)。到了七年之期的尾聲,耶穌基督再次降臨,擊敗了敵基督者並建立了千禧年,但此期間中已有上億人死亡。信仰基督的基督徒順理成章的得到救贖,被接送往天堂,因此得以免於阿馬吉德敦以及大苦難的浩劫──所謂的「被提」(Rapture,被提往天堂之意,亦稱「大狂喜」)(譯註9)──這些都發生在大災難開始之前。猶太人的境遇就沒有那麼好,有三分之一改信基督教,他們進一步促成其他人類的改教因而自身也可免於大苦難,其他未改信的三分之二猶太人則沒那麼好運了。
如果對上述的終末論敘事(Dispensationalist Narrative)沒有充分的認知,可能就難以理解美國社會現今所存在的極化現象。大多數受過良好教育者會認為終末論敘事有些詭異,但也有相當可觀的少數,認為上述的預言序列跟《羅密歐與茱麗葉》(Romeo and Juliet)或者《教父》(The Godfather)等流行故事無甚差別,那些著名的電視佈道家如傑瑞‧法威爾(Jerry Falwell)吉姆‧貝克(Jim Bakker)和吉米‧史瓦格(Jimmy Swaggart)也都能打著末世論(譯註10)者的旗號而大行其道。
這裡有幾個關於末世論敘事之所以能夠盛行的原因。亦即敘事把以色列置於中心的地位,特別是重建耶路撒冷聖殿,這些信念也深深影響了美國的中東政策。美國對於以色列在約旦河西岸(West Bank)的墾殖擴張不加批判,以及放棄「兩個國家」的解決方案,都可以追溯到傳教士的宣導及鼓吹。現在,那些所謂的「基督教猶太復國主義者」(Christian Zionists)(譯註11)已經比「猶太復國主義者」(Jewish Zionists)(譯註12)有更大的影響力了。美國在二○一八年五月將新的大使館遷往耶路撒冷,開館儀式開場及結尾的祝禱分別由兩位末世論教士主持,其中一位是曾經聲稱希特勒(Hitler)協助制定猶太人回到以色列計畫的羅伯特‧傑佛瑞斯(Robert Jeffress);另一位是認為颶風卡特里娜(Hurricane Katrina)(譯註13)是上帝對新奧爾良(New Orleans)的罪惡所做懲罰的約翰‧海吉(John Hagee)。
當前我們處於核子世紀,就算是有關「阿馬吉德敦」無可避免的輕描淡寫宿命論,其實都有一定的危險性。皮尤基金會(Pew Foundation)在二○一○年時做了一項調查,發現有超過三分之一的美國人相信在有生之年可以見到耶穌復臨,大多數的人也都相信「被提」(請見: https:// www.pewresearch.org/fact-tank/2010/07/14/jesus-christs-return-to-earth/)。這些人當中有一位就是美國前總統羅納德‧雷根(Ronald Reagan),他對於終末論的認識已到足以跟傑瑞‧法威爾做深度對談的程度。同樣的,大多數的基督教福音教派都是終末論者,他們在美國的軍中佔了近四分之一,特別是對美國空軍學院(Air Force Academy,美國空軍官校)有極大影響力。從美國空軍學院所衍伸出來的各軍事機構,掌管了大多數美國的核子武器庫。一九六四年時,丹尼爾‧艾爾斯伯格(Daniel Ellsberg)(譯註14)和他在蘭德公司(RAND)(譯註15)的老闆兩個人都曾經審查過美國的核戰指揮系統,他們也審查了《奇愛博士》(Dr. Strangelove)(譯註16)這部影片。這部影片的主角是一位執著於在飲用水中加氟──有一些末世論者至今還著迷於這種作法──服務於美國戰略空軍指揮部但精神有問題,最後引發了第三次世界大戰的將軍。艾爾斯伯格和他的老闆看完影片之後的結論是可以將之視作為一個寫實記錄片。
