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有奇蹟,讓你和逝世的戀人再度通話,你有勇氣放手嗎?」
★《紐約時報》暢銷書★
★《今日美國》暢銷書★
☆2021年美國獨立書商協會最佳童書選書☆
☆柯夢波丹2021年最佳青少年小說選讀☆
☆Goodreads圖書網站最受期待小說☆
☆AMAZON好評4.5顆星☆
☆BuzzFeed網路雜誌十一月當月好書☆當《如果我留下》(If I Stay)遇上《你的名字》(Your Name),《我要對另一個世界的你說再見》是一部關於記憶與遺忘、渴望與失去、愛與說再見的故事。
★當你有第二次跟摯愛好好告別的機會,你會怎麼做?★
17歲的朱莉原本都規劃好她的未來了——她想和男友山姆搬離小鎮,到大城市唸大學,暑假的時候兩人還約定要一起去日本。
但山姆死了,一切都改變了。心碎的朱莉沒參加他的葬禮,把所有關於山姆的東西丟掉,試圖忘記他,但卻因為思念,決定打最後一次山姆的手機聽他的語音留言。沒想到,那一頭居然有人接起了電話……
聽到山姆的聲音,讓朱莉再次愛上了他,而每次通話,都讓離開變得更加困難。
作者簡介:
達斯汀.邵(Dustin Thao)
越南裔美國作家,居住於紐約市。他畢業於安默斯特學院,獲得政治學學士學位,目前就讀西北大學研究批判性媒體素養。他專寫現代小說,出道作品《我要對另一個世界的你說再見》榮登《紐約時報》和《今日美國》的暢銷小說。
譯者簡介:
陳思華
銘傳大學應用英語學系畢業,喜歡與文字為伍的自由人。譯有《瘋狂亞洲富豪》、《怪奇孤兒院》系列等書。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各界讚譽
「這本書絕對會讓你爆哭,記得準備一盒衛生紙在手邊,整整一盒。」——全國公共廣播電台官網(NPR)
「這本青少年小說引人入勝的文案和漫畫風格的華麗封面描繪出一趟情感之旅。作者並未讓人失望,書中無數感人的場景都能直擊心臟。」——美聯社
「令人難忘的出道作,達斯汀.邵以溫柔的手法編織出悲傷、後悔、第二次機會和我們對於初戀最真摯婉約的情感。閱讀本書期間每個令人潸然淚下的瞬間都是值得的。」——茱莉安.溫特斯,得獎小說《與獅奔跑》作者
「作者技巧性的賦予這本步調緩慢的哀歌式小說強烈的科幻背景,一本淒美、觸動人心的作品問世。」——《書單》雜誌
「小說內容引人入勝,文筆優美,一下就將讀者拉進具有想像力和完美建構的場景中。以細緻的描繪探索悲傷……《我要對另一個世界的你說再見》是一本讓人印象深刻的出道作品。本書的中心思想和超自然的前提相結合,創造出一個由衷的故事。」——The Young Folks官網
「一點點魔法,參雜了初戀與失去,這是個浪漫與心痛交織的故事。」——SheReads書評
「《我要對另一個世界的你說再見》是本安靜療傷的書,以及我們如何應對太早失去摯愛的方式。如果你想找個方法好好的宣洩情緒,這本書絕對適合你。」——The Nerd Daily書評
「……這本處女作將吸引讀者目光且讓他們心碎不已。」——兒童圖書中心會刊書評
名人推薦:各界讚譽
「這本書絕對會讓你爆哭,記得準備一盒衛生紙在手邊,整整一盒。」——全國公共廣播電台官網(NPR)
「這本青少年小說引人入勝的文案和漫畫風格的華麗封面描繪出一趟情感之旅。作者並未讓人失望,書中無數感人的場景都能直擊心臟。」——美聯社
「令人難忘的出道作,達斯汀.邵以溫柔的手法編織出悲傷、後悔、第二次機會和我們對於初戀最真摯婉約的情感。閱讀本書期間每個令人潸然淚下的瞬間都是值得的。」——茱莉安.溫特斯,得獎小說《與獅奔跑》作者
「作者技巧性的賦予這本步調緩慢的哀歌式小說強烈的科幻...
