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帝王詩歌與詩壇

摘要

唐代文學的嬗變是一個漫長、漸進的過程。從武德初（618）到唐昭宣帝天祐四年（907），唐詩首先經歷了一百餘年，才擺脫齊梁綺麗浮靡詩風的影響，形成「聲律風骨」始備的盛唐氣象。盛唐時代，唐詩的發展達到巔峰，詩歌流派紛呈，李白和杜甫分別是浪漫主義和現實主義詩人的偉大代表。盛唐氣象以蓬勃向上、豪邁奔放的詩風為主要特徵，有名的詩人還包括高適、岑參、王昌齡、李頎等。中唐時代，在社會矛盾複雜尖銳的形勢下，白居易、元稹、張籍、王建等人繼承現實主義傳統，掀起新樂府運動，詩歌的主流轉向現實主義。晚唐時代，隨著國勢的衰弱，杜牧、李商隱等詩人憂心忡忡，詩歌具有濃厚的感傷情調。在唐代文學史的背景下，帝王詩作為最高統治者創作的詩歌，在主流文化中佔據主導位置。本書選擇初盛唐三位有代表性的帝王：唐太宗、武則天、唐玄宗作為主要研究對象。三位帝王愛好文學且創作甚豐。《全唐詩》輯存太宗詩99 首，武則天46 首，唐玄宗63 首。帝王的個人愛好、價值取向、文學思想和施政措施對當時的文壇有直接和重大的影響。在他們的倡導下，產生了貞觀時期的弘文館學士、武后時期的「文章四友」和「珠英學士」以及玄宗朝的張說、張九齡集團，這些文學群體對詩壇起著支配和領導的作用。
本書以具體的初盛唐帝王詩歌與詩壇研究為「點」，以整體的唐代帝王詩歌特徵分析為「面」，通過文本細讀和比較分析的研究方法，將微觀與宏觀相結合，探討三位帝王對唐詩發展到高潮所起的作用和影響，剖析在不同的政治文化背景下，初盛唐的詩人群體形成的過程，以及通過探討唐代其他帝王的詩歌和詩壇的關係，從而揭示唐代文學史的發展特點和流變規律。
結構上分為五章：第一章「唐太宗的詩歌與初唐詩壇」，分析了唐太宗的文學思想、詩歌內容和藝術特色，探討了太宗與初唐詩壇的關係及其影響。第二章「武則天的詩歌及其周圍的文學群體」，考察了武則天的詩歌內容和藝術特色，論述了武則天與文學群體及其對初唐後期詩壇的影響。第三章「唐玄宗的詩歌與盛唐詩壇」，剖析了唐玄宗的文學思想、詩歌內容和藝術特色，研究了唐玄宗與盛唐詩壇的關係及其影響。第四章「唐代其他帝王的詩歌與詩壇」，探討唐代其他帝王詩歌內容、藝術特色、與詩壇的關係及其影響。第五章「唐代帝王詩的意象與特徵」，探討唐代帝王詩的意象和總結藝術特徵。
本書主要通過集中對初盛唐帝王詩歌與詩壇的研究，發現：三位帝王通過修訂典籍、成立文學機構、推行科舉制度、尊重和延攬文學人才、遊宴賦詩等等舉措，促使詩歌繁榮的客觀因素由初唐至盛唐逐漸發展完善，對唐詩的發展做出了不同程度的貢獻，終於在盛唐迎來了詩歌的高潮。
唐太宗重視歷代王朝興衰滅亡的歷史教訓，提出建立雅正的文學觀，對糾正六朝浮靡文風起到了關鍵的作用，為初盛唐詩歌的發展走出了正確的第一步。武則天通過對科舉制度的改革，廣泛延攬文學人才，促使社會形成重視文學、潛心詩歌創作的風氣。她喜愛頌美的詩體，影響宮廷詩人追求雄壯宏麗的審美時尚，對盛唐氣象的形成有直接的影響。「珠英學士」集團、「文章四友」和「沈宋」等人，精心研究詩律並創作了大量聲律諧和的律詩，為盛唐詩風的崛起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唐玄宗通過以詩賦取士的科舉制度，促使大批文人登上政治舞臺，並使盛唐詩歌煥然一新。玄宗任用著名文人張說、張九齡為相，兩人喜延納後進，在很大程度上促進了文學的發展，形成了盛唐詩壇人才輩出的盛大局面。
三位帝王的詩歌各具特色，又有共同的特徵，通過研究發現：雄邁壯闊與纖巧細緻兩種互為矛盾、分離的特色，統一在太宗詩中。巡幸詩將太宗作為威風凜凜、英明神武的帝王個性充分地反映出來。詠物詩，則沿襲六朝詩藝，自我個性泯滅，雕飾辭藻。武則天的郊廟歌辭主要宣揚其受命於天，建立武周，並歌頌其豐功偉績，目的是為了鞏固統治。詩歌雄壯宏麗，體現出武則天作為一代女皇所擁有的氣魄和膽略。玄宗掌握聲律理論和技巧，所作之詩大部分是律詩，聲律諧和，克服了唐初追求富麗辭藻之弊，剛健真樸，流露出真情實感，表現出個性化的特徵。此外，通過對唐代其他帝王詩歌與詩壇的研究，發現唐代帝王的詩歌具有以下特徵：第一，既表現出君臨天下的昂揚氣勢，又顯示出典雅端莊的理性追求。第二，詩歌雍容華貴、富而不奢、華而不靡；第三，反映唐代帝王心懷天下、期望國富民康；第四，他們的個性溶於君王的地位；第五，排斥詩裏的淒苦、寒酸、不平和憤懣。

