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到租屋失手打破一面鏡子,
代價是魑魅魍魎橫行,小命危矣?
既然倒楣到這種地步,
凌霄再鐵齒也抵不過鬼門關前走一遭,
只能抱著大師喊救命。
但這年頭的「大師」容易嗎?
不過是不忍心看凌霄枉死,
卻跟著宛如詛咒的烙印加身,
看著從手背上痕跡淌出的鮮血,
歐陽暉欲哭無淚──他暈血啊!
章節試閱
楔子
一九三二年七月,蛋蛋過完五歲生日。
五歲的小孩正值喜愛冒險的年齡,蛋蛋也不例外。
村子裡每一戶都好幾個娃,小孩多,大人沒法看牢,蛋蛋就是半夜時候偷偷爬出了窗。
外面蘆葦叢裡,兩個少年正等著他。
「俊俊哥!毛哥!」蛋蛋興奮地嚷嚷。
「噓。」俊俊哥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牽著蛋蛋往村外跑。
三人在蘆葦叢裡潛行了一段路,繞過一棵大樹,撥開雜草,露出一個隱祕的地洞,黑黝黝的洞口像是怪物的大口,蛋蛋嚇得哇哇直叫。
「別出聲,跟上哦。」毛哥輕手輕腳地滑了下去。
地道彎彎曲曲,等落到地面後,毛哥擦亮火摺子,蛋蛋這才看清這地方很狹窄,四面全是平整的牆。
像一處石室。
蛋蛋興奮極了,前幾天還聽他們倆說起,發現了一處古墓,裡面可能會有金銀珠寶,賣了能發大財。
發大財,就不用過苦日子了。
蛋蛋也想發財,於是纏著他們不放。
十來歲的少年們天真純樸,本著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英雄氣概,一口答應帶蛋蛋去挖金銀珠寶。
毛哥神祕兮兮地笑笑,在石牆上摸到一個拉環,蛋蛋本以為他會往下拉,但毛哥卻出乎意料地往牆上按。
輕微的哢嚓一聲,毛哥推動牆,側身閃了進去,牆內空間很大,牆面刻鳳,立柱盤龍,中央是凸起的平臺,平臺中央放著個小盒子。
毛哥拿起盒子,朝蛋蛋晃晃:「猜猜裡面有什麼?」
蛋蛋拿過盒子。
盒子是青銅,上面貼滿了一張張黃黃的符紙,蛋蛋晃晃盒子,感覺空空的。
「東西你們拿了?」蛋蛋失望。
「盒子還沒開呢。」俊俊哥撈過盒子,「就等你來,咱三人一起開!」
毛哥舉著火摺子:「快開,要燒完了。」
俊俊哥應了聲,動手撕上面的符紙。
一陣突如其來的心悸讓蛋蛋後退了一步。
紙條嚓嚓扯下,宛如剝皮剔骨的聲音讓蛋蛋恐懼得渾身發抖,他慢慢退到門邊,朝他們喊:「俊俊哥,毛哥,別開了!快過來!」
有種危險的東西就在盒子裡,平臺上,倆少年完全被盒子吸引,根本沒聽到蛋蛋的叫喊,他們眼裡放光,動作飛快,哢噠一下,盒子開了。
一團詭異的霧氣騰起籠罩了倆少年。
這時,蛋蛋已經嚇得奪門而逃……
一九三二年七月,俊俊哥和毛哥失蹤。
同年八月,村子裡失蹤了七人。
九月,失蹤二十餘人。
……
那些失蹤的人都無聲無息,事情太過邪門,村長懷疑村裡鬧鬼,請來大師作法。
後來,許多個契機下,蛋蛋一家離開了小村子。
那一夜宛如一場噩夢,深深刻在蛋蛋的心裡。
他決心要把這個祕密帶進墳墓。