歷史上,基督徒一直把猶太人貼上敵基督的標籤,這種作法在當時其實極具爆炸性,因為就算是時至今日,把那樣的標籤貼上某個人或某個團體,都足以讓極端福音派教徒產生殺人的念頭。
最後,單單終末論就足以而且會偶而引發大規模死亡事件,就如同一九九三年在美國德州韋科郡所發生的事,大衛教派徒眾在著迷於啟示錄的大衛‧考瑞許(David Koresh)帶領之下,和完全不瞭解他們信仰體系的聯邦執法人員起了衝突,最終釀成慘劇。
我們在新約聖經及舊約聖經中都可找到世界末日主義的根源,也有可能在肥沃月灣(Fertile Crescent)(譯註17)的多神信仰中找到更早的源頭,事實上,極端以色列猶太人以及伊斯蘭國度的末日論和基督徒的終末論頗有其相似之處,其中的差別僅在於誰扮演英雄,誰又扮演打手的角色。今日的伊斯蘭世界末日論者幾乎毫無例外的將猶太人視作為敵基督者,伊斯蘭國家具有可觀的能力從全世界招募人員到敘利亞(Syria)和伊拉克(Iraq)的殺戮戰場,主要就是靠著回教先知穆罕默德(Muhammad)聖訓(Hadith)(譯註18)裡有關末日敘事的號召。
如果我們想要去了解例如金融泡沫以及末日瘋狂這類社會感染現象如何產生及擴散,同樣重要以及有教育意義的是,我們也應該去了解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它們不會發生。一九○六年的秋天,有件事情就顯現出群體的行為表現有時並非瘋狂而是有智慧的。當年,先驅博學家法蘭西斯‧高爾頓(Francis Galton,知名演化學家查爾斯‧達爾文(Charles Darwin)的表弟)參加了在英國普利茅斯(Plymouth)舉行的年度西英格蘭肉畜及家禽展覽會(West of England Fat Stock and Poultry Exhibition),他在現場做了一個實驗,結果發現一大群體人的表現出乎意料之外的理性。這個實驗是這樣的:大約八百人每人花了六便士購票參加猜測公牛秤重的比賽,獎品歸於猜測結果最接近去掉頭部及內臟肉牛重量的參與者。令人吃驚的是,猜測結果的中位數是1,207磅,跟實際重量1,198磅相差還不到一個百分點,至於猜測的平均值則為1,197磅。高爾頓發表在自然期刊(Nature)的文章中並未提及前述那個幾乎完全正確的平均值,因為他認為那個中位數──群眾估算的正中間數字──跟較為準確的平均值相較起來,更有理論上吸引人之處。
高爾頓這個有關群眾智慧準確性的結論自後也不斷的獲得印證(典型的現代例子是一九六六年一個熱核彈頭在地中海(Mediterranean)失落,以及美國軍艦蠍子號(USS Scorpion)於一九六八年在大西洋沉沒,這兩個案例中,集體估算的結果都比個別估算的更準確,跟實際的沉沒地點差距不足兩百公尺)。《紐約客》雜誌(New Yorker)作家詹姆斯‧蘇洛維基(James Surowiecki)在他所著的暢銷書《群體智慧》(The Wisdom of Crowds)中指出,有效的群體智慧必須具有三個要件:獨立的個人分析,多種個人經驗及專門知識以及將個人意見群聚起來的有效方法。
所以,怎樣才夠資格成其為我們所正在討論的「群體」──像法蘭西斯‧高爾頓以及詹姆斯‧蘇洛維基所舉出的那種有智慧的類型,還是像魯克‧喬瑞特和大衛‧柯瑞許所代表的那種欠缺智慧者?
