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徵求有驚喜
第二十三章
謝慎禮沒解釋，只問：「這裡的事情交給下邊人就行了？」
顧馨之點頭。「嗯。」
「那走吧。」謝慎禮便欲往外走。
顧馨之卻不是很想動。「謝大人，我剛站了好久，這會兒累得慌，有什麼事你就趕緊說吧。」
謝慎禮溫聲道：「正是要帶妳去歇歇，喝口茶……還是妳想直接回莊子？」
顧馨之想到要顛簸大半個時辰，皺了皺鼻子。「好吧，我選喝茶。」
謝慎禮眸中閃過笑意。「那，請？」
顧馨之也不客氣，當先往外走。
謝慎禮長臂一伸，擋在她前邊。「前邊畢竟是鋪子，人多口雜……走側門吧。」
顧馨之一愣。「哦。」
這回謝慎禮帶頭，兩人一前一後往院子裡走。
香芹亦步亦趨。
顧馨之看她除了有些緊張，並沒有別的情緒。畢竟，除了她，沒人覺得她跟謝慎禮的親事莫名其妙……胡思亂想間，幾人便繞到一處偏僻小門。
蒼梧正駕著車等在門外。
看到他們幾人，蒼梧拱了拱手權當行禮。「主子，顧姑娘。」然後朝後邊的香芹點點頭。
顧馨之笑笑。「蒼梧小哥，又見面了啊。」
香芹福了福身，看看左右，有些猶豫。
謝慎禮卻已走上前，挽起寬袖，探身拎出車凳擺好，然後回身招呼顧馨之。「走吧。」
顧馨之狐疑的看向他。「我坐你的車出去？這不合適吧？」
「無妨，不會讓旁人看見。」
重點是這個嗎？顧馨之搖頭。「算了，你告訴我地方吧，我坐自家車過去。」
謝慎禮耐心道：「已經讓人去前邊通知振虎了，待會兒他會跟上來。」
顧馨之瞪他。「怎的這般多此一舉，我方才直接從前頭出去不就好了。」
謝慎禮好脾氣的解釋。「我這邊出了點事，妳走前邊，我怕別人會對妳指指點點。」
顧馨之頓時想到雲來諸位管事們詭異的態度，忙問道：「出了什麼事？」
謝慎禮敲了敲車身。「走？」
「你好囉嗦啊。」顧馨之一臉嫌棄的說完，直接提裙，噔噔噔爬上車，鑽了進去。
謝慎禮眸中閃過笑意，慢條斯理上車。
蒼梧剛收好車凳，見狀拍拍身邊的位置，低聲招呼她。「香芹姊姊，坐這兒！」
香芹連忙爬上去。剛坐好，就聽謝慎禮的聲音道：「走吧。」
「是。」蒼梧輕甩韁繩，馬車噠噠往前慢行。
車裡，顧馨之看著坐到對面的謝慎禮，問：「這裡能說了吧？」
謝慎禮看著她。「這會兒不擔心不合適了？」
顧馨之無語。「合不合適那是給人看的，我都坐在這裡了，我還擔心什麼？」她斜睨了眼對面人。「再說，你都不擔心吃虧，我擔心啥。」
謝慎禮神情放鬆。「妳說說，我有什麼地方能吃虧的？」
這可就有得聊了。顧馨之坐直了身體，上下打量他，揶揄道：「謝大人長得這般秀色可餐，哪個地方被占便宜了，都吃虧吧？」
謝慎禮頷首。「看來妳對我頗為滿意。」
顧馨之覺得怎麼有自己反被調戲的感覺？
謝慎禮又道：「這麼說，妳對我們的親事已經無異議了。」
顧馨之可不樂意。「誰說的，我還要再想想。」
謝慎禮略有些無奈。「行。」
他不唧歪，顧馨之反倒詫異了。「你怎麼不問問我原因？」
「問了妳就會同意嗎？」
「那肯定不行。」
「那就無須問。」
「你這是不是有點太敷衍了，你不是應該先把問題問出來，然後努力解決問題嗎？」
謝慎禮從善如流。「那，敢問顧姑娘是有何擔憂，為何對我們的親事猶豫不決？」
見她不答，謝慎禮淡笑。「看，這便是我不問的原因。」
顧馨之忍不住嘀咕。「死直男，怪不得光棍這麼多年。」
謝慎禮聽到了，問：「直男何解？」
「就你這樣的。」顧馨之瞪他，還順勢踢了踢他。「說啊，發生什麼事了？你家那鋪子的管事們，今天看到我都奇奇怪怪的。」
