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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手徵求有驚喜
意識的解碼者
二○二七年秋末，離聖誕假期只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了，工作遇到瓶頸，我異常焦慮。
我是一個程式工程師，一個意識的解碼者。今年初，我任職的意識研究中心宣布成功建立了一個人腦與電腦交流的人機介面，將晶片植入人腦，電腦與晶片連接，電腦可以直接接收人腦的訊息，接受人腦發出的指令。這項劃時代的成就震撼了整個科學界，引起輿論界廣泛的關注與討論，它對人類社會，包括科技，道德，法律，政治，軍事等全方位的影響與挑戰，更引起無數的批評與質疑。
這些批評與質疑的聲浪在外界討論的沸沸揚揚之際， 意識研究中心內部的計劃還是日復一日，安靜的進行著。事實上，將晶片植入電腦只是意識研究中心許多極具挑戰性的眾多計劃之一。我所屬的「意識解碼」計畫，是由一群腦神經科學家、數學家、物理學家、生物物理學家、生物化學家與電腦程式工程師組成，預期比人機介面的計劃挑戰性更大，衝擊性更高。「意識解碼」計劃，顧名思義，是將代表意識的訊息，轉換為可以識別的模式，然後再轉換為可以讀取的電腦語言程式碼。與人機介面的計劃相比，意識解碼對人類未來的影響更深遠，衝擊及爭議更高。人類如果能將轉換為程式碼的意識儲存在電腦中，這是不是代表意識的永生？意識的永生是否代表生命的永恆？或者，將意識儲存在電腦中，人類就能將意識上傳到機器人腦中；於是，個體是否能將自己的意識上傳到機器人上，創造自己的分身；或者甚至以擁有自己意識的機器人取代或代表自己的存在？由於許多極富爭議性的問題以及對人類未來不可預測的影響，我們的計劃在高度機密下積極地進行著。
我的老闆，查理，解碼計畫的主持人，是一個百分百極度狂熱的意識研究者。一頭銀白凌亂及肩的長髮，戴著特異的紅框眼鏡，不修邊幅，永遠是牛仔褲T恤，講起話來雙臂不斷揮舞，彷彿全身都在用力說話：
「意識是什麼？意識，就好像每個人腦中都有一個正在上映的電影，它有3D立體效果，環繞音響，但是比電影更厲害的是，意識可以聞到味道、可以聽到聲音，有觸覺、有味覺；它可以感知你身體的存在，感到痛、感到餓；它可以有情感，會想哭、會想笑、會愛、會恨、會歡喜、會憤怒、會悲傷；它還有記憶，童年的玩伴、快樂的時光、失去的親人；它還可以學習，像一座不斷成長的圖書館，不斷可以自己升級，擴充記憶體的電腦，而這部不斷放映的意識電影中，你就是這部電影的主角，不斷對週遭的世界感知，產生屬於你自己的主觀意識。」
我是屬於第一批意識研究中心招募的成員。記得剛進中心時，在研究中心的全體大會上，查理慷慨激昂地揮舞雙臂：
「我知道我有我內在的電影正在上演， 可是我不能確定我週遭的人，你，或者是他，是不是也有一部內在電影正在上映？你的內在意識的電影劇情是什麼？我們要如何知道別人的意識是否存在？從科學上了解意識的內涵，這就是我們想要解決的問題！」
「我們可以知道腦神經是如何運作的；但是科學上無法証明，經過了這些複雜的腦神經系統，彼此之間產生電流，如何產生了主觀意識？每天早上醒來，我們感覺到我，那個自我意識回來了；當我們睡著了，自我意識就不見了。這個自我意識是什麼？睡著時，我們失去的是什麼？醒來時，我們恢復的意識又是從那裡來？為甚麼當腦神經元交互作用，產生電子信號和化學反應，就會形成感覺，產生有一個叫做我的意識，一個自我覺知的意識？從古至今，從來沒有任何一個領域，任何一個科學家，可以了解意識是什麼，我們為什麼會有意識。而我們，意識的解碼者，就是了解意識的拓荒者！我們要做的事，是從來沒有任何科學家做到的事情！我們要用科學證明主觀意識的存在！」
時空的陷阱
感恩節假期的第三天早上。我起來後，皓宇已經起來了，端著咖啡，冷冷的看著我：
「我又夢到同一個人了。這次，我可以感覺到她對我說話。我的意識可以感知。我不確定我有沒有誤解她的意思，她要我和妳說，她不是故意失約的，她說她掉在循環的時間裡，無法和妳聯絡。」
我覺得額頭緩緩的冒出汗來。強自鎭靜，按下自己的驚慌，我對皓宇說：
「循環的時空？循環的時空是什麼意思？」
皓宇看著我的驚慌失措，有些生氣、有些焦急，不自覺的聲音大了起來：
「關雲，一定有什麼事發生了。直覺告訴我，有什麼事發生了。關雲，妳必須要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我很慌亂，心神不寧，咖啡杯掉到地上，灑了一地深褐色的咖啡。
這時，我告訴皓宇，昨天晚上，我也夢到高惟了。
皓宇問：
「高惟？妳是說她叫高惟？妳認識她？」
我一邊思緒轉著，一邊問：
「你說她掉在無限循環的時空裡？你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嗎？」
皓宇皺著眉頭說：
「夢中的事情記不淸楚，也不是很確定。她提到演算法或模型可能的失誤？這是什麼意思？她說，我和你或許可以幫她。」
我很疑惑：
「陷在無限循環的時空輪迴？我不懂是什麼意思。」
皓宇回答：
「我也不懂。」
皓宇又再對著我說：
「關雲，妳必須要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以上內容節錄自《尋找輪迴的密碼》知魚◎著．白象文化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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