妄想群體跟有智慧群體的差別在於其成員之間互動的程度。前述高爾頓所做的實驗中,那八百位參與者是否曾經實際上成為過一個單一團體,其實是大有疑問的。高爾頓所做那場實驗有一個主要的也是經常被人忽視的重點,就是他們要測度的是處理之後的公牛重量,參加者必須先填寫包括地址在內的登記卡,以備贏得獎項後能收到通知,但由於結果要等到公牛被屠殺之後才有可能得知,所以參加者比較不傾向於在填寫前述登記卡之前就聚在一起,也就必較不可能互相影響。
幾年之前,財政學教授裘伊‧葛林布拉特(Joel Greenblatt)主持過一個稍有變異但更高明的高爾頓實驗,他的對象是美國紐約哈林區(Harlem)一個小學的班級,他把一個裝有1,776粒軟糖豆的玻璃罐給學童看,然後問他們糖罐中有多少粒糖,並要他們把答案寫在索引卡上,結果答案的平均數相當接近確實的數目:1,771。葛林布拉特接著要學童把答案用嘴巴說出來,結果卻是完全推翻了原先所做出、寫在紙上的綜合判斷結果──新的「公開」說出的估算平均數只有850粒。
因此,一個團體成員彼此之間的互動愈多,其行為表現就愈會像是一個真正的群體,而這個群體所做的評估就會更不準確。偶而,群體成員的互動變得十分激烈而會導致一些瘋狂的事情發生。德國大哲學家弗里德里希‧尼采(Friedrich Nietzsche)就曾經這樣說過,「瘋狂的行為在個人來說很罕見──但如果是團體、派對、人群以及某個時代來說,那就是一種規則。」麥凱在這方面也有其看法,《非比尋常的大眾幻想與群眾瘋狂紀事》中一段最出名的話就是,「有一個說法是,人是群聚思考的動物,他們也會變得群體瘋狂,而且只能一個一個的慢慢恢復理智。」
因此,一個團體集體判斷的準確性將取決於其成員的行為不能像是「一夥人」,同時,就如同蘇洛維基所指出,也得取決於這個群體是否多樣化,群體內對某一項評估的意見愈多,就愈容易增加其準確性。
意見的多樣化其實也有益於個人,美國著名小說家法蘭西斯‧史考特‧費茲傑羅(F. Scott Fitzgerald)就曾說過,「第一流的聰明才智就是在腦中同時有兩種互相衝突矛盾的想法,但還能保有正常運作的能力。」過去三十年來,心理學家菲利浦‧泰特洛克(Philip Tetlock)檢視了數百名知名專家的預測準確度,他發現那些能夠考慮及更多種多樣甚至經常是互相矛盾觀點的人,比那些只能從單一理論觀點去看事情的人表現得顯然更佳。如果以簡單直白的話來說,那就是:不管是政治也好,宗教也好或者財務問題,最好要小心那些空想家以及那些對事情深信不疑的狂熱分子。
蘇洛維基的書描述了群體決策如何能成功,我的書則企圖解釋他們如何會失敗,以及一旦失敗的時候會發生些什麼事。以一些在二十世紀所發生最極端的例子來說,不僅僅只是群體會變得瘋狂,甚至整個國家都會。
麥凱書中所寫的東西並非全為正確,甚至他所編纂的資料有些也非原創,也許是從里查‧戴文波特(Richard Davenport)四年前所出版的《詐欺、騙局及盲從》(Sketches of Imposture, Deception And Credulity)中得到了靈感,也或者還不止於靈感而已。《詐欺、騙局及盲從》中有許多主題跟《非比尋常的大眾幻想紀事》重疊,只不過後者描述得較為詳盡。舉例來說,麥凱把「鬱金香狂熱」事件描述得活靈活現甚至到了聳人聽聞的程度,「鬱金香狂熱」這個名詞也成為現代人所皆知的詞彙,但也有不少的觀察家指出,當年所發生的事件其實並不像麥凱所描寫的那樣,也不能算是一個社會上普遍的現象。
尤有甚者,麥凱所書寫的章節以及記述各個事件發生的時間順序簡直就是一團亂。有關群體行為的章節中(如金融泡沫、十字軍東征等)卻穿插著時尚(頭髮的長度、鬍鬚和決鬥)以及健康和科學上沒有出路的內容(催眠、煉金術)。
不過,麥凱在書中所犯的錯誤、雜亂無章以及可能欠缺原創,跟他以及他那個時代的觀察家所發現的事實相較起來,都算不了什麼了。那麼,我們的社會性究竟會如何以及多麼頻繁的影響我們的理性?