章節試閱
美嘉傾身倚著桌子,放低音量。「茱莉,我知道這對妳很難,我也一樣,但妳不能一直逃避。妳應該去向他告別,特別是現在。」然後她幾乎用氣聲說:「拜託妳,那是山姆——」
在說到他的名字時,她的聲音略為哽咽。我聽出藏在她聲音裡的哭腔。看見她這個樣子讓我難受,說不出話來。不敢相信她會用這個方式逼我。我無法思考,我要保持冷靜。
我緊緊抓著面前的空杯。「我說了,我不想談這件事。」我又說了一遍。
「拜託,茱莉,」美嘉斥責我。「山姆會希望妳去向他告別,妳整整一個星期都沒去看他,他下葬時妳也不在。」
「我知道,我也知道其他人一定有話要說。」我回嘴道。
「誰管其他人怎麼說,」美嘉脫口而出,半站起身。「山姆怎麼說才最重要。」
「山姆死了。」
此話一出,我們兩人都安靜下來。
美嘉盯著我好長一段時間。她注視我的眼睛,希望從中找到些許內疚或懊悔,但我只是說:「他死了,美嘉,我有沒有向他告別不會改變任何事。」
我們看著對方有好一會兒吧,最後美嘉移開視線。從她的沉默看來,我知道她對我的話感到震驚和失望。這時候我才發現附近的座位也安靜下來,負責我們這桌的女侍者一言不發地經過。
半晌,等到餐館再次恢復嘈雜後,我斟酌地開口。
「這不是我的錯啊,我叫他不要來,但他不聽。我有跟他說留在那裡。所以你們不能一直要我道歉,把事情全怪在我頭上——」
「我沒有怪妳的意思。」美嘉說。
「我知道妳沒有,但其他人大概都是這麼想。」
「沒有,不是所有人都這麼想,茱莉。而且很抱歉,但這件事重點不在妳——而是山姆,我說的是妳沒有出席他的葬禮。妳是他最親密的人,也最了解他,甚至沒有出席他的葬禮哀悼他。妳很清楚山姆值得更好的對待,那才是大家想看到的。但妳沒有出現,一個都沒有來。」
「妳說對了,或許我更了解他。」我說:「或許我覺得他不相信這些東西,說什麼儀式、守靈和學校的人都來了——拜託,山姆根本不在乎,他全都很討厭,他大概很高興我沒有參加!」
「我知道妳不信這些。」美嘉說。
「別假裝妳很了解我。」我說,口氣比我想的還衝,我差點就開口道歉了,但我沒有。
還好在事態一觸即發前,那名女侍者又走過來幫我們點餐。美嘉看著我,看看女侍者,然後又把視線移回我身上。
「我該走了。」她突然說,開始收拾東西。美嘉從位子上起來時,女侍者往旁邊讓開,她放了些錢在桌上,轉身準備離開。「差點忘了,」她說:「前幾天我在學校幫妳拿了作業,不知道妳什麼時候回去上課。」她拉開包包拉鍊。「畢冊也來了。我們是最後領的,所以我也幫妳拿了,喏——」她把所有東西放在桌上。
「噢——謝謝。」
「走了。」
我沒跟她說再見,只是目送美嘉走出門外,伴隨一連串門鈴聲後,又一次剩我一個人。女侍者表示可幫我加滿咖啡,但我搖了搖頭。我突然再也待不下去了,這個嘈雜、擁擠、充斥著甜味的餐館讓我感到焦躁,我得離開這個地方。