謝慎禮頓住，垂眸，看向那隻探過來的素錦繡花鞋上。
顧馨之輕咳一聲，收回腳，掩入裙下。「那什麼，不小心的。」
都怪這傢伙坐得太端正了，大長腿板板正正的曲著，手分別搭在大腿上，端正又古板。她下意識就……
謝慎禮慢吞吞抬眸盯著她，語速很慢。「顧姑娘，這便是妳說的占便宜嗎？」
顧馨之小聲呸了下。「這算什麼占便宜？」
謝慎禮眼神詭異。「妳還想怎麼占便宜？」
顧馨之掃過他老幹部般的端肅姿勢，再看他複雜的神情，又想逗他了。但想想她現在的處境，還是忍住了，只嘟囔了句。「我才不要占你的便宜。」
好在，馬車停了。
「主子，到了。」蒼梧小聲在外邊提醒。
謝慎禮眸中閃過遺憾，微微揚聲。「知道了。」然後壓低聲音，朝對面姑娘道：「下回再讓妳占便宜。」
顧馨之簡直想怒吼。誰說這傢伙直男來著？這不是很會撩嗎！
見這廝起身出去，她忿忿跟上。
出了馬車，才發現他們身處一條小巷。一名打扮乾淨的小二候在那兒，正要接過蒼梧的韁繩，看到她鑽出來，立馬彎腰低頭，不敢直視。
顧馨之收回視線，扶住車邊。
站在階下的謝慎禮探手過來。「車身靠得近了些，車凳放不下，我扶妳──」
顧馨之提裙跳下車，謝慎禮只能默默收回手。
顧馨之放下裙襬，抬頭看他。「你剛才說什麼？」
「無事……走吧。」謝慎禮無奈，率先走入旁邊的小門。
顧馨之隨即跟上，一邊四處打量，一邊嫌棄。「說請我喝茶，彎彎繞繞這麼遠，我還不如回莊子呢。」
謝慎禮語氣溫和。「妳回莊子要大半個時辰，到這裡不過半盞茶工夫，自然是這邊近了些。」
顧馨之側目。「你平日裡脾氣都這麼好的嗎？」
謝慎禮一頓，慢吞吞道：「還算不錯。」
後頭的蒼梧無語。主子這也算脾氣好？
顧馨之自然不知道旁人如何評價。她來到這裡這麼久，確實沒怎麼見謝慎禮發火，唯一有點生氣那回，還是自己先撩的火。故而她跟著點頭。「我覺得也是。」
蒼梧臉都木了。
幾人穿過小園子，來到一棟雅致樓房前。
立刻有人迎了上來，腦袋低垂著，壓根兒不敢看他身後的姑娘。「謝大人。」
謝慎禮微微頷首。「雅竹軒有客嗎？」
「沒有沒有，給您留著呢。」小二躬著身在前頭領路。
踏上迴廊，在樓側登階而上，穿過廊道，越過數間掛著牌子的房門，來到謝慎禮口中的「雅竹軒」。小二打開門，恭請幾人入內上座。
等顧馨之坐好，謝慎禮才吩咐小二。「勞你上壺好茶，再來幾份點心──」他頓住，回頭問：「妳用過午膳了嗎？」
顧馨之點頭。「用過了，不過點心還是吃得下的。」
謝慎禮莞爾，繼續吩咐小二。「多上幾份點心。」
「是。」小二見謝慎禮沒再吩咐，躬身退了出去，臨走還不忘幫他們把門掩上。
顧馨之好奇的打量左右，屋裡佈置簡單，牆上掛了幾幅竹枝圖，牆角擺了兩盆矮竹，桌椅陳設均是淺竹色，桌上壺盞都描了竹葉圖，雅致非常。
屋裡開了一窗，隱約能聽見外頭的喧囂。顧馨之好奇的起身去看，窗外是小片竹林，竹林過去，隔著高高的院牆，才是熱鬧的街道。
顧馨之轉回來。「這是取大隱隱於市的味道？」
謝慎禮啞然。「圖個清靜罷了……妳不喜歡？」
顧馨之回到座位。「那倒不是。這樣確實安靜點……也方便說話。」當然，說什麼話，懂的都懂。
「妳我還未成親，總不能把妳接回府中，這裡閒雜人等少，帶妳來此，較為合適。平日妳若是有事，也可以來這裡喝茶議事。」
顧馨之好奇。「你經常來？」
「偶爾。」謝慎禮解釋。「晏書喜歡在此宴客，這間雅竹軒是他常訂的廂房。」
哦，讀書人的風雅愛好？顧馨之懂了。「我還以為這裡也是你的產業。」
謝慎禮頓了頓，道：「我的產業不少，卻大都是走南闖北的行當，賺不了幾個銀子。」