我在超過四分之一個世紀之前就已經初次展讀了《非比尋常的大眾幻想紀事》,雖然我覺得首三章中所描寫的金融瘋狂事件相當引人入勝,但我認為它們跟一九九○年代表現良好的金融市場沒什麼關聯,結果我錯了:接下來的幾年,互聯網泡沫湧現,麥凱在書中所描寫的金融瘋狂竟然就在我的眼前上演了。
二十年之後,伊斯蘭國和它的前身都告訴了我們,他們是多麼擅長於將全球的信徒宗教化,甚至於能夠從相對安全、富裕的西方國家吸引成千上萬的人投入伊拉克和敘利亞的殺戮戰場。他們很大程度上是靠著宣揚類似許多基督徒所相信的末日敘事來完成這個任務,麥凱在他的書中也對這些末日敘事有相當詳盡的描述。
我個人已經深深受到《非比尋常的大眾幻想紀事》這本書的影響,所以對伊斯蘭國的興起特別有感,因為如果要說出現了現代的宗教瘋狂,那就是它了。現在是時候來通過先進的神經科學棱鏡,來檢視一下從中世紀直到現在的群體妄想歷史了。
我不會去觸及麥凱在書中刻意著墨的幾個情節,特別是有關時尚跟健康方面的瘋狂。有些讀者也許會感到奇怪,為什麼在現今兩極化又充滿焦慮的政治氛圍裡,我卻不談一談有關政治方面的相關議題。由於企圖把這本書的長度做有效的控制,同時也要配合我自己對宗教及金融群體瘋狂所產生的共鳴,所以我才把本書的主題限縮為這兩樣。不過,本書的讀者應該可以很輕鬆的把接下來個章節所敘述的情節以及其中有關心理學的部分,和各種瘋狂的行為特別是上個世紀的集權主義連結起來。
這個新世紀裡最重要的地緣政治事件,想當然爾就是紐約世貿大樓和美國國防部遭受攻擊的九一一事件,這是西方國家在政治及文化上居於頤指氣使主導地位,以及蘇聯在一九七九年入侵阿富汗所重新喚起的現代伊斯蘭世界末日主義所帶來的大災難。
至於上一世紀美國文化及政治生活上的最重要轉型,應當是福音派新教的興起,帶來了美國在中東政策以及戰略武器的指揮及控制方面的極大風險。穆斯林極端主義和福音派新教主義的興起,如果放在先前所發生過的宗教瘋狂事件的背景中,就不難予以理解了。
總的來說,本書將會為讀者提供一個心理框架,去了解為何人類不時會受到各種各樣群體瘋狂之害。很顯然的,人就是那隻會模仿、說故事、追求自身地位、愛對他人進行道德責難以及緬懷那些美好舊日時光的猿猴。以上所說的那些事情,都有可能讓人生的道路上布滿宗教及金融群體瘋狂的陷阱。
每一個企圖書寫群體妄想的人,都會很快的就碰到一個麻煩的社會學問題。就像是大流士宮廷內的希臘人和卡拉提亞人,我們都是社會規範的產物,但有的時候,對某個社會而言是神聖的事,在另個社會卻有可能是褻瀆。舉例來說,就算不是大多數,這個世界上許多宗教信仰都會把其他人的信仰視作為異端,特別是很多彼此之間關係密切的教派也是一樣──佛洛伊德(Freud)的名言,「對於微小差異的自戀」(Narcissism of Small Differences)。有個老笑話是這樣說的,幾百個人的妄想是「邪教」,但如果是幾百萬人的妄想,那就是「宗教」。
有不少美國人相信聖經啟示錄中的說法:這個世界很快就會面臨末日的大災難了。把末日敘事視作為妄想的基本教義基督徒和非基督徒並不多,這種制度化的妄想也很少對相信它們的人或者世上其他的人造成強烈的傷害。相反的,就事實而言──所有成功的社會都一定程度倚賴著共有的妄想。不管美國的社會有些什麼樣的缺陷,我們最大的力量是來自於我們對法治以及法律之前人人平等的信念,同樣的,因為幾乎我們所有的人都相信紙鈔乃至於那種虛無飄渺的的電子交易就代表著真正的資產及債務,我們的經濟才能夠還算不錯的運作。