時隔幾十年,那地方再也沒傳來失蹤的報導。
遠在另一處城市的蛋蛋以為事情結束了。
可他實在太天真了。
第一章 房客
一、凌霄
商品簡介
凌霄一進這棟樓就覺得有股奇怪的味道。
房東也聞到了,皺著眉拐去樓梯角,提出一袋滴水的垃圾。
「你等我一下。」房東提著垃圾走出防盜門。出門後還要走一段路才到垃圾桶,不少住戶為了方便,直接把垃圾放在門口,甚至丟到一樓的樓梯角。
久而久之,樓道裡彌漫了一陣難聞的怪味。
城中村大多這樣,凌霄見怪不怪。
他今天來看房,說了些大概要求後,房東把他帶到五樓,單間還算寬敞,有陽臺,陽光充足,還有獨立洗手間。
「這個床你要不要?上個租戶留下的。」房東指著牆角的床,說是床,其實也就是個鐵架子上搭個席夢思床墊而已。
床墊還算乾淨,凌霄在屋子裡轉一圈,很滿意。
便宜又舒適,最重要的是離公司近。
凌霄爽快地簽了租房合約。
東西搬上來,收拾好房間,凌霄晾衣服的時候,發現陽臺上掛著一面小鏡子。
掛鏡避邪,其實裡面大有來頭。
以前鄉村窮,路燈還沒普及,為了防止車輛撞上屋子,在門上掛一面鏡子,用作反光,司機看到,車輛自然會避開。門面掛鏡寓意避災,陽臺掛鏡也有類似功效,久而久之,避災也就成了辟邪,至今還有許多住戶一直迷信著。
不過,這面鏡子有點特別,不是對外,而是對內。
鏡面朝向房間。
凌霄看來看去,覺得非常不吉利,踮腳一抬手就取了下來,取下來的時候沒拿穩,啪嚓一下,鏡子磕在地上,碎了。
忽然起風了,門外傳來輕微的嘶啦一聲,有張符紙躺在寂靜的過道上,又一陣風吹來,符紙飄落到一袋垃圾旁,被地面黃黃綠綠的汙水浸透,縮成一團,成了又髒又臭的垃圾一部分……
二、盧夢夢
深夜,盧夢夢終於回來了。
還有幾個月就到考公務員的日子,盧夢夢每天風雨無阻帶著課本去班裡複習,去得最早,走得最晚,起早貪黑,幹勁比當年高考有過之而無不及。
打開防盜門,昏暗的樓道裡彌漫著垃圾的腐臭味,不知哪裡還傳來窸窸窣窣的膠袋響動,有飛蛾繞著燈泡撲稜幾下,晃晃悠悠落地,抽搐著不動了。
很不對勁。
樓裡很不對勁。
有一種看不見的危機正在蔓延。
她走過樓道,停在樓梯口。
上方,拐角處好像有人。
這種感覺非常奇特,眼前黑乎乎什麼都看不清,但就是有種感覺,拐角處站了個人。
盧夢夢狠狠踱腳,把地面踏得登登響,聲控燈接觸不好,微微閃了幾下,就是亮不起來。
城中村不同大型公寓,沒有電梯,盧夢夢住七樓,七樓就是頂樓,樓梯就是唯一的路,要上去,就得經過拐角,遇上那個人。
她翻翻包,點亮手機照明,一步一步往上走,毛骨悚然的感覺越來越強,不過沒有什麼能阻擋她,時間不早了,她要回去睡覺,明天還要早起繼續複習。
沒有什麼事情,比得上考公務員更重要。
十幾萬分之一的錄取率,考中了,金飯碗就到手了,待遇優厚,下半輩子基本就不用愁了。盧夢夢背負著家人的期待,把高考的負擔再次背了起來,這一背就是好幾年,放棄工作,專攻題海,考試失敗了兩次,這一次,她鐵了心,必須要考上去。
她是拚了命,拚了命的人,無畏無懼。
拐角到了,空空的,沒人。
果然是自己的錯覺嗎?
