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閃過前世曾遠遠見過的那個心狠手辣的貴人,
這少年怎麼長得有點像那個人?不會吧……
她這哪裡是救了個人,分明是救了個閻王爺!
不速之客上門認親,聲稱她是工部陸大人失散的親生女,蕓娘的反應卻出奇冷淡,
她毫不猶豫關門送客,擺明了對那官家千金的身分無動於衷!
誰說認祖歸宗才有好日子過?重活一世,她已不稀罕回京當那個被欺負的短命千金,
姑娘有本事自力更生,憑著養父留下的殺豬刀,以及天賦異稟、力大如牛的能耐,
當村姑賣豬肉何嘗不是好選擇?小日子勢必比悲摧的前世過得有滋有味~~
只是本以為裝傻能阻絕陸府的騷擾,怎料事情沒這麼簡單,煩心事接踵而來,
連無良大伯都來摻一腳,籌謀著想把她賣給隔壁村的傻子當媳婦;
她索性先下手為強把自己嫁了,有了名義上的夫婿,看以後誰還敢強娶她!
而她好心救回家的瘦弱少年,受傷昏迷至今,可不正是最佳的相公人選?
於是花了幾枚銅板請人寫婚書,再偷偷讓對方捺了指印,蕓娘便成了有夫之婦,
一切進行得很順利,卻萬萬沒料到,這位「相公」並非她以為的好擺佈……
作者簡介:
晏梨
晉江文學城簽約作者。天蠍座,貓奴,歷史劇愛好者,愛美食,愛生活。希望能用自己的筆寫出如夢的世界,也希望大家能在這個世界作一個盡興的好夢。
章節試閱
第一章
大周建元二年冬,大寒。
邊陲小鎮上大雪紛飛,雪花順著早市白騰騰的熱氣落在頭頂,化成晶亮的水珠,沿著少女俏生生的臉龐滑下,一雙杏仁眼跟山間小鹿一樣,水汪汪的,穿著泛白冒絮的灰襖子,一張臉蛋被迎風吹得皸紅。
巷口的風捲起雪渣子直往人脖子裡鑽,這注定是個不好過的寒冬。
少女踮起腳尖,從掛鉤上取下整扇豬肉,舉起半臂粗的短柄厚砍刀,俐落地先砍下豬頭,刀鋒抬起再向下一劈,案板震了震,砍斷半邊豬脅,手腕一翻,用刀尖剔掉骨頭,餘下淨肉再片成小塊,包好油紙遞給對面的客人。
「蕓娘,妳這力氣可又見長了。」
一旁買肉人嘖嘖稱奇,好傢伙,成年男人殺頭豬都不容易,別看這小姑娘瘦瘦小小,宰頭兩百來斤的豬跟鬧著玩一樣,這有多大的力氣。
看客中有人起鬨。
「蕓娘,將來誰娶了妳,可不愁沒人幹活了。」
蕓娘一抿嘴,眼睛瞪得滾圓,手中的刀往案板上一插,認真地說:「我將來嫁人可不給人幹活,我要吃香喝辣的,過好日子。」
「喲,妳以為妳是個千金小姐嗎?」
「千金小姐有什麼好的?」蕓娘眼睛烏溜溜一轉。「還不是得看人臉色,我要嫁個大官,這輩子享不完的榮華富貴。」
「就憑妳?!山雞還想變鳳凰,作夢呢!」
一陣哄然大笑,眾人買完肉散去。
蕓娘把收來的銅板攏在手心,仔細地數了幾遍,眼睛瞇成了一彎月牙兒,小心地揣進懷裡,又將剩下的邊角下水用油紙包起來放進竹簍,這才收攤離開。
北風呼呼地颳著,風中帶著些堅硬、有粗有細的冰粒子,蕓娘抹了把臉,想著今天帶回來的下水,若做成豬雜湯,熱呼呼、白花花,撒上一把香甜的黍子,別提多香了,她嚥了嚥口水,腳下步伐加快。
「蕓娘,快回家瞧瞧!」
剛到村口,白茫茫的霧靄群山中,遠遠就聽到村頭阿婆扯著嗓子喊她。
「妳家門口來人了,好氣派的馬車……」
蕓娘心裡一沈,臉上的笑收起,望著天邊暗沈沈的黑雲積壓翻滾,一場風雪要來了。
黃土砌成的矮牆外停著一輛馬車,拉車的駿馬噴著白氣,霧氣騰騰中,馬皮毛油光水滑,車棚頂上好的皮子在雪地裡鋥光發亮,與這破落的小山村格格不入。
一名中年婦人站在馬車旁,穿著厚實簇新的綢面襖子,在她的身後,跟著兩個短打棉襖的男子,身材魁梧,豎眉吊眼,腮肉低垂。
隨著蕓娘走近,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那婦人從蕓娘身上破舊的棉衣掃到通紅的手指尖,再到沾滿泥濘的棉鞋,眼裡的鄙夷一閃而過。
「妳就是蕓娘?」
蕓娘一言不發,只是死死盯著眼前人。
她作夢也不會忘記這張臉,上輩子,她就是被這個張娘子尋回陸家的!