然而就其根本來說,這種有利於各方的共同信念,也不過就是一種社會騙局:只有在大多數人相信它們的情況之下,它們才會是真實──所謂的小叮噹效應(Tinker Bell Principle)。因此,我選擇將本書的主題專注於帶來不良結果的群體妄想: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將之稱為《非比尋常有害的群體妄想以及群眾瘋狂》(Extraordinarily Harmful Mass Delusions and the Madness of Crowds)。
本書所列舉的故事大體上根據其發生的時間順序來記述,從麥凱所未觸及的中世紀末日瘋狂事件開始,最後以近來最引人注目的事件為終──伊斯蘭國在中東的興起,中間則按發生時間順序穿插過去幾世紀以來所發生過的宗教及金融瘋狂事件以及相關的神經科學。
我們關於人類群體妄想的探討從中世紀歐洲開始,一位默默無聞的熙篤會(Cistercian)(譯註19)修道士受到聖經有關世界末日內容的啟發,發展出一套神學理論,結果引發了一連串可怕的基督新教末日的造反行動。
(譯註1:鬱金香狂熱事件於1637年发生在荷蘭,是世界上最早的泡沫經濟事件。當時由鄂圖曼土耳其引進的鬱金香球根異常的吸引大眾搶購,導致價格瘋狂飆高,然而在泡沫化過後,價格僅剩下高峰時的百分之一,讓荷蘭各大都市陷入混亂。这次事件和英國的南海泡沫事件以及法國的密西西比公司並稱為近代歐洲三大泡沫事件)。
(譯註2:希羅多德為公元前5世紀(約公元前484年-公元前425年)的古希臘作家,他把旅行中的所聞所見,以及波斯阿契美尼德帝國的歷史紀錄下來,著成《歷史》(The Histories)一書,內容包括古希臘城邦、波斯帝國阿契美尼德王朝、近東、中東等地的歷史文化與風土人情以及著名的希波戰爭,成為西方文學史上第一部完整流傳下來的歷史作品)。
(譯註3:大流士一世即大流士大帝,是公元前521年至公元前485年波斯阿契美尼德帝國君主。品達(公元前518年-前438年)則為古希臘抒情詩人。他被後世的學者認為是九大抒情詩人之首。當時,希臘盛行體育競技,競技活動又和敬神的節日結合在一起,品達在詩中歌頌奧林匹克運動會及其他泛希臘運動會上的競技勝利者和他們的城邦。他寫過十七卷詩,只有四卷流傳下來)。
(譯註4:邊緣系統指包含海馬體及杏仁體在內,支援多種功能例如情緒、行為及長期記憶的大腦結構。這種被描述為邊緣系統的腦部結構與嗅覺結構相近;伏隔核也被稱為依伏神經核,是一組波紋體中的神經元,在大腦的獎賞、快樂、歡笑、成癮、侵犯、恐懼及安慰劑效果等活動中起重要作用;杏仁核又名杏仁體,是邊緣系統的皮質下中樞,有調節內臟活動和產生情緒的功能並引發應急反應,讓動物能夠挺身而戰或是逃離危險)。
(譯註5:功能性磁振造影是一種神經影像學技術。其原理是利用磁振造影來測量神經元活動所引發之血液動力的改變。由於fMRI的非侵入性和其較少的輻射暴露量,從1990年代開始就在腦部功能定位領域佔有了重要地位。目前,fMRI主要被運用於對人及動物的腦或脊髓之研究中)。
(譯註6:洪積世又稱為更新世,是距今約2,588,000年前到11,700年前的地質時間段,此時現代人開始出現,北半球經歷冰河時代)。
(譯註7:千禧年前論是終末論的理論之一,相信耶穌的肉身將要再臨地上,開始祂千年國的統治(基督復臨安息日會解釋為在天堂統治)。被稱為「千禧年前論」,是因為它認為耶穌再臨將會發生在千年國開始之前。與千禧年後論(Postmillennialism)或無千禧年論(Amillennialism)等其他終末論不同,前者認為耶穌再臨將會發生在千年國開始之後,而後者認為千禧年只是一種象徵,並不實際存在)。
