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穿成修真文裡的清冷師尊沈顧容,反派和主角都是他徒弟,結局還喜聞樂見地被反派小黑屋了。
職業十分高危。
沈顧容故作鎮定,打算教教反派怎麼做人。
小反派還沒團子大,噠噠噠跑到他身邊,衝他軟軟撒嬌:「師尊,想吃糖!」
小主角滿臉陰鬱,躲妖怪似的離沈顧容八丈遠,滿臉寫著「我要欺師滅祖!」
沈顧容:「……???」
不是,你們到底誰是主角誰是反派?
直到最後,長大成人的主角溫柔地對他「大逆不道」時,沈顧容才明白了……
師尊這個特殊職業,管你徒弟是主角還是反派,都很高危。
危,危,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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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好了半個時辰後回閒雲城,牧謫便前去尋虞星河。
虞州城在凡世是國家的主城,虞國王室的宮殿就在虞州城的最當中,前方有一座高高的白塔,十分好尋。
牧謫掐著隱身法訣潛入了王宮中,循著虞星河身上的靈力很快就尋到了他。
一處寢殿前,虞星河坐在臺階上,抱著膝蓋微微垂頭,看著好似在發呆。
牧謫蹙眉走過去,道:「虞星河,怎麼還不回去?」
聽到聲音,虞星河緩緩抬起頭,露出一雙通紅的眼睛,一看就是哭過的。
虞星河性子歡脫,在離人峰這麼多年,哭的次數比吃飯還要頻繁,不過那往往都是假哭居多,而這次,他滿臉疲倦和絕望,眼眶紅得要命但卻沒有再掉眼淚。
牧謫一怔,坐在他旁邊,低聲道:「出什麼事了?」
虞星河聲音嘶啞,訥訥道:「我阿姐……出了事,醫師說她性命垂危,就算能救回來八成也下不了床。」
牧謫擰眉:「靈藥也無用嗎?」
虞星河又把頭埋進了臂彎間,悶聲道:「聽說是被鬼氣所傷,尋常靈藥無法驅除。」
他說著,聲音有些哽咽,但還是被強行忍住了。
牧謫想起那十三隻疫鬼,想了下,才道:「帶我去看看你阿姐。」
虞星河點頭,懨懨地說好,也沒問什麼,起身帶著牧謫進去了寢殿。
裡殿,床幔垂下,一股濃烈的藥香撲面而來,還裹挾著一股十分奇特又熟悉的氣息。
牧謫眉頭輕輕蹙起,九息劍在他腰間小聲說:「我能吃嗎?」
能讓九息劍引起食欲的,八成又是十分詭異的東西。
虞星河走上前,輕輕將床幔撩開一角,露出榻上人的臉。
虞星河的阿姐和虞星河的面容十分相似,她雙眼緊閉,臉色泛起垂死之人的灰白,彷彿再也醒不來。
虞星河看了一眼後,眼眶微紅,似乎又要哭。
他抽噎了一聲,還沒將哭聲憋回去,榻上的女人猛地張開眼睛,冷冷道:「再哭就給我滾出去!」
虞星河哽咽一聲,立刻不敢哭了,他拚命搖頭:「阿姐,我沒哭。」
虞行雲用手肘撐起身體,半坐著靠在軟枕上,她眉目間全是氣勢駭人的英氣,果真如同虞星河所說,是個征戰沙場多年的將軍。
虞行雲正要罵虞星河,餘光掃到後面的牧謫,愣了一下,也不覺得什麼男女之防,微微一頷首,道:「這位是?」
虞星河忙說:「這是我小師兄,牧謫。」
牧謫的視線一直微垂著,他行了一禮,道:「叨擾了。」
虞行雲冷冷看了虞星河一眼,斥道:「沒出息的東西,等會再收拾你。」
虞星河眼淚又差點下來,又怕被阿姐當著牧謫的面揍,勉強穩住了。
牧謫頷首道:「我曾在離人自學過一些醫書,若是不介意的話,我來為您診治一二。」
虞星河將衣袍披在肩上,她明明這番虛弱的模樣了,動作卻十分離索,她微微挑眉,道:「不是說修道之人不能干涉凡世的生死嗎?」
牧謫淡淡道:「敵國都能用修道的下作手段傷人了,我只是探一下脈,並不過分。」
虞行雲認真看了他半天,才灑脫一笑,道:「那就多謝這位大人了。」
牧謫:「不敢當。」
虞星河聽到牧謫會醫術,忙拿過來小手枕遞給阿姐。
虞行雲「嘖」了一聲,直接揮開他,不耐煩道:「矯情唧唧的,我不用,滾一邊兒去。」
虞星河:「……」
虞星河只好蹲在一旁,看牧謫給自家阿姐診脈。
他小聲道:「你什麼時候學會的醫術啊?」
牧謫瞥他一眼,道:「在你爬樹掏鳥蛋的時候。」
虞星河:「……」
虞行雲冷聲道:「虞、星、河。」
虞星河立刻道:「阿姐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掏鳥蛋了!」
虞行雲險些被他氣得吐出一口血來,一指門口,道:「門外蹲著去!」
虞星河連忙跑出去,不敢礙他阿姐的眼。
牧謫得了清淨,閉眸將靈力輸入虞行雲的身體中,緩緩探了半天,才在她的心口處尋到了一抹黑霧。
那是疫鬼的氣息。
牧謫一驚,他明明已經將疫鬼悉數殺光了,這鬼氣是從何而來?