關鍵詞：唐代　帝王詩歌　詩壇

摘要

唐代文學的嬗變是一個漫長、漸進的過程。從武德初（618）到唐昭宣帝天祐四年（907），唐詩首先經歷了一百餘年，才擺脫齊梁綺麗浮靡詩風的影響，形成「聲律風骨」始備的盛唐氣象。盛唐時代，唐詩的發展達到巔峰，詩歌流派紛呈，李白和杜甫分別是浪漫主義和現實主義詩人的偉大代表。盛唐氣象以蓬勃向上、豪邁奔放的詩風為主要特徵，有名的詩人還包括高適、岑參、王昌齡、李頎等。中唐時代，在社會矛盾複雜尖銳的形勢下，白居易、元稹、張籍、王建等人繼承現實主義傳統，掀起新樂府運動，詩歌的主流轉向現實主義。晚唐時代，隨著國勢的...

序

李唐王朝在當時是世界強國，其政治經濟軍事文化科技在當時都處在世界前列。各國紛紛派使節與中國建立聯繫。王維詩「九天閶闔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旒」並非虛飾之語。領導唐王朝走向強大的帝王，主要是唐太宗、武則天、唐玄宗。
唐詩是中國詩歌史上的一座高峰。在這座高峰形成的過程中，唐太宗、武則天、唐玄宗也是至關重要的人物。
那麼他們會寫詩嗎？他們如何影響詩歌走向？他們怎樣與詩、與詩人、與詩壇相處呢？
周瀚的博士學位論文研究了這些問題。
她首先做了如下統計：

《全唐詩》存錄唐朝11 位帝王詩歌的數量分別為：李世民（太宗）存99 首、李治（高宗）存8 首、李顯（中宗）存7 首、李旦（睿宗）存1首、李隆基（明皇帝）存63首、李亨（肅宗）存4首、李適（德宗）存15首、李昂（文宗）存7首、李忱（宣宗）存6首、李曄（昭宗）存1 首和武則天存46 首，總共257 首。