人處在黑暗中,總會疑神疑鬼,黑暗裡隱藏著東西,隨時蹦出來趴在背後朝你哈氣。盧夢夢胡思亂想的時候,身子一顫,這次,她真的聽見了腳步聲,就在身後,她警覺地轉身,大喝一聲:「誰?!」
身後的倆男人嚇了一跳。
穿白衣的男子驚魂未定,捂胸喘了幾下:「拜託!小姐!大半夜的不要嚇人啊!」
穿黑衣的男子就像陰影的一部分,盧夢夢把手機移過去對著他,黑衣男子皺皺眉:「能把光移開嗎?」
盧夢夢霸道地攔在他們面前,冷冷問:「你們是誰?」
白衣男子彬彬有禮地笑笑:「你好,我叫白月,今天新搬來的,他是我朋友,李程。」
白月清清秀秀,人模人樣,而那個叫李程的,面容也挺俊俏,臉色卻蒼白如紙。
盧夢夢過去,小心地摸摸李程的下巴,又低頭觀察一番。
李程冷笑:「有下巴,有腿,不是鬼。」
盧夢夢連連道歉,誤會化解,她轉身就走,走著走著,又突然轉身,把手機對準他們倆。
兩男人本來好好地跟在後面,被光線一照,又嚇了一跳。
「怎麼沒聽見防盜門的聲音?」盧夢夢不屈不撓。
防盜門開啟,有哢嚓一聲,自動關上,也會有哢嚓一聲。
一樓沒有住戶,沒有窗戶,只有封閉的過道,剛才走的時候,封閉的空間沒有任何人,那他們是怎麼進來的?
不等回答,盧夢夢抬手摸上白月的下巴。
白月苦笑:「小姐……我也是人。」
盧夢夢有點納悶,想不通問題到底出在哪。
也許是自己太疲勞,疑神疑鬼了?
或者是判斷鬼的方法錯了?
李程沒好氣地扯著白月,越過盧夢夢就往上走,邊走邊嘲諷:「妳以為每個人開關門都會有聲音?」
「你看起來不像斯文人。」盧夢夢警惕地盯著李程。
李程那張蒼白的臉被氣得更白了。
白月淡定地拽著李程往上走,盧夢夢拿著手機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六樓到了,白月掏出鑰匙,打開門。
一黑一白的身影魚貫而入,吧嗒一下,門關上反鎖了。
原來真的是新住戶。
盧夢夢鬆了口氣,說來也怪,六樓以下的燈全是壞的,上了七樓,不等跺腳,燈就自動亮起來。
夜深了,盧夢夢梳洗一番,倒頭就睡。
迷迷糊糊間,樓上傳來滴滴答答的彈珠聲,有節奏的,滴,嗒嗒嗒嗒嗒……隔幾秒,又傳來滴,嗒嗒嗒嗒嗒……
頑皮的小孩樂此不疲地把玩彈珠,撈到手裡,又鬆開讓珠子落地。
盧夢夢的腦子裡翻湧著各種考題,正愁睡不著,這詭異的節奏無疑就是天籟般的催眠曲,她無暇顧及樓上到底是哪個小孩玩彈珠,既來之則安之,聽著彈珠聲努力睡覺,聽著聽著,居然還真睡了過去。
三、凌霄
凌霄睜著眼睡不著。
樓上的小孩在玩彈珠,滴滴答答地吵鬧。
他翻了個身,正巧,角落裡飲水機偷偷地咕嘟嘟響了幾聲,凌霄抬眼瞄了下,昏暗裡,飲水機冒完泡泡,安安靜靜地一動不動了。
彈珠的響動也消失,房間裡被寂靜覆蓋,凌霄鬆了口氣,幾秒後他再次頭疼欲裂,樓上的小孩開始跑步,吧嗒吧嗒跑過去,吧嗒吧嗒跑過來,噗通一聲,好像摔了一跤,然後又吧嗒吧嗒跑來跑去……
凌霄用被子捂上腦袋。
樓上的小孩偏不給他睡,跑到他頭頂上,登登登地跳跳跳……
哎呀他姥姥個腿!哪個小王八蛋三更半夜不睡覺!他家裡人怎麼就不管管呢?!