九息道:「若無差錯的話,她應該是『養疫鬼』之人所選出來的母體了。」
牧謫在神識中問九息:「母體是什麼意思?」
「就是最有可能在這座城池中活到最後的人。」九息,「所以才會被提前注入疫鬼的靈力,到時候法陣一開,加之母體,事半功倍。」
牧謫面沉如水。
若是他們沒有來虞州城的話,那「養疫鬼」的法陣大成,整個城池都會被疫鬼所屠戮,最後剩下唯一一隻成功的疫鬼。
那就是虞行雲。
當年的虞星河之所以那般怨恨沈顧容,八成也是為了這個一直被虞星河視為支柱的阿姐。
親眼看著自己的阿姐變成屠戮本國城池的疫鬼,可想而知虞星河心中到底會怎樣絕望了。
牧謫輕輕睜開眼睛,看了虞行雲一眼。
哪怕知曉自己命不久矣,虞行雲臉上依然沒有絲毫絕望,她對上牧謫的眼睛,微微一挑眉,道:「如何?你是不是也要說我活不過今晚了?」
牧謫一怔。
虞行雲道:「七日前,醫師都這般告訴我,可我依然活到了今日。」
牧謫看著這個眉目間早已有了死氣的女子,微微垂眸,道:「我能救妳。」
虞行雲笑了一聲,道:「還是免了,你們修道之人同我們凡人若是沾了因果,恐怕日後飛升雷劫會多挨一道。」
牧謫道:「我不在意這個。」
他只是在意任何一個能對沈顧容產生影響的苗頭。
虞行雲也沒多說這個,只是道:「你是來尋星河回離人峰的吧?」
「是。」
「那就帶他走吧。」虞行雲道,「我與虞州城共存亡,他自小就被我父親送去了離人峰,說是他和聖君有什麼大機緣,或許能得到神器救我虞州城於水火。」
「可他到死都沒等到神器。」虞行雲說著,嗤笑一聲,「能救人於水火之人,只有我們自己。依靠神器來救命的,是最徹底的無用廢物。」
牧謫看著她,覺得十分匪夷所思。
前世虞星河臨死前都還在惦記著神器,妄圖想要從沈奉雪手中奪得神器來救回自己的家國,救回自己最重要的阿姐。
和虞行雲這句話一對比,倒顯得可笑又可悲了。
虞星河一生所求,竟然是虞行雲最為唾棄的。
牧謫看了她許久,才微微一頷首道:「得罪了。」
虞行雲一怔,就見到面前的少年突然拔出腰間的劍,眼睛眨都不眨地刺入自己的心口。
一道血痕猛地濺出。
片刻後,牧謫握著劍走出了寢殿,虞星河依然坐在石階上盯著虛空邊發呆邊掉眼淚,聽到腳步聲連忙將眼淚一抹,爬起來焦急地問:「怎麼樣了?我阿姐還有救嗎?」
牧謫道:「嗯,已經沒事了。」
虞星河一怔,連聲謝謝都沒來得及說,瘋了似的跑到了寢殿中。
床幔遮掩下的虞行雲輕輕閉眸,一直縈繞在她眉目間的死氣驟然間消散了似的,一點都沒有留下。
虞星河抖著手摸了摸虞行雲的手,發現那冰涼彷彿死人的手已經重新有了溫度,手腕的脈搏跳動也異常有力。
虞星河緊提了一天的心終於落了下來,他徹底沒忍住,當著虞行雲的面「哇」的一聲大哭了出來。
被吵醒的虞行雲睜眼怒罵道:「混帳小崽子!你找死嗎?!信不信老娘一劍劈了你!!」
虞星河哭得更大聲了:「阿姐!阿姐是我回來遲了!若我早日回來,妳就不會……」
虞行雲根本一點都沒有從生死關頭徘徊數日終於回到人間的慶幸,她揪著虞星河的耳朵罵他:「早日回來又怎麼樣?早日回來給我收屍嗎?廢物東西,給我滾!還有外面你那什麼小師兄大師兄的,也給我一起滾!」
虞星河眼淚瀑布似的往下流,不顧虞行雲的辣手暴打,死死抱著阿姐的脖子:「哇!阿姐!」
虞行雲躺了這麼多天,終於能下床,第一件事就是把她親弟弟打了一頓。
一刻鐘後,虞星河眼淚汪汪地走了出來。