蕓娘本名陸蕓,本該是陸家的小姐,十五年前她娘陸夫人趙氏回鄉祭祖時早產,穩婆嚴氏前來接生,伺機把兩天前才生下的親生女和趙氏的女兒調了包,再偷偷把陸蕓丟在山裡,幸好路過的老兵沈青山把她撿了回去,認她為女,她便輾轉跟著養父在這邊地小村裡長大。
前世陸府的人尋來,蕓娘得知自己的身世時還感動了一把,因為養父沈青山已逝,她留在村子裡也是孤苦伶仃一個人,當下就決定要認祖歸宗,本想著以後不用再挨餓受凍,一生無憂,卻沒想到回京後的日子並非如此!
她回到陸家後處處遭人嘲笑排擠,連自家人都嫌棄她,說她是個粗鄙的野丫頭,尋親的人恐怕是搞錯了,最後不想讓她再待在京裡,便把她扔在偏僻的莊子裡不聞不問,最後她就活活病死了……
張娘子見她不作聲,心想她這村姑沒見過世面,眼中的鄙夷更甚,臉上褶子一深,扯出個沒到眼底的笑。
「妳今年多大年紀了?」
「關妳什麼事?」蕓娘眼睛眨了眨。「妳是誰?」
張娘子噎了下,臉上的笑凍在嘴邊。
這姑娘看著軟綿綿,怎麼一張口氣死人?
「我們是從京城來認親的,妳是不是十五年前被收養來到這裡,我們特來尋妳回京過好日子。」
「回京?」蕓娘眼皮子一掀,清脆道:「沒有啊,你們認錯人了,這裡就是我的家,我沒別的親人,你們快走吧!」
話落,她越過幾人,直接就要往屋子裡走。
「誒,妳!等等。」
沒料到這野丫頭這番不給臉,張娘子臉上的笑徹底掛不住了,急急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姑娘,我們調查的消息不會有錯,妳是被收養的吧?妳就從沒想過自己親生爹娘是誰嗎?那老兵有沒有跟妳提過妳的身世,或是給妳留下什麼物件,那是陸家的信物……」
蕓娘知道他們在找什麼,養父在幾年前意外摔倒,傷重不治而亡,死前跟她交代了一些事,也給她留下了當初撿到她的襁褓,裡面有個刻著「陸」字的長命鎖,前世她就是憑著這個與陸家相認,只不過此生她既然不想與陸府有瓜葛,這東西她自然不會拿出來。
少女甩開張娘子的手,一挑眉,烏溜溜的眼睛瞪得滾圓,像晶瑩剔透的黑葡萄。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什麼物件不物件的,什麼京城來的,又是什麼陸家李家的,我看你們是不懷好意,圖我家的房子!」
「誒,妳這臭丫頭怎麼說話的呢,誰要妳這幾間爛草房,別廢話!快跟我們走!」說話間,兩個僕役堵住她的去路,其中一人伸手欲拽蕓娘,卻一把被蕓娘反手扭住他的手臂,用力向外一擰。
「嗷!」
慘叫聲迴盪在小山村內,張娘子身子打了個哆嗦,帕子僵在手上。
見鬼了,這丫頭看著乾瘦,渾身沒幾兩肉,怎麼有這麼大的力氣?!
