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號角Ⅲ

（試閱部分節錄自《英雄號角Ⅲ》第九章 烈日寒冰）

奎利昂正要跨出腳步，後方卻突然傳來震天的巨大聲響，幾塊碎石就這麼滾落到了兩架靈鎧的腳掌邊。莎良與蒂兒轉過身，卻赫然發現到：他們方才離開的甬道出口，此刻已經整個崩塌，瀰漫的煙塵也讓潛望鏡裡的視野顯得模糊。

「翡翠匕首事先設置了斷後裝置？……」

逐漸散去的塵土後方、原先甬道出口的位置，此刻正佇立著一個蠟白中隱透出灰藍的身影，輪廓令他們不禁想起兩天前首度遭遇的奇形敵手。

「靈鎧龍？」注視著眼前的巨影，莎良的喃喃低嘆，透過奎利昂的擴音器傳向外頭。

豈料，回應他的並非蒂兒，而是一個低沉而蒼老的嗓聲：

「別將吾與那些使用同族血脈的下等龍裔混為一談！」

煙塵逐次落盡，巨影的身形也在兩人眼前清晰出現─這灰藍色巨軀不若先前遭遇的靈鎧龍那般壯碩、身披堅甲，身形反而更加纖細、修長，祂如眼鏡蛇般撐開的頸肋，宛若一副小型的葉狀前翼。蠟白與灰藍交錯的鱗脊頂端、肩部與肘部，一根根冰藍色椎狀結晶穿鱗而出，不時閃耀著魔力的光澤。而光輝最為灼眼者，則莫過於從龍口下頷竄生的一對寒冰獠牙。

「原來……群龍之中也有這麼與眾不同的個體……」眼前這尊蠟白與冰藍色的龍軀，儘管輪廓比靈鎧龍略小，卻綻放著逼人的寒光。祂紅色的雙眼先掃過狂戰士、接著又停留在奎利昂身上。

「這麼一來，臭蟲的餘孽就鑽不回地洞裡了……」沉厚無比的嗓聲從寒色獠牙底下傳出：「梅爾提斯教團的叛徒，以及伊伯萊特大公的原定宿體，給爾等一個機會，離開靈鎧，或能活命。」

莎良讓奎利昂舉起長劍指向冰龍，沉然道：「冰龍，你為何會知道梅爾提斯教團之事？你又有什麼資格論斷我們的死活？」

「不˙ 得˙ 無˙ 禮！吾乃寒冰龍爵尤里薩。」尤里薩道：「吾不過是收回本該屬於吾之收藏。」

尤里薩的反應，似乎說明著「冰龍」一詞在祂耳里是個蔑稱，不過蒂兒顯然沒有要理會祂的意思：「你確定非打不可？」

同時，狂戰士亞蘭梅德已側著身將巨斧的長柄插在眼前地面，另一手則將長劍收在身後，這架式能讓蒂兒以巨斧做出簡單防禦、隨時將長劍化作鎖鏈劍突襲冰龍。

「你面對的，可是兩架瑪德琳時代的英雄靈鎧。」奎利昂這時也舉起盾，擋在狂戰士身前。

「哈哈哈哈哈……靈鎧相較於吾等尊貴龍軀，僅為次級品。」只見冰龍尤里薩咧著獰笑，一條細長而豔藍的長舌像緞帶在四排尖牙之間舞動：「吾能透過共振，感應由龍骨鑄成的爾等靈鎧內，魔晶內之魔力正處於低位。換言之，爾等並無勝算！」

冰龍尤里薩咬文嚼字的低語令人一知半解，但莎良依舊能聽出其弦外之音─冰龍已經透過自身龍骨，感應到兩架英雄靈鎧先前曾大量消耗魔力，因而短期內無法再度使用十字審判或三重咆哮之類的強力符文攻擊。儘管如此，莎良知道絕對不能讓對方在氣勢上取得優勢：「有沒有勝算，就由你的爪子與鱗片來感受吧！」