接下來,我整個下午都無所事事,在街上到處閒晃。我試著不去想美嘉,不去想我應該怎麼回她,反正都來不及了。我穿梭在鎮上,感受咖啡因對我的影響。至少現在氣溫已不像早晨般冷冽,路旁店家的櫥窗在午後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我直直走了過去。鎮上有一家古董店,以前我和山姆常常進去逛逛,幻想未來該怎麼布置我們的公寓。我停在櫥窗前,布滿灰塵的櫥窗後方是一排長長的擱架,擺著畫作和雕像。地上則堆著好幾捲波斯地毯、舊家具和其他的商品。讓我不由得回憶起從前……
山姆遞給我一個禮物。「我買了東西給妳。」
「幹嘛送我?」
「畢業禮物。」
「但我們還沒——」
「茱莉,快打開吧!」
我拆開包裝,裡面是一個翅膀造型的銀色書擋,向外伸展開來。
「這不是一對的嗎?」我問:「另一半呢?另一半不見了。」
「我只付得起一半。」山姆解釋道:「但我剛領薪水,我們可以回去把另一半買下來。」
當我們回到這家古董店時,另一半書擋已經賣掉了。
「誰會只買一半書擋啊?」山姆問向負責收銀的女店員。
我轉向他說:「你呀。」
這件事後來變成只有我們才懂的哏,但已經不重要了,我把書擋跟他其他東西裝在一起扔掉了。
這座小鎮到處充斥我們兩人的回憶。以前,每當我下班後,總會發現他待在唱片行。現在,紅色的店門用椅子頂住,幾個人在擱架間走來走去找舊唱片,有人在幫電吉他換弦,卻看不到山姆坐在櫃檯上,替一旁喇叭調整音量的身影。他甚至不是唱片行的店員,他就是認識每一個人。我在有人注意到我,提起我不願談論的話題前,匆匆離開。
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忍受待在埃倫斯堡多久,我已經厭倦了老是想起那些回憶。我對自己說,我就快畢業了。只剩兩個多月,我就能擺脫這個地方。雖然我還沒決定要去哪裡,但只要不用再回到這個地方,去哪都無所謂。
*
我不記得自己是怎麼來到湖邊的。這裡離鎮上不算近,事實上,根本沒有路通往這座湖泊,途中也沒有任何標示,也就是說,要找到這個地方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在今天一連串我想避開的地點中,我最不想來的就是這裡。
當我把隨身物品扔到長椅上,朝向湖坐下時,幾片葉子從樹上落下來。我和山姆以前常常在天氣變暖的時候,約在這裡見面。這裡算是我們小小的世外桃源,還無法搬離這座小鎮前的祕密基地。偶爾山姆會下水游泳,我則拿著筆記本坐在這裡,嘗試寫些東西。我只要閉上眼睛,就能聽見他踢水的聲音,看到他瘦削的肩胛骨在湖面移動。但當我張開雙眼,看見光影閃動、平靜無波的湖面時,就會發現我只有一個人。
不要再想山姆了,想點別的。
通常寫作有助於我清空思緒。雖然我有帶筆記本,但在無法專心的時候,要怎麼寫作?或許坐久了就會有靈感也不一定。我用筆尖點著空白的紙面,等待靈感來襲。在學校沒時間盡情創作,所以我會利用閒暇時間練筆,反正上課根本沒機會寫自己想寫的。我明白要先通曉規則才會懂得創新,但寫作應當要能帶來快樂,對吧?我覺得學校的老師都忘了這一點,有時候我也會忘記。希望上了大學,能擁有不同的體驗。