(譯註8:敵基督或譯作偽基督、假基督,意思是以假冒基督的身份來暗地裡敵對或意圖迫害真基督的一個或一些人物。也有人將之譯成「反基督」,但並不算精確,因為沒有「假基督」偽冒之義)。
(譯註9:大狂喜也稱作「被提」,是基督教末世論中的一種概念,認為當耶穌再臨之前(或同時),已死的人將會被復活高升,活著的人也將會一起被送到天上的至聖所與基督相會,並且身體將升華為不朽之身)。
(譯註10:末世論亦稱為時代論及時代主義,是一種終末論、未來主義、釋經學理論,相信神在《聖經》聖約中透過一系列的「時代」,或歷史上的時期,以不同方式完成給與人類的啟示,屬於千禧年前論的一種形式,活躍於許多保守派基督新教信徒和其他保守派基督徒團體中)。
(譯註11:基督教猶太復國主義主要以美國的福音派為主。基督教猶太復國主義者相信1948年猶太人回到聖地(Holy Land)並建立以色列的行為是聖經的預言)。
(譯註12:猶太復國主義也稱錫安主義、猶太聖會主義,是猶太人發起的一種民族主義政治運動和猶太文化模式,旨在支持或認同在以色列地帶重建猶太家園的行為,也是建基於猶太人在宗教思想與傳統上對以色列土地之聯繫的一種意識)。
(譯註13:颶風卡特里娜是2005年8月出現的一個五級颶風,在美國路易斯安那州新奧爾良造成了嚴重破壞。 2005年8月25日,颶風以一級颶風的強度在美國佛羅里達州登陸,8月29日破曉時分,再次以三級颶風的強度在美國墨西哥灣沿岸路易斯安那州新奧爾良外海岸登陸)。
(譯註14:丹尼爾‧艾爾斯伯格是前美國軍方分析師,受雇於蘭德公司, 1971年時因私自複印並向媒體提供五角大樓機密文件為世人所知)。
(譯註15:蘭德公司是美國的一所智庫,成立之初主要為美國軍方提供調研和情報分析服務,其後組織逐步擴展,並為其他政府以及盈利性團體提供服務)。
(譯註16:《奇愛博士》是一部於1964年英國與美國合作出品的英語黑色幽默電影,由史坦利‧庫布利克(Stanley Kubrick)執導。該片還有一個較長的副題:「我如何學會停止煩惱並愛上炸彈(How I Learned to Stop Worrying and Love the Bomb)」。該片根據彼德‧喬治(Peter George)的小說《紅色警戒》(Red Alert)改編成電影劇本,然後進行拍攝製作,庫布利克最受歡迎的作品之一,亦是成功諷刺六十年代美俄冷戰時期國際政局荒謬、不安氛圍之喜劇經典)。
(譯註17:肥沃月灣是指西亞、北非地區兩河流域及附近一連串肥沃的土地,位於今日的以色列、西岸、黎巴嫩、約旦部分地區、敘利亞,以及伊拉克和土耳其的東南部、埃及東北部。由於分布地帶在地圖上就像一彎新月,因此美國芝加哥大學的考古學家詹姆士‧布雷斯特德(James Henry Breasted)把這一大片肥美的土地稱為「肥沃月灣」)。
(譯註18:聖訓是伊斯蘭教先知穆罕默德的言行錄,由後人所編。聖訓形成於8至9世紀,其主要內容是先知對教義、律例、制度、禮儀及日常生活各種問題的意見主張)。
(譯註19:熙篤會是一個天主教修會,遵守聖本篤會規,但是反對當時的本篤會,屬於修院改革勢力。清規森嚴,平時禁止交談,故俗稱「啞巴會」、「清規會」)。
前言