於是她的博士論文選擇了存詩最多的三位帝王（太宗、武后、玄宗）進行研究。這一選擇恰恰符合唐詩從初唐走向繁榮的過程，因而頗能說明在唐詩繁榮的多種原因中，帝王的影響到底有多大。
唐太宗的詩有明顯的宮廷風格，典雅莊重，儀式感較強，特別注意對仗，句式和篇章結構有點死板，但很有帝王身份特徵，寫的是君臨天下的胸襟情愫。如〈經破薛舉戰地〉：

昔年懷壯氣，提戈初仗節。心隨朗日高，志與秋霜潔。
移鋒驚電起，轉戰長河決。營碎落星沈，陣卷橫雲裂。
一揮氛沴靜，再舉鯨鯢滅。

若無經歷和胸襟，怎能有如此帝王氣象。又如〈重幸武功〉詩，彷彿帶領讀者跟隨他的巡幸，進入現場。他吟詠江山、時令、花草樹木的詩也寫得不錯，如〈詠桃〉云：

禁苑春暉麗，花蹊綺樹妝。綴條深淺色，點露參差光。
向日分千笑，迎風共一香。如何仙嶺側，獨秀隱遙芳。

王夫之《唐詩評選》卷二評此詩「絕代高唱。結語深煉，妙於浹合。」周瀚分析其宮廷詩特徵：三部式結構、宮廷意象、帝王意趣。可謂中肯。「向日分千笑，迎風共一香。」很工整的對仗，很巧妙的創意，將桃花的意態寫得既貼切又新穎。
武則天會不會寫詩呢？計有功《唐詩紀事》說「大凡后之詩文，皆元萬頃、崔融輩為之。」計氏應該是有依據的。從現存武則天詩來看，文臣代筆的痕跡的確明顯，比如〈遊九龍潭〉：

山窗遊玉女，澗戶對瓊峰。巖頂翔雙鳳，潭心倒九龍。
酒中浮竹葉，杯上寫芙蓉。故驗家山賞，惟有風入松。

會寫詩的人或許能體會到，如此十分呆板乏情少趣的詩，太可能出自代筆的文臣之手，甚至可以約略想像其當時是如何戰戰兢兢地揣摩「聖意」，不敢有任何差錯。前六句用同樣的句式，平面化地描寫物象，龍、鳳意象明顯透露出阿諛頌聖心態。
〈如意娘〉這首閨怨詩，有人認為可能是武則天在感業寺為尼，思念高宗而作。也可能是作於武則天改唐為周之後，寫給她的面首薛懷義的。此詩寫女子「憶君」之情，是現存於武則天名下詩中最有詩味的一首：

看朱成碧思紛紛，顦顇支離為憶君。
不信比來長下淚，開箱驗取石榴裙。

唐玄宗肯定會寫詩，而且寫得還不錯。史書說他「性英斷多藝，尤知音律，善八分書。」《全唐詩》今存其詩63 首，各種補遺又有10首，共73首。在唐代帝王存詩中，僅次於唐太宗。清人沈德潛在《唐詩別裁集》卷九說：「太宗、高宗、中宗皆有詩，然承陳、隋之後，古律俱未諧，故以玄宗為始。冠於唐初諸臣之上，尊君也。」
周瀚說：「玄宗作為一國之君，熱心詩歌創作，詩歌內容主要有巡幸、與群臣的唱和、與道士的交往三種。其文學思想表現在詩以言志、提倡剛健真樸的文風、倡導風雅之道。其詩歌具有豐富的感情，音律諧和，詩風剛健質樸。」
玄宗〈行次成臯途經先聖擒建德之所緬思功業感而賦詩〉，表達了對先聖李世民的敬仰之情：

