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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滿黑色幽默的「官場現形記」,讓人拍案叫絕,無法釋卷!
趣味橫生、妙語如珠,讓成化年間明代科舉、政治、官場形象一一呈現眼前。
會試第一,下過三次詔獄,
又因為「進諫」被「貶謫」的前翰林編修方應物,
要成為京城附郭縣──宛平縣的縣太爺啦!
說起史上以不畏權貴、正直無私最有名、最成功的是誰?
當然就是前宋的包青天大人了!
方應物身為穿越人士,雖然腰桿子很有彈性,
但也要以成為新一代「青天」為目標!
當然啦,繼續刷清流聲望,確保未來仕途,
才是他的重要目標。
且看他左打勳貴,右踢東廠,
在未來岳丈劉棉花丁憂之時,與首輔萬安博奕。
在汪直失君心的危急旦夕,出手相幫。
只不過歷史的軌跡還是不那麼容易能輕易逆轉的,
他所能倚仗的不過是史書上簡略的三兩句話,
但廟堂之上的奇詭多變,
就算機敏聰明如方大知縣,也無法完全掌握!
作者簡介:
隨輕風去
自2001年起執筆寫作,長期從事文字行業,目前為起點中文網大神合約作者,起點中文網五星級作家。擅長歷史題材創作,主要作品有《費路西傳奇》、《奮鬥在新明朝》、《大明官》。
章節試閱
第一章
方應物在翰林院成功地「雁過留痕」之後,便心滿意足地回了家去。等他踏進家門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
門子惴惴地稟報道:「小老爺,大老爺還在堂上等你。」
方應物愣了愣,轉身朝著堂屋行去。
地方還是那個地方,位置還是那個位置,姿勢還是那個姿勢,父親還是那個父親……與今天上午第一次回來時沒什麼兩樣。
有所不同的是,現在燒著高高的火燭,父親手邊還擺上了許久不見的家法,也就是一根韌性不錯的棍子。
這是變種的皮鞭加蠟燭?方應物產生了若干不良聯想,惴惴地問道:「父親大人為何在此坐了一天?年紀大了久坐不好,要當心身子。」
方清之見到兒子渾然不知錯的模樣,幾乎要七竅生煙:「今日你膽敢在為父面前驕橫狂躁,話未說完便擅自離家,該治何罪!」
方應物叫屈道:「兒子確有十萬火急的事情!我既然回來,自會與父親大人解釋!」
方清之不聽方應物解釋,又喝問道:「那你膽敢指使家奴當街毆打官差是何道理?什麼時候學會了膏粱紈褲的做派?簡直丟盡了我方家敦厚家風!」
方應石還真與那吏部書吏動手了?方應物略一思索便答道:「這也是情非得已,其中有些緣故。父親大人請勿憂心,明日我親自去找他賠罪送禮,此事就算揭過,我方家這點面子總該有的。」
方清之氣也打不出一處來:「什麼叫揭過?那官差今天中午躺到我方家門廊下面不肯起身,足足哀嚎了一個時辰,卻惹得路人紛紛駐足觀看,叫為父顏面無存!」
「……」方應物無言以對,面對這種刁民,方應物也沒太好的主意。
方清之越說越氣,又罵道:「你這逆子還敢目無尊長!那劉博野無論別人如何評價他的品行,畢竟是你未來泰山,你不能不敬!」
方應物感到莫名其妙:「父親這是何意?兒子我聽不明白。」
方清之便喝斥道:「裝什麼糊塗!劉博野今日使人來喚你,你如何視而不見,故意躲避?簡直無禮至極!莫非你看到劉博野將要丁憂返鄉,所以存了慢待之心?我方清之怎麼會有你這種勢利卑劣的兒子!矯枉必須過正,今日為父就要矯枉一次!」
方應物只覺得自己冤屈賽竇娥,只不過出門一下午,怎的就揹上了如此多的罪名?連忙叫道:「父親大人明察!這都是天大的誤會!」