凌霄蹦下床,一鼓作氣地跑上六樓,找半天沒找到門鈴,只好乒乒乓乓敲起了門。
匡噹匡噹的聲音回蕩在空空的樓道裡,白月睡眼惺忪,打開門:「你好,有什麼可以幫你?」
「抱歉吵到你了。」凌霄停下來,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是五樓的,這家小孩太吵,所以我……」
一道漆黑的身影倚在門邊,雙手抱胸冷冷道:「六樓就我們一戶。」
「咦?」
「再說,我們也沒小孩。」李程指指白月,補充道,「我和他是同事,合租而已。」
白月點頭。
一黑一白的身影擠在門邊愣愣望著凌霄。
凌霄乾笑兩聲,要是樓上沒人住,那剛才又玩彈珠又蹦蹦跳跳的是什麼東西?
凌霄躺在床上,睜眼到天亮。
自從半夜上去敲門後,樓上就安靜了下來。
窗外一縷陽光灑進來,暗夜終於結束,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睡眠不足,上班時恍恍惚惚。
「喂,叫你呢,凌霄?凌霄?」
手臂傳來碰觸,凌霄回過神。
同事小劉朝他擠擠眼,凌霄這才覺察到會議室裡靜得厲害。
周圍的同事低著頭,目不斜視,唯獨大班椅那,老闆充滿關懷的目光,炯炯有神地對準了凌霄,凌霄被雷射光一照,冷汗刷地淌了下來。
糟了,走神了,老闆剛才說了啥?
「凌霄,不舒服?」老闆關心。
小劉偷偷做了個「拿」的手勢,凌霄頓時醍醐灌頂,爽快地拿起報告,清了清嗓子:「有點感冒而已,我設計的構思主要是……」
聽著凌霄念報告,大老闆的臉色終於緩和下來。
一場危機化解,凌霄對小劉感激涕零。
小劉謙虛地拍拍他:「同事一場,不必謝我,對了,午飯就叫一份仙蹤林的雞排飯吧。」
仙蹤林的雞排飯,五十大洋一份,凌霄捂著乾癟的錢包幾欲泣血。
小劉捧著熱騰騰的飯盒,神祕兮兮地朝凌霄道:「同事一場,我再告訴你個情報吧,你下午去的客戶,聽說看相很準的哦。」
好笑了,一個酒吧老闆會看相?
正巧,夾在文件上的筆滑落掉地,凌霄彎腰,小劉挑挑眉:「快快平身,同事一場,不必如此大禮。」語畢,大笑著捧著仙蹤林的天價午飯揚長而去,凌霄捏著筆,朝小劉的背影豎起了鄙視的中指。
凌霄做裝潢設計,客戶從幾份方案中看中了他的,但客戶太挑剔,要修改的地方太多,於是大老闆有令,讓他下午親自過去跟客戶談。
設計師與客戶面對面,該改的改,該談的談,中單簽約妥妥的。
何況,是一個有錢的客戶,這等上好的客源可不能白白外流他人之手啊!大老闆臨時有事,沒法陪著去,只好歎了聲,拍拍凌霄,鄭重道:「我相信你。」
這一拍,把凌霄拍得熱血沸騰,當下就表示不會辜負老闆的期望,氣勢洶洶地趕到目的地。
酒吧在市中心大廈的底層,繁華地段,一看就知道地價不菲,酒吧門面不大,推開門,迎面而來的就是大鏡子,燈光昏暗,腳下不知被什麼絆了一下,氣勢洶洶的凌霄一頭撞到了鏡子上。
砰一聲,鏡子屏風晃了晃,還好,沒有碎……
「先生,您沒事吧?」女服務生捂嘴,忍笑。
吧檯有幾個客人嗆了口酒,彼此起伏地咳得哈哈響。
凌霄脹紅著臉,額頭正一抽一抽地疼,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鏡子安然無恙就好,他貼心地擦擦,把屏風伺候得乾乾淨淨。
「沒傷著吧?」一個高***身兆***的男人走過來,瞄瞄鏡子,視線落到凌霄臉上。
「多謝關心。」凌霄只想儘快忘掉這窘事,往口袋裡一翻,帥氣地掏出一張名片,「我是江氏設計公司的凌霄,負責規劃設計案,不知歐陽先生在不在?」
女服務生聽到歐陽先生,終於沒忍住,噗一聲笑噴。
高個子男人朝她揮手:「去去去,不許笑,快幹活去。」轉向凌霄,「我就是。」
豪華包廂裡,一張華麗的金屬名片遞過來,繁複的紋理,精緻的鏤刻技術,區區一張名片就拉開了等級和品味差距,凌霄頓時氣勢大減,巍巍峨峨地接過。
歐陽暉,My night(我的夜)酒吧總經理……
他媽的,小爺這回可是遇上傳說中的高富帥了?!