蒂兒的聲音也從擴音器裡傳來：「莎良，我從空路、你從地面，同時朝冰龍發動襲擊，替我製造機會。」

「知道了！」莎良聞言，從潛望鏡看見狂戰士已經轉變為翼獅、躍向天際，立刻讓奎利昂執起盾牌，正面朝著冰龍尤里薩奔襲而去。

「哦，不錯嘛～」冰龍面對奎利昂的正面衝撞，卻輕靈地擺動灰藍雙翼，看似龐然的身形，竟然這麼巧妙旋身、閃過了奎利昂頂著盾牌的衝鋒，銳利的龍爪更朝奎利昂背部原本就因橘石堡激戰中「蒔」造成的破損處抓去，而將裝甲的破損撕開為一塊大裂隙；緊接著，尤里薩另一腳踢出，將奎利昂直直踹飛、撞上了剛剛崩塌的甬道口所形成的山壁。

「唔……」莎良在駕駛艙內震得七葷八素，在潛望鏡視野映出的沙塵景象中，勉力想讓奎利昂站起身。這時，他卻從朝向後方的潛望鏡上，看見了翼獅型態的狂戰士，已從天際高速朝著冰龍高速俯衝，宛若一隻正釘死獵物、收翅衝鋒的遊隼！

「好機會！」此刻，不論是奎利昂駕駛艙裡的莎良，或在狂戰士駕駛艙的蒂兒都不約而同地如是判斷─而狂戰士已在半空中再度變換成靈鎧型態，掄起巨斧、以雷霆萬鈞之勢朝冰龍迎面劈來！

風火雷馳的剎那間，狂戰士另手已將長劍朝後一甩，瞬間化為鎖鏈劍，鎖鏈劍身上騰起熊熊烈焰，就等巨斧與冰龍交鋒的下個瞬間，這柄鎖鏈劍就能纏上冰龍的頸子，以高熱熔斷龍鱗與血肉，斬斷龍首。

「就要得手了！」

就在莎良為之振奮的同時，位於冰龍尤里薩尾柄的錐狀晶體，卻開始閃耀起蒼藍色的光輝，並且伴隨著魔力光暈朝前傳去，緊接著冰龍背部、手肘，乃至頸側的晶體也紛紛閃爍著灼亮的魔力之光，最後匯聚在冰龍的頭部。

「不好！」正準備近距離交鋒的蒂兒自然也發現了冰龍的異樣，趕忙調整姿態。果不出所料，下一瞬間，冰龍口中便噴吐出一道夾雜著碎冰、霜與霧的龍捲風暴：「百萬年酷寒冰川！」

「果然。」蒂兒試圖以側身掠過的方式，讓鎖鏈劍從側面纏上龍頸，以達成擊殺的目標。

然而，冰龍尤里薩卻擺動龍頭，冰霜噴吐首先便朝自己襲來、將正燃燒著熊熊火焰的鎖鏈劍吞沒；鎖鏈劍上的火焰瞬間熄滅同時，冰霜噴吐已經沿著狂戰士的攻擊軌跡，朝其右手及身軀狂掃而去，並且很快地便包覆到狂戰士單邊的翅翼之上。

當狂戰士的翅翼遭到急速冰凍時，彼此交錯覆蓋、用些微角度變化調整氣流的翼片上立刻凝結出大量冰粒，使翅翼頓時喪失作用。狂戰士俯衝攻擊的滑翔姿態瞬間失衡，而以高速墜向地表。落地瞬間，遭到凍結的右翼就像是被冬霜包覆了的葉片那般，立刻斷裂成數十個碎片，而機體本身則持續在如茵的坡面上拖行，沿途還撞斷了兩根樹幹，最後才終於被第三棵樹木擋了下來。狂戰士的長炳戎斧已然散落在不遠處，鎖鏈劍更已殘破不堪地皺成一團。