方清之已經實在聽不下去自家兒子一次又一次地狡辯了,革命不是請客吃飯,他高舉家法,就要……
方應物忽然跳了起來:「父親切勿動手!兒子我今日該去劉府弔喪,如今沒多少時間了,事不宜遲,去去就來!家法暫且寄存,何況打壞了兒子我,去見人時不好看!」
方清之猶豫了一下,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方應物已經閃電般消失在前院門中。
方應物沒有說謊話,他真的去劉府弔喪了。從父親的話裡可以看出,劉府那邊沒準也生了誤會,有些事情還是儘早解決,不要過夜比較好。
在路上,方應物不得不感嘆自己真是勞碌命,這兩天簡直馬不停蹄來回奔波,連喘口氣的工夫都沒有。
一刻鐘後,方應物進了劉府大門,卻見此時劉府前庭燈火通明,白布白皤觸目可見。
宰相家有了喪事,那吊謁之人必然紛至遝來。不過幸虧此時已經是黑夜,人流就少了,劉大學士自然得空與方應物見面。
方應物仔細解釋今日午時那般表現的原因,其後又重點把自己在翰林院的事情說了一說。「並非是小婿忘恩負義,實在是事情緊迫,當時無暇多說,今晚特意前來解釋。」
劉吉聽完之後,本來很難看的臉色略略緩和:「如此說來倒是情有可原,白天裡叫老夫好一陣猜疑。不過在昨日,老夫倒是忘了提醒你這點。既然此事是個誤會,又已經過去,那就休要再提。不過老夫請你前來,是想與你商議以後的事情。」
以後的事情?方應物心中一動,難道這老泰山改了主意,打算按照原有的歷史軌跡,不願丁憂回鄉守制,打算暗中運作奪情,繼續占著內閣大學士位置不放?那對劉棉花長遠不利,可是對自己卻是一個利好消息。
但劉吉沒有說自己:「老夫這兩日想了許多,決定送長子坐監去,蔭一個監生出身,而後選官入仕。」
方應物知道,自己那兩位未來大舅哥讀書都不成,到目前也只是秀才功名。而劉棉花執意不讓他們坐監,始終叫他們去考科舉,但連年鄉試都不能過關,這讓兄弟兩人壓力山大。雖然不明白岳父為什麼突然想開了,打算安排兒子去國子監,但這終究是劉府家務事,方應物算起來都是外人,不便發表意見,只能閉著嘴聽。
劉吉繼續說:「不過在此之前,等過了七七之數,先讓長子去你那裡歷練。」方應物吃了一驚,問道:「到我這裡?歷練什麼?」
劉吉解釋道:「你即將上任宛平知縣,身邊有幕席並不為怪,我欲讓長子去你身邊充任幕席,歷練經驗。」
這是什麼意思?方應物再次驚道:「萬萬不可,這如何使得!老泰山是相國,貴府兒孫都是宰相子弟,天下何處不可去,何必如此委屈!」
「不委屈!他若為監生出身,選官註定是輾轉於州縣,不現在歷練一番,以後入仕去了地方就是吃苦吃虧的命!而你那裡是自家人,老夫放心得很,就給他這一次機會。」
方應物察言觀色,見老泰山態度堅定,便知道自己沒有拒絕的餘地了。只能答應道:「如兄長不嫌棄,小婿自當虛席以待,日後齊心協力、攜手共進就是。」
劉吉欣慰地點點頭:「正是這個道理。」
方應物嘆口氣,老岳父把他叫過來,原來是為了託付兒子,自己還沒正式成親,就要先承擔起培養大舅哥的義務了。可憐天下父母心!
劉棉花交代完兒子之事,面色終於顯出疲態,這兩日他合眼的時間比方應物還少,又是五十幾歲的人了,精力難免不濟。
方應物直直地看著劉棉花半晌,也不見老泰山繼續說話,看來真是沒有下文了,或者說不會聽到老泰山打算改變主意的話了。
劉棉花見方應物這欲言又止的模樣,疑問道:「你還有話說?」
方應物搖搖頭,他倒是想問問劉棉花為什麼違背了歷史慣性,打算以丁憂回鄉守制兩三年,歷史上的劉棉花可是奪情起復,頂著輿論鄙視繼續當大學士。但是眼下卻並不適合真問出口。你能對一個剛死了父親的人說,你為何要給你父親守孝麼?