我應該很快就會收到來自大學的回信。我的第一志願是里德學院,那是媽的母校,你可能以為那對我申請大學會有幫助,但媽警告我:「我的大學成績不算特別好,所以別提到我。」她說,「等妳大一點,我再告訴妳發生什麼事。不過,波特蘭是個不錯的城市,妳會喜歡那裡的。」
里德學院離這裡只有四小時的車程,所以我們不會離彼此太遠。有一次我瀏覽他們的課程目錄,開了很多創意寫作的課,授課的教授全是來自世界各地的名作家。我覺得我在那裡可以發揮自我創意,找到自己擅長的領域。也許最後創意論文我會交出一本書稿,但我想太遠了。我發現我需要先交一篇學術論文,所以即使我真的被里德學院錄取了,可能也搶不到課程名額。我先前寫了一些可翻閱的文章,但我怕寫得不夠好。我應該重寫一篇能吸引他們目光的好作品。但上個禮拜我實在寫不出東西來,不管我多麼努力,就是無法不想山姆。他沒能見證我打開錄取通知的那一刻,也不會知道我有沒有進去那所大學。
一個小時過去,翻開的那頁仍是一片空白。或許我該看看書,至少這樣可以找尋靈感。畢冊就放在一旁,我本想把它留在餐館裡,但那名女侍者追了出來,幾乎要把畢冊砸到我頭上,藍灰兩色搭配的封面設計看起來很寒酸。我稍微翻了翻,社團和運動的照片佔了很大篇幅,但我全略過不看。接下來是學級風雲人物、班級耍寶王和最佳死黨,我也不在乎是誰奪冠。我們班有好幾個人四處拉票,我是覺得有點尷尬啦。然後是畢業生的大頭照,但我依然不想看。我跳過所有照片直接翻到最後面給人簽名留言的空白頁,發現倒數第二頁有人已經寫了字。我猜美嘉一定是在給我畢冊前,找時間簽名了。後來我仔細研究字跡才發現不是她寫的。那是別人的字。我一下就認出來是誰,但怎麼可能。
我知道,那是山姆的字。但他是怎麼拿到我的畢冊?又是什麼時候留下這些文字?我想不明白。我不該讀他的文字,至少不要在我這麼想忘記他的時候。但我實在忍不住,雙手顫抖。
他的聲音在我的腦海裡響起。
嘿。
只是想搶先一步,我想當第一個留言的人。希望這樣可以證明我有多麼愛妳。我還是不敢相信,三年怎麼過得這麼快?感覺昨天我還在公車上坐在妳身後的位置,努力鼓起勇氣向妳搭訕。想到我們曾經不認識彼此就覺得不可思議。在「山姆和茱莉」相遇以前,還是「茱莉和山姆」?給妳決定吧。
我知道妳已經等不及要離開這個地方了,但我會想念這裡。我明白,妳是擁有大夢想的人,這座小鎮對妳而言太小了,這裡的每個人都心知肚明。但我很開心妳的人生曾短暫落腳埃倫斯堡,因為這樣,我們才能相遇。妳知道嗎?或許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茱莉,我感覺遇見妳之後,我的生命才開始轉動。就這座小鎮而言,妳是最美好的邂逅,對我亦是如此。我意識到只要我們在一起,去哪裡都無所謂。
老實說,我曾經害怕離開家鄉。現在我已等不及往前邁進,跟妳一起創造嶄新的回憶。但別忘了我們在這裡共同擁有的過去。
特別是當妳功成名就之際,無論發生何事,答應我,不要忘了我,好嗎?