凌霄摸著名片意猶未盡,內心萬馬奔騰:「歐陽先生……」
「鄙人姓歐。」歐陽暉挑挑眉,「姓歐,名陽暉。」
操!叫啥暉不好,偏偏叫陽暉!名片擺個性也就算了!怎麼不把名和姓分開點寫呢?!
凌霄臉上堆起笑,討巧地改口:「歐先生,這是設計稿,你看看。」
一疊文件放到桌面,那只筆又不聽話地滑落下地,凌霄窘迫地彎腰去撿,起身時撞到桌子,咖啡晃了晃,詭異地傾斜,眼看就要砸下去的時候,歐陽暉一伸手,穩穩按停了蠢蠢欲動的杯子。
筆摔了幾次,終於到要用它的時候,它徹底罷工了。
斷斷續續就是寫不出完整的字,凌霄再次窘了,今天丟臉丟大了,一波未停一波又起啊!
一只金色的鋼筆遞過來:「用我的吧。」
這只筆光看重量和手感,就知道是貨真價實的金筆!這位高富帥大爺不知道是用哪牌子的墨水,紅彤彤的流暢,在字裡行間圈圈畫畫,還真有老師批改作業的范兒,不過……這墨水的味道有點怪?
「高級碳素墨水。」歐陽暉燦爛一笑,指指圖紙,「這個裝飾不好看,得換,你可以參考一下歐式設計,這裡,風格不搭,得改,這個地方……尺寸要加大……」
夜裡,凌霄拿著圖紙欲哭無淚。
圖紙改改畫畫,遍地開花,紅彤彤的一大片蔚為壯觀。
說是改,還不如說是重新設計。
沒辦法,折騰就折騰吧,誰叫人家是公司的大客戶……
凌霄拿起筆時,赫然發現捏著的竟然是那只明晃晃的金筆!
酒吧裡,歐陽暉摸摸鏡子屏風,屏風上印滿了大大小小的手印,昏暗的光線下,不認真看還真看不出來。
新的舊的,大人的,小孩的,亂七八糟分布在鏡面上。
那個叫凌霄的男人,不僅印堂發黑,還帶了一堆這些玩意!
他到底惹了什麼?
四、盧夢夢
深夜,盧夢夢回來了。
防盜門關閉時發出哢嚓一聲,這一次,連樓道裡的燈也壞了,閃了幾下,徹底滅了,封閉的空間被窒息的黑暗填滿,不知哪吹來的風,陰陰冷冷。
盧夢夢淡定地拿出電筒照明,走上樓時候,有一個念頭突然蹦進腦海,她站在樓梯拐角,收了手電筒,融合進黑暗裡。
沒等多久,傳來上樓的腳步聲。
「為什麼要加班?我才不要!」冷冷的聲音。
「這是工作啊,工作沒完成,當然要加班啊!」
「你喜歡就自己加個夠。」
「別這樣……這是我們……啊──!」一聲驚呼,白月一蹦退到牆角,李程掏出手機,照亮眼前的黑影。
「對不起,嚇到你們了。」盧夢夢大大方方地撥撥長髮。
白月受到了驚嚇,捂著胸還沒回過神,李程扶著他,一言不發,越過盧夢夢就往上走。
盧夢夢打著電筒在後面護送。
明明上樓有腳步聲,為什麼偏偏沒聽見他們走過道的聲音?連防盜門也一點響動都沒有,他們到底是哪進來的?
飄進來的?穿牆進來的?