有隋政昏虐，群雄已交爭。先聖按劍起，叱吒風雲生。
飲馬河洛竭，作氣嵩華驚。克敵睿圖就，擒俘帝道亨。
顧慚嗣寶曆，恭承天下平。幸過翦鯨地，感慕神且英。

確是皇家心緒，「先聖按劍起，叱吒風雲生」可稱佳句了，寫出了李家「先聖」的開國氣派。
玄宗〈經鄒魯祭孔子而歎之〉，表達了對文化的敬畏之心：

夫子何為者，棲棲一代中。地猶鄹氏邑，宅即魯王宮。
歎鳳嗟身否，傷麟怨道窮。今看兩楹奠，當與夢時同。

據《舊唐書．玄宗本紀》載：「丙申，幸孔子宅，親設奠祭。」詩人熟諳孔子事，字裏行間滿溢真情。就詩歌藝術而言，約略有盛唐詩歌風神，不知是否有文臣幫助潤色。〈過老子廟〉：「仙居懷聖德，靈廟肅神心。獨傷千載後，空餘松柏林。」尾聯頗佳，正是盛唐詩常用的結尾方式。周瀚認為玄宗詩有真情，語言古樸，善用典故，熟諳韻律。我覺得這樣的概括是準確的。
周瀚這篇博士論文不僅一一論析了三位帝王詩的題材、體裁、內涵、風格，還一一論述了他們的文學藝術觀念、詩歌主張，由此建立的文藝政策，科舉制度中的試詩政策，以及帝王們平時如何與詩人、詩群相處。讀來饒有興味。有一節居然仔細寫了不學無術口蜜腹劍的李林甫在其執政十九年間，如何壓抑打擊杜甫之類文士詩人，從而對詩歌有所傷害。我初讀這段時覺得雖然有趣，但是否離題呢？轉念一想才明白：李林甫是唐玄宗重用的人，皇帝之用人直接關係到傷害詩歌，原來也是題中之義。由此看出周瀚的研究傾向是科學求實，力求全面。
周瀚不僅研究古代詩歌，也關注現代詩歌。她自己就會寫詩，新體舊體都會。十多年前她出版自己的新詩集，請我作了篇小序。那時我還不知道她熟悉舊體詩詞格律。近幾年時常在微信朋友圈看到她的舊體詩詞，並且隱約知道她在香港詩詞界越來越有影響，很為她高興。現在她將出版博士學位論文，請我作序，我因而重新閱讀了一遍，是一次複習呢，頗感欣慰！希望周瀚學棣在政務、學術、詩歌方面不斷進步。

張海鷗
2020 年10 月31 日於廣州水雲軒

序

李唐王朝在當時是世界強國，其政治經濟軍事文化科技在當時都處在世界前列。各國紛紛派使節與中國建立聯繫。王維詩「九天閶闔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旒」並非虛飾之語。領導唐王朝走向強大的帝王，主要是唐太宗、武則天、唐玄宗。
唐詩是中國詩歌史上的一座高峰。在這座高峰形成的過程中，唐太宗、武則天、唐玄宗也是至關重要的人物。
那麼他們會寫詩嗎？他們如何影響詩歌走向？他們怎樣與詩、與詩人、與詩壇相處呢？
周瀚的博士學位論文研究了這些問題。
她首先做了如下統計：

《全唐詩》存錄唐朝11 位帝王詩歌的數量分別為：李世民（太...

序　
摘要　
引言 　

第一章　唐太宗的詩歌與初唐詩壇

第一節　唐太宗的文學思想　
　　一、反對釋實求華　
　　二、文藝與政治的關係　
　　三、注重文學的藝術性　
第二節　唐太宗的詩歌內容　
　　一、唐太宗的巡幸詩　
　　二、唐太宗的詠物詩　
　　三、唐太宗與群臣的唱和　
第三節　唐太宗詩歌的藝術特色　
　　一、雄邁壯闊與纖巧細緻　
　　二、巧構麗偶　
　　三、善用典故　
　　四、講究聲律　
第四節　唐太宗與初唐詩壇　
　　一、唐太宗與南方文士　
　　二、唐太宗與北方文士　
第五節　唐太宗對初唐詩壇的影響　