顧馨之信他個鬼，斜他一眼。「幾個銀子是幾個？」
謝慎禮唇角微勾。「顧姑娘現在便想將家業接過去管起來了？」
顧馨之正要啐他一臉，外頭有人敲門送茶水點心了，她只得作罷。
謝慎禮揮退蒼梧跟香芹，自己提壺給她倒茶。
這也不是第一回了，顧馨之且當他是紳士風度，淡定的接過茶，道了聲謝後就問：「又要讓我品品？」
謝慎禮啞然，識趣道：「茶水就是用於解渴，品，不過是錦上添花。」
顧馨之點頭。「孺子可教也。」
上點心的小二差點把盤子摔了，謝慎禮寬袖微晃，穩穩托住盤子，擱到桌上。小二臉都白了，便要跪下。
謝慎禮擺手。「這裡不用伺候了，出去吧。」
這便是不計較的意思，小二千恩萬謝的出去了。
顧馨之以手托腮，看著他連番舉措，讚道：「謝大人身為當朝太傅，沒有半點高高在上的臭毛病，不錯不錯。」
謝慎禮正給自己斟茶，聞言掀眸看她一眼，放下壺，嘴角微勾。「顧姑娘滿意便好。」
顧馨之深覺可惡，這束手束腳、沒法聊下去的感覺，真難受。
謝慎禮卻換了個話題。「布料都到位了，妳那布坊何時開張？」
提起布，顧馨之終於想起某個問題，她敲敲桌子。「差點被你扯開話題，說好了過來就告訴我發生什麼事的呢？」
這語氣，就跟質問差不離了吧……一旁的蒼梧抹了把汗，緊張兮兮的看向謝慎禮。
謝慎禮卻彷彿心情很好，沒在意顧馨之的態度，甚至還挽袖給她挾了塊點心，才慢條斯理道：「不是什麼大事，說不說也無妨。」
「大不大我說了算。」顧馨之嗤笑。「你那鋪子裡的管事哪個沒經過大風大浪的？今天看到我跟撞了鬼似的，這事是不是跟我有關──」她震驚。「你是不是把我們那不靠譜的親事告訴他們了？」
謝慎禮皺眉。「何謂不靠譜？」
顧馨之不敢置信。「你真說了？」
謝慎禮道：「沒有，不過──」
外頭突然傳來喧譁聲。
「怎麼，那雅竹軒被那柳家老大包了不成？我今兒就要那一間，別的都不成！」
緊接著便是低低告饒和請求聲。
謝慎禮微微皺眉，朝蒼梧使了眼色。「處理一下。」
「是。」
蒼梧快步走到門邊，正要開門──
砰！房門被用力推開，打頭一青衫男子大步闖進來。「我管你哪個大人，這兒──」
對上謝慎禮微冷的目光，男子臉上怒容瞬間收起，換成一副幸災樂禍模樣。「喲，謝大人──喔不，您剛被罷黜，該稱您一聲謝先生了。怎的如此有閒心──」
視線一掃，看到謝慎禮對面的姑娘，男子吹了聲口哨。「哎喲，這位想必就是那引得叔姪──嗷！」
男子慘叫了聲，捂住冒血的嘴坐倒在地。
蒼梧看著那根落地的筷子，暗嘖了聲。瞧瞧，瞧瞧，誰敢說他家主子脾氣好的？
「謝慎禮！你竟敢動手？」男子捂著嘴含糊罵道：「你以為你還是太傅嗎？」
謝慎禮神色淡淡。「你若是不會說話，我可以代侯爺教導一二。」
男子鬆開手，看到手心裡的血，翻身爬起來，指著他罵道：「你算個什麼東西？沒了那太傅身分，你就是謝家的一條狗！」
謝慎禮挨罵卻無甚反應，抬眸看向男子身後幾人，問：「幾位要留在雅竹軒品茶嗎？」
後面幾人縮了縮脖子，接連後退。
「不不不，我們只是路過，路過！怎敢打擾謝大──謝先生。」
「我們這就走，這就走！」
謝慎禮緩緩開口。「慢著。」
眾人立馬站住，戰戰兢兢的看著他。
謝慎禮眼神一掃。「把他帶走。」
＊欲知精采後續，敬請期待7/11上市的【文創風】1178《老古板的小嬌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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