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珊蒂找到戴維的手臂
珊蒂的妹妹把自己所有化妝品都給了珊蒂，因為她要出發前往瓜地馬拉。那天晚上珊蒂花了兩小時左右試擦口紅。第二天早上，她和地質學入門課的同學一起去了採石場。這個採石場叫做「亙古巨岩」，占地廣闊並開採花崗岩，大多作為墓碑使用。導遊雖然髮型差強人意，但長得滿帥的，年齡差不多二十七歲吧。不過實在爆帥的，珊蒂心想。
他們站在採石場的邊緣，這裡看起來有如異星球般，導遊說：「這裡的花崗岩足夠我們用上四千五百年。」哇咧，我的老天，珊蒂心想，可以刻好多墓碑噢。她轉身要離開採石場邊緣，但就在此時她看到有隻手從石塊後方伸出來。
其他人正聽著導遊解說，珊蒂朝那隻手走過去。手還連著前臂，末端本來應該連接上臂的部位綁著沒有血漬的乾淨破布。珊蒂把手臂撿起來摸摸看。是溫熱的，手指還稍微動了一下。這隻手急切地比劃，指著她的袋子，於是她把它塞進去，然後回到其他人身邊聽完整場導覽。
回家後她拿出那隻前臂擺在床上。它很強壯，有著靈敏的手指，青筋沿著肌肉遊走。她舉起它，對它輕聲說道：「手臂啊，你聽得見嗎？」
手臂伸出兩根手指輕撫她的臉龐作為回應。它的觸感很溫柔。
珊蒂說：「你舒服嗎？有需要什麼嗎？」手臂比了個寫字的手勢。珊蒂找了一支筆給它。手開始寫字：「請把破布解開，然後以電解液調搗碎的魚飼料餵我吃。」
「怎麼餵？」珊蒂問。
「拿漏斗倒入綠色邊緣的小洞裡，」手臂寫道。接著寫：「很高興是你找到我。」
她解開布巾，看到手臂末端覆蓋著某種黑色橡膠做成的電源組。看起來有地方可以裝電池，還有排遺的地方，也有攝取養分之處。
她靈光一閃。「你是義大利人嗎？」
「一半義大利、一半威爾斯，」手臂寫道。「人們稱我為『戴維的手臂』。」
「好，戴維的手臂，很高興能認識你。」他們握了手。這時她注意到時間。「糟糕，你能在這裡乖乖待上一個小時嗎？我答應朋友要去他的派對，我不忍心讓他失望。」
戴維的手臂急忙寫下一些字。「沒問題，可是，讓我幫你塗口紅，」它寫道。
「好啊，你試試看。」珊蒂緊握住手臂，將它舉到自己嘴前。它觸摸她的嘴唇，感受那實際的形狀，然後以輕巧、幾乎是顫動的動作塗上口紅。口紅的顏色極為紅豔，名字叫做「朵拉大地」。
「幹得好，」珊蒂說。「你好棒。這顏色也好棒。」她的嘴唇看起來著實誘人。「謝啦，戴維的手臂。」
它動了動手致意，然後舉起筆來，提醒珊蒂它需要魚飼料糊來進食，還要排出化學廢料才行。她帶它到廁所去，打開它蓋子上的一個小開口。灰色的涓涓水流從裡頭滴了出來。接著她餵它吃了些魚飼料糊，它看起來有生氣多了。它要她將自己擺在窗臺上，因為它的能源來自太陽能發電板。她照它說的去做，然後參加派對、熱舞、度過愉快的時光，但她提早回家，因為她覺得自己得好好照顧新朋友才行。
她回來時室友黎安已經在家。黎安的嘴唇十分紅豔──她可能試擦了新口紅吧──而且緊握著戴維的手臂。手伸進她的襯衫裡，顯然正在對她一邊乳房進行溫柔的呵護。黎安急忙把他拿出來。她躺在床上，旁邊放著一疊寫滿潦草字跡的紙條。
「看來你發現我的手臂了，」珊蒂說道，語氣中帶著刺。
黎安點點頭。「他的手感好舒服。」
「這倒是，」珊蒂也同意。
黎安說她問出不少關於這隻手臂的事情，甚至包括它來自何方。「它屬於一個叫做戴維的人，」她說。
「這個我知道，」珊蒂倏地回嘴。
「他戴維去了一個叫做洞洞俱樂部的地方。他去那裡想換根大點、粗點的屌。顯然那是辦得到的。只是得付出代價。負責人是個叫做萊拉的女子，她對他說：『你願意拿右手臂來換根大一點的老二嗎？』戴維一開始說不，因為工作一定得用到右手臂。但萊拉說這只是一時的權宜之計，只要有人找到手臂，將它送回去接在他身上就行了。戴維便說：「喔，暫時的話就沒問題。」所以他自願接受了節肢手術，切除手肘以下的部位，然後手臂接上自給自足的維生裝備。