「我覺得你們不是人。」盧夢夢試探地問了句。
「不是人難道是鬼?」李程沒好氣地頂了句。
「對,是鬼。」可惜在後面,觀察不到他們的表情。
一黑一白,是哪種鬼呢?牛頭馬面?不像,厲鬼嗎?不不,厲鬼應該穿紅衣服才對啊。
「是無常嗎?」黑白無常嗎?盧夢夢低頭若有所思,黑白無常應該拖著長舌頭,戴著高高的帽子才對啊。
她沒注意到,前方兩人身子一僵,隨即又假裝若無其事地繼續前行。
兩男一女靜靜地爬樓梯,李程覺得應該說點什麼:「小姐,妳的想像力真豐富。」
「過獎,平時愛看點故事書。」
「我們到了,感謝妳的護送。」李程站在門邊嘲諷一句。
「不客氣,鄰里間互相幫忙是應該的。」盧夢夢這一句又把李程給頂得臉色發白。
砰一聲,門承載了李程的怒意,可憐兮兮地顫抖。
盧夢夢收回視線,走進七樓的燈光中。
五、凌霄
凌霄揉揉痠疼的眼,把金筆往桌子上一丟,與華麗的名片一起,兩個高級東西在一堆廉價物品裡相依為命。
他洗漱好,關燈睡覺。
也許是太累,一夜無夢,香香甜甜地一覺到天亮。
上班的時候,他睡眼朦朧,把修改的草圖一卷就塞進包裡,回到公司,被金燦燦的東西一晃,才發現不經意地連同金筆和豪華名片也給帶了過來。
帶過來就帶過來吧,放哪都一樣。
他打開抽屜,把金燦燦的東西一股腦全塞進去。
早上有討論會議,大老闆再次坐鎮親自監督幾項大的設計工程,其中就有凌霄的酒吧設計案。
大老闆很重視這些設計,會議從早上開到晚上,凌霄這一天幾乎都是在會議室裡度過,下班的時候,不知不覺已到了深夜。
「好好休息,明天不必簽到。」老闆大手一揮,很貼心地給他們批了半天假。
終於可以睡個懶覺了!
凌霄提著宵夜,歡天喜地地打開防盜門。
操!這麼黑!
樓道裡一點光都沒有,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以前下班還有夕陽照進來,失去了光,凌霄才發現這地方居然能黑得如此可怕。
更可怕的是,外面的街燈閃了閃,湊熱鬧地滅了。
陰風陣陣,鬼影幢幢,凌霄拿出手機,小心翼翼地走進樓道中。
防盜門吧嗒一下自動關了,黑暗空間徹底與世隔絕,凌霄用手機的光掃射四周,黑暗的環境裡就是容易胡思亂想,空蕩蕩的樓道中,凌霄總覺得身邊好像站滿了人。
好臭,是哪裡的垃圾沒清走?咦,之前牆上有這手印的嗎?哇,什麼時候多了那麼多劃痕……
說不清哪個細節起了變化,深夜的樓道與白天看起來不太一樣,凌霄繃緊了神經,眼觀四面,耳聽八方,角落傳來膠袋的窸窸窣窣聲,手機光線馬上跟過去,小老鼠吱的一聲跑進牆縫裡。
吧嗒一下,防盜門打開,一束強烈的光破開黑暗,照在凌霄身上。
「你好。」盧夢夢一手抱書,一手揚揚電筒,「你先上,我給你照路。」
防盜門吧嗒一聲自動關了,幾秒後吧嗒一聲又打開了。
白月和李程愣在門邊。
白月丟了個眼色給李程:看吧,我早就說應該從門這走,沒錯吧!