「蒂兒！」方才起身的奎利昂駕駛艙內，莎良目睹這番景象，擔憂與憤怒的情緒同時湧上心頭，趕忙驅動魔晶石，奮力一躍，橫跳到了冰龍尤里薩與墜地的狂戰士之間，透過奎利昂的擴音器吼道：「蒂兒，妳沒事吧？回答我！」

「……」然而，回應他的，只有山腰上呼嘯而過的風聲。

「重摔至此，亞蘭梅德駕駛恐命危矣。」

冰龍冷血地道：「即使一息尚存，恐怕也挺不過又一次的『百萬年酷寒冰川』吐息。」語畢，冰龍尤里薩尾部的錐狀晶體再度閃爍起魔力的光暈、並朝著身軀前端一路亮起，顯然正在醞釀又一次的冰凍噴吐。

這句話頓時讓莎良整個怒火中燒，於是他讓奎利昂一躍來到倒地的狂戰士跟前，以大盾護住狂戰士，右手則握住長劍，準備在承受噴吐攻擊後，一刀斬斷冰龍的頸子：「還沒分出勝負，就別說大話！」

「哦。」尤里薩似是睥睨地望著眼前的兩架靈鎧，鼻孔上呼出的氣息，像兩團雲霧掠過了那對高聳的蒼藍色獠牙：「就試試看吧！」

緊接著，夾雜著寒光與冰霜的吐息，從尤里薩嘴裡傾洩而出，直朝著奎利昂襲去，一道比盾牌輪廓還要大出一倍的金色力場擋住了冰霜吐襲、迫使噴吐朝著盾牌周遭散去。「阿泰莉亞， 請庇佑世界脆弱的生靈啊！」

聽見了莎良從擴音器傳出嗓聲，冰龍尤里薩旋即意會到：是奎利昂驅動了防護性符文，才勉強挺住。然而祂卻並不以為意，紅色瞳孔在眼眶裡轉了轉之後，絲毫沒有要閉上嘴巴的意思，強烈的冰霜吐息，仍持續朝著奎利昂襲去。

而後，奎利昂雙肩上始終燃亮的大型魔晶突然有那麼一瞬間完全黯淡了下來，緊接著，則開始呈現不穩定的明滅，同時，亮度也不斷地衰減。

「糟糕，魔晶的能量已經快到底了……」

眼見金色的防護力場正在快速縮減，莎良明白自己只剩下一次機會，就是在防禦符文失效以前快速貼近冰龍、並且斬下祂的頭。於是他驅動奎利昂，試圖猛然躍向冰龍。

然而，彷彿洞穿了他的思緒、又像是玩弄獵物的貓終於亮出利爪，冰龍尤里薩眼皮眨了眨，從口中吐出的『百萬年酷寒冰川』吐息，強度整整增強了三倍之多！

「這……」奎利昂雙肩的大型魔晶幾乎已看不到光亮，原本從奎利昂盾面上向外擴展開來的金黃色力場，也快速萎縮，最終整個消失。強烈的冰雪噴吐開始直接襲上盾牌，並且在其上快速結晶；同時，在盾牌尚未能完全覆蓋之處，奎利昂小腿下段到腳掌之間的裝甲，也迅速被霜雪給包覆起來。

「關節阻力竟然上升到這種程度？」駕駛艙內的莎良奮力地驅使著符文，試圖讓奎利昂再度向前邁進。

然而實情卻是：奎利昂在暴雪噴吐中舉步維艱，勉強又踏出兩步之後，不僅是盾牌與雙腿，就連其後的機身、以及舉著長劍的右手，都被凍結了。現在，擋在倒地的狂戰士之前的，就像是一尊巨大華貴的冰雕。

「動啊！奎利昂，動啊！」在駕駛艙內歇斯底里怒吼的莎良，這時也感到強烈的寒意透進了駕駛艙來，甚至就連潛望鏡上的影像，也開始逐漸模糊了起來：「可惡！我、我還不能在這裡倒下，還沒能救出蒂兒……」