「你還真的問出了不少東西，」珊蒂說道。
「不得不說它的手感真的好微妙，」黎安沒停著。她整個人攤在床上，將手臂放在自己胸前。
珊蒂看著那隻手撥開黎安的襯衫兩襟，再度掌握她的乳房。
「嗯，」珊蒂說道，「這該怎麼說呢，是我找到它的，不是你耶。」她感到嫉妒如彈手指般啪嗒作響。
黎安的嘴唇綻開。「我的媽呀，他手指真的好有一套，」她滿臉潮紅說道。那隻手像在把玩鮮嫩的豆子般搓弄她的乳頭。然後整隻手包住她的乳房搖了搖。接下來它改變方向，匍匐爬過她的肚皮，朝她的睡褲挺進。
「你打算就這樣讓它來嗎？」珊蒂看得出神。
「嗯，對，」她說。「麻煩把燈調暗好嗎？」
珊蒂熄掉頭頂的燈，看著那隻手解開黎安的睡褲繩結。手隱而不見，黎安呼出「哦」一聲。
珊蒂別過頭去。「它找到了，」黎安說，「好傢伙，它真是大師級的手感。」此時她的聲音為之一變：「我的天呀，兩根手指。呃。嗯。」珊蒂瞥了她一眼。黎安攤開雙膝，眼睛瞇成一條線。「它好像想讓我高潮了，噢天哪，哇靠。」接著是：「嗯哼，哦哦哦哦哦哦，嗯哼，呦！」
她癱倒不動，將那手臂舉起來。它手指比出「O」的形狀，盈滿她的愛液潤澤生光。
「你要我跟你一起走？」黎安說。「好，我去。珊蒂拜了，我要走了！」話一說完，她的臉龐和身軀漸漸變得模糊，形狀颼地拉長變薄，穿過戴維手指圍成的O字型。
黎安不見了。那隻手還躺在床上。它開始朝珊蒂爬去，來到她的大腿處。
珊蒂給它一支筆，翻開黃色便條紙新的一頁讓它寫。「我室友跑哪裡去了？」她問。
「洞洞俱樂部，」手臂寫道。「你也想來嗎？」
「說不定哪，」珊蒂說。「怎麼去？」
「你得讓我摸你，」它寫道。
「摸哪裡？」珊蒂說。
「會疼的地方。」
「我頭疼得很，」她說。「老是睡眠不足。」
「我來幫你，」手臂潦草地寫著。
她舉起它來，手臂撩過她頭髮，她將它導向頸後，原本的僵硬都在它按摩下放鬆。
此時它的手指不住抖動。她將筆交回它的手上。「還有其他會疼的地方嗎？」他這樣寫道。
「有，」她說，「還有。」
它寫著：「下體？」
「嗯哼，」珊蒂說。「可是除非對你有更進一步的認識，我真的覺得不能讓你那樣做。對我來說，你不能只是一隻手臂。」
「明天帶我去上課，」它寫道。
隔天早上她餵它吃了點魚飼料糊、幫它清空排遺、用布裹住它的維生裝置，然後將它放進包包裡。在「十九世紀小說」那堂課上，她察覺它的手指輕撫著她的小腿肚。她伸出手往下探，握住它的手，她很喜歡手的觸感。
當天下午回家後，她在洗手臺好好把那隻手洗乾淨，然後帶它回房間，將燈關暗，放了「蘋果核樂團」的〈什麼時候（要做呢）〉。她說：「現在我準備好讓你掌握，任你擺弄了。」
它的手劃過她雙唇──她又抹上了新大地紅──她張開嘴含住它手指，由它輕彈撥弄舌頭，然後在她的引導下，它開始往下爬動。她闔攏雙腳，任由膝蓋往兩側敞開。它的手探著她私密之處，她往下一看，只見它的手指已半沒入她的私處中。隨著戴維一根、兩根手指接連滑入，她感到一股暖脹滿盈。
她握住它的手臂，引導手指探入、然後抽出。她隨即拉著它來到蒂蒂處，由它繞指撩弄。「噢，這個好，」她說。正當她就要高潮的關頭，它停下手堵住她嘴巴。
「怎麼了，寶貝？」她問道。
它手指比出O字型，往她嘴部推進。她伸出舌頭穿過去，整個人神志、脖子和身體不斷延伸拉長，流進它的手指間，最後連它的手指也被吸了進去。她像一縷煙似地咻一聲被拉進去，然後落地凝結成形。在她眼前，草地上立著一塊招牌：「歡迎光臨洞洞俱樂部」。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手上還握著戴維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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