大約兩世紀前,一位名為查爾斯‧麥凱(Charles Mackay)的年輕蘇格蘭人以一種令人難忘的風格同時對「上帝」和「貪慾」兩個主題進行了抨擊。麥凱出生於一八一四年,他的文學生涯異常特出,他是一位廣受歡迎的詩人、歌謠作曲家、美國內戰時期新聞通訊員以及英國報社的編輯,但後代人之所以會記住他,是因為他在一八四一年出了一本書。
當年麥凱才剛剛二十七歲,寫出了名為《非比尋常的大眾幻想紀事》(Memoirs of Extraordinary Popular Delusions)的名著,內容是書寫歷史上多次發生的群體狂熱事件,其中有幾個是關乎宗教或是金錢方面...
推薦序
集體的幻覺與瘋狂,我們要如何躲得開?
「作者邏輯清晰、說故事能力極佳,讓我在閱讀這本書的過程,既能獲得大量新知,同時又能享受如看電影般的融入劇情,實在是一本難能可貴的好書!」這就是我為伯恩斯坦此一新作所帶給我的感受,忠實陳述。
我隨意舉幾個書中的句子,證明此書值得如此讚佩,例如書中提到:「我們根本就拒絕接受跟自己想法相左的事實及數據,而在我們無法對它們視而不見的時候,我們錯誤的評估還會更為加強,甚至於去改變它們來配合自己的想法。簡單地說,人類的『理性』就像是一個蓋在一個裝滿煮沸詭計和妄想的大鍋上搖搖晃晃的蓋子,隨時都有可能掉下來。」伯恩斯坦總是能夠用清晰而流暢的語言,去描繪許多我們雖然理解但是不容易用文字具體表達的感受;此外,他使用的譬喻總是令人驚艷卻又精準、恰到好處,令我深深佩服。
雖然過去我曾讀過幾本與群眾集體不理性(或瘋狂),造成的歷史重大事件相關國內外著作,對於許多案例仍記憶猶新,然而此書開頭先從西元前九世紀的所羅門王時代談起,並以其獨特視角來分析近代五百年來的許多經典案例,尤其在金融、宗教這兩大與人們生活息息相關的領域,讓
我又重新融入這些過去所發生過的場景當中,去檢視、思考,甚至形成不同以往的認知與體悟。相同的歷史事件,在伯恩斯坦筆下總能帶給我新的體會,這就是他高明之處。
至於本書所探討的核心議題,人們的集體不理性以及瘋狂行為是如何產生?我們又可從中學到什麼樣的啟發?作者身為腦神經科學專家,在科學的根據和基本邏輯上,以他高明的敘事能力,帶著讀者走入了過去的歷史軌跡當中,卻又能幫助讀者從這些看似荒誕的過去裡發現智慧的瑰寶,
帶回到我們當今的現實生活中,去做出更好的決策、發展出更好的社會,我想這是身為專業作家們所能帶給這個世界最美好的禮物了。
「人類是通過敘事來瞭解這個世界,然而,儘管某一個『好』故事在分析上、邏輯上有所欠缺,但它仍然會在人們的腦際迴盪,激起情緒上的反應,反而比那些真正有決定性的事實及數據更有說服力。」書中的這句話道盡了人們不理性的成因,這也是我們難以抗拒的本能反應、天生的脆
弱所在。有了這個清楚的認知,我們不難理解有心人士如何運用人性中的這些弱點,來進行金融詐欺、政治宣傳或競選造勢、廣告行銷或是邪教的洗腦過程,每每總是順利得逞;有了清明的智慧,必然做出明智的選擇─即便可能因此被群眾孤立─但時間似乎總是站在明智者的這一邊。
如果您不希望自己成為群眾集體瘋狂或愚蠢下的犧牲者,或要為自己短期從眾行為之後,面對殘局的內心自我撻伐(我想大多數買過「飆股」的投資人都可以明白我這裡所要形容的感受),那麼此書就是一本極佳的教戰手冊。美國著名作家馬克吐溫說:「歷史不會重演,但總會有驚人的
相似。」(History doesn't repeat itself, but it does rhyme.)如果我們能夠從歷史中得到更多啟發,或許我們更有力量去抗拒眼前的幻覺與魅惑吧。
願原力與你同在!