直到此刻，冰龍尤里薩這才結束了這次的吐息，祂端詳著動彈不得的奎利昂，兀自嘆息：「這兩架靈鎧，也差不多到能回收的程度了。」

接著，祂略一側身，長長的龍尾旋即甩出，就這麼打在奎利昂的盾牌上，將英雄靈鎧整架擊飛！

莎良才望著駕駛艙內的零件逐漸泛起白霜，下一瞬間就被突如其來的劇烈震動撞得幾乎暈過去，儘管在劇痛中，他仍能察覺到整架奎利昂正凌空飛起，而潛望鏡投射出的，卻是令他幾乎無法置信的景象─那面保護著奎利昂承受過無數攻擊、看似堅不可摧的聖堂之盾，竟然就這麼裂解成幾十個碎片，就此崩解。

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奎利昂墜地時的劇烈撞擊，便又讓內部的莎良遭受到更嚴重的傷害，彷彿五臟六腑全都遭到重擊，頓時痛得幾乎無法出聲。而即便這時他尚能言語，由於奎利昂機身上的魔晶已幾乎耗盡魔力，擴聲器大概也無法傳出他的聲音了。

「差不多了。」望著山坡上這一條長長的軌跡、沿途散落的各種裝甲零件，以及位於痕跡末梢的奎利昂，冰龍尤里薩沉沉地笑了笑：「果然，在秘銀裝甲底下、純由奧哈里鋼打造的奎利昂骨架，以及機身上的太古年代符文，跟兩百年前『那時候』，幾乎一模一樣哪……」

尤里薩接著轉過龍首，首先朝著倒地的狂戰士走了過去：「至於這架背叛者，也一樣，都需要收回，作為『終極目標』所用。」

語畢，祂那碩大的蠟白色翅翼略為輕拍，身軀就已飄躍到狂戰士身邊。

「那麼， 也該來啟動駕駛艙， 把裡頭遭到第二腦寄生的錯誤人選給重新清洗過了……」

冰龍尤里薩好整以暇地以前肢利爪捏起了狂戰士僅存的另一面金屬翅翼、將機翻轉為仰躺姿態，祂卻赫然發現到：狂戰士胸前的獅臉型裝甲上，鮮黃色的魔法紋路正沿著裝甲縫隙閃耀著，許多蒼藍色的魔法能量此刻集中到獅臉裝甲的嘴部……

「不妙！」這個念頭才剛閃過尤里薩的神念，一道耀眼得幾乎讓祂失明的蒼色光柱，就這麼從仰躺的狂戰士胸膛直貫天際！

原來，在方才墜地後，蒂兒並未喪失意志，而是謹慎地計算了狂戰士機身上所有魔晶的能量，將可用的魔晶全都導引到胸膛，意圖以最後一次的『獅子咆嘯』，在零距離直接狙殺冰龍尤里薩。

然而，獅子咆嘯發射前凝聚的閃光，終究還是引起了尤里薩的警覺，讓祂得以在千鈞一髮之際別開長頸、而避免了致命傷害，儘管如此，獅子咆嘯的劇烈威能，仍然燒熔了尤里薩左半邊頸子上那眼鏡蛇般撐開的葉狀頸肋前翼，更讓祂左半側的鱗皮也遭受了一定程度的灼傷。

「啊！沒打中啊……」狂戰士駕駛艙內的蒂兒望著生還的尤里薩，旋即從腰間拔出匕首，喃喃苦笑地放在自己頸邊：「沒辦法的時候，就這樣辦吧。」

「蒂兒……」動彈不得的奎利昂機身內，莎良自然也目睹了這驚心動魄的突襲，只可惜，看來尤里薩受的傷並未致命，而很顯然，從冰龍開始狂暴的動作判斷，蒂兒方才的舉動，顯然徹底激怒了祂。