第二章　武則天的詩歌及其周圍的文學群體

第一節　武則天的詩歌內容和藝術特色　
　　一、郊廟歌辭　
　　二、遊宴詩　
　　三、賜贈詩　
　　四、閨怨詩　
第二節　武則天與文學群體　
　　一、武則天與珠英學士集團　
　　二、武則天與文章四友　
第三節　武則天對初唐詩壇的影響　
　　一、武則天利用科舉制度廣泛延攬文學人才　
　　二、武則天對文學的重視，促進初唐後期文學繁榮　
　　三、武則天在推廣七律方面的影響　
　
第三章　唐玄宗的詩歌與盛唐詩壇

第一節　唐玄宗的文學思想　
　　一、詩以言志　
　　二、提倡剛健真樸的文風　
　　三、倡導風雅之道　
第二節　唐玄宗的詩歌內容　
　　一、唐玄宗的巡幸詩　
　　二、唐玄宗與群臣的唱和　
　　三、唐玄宗與道士的交往　
第三節　唐玄宗詩歌的藝術特色　
　　一、情動於中　
　　二、剛健真樸　
　　三、熟諳音律　
第四節　唐玄宗與盛唐詩壇　
　　一、唐玄宗與張說、張九齡集團　
　　二、唐玄宗與李林甫　
第五節　唐玄宗對盛唐詩壇的影響
　
第四章　唐代其他帝王的詩歌與詩壇

第一節　唐高宗、唐中宗、唐睿宗及唐肅宗的詩歌與初盛唐詩壇　
　　一、唐高宗的詩歌與初唐詩壇　
　　二、唐中宗的詩歌與初唐詩壇　
　　三、唐睿宗的詩歌與初唐詩壇　
　　四、唐肅宗的詩歌與盛唐詩壇　
第二節　唐德宗的詩歌與中唐詩壇　
　　一、唐德宗的詩歌內容　
　　二、唐德宗詩歌的藝術特色　
　　三、唐德宗與中唐詩壇　
第三節　唐文宗、唐宣宗及唐昭宗的詩歌與中晚唐詩壇　
　　一、唐文宗的詩歌與中晚唐詩壇　
　　二、唐宣宗的詩歌與晚唐詩壇　
　　三、唐昭宗的詩歌與晚唐詩壇　

第五章　唐代帝王詩的意象與特徵

第一節　唐代帝王詩的風花雪月　
　　一、專題吟詠風花雪月的詩歌　
　　二、詩句中的風花雪月　
　　三、語言特色　
第二節　唐代帝王詩的春夏秋冬　
　　一、唐代帝王詩之春　
　　二、唐代帝王詩之夏　
　　三、唐代帝王詩之秋　
　　四、唐代帝王詩之冬　
第三節　唐代帝王詩的特徵　
　　一、君臨天下，典雅端莊　
　　二、雍容華貴，富而不奢，華而不靡　
　　三、心懷天下，期望國富民康　
　　四、個性溶於君王的地位　
　　五、排斥詩裏的淒苦與憤懣　

參考文獻
後記

序　
摘要　
引言 　

第一章　唐太宗的詩歌與初唐詩壇

第一節　唐太宗的文學思想　
　　一、反對釋實求華　
　　二、文藝與政治的關係　
　　三、注重文學的藝術性　
第二節　唐太宗的詩歌內容　
　　一、唐太宗的巡幸詩　
　　二、唐太宗的詠物詩　
　　三、唐太宗與群臣的唱和　
第三節　唐太宗詩歌的藝術特色　
　　一、雄邁壯闊與纖巧細緻　
　　二、巧構麗偶　
　　三、善用典故　
　　四、講究聲律　
第四節　唐太宗與初唐詩壇　
　　一、唐太宗與南方文士　
　　二、唐太宗與北方文士　
第五節　唐太宗對初唐詩壇的影響　

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