《內在原力》作者、TMBA 共同創辦人 愛瑞克
集體的幻覺與瘋狂,我們要如何躲得開?
「作者邏輯清晰、說故事能力極佳,讓我在閱讀這本書的過程,既能獲得大量新知,同時又能享受如看電影般的融入劇情,實在是一本難能可貴的好書!」這就是我為伯恩斯坦此一新作所帶給我的感受,忠實陳述。
我隨意舉幾個書中的句子,證明此書值得如此讚佩,例如書中提到:「我們根本就拒絕接受跟自己想法相左的事實及數據,而在我們無法對它們視而不見的時候,我們錯誤的評估還會更為加強,甚至於去改變它們來配合自己的想法。簡單地說,人類的『理性』就像是一個蓋在一個裝滿煮沸詭計和妄想的大鍋上...
目錄
推薦序 集體的幻覺與瘋狂,我們要如何躲得開?
前言
第一章 恐懼敘事一:末日敘事的起源--為何人們期盼末日來臨
第二章 恐懼敘事二:重浸派與第五王國派--濫用末日敘事的悲劇
第三章 貪婪敘事一:密西西比與南海泡沫--動搖國本的發財夢
第四章 貪婪敘事二:鐵路泡沫--吸乾人民血汗錢,卻留下重大建設
第五章 恐懼敘事三:米勒派的十月大失望--愈不準,愈狂信
第六章 貪婪敘事三:彈性貨幣制度的災難--剖析泡沫的四個前提
第七章 貪婪敘事四:一九二九大蕭條--全民致富的空想是如何破滅
第八章 恐懼敘事四:時代論的興起--末日敘事開始滲透政局
第九章 恐懼敘事五:聖殿山爭奪戰--基督教末日敘事如何影響猶太建國
第十章 恐懼敘事六:何凌西的聖經預言--暢銷書撼動美國核武政策
第十一章 恐懼敘事七:布蘭奇大衛教派的悲劇--狂信者與執法者的兩敗俱傷
第十二章 恐懼敘事八:末日文學大流行--道德恐慌與現代獵巫
第十三章 貪婪敘事五:世紀末科技狂想--從環球電信、安隆弊案到網路泡沫
第十四章 貪婪敘事六:渲染致富美夢的推手--投顧分析師、投資大眾、媒體和政治領導人
第十五章 恐懼敘事九:伊斯蘭國興衰史--被血腥狂想蠱惑的人們
結語
謝詞
推薦序 集體的幻覺與瘋狂,我們要如何躲得開?
前言
第一章 恐懼敘事一:末日敘事的起源--為何人們期盼末日來臨
第二章 恐懼敘事二:重浸派與第五王國派--濫用末日敘事的悲劇
第三章 貪婪敘事一:密西西比與南海泡沫--動搖國本的發財夢
第四章 貪婪敘事二:鐵路泡沫--吸乾人民血汗錢,卻留下重大建設
第五章 恐懼敘事三:米勒派的十月大失望--愈不準,愈狂信
第六章 貪婪敘事三:彈性貨幣制度的災難--剖析泡沫的四個前提
第七章 貪婪敘事四:一九二九大蕭條--全民致富的空想是如何破滅
第八章 恐懼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