無論如何,我都愛妳,茱莉,直到永遠。
妳的摯愛
山姆
摯愛……
我闔上畢冊,盯著水面,讓這個詞在我心中紮根。
一群鴨子出現在湖的另一頭,我看著牠們划過湖面,泛起小小漣漪,聽著身後微風撫過枝葉發出的聲響,讓山姆的話重重地壓在我心底。
距山姆過世已經一個星期了,我為了開始新的生活,一直很努力地消除他在我生活中的痕跡,彷彿要抹去不好的記憶。在我們經歷了一切後,我把他所有東西扔掉,缺席他的葬禮,甚至不曾向他吿別。而山姆只希望在他死後,我們能夠不要忘記彼此,然而現在我卻這麼努力地想忘記他。
天空飄來幾朵雲,我不禁打了個冷顫。當我坐在長椅上一動也不動,望著湖面出現長長的陰影時,早上的涼意再次襲來,我突然陷入一股深深的愧疚中。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坐了多久,我只記得自己拔腿狂奔,往鎮上衝去。
當我穿過農夫市集的時候,攤販們正在打烊——一路上我撞翻農產品和成堆的麵包,引起人們回頭。我不管會不會碰見熟人,只是沿著附近街道往家狂奔。從太陽方位和堵塞的交通看來,現在應該傍晚了。跟著路線開的垃圾車大概幾小時前就來過了,但收垃圾的時間表常常更改,也常延遲,裝著山姆東西的紙箱可能還放在路邊。
我一拐過轉角,我家便映入眼簾,我看向路旁,發現箱子已經不在了。全部東西——山姆的物品都不見了。當這股沉重的感覺朝我襲來時,我差點站不住腳,就好像水吸入胸腔,而我忘了怎麼呼吸。
我跑進屋裡檢查廚房,流理台上是空的。我看了看客廳,希望媽有把一些山姆的東西撿回來,防止我做錯決定,但我什麼也沒看到。
我掏出手機,媽現在在她的辦公室,但還是設法在電話鈴響四聲內接起來。
「媽——妳在哪?」
「怎麼了?茱莉,出什麼事了?」
這時候我才意識到我有多麼喘,但我似乎冷靜不下來。
「早上那箱山姆的東西,我丟在外面的那箱,妳有拿進來嗎?」
「茱莉,妳在說什麼呀?我當然沒拿。」
「所以妳不知道東西在哪?」我絕望地問。
「抱歉,我不知道。」她說:「妳還好嗎?妳聲音怎麼了?」
「我沒事,我只是……我得掛了——」
不等她回答,我便掛上電話。我的心一沉,來不及了。山姆留下來的東西全沒了。
我頓時想起我不願參加每個為他舉辦的追憶儀式——紀念那些被我拋棄的回憶。我甚至沒有去他的墓前悼念,我似乎沒辦法冷靜。我在空蕩蕩的屋裡走來走去,因為這些突如其來的情緒,被我壓抑的情感,此時就像冰水般朝我湧來,讓我的手不住顫抖。美嘉說對了,如果山姆知道我是這麼對他的,他會怎麼想?
仔細回想過去幾天發生的事後,我才明白一個事實。一直以來藏在我心裡的憤怒只是為了掩蓋我的罪惡感。
那天晚上不是山姆丟下我,而是我拋棄了他。意識到這點的瞬間,我便衝出了門。
我剛回家的時候,外面已經變天,而現在當我穿過馬路時,整個街區都已籠罩在陰影下方。埃倫斯堡在華盛頓中部不算最小的城鎮,但有一條主要道路貫穿其中,如果一直沿著這條路往下走,就能欣賞到小鎮的全貌。離大學還有幾條街的位置,有一條沒有路標的小路,直直切過小鎮北部。我沿著小路往山區走,天上雲層越積越厚,我感覺空中飄起了雨絲。
從住宅區到墓園要大約一個小時,但這條小路可節省將近三分之一的時間。而且我從我家出來就一直用跑的,所以很快就抵達目的地。
外面下著毛毛雨,但已逐漸化為薄霧,阻礙我的視線。一路跑來讓我的衣服濕了大半,我仍不顧一切地朝墓園入口邁進。
山姆就埋在這裡,我必須見他最後一面,向他告別,跟他坦承我很抱歉沒有早點來,還有我是個多麼糟糕的人。我得讓山姆知道我沒有忘記他。
一個畫面像是電影膠片般在我腦海播放,我看見他坐在自已的墓碑上,穿著他的牛仔外套,等了我整整一週。在我思考該對他說什麼,該怎麼向他解釋我為什麼過那麼久才來時,腦中浮現不下十次的對話。但當我離大門只剩兩呎路時,我停下腳步。