另一人見狀,急忙上前搭手,只見蕓娘瘦弱的身影如狡兔,一個閃身錯開,他只將她背後的竹簍扯下來,裡面的豬腸豬肺撒了一地。
那人連忙後退,捂著鼻子,踢了腳竹簍,一副嫌棄的樣子。
「這麼臭,什麼骯髒玩意兒。」
少女瞪大眼睛,怔怔盯著那雪地上髒兮兮的豬下水,再抬頭,眼裡竄起簇簇火苗。
當著幾人的面,她轉身從竹簍裡抽出一柄半臂長的大砍刀。
「妳、妳要做什麼?這刀又哪來的?」
張娘子臉色煞白,身子在雪地裡抖得跟片片雪花一樣。
「這是殺豬刀,專門砍畜生用的。」少女話音冷冷的,手中的刀泛著凜凜寒意。「我說了這裡沒有你們要找的人,再死皮賴臉不走,我可就報官了,到時候,公堂之上好好說說你們怎麼欺負人!」
張娘子噎住了,嘴唇抖動半天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幾人互相使了個眼色,村子不大,這番動靜已經引得不少村民在自家牆頭、門內,伸長脖子好奇打探。
這陸府派他們來尋親,本就是件見不得人的私事,現如今這野丫頭如此難纏,再鬧下去,只怕真要鬧到官府裡去叫人傳開了,陸家的臉面也就沒了。
張娘子沒再說什麼,只深深看了眼蕓娘,轉身帶著兩個僕役灰溜溜地上了馬車。
馬車在雪地裡顛簸著,村莊漸漸遠去,只剩下一片蒼茫田壟,一個僕役掀開了車簾,回頭望了一眼那道瘦削的身影,低聲問道:「張娘子,咱們就這麼回去好嗎?明明打聽到人就在這村子裡。」
張娘子一挑眉。「你瞅她那性子還能讓我們繼續打聽下去嗎?」
車上的人想到這女孩剛剛一身蠻力揮舞大砍刀的模樣,一時都心有戚戚。
張娘子扶了扶髮髻,話音冷然。「不是咱們不想找,可這找了也有三個月吧,四處都找遍了,就是沒找到人,現在連一點苗頭也斷了。就先這樣吧,要怪就怪這陸家小姐命不好,這輩子沒有過好日子的福分。」
眺望漸漸遠去的馬車,偏僻的小山村又恢復了平日裡的寧靜,蕓娘立在雪地裡,片片雪花落在肩頭,她心頭卻滾熱,仰天吐出了口憋在胸口的氣。
這輩子她終於不用再回陸家了!
但一轉身,看到地上的一片狼藉,她秀眉皺成一團,眼中滿是心疼,小聲嘟囔。「晦氣死了,跟陸家沾上就沒好事!」
蕓娘緩緩蹲下身子,將散落在地上的豬下水一點一點的撿了起來,這東西回家洗洗還能吃。
忽然,雪地裡有抹血跡吸引她的注意,與鮮紅的豬血不一樣,有些暗淡,點點滴滴,如同皚皚白雪中冒出的朵朵血花,分外刺眼。
蕓娘眉頭一皺,順著血跡走過去,繞過一塊石頭,愣在原地,那裡竟躺著一個少年,大雪覆蓋著他的身體,身上暈出暗紅血跡。
村子地處邊陲,雪才落地即成堅冰,一望千里皆茫茫白雪。這時節邊地經常會有逃兵和流放的犯人,這些人村民說過是不能輕易救的。
突然,蕓娘眼神一瞥,那修長的指節被劃得血肉淋淋,但那指尖在動。
他還活著!