「妳，錯誤的『教堂之劍』，該換人當了！」尤里薩的右後腳掌踩在狂戰士身上，前掌則硬生生地拔去了剩餘的另一面翅翼，左、右雙掌的銳爪開始在這架英雄靈鎧身上交互施加攻擊。
只見奧里哈鋼製的裝甲一塊塊地剝落、飛起，獅子面容的軀幹部外裝甲也幾乎被拆解殆盡，眼看狂戰士的駕駛艙就要暴露出來。

狂怒間，冰龍尤里薩彷彿察覺到了什麼，而略略停下了右手掌的攻擊，也連帶讓頸子微微一偏。

下一瞬間，一道亮綠色的魔法能量箭，就這麼穿過祂頭顱原本所在的位置。「奎利昂？」尤里薩的紅色瞳孔趕忙朝奎利昂望去，卻發現這架英雄靈鎧依舊動彈不得：「不，不在地面上。」

「唉呦！為什麼一定非要察覺不可？不能乖乖被我殺掉就好了嗎？大家省點時間不好嗎？冰龍。」伴隨著一陣嬌嗔的女性聲音自空中傳來，尤里薩的眼裡又閃現了另外三道亮麗的綠色魔法箭矢，從天際朝著自己這邊疾射而來！

「好樣的！」冰龍尤里薩趕忙緊急施用符文，在自身跟前召喚出一面六角雪花晶體造型的力場：「六角連鎖結晶！」

三道魔法箭擊碎了六角雪花晶體力場，自身能量的尾勢卻也到達了極限，而讓冰龍尤里薩得以及時避開來。

「……」仰望著那來自青雲之上，正快速巡行的輕巧身影，冰龍尤里薩不由得冷冷一笑，嘆道：「最近是什麼時節啊？竟然連消失了兩百年的精靈也都現身了。」

「彼此彼此，我們也都以為龍族在帝國夜幕時全部殞落了哪！冰龍。」

這時，不只是冰龍尤里薩，就連奎利昂與狂戰士駕駛艙內的莎良與蒂兒，也同時看見了這位於天際上的窈窕倩影─那是一架以紫色為基底的女性型靈鎧，身披著綠色裝甲，一刃蛾翼狀的曲翅自背後延展出去，令其在半空中足以劃出雨燕一般的凌厲軌跡。

一只似翼又似弓的兵器握在靈鎧的手上，就這麼瞄準著冰龍尤里薩，其上再度蓄積起了翠綠色的閃亮魔法光暈。

「好好嚐嚐我這得意的『春之箭』吧！」

語畢，又是刷刷刷連三道綠色的魔法劍，朝著冰龍尤里薩疾飆而來，逼得冰龍不得不再度召喚六角雪花晶體力場，才勉強化解了精靈靈鎧的攻勢。

「哦！竟然又搞這招？」只聽得精靈女聲從天際上靈鎧傳來：「叫你冰龍好像太抬舉了，可以叫你冰凍烏龜嗎？」

「只敢躲在遠處用魔法箭，卻不敢堂堂正正與我正面對決嗎？」尤里薩沒有正面回應女精靈的揶揄，而是反唇相譏。

「哈哈，雖然不是躲不過，但在看了兩架瑪德琳英雄靈鎧的下場之後，如果再選擇進入你嘔吐的冰塊範圍內，豈不是太過愚蠢了嗎？更何況……」精靈靈鎧手上那翼弓上再度浮現起了綠色的魔法光暈：「單純的春之箭沒用的話，那就請你品嚐我這特製版的『秘戀˙ 春之箭』吧！」

（待續）

（試閱部分節錄自《英雄號角Ⅲ》第九章 烈日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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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鎧龍？」注視著眼前的巨影，莎良的喃喃低嘆，透過奎利昂的擴音器傳向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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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烈日寒冰
第十章 夜幕真相
第十一章 學院攻防戰
第十二章 山陵之下
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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