懸在大門上方的路燈嘎吱作響,因為濺到雨水,所以沒有亮。
我在這裡幹嘛?這座墓地是綿延超過四百畝的山丘。我抬起頭,看見無數個墓碑往前延伸好幾哩。我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才能找到他,也不知道該從何找起。我雙腳定在冰冷潮濕的水泥地上,我不能進去。我做不到。山姆不在這裡。這裡只找得到那塊屬於他的永眠地,但我不希望這是我對他的最後印象,我不想要這種回憶。我不希望他餘生永遠埋在這座山上。
我在大門外後退幾步,不知道我為什麼要來這裡。我犯了個大錯,山姆不在這裡,我不希望他在這裡。
我下意識轉身離開,差點在重新奔跑時滑跤。
墓園的圍牆消失在我身後,傍晚的薄霧成了磅礡大雨。這次我甚至不知道要去哪,只想跑得越遠越好。雨水在我跑進樹林時傾瀉而下。我不斷跑著,直到鎮上房子和街道的景色早已消失。
大雨使泥土變軟,形成一個個水坑。當我奔跑時,我想像自己進入另一個空間,一切仍然照舊的世界,並希望我能穿越時空,這樣我就能回到過去改變一切。但無論我怎麼努力,似乎都無法驅使時空,破解這個讓我痛苦得撕心裂肺的概念。
我的腳忽地絆到某個東西,摔到地上。我渾身疼痛,變得麻木,而後我一點感覺也沒有。我努力想把身體撐起來,但似乎動彈不得。於是我放棄了,就這樣在大雨中,趴在鋪著碎石和樹葉的地上。
我好想山姆。我好想他的聲音,想念無論什麼時候打給他,他都會接起電話。我甚至不知道這裡是哪裡,我還可以跟誰說話。現在的我慘得可以,明天絕對會後悔讓自己落到這步田地。但我現在感到深深的絕望與孤獨,我拿出手機後開機。螢幕的光有些刺眼,我忘了早上我把東西全刪了——所有的照片、簡訊和應用程式,所以現在螢幕上一片空白。我打開通訊錄,想著可以打給誰,但我實在沒什麼選擇。當我發現找不到山姆的名字時,才想起我也刪了他的電話。我不確定自己是否還記得他的號碼,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撥通他的電話,希望透過他的語音信箱再聽一次他的聲音。或許我可以留言給他,告訴他我很抱歉。
電話的回鈴音使我嚇了一跳,在空曠的樹林裡響起這種聲音很詭異。我閉上眼睛,身體冷得直發抖。電話響了很久,逐漸地淹沒我的思緒,我開始覺得它會一直永無止境地響下去,直到聲音戛然而止。
有人接起了電話。
電話那頭沉默了半晌,然後一個聲音透過線路傳了過來。
「茱莉……」
雨滴打在我耳廓上,我漸漸聽見自己心臟撞擊地面的聲響。我臉稍微仰向天空,繼續聽著。
「……是妳嗎?」
這個聲音,微弱而刺耳,就像從貝殼中聽見沙沙的海浪聲。我認得它,這個聲音我聽了無數遍,就跟自己的聲音一樣熟悉。這個聲音……但不可能啊。
山姆……
美嘉傾身倚著桌子,放低音量。「茱莉,我知道這對妳很難,我也一樣,但妳不能一直逃避。妳應該去向他告別,特別是現在。」然後她幾乎用氣聲說:「拜託妳,那是山姆——」
在說到他的名字時,她的聲音略為哽咽。我聽出藏在她聲音裡的哭腔。看見她這個樣子讓我難受,說不出話來。不敢相信她會用這個方式逼我。我無法思考,我要保持冷靜。
我緊緊抓著面前的空杯。「我說了,我不想談這件事。」我又說了一遍。
「拜託,茱莉,」美嘉斥責我。「山姆會希望妳去向他告別,妳整整一個星期都沒去看他,他下葬時妳也不在。」
「我知道,我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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