她看著那雪地裡的人半晌,遲疑地蹲下身子,用衣袖在他臉上抹了一把──
露出了一張少年氣的臉,五官清秀,眼下長著一顆淚痣,像是這漫天大雪中的一點鮮紅的硃砂,掛冰的睫毛微微顫啊顫,直顫到了人心尖上。
蕓娘屏住呼吸,前世今生,她從沒見過這麼漂亮的人,可是……
蕓娘蜷縮了下手指,偏過頭猛地站起來,可一轉身,就聽到了風雪中傳來若有若無的呼吸聲,心裡一揪,腳下像是被什麼絆住,一步也邁不開。
罷了,臘月忌尾,看到人受傷,也不是什麼好兆頭,就當作是積德吧。
蕓娘揹他回了家,草屋裡只有一張窄床,她小心翼翼地把人輕放在床上,少年的血沾染得被褥上都是黑紅一片。
她轉過身,在爐火旁坐下,取了塊帕子,正要替他擦拭。
「咚!」
有個物件從他身上清脆地掉落出來,蕓娘一怔,彎腰撿起那東西舉在火光下看。
透過火光,這才看清是塊玉珮,瑩潤光澤,通身亮透,說不出來的好看。
她依稀記得前世在陸府見過一塊御賜的和闐玉,那玉晶瑩剔透,可遠遠也比不上眼前這塊,一翻背面,摸了摸玉珮上的字,「顧」後面刻了個小小的「言」。
蕓娘皺起眉頭,放下玉珮,扭頭朝床上的少年望去,猶豫片刻,她輕輕拉下他的衣領,不由地倒抽了口涼氣。
少年脖子處有個刺配,配涼州屯駐軍重役,這是建元年的規矩,犯了重罪的王公大臣家眷,都要用金針在頸後受墨刑。
流放,建元二年,姓顧……
腦海中閃過前世在汴京時遠遠見過的那個極矜貴的人,蕓娘看著躺在床上的少年,腦中像一道驚雷炸起,和記憶中的驚鴻一瞥重疊在一起。
手中的盆砸在腳上,水濺得到處都是,灶上爐子裡的水煮開了,嗡嗡地催命一樣作響,蕓娘心跳得和擂鼓一般快,轟隆隆地似從心口跳到了耳膜處。
天爺啊,她救了個不得了的人!
建元十年,朝上出了個呼風喚雨、權勢滔天的顧首輔,據傳那位大人少時曾因父獲罪流放,脫罪後連中三元起復,血刃仇人,把持朝政數十載,名喚「顧言」!
灶下的柴燒得極旺,噼哩啪啦地在耳邊爆開,像是把蕓娘也塞在爐膛裡烤一樣。
她這哪是救了個人,這分明是救了個閻王爺!
*欲知精采後續,敬請期待10/18上市的【文創風】1109《撿到潛力股相公》上
第一章
大周建元二年冬,大寒。
邊陲小鎮上大雪紛飛,雪花順著早市白騰騰的熱氣落在頭頂,化成晶亮的水珠,沿著少女俏生生的臉龐滑下,一雙杏仁眼跟山間小鹿一樣,水汪汪的,穿著泛白冒絮的灰襖子,一張臉蛋被迎風吹得皸紅。
巷口的風捲起雪渣子直往人脖子裡鑽,這注定是個不好過的寒冬。
少女踮起腳尖,從掛鉤上取下整扇豬肉,舉起半臂粗的短柄厚砍刀,俐落地先砍下豬頭,刀鋒抬起再向下一劈,案板震了震,砍斷半邊豬脅,手腕一翻,用刀尖剔掉骨頭,餘下淨肉再片成小塊,包好油紙遞給對面的客人。
「蕓娘,妳這力氣可又見長了。」
...
目錄
序文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序文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購物須知
退換貨說明:
會員均享有10天的商品猶豫期(含例假日)。若您欲辦理退換貨,請於取得該商品10日內寄回。
辦理退換貨時,請保持商品全新狀態與完整包裝(商品本身、贈品、贈票、附件、內外包裝、保證書、隨貨文件等)一併寄回。若退回商品無法回復原狀者,可能影響退換貨權利之行使或須負擔部分費用。
訂購本商品前請務必詳閱退換貨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