劉棉花彷彿看得出方應物心裡的小九九:「你有什麼想問就問罷!你不問,老夫怎麼曉得你想知道什麼?」
這彷彿繞口令的一句話讓方應物無語,老泰山這是習慣性地要掌握談話主動權麼?他愣了片刻才答道:「老泰山有什麼想說的就說罷!你不說,小婿怎麼曉得你想說什麼?」
劉棉花愕然,搖搖頭苦笑道:「說一句真心話,若是在去年或者前年遭遇家翁變故,除去孝道不談,老夫大概還是存著奪情起復的心思,不想為此耽誤三年。但從今年這狀況來看,還是丁憂守制比較好。」
方應物又問道:「是什麼道理?」
劉棉花答道:「因為不知不覺之間,老夫已經衝到了劉叔溫前面,至少在萬眉州心裡已經排在了劉叔溫之前。」
方應物想了想,眼下好像是這個情況。今年以來,次輔劉珝屢出昏招,已現頹勢,只不過根基深厚一時倒不了而已;相反,劉棉花卻隱隱然有越過次輔劉珝,成為內閣第二號人物的勢頭。
莫非劉棉花不想當出頭人,所以要躲一躲風頭?只這未免顯得有些太膽小,方應物忍不住試探道:「老泰山覺得,出頭的椽子先爛?其實只要小心行事,少出一點差錯,也不用太畏手畏腳。」
劉棉花皺皺眉頭說:「你不明白那萬眉州是什麼樣的人,你更不明白如果奪情代表著什麼意思。若老夫想要奪情起復,那就等若是向有心人表明老夫有很強的雄心,只怕要觸到萬眉州的忌諱,這才是人言可畏的地方!」
方應物恍然大悟,本來他一直不太理解,在歷史上敢串通天子上演奪情起復戲碼的老泰山為何突然畏手畏腳,要說老泰山突然開始顧忌清名輿論,那就不是劉棉花了。
原來劉棉花還是顧忌人言,只不過是另一種人言。要知道,沒有特別強烈政治野心的人,是不會奪情的;反過來說,遭遇父母喪事後奪情起復的人,都是極其有政治野心的人,是有強烈進取心的人。
歷史上成化十七年的劉棉花是一個在內閣很低調的末位大學士,而眼前的劉棉花卻是一個事實上的二號大學士。
兩種不同角色即便做一樣的事情,那被解讀的結果也是大有不同的。低調的末位大學士奪情起復,只會被看做人品不佳、貪圖榮華、戀棧不去;二號大學士奪情起復,只怕就要被解讀為野心勃勃想當首輔……
原來老泰山最擔心的是,釋放出這麼一種訊息之後,會引起萬首輔的強烈警覺和反彈。本來應該是萬首輔與劉珝蚌鶴相爭,他劉棉花漁翁得利,可別變成他劉棉花替劉珝擋箭的局面,倒讓劉珝緩過氣來看熱鬧。
「是這個道理,你大概不知道,那萬眉州近期已經有敲打老夫的意思了,老夫不能不防著。」劉大學士很有感慨地說。然後又安撫方應物道:「此外,你無須太過於擔憂,老夫只是回鄉守制,並不是致仕或者倒臺,別人仍會顧忌到這一點的。況且老夫將長子送到你身邊,只怕也有讓別人投鼠忌器的功效。」
繞來繞去又繞到了這裡……方應物暗暗苦笑。好罷,算老泰山說的有道理,大舅哥到自己身邊充當幕席,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
互相交了底,方應物就起身告辭了。今天第三次回到家時,已經是深夜,父親方清之去睡下了。
作為一個需要上早朝的朝臣,方清之不可能熬得太晚,就為了等兒子回家執行家法,因而方應物今天最後還是僥倖逃過一劫。
一夜再無話,次日天亮後方應物仍在埋頭大睡。這段時間他一直休息不好,難得今日無事,自然要補回來。
但方應物企圖一直睡到正午的計畫並沒有得逞,才到辰時,就被王英連搖帶推地叫醒了。因為任命他做宛平縣知縣的敕書到了,方應物不能不親自去接下。
但敕書只是敕書,方應物上任之前還需要有告身和文憑,如此才能手續齊全地去宛平縣衙上任。
昨天有吏部書辦獻殷勤,打算送貨上門,被自己千方百計地拒收了,但今天只怕不會再有這包郵待遇了罷?方應物連連苦笑,看來需要自己親自去一趟吏部取回自己的告身和文憑。
打了一個哈欠,方應物正在為補覺還是出門而糾結時,忽然有門子來稟報,說是有個叫婁天化的人在門外求見。
婁天化……就是那個混跡於浙江會館做掮客的落魄文人,與方應物往來過數次,連太后弟弟出家所在都是婁天化幫著打聽到具體地方的。
倒是許久不見了,這地頭蛇以後說不定用得上,方應物便吩咐道:「有請!」
卻說婁天化一進門,就撲通撲通磕了三個頭,高聲道:「在下恭喜方公子!以後要叫父母大老爺了!」
方應物還是頭回見別人如此乾脆俐落地對自己跪拜,一時呆住,然後連忙扶起道:「婁先生言重了!」
婁天化順勢起身,逢迎道:「不言重,不言重!在下戶籍還在宛平縣,方公子如今成了宛平知縣,自然就是在下的父母大老爺!」
不得不說,方應物被婁天化這麼奉承一遍,心裡還是有點飄飄然。難怪京官有時候很羨慕地方官的排場和威風,做純粹的京官就是做到大學士也沒人捧成父母大老爺罷?