牧謫已經等得不耐煩了,看到他出來想要說話,截口道:「多餘的話不要多說,我同師尊約好回閒雲城的時間馬上到了,你要是回去就快些收拾東西和我走。」
虞星河的道謝直接被噎了回去,他只好哭著說:「小師兄你真好,你是今天星河心中最好的人!」
牧謫:「……」
最好的人,還今天?
牧謫道:「你到底走不走?」
「我先不回去了,你同師尊說一聲。」虞星河擦了擦臉,輕輕搖頭,「我阿姐為了護我,獨自一人為虞州城征戰多年,我卻什麼都不知,一門心思只知吃喝玩樂,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他傷心地說:「小師兄,之前的我是不是特別廢物呀?」
牧謫點頭:「對,廢物至極,我從未見過像你這般廢物的人了。」
虞星河:「……」
虞星河本來還想著他安慰一下自己,沒想到牧謫反倒附和得更厲害了。
虞星河差點又哭出來,他忍住眼淚,說:「日後我就不會如此了,等下次小師兄見到我,我定能成為力能扛鼎的彪形大漢。」
牧謫:「……」
彪形大漢,大可不必。
牧謫嫌棄地說:「你先改了愛哭的毛病再說。」
虞星河:「我在改了,反正我留在虞州城,我阿姐總有一日會把我揍不哭的,我能忍。」
牧謫:「……」
這對姐弟,他有點看不透了,親姐弟都這樣的嗎?
牧謫也沒和虞星河多廢話,直接拋給他一個儲物戒,道:「這裡面有靈物和修煉的書,記得時刻練習,我會經常差人為你送來劍招的。」
虞星河感動地說:「小師兄你真好。」
牧謫被他誇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直接御風而行,丟下一句:「日後見。」
虞星河道:「好。」
牧謫凌空飛起,掃了朝他乖乖招手的虞星河一眼,轉身飛快離開了。
虞州城客棧,沈顧容已經等不及了,掃見牧謫一個人回來,微微皺眉:「星河呢?」
牧謫言簡意賅地將虞行雲的事告訴了他,沈顧容若有所思了半天,才抬手在虞州城放了幾縷自己的靈力,若是再有鬼修侵入,他則能第一時間知曉。
布好後,沈顧容將病懨懨的林束和扶起,在牧謫羨慕嫉妒恨的注視下攬著林束和的腰,帶他御風而行。
半個時辰後,三人到達了閒雲城臨關醫館。
閒雲城依然在下雨,沈顧容回去後沐浴換衣後,便回了房去休息。
臨進房前,他警惕地說:「六師兄,房中不會再有什麼奇奇怪怪的藥了吧。」
林束和笑得和狐狸似的:「沒有了。」
沈顧容這才進去。
片刻後。
沈顧容:「哈哈哈哈哈!林束和哈哈哈我要哈哈殺了你哈哈哈!!」
牧謫:「……」
牧謫正要進去看看沈顧容是不是又中了奇怪的藥,被木偶扶著坐在軟椅上的林束和卻輕輕叫住他。
「牧謫,我們來談談吧。」
牧謫腳步一頓,疑惑道:「師伯和我?」
林束和交疊著修長的雙腿,指腹輕輕撫過眼底的淚痣,似笑非笑道:「對。」
牧謫不明所以,但他對師尊的師兄都很尊重,也沒拒絕,點點頭站在一旁:「好。」
林束和同外人交談十分擅長直言直語,他根本連寒暄都沒寒暄,直接開門見山道:「沈十一並不是你能覬覦的人。」
牧謫腦袋一空,呆了呆,才駭然地看著林束和。
林束和臉上溫和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見,他面無表情地看著牧謫,道:「十一遲鈍眼瞎,但我卻不。你既然拜他為師,便老老實實做你的乖徒弟,不要妄圖對他產生什麼旖念。」