盧夢夢晃晃電筒,示意他們先走。
李程故意把防盜門關得砰一聲大響,然後故意踩著腳步大大咧咧地走進過道。
白月無奈地跟上。
盧夢夢走在後面,拿著電筒給他們照路。
凌霄平安回到達五樓,朝盧夢夢道了聲謝,今晚的風似乎特別大,開門的剎那凌霄覺得有東西撞了出來,白月想過去看看,卻被李程拽住。
「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李程朝凌霄道,實際是說給白月聽。
「嗯,早點休息。」凌霄笑笑,進了宿舍,把門關上了。
大夏天的出了身汗,凌霄聞聞胳膊,裹著一身奇怪的臭氣,似乎把一樓的垃圾味給帶了上來,進洗手間開了蓮蓬頭,決定從頭到腳香噴噴地洗一遍。
夏天當然洗冷水,水卻越洗越涼,凌霄滿頭泡沫,被冰冷的水一沖,糊到了眼睛上,凌霄只得閉著眼,嘩啦嘩啦地沖水,就在沖水的時候,他很奇怪地感覺到,燈似乎滅了。
燈亮著的時候,就算閉著眼,眼皮子也能感覺到一絲光,而現在,包裹的黑暗讓凌霄心裡一驚,這種感覺像是回到了一樓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中,他飛快地抹乾淨泡沫想看個究竟,睜開眼,果然,四周漆黑一片。
燈不知什麼時候滅了!
凌霄打開門,探出手,開關就在牆上,按下,光芒再次籠罩。他縮回手,繼續洗,洗著洗著就覺得不對勁,剛才摸到開關,明明就是朝下關著的狀態。
有人在他洗澡的時候,把燈關了?還是說,燈其實一直沒開,之前的都是幻覺?
凌霄渾身冰冷,密封的環境讓他覺得窒息,這時候,水管傳來嘩啦嘩啦的水聲。
樓上有人洗澡?
凌霄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樓上不是沒人住嗎?!
不不不,他娘的,要是白天來了個新住戶也不奇怪吧!
凌霄一邊找理由,一邊努力冷靜,作為一個無神論的忠實粉絲,凌霄是崇尚科學,絕不相信怪力亂神的東
西。
所以他要說服自己。
燈閃了閃,很煞風景地滅了,狹小的空間伸手不見五指。
陰冷的壓力襲來,凌霄淡定地打開門,腳步發飄地踱了出去。
手機鈴聲歡快地響起來,沒有來電顯示,到底是誰呢?
不不,不要想,肯定是手機出毛病了沒顯示而已,別自己嚇自己……
接通,電話裡傳來沉穩的男音。
歐陽暉有點急:『凌霄,你現在馬上出來。』
「啊?」
『來我酒吧,快!給你十分鐘!』
操,十分鐘,泡速食麵啊?!
凌霄剛想吐槽,電話裡傳來一陣雜音。
『啪滋……啪滋……』有什麼干擾了通話,凌霄喂了幾聲沒見回應,就掛了。
看看鐘,凌晨四點了,哪有無端端四點約人出去的啊,還用不用睡覺了呀?
洗手間嘩嘩的水聲停了,似乎有風,把門吹得狠狠撞在牆上。
凌霄背對著洗手間,淡定又迅速地走向大門,他不敢往後看,只覺得有股莫名的壓力漸漸逼近,他很冷靜地解鎖,開門,深吸一口氣,一甩門,呼地一下就衝了下樓。
剛到拐角,凌霄就聽見宿舍門打開的聲音,似乎有東西跟了出來,凌霄頭也不回,憑藉一股逃生的衝勁,捏著手機勢如破竹地奔出小樓……
楔子
一九三二年七月,蛋蛋過完五歲生日。
五歲的小孩正值喜愛冒險的年齡,蛋蛋也不例外。
村子裡每一戶都好幾個娃,小孩多,大人沒法看牢,蛋蛋就是半夜時候偷偷爬出了窗。
外面蘆葦叢裡,兩個少年正等著他。
「俊俊哥!毛哥!」蛋蛋興奮地嚷嚷。
「噓。」俊俊哥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牽著蛋蛋往村外跑。
三人在蘆葦叢裡潛行了一段路,繞過一棵大樹,撥開雜草,露出一個隱祕的地洞,黑黝黝的洞口像是怪物的大口,蛋蛋嚇得哇哇直叫。
「別出聲,跟上哦。」毛哥輕手輕腳地滑了下去。
地道彎彎曲曲,等落到地面後,毛哥擦亮火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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