收起虛榮感,方應物問道:「你來見本官,就何貴幹?」
婁天化賠笑道:「不知老爺身邊還缺人手否?在下與老爺你也是相識三四年了,老爺看在下如何?」
聽到婁天化這個請求,方應物既意外又不意外。雖然他穿越到本時空以來,多是混跡於士林官場之間,少有與底層打交道的時候,但並不意味著他一無所知。
無論如何,方應物上輩子也是正經做過明史研究的,社會素材也沒少看。他知道在京城有這樣一些人,打聽到有人選了官就會主動依附上來,具體名目不一,可以提供從人力到貸款等各種服務。特別是相對比較實惠的地方官,更受這種人歡迎。
方應物心裡對婁天化並不排斥,不過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只笑道:「你的消息倒是靈通!」
婁天化答道:「縣尊大老爺說笑了,也不看看在下是吃什麼飯的,剛聽到了消息就趕緊來投靠了。」
無論是誰,身邊使用人當然都願意找知根知底的可靠人。認識了這麼多年,方應物覺得婁天化這人辦事還算靠譜,就是喜歡占個小便宜蹭頓飯什麼的,其他倒沒什麼大毛病,而且還是識文斷字的人。
最關鍵的是,他是地頭蛇,而且是做了許多年掮客販子買賣(雖然貌似混得不太成功),對京城各方面都很熟悉。綜合起來看,確實是個很好的人選。
心裡想定,方應物嘴上假意推辭道:「本官倒是看得中你,可是這幕席位置已經另有他人,若是也再請你的話,只怕俸祿微薄銀錢不夠。若是拿你當長隨家奴,又實在委屈了你,畢竟你也是讀過幾年書的人,不能太斯文掃地。」
婁天化苦著臉問道:「在下可是一聽到消息,就飛奔而來。緊趕慢趕的都來遲了?敢問這捷足先登的先生是何方人士?莫非真比在下更合適?」
方應物故作無奈道:「是我未婚岳家那邊的親戚,有親戚情面在,實在推辭不得。」
婁天化恍然大悟,便很誠懇地勸道:「縣尊大老爺!無論你用不用在下都無所謂,但你這個幕席實在不妥當,在下勸你能辭還是辭掉他罷!」
方應物奇道:「你對他一無所知,怎的就敢斷言不妥當?」
婁天化反問道:「選定幕席之後,如果沒有異常,是否要倚為腹心?大小公事一般都不會遮掩隱瞞?」
方應物想了想答道:「理當如此。」
婁天化又問道:「那在下只問一句,縣衙迎來送往時,若召妓娛賓,而縣尊你逢場作戲,而尊夫人親戚幕席就在你眼前,縣尊你心裡能安穩否?」
呃……方應物腦中閃現出這個畫面,確實有道理。但他嘴上仍辯道:「你這例子不對,朝廷是不許召妓的。」
婁天化扭頭就走:「縣尊你若如此想,那在下就無話可說,只能告辭了。」
「慢著!」方應物叫住了婁天化,「好罷,你說的在理!」
婁天化迅速回轉,再次勸道:「在下所舉例子雖然只是例子,但類似事情還有很多,在下也從來沒有聽說過,哪家靠譜的父母官用親戚當幕席的。公事人情可以兩相宜,但萬萬不可與親情相混。」
方應物煩惱地擺擺手:「你說的我已經懂了,不過是這門幕席不可能辭掉的,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父母大老爺們誰也不是三頭六臂,若想做好,多半都需要幕席相助。不靠譜的難以辭掉也就罷了,但縣尊你同時怎麼也得找一個靠譜的。」婁天化一邊說著,一邊拚命擠眉弄眼,還挺起了胸膛,就差來一句「此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了」。
看在方應物眼裡暗覺好笑,打斷了婁天化的自我表現:「別裝模作樣了!你若有意投靠,本官自然虛席以待。」
婁天化大喜,可算是找到一張看起來還靠譜的長期飯票了!他立刻高聲拜見道:「見過東主!」隨即又低聲問道:「這個束脩……能預支否?家裡實在揭不開鍋了。」
方應物笑罵道:「自從相識以來,就沒見你家揭開鍋過!我還沒上任,先倒貼錢給你這幕席?」
婁天化又很小心地問道:「那總能管得今晚這頓飯罷?」