林束和眼神如刀,一瞬間,他臉上不見絲毫孱弱之色,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殺意。
「你若大逆不道,別說沈十一會如何想,離人峰其他人定不會放過你。」
他微微起身,聲音又輕又柔:「我也不會放過你。」
牧謫渾身一僵,拿劍的手都在輕輕地發抖。
林束和掃他一眼,冷冷嗤笑一聲。
少年人就是這般意志不堅,能被美色輕易蠱惑乃至連師尊都敢覬覦;也能被三言兩語的威脅輕而易舉地逼退,徹底打消這個念頭。
林束和正自以為看透了牧謫,卻耳尖地聽到牧謫彷彿夢囈似的,喃喃說出一句。
「原來……我對師尊是這種心思……」
林束和:「……」
林束和看到牧謫臉上那種恍然大悟又不可置信的模樣,突然心裡咯噔一聲。
他是不是……無意中戳破了什麼?!
林束和沉默了許久許久,才匪夷所思地看著滿臉驚慌失措的牧謫:「你沒在同我說玩笑?」
牧謫怔然看著他,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慌亂。
林束和:「……」
林束和險些一句「兔崽子」罵出聲,好險忍住了,沒有崩掉他高深莫測孤傲仙醫的形象。
他冷冷道:「他是你師尊,你膽敢有這種大逆不道的心思,難道就不怕遭雷罰嗎?!」
牧謫整個人都懵了,他喃喃道:「我、我不知道。」
林束和:「……」
林束和徹底不耐煩了:「不管你現在知不知道,從今往後這個念頭不能再出現,記住了嗎?」
牧謫對於林束和此時的話根本聽不進去,他之前受到元嬰雷劫時也沒這麼心境激蕩過。
我對師尊……真的抱有旖念嗎?
他渾渾噩噩地說:「記住了。」
說了記住,但他整個人所表現出來的卻是「你在說什麼,我根本聽不懂」的意思。
林束和差點要被他氣死了,當即惱羞成怒,猛地一抬手,靈力威壓猛地朝著牧謫撲了過去,將一直站的筆直的牧謫壓得腿彎一個踉蹌,險些直直跪下去。
牧謫一僵,這才如夢初醒,愕然看向林束和。
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師伯,竟然也有化神境的修為?!
不過也對,離人峰南殃君收的弟子中,雖然性子迥異,但各個修為不凡。
素洗硯善奇門遁甲之道,掌教奚孤行修劍道,朝九霄是妖修一出生便修為奇高,哪怕是廢物如樓不歸,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元嬰修士,更何況是入門更久的林束和了。
定好了半個時辰後回閒雲城,牧謫便前去尋虞星河。
虞州城在凡世是國家的主城,虞國王室的宮殿就在虞州城的最當中,前方有一座高高的白塔,十分好尋。
牧謫掐著隱身法訣潛入了王宮中,循著虞星河身上的靈力很快就尋到了他。
一處寢殿前,虞星河坐在臺階上,抱著膝蓋微微垂頭,看著好似在發呆。
牧謫蹙眉走過去,道:「虞星河,怎麼還不回去?」
聽到聲音,虞星河緩緩抬起頭,露出一雙通紅的眼睛,一看就是哭過的。
虞星河性子歡脫,在離人峰這麼多年,哭的次數比吃飯還要頻繁,不過那往往都是假哭居多,而這次,他滿臉疲倦和絕望,眼眶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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