方應物拍了拍婁天化道:「先別想這個,與我出門辦事去,去吏部取了告身文憑!」
隨後方應物便整裝出門,照慣例帶上了王英、方應石,不過這次又多了個婁天化。
方應物看看身後三人,忽然覺得很累贅,自言自語道:「帶著三個隨從,會不會有點多?」
婁天化生怕被方應物留下,連忙接話道:「不多不多!縣尊大老爺出巡,那得是鳴鑼開道,騎馬導行,再有幾對舉高腳牌的在前面打著,後面左右還要有二三十衙役扈從。東主你這才隨著三個人,多乎哉?不多也!」
方應物疑惑道:「你那是外地知縣罷?京師天子腳下,有著數不清的官兒,人人都是老爺,哪能有這大排場?」
別的不說,他父親方清之比知縣不知道要高到哪裡去了,天天出門也不見有什麼排場可言。
婁天化很積極地解釋道:「縣尊有所不知,在京城裡,順天府和京縣的父母官要負責彈壓地方,沒有威風怎麼做得來?所以是特許有排場的!不過也僅限於排場大,見到其他上官該避道還得避道。」
方應物聽得心旌動搖,不勝嚮往之。想像那一呼百諾、前呼後擁、威風凜凜的場面,他居然有點小激動,不禁對自己的新工作期待起來。
到了吏部,方應物並沒有受到什麼刁難——這很出乎他的預料,順順利利地從文選司小吏手裡領到了告身和文憑。
原來有個文選司官員是商相公昔年門生,昨日看到了方應物的告身文憑,便差遣書辦主動送到門上,結果被方應物不解風情地擋(打)了回來。得知原委,方應物只能連連賠罪道歉,約好了今後的飯局。
領到告身和文憑後,從理論上說,方應物現在就可以去宛平縣縣衙上任去了!方應物顧左右而言道:「明日可是黃道吉日?」
王英和方應石都說不出一二三,但婁天化卻出言阻止道:「東主還是慢些,先不要急著去上任。」
方應物納罕道:「都在京城裡,又不用出遠門,不須多加籌備,為何要等?」
婁天化答道:「東主可以給在下開一張紅票,在下再找幾個相熟的掌櫃,先行去過宛平縣衙。」
方應物更疑惑不解:「你為何找幾個掌櫃?你們先去作甚?」
婁天化便耐心解釋道:「東主有所不知,但凡父母官前後任交接,最重要之事便是倉庫錢糧。按著行規,正式交接之前務必要盤點清楚,一旦交接完畢,便前後兩訖再不相干。假若前任出了虧空,東主卻貿然走馬上任接掌大印,豈不就等於是平白替前任接下了虧空?所以在下要找幾個相熟的掌櫃並先行去縣衙,與前任一起將倉庫錢糧盤點清楚之後,再稟報東主定奪。」
方應物不耐煩地說:「沒虧空就完事,有虧空就叫他補,還需要定奪什麼?」
「若前任有虧空,東主既可以從嚴追索,也可以選擇放人一馬送他個日後好相見的人情。要錢財,還是要人情,這其中當然要拿捏定奪。」
原來還有這些門道!方應物愕然不已,只今天就被婁天化點了多少次?穿越四年,自己還真混成不食人間煙火的清流了……情何以堪!
如果自己不被貶成知縣,就有可能從翰林編修一直在詞林文章裡遷轉到尚書侍郎甚至入閣……體制問題釀惡果,大明朝就是這麼亡的!
第一章
方應物在翰林院成功地「雁過留痕」之後,便心滿意足地回了家去。等他踏進家門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
門子惴惴地稟報道:「小老爺,大老爺還在堂上等你。」
方應物愣了愣,轉身朝著堂屋行去。
地方還是那個地方,位置還是那個位置,姿勢還是那個姿勢,父親還是那個父親……與今天上午第一次回來時沒什麼兩樣。
有所不同的是,現在燒著高高的火燭,父親手邊還擺上了許久不見的家法,也就是一根韌性不錯的棍子。
這是變種的皮鞭加蠟燭?方應物產生了若干不良聯想,惴惴地問道:「父親大人為何在此坐了一天?年紀大了久坐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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